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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影仙蹤》第7章
第十一集 活佛舍利

第六十五章再會麒麟

又過了十來天,小飛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解開外面包的那層厚厚的白紗布後,小飛似乎重獲新生一般高興地尖嘯了幾聲,雙翅撲騰撲騰地拍打著。原本受傷的地方已經長出新的鷹羽,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裡受過傷。

憶雲看著小飛康復後的樣子也是異常高興,畢竟自己是第一次嘗試去治動物,形象點說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隻鳥,沒想到結果竟然真的被自己醫好了。相信每個醫生都會為此而感到驕傲。

這一日斯摩鎮裡終於沒有多少人前來就診,只有少數幾個人來複診而已,以憶雲的能力應付得游刃有餘,同時謝莫言也終於有時間空閒出來準備和小飛去找那個滿身是火的怪物。

暫時告別了憶雲,謝莫言和小飛來到屋子後院比較偏僻的一角。為了不讓小飛和自己的行為引起外院那些人們的恐慌,謝莫言決定避開外面那些人的耳目,畢竟越少人知道小飛越好,越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段時間裡,謝莫言一直扮演一個淳樸的助理醫生,但是內心深處依舊還是非常警惕四周的人,血影門的實力他已經見識過了,尤其是那個血魔,更是讓謝莫言差點死掉。

環顧四周,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後,謝莫言踏上小飛巨大的背脊,身子微伏。小飛鷹首朝空,巨翅一展,巨大的身形沖天而起,竟如炮彈一般迅捷,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

乘空飛行對於謝莫言來說不是第一次了,但他還是第一次坐這麼大的鳥乘空而行,迎面撲來的風不斷撫在臉上,將後腦半長的頭髮緊緊向後拉扯著。高空處雲層疊巒,可視度不高,但是對於謝莫言這種身懷異術的高手來說卻不是什麼問題。

不多時,一人一鳥降落到一座山峰的最高處,這裡竟有一處一丈多高的石洞,寬有也有半丈多,三個人並肩而行也不覺得擁擠。小飛在旁邊有些警惕地看了看洞口,巨大的鷹啄低聲叫了幾句,謝莫言轉過頭問道:「就是這裡了?」

小飛點了點頭,雙翅撲騰撲騰地,一雙鷹眼冷冷地泛著冷光,顯然他對裡面那只會噴火的怪物甚是厭惡。

謝莫言先讓小飛留守在洞口,防止等一下那怪物從裡面衝出來,一邊警惕附近是否有修真者接近,一旦如此它便要尖叫提醒謝莫言。吩咐完後,謝莫言便獨自進洞,其實他到現在還是不清楚那只會噴火的怪物有多厲害,畢竟當初小飛是在地理位置不好的情況下被打傷的,也就是說在天上的話,那隻怪物未必能夠將小飛傷得如此重。

不過就算如此,謝莫言也不會因此而掉以輕心,能夠像小飛這般異類的物種在修真界已經可以稱之為神獸了,能夠降伏的話那是最好了,如若不行,那也只好做罷,最重要的是這隻怪物不會成為血影門的儈子手。

洞內有些乾燥,但是沒有想像中那般熾熱,依照小飛所說,那隻怪物是會噴火的,這樣一來它所棲息的地方應該就是非常熾熱的地方,但是現在除了一點乾燥之外,根本沒有熾熱的現象。

再繼續朝裡面走了許久,眼前終於出現一個分岔口,其中一個比較小,但也能容納兩個人進入,隱隱泛著一股陰寒之氣。另外一邊則是比較寬大,而且隱隱有股熱氣往外冒。謝莫言知道自己已經找到地方了,只是這個地方和自己先前所想到的不盡相同,特別是那個比較小的洞口,竟冒出陰冷之氣,謝莫言感覺到這股陰寒之氣並非尋常,其中定有玄機。而另外一邊看來就是那只會噴火的怪物的棲息之處了。

先前的疑惑終於解開,陰寒之氣和這股熾熱之氣兩股結合在一處,便中和在一起,所以先前在洞外時,謝莫言並未感受到想像中的熾熱,想必就是這般緣故了,世間真的是無奇不有,竟有如此奪天地之造化的地方。

謝莫言沒有多加逗留,看了一眼那個小點的洞口後,抬步朝那熾熱的洞口走去,四周空氣熾熱不已,彷彿一個火爐一般,謝莫言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熾熱難擋了,如果不是自身法寶形成的紫光罩住全身,或許謝莫言根本就走不到這裡,更別說是普通人了。又走了幾步,四周石壁上漸漸泛起一層血紅異光,彷彿地獄一般。

謝莫言微微皺了皺眉頭,沒說話,但心中卻是更加小心警惕,能夠在這麼炎熱的地方長久居住的怪物定是非比尋常。

又走了些許時間後,謝莫言停住腳步,十米外便是一處出口,但是卻是血紅一片,定了定神,謝莫言繼續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上便越加熾熱,似乎那股熱氣能夠透過紫色光罩鑽到體內一般,可謂是步步唯艱。

其實謝莫言也想過要退回去,但是回頭一想到自己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何不看看小飛所說的那隻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再怎麼樣也要見識一下那怪物到底有多厲害,這才划算。當然,他也做了逃跑的打算,和小飛不同,它可是被養尊處優慣了,受了委屈當然會報復,而面子對於謝莫言來說根本不值一紋錢,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謝莫言清楚什麼叫做「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終於到了出口,入目的竟是一片血紅色的空間,腳下血紅色的岩漿翻滾不已,時不時跳出幾個火星飛濺到旁邊的石壁上,冒出一股股刺鼻的味道,這巨大的空間雖然比不上血影門的那個地洞,但是如此壯觀的血紅世界卻也遜色不了多少。難怪感覺這麼熱,原來這裡竟有如此大的岩漿池,想不熱都不行了。

正當謝莫言被眼前的情形看得有些發楞之時,突然間地面一陣輕顫,伴隨一陣怪嘯聲,傳來。腳下翻滾的岩漿竟是猶如海浪一般掀起層巒疊嶂,謝莫言趕緊飛身速退,但還是被一些零星的岩漿濺了不少,霎時間紫色光罩驟然亮了起來,將所有岩漿排斥在外,謝莫言才得以揀回一條命。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只見一陣鋪天蓋地的灼熱之氣撲面而來,謝莫言根本來不及查看,身子本能地朝後飛退,這一退竟是不自然地用上「無影術」,身形陡然間閃了將近二十多米,此時他才定下心神看向前方,只見剛才自己站立的地方此時竟是站著一隻渾身被一層火光包圍住的怪物,和小飛先前所說的大致相同,巨大頭顱,上面有兩隻短小的角,獅子的身體。雖然早有做好準備,但親眼看到時還是嚇了一跳,特別是剛才那一下,還差點要了自己的命,看來這怪物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厲害許多。

謝莫言和眼前的怪物相隔二十米對峙著,二十米雖然已經夠遠了,但是現在謝莫言恨不得離開這個山洞,最好離眼前這個怪物越遠越好。從它現身到現在為止,身上的灼熱之氣就不斷增加,現在他全身彷彿掉進一個火坑裡一般,但是又不敢動,生怕眼前這個怪物突然噴來一團火球那自己不死才怪。

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想的,謝莫言剛想到這裡時,那怪物便衝了過來,巨嘴一張,一團足有籃球般大小的火球便朝謝莫言襲來,這一下讓謝莫言緊繃的神經瞬間起了本能反映,祭起紫色圓盤法寶臨空豎在身前,紫光陣陣,四周頓時泛起一層迷幻般的紫色世界,那團火球一觸碰到這紫色異光,似乎遇到什麼東西抵擋住一般,速度陡然間慢了下來,但是卻依舊阻擋不了火球朝自己飛來。

「彭!」火球和紫色圓盤猛地撞在一起,火球瞬間消散成點點火星,謝莫言連人帶法寶整個人朝後飛了十多米,重重地撞在拐角處的石壁上才落下地來,這一撞好像將謝莫言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撞散了一般,一時間竟是爬不起來,那紫色圓盤也是黯然失色地落在一邊。看這法寶平時用的時候威力無比,但是一遇到這怪物卻不堪一擊,到底是自己太弱了還是這怪物太厲害了,厲害得簡直有點變態,就算當初遇到血魔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狼狽。

其實謝莫言不清楚當初遇到血魔的時候,血魔還只是恢復了兩三成的魔力而已,所以謝莫言才有和他一戰的實力,但是血魔的實力實在太恐怖了,就算當初他只恢復了兩三成的魔力也足以將謝莫言和冰如二人玩在股掌之中。

謝莫言此時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這怪物的對手,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怪物竟是如此厲害,自己連他一擊都抵擋不住,這是謝莫言所沒意料到的。本想打不過逃跑還是可以的,現在看來,能夠揀條命回去已經算是祖上積德了,不過這種希望似乎顯得特別渺茫。

就在這時,巨大的怪物飛身撲了過來,謝莫言睜大雙眼想站起身來,但是現在別說起來了,就連動一動手指都顯得非常費力。眼見那股撲面而來的灼熱之氣越來越接近自己,謝莫言心中求生的慾望也越加強烈起來,只是事與願違,如果沒有出現奇跡的話,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間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獨探血影門巢穴,被圍困,但最終還是衝出來了,慕老在落日村時警告自己身上潛伏著魔氣的事情,還有前不久大戰血影門,救出那些無辜少女時,遇到血魔,但最終還是衝出來了……種種跡象表明自己體內確實潛伏著一股魔氣,一股桀驁不遜,不受自己控制的魔氣,這股魔氣隨時都會爆發,產生不可思議的能量。

如果現在能夠激發這股魔氣的話自己就可以逃生,謝莫言清楚地記得每次爆發體內這股魔氣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或者身體承受達到極限的時候才爆發出來,但是現在卻沒有爆發出來。

謝莫言苦笑了一下,這樣也好,否則再來幾次將體內的魔氣爆發出來的話,自己遲早會變成一個暴虐的瘋子,一個恐怖的殺人狂,到時候別說要向血影門報復了,可能連自己人都會被自己殺死,一個人死總比大家死好。其實這怪物也不是故意要殺自己的,畢竟是自己先闖入它的住處,所以他才反擊,這是本能反映,只是謝莫言覺得自己死得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漸漸地半空中那怪物離自己只有一米遠了,慢慢地閉上雙眼,臉上依舊保持先前的苦笑,就算自己死也希望自己能夠笑著死去。只是這一瞬間來得實在是太慢了,謝莫言遲遲未感覺到那種疼痛,只是身上不斷噴來灼熱的氣息,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沒有死。

慢慢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朔大的頭顱,赫然就是那個怪物,銅鈴半大小的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兩個鼻孔和巨大的嘴巴裡不斷噴出灼熱的氣息。謝莫言微微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這怪物的四肢巧妙地壓制住了,既沒有傷到自己,也讓自己沒有辦法從他手裡逃脫出去。

看著離自己的面頰不到幾寸的巨大頭顱,謝莫言心跳漸漸加速,試問誰被這麼大的一隻怪物壓在自己身上都會一副鎮定的神色,謝莫言能夠竭力讓自己的心境平息下來已經算非常不錯的了。

不過想想,這怪物也算是有些靈性,似乎也不是非常想要自己的命,否則剛才那一下就足以將自己壓死了,也不必耗費精力用這種巧妙的方法壓制住自己,但是如果不殺自己,它先前為什麼要攻擊自己?好像要自己命似的。

正當謝莫言疑惑之時,那巨大的頭顱便湊了過來,謝莫言本能地向後靠去,只可惜現在自己被它壓制在地上,腦袋根本就不能移動分毫。它該不會要吃了自己吧?謝莫言想到這裡不自然地緊張起來,自己死也就罷了,竟然要被一隻怪物吃了,這可任誰都會受不了。

就在這時,那怪物的鼻子終於湊到謝莫言的臉頰上,奇怪地那怪物身上包圍的那團火並沒有傷害到謝莫言,而謝莫言此時那裡還有心情想這些,心裡只盼望著這怪物能夠有些人性,別吃了自己就行。

火麒麟在謝莫言身上聞了聞,大腦袋搖晃了兩下,又湊向謝莫言,一雙大眼睛奇怪地看著謝莫言,後者自從懂得了和小飛溝通之後,對這些異類物種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瞭解。當謝莫言看到眼前的怪物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時候,謝莫言心中也是疑惑著。

看著這怪物在自己身上嗅來嗅去的,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謝莫言只覺得渾身一陣不舒服,特別是被它那雙銅鈴大的眼睛瞪著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些發毛,還有那大嘴巴,現在謝莫言終於清楚什麼叫做血盆大口了,這麼近距離地對著那張嘴巴,只要它一不小心張開嘴,足以將自己生吞了,到時候自己可就是真正的死無全屍了。

此時,壓在謝莫言身上的怪物終於將頭抬起來,四肢漸漸離開謝莫言的雙手和雙腳,後者終於恢復自由之身,只是身上的疼痛還是讓謝莫言疼得差點站不起來。

「吼!」那怪物低聲吼叫了幾聲將謝莫言的注意力轉移過去,只見那怪物似乎想和謝莫言說什麼似的,只可惜謝莫言雖然懂得了和小飛溝通,但這並不代表他也能和它溝通,只能呆靠在石壁上,忍著疼痛說道:「你……你為什麼要放了我!」

怪物吼叫了兩聲作為回答,謝莫言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和我語言不通!」那怪物低沉地吼了兩聲,似乎聽懂了謝莫言所說的,此時謝莫言陡然間想起了什麼,沖那怪物叫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叫個翻譯過來!」說罷便不顧身上的疼痛朝洞外一瘸一拐地跑去,到了洞外之後,早在那裡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小飛見到謝莫言灰頭土臉地衝出來還以為謝莫言受到什麼傷害了,緊張得不得了,立刻朝洞口擺出一副臨陣對敵的架勢。

謝莫言來不及解釋,雙手抱著小飛寬大的翅膀往洞內拉扯過去道:「小飛快點跟我進去,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小飛見謝莫言要拉扯自己進洞,本能地向後靠了靠,雙抓緊緊地抓在地面上一動不動,想必經過上次受傷之後,它對這洞有了本能的恐懼。

謝莫言在費盡口舌和力氣之後終於將小飛成功帶進洞內,在經過岔道口的時候,小飛突然站在那裡不動了,一雙鷹眼眨巴眨巴地盯著那個比較小點的入口,隨即興奮地叫了兩聲,謝莫言不清楚小飛到底為什麼興奮,也沒這個心情去想,只是一股腦地將小飛拖進另外一邊比較大點的洞口。

那隻怪物果然很配合地站在先前站著的地方沒動分毫,看來和謝莫言想像中的一樣,這隻怪物並不想傷害自己,只是自己還有些疑惑需要它來解開,這樣一來,小飛就成了謝莫言和那怪物之間的翻譯者,畢竟異類生物之間應該有屬於它們的語言或者溝通的方式,雖然這有些荒唐,但是謝莫言急於知道這怪物為什麼要放了自己的緣故,所以也只好做此打算。

當然謝莫言也想過這怪物有可能在放長線釣大魚,等自己把小飛引進來的時候再下手,這樣一來自己和小飛就無法脫身,只是謝莫言看到那怪物的眼神之後,感受到它身上那股戾氣已經消失無形,所以帶小飛進來他也是下了一次大膽的賭而已。就算這怪物是下陰謀要殺了自己和小飛,謝莫言有足夠的把握將怪物拖住,從而讓小飛逃離。

小飛在見到那怪物之後,鷹啄張了張,刺耳的聲音尖叫了兩聲,雙目冷光閃爍,想必是想和這怪物決一死戰,而那怪物見到小飛時也是同樣一般表情,謝莫言忘了小飛和這怪物有仇,所謂「仇人見分外眼紅」,兩獸在這山洞裡動起武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好不容易在謝莫言的安撫勸解下兩隻世間少有的異類神獸方才漸漸平和下來,但是雙目看向對方的眼神依舊有些警惕。

「吶!我現在說一句,小飛你就替我翻譯過去,問它,然後它回答什麼,你要原翻不洞地轉訴給我。」謝莫言竭力做好兩獸之間的和事老,又要小飛做自己和這怪物之間的中間人,這一人二獸之間的關係可謂是錯綜複雜。

「你是什麼東西?叫什麼?」謝莫言問道,隨即轉過頭看向小飛,後者有些不情願地沖那怪物尖叫了幾聲,那怪物聽罷低聲吼了幾句,雙眼也是警惕地看著小飛,看得出來兩獸之間的仇恨並沒有因為謝莫言先前那幾句話而化解,不過暫時沒有打起來也算是給了謝莫言一些薄面。

「我是火麒麟!」那怪物說道。

謝莫言一聽到這三個字不免怔了怔,麒麟這兩個字向來都是非常神聖的,傳說麒麟是龍和鳳所產下的物種,吞雲吐霧非常厲害,而且自古以來也是以神獸自居,世人常常將麒麟比喻為「聖獸」,也有的說成是「瑞獸」。現在看來除了吞雲吐霧之外,謝莫言也大致清楚這火麒麟的本事了,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是遇到火麒麟這種非常厲害的神獸了,還被它差點吃了,還真是命懸一線,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幸運還是太不幸。

「你剛才為什麼攻擊我,後來又放了我?」謝莫言說道。

「因為你肆意闖入我的領地,而且身上有股我不喜歡的味道,但是後來我發現你身上又有股我的火屬性靈氣之後,我才沒有殺你!」火麒麟說道。

「不喜歡的味道?」謝莫言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發現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後,又想了想,麒麟乃是通靈之物,它所說的話必定有其根據所在,自己身上有他不喜歡的味道?

「我記得以前認識你,你曾來過這裡,你難道忘了?」火麒麟繼續說道。

「你認得我?」謝莫言一真驚詫,原本以為自己能夠遇到火麒麟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但是沒想到自己曾經竟然來過這裡,這簡直讓謝莫言連做夢都沒想到。

「你難道忘了?」火麒麟也是用那般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

「由於一些事情,我失去記憶,所以以前發生的事情我都忘記了!」謝莫言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你體內那股我不喜歡的味道是從哪裡沾染上來的?我很不喜歡,如果不是我記性好的話,剛才我一掌就可以拍死你了!」火麒麟說道。

不喜歡的味道……謝莫言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最後終於想到一點,就是慕老和那個血魔所說的,自己體內潛伏這這一股龐大的魔氣,火麒麟感應到的一定就是這魔氣,通靈神獸果然有其獨到一面,就算再厲害的高手站在謝莫言面前也沒有這麼厲害,一個照面就能夠感覺到謝莫言體內潛伏的魔氣。

為了平息火麒麟對自己的猜疑,謝莫言只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悉數說了出來,火麒麟聽罷,方才知道事情緣由,不過它沒想到謝莫言竟有如此離奇的經歷。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真的是誤會你了!」火麒麟歉意地說道。

「別這麼說,其實是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擅自闖了進來,我也不會被你誤會,說起來,這罪魁禍首還是身體裡的魔氣,怪不得誰!」謝莫言說道「說起來,我是怎麼認識你的?可以和我說說麼?」

火麒麟知道謝莫言失去記憶的事情後,便將上次他和寶寶一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遍,謝莫言聽罷,眉頭微微皺起,火麒麟口中的那個通靈之人到底是誰?

「請問,你當初看到和我一起來這裡的確實是一個只有半大的孩子麼?」謝莫言不敢確定地問道。

「是的,我確實是一個孩子,但是我覺得他並非人類,也不屬於修真者。」火麒麟說道。

「那會是什麼?」謝莫言疑惑道,自己以前真的認識這樣一個孩子麼?

「當初我感應到他和你的氣機相連,靈脈相通,所以我感覺他是你體內的一部分,就像剛才你用的那個紫色圓盤一樣的東西相似!」火麒麟說道。

「你……你該不會是說那個孩子是我的法寶吧,這未免也有些天方夜譚了!」謝莫言失聲笑道。但是隨即一想,自己從開始到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不也是天方夜譚麼。

看來以前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還有很多自己到現在還不清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水落石出,真希望現在就能夠恢復記憶,找回以前的自己,只可惜現在賴長義閉關修煉,根本無暇醫治自己,就算他出關了,見到自己恐怕也只會棒棍相加,哪裡會救自己。

「你的魔氣雖然非常陰狠霸道,但是想要除去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要非常麻煩!」火麒麟說道。

「您……您真的願意幫我?」謝莫言一聽到自己體內的魔氣有機會除去,不免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也抬高不少。

「你本身體內就有我內丹殘餘火性靈氣,稍後我再給你淬煉一下心神,你記住那火屬性的靈氣運行路線後每日面朝東方,吸取純陽之氣,這樣就可以暫時壓制住你體內的魔氣,不過這樣一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想要盡數除去你體內的魔氣,除了我的內丹之外,世間恐怕再無它物。只是現在以你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了我的內丹中強大的靈力,所以你只能暫時壓制住體內的魔氣,再繼續修煉,等到你有了一定的修為再來一試,或許還有些可能!」火麒麟說道。

聽了這番言語,謝莫言「撲騰」一下,跪在地上激動地說道:「多謝前輩相救,謝莫言感激不盡!」

「先別急著謝我,我只是幫一個故人而已,你身懷異術恐怕並非你本門心法,乃是一位幾百年前的得道高人所創,你機緣巧合才能夠習得此異術,可謂是一種緣分。你我相見也算是種緣分,我幫助你是應該的。」火麒麟說道。

「敢問那位得道高人姓甚名誰?」謝莫言聽到自己所學心法竟不是百印門的心法,不由地也是一驚,不過在經歷了先前的事情之後,他對這驚訝已經開始麻木,以前所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或許除了火麒麟所說的以外,還有許多事情自己還不清楚,如果不能依靠賴長義的話,謝莫言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總有一天也能找回自己所遺忘的過去。

「我不清楚他叫什麼,但是有機會的話,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火麒麟完便傳授了謝莫言「火靈運轉法」。謝莫言盤坐在地,默默記著「火靈運轉法」那種熱流在體內流轉的感覺舒坦了許多,不禁先前所受的傷完全好了,連精神也比來之前好了許多,看樣子,自己的靈力修為又提高了不少,心下對火麒麟更是萬般感激。

萬般感激之下,謝莫言離開麒麟洞,雖然沒有能夠讓火麒麟加入自己這邊,成為和血影門對峙的正派分子,但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充分證明了火麒麟對那個血影門並沒有什麼好感,相反還顯得非常厭惡,特別是那個血魔,他將魔氣神不知鬼不覺地輸入自己體內,讓謝莫言成為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毫無人性的殺人凶器,這是最令人憤恨的。

不管怎麼說,謝莫言也算是因禍得福,達到來此的目的,不過在他和小飛準備離開麒麟洞的時候,小飛和火麒麟差點又要鬧翻起來,兩隻怪物似乎是天敵一般,誰也容不下誰來,如果不是謝莫言竭力在中間維護辯解的話,一場惡戰難免要爆發起來。兩隻曠古朔今的神獸一旦打起來,殃及池魚可就不好了,謝莫言自問還沒有能力在這兩隻通靈神獸之間的打鬥中完好無損地逃出來呢,經歷過好幾次生死劫難,謝莫言對自己的命更是萬般珍惜。

剛走出先前那個分岔口,謝莫言看了看那個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去的洞口,本能地想進去看看,但是似乎又想到什麼,凝重地看了一眼,便和小飛離開山洞。

走出洞口後,謝莫言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已經將近黃昏了,夕陽漸漸落下西方,被幾堵山遮住大半張臉,但是那猶如火一般的光芒卻是怎麼也遮不住。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火紅的夕陽,謝莫言竟是感到一股莫明的親切,或許是因為火麒麟傳給自己那套運用火屬性靈力心法的原因吧。

第六十六章求醫

不多時,謝莫言和小飛便雙雙回到憶雲的家,換了套衣服便朝門口走去,卻發現憶雲家的門口站著一個衣著古怪的年輕男子,憶雲似乎滿臉不高興地看著他說著什麼,謝莫言為了不讓外人引起注意,便將小飛隨便打發了,而自己卻是從後院急步朝前門走去。

「我說了我爺爺他現在在閉關,他不會見你的,你還是走吧!」憶雲沖眼前的年輕男子說道。

「憶雲施主誤會了,小僧並非你想像中故意來此無理取鬧的,小僧是按照師傅之命來此等候賴神醫出關,並且邀請他去一趟布達拉宮,並無惡意。」那年輕男子並沒有因為憶雲的面色而感到任何一絲憤怒,相反語氣還非常平和,看他身上所穿的一件布袍打扮,看來是一位喇嘛,而且是一位不平常的喇嘛。

「但是你站在這裡已經五個小時了,從早上站到現在,不如你先回去,等我爺爺出關了之後你再來也一樣啊!」憶雲說道。

「施主不必擔心小僧,小僧奉師傅之命要在此直到等到賴神醫出關之後方才可以離開,否則一步也不能走,憶雲施主請放心,小僧絕對不會妨礙你與賴神醫的!」那位年輕的喇嘛依舊面不改色,語氣也絲毫沒有變化,而且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個已經一動不動站了五個小時的人。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早就腿軟了,哪還能這麼中氣十足地站在這裡,心平氣和地和一臉不滿憶雲說話。

正當憶雲要再次發話的時候,謝莫言終於出來了,憶雲一見到謝莫言回來了,先前面對憶雲的陰鬱之氣頓時煙消雲散。

「莫言,你終於回來了!」憶雲高興地跑到謝莫言面前。後者微笑道:「呵呵……難道你認為我回不來了不成?」其實還差點回不來了。

「我可沒有這麼想,不過你走了之後我可是擔心了一整天,但是偏偏這個時候一個和尚跑過來說要找爺爺,說是有事,但是說是什麼事他又不肯說,他已經從早上站到現在了!不管用什麼方法就是趕不走他!」憶雲說道。

謝莫言裝做一副很奇怪的樣子應了一聲,隨即便走上前來,站在那年輕喇嘛面前兩米處,單掌豎起,非常禮貌地做了一個佛禮說道:「大師千里迢迢來到此地,真是辛苦了!」

「不敢當,不敢當,小僧只是奉師傅之命來此拜訪賴神醫,並且有一事相求。」那年輕喇嘛也非常禮貌地回了一禮說道,當他抬起頭看到謝莫言那雙眼睛之時,渾身一陣輕顫,眼前這和自己年紀相當的年輕人竟是身懷異術,修為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此時謝莫言心中也略顯驚訝,眼前的年輕喇嘛實力確實不俗,而且他體外隱隱有股和自己不甚想同但卻隱隱有些相似的靈氣,想必他也是個修真者,而且是個非常厲害的修真者。

「小僧法號慧心,乃天玄宗首席大弟子,不知閣下怎麼稱呼?」年輕喇嘛首先自我介紹道。

「百印門弟子謝莫言,見過慧心師傅!」謝莫言又做了一個佛禮。雖然不清楚慧心所說的那個什麼天玄宗到底是什麼門派,但是看他一臉正氣的樣子,想必也不是什麼歪魔邪道。

「你就是謝莫言?」慧心聽到謝莫言自報名號之後,不禁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後者一臉疑惑地問道:「慧心師傅認得在下?」

「哦!沒有,不過你的大名在正邪兩派之間可謂是如雷貫耳,論道大會的首名,修真界的後起之秀,身懷神秘法寶,威力無比。大戰血影門,蜀山搗婚,等等,你的事情幾乎所有修真者都清楚。」慧心說道「小僧雖然長年在西藏修行,但是也耳濡目染了許多事情,其中最多的就是關於你的事情了。我很早就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中原修真者新一代的後起之秀,沒想到竟會在此相遇,真是天意!」

「呵呵!慧心師傅廖讚了,在下不過一介凡夫俗字,稱不上什麼後起之秀!」謝莫言謙遜地說道。老實說他雖然清楚自己失去記憶之前很有名氣,但是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有名,幾乎所有人都認得自己,這讓謝莫言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而此時站在一邊的憶雲卻是聽得沒頭沒尾,認識謝莫言雖然很短,但是卻很少聽過他講自己的過去,而自己也沒有怎麼過問,現在看來卻發現謝莫言竟是位不尋常的人物。一瞬間,憶雲發現自己對謝莫言竟是如此陌生。一股莫明的失落充斥在心中,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謝莫言叫她的時候她才陡然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謝莫言關心道。

「哦,沒什麼,可能是有點累了吧!」憶雲回道。

「那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慧心師傅,是天玄宗的大弟子!」謝莫言說道。

「你好,剛才……真是不好意思,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憶雲歉意地說道。

「這句話應該小僧說才是,憶雲施主不必客氣!」慧心沖憶雲做了個佛禮,謙和地說道。

「好了,沒事了!對了慧心師傅,我想問一下,你找賴神醫到底有何要事?」謝莫言問道。

「數月前,魔門突然闖入塵世中來,矛頭直逼我密宗,之後中原修真界的各大門派紛紛趕來相助,方才暫時抵擋住魔門的攻擊,但是也因為如此,我密宗三大宗派已有數位高僧傷亡,可謂是兩敗俱傷。今日我奉家師之命前來尋找賴神醫其實是為了求賴神醫能夠施加援手,救我師叔一命!哎……只可惜現在賴神醫正在閉關中,不知道師叔是否能夠等到他出關。」慧心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謝莫言看他臉色不是很好,想必他師叔的傷勢一定非常嚴重,否則他也不會千里迢迢冒著生命危險前來這裡求醫。

「對了,謝施主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很多人都急著到處找你呢!」慧心問道。

「一言難盡啊……」謝莫言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微微歎了口氣,便將事情原委悉數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當日你與眾位正道之士力戰血影門,救出數十位無辜少女時,我們就已察覺到龐大的魔氣,只可惜等我們的人過去那裡的時候,除了地上的一些屍體別無他物。之後慕前輩他們也趕到拉薩與我等會合,只是卻已是失去你的消息,還有一位叫冰如的天山派弟子也與你一起失去聯繫。」慧心說道。

慧心一提起冰如,謝慢言心中不由地一陣愧疚,如果當初不是她的話,自己恐怕早就死了,但是現在她現在卻只能是個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床上都有半個多月了,雖然日夜都有憶雲提她治療,但是卻依舊沒有什麼起色。

慧心見謝莫言臉上呈現一片愧疚之色,心中也知道了個大概,問道:「現在憶雲施主和你在一起麼?」

「嗯,她和我在一起,只可惜她的傷勢沒什麼起色,還好有憶雲照顧她,否則她可能挺不過這些日子。」謝莫言淡淡地說道。

「你放心吧,如若賴神醫出關之後,定當可以救好冰如施主的!」慧心說道。謝莫言輕哼一聲苦笑道:「如果他肯救的話,早就救了!」

「哦?這是為何?」慧心疑惑道。

「哎……這還要從我們來拉薩的路上說起,當初我和慕前輩一眾人等找到蘇神醫求他救治一位朋友,最後他救了,後來他得知我失去記憶,便將他的師兄介紹給我。本來我還抱有一線希望,但是等我找到他的師兄,也就是賴神醫的時候,他卻將我拒之門外。其實說起來,當初賴神醫和蘇神醫曾是師兄弟,還有一些過節,至盡耿耿於懷,賴神醫得知我和蘇無情有些交情後便拒絕治我的失憶症,而且還牽連了憶雲。」謝莫言苦澀地說道。

「阿彌陀佛……」慧心單掌立起,微微伏首,念了聲佛號,顯然他對這曲折的事情也感到非常意外。「如此做甚,難怪謝施主會如此憂鬱了,哎!只怪小僧無能為力。」

「慧心師傅別這麼說,你我萍水相逢已經算是一種緣分了,今日能夠得見西藏密宗高徒實乃在下三生有幸!」謝莫言說道。

「今日機緣巧合能夠見到謝施主也不失為小僧的榮幸!」慧心回道。

正談話間,只覺得側身突然傳來一陣靈力波動,謝莫言和慧心師傅紛紛警惕地轉過身去,只見裡屋傳來一陣輕喝聲,隨即便是憶雲的驚喜聲:「爺爺,你出關啦!」

站在前門的謝莫言和慧心二人相視一眼,抬步朝屋內走去,還未進客廳,便聽到一聲洪亮的聲音叫道:「不知有高人來此,有失遠迎還請見諒!」話音剛落,賴長義也隨之出來,身後跟著滿臉高興的憶雲。

「見過賴前輩!」謝莫言和慧心紛紛沖賴長義做了一輯。

「誒!原來是慧心啊!」

「阿彌陀佛,賴神醫精、氣、神都已達到致高境界,估計修為大進,實乃可喜可賀!」慧心謙恭地說道。

「慧心師傅客氣了,我剛好出來,就聽憶雲說有個西藏喇嘛來找我,我本想是你師傅,沒想到竟然是你,呵呵!時光荏苒啊……十年前你還只是個小孩子呢,沒想到現在竟已長大了!」滿面紅光的賴長義笑呵呵地沖慧心說道,完全沒有把站在一邊略顯尷尬的謝莫言看在眼裡,彷彿他根本就沒有出現一般。

「十年一別,小僧與家師經常掛念您,今日小僧是奉了家師之命特來求賴神醫一事!」慧心直接說明來意道。

「十年前薩摩爾大師曾救我一命,我賴長義一直都銘記在心,只要有我賴某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定當竭力相助!」賴長義說道,「先前我孫女因為不認識你,所以不到之處還請諒解!」

「賴神醫客氣了!其實今日小僧奉了家師之命來求賴神醫去一趟拉薩,我的師叔被魔人所傷,此時已危在旦夕,還請賴神醫施以援手!」慧心說道。賴長義一聽到這裡,眉頭不由地凝重起來,慧心見狀,便將事情經過悉數說了出來。

賴長義長年住在此地不問世事,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他所知甚少,就說這次妖魔作祟,他也只是從山下的鎮民口中得知一些皮毛而已,只是他根本就不想參合到這些事情裡去,以賴長義的為人,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能當做被子蓋!但是現在經過慧心之口所說出來的情況竟已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不論是從那些妖魔作祟的範圍程度上還是危害上都有了非常大的變化,可以說現在全國正陷入一場正邪大戰中,死傷程度無法估計,就像一場超級大風暴席捲了整個世界一般。

「原來如此!雖然我一直住在這裡,不問世事,卻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情況,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已經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了。你放心,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拉薩!」賴長義說道。

「那真是多謝賴神醫了!」慧心高興道。

「爺爺,你走了我怎麼辦!」憶雲說道。

「爺爺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你在家乖乖呆著,別到處亂跑!還有,千萬別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傷害你了!」說到後面,賴長義轉過頭,斜著眼看著謝莫言,後者一臉無奈,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現在賴長義對自己可是更加有所成見了!

「爺爺,看你都說些什麼,莫言他這些日子可是幫了我大忙呢,如果不是他的話前些日子我可能就起不來了呢!」憶雲說道。

「怎麼?前些日子發生什麼事了?」賴長義見事情蹊蹺,不禁詫異道。

「呃……其實前些日子你閉關之後,我就準備出來替山下的百姓義診,但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就叫莫言來幫忙,前兩天我生病了,是他照顧我,煎藥給我喝,我才能這麼快好的!」憶雲說道。

賴長義聽罷轉過頭,看著謝莫言說道:「你真的這樣做過?」謝莫言看賴長義的臉色有所緩和,趕忙點頭。但是卻見賴長義冷冷地說道:「你不要有任何的非份之想,如果你對憶雲做了什麼事情的話,我就算拚死也不會放過你!」

「呃……前輩,你……」謝莫言對賴長義翻臉的速度驚得無法形容,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事實上他不清楚賴長義到底在說些什麼,難道他認為自己會對憶雲有什麼非分之想?

「爺爺,你誤會了,莫言他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其實他……」憶雲臉色微紅,站在一邊替謝莫言辯解,但是還未說完便被賴長義打斷道:「你不用替這小子辯解,我孫女長得這麼漂亮,難保這小子不會起什麼心思!」這句話說出口,憶雲臉色更加紅了。

「前輩,其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我一直都把憶雲姑娘當成是自己的妹妹,絕無他意,還請明鑒!」謝莫言說到這裡,臉色逐漸黯然,「前輩不想治我的失憶症我可以理解,莫言無法化解前輩與蘇前輩的恩怨,但是莫言懇求前輩,就看在傷者的份上,救救冰如吧!」

謝莫言這翻話說出口,在長三人紛紛動容,最明顯的就是憶雲了,謝莫言那句「我一直都把憶雲當成是自己的妹妹」彷彿一把錘子在她的心頭重重打了一下,先前的紅色逐漸變地有些慘白,雙眼之中隱隱有些霧水,卻是被她硬逼進去。只是賴長義將注意力轉移到謝莫言身上去了,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孫女臉色變化。

「是啊,爺爺!你就救救那位姑娘吧,她現在真得傷得很嚴重,如果你不救她的話,她真的會死的!」憶雲牽強地微笑道,站在一邊輕聲懇求道。

「哼,看成是妹妹?誰是你妹妹,你和那個姓蘇的同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專門搶別人的東西,我孫女以後不會和你這種人再來往,你立刻離開這裡,我不想再見到你!」賴長義說道。

「前輩,就算你要趕我走,我也不會怨你,但是莫言懇求你救救冰如,她是無辜的,晚輩願以做牛做馬來報答前輩的恩德!」謝莫言說道。

話畢,見賴長義依舊還是那副臉色,沒有談和的意思,謝莫言正欲再次開口,卻被旁邊的慧心師傅搶先說道:「賴神醫,不如聽小僧一言!謝施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恐非神醫所見的那般。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夫既然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以賴神醫的醫術和醫德更是如此。那位冰如姑娘乃是正道三大修真門派中的天山派大弟子,實乃正義之士,她所受之傷恐怕也是被那些妖魔所傷,賴神醫施以援手,不僅能夠救一條人命,日後還能在修真界廣為流傳,豈不美哉!」

「好吧!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賴長義思前想後,終於答應下來。謝莫言見慧心師傅說的話有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沒說話。

「前輩,多謝你往開一面,只要不是做為非作歹的事情,不要說三件事了,就算是十件,百件我也會照做!」謝莫言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我第一件事要你做的就是將這東西交給夏雲,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賴長義說道。便將一個玉珮和一封信交給謝莫言,後者雙手接過來,端詳了一陣子後,小心地放到懷裡。

「第二件事就是要你將蘇有為帶到我面前來,當面打他一巴掌,然後再大聲罵他是個卑鄙無恥的混蛋!」賴長義說道。

「什麼……前輩,第一件事莫言一定可以辦到,但是第二件事……」謝莫言說到這裡便停住了。賴長義冷哼一聲說道:「怎麼?不肯做了?那我可以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但是那個姑娘,我也不會救!」

「前輩,我……」謝莫言真的是有苦說不出,本來要謝莫言去打罵一個人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但是要他無緣無故去打罵一個人他怎麼下得了手,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曾經救過水姬的蘇有為。

「好了,我先吩咐你的兩件事做好了之後再說吧,現在我先離開這裡,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當然你放心,這段時間你那位姑娘不會有性命危險。」賴長義說完便抬步離去,慧心看了看謝莫言和賴長義,也只能無奈地跟著賴長義離開。

「對不起,我爺爺他……」憶雲走上前來說道。

「沒關係,我能瞭解,賴前輩和蘇前輩之間的恩怨不是你我能夠理解的!」謝莫言說道,便轉身離開。憶雲看著謝莫言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口,似有話要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夜色漸漸籠罩下來,屋子裡只剩下憶雲一人,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冰如,還有她那張沉靜而又聖潔的面容,憶雲苦笑了一下,低聲自言自語地說道:「難怪他會這麼重視你,你真的很幸福,你知道麼?雖然我和他不是很熟悉,相處時間也很短,但是我清楚他是個好人,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像你一樣有這樣一個人關心自己,緊張自己,但是他只是把我當成是他的妹妹,看來是我太自做多情了……」

這個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來,憶雲起身去開門,發現站在門外的謝莫言後,說道:「謝大哥,你來了!」從原先的莫言,到現在的謝大哥,憶雲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但是其中苦楚或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嗯,我來看看冰如,她怎麼樣了?」謝莫言進屋說道,他並沒有感覺到憶雲話中的異樣。

「我剛給她餵了爺爺給她配置的藥!」憶雲說道。謝莫言看了看桌上空空的瓷碗,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你了,這麼晚了還要你照顧她!」

「沒什麼,救人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更何況冰如姑娘是好人,還長得這麼漂亮,任誰都會照顧她,關心她的。」憶雲說道。

「其實……她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她,恐怕我現在早就已經死了!」謝莫言走上前,坐在床頭說道。

「冰如姑娘捨身為人乃是正義之舉,謝大哥你也不必為此內疚了!」憶雲說道。

「明天我就要動身去一趟蘇神醫那裡,到時候冰如就全靠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顧她!」謝莫言說到這裡,微微歎了口氣。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一路上也要小心!如果我爺爺交代的那兩件事沒辦好的話也沒關係,我會叫爺爺教我束魂術,到時候我練成了還是能夠救好並如姑娘的,興許還有可能幫你找回你以前的記憶呢!」憶雲說道。

謝莫言聽罷,抬起頭,神色嚴肅地看著憶雲說道:「謝謝你!」憶雲清楚謝莫言這聲謝謝中包含了什麼,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不打攪你了!」說罷便拿起桌上的瓷碗離開房間。

謝莫言坐在床頭,看著冰如,美麗聖潔的臉上顯得有些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很弱,弱得差點感覺不到她的生命。在現在的記憶中,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天山派的時候,記得那時候自己的失憶症似乎比現在嚴重得多,還好有她的師傅相救,否則現在自己恐怕還是一個靈識未開記憶一片空白的人,還記得自己和她在翠竹山相遇之時,大戰火狐的時候,還有後來和血魔一戰,雖然和她相處的日子很少,頂多只算是數面之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樣子卻是深深地刻在自己心裡,或許是因為失去的記憶中對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吧。但是到底深刻到什麼樣的一種地步?難道自己喜歡上她了?

謝莫言也曾無數次這樣問過自己,但是卻每次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方面謝莫言根本無法確定自己對冰如的感覺是喜歡猶或是好朋友之間的關懷,另一方面謝莫言又擔心自己如果真的是喜歡上冰如的話,內心的自責便會日以復加,內心深處的謝莫言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專情的人,他的心目中就只有水姬一人,可是現在水姬不知去向,自己如果另結新歡,不僅是背叛水姬,更是對感情的一種褻瀆。

謝莫言承受不了內心的指責,所以一直以來,對水姬的那種「關心」總是加以控制,可每次到了關鍵時刻,卻又總是控制不了自己。所以謝莫言每次一想到這裡,便會陷入一種矛盾的狀態。

次日,謝莫言沒怎麼整理東西就準備離開,去蘇有為的地方離這裡很遠,單靠自己雖然也可以去那裡,但是謝莫言卻對蘇有為所住的山谷位置不是很熟悉,所以還是決定帶著小飛一起去,一來可以將小飛歸還給他,二來也可以讓小飛為自己帶路。

在憶雲臨別的囑咐後,謝莫言坐在小飛寬大的背脊上,隨著小飛一聲銳嘯聲,巨大的雙翅一展,一人一鷹已沖天而起,朝遠處飛去,留下憶雲呆呆地看著天邊漸漸遠去的黑點消失在視線之中。

第六十七章取藥

或許是小飛知道要回到它原本的主人那裡,所以感到特別興奮,雖然謝莫言坐在它的背脊上,但是小飛的速度依舊還是沒有絲毫減少多少,簡直是只能用「風馳電掣」這四個字來形容了。高空中的勁風將謝莫言半長的髮絲緊緊地向後腦勺拉扯著,謝莫言的臉上浮現淡淡的憂慮。

不到半天功夫,謝莫言便看到蘇有為住的那個山谷了,小飛張開巨啄尖嘯一聲,聲音響扯四方,似乎連遠處的山谷都傳到了,谷中的飛禽似乎知道非常可怕的生物接近這裡了,紛紛做鳥四散開來。

小飛輕車熟路地一路飛去,漸漸地謝莫言發現當初自己等人被小飛偷襲的那條小路了,再向裡面前進一段路就到了蘇有為的住處了。不到一會兒,小飛便載著謝莫言落在蘇有為住的木屋前停下。

小飛等謝莫言下來之後,興奮地又展翅飛走了,看來它是要去四處看看自己的故鄉。正在這時,屋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來。夏雲和蘇有為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來,發現小飛回來時不禁一陣笑容,看來他們二人對小飛也是非常喜歡。

「蘇前輩,蘇夫人!」謝莫言沖二人做了一輯。

「原來是謝兄弟,我還以為這畜生怎麼會自己飛回來了呢!」夏雲微笑地說道「來,進屋坐吧!」遂將謝莫言迎進木屋。裡面的裝飾和自己上次來的時候有了些變化,變得好看多了,而且也顯得有股溫馨的感覺,看來他們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過得非常逍遙自在。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慕老他們呢?」蘇有為問道。

「呃……實不相瞞,這次來,晚輩是為了一個人。」謝莫言說道,便將離開山谷後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從謝莫言口中說出來似乎並沒什麼,但是在夏雲和蘇有為二人聽起來卻是感到驚心動魄,尤其是力戰血魔那一段,更是讓人想都不敢想。沒想到在離開山谷短短的一個多月裡竟然發生這麼多事情。

「那這樣說來,你是不是見到賴師兄了?」夏雲問道。

「嗯,機緣巧合,我被小飛帶到他的住處,是他救了我!」謝莫言說道。

「原來是這樣,真是太巧了,那後來呢?你的失憶症他治好了沒有?」夏雲繼續追問道。

「他……他知道我和你們有所交情後,就沒有救我,還牽連了冰如。」謝莫言說到這裡,坐在一邊的蘇有為便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紅木坐成的扶手瞬間被打成粉末,看來他的修為在這段時間裡也有所提高。

「賴長義實在是太不是東西了!」蘇有為氣憤地說道。

「你先聽謝兄弟說完再說!」夏雲打斷蘇有為的話道,隨即轉過頭示意謝莫言繼續講下去,後者看了一眼蘇有為,有所顧慮,所以遲遲不敢說下去。

「你放心,他就是這樣,賴師兄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他叫你來這裡替他辦的那兩件事到底是什麼?」夏雲說道。

「第一件事是吩咐我將這兩樣東西親手交給蘇夫人你!」謝莫言說道,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和那個玉珮遞給夏雲,後者在見到那枚古樸的玉珮之後,雙眼之中的神色漸漸有所變化。

「哼!那是什麼信,讓我看看!」蘇有為想搶過那封信,卻被夏雲冷眼瞪了回去。

夏雲小心地收好信和那枚玉珮後,又衝謝莫言問道:「那他叫你來辦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第二件事是……」謝莫言看了一眼蘇有為,後著此事正鬱悶著,見謝莫言遲遲不肯說便催促道:「要說便說!」

「賴前輩叫我將你帶到他面前,然後……然後親手打你一巴掌,再大聲罵你……」謝莫言說到這裡,蘇有為旁邊的那張木桌瞬間被拍飛出去,嘩啦一聲狠狠地砸在屋外的巨石上,瞬間化為粉末。

「賴長義這個混蛋,竟然叫你做這種事情,他還說了我什麼壞話?」蘇有為憤恨地說道。

「晚輩聽賴前輩說你專門搶別人的東西,就這句。」謝莫言不敢將賴長義罵他不是東西這句話給說出來,生怕四周的桌椅又要遭殃。

「哼!什麼叫做專門搶別人的東西,有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他的,他無恥地竟然說成是自己的,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他還是這副德行!」蘇有為冷哼一聲說道。

「賴師兄看來還是對當年的事情有所成見,有為!我看我們還是動身一下,去他那裡一趟,將事情當面說個明白也好。」夏雲起身說道。

「跟這個無恥之徒解釋什麼,根本就不用解釋!」蘇有為說道,隨即沖謝莫言說道「賴長義這個老混蛋吩咐你的第二件事你想怎麼做?」

「這……晚輩到現在還未想出來!」謝莫言很為難地說道。

「哼!難不成你真的要幫這老混蛋打我一巴掌,然後再把我罵個狗血淋頭?」蘇有為反問道。

「不!不!不!蘇前輩過慮了,晚輩從來都沒這麼想過,你曾救過我的好朋友水姬,我怎麼可能會恩將仇報。但是這第二件事情,晚輩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如前輩聽蘇夫人一言,去賴前輩那裡說個清楚,再做打算,或許可以從中得出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謝莫言說道。

「去什麼去,如果我去了那不就證明她賴長義面子大,我不會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去做的,至於你說的那個女孩子,我替你救,我就不相信天下間就只有他賴長義一人可以救的病!」蘇有為說道。謝莫言一聽之下不禁高興道:「那就多謝前輩了!」

現在謝莫言終於想到治冰如的辦法了,在賴長義那裡呆久了倒是把蘇有為給忘了,當初他和賴長義乃是師兄弟的關係,醫術又是旗鼓相當,相信賴長義治得了的,蘇有為同樣也有辦法治得了。只是這樣一來自己便無法遵守自己給賴長義的承諾,而且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也無法解決,不過不管如何,冰如的事情總算是有點眉目了,這是讓謝莫言所高興的主要原因。

「謝兄弟,你一路上辛苦了,先進去休息吧,等明日一早再做打算如何?」夏雲說道。

謝莫言點頭應允,他看得出來蘇夫人有話要和蘇有為說,同時也不想讓自己聽到,這些日子來謝莫言同樣也學會了察言觀色,這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則,不該聽的絕對不要聽。

待謝莫言離開後,夏雲上前說道:「有為,你看這件事是不是該重新考慮一下?」

「你是說賴長義?不用說了,當初本來就是他沒本事,怨不得別人!」蘇有為說道。

「賴師兄叫謝兄弟交給我的玉珮曾是我送給他的禮物,記得那時候他剛剛領悟出『束魂術』,記得爹爹當初還是非常高興的。這枚玉珮也是那時候我送給他的禮物,相信這些年他一直都把它留在身邊,視若珍寶。但是現在他將這玉珮送還給我,這代表什麼你難道不清楚麼?」夏雲說道。

「哼,這也並代表不了什麼!賴長義這個人我最清楚了,脾氣硬得像塊石頭,雷打不動,他認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蘇有為說道。

「那你再看看這封信,看完了再說!」夏雲將那封信塞到蘇有為手上,後者狐疑地看了一眼夏雲後,小心奕奕地拆開信封,細細看了起來。原來信上寫著的確實是和夏雲想的一樣,賴長義已經默認了蘇有為和夏雲的關係,但是信中的語句卻還是隱隱有些傲氣,但是這個已經無關緊要了。

「哼,沒想到他竟然想通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記得當初他看到師傅將你許配給我時,那種怨恨幾乎像是要把我生生吞下去似的,過了這麼多年到現在才想通,他也算是前無古人了!」蘇有為毫不掩飾地諷刺道,言語之間隱隱有些得意。

「賴師兄性格耿直,這是他的優點,同時也是他的缺點!」夏雲說道。「既然賴師兄他已經想通了,那不如過兩天我們動身去他那裡一趟吧,把這件事解決好後,再順便幫謝兄弟和他的那位朋友如何?」

「去他那裡幹什麼,他叫我去我就去啊,這不明擺著我低他一等嘛!更何況他還不知道會要挾謝小子做什麼其他壞事呢!」蘇有為堅決道。

「還說師兄固執,你不也是這麼固執。」夏雲說道。

「這……這是兩碼事,他那叫做食古不化,我這是原則問題!兩者不能相提並論!」蘇有為說道。

「但是在我看來你和他都是一個德行,都是死要面子,就算是錯的,也死不承認!」夏雲說到。

「哎呀,好了好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去一趟!其實我也清楚賴長義想見的不是我,更不是為了要聽我們和他解釋,而是他想要見你。」蘇有為說道。

「年紀這麼大了還像年輕時候那樣愛吃醋,真是不害臊!」夏雲碰了一下蘇有為的胳膊,後者嘿嘿一笑,一手摟著夏雲的腰說道:「那是因為你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夏雲聽罷臉色竟如同女孩兒一般紅了起來,蘇有為見狀不禁哈哈大笑。

謝莫言在此住了兩日,便和蘇有為夫婦一起去了賴長義家,三個人坐在小飛的背脊上絲毫沒有減少小飛飛行的速度,依舊還是非常迅捷,異種神獸果然不同凡響,試問能夠有膽量和火麒麟這種上古神獸結怨的異種生物馱三個人飛行怎麼可能會有負擔。

夕陽西下,溫和的陽光將大半邊天照得火紅一片,甚是燦爛無比,謝莫言三人在高空中看到這般情景更是顯得別有一番風位。

「等賴長義的事情解決完後,咱們天天坐著小飛到天上看夕陽如何?」蘇有為看著夕陽美景沖懷中的夏雲說道。

「只要你喜歡,什麼都好!」夏雲臉上浮現一絲幸福的神色,謝莫言看了看,轉過頭,心中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這般逍遙自在,能夠有一位紅顏知己在旁邊陪伴著看夕陽。

不知不覺間,腦海不禁浮起水姬那張略顯憂鬱的臉,但是一下子卻又冒出另外一張聖潔而又美麗的臉龐,赫然就是冰如。謝莫言苦澀地搖了搖頭,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想起冰如,難道自己真的對她有了情意……

正思忖間,三人已經來到賴長義的住處,雖然謝莫言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但是他還是不能確定這裡的方位是那裡,地理環境如何等等,而且上次謝莫言從火麒麟洞回來時由於急於回來所以沒有注意到,現在從高處看下去才清楚蘇有為的住處竟是雙面環山,其中一面竟是無低懸崖,至於大門口對著的那個方向也是密林叢生,如果不仔細看得話根本就發現不了其中有一條非常小的路,那是山下的人來此求診時踏出來的山路,在這裡不遠處的山下是一個小城鎮,相信那就是斯摩鎮了。

謝莫言三人跳下小飛的背脊,站在蘇有為住處門口,同時裡屋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來,憶雲一見到謝莫言便高興地上前說道:「謝大哥,你回來拉!」

「嗯,我回來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蘇有為前輩,這位是蘇夫人。」謝莫言介紹道。「這位是賴前輩的孫女憶雲。」

「憶雲見過蘇前輩,蘇夫人!」憶雲微微欠身打了個招呼道。

「你是他孫女?賴長義當年難道取了老婆?」蘇有為差異道。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爺爺收養了,這些年來一直都和爺爺相依為命。」憶雲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丫頭長得可真乖巧,你爺爺人呢?」夏雲一見到憶雲就覺得親切,上前拉著她的手問道。

「爺爺他去拉薩了,過兩天才能回來!」憶雲說道。

「哼,這老東西,叫我來這裡他卻跑了!」蘇有為不滿地說道,夏雲站在一邊碰了他一下胳膊做為提醒,後者不甚在意。憶雲清楚蘇有為和自己爺爺曾有過節,所以對他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能站在那裡手足無措。

「對了,冰如她怎麼樣了?」謝莫言知道場面有些尷尬,所以出口說道。

「她還好,有了爺爺的藥方,暫時能夠壓制住她體內的魔氣。」

「哼!什麼狗屁藥方,只能暫時壓制,謝小子,帶我去看看!」蘇有為說道。謝莫言趕忙帶著蘇有為沖冰如的房間走去,走到憶雲的身邊時,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對蘇有為的態度不怎麼在意。

走進冰如的房間,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冰如,不知道怎麼的,謝莫言又有些感傷,夏雲似乎看出謝莫言的心思,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有為在這裡,他會幫你救好這位姑娘的!」

「嗯!」謝莫言感激地點了點頭,但是卻忽略了站在最後面臉色憂鬱的憶雲。

蘇有為走到冰如床前,手法嫻熟地探想她的脈搏,然後再檢查了一下後站起身,夏雲和謝莫言紛紛上前問道:「怎麼樣?」

「雖然有些麻煩,但是她死不了,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像你一樣活蹦亂跳的了!」蘇有為說道。

「多謝前輩!」謝莫言激動地說道,蘇有為這句話簡直讓他一直陰沉的心開始有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現在好了,這位姑娘有救了,謝兄弟你就放心吧!」夏雲說道。

蘇有為走到一邊坐下來寫了張藥方,然後遞給謝莫言說道:「這裡有個藥方,你去抓藥吧!不過裡面有三味主藥有點難弄,一個是七彩琉璃花的花蕊,一個是萬年龜骨,最後一個最難弄,是傳說中的陰水,這陰水乃是奪天地造化,歷盡千年匯聚無數陰氣而成,我曾機緣巧合弄到三滴,但是現在只剩下一滴,可能會不夠。

陰水的威力是可以冰凍世間任何東西,就算是修為高深的修真者只要不小心沾到一丁點的陰水,也會被瞬間凍結,一個小時內便會氣絕身亡。冰如姑娘體內的魔氣我沒有十分把握將之全部排出體外,所以我需要用陰水來將她體內的魔氣鎮住,然後再將之排出體外,相對來說這樣比較安全。另外前兩味主藥也都是稀世珍寶,很難找到,不過有小飛幫忙應該不成問題,它對這些奇珍異寶最敏感了。」

「多謝前輩,晚輩現在就去抓藥!」謝莫言說罷便起身往外走去,正在這時,憶雲叫道:「等等,我這裡有七彩琉璃花的花蕊和萬年龜骨!我可以給你點。」

「你有?」謝莫言有些驚喜。不僅如此,蘇有為和夏雲都顯得驚訝不已,找理說這兩味主藥可以說都是稀世珍寶,對於行家來說幾乎是當寶貝一樣供起來,但是賴長義的醫術向來都是以術法為主,對藥材上他並沒有多少鑽研,怎麼可能會收集到這麼珍貴的寶物,而且她孫女竟然如此慷慨地送給謝莫言,這已經不是常理所能理解的了。

憶雲見眾人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自己,不禁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這些年來住在這裡,我每個月都會出一趟遠門去採藥回來,所以就收集到一些珍貴的藥材,剛才蘇前輩說的七彩琉璃花的花蕊和萬年龜骨我剛好有。」

「小姑娘,我看你跟著賴長義這麼多年了也應該有些醫術了,應該清楚七彩琉璃花的花蕊和萬年龜骨這兩味藥的珍貴之處,你弄到這兩味藥相信也吃了不少苦頭,你真的這麼慷慨讓出來給謝小子?」蘇有為說道。

「反正藥材放在我這裡也沒多大用處,就算不是莫言要,只要有人需要這藥來治病我也會拿出來的!」憶雲說道。

蘇有為開始對憶雲開始另眼相看了,站在一邊的夏雲更是對憶雲增加了不少好感,這樣善解人意又慷慨無私的女子這世間已經很少了。

謝莫言此時也是滿臉感激地看著憶雲說不出話來,後者轉過頭沖謝莫言說道:「那你跟我來吧,我把藥給你!」說罷便離開房間,謝莫言緊跟其後。

來到藥房,這裡的藥非常之多,也非常雜,但都被分類放在一個個小匣子裡,憶雲抽出其中兩個匣子將七彩琉璃花的花蕊和萬年龜骨遞給謝莫言道,後者雙手接過,感激地看著憶雲說道:「真的非常感謝你,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已經幫了我很多,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我……「「千萬別這麼說,其實我也是做我的本分而已!」憶雲說道。

「如果日後有需要幫忙的話,儘管找我,我一定會盡量幫你的!」謝莫言說道。憶雲微笑地點了點頭,心中對謝莫言所說的話不是很在意。

將藥收集到一處後,謝莫言又動身去找最後一味主藥,其實他連『陰水』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更別說要去哪裡找了,他所有希望只寄托在小飛身上。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小飛竟然對奇珍異寶敏感,直到剛才蘇有為說了之後才明白,不過這樣一來單靠小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世界這麼大,要去哪裡找?

正在這時,蘇有為走過來說道:「忘了告訴你,陰水是非常厲害的一種東西,你千萬要小心,而收集這種水需要一個辦法,而且過程也要非常小心才可以,否則被沾染上一丁點也使會要了你的命。這是當年我收集陰水用的容器,其實這東西我也是無意中得來的,雖然稱不上什麼寶貝,但是恰好他對陰水的陰冷之氣沒有任何感覺所以到時候你就用這個東西裝好。切記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前輩!」謝莫言點頭應允,然後接過蘇有為遞來的一個像竹筒一樣的東西,非金非石,謝莫言也沒多想,小心地放在懷裡後便抬步走去。

懷著忐忑的心緒,謝莫言坐在小飛的背脊上,沖天而起,消失在天際。一路上,謝莫言不斷在想蘇有為口中的「陰水」到底是什麼東西以及特點,直到小飛落在一處懸崖邊上的一株松樹上時才回過神來,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這裡渺無人煙,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小飛落在這裡做什麼?難道這裡有寶物?

正思忖間,卻見小飛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不遠處的封頂,那峰頂上赫然有一個一丈多高的石洞,謝莫言越看越覺得眼熟,那裡不就是火麒麟所住的地方麼,難道小飛又想和那麒麟打架?

「小飛,這次是來幫我尋找陰水的下落,不是來打架的!」謝莫言沖小飛說道,後者搖晃著大腦袋,尖叫了幾聲,聲音刺耳,顯然對謝莫言的話有所不滿,看來似乎是謝莫言誤會它了。

「怎麼?你說陰水就在這麒麟洞內?」謝莫言不禁一陣驚訝。小飛聽罷連忙點頭應允,這更加讓謝莫言感到不可思議,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看樣子老天爺確實還是很眷顧自己的,沒想到那陰水和自己這麼有緣。

想到這裡,謝莫言右手一指,小飛雙爪一蹬,爪下的粗大樹枝瞬間斷成兩截,一人一鷹朝不遠處的山峰飛去。

停在洞口,謝莫言沒有像上次來的那般緊張,自從和火麒麟交談過後,並且還傳授自己火靈運轉大法,謝莫言已經對火麒麟沒有任何恐懼,相反還對它有些親切,和小飛的關係不盡相同。

謝莫言和小飛是純粹的那種友誼關係,就像好朋友一樣,而火麒麟,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是在自己失去記憶前還見過它一次,所以算起來也不是很陌生,還有點交情,不同的是對於火麒麟,謝莫言有股尊敬的感覺。

小飛由於因為火麒麟在洞內,所以堅持不肯和謝莫言一起進去,所以只好讓它站在洞外等著,謝莫言一人走進洞內。又一次來到那個分岔口,謝莫言沒有去打攪火麒麟,直接來到另外一邊那個比較小點的洞口,剛接近這個洞口時,謝莫言就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襲來,謝莫言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心想「陰水」屬於極陰之地,任何人碰到它的話,全身便會瞬間被陰氣冰封住,這樣看來這個洞內如此陰冷,相信很有可能找到陰水。

為了保險起見,謝莫言祭出紫色圓盤,一層淡紫異光將他全身包裹住,然後才一步步走進洞內,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樣,剛踏進洞內,一層冷霜便撲面而來,還好有紫色光罩保護著,否則謝莫言可能已經成了一尊人形冰雕了。

短短的百米甬道,謝莫言竟然走了半個鐘頭才走到盡頭,前是一大片空曠的地方,足足有兩個足球場大,雖然不及火麒麟住的岩漿池大,但是也遜色不了多少。

「真是巧奪天工,這世間竟有如此地方,一邊是炎熱如火的岩漿池,另外一邊卻是如此陰冷的寒冰洞,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多少這樣的地方。」謝莫言一邊感慨著,一邊搜索著這巨大空間裡是否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果然,一個小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謝莫言縱身一躍,從上面跳了下來,五六米的高度根本不會給謝莫言造成多少障礙,身輕如燕地落在地上,謝莫言差點摔倒,一見之下方才清楚地面上竟是結了一層堅硬的冰層,這洞內看樣子根本就沒有水源,如何能夠結成如此厚的冰?謝莫言想起先前進洞時那層冰霜,看來這洞內可算是奇冷無比了,而這一切可能都要歸咎於眼前那一汪看似不怎麼起眼的潭水了。

謝莫言一步一步地接近那潭水,在距離兩米的地方停下,謝莫言不清楚眼前這一汪潭水是否就是蘇有為說的陰水,只能試試了,環顧四周,謝莫言揀起一塊敷了層冰的石頭投向那潭水。「撲騰!」一下,石頭落入潭中,卻沒有飛濺出半滴潭水,謝莫言湊近一看,這潭水還真的是異常清澈,彷彿比普通的清水還要清澈,一眼就可以看到潭底,但是現在謝莫言哪裡還能看到那塊石頭,整個瞬間消失了似的。謝莫言又揀了塊石頭,湊近地仍進去,隨即便湊上去看了看,只見石塊落入潭水中時,好像被潭水中和了似的,瞬間消失了。

謝莫言楞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敢確定,便取出事先準備好的一隻野兔,然後抓住野兔輕輕觸碰了一下,陡然間,從野兔觸碰到潭水的部位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層冰迅速覆蓋了它的身體,原本火蹦亂跳的野兔甚至連掙扎都沒來得及便瞬間失去了知覺。

待謝莫言回過神來時,突然覺得身上一陣出奇的陰冷,這股陰冷竟是從抓著野兔的右手傳來,謝莫言一陣心驚,一看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右手手指已經開始有些凍結的現象,而且正往上擴散,雖然不及剛才冰封野兔的速度,但這已經讓謝莫言感到驚詫不已,本能地想鬆開抓著野兔的手,卻發現手指已經凍僵,根本就不聽使喚,謝莫言情急之下猛地一甩手,野兔瞬間被甩了出去,「乓!」的一聲撞在冰層覆蓋著的牆上。

謝莫言只覺得那股涼氣已經轉變成一股刺骨的氣流順著右手慢慢向自己的身體蔓延過來,緊張的感覺刺激著神經末梢,謝莫言趕忙運起體內靈力抵抗這股刺骨。靈動決乃當年靈雲真君飛升後遺留下來的修真密典,謝莫言雖然只修煉到地靈初階的境界,但是體的靈力已經非常雄厚。

不過就算如此,對於能夠冰封世間萬物的陰水來說,謝莫言的靈力就算再雄厚也不是其對手,因為靈氣一旦和這股陰寒之氣碰撞在一起,便會瞬間被冰封住,就像血液凝固了一般,眼看謝莫言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就連包裹在體外的紫色光罩也開始有些動盪起來了,如果這層光罩破了的話,謝莫言就更加危險了。

就在這時,一股暖流從胸口迸發而出,陰寒之氣一觸碰到這股暖流時,便節節敗退,不一會而便被擠出謝莫言體內。此時謝莫言才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如果剛才沒有這股暖流的話,自己恐怕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想起這股暖流,謝莫言不由地想起火麒麟,當日他傳授自己火靈運轉大法替自己壓制體內潛藏的魔氣。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大用場,還因此而救了自己一命。所謂五行之物相生相剋,謝莫言剛好修煉了火屬性的法決,又有火麒麟內丹殘留在體內的能量,一經運用起來,威力立刻呈幾何程度上升。對付其相剋的陰寒之氣更是絕妙,所以謝莫言也因此才揀了條命回來。

現在謝莫言不敢再接近那個潭水了,那種寒冷的感覺簡直是深入骨髓,讓人不由地一陣發顫,但是一想到來這裡的目的,謝莫言不免想起躺在床上的冰如。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先前略顯恐懼的眼神一眨眼間換了一副自信和無謂的神色。謝莫言小心奕奕地取出蘇有為給他的那個非金非玉的竹筒,慢慢接近潭水。

走到潭邊只有半米處,謝莫言沒有再接近,只是小心奕奕地蹲下身來,看著眼前離自己不到半米的潭水,看似清澈,其實卻是如此厲害之物,這是他所無法預料到的,不過如果用這個來對付冰如體內的魔氣或許還有辦法,想到這裡,更加堅定了謝莫言要取陰水的決心。

小心地用那個竹筒在潭水裡舀了一點,然後再蓋上蓋子,手指很小心地沒觸碰到潭水,這個怪異的容器果然對陰水的陰寒之氣有抵禦功能,謝莫言拿著竹筒剛想起身離開,卻看到潭水裡似乎有字但是卻不是很明顯,謝莫言想看清楚點,但是無奈,還是沒能看清楚,中間隔著陰水,謝莫言根本就不敢再犯雷池一步,無奈只能離開。

走出洞外的時候,才發現天竟然暗了下來,還好小飛一直耐著性子呆在外面,沒有離開。謝莫言騎上小飛背脊,呼嘯一聲,朝蘇有為的住處飛去。

第六十八章意外發生

回到蘇有為的住處已經是深夜了,還好小飛能夠辨別得了方向,否則單靠謝莫言一人可能沒有這麼快回來。

一回到蘇有為的住處時,便聽到內屋傳來陣陣爭吵的聲音,謝莫言趕忙走進去一看,只見客廳中蘇有為正和賴長義爭吵著,差點動起手來。憶雲一見到謝莫言回來趕忙上前說道:「謝大哥你可回來了,我爺爺他……」

「我知道了!」謝莫言打住話頭,然後上前向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做了一輯說道:「蘇前輩,賴前輩!」

「哼!你來得正好,我吩咐你做的第二件事現在就履行吧!」賴長義斜著眼睛看著謝莫言說道,隨即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蘇有為。

「屁話!賴長義,不要以為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懂得醫術,我蘇有為也算是神醫,那個姑娘我救定了!」蘇有為說道。

「哼,這裡是我的地方,我說了算!謝莫言,你還不快動手,你以為蘇有為這種卑鄙小人真的會幫你救好那位姑娘麼!」賴長義說道。

「前輩,我……」謝莫言此時是左右為難,根本不知道該幫哪一邊。

就在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夏雲終於開口了:「師兄,現在人命關天,如果你和有為之間真的有什麼恩怨的話,不如等把那位冰如姑娘救好了再說如何?」

「小雲,你不用替他說話,這老混蛋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死性不改,他明明還是嫉恨在心!」蘇有為拉拉一把夏雲。

「哼!你這卑鄙無恥之徒,我看在小雲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但是人我不要你救,如果你不小心把人醫死了,我可不想替你背黑鍋。」賴長義說道。

「你……你,你看這老混蛋說什麼呢,人還沒救就咒我,你……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賴長義的話似乎激怒了蘇有為,整個人差點跳起來,如果不是一邊的夏雲和謝莫言拉著,還真的有可能會打起來。

憶雲此時也是拉著自己的爺爺然後懇求似地說道:「爺爺,冰如姐姐傷得特別嚴重,你們就不要吵了,先救好她吧!」

賴長義自十多年前將憶雲從山溝裡揀回來時就對她特別愛護,憶雲的要求他從來都拒絕不了,甚至是修煉他的「束魂術」他都準備傾囊相授,所以憶雲的話和同時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賴長義瞪了一眼蘇有為,隨即便一甩袖,往冰如的房間走去,蘇有為哼了一聲後,也隨之趕了過去,謝莫言和夏雲相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到了冰如的房間,賴長義準備用束魂術替她救治,就在這時,趕在後頭的蘇有為上前便喝道:「賴長義你想幹嘛!」

「難不成你以為憑你能夠救好她麼?她傷得有多重你清楚麼?如果沒有我的藥方,還有我給他續命,她早就死了!」賴長義斜著眼睛看著蘇有為說道。

「哼!你那個是什麼狗屁藥方,只會給她的病越拖越久,傷勢越來越嚴重,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蘇有為說道,隨即沖謝莫言說道:「東西取回來了沒有?」

謝莫言此時才回過神來,趕忙從懷中取出那個竹筒遞給蘇有為說道:「都在這裡了,不知道夠不夠!」

蘇有為接過手,一掂量,心下一驚,詫異地看了一眼謝莫言,隨即小心奕奕地打開蓋子,一股陰寒之氣宣洩而處,室內溫度瞬間降了好幾度,眾人感覺有所異樣,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蘇有為手上的竹筒上來。此時蘇有為朝竹筒內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竟有足足半筒!

陰水凝聚不易,可以說是集萬年陰氣才凝聚成一滴,而謝莫言弄的這大半筒,蘇有為已經無法估計這裡的陰水要多久時間才能凝聚而成。

「你……你是從哪弄來的?」蘇有為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是從一個山洞裡!」謝莫言說道,他沒有將遇到麒麟的事情說出來,只是簡單扼要地將潭水的事情說了一下,這一說不要緊,眾人紛紛聽得張大嘴巴,一副吃驚的樣子看著謝莫言。

陰水是什麼概念相信只要是蘇有為和賴長義這種等級的人都非常清楚,而夏雲跟隨蘇有為多年,多少也知道些,至於憶雲她雖然還未修習「束魂術」,但是其餘醫學藥理她都理解得非常之透徹,對於一些奇珍異寶也是非常熟悉,還收集了不少這類藥物。對於陰水她只是在書籍上聽過而已,根本沒見過,而且傳聞陰水非常稀少,能夠收集到這種天下間至陰至寒的東西可謂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是蘇有為常年鑽研藥物藥理,收集的藥不下千萬種,但是陰水他也只是機緣巧合弄到了三滴而已,而現在謝莫言竟然弄到半筒,怎能不讓人驚訝。

「竟然有這麼多陰水!你小子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簡直是祖上積德了!」此時賴長義也湊過來看了,見狀也是唏噓不已。蘇有為一見到賴長義趕忙將蓋子蓋上,然後用下巴看著他,趾高氣揚地說道:「怎麼?心癢癢了?你別想打這些陰水的主意!」說罷便小心地藏好。

「哼!這陰水是謝兄弟弄到的,又不是你的,你這種專門搶奪別人東西的人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賊喊捉賊,真是不要臉!」賴長義說道。

「你這混蛋,誰賊喊捉賊了,一定是被我發現你的想法所以才做賊心虛吧!」蘇有為反唇相譏道。

正當房間裡的火藥味越來越濃時,夏雲終於再一次將二人調解,蘇、賴二人才恨恨地互相瞪了一眼對方,不再做聲。

一個問題解決後,蘇賴二人又重新有了另外一個矛盾,也就是治冰如的事情。蘇有為準備用自己的藥方配合針灸來將冰如體內的魔氣清除出去,從而達到治療的效果。而賴長義則要用自己的「束魂術」來替冰如治療,畢竟束魂術是他最得意的術法,幾乎可以起死回生,別說一個將要死的人,就算是真正一個死去的人,只要死的時間不長,賴長義也有辦法將他的魂魄束縛住從而再利用術法將其導回肉身。

兩人的醫術雖然各有千秋,治療手段卻是大不相同,當初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產生分歧,這治療方式就是其中一個原因。

到最後還是在夏雲的幫助下蘇有為和賴長義才勉強靜下來,最後定下來的方案就是兩個人同時替冰如治傷,這樣一來也算是最恰當的方法了,謝莫言和憶雲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畢竟兩個絕世神醫同時替一個人治病也算是很不尋常的了,恐怕這世界上沒有他們兩個聯手都治不好的病。

事情就這樣戲劇性地被夏雲化解了,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也同意這樣的決定,兩人紛紛開始準備。

在配合了七彩琉璃花的花蕊和萬年龜骨後,按照蘇有為給的藥方,謝莫言和憶雲將藥煎好,繼而讓冰如喝下。之後,將冰如扶好身子,盤坐在床上,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分別盤坐在她前後兩面,賴長義施展自己的束魂術,左手成掌,置於冰如頭頂上方,一道淡藍色異光隱隱從賴長義的手掌傾瀉下來,將冰如整個人籠罩其中,右手則連點冰如體內幾處大穴。冰如似乎有所感覺,渾身一陣輕顫,眉頭微微皺起,隨即便鬆了下來。

另外一邊,蘇有為取出自己的金針,配合自己的靈氣,將之一一刺進冰如背後穴位,眨眼間竟已刺了十多處。

謝莫言和夏雲,憶雲三人站旁邊為這三人護法,看到這般情形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直都沒看過大場面的憶雲此時更是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第一次見識爺爺真正使用他的束魂術救人,看樣子這術法很是奇妙,難怪爺爺鑽研了這麼久。

半響,蘇有為小心奕奕地取出那個竹筒,取出最後一枚金針,小心地伸入竹筒內,那金針竟瞬間布起一層冰霜,蘇有為趕忙取出來,閃電般刺入冰如脊椎中心的大穴。這只針是將陰水引渡進冰如體內,這樣一來就可以有效地將她體內殘留著的魔氣冰封住。

為了不讓這股陰寒之氣將冰如體內原本的靈氣也冰封起來,蘇有為在將針刺上去的時候,另外一隻手已經將體內的靈氣一股股輸入她體內,將那一小股陰寒之氣吸引過去,然後將之引渡到魔氣蟄伏的部位,將之冰封。

處理完這些的時候,蘇有為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額頭也漸漸有了些汗水,站在一邊的夏雲趕忙上前替他擦了擦汗水,後者看了看夏雲,微微笑了笑。而此時賴長義看到此狀心下很不是滋味,對蘇有為不禁有些嫉恨。

右手徹下的淡藍色光芒漸漸有一部分滲進冰如體內,後者緊閉雙眼,似乎顯得非常痛苦似的,美麗的臉龐隱隱有些扭曲,令人看了心疼不已。此時蘇有為見狀,趕忙輸入一股靈力,一經差探,差點叫了起來,只見原本被冰封住的魔氣竟洩露出一個小洞,罪魁禍首赫然就是賴長義那那一束細如絲狀的靈氣。

蘇有為來不及大罵,雙手連點幾處大穴,想要將那洩露出來的魔氣堵住,但是那股魔氣速度迅捷無比,七拐八彎,在龐大複雜的經絡中逃逸著,蘇有為急得臉色都開始發白了,全神關注地將靈力輸入冰如體內,追逐這逃逸的魔氣。

此時賴長義似乎也發覺自己的靈力不知不覺得滲透冰如的體內,也知道自己的一刺似乎給蘇有為和冰如帶來了莫大的麻煩,趕忙全神貫注地進行補救。

蘇有為輸入大量的靈力堵截那一小股魔氣,現在那股魔氣逃逸的不像先前那般輕鬆了,屢次差點被蘇有為堵截到,就在喉頭部位的經絡處,蘇有為的靈氣剛要將已經走投無路的魔氣圍堵住時,忽然間從旁邊衝出另外一股淡藍色的靈力也在圍堵魔氣。蘇有為清楚這是賴長義的,便徹出部分靈力將這股淡藍色靈力擠了出去,就在這時,被包在中間的魔氣竟是分離出一個細小如微的氣流,順著這段空隙衝了出去,直上冰如大腦,蘇有為一驚,賴長義也是一驚。

如果這魔氣存在身體內或許還比較好對付,但是如果進入大腦的話,就難以預料了,雖然只是那麼一點比芝麻還要小上萬倍的魔氣,但是如果進入大腦的話,後果也是無發估計的。大腦是人最複雜的器官,經絡非常之細,而且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傷者弄成白癡之類的。即使是蘇有為這種醫術高超的神醫,在這種情況下對此也是無能為力,不過他還是盡力將其餘靈力運行到冰如的神經末梢,將之圍堵住,防止魔氣進入這裡。

那一小股猶如蝌蚪一般的魔氣最後還是沒能如願進入冰如的大腦,只是蟄伏在臉部,漸漸地,這顧魔氣竟與這裡的細胞結構融合在一起,蘇有為想攔截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段期間,不過是半個多鐘頭而已,但是對於謝莫言等人來說卻是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對於蘇有為和賴長義來說更是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滿身汗水,面色慘白。

蘇有為和賴長義一下床,兩人紛紛一個趄趔,差點站不穩,過度的消耗靈力和精神力,已經是他們這個年紀的極限了。夏雲和憶雲二人紛紛上前扶住蘇有為和賴長義,謝莫言則是上前查看冰如傷勢,此時冰如的傷勢比前些天的時候好了很多,氣息也順暢了,體內的靈力正在竭力修補她受損的經脈和傷口,這樣下去的話,不用幾天她就可以痊癒了。就在謝莫言看向冰如的臉時,卻楞住了,一個血紅色的猶如胎記一樣的疤痕赫然留在冰如右臉,原本絕美的面容赫然出現了如此一個疤痕瞬間令她黯然失色。

謝莫言轉過身,正準備沖蘇有為和賴長義而人問個明白時,被夏雲扶著的蘇有為漸漸緩過氣來,撥開夏雲的手,上前就是一拳打過去,賴長義想躲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左臉狠狠地被蘇有為打了一拳,雖然此時蘇有為消耗太多靈力,沒什麼力氣,但是這一拳還是將賴長義打得出血。

「你幹什麼!」夏雲和憶雲紛紛叱呵道。

「你這個混蛋,剛才我明明已經將她體內的魔氣冰封住,但是你卻偏偏將之刺破了,害得魔氣宣洩出來,現在弄成這樣,你說該怎麼辦!」蘇有為大罵道。

「我剛才分明是想幫你,但是你卻偏偏把我擠出來,這又是什麼道理!」賴長義此時也是非常憤怒,不顧憶雲的阻攔,上前便是一腳將蘇有為踹得倒在地上,還想上前補上一腳時,被夏雲攔了下來。

謝莫言此時也上前阻攔道:「你們別打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冰如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夏雲和憶雲二人相視一眼,紛紛上前一看,待發現冰如那絕美的面容上出現一塊醜陋的紅色胎記狀疤痕時,楞了一下,隨即轉過身來看著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想必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雲沖蘇有為和賴長義說道。

「你問他!」蘇有為恨恨地盯著賴長義說道。

「問我?我還問你呢!」賴長義也是恨恨地看著蘇有為,這一下兩人差點又要開戰,還好有謝莫言三人在,將這兩人分開來。

「好了,夠了!」夏雲大聲喝道,眾人只覺得耳邊一陣嗡嗡做響,看來夏雲還是個高手,而且也是修習了某種心法。

經過夏雲這一聲大喝,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紛紛閉上嘴,夏雲開始一個個問起,先從蘇有為說起,再由賴長義說,期間還是免不了一番口舌之爭,不過有夏雲在,也只算是小打小鬧,沒出什麼錯漏。

兩人將事情經過說出口後,房間一片沉靜,沒有人說話,沒人清楚事情竟然有如此變化,冰如竟然會因為這種原因而而遭毀容。

一個女孩子的面容對於所有女孩子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冰如又長得如此之美,簡直是世間少有,但是現在卻遭到了毀容的命運,這到底是上蒼眷戀還是懲罰。

「那你們有沒有辦法將冰如姑娘的面貌恢復到原來那樣?」夏雲沉吟了一下,沖蘇有為和賴長義問道。

蘇有為和賴長義紛紛搖了搖頭,蘇有為率先開口說道:「如過是普通的胎記還好辦,但是現在這塊紅色疤痕是魔氣融合進去而成,我沒辦法把它弄去!」語氣之間竟有股淡淡的可惜和愧疚。

夏雲轉過頭向賴長義問了同樣的問題,後者也是搖了搖頭,意思和蘇有為一樣,兩大神醫都沒辦法,這下謝莫言真的是徹底失望了。

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轉身走出房間,夏雲和憶雲也隨之其後,現在還是讓謝莫言一個人安靜點好。

眾人來到客廳時,隨意地坐了下來,都沒有說話,蘇有為和賴長義這兩個人也出奇地沒有找對方的晦氣,只是坐在一起上沉默著,眉宇之間都有些愧疚和擔憂。

憶雲看著自己的爺爺第一次露出這種神色,不禁想上前和他說說話,卻被夏雲拉住,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將她帶到後院。

「蘇夫人,你剛才為什麼要拉住我,我從來都沒有見到爺爺像今天這樣頹廢憂鬱。」憶雲問道。

「你爺爺和蘇爺爺兩人醫術高超,一生從來都沒有他們治不好的病,但是今天治冰如姑娘的時候卻出現了如此大的錯漏,這讓他們的自信心受到嚴重的打擊,同時他們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所以而感到愧疚!現在是應該讓他們靜一靜的時候,我們最好不要去打攪他們!」夏雲說道。

「但是我擔心爺爺他們會……」憶雲說到一半便被夏雲微笑著打斷道:「放心吧,他們不會打起來的,別看他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其實他們兩人都很看重對方存在。」

憶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沒說話。夏雲見狀便開始和她隨意地聊著天,談到謝莫言的時候憶雲明顯話頭多了起來,夏雲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歎息著,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夏雲清楚謝莫言身邊的女子肯定不少,因為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到他身邊有一位長得很是漂亮的女子,雖然不及冰如,但是也遜色不了多少。但是今天看到謝莫言時卻看到他這麼緊張那位躺在床上的女子,看來謝莫言可真的是多情浪子。

「蘇夫人,你和謝莫言以前就認識麼?」憶雲隨口問道。

「不要蘇夫人蘇夫人的叫了,叫我夏姨吧。其實我也只見過他一次,不算很熟,你和他相處了大半個月,你覺得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夏雲問道。

「其實我覺得……他很重感情,他和我說過冰如姑娘受傷的事情,還有他失去記憶的經過,他很信任我,也對我很好,只是他似乎對冰如姑娘都有一絲愧疚感,現在冰如姑娘搞成這樣,不知道他會怎麼樣……」說到最後,憶雲竟是擔心起謝莫言來了。

夏雲看在眼裡,歎了口氣,右手輕輕摸了摸憶雲的頭,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憶雲此時雙手輕輕抱著雙膝,聽到夏雲的話時,本能地點了點頭,隨即醒悟過來,紅著臉說道:「沒……沒有!」

夏雲見憶雲的樣子,微微笑了笑,隨即歎了口氣道:「如果真的喜歡的話,那就去追求吧,否則你會後悔一生的!」

「夏姨……」憶雲羞澀地幾乎要把腦袋埋進雙膝之間。

「傻孩子,怕什麼,幸福不是這麼容易就得到的,要自己去爭取!當年你爺爺和蘇有為他們本是師兄弟,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所以才對對方有了芥蒂,一直都沒放下……」夏雲說道這裡,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夏姨……」憶雲見夏雲面色略顯憂愁,想上去安慰一下,後者轉過頭,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我沒事!」

「哦!對了,那我爺爺和蘇前輩到底是怎麼分開的,他們為什麼都這麼嫉恨對方呢?」憶雲問道。

「當年能夠敗在『華佗門』下的就只有他們二人,而我是那一代『華佗門』門主的女兒,我爹對他們兩個非常嚴格,他們兩個也非常爭氣,青出於藍。到最後你蘇前輩領悟出利用針灸和藥物來達到治療的效果,而你爺爺則領悟出『束魂術』這個神氣的法術,當初他們二人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同時也很排斥對方。雖然如此,但是我爹還是感到很高興,還將我許配給你爺爺。」說道這裡,夏雲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說道「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喜歡的是有為時,我已經改變不了爹爹的主意了,他已經下決心要我嫁給你爺爺。但是我堅決不肯,我爹還因此大大責罰了有為。有為也因為這件事和我爹鬧翻了,之後便帶著我離開,也就在離開的那天晚上,我爹突然病死了,他臨死時我沒有來得及看到他最後一眼,只見到長義憤怒地想要和有為拚命,我怎麼阻止也阻止不了,後來他們兩個都受了重傷。安頓好我父親的屍體後,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我和有為發現你爺爺不辭而別,之後便沒有了消息,有人說他曾在西藏出現過,但是我們也未曾見過面。這樣他們的恩怨就結下了!我找到了幸福,但是卻付出了代價,如果當年我早點向我爹說出我喜歡有為的話,或許當初我爹他就不會將我許配給你爺爺了,而你爺爺也不會因此而和有為反目成仇。」

「原來是這樣,難怪爺爺一直都不肯把他以前的事情跟我說,只是跟我說他有個大仇人,叫蘇有為,沒想到蘇伯伯和爺爺竟然是這樣有了分歧而反目成仇的!」憶雲聽了夏雲說的一番話,也是甚有感觸。

「你爺爺當然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你應該清楚他是什麼性格的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讓人知道。不過你應該清楚我說這些話的用意!」夏雲說道。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他,只是覺得他做的事情只要他開心,我就開心,他傷心的時候,我也會情不自禁地傷感。每次他看冰如姑娘那種眼神時,我就會感到很難受,夏姨,你說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憶雲無助地問道。

「其實……你應該找個時間把你想說的跟他說清楚,這樣或許會好點。其實我也不清楚謝莫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從他處理事情的表現上,可以看出他是個很明白事理的人。你跟他說清楚了,不管是他拒絕你還是接受你,都有了結果,就不必在這裡瞎猜了!」夏雲說道。

「但是……我……」憶雲想說什麼,卻被夏雲打斷道:「經歷過痛的感覺,才明白什麼才叫做幸福!」

憶雲看著夏雲的眼睛,隱隱透出一股非常有神而又自信的眼神,心中暗暗思忖著,自己到底是否應該做出決定,但是回頭一想起上次謝莫言向爺爺說的那句話時,這種想法便瞬間被打散開來。

「怎麼了?」夏雲見憶雲一臉憂傷,不禁問道。

「他曾說過,他只是把我當成是他的妹妹而已,看來他是不會喜歡我的!」憶雲憂傷地說道。夏雲見狀,輕輕攬過她的肩膀,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此時呆坐在床前的謝莫言默默地看著冰如,當初她受傷的時候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如今原本以為找到神醫來救活她能夠讓自己的良心好過點,但是卻突然發生這種事情。謝莫言已經無法面對痊癒後的冰如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是啊,一個本來就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瞬間就變醜陋了,是誰都無法承受得了的。如果說謝莫言對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一點也不恨那是假的,但是就算恨又如何,冰如的臉已經成這樣了,他們二人也沒有辦法,難道真的要神仙出來幫忙不成。

而且弄成這樣多少也有自己的責任,謝莫言似乎把一切罪過都加在自己身上似的,對冰如愧疚不已。

就這樣,他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當憶雲端著洗臉水來到冰如房間準備替她擦一下的時候,發現謝莫言竟睡在床下,上半身還靠在床頭,看來他在這裡坐了一整夜。憶雲見狀,心中不由地一陣不舒服,將洗臉用的水放在桌上後,再取了一條被子,小心地蓋在謝莫言身上,剛蓋上時,謝莫言便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在房間裡坐了一夜,待看到憶雲時不禁有些愕然,不過看到桌上的洗臉水時,便清楚了,還有身上的被子,看來是她替自己披上的。

「謝謝!」謝莫言說道。隨即將身上的被子取下來,蓋在冰如身上。

「不用這麼客氣,我早上來的時候看到你睡在床下,你昨晚在這裡坐了一整夜?」憶雲問道。

「嗯!」謝莫言點了點頭,看了看冰如,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不過臉色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多了些血色,相信再過個一兩天就可以痊癒了!

「謝謝你這麼照顧她!」謝莫言說道。

「你已經謝過我很多次了!」憶雲說道。

「咦?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怎麼了?」謝莫言見憶雲的眼睛有些紅腫,不禁詫異道。

「呃……哦,沒什麼事,可能是發炎了吧,我自己等一下去抓些藥來吃一點就可以了!」憶雲有些慌張地掩飾道。謝莫言也沒注意到這些,只是覺得憶雲醫術不錯,應該自己會照顧自己,遂也就沒再追問。

「哦,對了,蘇前輩他們怎麼樣?」謝莫言似乎想起什麼沖憶雲問道。憶雲一邊替冰如擦著臉,一邊說道:「你放心,有夏姨在他們沒有鬧起來!」說到這裡,憶雲站起身,上前說道:「其實昨天的事情爺爺他們也感到很遺憾,也很愧疚!畢竟這都是因為他們的義氣用事引起的,不過他們現在已經在全力補救了,希望能夠找到除去冰如姑娘臉上那塊疤痕的辦法,所以……我求你不要怪他們!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真的……」

「我明白!其實說不恨他們是假的,但是這其中也有我的過失,如果當初我沒有把蘇前輩帶來這裡,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你放心,我自有主張!」謝莫言搶過話頭說道。憶雲看著謝莫言感激地點了點頭,後者也微笑示意,隨即便離開房間。

來到大廳處,見蘇有為、賴長義和夏雲三人正坐著,三人見到謝莫言出來了,表情各異。蘇有為和賴長義臉上多少也有些不自然,顯然和剛才憶雲所說的情形一樣。夏雲見謝莫言出來了,不禁上前說道:「冰如姑娘怎麼樣了?」

「她好了很多,相信很快就能醒了!」謝莫言說道。

「你也累了,昨晚一整晚都沒看你出來,所以剛才我叫憶雲進屋看看,你一夜都沒睡吧!」夏雲見謝莫言臉上略顯疲倦的樣子,不禁說道。

「沒什麼,等一下調息一下就好了!」謝莫言說道。話說到這裡,夏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蘇有為和賴長義二人根本就沒吱聲,或許是因為心中有愧吧!謝莫言見狀,不禁開口說道:「其實……我出來是想告訴蘇前輩和賴前輩,你們心中不必有什麼愧疚,你們已經把冰如救好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所以就不必為了昨天的失誤而耿耿於懷。」

蘇有為抬起頭想說什麼,但話剛到喉頭卻又嚥了回去,賴有為也是一副想說卻又說不出來的樣子,看他們二人的臉色,昨晚似乎也不怎麼睡得安穩。正當謝莫言要說什麼時,憶雲急匆匆地從內屋跑出來,謝莫言等人見她臉色驚訝又略顯慌張的樣子,上前說道:「怎麼回事?」

「冰如姑娘她醒了!」憶雲有些驚喜卻又略帶緊張的口吻說道。眾人心下一驚,紛紛趕了過去。一進屋,便看到冰如一臉疲倦地微睜眼睛躺在床上,看樣子似乎剛想起床的樣子,但是卻又無奈地躺了回去。

「你的傷剛好,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謝莫言趕忙跑過去,一手扶著冰如慢慢躺回床上,關心地說道。

「我……是不是躺了很久?」冰如虛弱地問道。

「嗯,你躺了足足半個多月,還好有蘇神醫和賴神醫他們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謝莫言說道,隨即將站在身後的蘇有為和賴長義介紹了一下,連帶夏雲和照顧了冰如好一段時間的憶雲也一併介紹了,他們都非常擔心冰如的傷勢,而後者也一一謝過。不過不知道怎麼的,他們看自己時,表情似乎有些異樣,冰如思索了一陣子,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手摸向臉,一直保留在臉上的那層面紗已經消失不見,心下一驚,但後來又想了想當初受傷的時候面紗就已經不見了,遂也只能做罷。

「冰如姑娘,你剛醒過來,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攪你了!」夏雲上前一步說道,隨即便離開了,蘇有為和賴長義也含糊了一下便跟著離開,似乎很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似的,憶雲見到謝莫言看著冰如一臉高興而又擔心的樣子,心下不由地一陣酸意,也離開了。

「你知不知道,你受傷的時候,我多擔心你就這樣離開!還好我找到蘇神醫和賴神醫,他們花了好大工夫才將你的病醫好。」謝莫言坐在床頭說道。

「謝謝你!」冰如虛弱地說道。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如果當初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已經死了!」謝莫言說道。

「對了,我師妹她們呢?」冰如說道。

「我不清楚,當初我和你衝出魔窟的時候,我們就被小飛帶到這裡來了,之後我們就和慕老他們失去聯繫,前些天我遇到一個西藏天玄宗的弟子,他告訴我慕老他們現在在拉薩,相信你的師妹她們也都在那裡,你不用擔心!」謝莫言說道。冰如這才放下心來。

謝莫言見她一臉疲倦的樣子,隨便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走出房門的那一剎那,謝莫言心中似乎多了些擔憂。

一直等在門口的夏雲等人見謝莫言走出來後,便上前問道:「冰如姑娘有沒有問什麼?」

「沒有!你們放心,她沒事。」謝莫言搖了搖頭說道。

「我是說冰如姑娘有沒有因為她的樣子而激動之類的。」夏雲問道。

「她現在傷剛好,還是等她傷痊癒了之後再說吧!我不想讓她的傷剛好又受這麼大的刺激。」謝莫言說道。

「那她如果自己發現的話怎麼辦?」夏雲追問道。

「夏姨,我早就把房間裡的鏡子都收起來了,只要冰如姑娘不離開房間的話,應該不會發現。」憶雲說道。夏雲奇怪地看了一眼憶雲,之後又看了看謝莫言,後者一臉早已知道的樣子,顯然這事應該是謝莫言吩咐她做的。

「我累了,先去休息!」謝莫言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眾人也各懷心事地散去。

日子過得很快,三天後,冰如終於可以自由下床走動了,體內消除了殘餘魔氣後,再由冰如體內深厚的靈力加持,傷勢恢復得很快。

這一日,正當冰如準備起身出去走走的時候,憶雲剛準備把洗臉水端進來。

「你醒拉!」憶雲微笑地沖冰如打了個招呼。

「嗯!傷勢好了很多,莫言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這些日子多虧你的照顧,真的非常感謝!」冰如由衷地說道。

「呃……沒什麼,這是我應該的!」憶雲說道。

「對了,你這裡有沒有鏡子?我想先梳洗一下!」冰如洗了臉後問道。

「呃……我這裡的鏡子好像都摔破了,都是小飛惹的,改天我再去鎮裡買!」憶雲搪塞道。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冰如奇怪地看著憶雲問道。

「我?沒……沒有,或許是這兩天天氣太涼了,昨晚有些著涼了吧!」憶雲臉色更加慌張了,好像被揭發了什麼事情似的,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雖然憶雲說的話沒什麼,但是看到她的臉色,冰如肯定她是隱瞞了自己什麼,可是為什麼不把鏡子給自己?這一點讓冰如感到更加疑惑。

憶雲不等冰如還想說什麼,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正當冰如疑惑憶雲會有如此表現時,無意間,她湊近那盆洗臉水,水上浮現出一張絕美的容顏,但是一個血紅色的猶如胎記一樣的疤痕赫然留在右臉頰上,破壞了整個美麗的局面。

冰如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巨響,一手不小心拉扯掉桌布,帶動桌上的洗臉水,「嘩!」的一下全部傾瀉在地上,空空的臉盆砸在地上發出「乓!」的一聲脆響,彷彿是給她當頭一棒。

此時謝莫言正走到冰如門口時,卻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響,本能地衝了進去,仔細一看才知道是臉盆掉在地上了,裡面的洗臉水倒了一地。

「怎麼回事?」謝莫言上前關心道。冰如面如死灰,毫無表情,只是默默地伸出右手,那個紅色胎記的疤痕好像長了刺一樣,讓她只敢輕輕觸碰了一下便像被扎傷似的移開了。

「我……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冰如近乎是痛苦地說道,謝莫言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對不起……這只是意外,不過現在蘇前輩和賴前輩都在抓緊研究了,他們一定會治好你的臉!」謝莫言上前說道。

「是他們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冰如非常激動地叫道,淚水緊不住溢出眼眶,那般神色,讓謝莫言心裡很不是滋味。

「冰如你聽我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個失誤,是我們所無法預料到的,所以……」謝莫言還未說完,冰如便激動地摀住雙耳,叫道:「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不想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見人。現在我終於清楚一開始他們為什麼會用那種眼光看著自己了……」說到最後,冰如竟是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謝莫言從來都沒見到冰如會有如此激動的一面,甚至是如此脆弱的哭泣。從有記憶開始,冰如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從來都不會一些事情而激動,就算當初她的師妹在她面前死掉,她也未曾有如此激動的時候,更別說落淚了。

但是現在的她,卻是如此無助,如此脆弱,神經彷彿要崩潰了一樣。是啊,一個本來就擁有絕世容貌的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現在這副醜陋的臉龐。

一滴滴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地面,謝莫言慢慢走近她,伸過手,想安慰一下,但是卻被冰如大聲喝開,謝莫言無奈只好退了兩步,最後,還是無奈地離開房間。

謝莫言剛走出來時,夏雲等人便已經趕過來了,一見到謝莫言頹喪的臉色,便知道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心下不禁一陣暗歎。

「她現在怎麼樣?要不要我進去看看她?」夏雲問道。

「還是不要了,讓她靜靜吧!」謝莫言搖了搖頭說道。夏雲也沒再要求什麼,輕歎了口氣便走開了,而蘇有為和賴長義也是一臉愧疚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默默地離開了。

第六十九章治療

夜深了,微冷的夜風吹拂著臉龐,謝莫言獨自一人坐在院外,不知道從哪裡弄了罈酒,獨自喝著,黑色的夜空中閃耀著無數閃閃發光的星星,一輪細如眉的月亮掛在其中,柔和的月光籠罩著這個大地,給這個平靜的夜帶來一絲蕭瑟和憂鬱。

「一個人在喝酒,非常容易醉的!」一陣聲音從背後傳來,謝莫言抬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夏雲正站在自己身後。

「介意我坐下麼?」夏雲問道。

「坐吧!」謝莫言淡淡地回道。夏雲依言坐在謝莫言旁邊,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說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不要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一切是無法避免的!」

「但是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們帶到這裡來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一切!」謝莫言淡淡地說道,隨即又大口灌了一口酒。「我擔心她回撐不過這一關。」

「一個女孩子的容貌雖然很重要,但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要接受現實,一時的挫折並不能代表什麼,如果連這點也做不到,那冰如姑娘根本就不配成為天山派的大弟子。你和她經歷了不少日子,你應該清楚她的性格!」夏雲說道。

「我的記憶只能從三四個月前開始而已,三四個月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我都沒有印象,所以對於她,我無法做出任何評價,也稱不上瞭解。只是覺得很熟悉而已,不過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給我的印象就是堅強,她向來都是個個性非常堅強而又執著的女孩子,向來都是不肯認輸,她認為對的事情都會全力以赴去做。但是今天她做出的反映和她以前的性格截然相反,不過你也說過女孩子的面容對她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今天她會有如此表現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罷了!」謝莫言說道這裡,重重地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你就更應該相信她了!」夏雲說道。謝莫言轉過頭,看著夏雲那雙眼睛,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否是聽進去了。

「其實……你知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裡,一直有個人特別關心你,你的一舉一動對她的情緒帶來非常大的波動!」夏雲說道。

「你想說什麼?」謝莫言詫異地看了一眼夏雲。

「我是說,有個女孩子她很喜歡你!」夏雲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該不會是說憶雲吧?」謝莫言說道。

「看來你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她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夏雲說道這裡便被謝莫言打斷道:「我和她沒什麼的,我只是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看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其他問題。」

「看來你是個非常執著的人!不過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不要介意!」夏雲略顯歉意地說道,謝莫言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進一步表示。

「對了,怎麼沒有看到上次在谷中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水姬姑娘?」夏雲問道。謝莫言一聽夏雲提起水姬,心中不由地一陣惆悵,夏雲疑惑之下,謝莫言不禁將水姬失蹤的經過說了一下,夏雲聽罷也是非常愕然,沒想到短短一兩個月內竟然發生這麼多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冰如都沒有走出房門一步,飯也不吃,每次憶雲將食物端來的時候,只能依照冰如要求的放在門前便沒辦法了,但是每一頓飯送來的時候,總能看到上次端來的飯菜絲毫未動地放在門口,她已經三天沒吃任何東西了,只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也不跟任何人說話。

謝莫言等人心中焦急不已,就在第四天的早上,當憶雲正準備拿飯到冰如房間時,卻恰好看到冰如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戴著淡藍色面紗的冰如一臉淡然地走出房間,見到憶雲時微微點了點頭。

「冰如姑娘,你終於出來了!」憶雲一陣驚喜,將附近正準備來看望冰如的謝莫言等人吸引了過去,眾人一見冰如出來了,不禁圍了上去。

「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你不吃飯也不喝水,更不和我們說話,都把我們給急死了!」謝莫言上前說道,言語之間略帶這一絲高興,畢竟現在冰如終於肯出來了,表情雖然看不到,但是卻沒有那天那般激動,而是恢復了原先冰冷的樣子,這是個好的開始。

「謝謝各位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冰如在此感激不盡。」冰如從容不迫地說道,言行舉止完全沒有一個女孩子被毀了容貌後的激動,好像一個沒事人似的。

「冰如姑娘,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和這個老混蛋引起的,真的是非常抱歉,我們兩個太義氣用事了,你……你沒事吧?」蘇有為見冰如竟如此說話,一直都放不下面子的他不禁歉意地說道。這一說,站在旁邊的夏雲和謝莫言不禁一陣愕然,沒想到一直死要面子的蘇有為竟然會主動道歉,這可是破天荒的事,而且蘇有為的話竟然還得到賴長義的附和,這更是不符合常理,向來都是互相抬槓甚至譏諷的兩個人,什麼時候他們的意見竟然這麼相同,好像實現達成協議似的。站在一邊的謝莫言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夏雲時,後者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看樣子只有蘇有為和賴長義他們自己才清楚了。

「你們放心,我沒事!在這裡呆了這麼久,我想先回去和我師傅她們匯合,日後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盡力相助。」冰如說道。

「你這麼快就要走了!」夏雲問道。

「嗯!其實……這一切都不怪誰,現在臉上有了塊疤痕也不算是件壞事,至少今後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帶上絲巾,不會再為一些不必要的煩惱而感到憂愁了。」冰如淡淡地說道。

「你真的沒事?」謝莫言有些不是很確定地上前問道。後者轉過身,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也有好久沒有見到師傅他們了!」謝莫言說道。

「不行!」蘇有為和賴長義異口同聲地說道,眾人為之一楞,這兩個人的語氣好像越來越對上了,就連說話都從一個鼻孔出氣,師兄弟果然還是師兄地,是一輩子都改不了的事實。

蘇有為和賴長義見對方竟然和自己說出同樣的話來,不禁互相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一眼,大有你怎麼學我說話的意思。但是在外人看來兩人似乎又有「做戰」的意思,為了避免再一次的爭吵發生,謝莫言不禁開口道:「前輩,您為什麼不讓我離開?」

「你小子千里迢迢來到西藏為了什麼,難道就想這樣去見你的師傅不成!」賴長義說道。謝莫言一聽之下,不由的一楞,隨即便反映過來,激動地沖賴長義說道:「前輩,難道您願意治我的失憶症了!」

「廢話!這老混蛋如果不肯救你的話,我跟他拚命!」蘇有為說道。

「那你這老小子的命還真是賤了,動不動就要和我拚命,我可不會和你拚命!」賴長義不忘諷刺蘇有為。

「你個老混蛋敢這樣說話,你信不信我再打得你滿地找牙!」蘇有為邊說邊擼起袖子,怒目圓睜地看著賴長義,看樣子是要打架。還好有夏雲和憶雲在,所以兩個年過半百的人還真有可能再打一架呢,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人這一爭吵,倒把原先現場沉悶的氣氛弄得有些輕鬆活躍起來。

「多謝前輩相救,莫言一直都等著你這句話呢!」謝莫言說道。

「煩死了,乘我這兩天還閒著,希望能夠救好你的病吧,我以前還沒有幫失憶的人重新找回記憶過,不知道行不行,你別抱太大希望!」賴長義說道。

「沒關係,只要前輩肯治,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謝莫言有些激動,如果賴長義肯救就有希望,但是如果他不肯救的話,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冰如姑娘,既然賴師兄準備幫莫言治病,你不如在這裡多住幾日,待莫言的病好了再一起回去如何?」夏雲說道。冰如想了想,點了點頭,眾人臉上不禁浮現出久違的微笑,這幾天因為冰如毀容的事情所以氣氛有些沉悶,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現在終於有點雨過天晴的感覺了。

次日中午,謝莫言便開始治療,恢復記憶不是一朝一息的事情,至少也需要三個階段才可以完成,而三個階段必須連續性的進行,不可以有任何間斷,否則就會全工盡棄。另外賴有為在他的術魂術大成之後也從未有替別人恢復記憶的經歷,所以也做了諸多的程序。

從下山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個月了,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沒有一天是不希望自己的記憶趕快恢復的,現在已經有這麼機會了,但是當他盤坐在床上按照賴長義的要求心靈放空時,卻怎麼也做不到。

或許是因為太激動的緣故,謝莫言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將心境平息下來。接下來便是賴長義利用他的束魂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治病了。房間裡除了謝莫言和賴長義之外沒有其他人,眾人都站在外面等著,畢竟這是非常細膩的活,如果一旦有人站在旁邊或者有人打攪的話,對賴長義和謝莫言來說,後果可能無法想像。

閉上雙眼,靈台保持一片空明,坐在身後的賴長義面色肅然,右手平伸置於謝莫言的靈台之上,一道淡藍色的靈光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將謝莫言整個包裹其中。緊閉雙眼的謝莫言只覺得全身沉浸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下一般,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

而此站在門外的憶雲和冰如二人焦急地等著,謝莫言已經進去整整三個鐘頭了,裡面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不知道怎麼樣了,冰如還好,有面紗做掩飾,但是那雙飄忽不定的雙眼已經出賣了她的心思。而另外一邊的憶雲卻是將焦急和擔心寫在臉上。

坐在院內石凳上的蘇有為和夏雲二人則享受著難得的二人世界,親暱得不得了,別看兩人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但是多少都有些少男少女的羞澀表情,旁若無人地調侃著。

別看平時蘇有為一副愛面子,鐵青著臉的樣子,現在他就像年少的男孩子一樣,調侃著懷中的夏雲,而後者雖然也有些年紀了,但是那張臉卻還是保持著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還真的是還老還童了。

「你看這兩個女娃,都這麼緊張裡面那個謝小子,真是……這謝小子對女孩子還真是有一手啊!」蘇有為看著冰如和憶雲說道。

「你羨慕了?那你也去勾引人家小妹妹去!」夏雲輕輕推了一下蘇有為,後者趕忙賠笑道:「我都這副年紀了,更何況我和你是夫妻,怎麼可以對別的女孩子有非分之想,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多大歲數的人了,這話說出來還不害臊!」夏雲略顯羞澀地埋怨了一句,但是臉上卻是填滿幸福的微笑。

「哎呀,這老混蛋還真是走運,竟然讓他找到這麼乖順而又聰明的孫女,如果我們也有這樣一位孫女你說那該多好啊!」蘇有為說道。

「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夏雲說到最後竟是臉紅了,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細小,蘇有為差點就聽不到了,但是最後那幾個字還是讓他感到異常興奮,笑中帶著一絲有意無意的挑逗,看來這對老夫老妻還真的是春風得意,一點也沒有像冰如和憶雲那般緊張的樣子,因為他們清楚,就算緊張也是無濟於事,更何況賴長義說過他和謝莫言這一進去,起碼也要三天才能出來,這兩個丫頭還楞是站了三個鐘頭,真不不知道該說她們蠢呢,還是因為關心則亂的緣故。

「憶雲,冰如,你們兩個站在那裡也不是辦法,還是過來坐坐吧!」夏雲起身上前說道。冰如和憶雲相視一眼,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只好點頭應允。

將冰如和憶雲招來坐後,夏雲和蘇有為便開始和兩個女孩子閒侃起來,看似很平常的聊天卻讓冰如和憶雲感到尷尬不已,特別是問到謝莫言的時候,而且夏雲和蘇有為特別喜歡問關於謝莫言的事,憶雲沒什麼心計,所以都說了,而冰如似乎有所忌諱一般只是淡淡地說了幾句便不肯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們兩個都看得出你們兩個對謝莫言這孩子很關心,這謝莫言還真是好福氣!」夏雲說道,這句話別說是冰如了,就連單純的憶雲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禁羞澀地說道:「夏姨,你別亂想,我只是把謝大哥當成是自己的哥哥一樣,沒有其他的想法!」說完還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冰如。

「那你呢?」夏雲彷彿根本看不到冰如臉上不想說的表情,追問道。

「我不知道!」冰如簡單地說道。事實上,這個問題也是她心中的答案,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和謝莫言彷彿命中注定似的,每次遇到一些事情都能和他扯上關係。自從謝莫言下山來西藏之後,冰如已經聽從師傅的勸說,漸漸讓自己的心境平息下來,謝莫言的影子也一天天開始淡化開來,但是直到自己奉師傅之命下山去西藏幫助除魔時,這一路上卻又三番兩次遇到謝莫言,還發生這麼多事情,原本平靜的心靈又開始激盪起來,讓冰如感到一陣恐慌,她不希望讓謝莫言的影子佔據自己的心,但是他彷彿陰魂不散似的,怎麼也無法讓自己忘卻他的存在。

特別是上次在魔窟和血魔拚鬥的時候,自己竟然會捨去性命去保護他,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老實說就連冰如自己都不清楚。

「其實,每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要找個好的依靠!如果認為自己找到的話,就要盡力去爭取,否則如果遲了的話,很有可能會後悔一輩子!」夏雲說道。

「我一心只想著修道,沒有其他,和謝莫言最多只是好朋友的關係,請夏前輩不要胡亂猜想!」冰如說道。

「是不是我亂將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也別怪我。莫言這孩子人品不錯,修為又高,樣子也很俊俏,實在是女孩子最受歡迎的對象。你昏迷的時候他有多緊張你或許你不知道,不過我看得出他對你不是好朋友那麼簡單,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好朋友的概念!而你對他應該也是如此,這就不用我說了,你心知肚明。乘現在還來得及,快點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否則很有可能會被其他女孩子搶走的!這麼優秀的男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多了。」夏雲說到這裡,便和蘇有為走開了,而憶雲也微紅著臉離開了,留下冰如一人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連三天,謝莫言和賴長義一直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冰如等人也不清楚裡面到底進展得怎麼樣了,所以這三天對於冰如和憶雲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同時冰如心中也在竭力克制自己不要再這麼緊張下去,但越是這樣想,謝莫言的樣子就在腦海裡越是清晰,根本就揮之不去。所以這三天下來,冰如看上去很是憔悴,還好有那張面紗替她遮掩住那一臉倦容,不過那雙略顯無神的眼睛還是說明了一切。

就在這時,房門終於打開了,只見賴有為一連疲倦地走出房門,憶雲趕忙上前扶住爺爺。此時夏雲和蘇有為也過來了不免問道:「怎麼樣?」

「我是第一次治這種病,所以不是很清楚!現在他正在休息,你們不要打攪他!」賴長義說道。

「那他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冰如問道。

「大概三四天吧,醒來後是否記得原來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賴長義說完便由憶雲攙扶著離開了。冰如想進屋看看謝莫言,站在一邊的夏雲攔住道:「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打攪了他。」冰如想了想,也只能做罷,不過那種關心的眼神還是讓觀察細微的夏雲捕捉到了。

接下來的兩天,冰如和憶雲輪流照顧著謝莫言,兩人也都相敬如賓,但是憶雲似乎有些羞澀還是其他,每次見到冰如時都會很主動地將照顧謝莫言的責任落在她頭上,然後顧自離開,冰如似乎也覺察到這點,不過相比起來還是照顧謝莫言重要點,遂也就沒再繼續想這個問題。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冰如坐在床頭,一手抓著濕毛巾,輕輕替謝莫言擦著額頭,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孔,冰如心中百感交集。心中彷彿有兩個自己正在爭論著。

其中一個聲音說道:「你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師傅非常器重你,將來天山派的重任就全部落在你頭上,你怎麼可以只顧著兒女私情,而不顧她老人家的感受,而且她撫育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這樣來報答她麼?」

另外一個聲音立刻說道:「但是我根本就無法擺脫他的影子,我做不到!」

正當冰如準備站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間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住她,冰如一陣驚詫,回頭一看,只見謝莫言雙眼還是緊閉著,但是好像夢到了什麼似的,慌亂不已,嘴中喃喃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水姬……水姬……不要走!」

原來在他心目中,只有水姬一個人,那個水姬到底是誰?難道就是上次蜀山抓到的那個血影門的餘孽?那個背叛血影門的女人對謝莫言竟然這麼重要,謝莫言昏迷的時候嘴中還叫著她的名字,她在謝莫言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

想到這裡,冰如心中不由地一陣莫明的傷心。心中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他是個負心漢,他不值得你為他做這麼多,他喜歡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你還是專心修煉吧!」

正當冰如準備將謝莫言的手掰開時,他的手竟又抓緊了一分,嘴中念叨的名字竟變成了自己,這一下讓冰如感到一陣非常奇怪的感覺,有點甜蜜,又有些憂傷。甜蜜的是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而憂傷的卻是他心中除了自己卻還有著另外一個女人。

冰如將謝莫言的手掰開後,再捏了把毛巾,替他擦著剛剛冒出來的冷汗,看樣子他似乎做了一場噩夢一樣。而此時的他嘴中念叨的也不是自己了,也不是那個水姬,而是其他人的名字,慕容香,林月昕,還有他師傅等等。看樣子他似乎將以前認識的人都想起來了,這讓冰如感到很是高興,他終於要恢復記憶了,雖然他失去記憶到現在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但是卻是發生了許多事情,對於大家來說,特別是關心謝莫言的人來說彷彿過了好幾年一樣漫長,不過這對於恢復記憶後的謝莫言或許只是相當於一個荒唐的夢罷了,只是現在這個荒唐的夢終於撥開雲霧,回到現實了。

這一日,賴長義的住處來了幾位客人,赫然就是慕老和雲山師兄,還有天山派的幾名女弟子以及一位西藏喇嘛,那位西藏喇嘛不用說,正是上次來求醫的慧心師傅。

「不知有貴客來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賴長義沖眾人微微做了一輯,眾人也一一回禮。

「慧心師傅,你師叔現在可好?」賴長義問道。

「小僧這次來訪,除了將這幾位修真界的朋友介紹給賴神醫以外,還有就是替師叔向賴神醫道謝的,師叔經過你的治療後,傷勢已經好了很多,相信很快就能夠痊癒了!」慧心說道。

「哪裡哪裡,這是應該的,不知這幾位是?」賴長義說到這裡將目光轉移到那幾個陌生面孔上。

「這位是慕容世前輩,這位是百印門弟子雲山,還有這幾位是天山派的弟子!」慧心介紹道。

「晚輩見過賴神醫!」天山派和雲山紛紛上前一步沖賴長義做了一輯表示尊敬。後者看著這仗勢,不禁呵呵一笑說道:「別客氣,坐!坐!」隨即率先坐在客廳首座。眾人也依言坐在兩邊客坐上。

「久聞賴神醫醫術高明,今日一見果然一派宗師風範。」慕老率先說道。

「呵呵,不敢當不敢當,這位朋友說笑了。」賴長義微笑道,慕老的話多少還是起了點作用,看樣子世人都喜歡聽好話。而坐在一邊的蘇有為則是嗤之以鼻,還好有夏雲在旁邊,否則他很有可能和賴長義抬槓。

「各位千里迢迢來到寒舍,不知有何貴幹?」賴有為問道。慕老等人剛想回話,便見到冰如來到客廳,那幾個天山派的女弟子趕忙跑過去欣喜地看著冰如說道:「大師姐!終於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師傅和我們有多著急你!」其中一個天山派弟子說道,另外幾個也是紛紛點頭。

「我沒事,害你們擔心了!」冰如看到自己的同門也是非常高興。

「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行!」另外一位女弟子說道。

「謝莫言呢?」慕老和雲山見到冰如走出來後,不免上前問道,由於不清楚謝莫言的安危,所以慕老和雲山的表情有些緊張。

「他剛睡著了!」冰如說道。見慕老一臉疑惑的樣子,冰如便將事情經過悉數說了出來,眾人方才安下心。

「真是太感謝賴神醫和蘇神醫了!」慕老和雲山起身紛紛向蘇有為和賴長義做了一輯,蘇有為和賴長義雖然有些心高氣傲,但是在冰如的事情上,多少也磨去了一些,便也起身還了一禮說道:「哪裡哪裡,這是應該的。不過我也是第一次治這種失憶症,所以也不是很有把握!」

「賴神醫過謙了,其實您肯替莫言治病已經是莫言莫大的福分,至於能否恢復他的記憶,就只能看天意了!」慕老說道。

「對了,我們能去看看他麼?」雲山說道。賴長義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沖憶雲說道:「雲兒,帶這兩位前輩去!」憶雲點頭應允,沖慕老和雲山示意了一下便朝裡面走去。

「那就有勞賴神醫了!」慕老和雲山趕忙向賴長義做了一輯便跟著憶雲朝內屋走去。來到房間內,謝莫言依舊還是平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一般,但是他已經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讓憶雲和冰如打心裡感到著急。

慕老和雲山見到謝莫言此時的狀況喜憂參半,千里迢迢下山來到西藏,就是為了替謝莫言治他的失憶症。在西藏的布達拉宮,密宗活佛乃近乎通神之人,慕老花了他一直認為他是讓謝莫言找回記憶的希望,但是在半路上卻得知他圓寂的消息,讓他和謝莫言瞬間失望了好久,最後才能將希望寄托在蘇有為的師兄賴長義身上。

沒想到謝莫言機緣巧合竟然能夠得到賴長義的救治,只是現在還未有甦醒的跡象。賴長義說過他也不敢保證謝莫言能夠找回失去的記憶,如果醒了之後謝莫言能夠恢復記憶那就最好了,如果恢復不了,那也只能面對現實了。

正當慕老暗自歎息之間,卻見站在一邊的雲山,激動地說道:「莫言醒了!」這一叫將憶雲和慕老二人紛紛驚醒過來,發現躺在床上的謝莫言竟慢慢睜開雙眼,樣子顯然很是疲倦,但是這的確是醒了。憶雲一聲驚喜,隨即似乎想到什麼匆匆跑了出去。

「莫言,你醒了!」慕老趕忙將謝莫言扶起身,雲山也來幫忙,將後面的枕頭墊高,讓謝莫言半躺著。

過了一會兒,謝莫言才有了反映,但是第一句話卻是:「我在哪裡?」這話讓慕老和雲山一陣心涼,但還是按耐住心中的焦急,回道:「前幾天你正接受賴神醫的治療,現在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了,大家都很著急!」

「是啊,掌門師傅他們人都特別緊張你,尤其是慕老和卓師叔,如果不是掌門師傅他擔心卓師叔他的暴躁脾氣,怕下來惹麻煩的話,他早就來了。」雲山說道。

「害你們擔心了,替我向師傅說聲抱歉!」謝莫言歉意地說道,再次看到慕老,謝莫言感到非常高興,畢竟已經有這麼長時間沒見到了。慕老今天還是一身道袍打扮,臉上的百鬍子比上次多了許多,而且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條,就像自己的爺爺一樣。

「別這麼說,你現在是需要好好休息!」慕老說道。

「不用了,我沒什麼,只是……」謝莫言說到這裡,便聽到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蘇有為和賴長義帶著夏雲和冰如等人一起走了進來,原本不大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有些擁擠起來。

慕老和雲山見到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趕來時,沒有說話,非常自覺地離開床邊,讓他二人走進謝莫言。

「你覺得怎麼樣?」賴長義一邊問一邊將手探向他的手腕經脈處。

「沒什麼感覺,只是腦子好像突然多了許多人,但是又不是很清楚他們的身份,所以現在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謝莫言照實說道。

「這樣……」賴長義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站在一邊的蘇有為見狀不禁開口說道:「你別給我老點頭的,有話快說啊!」

「你吵什麼!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先出去讓他好好休息!」賴有為說罷便率先離開房間,蘇有為見賴長義竟然如此說話,不禁有些氣惱,說道:「誒,你這老混蛋……」話未說完便被一邊的夏雲用手肘撞了一下,後者見她那副顯然不高興的臉色,無奈只能收起後面那段話,跟著眾人離開了。

正當眾人陸續離開房間的時候,面帶淡藍面紗的冰如正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這邊,眉宇之間似乎也擔心著什麼,謝莫言似乎感覺到什麼,轉過頭時,卻看到冰如慌張地將臉扭開了,謝莫言也是感到一陣奇怪,但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不多時,便睡著了。

來到客廳處,眾人紛紛坐好,憶雲則站在賴長義身邊,現在謝莫言醒來了,也算是讓她這幾天的心中石落了下來,只是不清楚他是否有恢復過去的記憶,這同時也是眾人所擔心的問題。

「賴神醫,莫言的病……」慕老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賴長義略顯歎息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失去記憶一段時間的人,一旦恢復記憶時,不可能在瞬間完成,這中間可能需要一個過程,剛才莫言說他腦子出現了許多人的影子,這很有可能就是他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只要他接下來不要受太大的刺激,或許漸漸的可以恢復原先的記憶。」賴長義說道。

「那這時間,要多久才能恢復?」慕老追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快的話大概只要十天半個月,如果慢的話,那就無法估計了,可能一年,也可能兩三年,甚至更久!」賴長義說到這裡也是顯得有些無奈,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救治這種非常難治的病症,也不清楚這類病症的特徵等等,只能按照一些古籍上的記載推斷而已。

「那這樣下來,是否可以肯定莫言恢復記憶只是時間問題?」慕老問道。

「恩……按照剛才他所反映的情況老說,是這樣的!」賴長義說道。

「我說你這算什麼狗屁神醫,能不能治好別人的病都不知道,就連治了之後能否復原也不清楚,你這到底算什麼啊!死馬當活馬醫啊!」蘇有為極為不爽地說道。

「你有本事,你來治!」賴長義也反唇對上,在口頭上他可從來不會讓蘇有為半分。蘇有為剛想上前再說幾句,被夏雲拉了下來,看來想讓蘇有為和賴長義兩人永遠不爭吵是不可能了,他們就好像是對方的天敵一樣,一見面難免會爭吵,但是打架卻是沒有了。自從上次冰如的事情之後他們也收斂了許多,只是爭吵這一項還是免不了。

「其實,賴神醫能夠施加援手已經算是莫言幸運的了,只可惜這一切老道都幫不上什麼忙!」慕老略顯無奈的說道。

「慕道長千萬別這麼說,是老朽無能,不能幫到莫言,哎……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我們在旁邊是幫不上任何忙的!」賴長義說道。

慕老暗自點了點頭,隨即無奈地歎了口氣。長途跋涉,千里迢迢來到西藏,目的就是為了要治好謝莫言的病,現在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依靠他自己,慕老這個做長輩的多少也感到無奈,不僅僅是因為他早已把莫言當成是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看待,更多的卻是他是對抗血影門的最大利器,他身上擁有的千古神兵「軒轅劍靈」就是最好的評證。

第七十章拉薩

過了兩日,謝莫言的精神比前天好了許多,基本上已經恢復了,只是記憶還是顯得有些模糊,不過這已經算不錯的了。同時慕老等人也準備向賴長義辭行,和冰如等人一同離開了這裡。

「這幾日打攪賴神醫,真是非常抱歉。」慕老非常有禮貌地說道。

「哪裡哪裡,慕道長見外了!你們的到來讓寒舍逢碧生輝啊,哪裡有打攪之處!」賴長義微笑道。

「今日一來,老道是準備向賴神醫請辭的。我等要先趕回拉薩,魔道妖孽肆意作祟,我等必須出面阻擋,所以就不久留了!」慕老說道。

「嗯,身為正道之士,除魔為道應當挺身而出,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不過如果有需要的話,儘管找我,我一定幫忙!」賴長義說道。

「這幾日多虧賴神醫和蘇神醫的照料,所以我的傷才得已好得這麼快,不過我也要趕回去見我師傅她們,所以就不便打攪了!」冰如此時也上前一步說道。

「呃……恩!好吧,那你們什麼時候走?」賴長義說道。

「現在就啟程離開!」慕老說道。冰如也是點了點頭。

「魔道妖孽日益強盛,我等必須趕回去相助,而血魔也已有出世的徵兆,相信這些天中會發生大事情,密宗三大宗派已經全部派出人手警惕血魔來犯,所以小僧也要先行告辭,助我同門一臂之力!」慧心單掌豎起說道。

「呵呵……有密宗三大宗派之首的人相助,又有中原修真界的支持,看來這魔道妖孽也猖狂不了多久了!」賴長義說道。

「賴神醫過獎了,不僅是我天玄宗的人,就連離雲宗和慈佛宗都已經全力加入這場正邪之爭。」慧心說道。

「那就更好了,相信那些魔門妖孽一定能夠盡數剷除,天下得已安定。」賴長義說道。

「哼,如果讓我遇到那些魔道雜碎的話,老子一定把他們撕成十八塊!」蘇有為恨恨地說道。

「別人乃是名門正派的人,除魔衛道是理所當然,你一個半桶水參合什麼!」賴長義說道。

「你知道什麼,上次小雲被那些混蛋打傷,還好有謝小子在,否則她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你面前!」蘇有為冷冷地說道。

「什麼!」賴長義一陣驚詫。在夏雲和謝莫言的解釋下方才清楚事情經過,知道事實後的賴長義一改先前平和的樣子,態度和蘇有為一樣,將那些魔道雜碎罵得體無完膚,好像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似的。

「不行,這口氣我嚥不下,不如這樣,我也和你們一起去拉薩吧,如何?」賴長義說道。慧心和慕老等人見賴長義願意去拉薩高興地說道:「賴神醫願意加入我們,為正道出一分力真是求之不得。」

「我也去!」蘇有為也起身說道,夏雲想說什麼卻被蘇有為打斷道:「我什麼事都可以遷就你,但是這次你被他們欺負了,我可不能做視不管,咱們一起去拉薩。我倒要看看那些魔道雜碎有多大能耐!」

「阿彌陀佛,有兩位神醫加入,正道必定如虎添翼。」慧心也是滿面微笑,看樣子他等賴長義這句話等了很久了。

「既然這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夏雲說道。蘇有為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兩人只間的眉目傳情讓站在一邊的賴長義感到很不舒服,沒好氣地說道:「大庭廣眾之下,檢點一下!」

「要你管!」蘇有為反唇相向。

「你……你個老小子是不是想打架!」賴長義說道。

「怕你啊!有種再來三百回合,上次我還沒打夠呢!」說罷便擼起袖子。

「好了,你們兩個,一見面就不能這樣麼,不是罵就是打。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這麼暴躁!」夏雲從中調解道。

「是他開始挑釁的,又不是我的錯!」蘇有為說道。

「誰叫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不檢點,你壞可以,別帶壞了雲師妹!」賴長義說道。

「哼,你是嫉妒吧!」蘇有為說道。賴長義一聽便又想說什麼卻被夏雲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既然我們都決定一起離開,那憶雲怎麼辦?」

此時眾人才想起憶雲,後者站在那裡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心下不免有些緊張,怯生生的說道:「我……我就留在這裡看家,等爺爺你們平安回來!」

「但是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擔心……不如和我們一起走吧!」謝莫言說道。

「不了,你們走吧!有爺爺和蘇前輩在,應該能夠幫上你們的忙,我去了反而會成為累贅!」憶雲說道。

「乖孫女,其實爺爺也不想讓你去冒險,不過你一個人呆在家裡我實在不放心,這裡有本口訣心法,你好好練,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傳授你束魂術。到時候你就可以真正繼承我的衣缽了!」賴長義說道,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手抄本遞給憶雲。

「謝謝爺爺,我會努力修煉的!」憶雲欣喜地接過那個線裝本,寶貝似雙手緊緊抓著放在懷中。

「小僧這裡有一引信,如若憶雲施主有急事的話,可將此引信點燃,只要方圓十里內的太玄宗弟子一見到這引信定當在最短時間內趕去幫你,你大可放心!」慧心師傅說著,從寬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個猶如爆竹一樣的東西遞給憶雲。

「多謝大師!」憶雲雙手接過,小心地藏好。現在眾人多少也放下心了,天玄宗乃是西藏密宗三大宗派之首,其弟子各個修為深厚,並且遍佈整個西藏各個角落,還有一部分甚至潛藏在中原地帶,隱姓埋名。

得到天玄宗的幫助,憶雲的安全多少也有了保障,在賴長義一陣細心囑托之後,眾人終於啟程離開。

當眾人離開大門的那一剎那,憶雲突然發現,原本熱鬧的屋子突然間變得空曠無人,一股寂寞感漸漸襲來。

謝莫言走出大門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了頓,轉過身看著呆呆在站門口的憶雲,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走了。

他想起上次夏雲和自己說憶雲喜歡自己的事,謝莫言覺得自己有必要向憶雲說清楚一下,免得產生誤會,不過現在想想,現在自己這一走,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來這裡,時間的流逝應該可以沖淡她心中所想的。

正當眾人走出大門幾步後,突然聽見高空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眾人抬頭一看,只見高空處,一隻龐然大物出現在眾人眼前,赫然就是小飛的身影。

「是小飛!」謝莫言驚喜道。

「原來是這是畜生!」蘇有為說道。謝莫言似乎想起什麼,用勁地吹了幾聲刺耳的口哨,又指了指憶雲住的屋子,意思是叫它保護憶雲,小飛似乎有些捨不得謝莫言等人,還有蘇有為和賴長義,夏雲,這三個老主人,又跟著在謝莫言頭頂盤旋了好一陣子,最後才依依不捨地飛進憶雲的院子裡。

正準備回房的憶雲忽然間感覺身後有股強勁的風襲來,本能地一轉身,發現小飛猶如一座小山似的落在院子裡,張大著鷹啄正沖憶雲叫喚著。

憶雲一見到小飛,不禁高興地上前抱了抱,憶雲的兩隻手也抱不住小飛一半的腰,這還是在小飛上次大病一場後急劇瘦身後的效果。

在小飛暖和的肚皮上輕輕蹭了蹭,憶雲抬起頭疑惑道:「你怎麼沒跟它們一起走?」

小飛輕輕叫喚了幾聲,憶雲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只能站在哪裡不解地看著它,小飛似乎也發現了這點,不禁走近憶雲,右翅一展,猶如撲扇大小的翅尖輕輕著地,然後在滿是細沙的地上寫著幾個字:「他們要我保護你!」

雖然才幾個字,但是小飛竟然會寫字這一項功能還真是讓憶雲嚇得不輕,要說小飛聽懂人話還算勉強可以接受,可如果說小飛不禁能聽懂話,還能寫字,這就讓人有些接受不了了,還好憶雲是賴長義的孫女,也算勉強見過一些世面,所以才沒有驚慌。

「原來他們是要你來保護我的!不過這樣也好,有個伴!好拉,以後你幫我去抓一些小動物來,讓我進行實驗,之後再順便當作是你的食物你覺得怎麼樣?」憶雲輕輕拍打著小飛低下來的鷹啄,後者高嘯一聲,顯然非常贊同憶雲的意見。

不遠處,謝莫言等人也聽到小飛這聲銳銷,不知情的冰如問道:「怎麼了?」言語間有些緊張,那聲尖嘯是從憶雲的住處傳來的。

「沒事,看來小飛很喜歡憶雲!放心吧,有它保護,憶雲不會有事!」謝莫言看了看已經沒了影子的地方,那個方向是憶雲的住處,隨即轉過頭看向冰如,後者被他這麼一看,似乎也開始避諱什麼,有些慌忙的偏過頭,匆匆趕路。

從這裡趕到拉薩,有一段路要趕,眾人為了趕時間,所以都使用法寶御空而行。這裡已經是西藏內部地區了,也是全國鮮有的一塊沒有被魔道妖孽霸佔的地區,所以妖氣相對來說要少,不過有些地方還是難免被一些怪物混進來,畢竟武林四大家族的本事對付凡人倒是綽綽有餘,而對付這些怪物,則有些牽強了點。

本來慕老不準備讓謝莫言親自御用自己的法寶,畢竟他剛被賴長義治過,擔心運用靈力會讓他病況有所變化,但是謝莫言堅持了一下,而且得到賴長義的允許後,慕老只能作罷。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親自駕御法寶御空而行了,謝莫言感到有種重活新生的感覺,雖然記憶還未有所恢復,但是他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夠找回原來的自己。迎著撲面而來的風,慧心和慕老二人在最前面帶路,接下來則是賴長義和雲山而人合坐一柄飛劍,右邊是蘇有為和夏雲站在一柄晶瑩剃透的飛劍上,兩人依偎在一起,羨煞旁人,尤其是賴長義,不斷催促著雲山飛快點,以免自己不再看到這般讓他看到蘇有為和夏雲的親暱情形。

至於最後則是冰如帶著幾個天山派的弟子和謝莫言一同飛行。或許是因為她被毀去原先美麗的容貌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本性,這讓謝莫言多少感到有些過意不去,所以謝莫言會時不時地看向冰如。她的臉被一張淡藍面紗遮住了,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那雙平靜而又冷漠的眼睛,長長的頭髮被風緊緊向後拉扯飄動,一種飄逸的美感在她身上展露無遺。

正當謝莫言看得有些出神的時候,慧心師傅和慕老等人突然感覺到一股靈力波動的跡象,眾人本能地開始搜索那股靈力波動的來源地,並漸漸向那裡接近。這是一片高地,卻有一片茂密的樹林,那股靈力波動的來源正是從這裡傳來的,眾人紛紛相視一眼,駕御法寶向樹林內飛去。

眾人平穩地落在地上,收起法寶時,同時也注意到眼前傳來一陣陣輕喝聲,帶著一絲狂傲和戲謔。待走近時一看,卻見一個衣著邋遢的中年人正游刃有餘地對付兩個怪物,那兩個怪物對於謝莫言來說並不陌生,赫然就是被妖魂霸佔身體,失去神智的形成體。或許可以說這兩個怪物本來是個人,但是現在他們卻成了不折不扣的怪物。

「咦?怎麼是卓師叔!」雲山驚訝道,說話間那中年人似乎有些膩了,也注意到旁邊有人在注意自己,雙手連連掐了幾個法決,不能空中的銀色飛劍呼嘯一聲幻化成十六把一模一樣的飛劍,在眾人還未反映過來的情況下將兩隻怪物一同刺死。在一瞬間,那兩隻怪物便在卓不凡的劍下化為兩堆黑色的粉末狀物體。

收起法寶,卓不凡轉過身,見站在旁邊的赫然是慕老等人,還有慧心和冰如一眾,不免有些驚訝,特別是看到冰如後,他就立刻想到了謝莫言,一雙眼睛在眾人中搜索著。果然,謝莫言那張出眾而又帥氣的臉一眼讓他看中了。

「莫言!」卓不凡收起法寶,像個小孩子見到可愛的玩具似的,撲了過去,一把抱住謝莫言,興奮地拍打著他的背脊說道:「哈哈……你小子終於肯現身拉,你知不知道我這段日子沒人打架無聊死了!你現在終於出現了,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說罷又是將謝莫言緊緊抱著,在雲山和慕老的竭力幫助下,被拍得骨頭有些酥麻的謝莫言終於得以解脫卓不凡的魔掌。

「師叔,你怎麼會在這裡?」雲山問道。

「我無聊隨便出來走走嘍,誰知道碰上這兩隻妖魂,所以就順手玩玩咯,還沒玩夠你們就來了!」卓不凡說道。

卓不凡的回答讓賴長義和蘇有為等人一陣驚愕,畢竟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還有人只想著玩,而且看他的修為很高,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像個老頑童似的。其實他們這樣像也是有他們道理的,不過對於熟悉卓不凡性格的人來說卻不足為奇了,即使是失去記憶的謝莫言來說,對卓不凡的印象也是很深刻,在百印門的時候,他就差點被卓不凡殺了,不過因禍得福,激發了自己體內的法寶相護,後來謝莫言雖然清楚卓不凡的用意,但還是被他的怪異舉動嚇得不輕。

「這幾位是?」卓不凡疑惑地看著蘇有為和賴長義等人。

「哦,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蘇有為,蘇神醫;這為是蘇夫人,這位是賴長義,賴神醫!」慕老介紹道。

「哦!」卓不凡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便沒有進一步舉動,他的注意力還是轉移到謝莫言身上,偶爾還會看看站在一邊的冰如。

「莫言,快跟我說說,上次你被那個混蛋血魔打傷後跑到哪去了?」卓不凡拉過謝莫言問道。

謝莫言無奈地看著眾人,坳不過卓不凡的好奇心理,只能將事情經過悉數說了出來,其中很自然地省略掉冰如被毀容的那一段。卓不凡聽後,對蘇有為和賴長義感謝地點了點頭。賴長義和蘇有為原本就是有些心高氣傲,但是剛才被卓不凡這一冷落的舉動讓他們感到面子上掛不住,便覺得有些不滿,但後來看到他知道經過後,對自己這麼客氣,遂也就作罷。

「你的命還真是硬啊,而且運氣這麼好,對了,你現在的記憶有沒有恢復了?」卓不凡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之一。

「呃……可能需要一段時間!」謝莫言說道。

「什麼?那就是說還沒治好嘍!」卓不凡大聲說道,這句話讓別人聽起來只是覺得很普通,沒什麼,但是對於賴長義來說卻是有股埋怨的意思。

賴長義為了治謝莫言的失憶症,消耗了大量的靈力和精力,雖然沒把握治好,但是至少自己已經盡力了,現在卓不凡這麼直接地說自己,讓他感到面子上有些難堪,不免嗡聲嗡氣地說道:「老夫已經盡力了,剩下的都只能靠他自己,恢復記憶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息的!」

「切!治不好就是治不好,哪還有這麼多廢話!」蘇有為幸災樂禍地說道,看樣子他和卓不凡有些投緣,所謂敵人的敵人那就一定是朋友,更何況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不刺激一下賴長義的話,那就不是蘇有為了。

「你……」賴有為剛想說什麼卻被夏雲打斷道:「好了,別再吵了!」兩老頓時閉上嘴,只有賴長義恨恨地盯著蘇有為,那種眼神就好像見到殺父仇人似的,而後者卻是滿臉的得意之色,能夠在嘴上佔到上風對於蘇有為來說像是打了一場勝仗一樣高興。

「放心,雖然你的記憶還沒恢復,但是跟著我,你師叔我一定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來!」卓不凡說道。謝莫言一聽自己身邊以後要帶著卓不凡,身體不免僵了一下,想起他當初在百印門時對自己的舉動,還有從雲山師兄口中得知卓師叔的其他怪異脾性,謝莫言心中頓時涼了一截。

「師叔,這事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謝莫言說道。

「好!聽你的,不過話說回來,自從你下山之後,那個慕容香和古月昕兩個丫頭好像瘋了一樣拚命地修煉,現在他們的修為已經很高了,真是看不出來秋老和江老還真是收了兩個好徒弟,不過他們兩個加起來都沒有我這個徒弟厲害,哈哈!」言語之間敢情他把謝莫言當成是他的弟子了。

不過話說回來,當初謝莫言一入百印門的時候就接受過卓不凡的指導,算起來的話,卓不凡也算是他的半個師傅,只是謝莫言此時還未恢復記憶,所以感到有些詫異罷了,只是他本人的性格相比,對於卓不凡這句奇怪話謝莫言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一切,站在一邊的慧心一直都沒說話,也沒進去參合,事實上眾人看他年紀和謝莫言相近,但是卻不清楚在心理上他就像個古老的禪師一般古井不波,彷彿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他靜如潭水的心靈。

不過這一路上,眾人也漸漸發現慧心的言行舉止和他的年紀有著質的差距,看樣子不像是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喇嘛,更像個修佛多年的老僧人。站在身後的兩位看樣子應該是他的弟子,年紀和慧心想當,但是他們看慧心的時候,眼神有些敬畏,看來慧心在天玄宗裡有一定的地位。

布達拉宮聳立在西藏拉薩市紅山之上,堅實墩厚的花崗石牆體,松茸平展的白瑪草牆領,金碧輝煌的金頂。遠遠看去,殿宇嵯峨,氣勢雄偉,有橫空出世,氣貫蒼穹之勢,令人驚歎不已。

只是眾人發現布達拉宮周圍卻無人煙,彷彿是一個被孤立的寶石一般,一邊的慕老似乎發現謝莫言的疑惑,不禁說道:「自從魔門大肆進犯之後,這裡就禁止其他人進入參觀了,整個拉薩市也進入了緊急戒備的狀態。」謝莫言聽完後,心下才釋然。

謝莫言是第一次來到西藏,也第一次來到拉薩,更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宏偉的建築物,簡直就像傳說中住著如來大佛的大雷音寺一般,站在這座雄偉而又莊嚴的建築物面前令謝莫言產生一股想要跪下膜拜的衝動。

「我們到了!」慧心說道,隨即低聲唸了一聲佛號,滿面肅容,隨即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式的進行膜拜,顯然眼前這偉大的建築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何其之高。

當慧心起身時,百層石階上的那扇巨大的木門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三個身著僧袍的喇嘛,帶頭的是一個面容端莊的喇嘛,看不出具體年紀,面色端莊,沒有普通老人所擁有的蒼老面容,但是卻有著一把銀白色的鬍子,一雙銳利的眼睛正看著慧心。

「貴客來臨,老衲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帶頭的那個老和尚唸了一聲佛號,淡淡的說道。

眾人一步步走上石階,來到老和尚面前,紛紛單掌立起,回了一禮,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眾人已經感覺到眼前的老和尚並不普通,甚至讓人有些看不透,那雙深邃的眼睛中彷彿潛藏著無數的秘密。

「師叔!」慧心走到老和尚面前微微欠了欠身,恭敬地說道,後者微微點了點頭,古井不波的臉上微微帶出一絲笑容。

「老夫不過幾日不見,薩普羅大師就已傷勢痊癒,真是可喜可賀!」賴長義上前一步說道。

「阿彌陀佛,老衲的傷能夠好得這麼快也是多虧賴神醫得以施加援手,各位貴客,裡面請!」說罷右手一揚,將眾人引進這古色古香的佛教聖地。

謝莫言等人走進大殿內,裡面的建築稱得上雖然稱不上是後無來者,但也算得上是前無古人了,如果宏偉的大殿猶如迷宮一般,卻又處處洋溢著歷史和文化的痕跡,令人敬佩不已,心下對這西藏密宗更有了一股崇敬的感覺。

眾人來到大殿處,當謝莫言來跨進這殿堂的第一步開始,裡面的寬闊又一次震撼了他的心靈,這裡的空曠程度幾乎可以容納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但是表面上謝莫言還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只是那雙驚詫的雙眼已經出賣了他。

「師兄,人已經帶來了!」那位帶路的老和尚走到一位非常年輕的中年喇嘛面前,樣子似乎就比卓不凡大那麼一點,但是卻比那個叫他師兄的老喇嘛要年輕許多。

「師傅!」慧心上前一步,沖那個坐在蒲團上的中年喇嘛恭敬地行了一禮。

「嗯!」那個中年喇嘛淡淡的應了一聲。

此時謝莫言才從這建築物上的宏偉氣勢中回過神來,發現大殿上竟坐著數百個人,左手邊是清一色的喇嘛,右手邊則是中原修真界的人,其中三大派的掌門都沒來這裡,但是可以做主的也都來到這裡了。

蜀山派是以公孫洪為首的二十多名蜀山弟子,而天山派本來是以冰如為首的,只是冰如失蹤多日,現在她重新回來後,所以首領的位置又輪到她來擔任。至於百印門則是以江師叔和卓師叔為首,另外還有雲山和雲仙兩位弟子,百印門弟子雖多,但是這次帶的人卻是最少的,但是謝莫言卻看到另外兩個比較熟悉的身影,赫然就是慕容香和古月昕,不過一兩個月不見,二人臉上多了一分堅毅和成熟,同時也少了一分輕浮,不知道怎麼的,謝莫言看到她們二人投來的那兩種眼神時,頓時有種非常辛苦的感覺,好像自己欠了她們什麼一樣,心裡很是難受。

而在此時,終於看到謝莫言的身影時,慕容香和古月昕二人心中彷彿要將這段日子的無數思念盡數化為一瞬間爆發出來,不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修煉不僅讓她們的心境平和了許多,同時心中所想的也不會像當初那般容易讓人看穿,所以站在旁邊的人也沒發現什麼。

另外一邊清一色的喇嘛相信就是西藏密宗的三大宗派內的人了,人數寥寥無幾,但是謝莫言能夠感覺到每個喇嘛的修為都非常深厚,都有雲山師兄這樣的修為了,看來這些喇嘛是密宗的中堅力量。雖然有些喇嘛衣著上有些不同,但是卻是混合著坐下來的,沒有像中原的修真界一般是分開來做,從這點上來看就能證明密宗的凝聚力要比修真界的要強得多。

但是在這中間,謝莫言卻看到一個很眼熟的喇嘛,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的話,他一定會認得這個喇嘛正是少林寺的方丈無塵大師。

密宗之人,每個人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後就會出去進行歷練,宏揚佛理,普渡眾生,但是真實身份卻不可以被人知道,這也算是密宗不成文的規矩之一。

各派的領頭者都有各自固定的位置,是在最前面的蒲團,謝莫言雖然不是帶頭人,但是卻也在最前面給他安排了一個位置,巧得是,冰如也是如此,而且位置恰好是坐在自己身邊,謝莫言看了她一眼,但是後者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般木頭似得盤坐在上,等待坐在中間首座的三位喇嘛說話。這三人衣著有些不同,年紀也是如此,最左手邊的一個顯然很蒼老,臉上的皺紋猶如溝壑一般深深地刻在上面;中間的謝莫言認得,是剛才慧心向他敬禮並且喊師傅的那個中年人;而最右手邊也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人,只是年紀上還是要比天玄宗的宗主要老上一些,但還是比最右手邊的那個老喇嘛要年輕上許多,只是一雙眼睛卻是深深向內凹進。

「魔道妖孽數百年銷聲匿跡,終死灰復燃,今日俗世一片混亂,百姓生靈塗炭,我等身為正道之士理應挺身而出,除魔衛道,現下各路道友都已到齊,我等先商量一下如何對付血影門,不知各位道友有何見解?」此時最右手邊的喇嘛終於說話了,聲音非常洪亮。

「根據我們的人手回報,魔道妖孽的大軍三人路直接往西直上,目標直指這裡。為此我們的人傷亡慘重,特別是留守在邊界地區的武林人士,所以前些天我已經派人通告,叫他們轉移陣地來到拉薩,相信這幾天就會到了,另外我們三派也遣出不少弟子去留意魔道動向。」說話的正是公孫洪,此時他的懶色也是略顯肅然沉重,顯然這次魔道死灰復燃,將矛頭直指整個修真界,蜀山派也是有了不小的損失。

「其實這次魔道以血影門為首,率領近萬個士卒一路大肆進犯,大造殺孽,並非他們主力,只有他們的首領,也就是傳說中被鎮壓數百年的血魔才算是真正的大敵,這次惡戰可謂是浩浩蕩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死在這場戰爭之中……」那個最顯蒼老的喇嘛開口說道。

「近日我感覺一股邪惡的力量正在不斷吸取天地靈氣,隨之妖魔之氣也漸漸濃烈起來,我擔心過不了多久,血魔就會恢復魔力,到時候,才算是打劫之時!所以我們不必大量派出人手,一方便避免了損兵折將的殘酷局面,另一方面也能讓我等有時間養精蓄銳,權利對付血魔!」中間那個最年輕的中年喇嘛說道。

「薩摩爾大師,如果依照你所說的話,那我們就是要一直呆在這裡等魔門來犯了再做反抗了?我覺得這樣做如果傳出去的話,有損我正道威信。」公孫洪說道。「更何況那個血魔被我正道鎮壓在蜀山之下數百年,就算現在他恢復魔力也未必有當年那般厲害,我等只要多派幾個人手一定能夠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言語之間有股明顯的傲氣,眾人一聽之下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只有盤坐在中間的那三位喇嘛沒有任何動容。

「公孫施主,請聽老衲一言,血魔厲害遠非你我所能想像,前些時候,我師弟薩普羅修為絲毫不遜於在座的任何人,但是當初他遇到血影門首座,還不到十招就落敗,還被魔氣侵入體內,如若沒有這位賴神醫相救,恐怕早已堅持不到現在了。」薩摩爾淡淡的說道,同時也將感激的目光轉移到賴長義身上,後者略點了點頭,沒說話。

公孫洪順著薩摩爾的目光看向賴長義,沒想到這個貌不其揚的老頭竟然還是個神醫,看樣子他能夠醫好那位薩普羅大師,醫術絲毫不在天山派的掌門竹梅大師之下,真是人不可貌像。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派人去通知他們,讓他們盡數回來,留守幾個打探魔門消息,大師意下如何?」此時江師叔終於開口說道。

「嗯!如此甚好,大家去準備吧!」那位最靠右邊的喇嘛說道,隨即眾人紛紛起身告退。當謝莫言起身正準備跟隨慕老等人離開時,胳膊卻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拽住了,回頭一看,竟是卓不凡,謝莫言的臉馬上焉了下來,但還是提著微笑問道:「師叔,有事?」

「嘿嘿,沒事!聽他們開這個什麼無聊的大會,讓我感到有些不舒服,咱們出去玩玩,順便讓我測試一下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偷懶!」卓不凡說罷便要拉著謝莫言出去,言下之意就是說要找謝莫言打架,但是他卻喲內了「測試」這麼一個文雅的字來形容,不知情的人可能會樂此不彼,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這所謂的測試相當於性命相搏。

「呃……師叔,我剛來這裡,還有很多不熟悉,我覺得還是四處走走比較好吧!而且今天我也有些累了,不如改天吧!」謝莫言慌忙地推脫道。

「恩……也好,免得到時候你輸了拿這個做借口!來,我當你的嚮導,嘿嘿!這可是我第一次下山見到這麼大的和尚廟,比我以前見過的大多了,真是不知道這些和尚哪來這麼多錢造這麼大的宮殿,而且竟然有很多地方是空閒著的,一個人都沒有,還有的地方更是離譜,一尊雕像竟然全都是由黃金做成的,真是暴遣天物啊!」卓不凡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謝莫言的胳膊往其中一扇門走去。

此時謝莫言發現似乎有人在注意自己,本能地一轉身,發現慕香,古月昕還有蒙著淡藍面紗的冰如紛紛轉過頭去,謝莫言一陣疑惑,心下似乎有了點非常奇怪而又矛盾的感覺,腦海裡彷彿突然浮現出許多畫面,猶如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一一放出,但是還未等謝莫言仔細觀摩時,那些畫面又瞬間消失了。

布達拉宮建築由紅宮、白宮兩大部分組成。紅宮,主要是達賴喇嘛的靈塔殿和各類佛殿;白宮,是達賴喇嘛的冬宮同時也是布達拉宮白宮最大的殿堂。

而卓不凡所說的那個純金雕像就是坐落在紅宮內的靈塔,這裡平時都是密宗的禁地,但是自從到了現代社會後,也逐漸開放了,所以卓不凡才能夠肆無忌憚地在這布達拉宮內到處走動。

靈塔殿是為存放歷代達賴喇嘛的屍骸而建造的墓塔。布達拉宮一共修建了8座達賴的靈塔,這些靈塔規模不等,形制相同,塔身金皮包裹、珠寶鑲嵌,其中以五世和十三世達賴的靈塔規模最大,據史料記載,包裹十三世達賴靈塔用了黃金18000餘兩,而包裹五世達賴靈塔耗費黃金11萬兩,塔上所嵌珠寶玉石的價值又在黃金的10倍以上。布達拉宮的每間殿堂和迴廊的牆上,都繪滿了色彩絢麗的壁畫,壁畫內容級為豐富,其中大多是佛教故事畫。

卓不凡對這些壁畫沒什麼興趣只是對眼前這些一座座猶如小山一般的黃金寶石鑲嵌的靈塔有些興趣,帶著謝莫言不斷指著這些靈塔說這些喇嘛多有錢多奢侈之類的,謝莫言沒有太在意卓不凡說的話,只是細細觀摩這些靈塔,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這些靈塔並非像他所見到那般普通,表面上這些看上去很俗的黃金寶石鑲嵌在墓塔上或許可以解釋為對這些前輩的尊重,但是謝莫言卻總覺得其中必定有所理由,畢竟他並不熟悉西藏佛教的宗旨和信仰裡念習俗等等,所以對此也不好評價。

卓不凡見喜莫言也有點想離開的感覺,便順理成張要帶他去別的地方看看,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深厚傳來,卓不凡和謝莫言紛紛轉過頭,只見一個年輕喇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後面。

「阿彌陀佛,打攪謝施主和卓施主參觀了!」那個喇嘛淡淡的說道。

「哪裡哪裡,傳聞布達拉宮乃是西藏佛教聖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謝莫言客氣道。

「知道打攪了還在這裡!」卓不凡知道慧心找謝莫言一定有什麼事,嘴上不由地說道。謝莫言不滿地看了卓不凡一眼,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讓小師傅見笑了,不知小師傅找我有什麼事?」

「小僧奉家師離雲宗宗主之命,想邀謝施主在禪閣一敘!」小師傅淡淡地說道,臉色依舊,似乎並沒有在意卓不凡的話。

「哦?」謝莫言和卓不凡一陣詫異,謝莫言驚訝的是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什麼離雲宗宗主,他為什麼要見自己?而卓不凡驚訝的卻是密宗三派的宗主向來都不怎麼見客的,至少在他來到這裡的這段時間裡,他就從未見到任何外人能夠得到這三位宗主的其中一位接見。本來這也沒什麼,不過對於密宗來說,能夠得到修為高深的法僧親自接見可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第七十一章金鈴

懷著一股奇怪的心緒,謝莫言跟著那位小師傅來到一處寬大的禪房門口停下,那位小師傅輕輕將門打開,然後將謝莫言引進屋,但是雙腳卻沒有移動的意思,待謝莫言走進禪房內後,又無聲息地將門合上。

「謝施主,請進來!」房內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謝莫言慢慢走了進去,來到一處比較狹窄的禪房內,將木門推開,剛才在大殿上見到的那位雙眼深凹的喇嘛赫然坐在面前的蒲團上,未閉著雙眼,顯得異常肅穆,端詳。

「坐!」喇嘛右手輕輕一指,一個蒲團無聲息地飄到謝莫言面前,後者被他這一手弄得驚訝不已,看來這個喇嘛的修為一定非常高深。小心地將門合上後,謝莫言依言盤坐在蒲團上,和喇嘛不過一米之遙對面相坐。

「謝施主現在必定為老衲邀請你來所感到疑惑吧!」喇嘛淡淡的說道。

「恕晚輩愚昧,還請大師指點!」謝莫言說道。

「謝施主不必緊張,老衲法號『格羅』,不過是聽聞修真界有一後起之秀,乃百年不遇之奇材,身懷神秘心法,更有天下第一神兵軒轅劍靈在手,此人正是謝少俠本人,老衲好奇之下所以就叫慧心將謝施主請來了。今日一見謝施主精氣內斂,蓄而不發,修為已經達到一個新的層次,真是後生可畏!」格羅大師說道。

「哪裡哪裡,大師過獎了,其實莫言失去記憶後,對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個所謂的軒轅劍靈,所以到現在還沒能幫助同道之士對抗魔門,真是慚愧!」謝莫言說道。

「謝施主既然修為深厚,又有軒轅劍靈護體,乃是絕世奇緣,可謂是福緣深厚,所謂金鱗豈是池中物,謝施主恢復記憶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自從二十世班禪活佛圓寂之後,魔門便開始大舉進犯,其實這一切活佛生前都早已預料到,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罷了!」格羅大師說道。

「哦?活佛竟然能夠預知未來?」謝莫言一陣驚愕,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有人修煉到這種程度,那是個什麼樣的境界啊,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又或者是佛?

「活佛不僅能夠預知未來,並且他還清楚能夠化解這一切的是需要一個有緣人,只是這個有緣人遲遲沒有出現。」格羅大師說到這裡竟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謝莫言聽到這裡也是一陣遺憾,畢竟能夠找到那位有緣人的話,那就表示可以順利打敗血魔。

「但是,直到剛才在大殿上,你來了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你就是那位有緣人!」格羅說道,這句話頓時讓暗自唏噓的謝莫言打了個機靈,抬起頭,疑惑地問道:「大師,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就是那位有緣人?」

「正是,這就是最有力的憑證!」格羅說著,隨即從懷中取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謝莫言接過手仔細打量著,這珠子也沒什麼特別,如果要說最特別的話,就是這珠子不是謝莫言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東西做的,正當謝莫言疑惑之時,突然間,一股吸力從珠子上傳來,謝莫言只覺得體內的靈七竟是被吸了過去,本能地想要將這珠子拋離,卻發現珠子彷彿被吸附在手上一般,根本就甩不掉,正當謝莫言焦急之時,那股吸力突然消失了。

驚愕過後,謝莫言抬起頭看向格羅大師,後者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活佛的舍利已經確定你就是他等待的有緣人了。」

「呃……大師這……」謝莫言一陣驚訝,沒想到手上拿的這顆珠子竟然就是活佛的舍利,而且這麼快就認定自己就是他所說的「有緣人」,謝莫言開始有些暈呼呼起來。

「你放心,那股吸力不過是吸取你的靈力以做確定,現在看來你的確就是那位有緣人!真是蒼天有眼,相信這次除去血魔有望了!」格羅大師欣慰地說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看看!」

謝莫言依言朝手上的珠子看去,原本不過是普通的珠子現在竟是發出陣陣金光,隱隱有股陰寒之氣襲來。看到此異象,謝莫言開始相信格羅大師的話了,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但是這麼快就要接受如此重大的責任,讓謝莫言不由地感到一陣巨大的壓力。

「你放心,這顆珠子過不久就會散去靈光,不過日後你要貼身帶好這顆舍利,它能夠在短時間內提高你的修為,或許這對你恢復記憶上也有幫助,但是這件事切不可讓外人知道,包括你的師傅以及同門在內,以免帶來麻煩,這是活佛生前交代給我的唯一一件事情,你切不可忘記!」格羅說到這裡,面色漸漸肅然起來,謝莫言聽罷,也感覺到身上的重任,只能勉強地點了點頭。

之後,在格羅囑咐了幾句之後,謝莫言帶著股沉重的心緒離開禪房,但是他沒發現合上門後的格羅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深深凹進去的眼眶內閃露的竟是駭人的凶光。

謝莫言離開禪房後,腦子裡還是盤旋著剛才格羅大師所說的話,一下子就將所有擔子都架上自己身上,謝莫言感到全身壓力頓時重了許多。

正在這時,身後一陣聲音響起,將謝莫言的思路打斷,後者一回身,發現是慕容香。其實謝莫言現在擁有的記憶中,關於她的記憶特別少,但是謝莫言並不會因此而忽略她,反而對於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能讓自己產生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兩人就相隔兩米站著,四目相對,卻沒有任何不適應的感覺,反而有股非常奇怪的感覺在空氣中遊蕩著。良久,慕容香終於率先開口道:「你……最近還好麼?」

「嗯!還好,你呢?聽說你最近修煉很勤快,有一定修為了,恭喜你!」謝莫言說道。

「只是一點點而已,你現在……記憶恢復了麼?」慕容香問道。

「呃……差一點,賴神醫說要經過一段時間才可以完全恢復,不過我相信這段時間不會太長!」謝莫言說道。

「哦!」慕容香淡淡的回道,空氣間又恢復了原先的沉靜,其實兩人心中都有話要說,只是都不知道該從哪說起,該如何說罷了。

「你……」慕容香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只說了一個字,就聽到一陣叫聲傳來,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沖謝莫言跑來,不用說,除了卓不凡之外,沒有人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還有如此輕鬆的心情,更不會有人在這佛教聖地中肆意喧嘩,也只有卓不凡這種人才會如此舉動了,不過這次除魔大任迫在眉急,遂也沒人說什麼。

「莫言,你終於出來了,剛才我在外面等了好久就是等不到你出來,還以為那個和尚要把你剃度了也跟著他當和尚呢!我差點就要衝進去了,不過還好,你終於出來了!」說罷卓不凡心中彷彿落下顆石頭似的。

「你要出家?」慕容香奇怪地看了一眼謝莫言,後者趕忙雙手推說道:「沒有沒有,只是有位僧人見我和他有緣分,所以想要見我一面聊聊而已,沒什麼的!」

「看樣子你沒騙我!這就好,下次不要去見那些老和尚了,聽他們說話就像唸經似的,要我聽他們說話不如讓我去和那血魔打一場。」卓不凡說道。

「呃……我不打攪了,你們聊吧!」慕容香找了個借口便要離開,但是那張臉上卻是寫著不捨,謝莫言似乎也隱約看出一些端倪,但是卻被卓不凡的話吸引過去道:「還不去追!」

「追?追什麼?」謝莫言疑惑道。

「你這個笨蛋,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看到了,你都沒發現,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女孩子喜歡你!」卓不凡說道。

「呃……師叔,我和慕容香沒什麼的!」謝莫言說道。「我也沒覺得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我,你可別亂說!」

「屁的沒什麼,你小子如果不是你失去記憶的話,我現在一巴掌就打過去了,你知不知道當初是你將她帶到百印門來拜師學藝的,每天出雙入對,羨煞旁人啊。而且她還是慕老的親孫女,你說慕老怎麼會這麼照顧你?不就是為了他孫女的終生幸福麼,你這小子倒好,什麼都忘記了,真是氣死人了!」卓不凡說道。

「什……什麼!!!」謝莫言一陣驚詫,腦子轟的一聲,彷彿被人打了一錘,卓不凡的話給謝莫言帶來的刺激太大了,讓他感到一陣陣無措和矛盾感。

「不僅僅如此,就連古月昕這丫頭我也看出她對你的情意了,當初你上蜀山搗亂婚姻,將她救出來時,這情種就已經種下了,哎……不說了,越說越氣,找個人發洩發洩!」卓不凡說罷便氣惱地甩袖走了。

突然間,謝莫言感到自己很可惡,自己怎麼會這樣,喜歡一個又拋棄她,然後再喜歡一個,再拋棄……慕容香,古月昕,水姬,還有……冰如,這麼多人自己到底該選擇哪一個!!!

謝莫言不會懷疑卓不凡的話,雖然他平時有些愛搗亂,但是他還是懂得分寸的,特別是對自己他可謂是推心置腹,這可以從他待人的態度上看出來。

無神地走在拉薩市的大街上,汽車人群來來往往,沒有了在布達拉宮的那種寧靜感,卻多了分嘈雜,但是這種嘈雜對於現在處於矛盾狀態的謝莫言來說卻彷彿沒有任何影響一般,耳邊不斷有人群和車輛開過,帶起一絲灰塵,聽著不熟悉的藏語,謝莫言扔給那個小販一張百元大鈔,不管那個人在身後說了些什麼,抓了一瓶酒便朝前走去。

還未走出幾步,忽然間,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孩子朝這邊走來,輕輕撞了一下謝莫言,後者也沒怎麼在意,繼續朝前走去,但是下一刻,謝莫言發現自己身上的錢被偷了,本能地轉過身想要追去,那個小乞丐見謝莫言轉過身的模樣知道他發現自己了,趕忙朝人群中跑去,謝莫言本想追去的,但是後來想了想,不過是錢而已,想想也就作罷,但是當他決定不去追的時候,卻聽到一陣陣熟悉清脆的鈴聲,雙眼仔細一看,只見那氣概的腰邊正掛著一個漂亮小巧的金色鈴鐺,陡然間,謝莫言似乎想起什麼,本能地朝前追去。

這個小乞丐大概是仗著熟悉這裡的地形,帶著謝莫言在人群中左閃右躲,後者因為不想太過招搖,也沒用上靈力和武功,但也是緊追不捨。

到最後謝莫言追到一處小巷,裡面黑呦呦的,如若謝莫言不是修為高深的話根本看不清裡面,這裡是個死胡同,謝莫言輕易地在裡面的一些雜物中找出那個偷自己錢的那個小乞丐,後者一臉驚慌地掙扎著,但是無奈謝莫言的手彷彿鋼鐵做成似的,怎麼也掙脫不了,只能用那雙略顯恐懼的雙眼看著謝莫言。

謝莫言對這個小乞丐看了看,發現他臉上隱露出來的恐懼,便淡笑道:「沒事,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隨即便將那只抓著小氣概的手鬆開,小乞丐得到自由後本能地想要跑,但是卻被謝莫言堵住道:「能告訴我你這個鈴鐺是從哪裡弄來的麼?」說著邊提起小乞丐腰上別著的那個金鈴。

「這是我揀來的,因為比較漂亮所以就掛在身上!」稚嫩的聲音從小乞丐口中發出來,沒想到他竟然會說漢語,而且看樣子也是個漢族人。

「哦……那你能不能將你這個鈴鐺送給我,那我的那些錢就作為報酬,如何?」謝莫言說道。

那個小乞丐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將腰上的金鈴取下遞給謝莫言後生怕他反悔似的,風一般跑了。謝莫言看了看,無奈地笑了一下,隨即轉過頭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上這隻金鈴身上。

金鈴很小,大概只有半個拇指這麼大,但是卻顯得非常精緻,而且搖晃起來的時候,那種清脆的聲音彷彿仙樂一般,彷彿要將謝莫言帶離這個俗世。

夜深了,謝莫言獨自坐在小山上,不遠處就是那座雄偉的布達拉宮,夜色繚繞,淡淡的雲層遮住了彎彎的月亮,令這個夜色看起來更加朦朧,這裡可以看到整個拉薩市區的夜景,從下山到現在,謝莫言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夜景。但是心中的憂愁似乎更加濃厚了,大口地喝了口酒,一股辛辣的熱流順著喉嚨往下淌去。

夜風輕輕吹拂著謝莫言的臉龐,半長的頭髮隨風飄動著,遠遠看去,那張年輕而又成熟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彷徨。

「叮鈴……」手上的金鈴也隨風響起一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謝莫言有種感覺,這金鈴絕對和自己有關係,而且關係絕對不淺。

「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不覺得悶麼?」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赫然就是卓不凡,很難得他第一次找謝莫言不是來打架的,看著他手上提著兩壺酒,應該是來找謝莫言喝酒的。

「來,這可是上好的酒!」卓不凡將一壺酒遞過去,謝莫言扔掉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瓶,順手接過那壺酒,打開酒蓋就大口灌了一下。

「怎麼樣?覺得很爽吧!」卓不凡說道。

「還不錯,你從哪弄來的?」謝莫言問道。

「從別人那裡拿來的!」卓不凡顯然有些避諱一些事情,他說的拿意思就是說順手牽羊的意思,謝莫言搖了搖頭,笑了笑沒說話,又大口喝起酒來。

「其實……當年我也和你一樣,為情所困,不同的是你是因為不知道該選擇誰,而我是不知道是否該放手!哎……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卓不凡說到這裡不免暗歎了口氣。

「你?和哪個女孩子?」謝莫言問道。

「不就是玉……你問這個做什麼,臭小子還敢套我話!」卓不凡笑罵道,謝莫言呵呵一笑躲開他打來的一掌。

「小子別跑!」卓不凡站起身,朝謝莫言追去。

次日早晨,當清晨的一屢陽光照射在謝莫言臉上時,他本能地被驚醒了,睜開惺忪的睡眼,顯然睡眠不是很足,昨晚和卓不凡打鬧到臨晨,又喝了好幾壺酒,對於普通人來說早已趴下了,但是對於謝莫言這類修真者而言,只要打坐調息議會而便可以完全恢復精力。

盤坐在床上,謝莫言沒有刻意去指引體內自動流轉的靈力,閉上眼,靜靜地享受靈力洗滌的快感後,謝莫言的精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是「靈動決」修煉到地靈階段時的功效之一,不用自己刻意去指引靈力運轉,它隨時隨地都會運轉,只是比較慢罷了。

當然,在起窗洗刷之前,謝莫言也沒有忘記運行火麒麟傳授的那套火靈運轉大法,這可是克制魔氣的剋星,所以謝莫言每天都按照火麒麟的吩咐,面朝向東,吸收火屬性靈力,並且將之慢慢壯大起來,只是要吸收這火屬性靈力非常之難,更何況謝莫言還身懷「靈動決」,雖然兩股不同的靈力不會產生碰撞或者牴觸,但是速度卻降下了許多,所以這段時間來,謝莫言體內的火屬性靈力不過如同一條細絲一般。

正當這時,謝莫言突然感覺到有股非常奇怪的力量彷彿牴觸自己吸收火屬性靈力,並且還有將火屬性靈力吸收過去的跡象,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將謝莫言頓時嚇了一跳,也就在同時謝莫言發現自己氣息絮亂,隱然是走火入魔的跡象,趕忙將心靜下,強制性地不去理會那些火屬性靈力,待謝莫言將心境平息下來之後,從冥想狀態中恢復到現時過來時,體內那股吸收火屬性靈力的力量突然消失了,謝莫言檢查之下心疼不已,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火屬性靈力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二,剩餘的那三分之一已經被那股吸力吸走了。

謝莫言慌忙地掀開衣服,檢查一下,發現除了脖子上掛著的那顆格羅大師交給他的舍利以外,便沒有其他東西了,難道問題是出在體內?或者是自己本身的靈力吸收了火性靈力?但是這也不可能啊,前幾天都沒有這種情況出現,謝莫言想來想去漸漸將問題轉移到脖子上這顆舍利身上,難道他有吸收火性靈力的能力?

正思忖間,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謝莫言的思緒。起身,穿戴整齊後,謝莫言打開房門,發現是一個小喇嘛,見到謝莫言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是寺內的規矩,小僧已經將洗臉水打好了,請謝施主慢用!」說完便走了。

看來這密宗還蠻會照顧客人的,不禁提供這麼好又清淨的主處,還有小喇嘛伺候。洗刷完畢後,謝莫言正準備出去,一個身影「彭!」的一聲衝進房門將謝莫言嚇了一跳,本能地提起靈力警惕,發現來者是卓不凡後,警惕的心理又漸漸放下來,無奈地說道:「師叔,你這麼早衝到我房間裡來做什麼?剛才我還以為你是來偷襲的人呢。」

「我是來找你打架的,剛才被那個老混蛋欺負得很不爽,需要找個人發洩發洩!」卓不凡說道。

「老混蛋?你說誰啊?」謝莫言問道,他可不想和卓不凡打架,且不說自己肯定打不過他,更何況這裡還是佛門聖地,怎麼可以這麼隨便要打架就打架,如果惹出禍來了,謝莫言可阻攔不了。

「哎……別說了,走!陪我出去打一架再說!」說罷卓不凡便要拉謝莫言走,正當謝莫言死活不肯去時,一個百印門的弟子跑了進來,沖謝莫言說道:「師兄,師叔!江師叔叫你們過去,說是有事!」

謝莫言一聽之下彷彿發現了救世主一般,感激地看著那位百印門的弟子,由衷地說道:「多謝!」話畢,便以此為借口,甩開卓不凡,跟著那位弟子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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