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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影仙蹤》第8章
第十二集 拉薩之戰

第一章風雲谷

來到慕老房間,發現雲山和其餘百印門弟子都在這裡,似乎是在討論什麼事情,見謝莫言來了,便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去。

「你來了!」慕老和江師叔沖謝莫言說道。

「不知道慕老和師叔找我有什麼事。」謝莫言問道。

「是這樣的,先前我們各派商討過,準備將分佈在西藏邊緣的四大家族以及武林人士接應到這裡來,但是我們百印門負責接應的司徒世家在路途上被那些魔人伏擊,這些魔人原本都是普通人,但是都被魔氣感染,再加上被妖魂奪去軀體之後,看上去就像一具刀槍不入的怪物。現在我們的人受傷慘重,所以我們正準備派人去相救,只是現下我等必須留守在拉薩,以防妖人偷襲,所以也不清楚該派誰去!」江師叔說道。

「司徒世家……那不就是司徒龍他們?」謝莫言一陣驚訝。慕老等人也點了點頭,江師叔問道:「你認識他?」

「嗯!來拉薩的路途上,機緣巧合才認識的,他們現在在哪裡?」謝莫言問道。

「現在估計是在離這裡的東南方一千五百里處,一個叫風雲谷的地方,那裡地勢低窪,山路險峻,是個非常容易守住的地方,他們現在正被魔人圍困在那裡。」江師叔說道。

「那事不宜遲,就我去吧!」謝莫言說道。

「你?不可,賴神醫說你的病才剛剛有了起色,不可以讓你冒險,掌門師兄一再囑咐我等要保證你的安全。」江師叔說道。

「還是我去吧,畢竟金康是我徒弟,他受到什麼危險,我這個做師傅的也應該去救他!」慕老說道。

「不可,慕老雖說不是我本門中人,但是您為我百印門已經做了很多事情了,我們怎麼能再讓你冒險。」江師叔說道。謝莫言也附和道:「師叔說的是,還是我去吧!就這樣說定了,我現在就去準備一下。」謝莫言說完,便準備離去,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衝進來了,赫然就是卓不凡。

「師叔,你怎麼來了!」謝莫言見到卓不凡還是有些莫明的懼意。

「聽說這裡有熱鬧可以湊,我就來了,對了。是什麼事來著的!」卓不凡問道。

「其實是這樣的,我們負責接應護送的那批武林人士受到魔人的伏擊,我們正準備去救他們!」謝莫言簡單地說道。「不說了,我先去準備一下!」

「等等!」卓不凡叫道,但是卻還有另外兩個聲音也在同一時間叫了同樣的話語,一時間眾人一陣愕然。

「我也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慕容香淡淡的說道。

「我也是!」古月昕說道。

「既然你們都去了……那我就不去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特別是小香還有月昕你們兩個,雖然你們有點道行,但是還是要小心,莫言,一路上記得保護好她們!」卓不凡說道,最後那句話別有一番意思,謝莫言三人一陣尷尬,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保持沉默。

卓不凡說出的這句話令眾人一陣驚訝,本來就非常喜歡湊熱鬧的卓不凡現在竟然會主動說不去,這可是新鮮事,不過明眼人也知道卓不凡說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遂也沒說什麼。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吧!記住,要平安回來!」江師叔歎了口氣,說道。「半路上我會派人去接應你們的,記住,千萬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謝莫言等人紛紛說道,隨即便離開了。

慕老想說什麼,但是見三人離開,遂也只能放回心裡,其實他心中一直擔心謝莫言潛伏在體內的那股可怕的魔氣,來西藏的路上他已經發現謝莫言有不對勁的時候,但是卻只能束手無策,本來他想求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幫謝莫言治的,只可惜他一來擔心這二熱如果不小心將這事情讓別人知道了的話,謝莫言現在的處境就非常不同了,可能會被認為是魔門的內奸也不一定。

謝莫言被誤會成魔道中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蜀山公然救走水姬就一定差點讓他死去,這一次更是在如此危機的關頭,慕老不想讓人知道,更不想讓謝莫言有事,這中間的矛盾關係讓他無法取捨,最終只能期盼上天能夠再給謝莫言一次機會。

修真者不是神,不可能對任何事情都瞭如指掌,其實修真者也和人一樣,事實上沒有什麼改變,如果遇到無法預料的事情,那也只能全靠老天老保佑,相比之下修真者也是一種非常脆弱的存在。

一路上,駕御法寶乘風飛馳,謝莫言三人都沒說話,就這樣保持著一種非常微妙的氣氛,就這樣,直到黃昏時,三人才逐漸停下來找了個可以藏身的山洞內,今晚就準備在這裡過夜,等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

升起火堆,三人圍坐一起,呆呆地看著篝火,彷彿要將這篝火有什麼魔力一般,謝莫言默默地加了塊柴,篝火向上串了幾分,火勢又旺了許多。

「我……」謝莫言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第一個字還未念完,慕容香便起身說道:「我出去透透氣,順便把風留守!」說完便起身帶著她的劍離開了。

「她是不是很不想見到我?」謝莫言問道。

「我不知道,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古月昕淡淡的問道。

「還好吧……」謝莫言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

「在百印門時,你不是很喜歡吃我做的東西麼?等這次事情解決了回去之後,我天天做東西給你吃怎麼樣?」古月昕說道。

「好哇,其實當初我下山的時候還是很捨不得你做的那些吃的呢!呵呵……」謝莫言笑說道,但似乎又想到什麼,惆悵地歎了口氣繼續道「雖然才只有幾個月沒見面,但是我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幾年一樣!」

「是在你的病情有了起色之後才有的這種感覺還是……」古月昕問道。

「或許是吧!我也不清楚,感覺腦子裡好像有很多東西忘記了,但是現在一下子要我全部回憶起來確實很牽強,所以我還是不喜歡刻意去想過去的事情,不過總有一天,失去的記憶,會重新回來的!我相信!」謝莫言說道。

「但是……如果你恢復記憶的話,第一件事你會做什麼?」古月昕問道。

「失去記憶的時候,我給大家或多或少帶來一些麻煩,也給一些人帶來莫大的痛楚和傷心,我會被他們做以補償,不論任何事情,只要是我能夠辦得到的話!」謝莫言說道。

古月昕見謝莫言說話的時候,似乎有意無意看向先前慕容掀坐的那個位置,心下不由地一陣淡淡的痛楚,這麼久了,自己以為過了這麼久了自己的心可以放下來,但是當謝莫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剎那,古月昕發現原來自己所謂的放下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但是這幾個月的苦修,多少也磨練了自己的意志,古月昕還是以前的那個古月昕,只不過比以前的自己,成熟了,也明白了,但是沒有改變的還是那份情意。

「你在想什麼?」謝莫言問道。

「呃……哦,沒什麼。」古月昕回過神搪塞道,「好久沒有看到桃花了,如果以後你要為我做補償的話,記得要帶我去看桃花!」

「看桃花?呵呵,當然可以,等這些事情解決完之後,我就帶你去看桃花,但是你也要天天給我做好吃的才行!」謝莫言說道。

「一言為定!」古月昕單掌立起,謝莫言見狀,淡笑一聲,右手迎了過去,兩隻手掌在空氣中拍了一下,擊掌為盟。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謝莫言說道,古月昕想了想也點了點頭,便弄了點乾草躺了上去。

夜風徐徐,空氣中微顯涼意,謝莫言來到洞外,不遠處的巨石上,一個孤寂的身影正站在上面,淡淡的月光將她潔白如雪的面容映照得有些慘淡,一雙略顯憂鬱的雙眼默默地對著高空明月,怔怔出神,似在想著什麼。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夜吧!」謝莫言走到慕容香身後,輕聲說道。

「不用了,今晚還是我來守,你去休息吧!」慕容香背對著他說道。沉吟了一陣子,謝莫言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算了,過去的事情,我就當它過去了,現在一切等你回敘記憶後再說吧!」慕容香說道。

「卓師叔說……」謝莫言說到這裡便被慕容香打斷道:「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和你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一切責任都在於我,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謝莫言說道。

空氣中漸漸升起一股淡淡的憂愁,兩人都沒有說話,微冷的夜風輕輕吹著,忽然間一陣輕輕的鈴聲打破了這沉悶而又微妙的氣氛。

「叮鈴……」聲音清脆悅耳,彷彿在訴說著前塵往事。

慕容香轉過身,看著謝莫言,後者也絲毫不避諱地看著她,那陣清脆的鈴鐺聲依舊徘徊在耳邊,久久不能消散。

「你的鈴鐺是從那裡弄回來的?」慕容香看著謝莫言腰邊別著的那個小巧的鈴鐺問道。

「這個……是從一個小乞丐那裡換回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它換回來,只清楚它對我很重要,你認得它?」謝莫言問道。慕容香微微動容,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轉過身,淡淡的說道:「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

謝莫言愕然,他清楚慕容香一定認得這個鈴鐺,只是不肯說而已,不過謝莫言也沒有逼她,或許有些事情,要等自己恢復記憶後才能說得明白吧!

謝莫言離開之後,慕容香依舊還是站在那裡,只是謝莫言沒發現,那副略顯孤寂的背正輕輕顫動著,一滴淚默默地溢出眼眶,晶瑩剃透的液體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光彩,雖然這一陣光彩只有那麼一瞬間,謝莫言沒有發現,甚至就連慕容香自己都沒發現。

輕輕從懷中取出一個金色鈴鐺,和剛才謝莫言腰上別著的一摸一樣,這是當初謝莫言親手送給自己的,但是現在卻成了自己的傷心之物。

還記得當初謝莫言離開百印門去西藏尋醫之後的其中一天,慕容香突然感覺到一陣不舒服,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還記得當初手上這個金鈴劇烈的跳動,那聲音彷彿催命符一般讓慕容香感到一陣擔憂。

也就在同時,當初的謝莫言正拚死帶著奄奄一息的冰如逃離魔窟,只是那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金鈴已經不見了。機緣巧合竟然能夠在一個小乞丐手中重新找回來……世事難料,但是這一切又代表了什麼?

次日,謝莫言等人來到風雲谷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溫和的陽光灑在大地上,隱現出一片淡淡的金黃,但是在谷中卻是另外一片情景,這裡兩面都被高山遮擋住,又有不少樹木遮擋,所以顯得有些陰暗。

谷中不是很狹窄,能讓十個人並行而過也不覺得擁擠,只是裡面道路崎嶇不平,由於長年沒有被陽光曬到所以顯得有些潮濕和陰暗,有些地方甚至一有沼澤地和一些毒蟲之類的東西,還好謝莫言三人都非等閒之輩,一路上也沒有多少阻礙便來到谷中。

一路上,謝莫言帶頭走在前面,慕容香和古月昕在後面跟著,本來是由慕容香準備帶頭的,只是謝莫言一直堅持,慕容香才順從他的意思。這一路上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危險,但是一些細節上謝莫言還是非常照顧慕容香和古月昕,一直以來,謝莫言只認為自己對慕容香有所虧欠,卻忽略了古月昕,不是謝莫言不想知道,而是古月昕藏得太深。所以一路上謝莫言對慕容香是特別關照,至於古月昕則是冷落了許多。

「我們已經來到風雲谷了,但是怎麼沒有看到他們?」慕容香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師叔說司徒家和那些武林人士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可我們走了大半天也沒發現半個人影!」謝莫言也是很奇怪。

「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或許他們在更裡面。」古月昕說道,謝莫言見兩位女孩子都有些累的樣子,遂也就同意了。

正當三人準備找個地方來休息時,突然間,古月昕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一塊小石子突然彈了開來,隨即古月昕腳下嗖的一聲閃電般串出一根手臂粗,並且削尖了的樹枝。

古月昕在發現腳下那塊石子跳開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身體本能地一彈,腳下一蹬,身體猶如彈簧一般飛了開來,跳到一邊的巨石上,雙手一掐,飛劍隨時都可以出鞘。這一下讓謝莫言三人一陣愕然,但是還未等他們有所反映,便發現自己腳下也是一陣不尋常的波動,如果換做常人的話或許不會感覺得到,但是換做是他們這類修真者的話,就難逃法耳了。

身體本能地一彈,右手臂一熱,一道紫芒閃電般衝了出來,化做一個紫色圓盤,護在謝莫言面前,左手緊緊抓著慕容香飛身速退。也就在同時剛剛站著的地面竟然飛串出無數根削尖了的數枝,古月昕躲在旁邊的巨石上所以避免了這一波,但是看著謝莫言和慕容香二人卻是擔心至極。

謝莫言不斷飛退,但是眼前的樹枝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一般,一個勁地往上冒,而且越來越快,還好有法寶護身,所以才能安然無恙。直到飛退出三丈多遠時地面上總算沒有再冒出樹枝來。

此時古月昕也趕來查明情況,發現謝莫言和慕容香二人無事之後,才放下心來。而慕容香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謝莫言抓著,本能地掙脫開來,後者似乎也感覺到什麼,略顯尷尬地看了看她也沒再說話,古月昕雖然知道,但是也不點破,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這些陷阱上。

表面上看這個陷阱很普通,沒什麼,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這些樹枝上都附有一層符咒,所以才能長埋於地下而沒有事先被謝莫言發現,而且每根樹枝的威力和殺傷力,就算是石頭也能像豆腐一般被這些樹枝瞬間貫穿,而這麼多的樹枝要隱藏在地底下還要不能讓這些有修為的人發現,就必須花費一些功夫了,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到,看來是自己百印門的弟子做的,為的是防止那些魔人衝進來,只可惜被自己踩到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謝莫言耳聰目明,猛地一轉身,便發現百米處一個斜坡上,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那裡,正看向自己這邊。慕容香和古月昕似乎也發現了,沖那邊的人叫道:「我們是百印門弟子,請各位武林朋友出來相見!」

那人一聽之下也慌忙地躲了回去,眨眼間便不知道跑哪去了,謝莫言三人正疑惑間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莫言!」謝莫言抬頭一看,只見斜對面的斜坡上站著十幾個人,帶頭的赫然就是雲山,他怎麼會在這裡。

「雲山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謝莫言上前問道。

「上次師叔他們派我來接應司徒家族和部分武林人士,只可惜我們被那些魔人追殺,師兄弟死傷慘重,帶來二十多個人現在加上我也只剩下九個了,另外還有兩個重傷躺在床上,另外那些武林人士也有部分損傷,只是現在我們都已經轉移到比較安全的地方了,一直都在等著師叔派人來救我們呢,沒想到你們卻來了!」雲山一見到謝莫言便激動地抓著他的手說道。看來謝莫言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佔著非常重要的地位。

「師叔派我們來救你們出去的,現在情況怎麼樣?一共有多少人?」謝莫言問道。

「我們還是先上去再說吧!」雲山說罷,便將謝莫言三人引向斜坡,走過一片陡峭的山坡後,眼前出現一片比較寬闊的平地,三面環山,出口有重兵把守,謝莫眼發現一路上來到這裡至少有十個暗勺,看來他們是非常警惕那些魔人了,而且看樣子損傷一定不小。

平地上有十來個帳篷,其中大部分帳篷都是給傷者住的,只有少部分是給其他人住的,雲山將謝莫言三人帶進其中最大的一個帳篷內,這裡是給他們商討事情用的,也算是司徒家的本營。

當謝莫言幾人進來時,帳篷內已經圍滿了人,其中司徒家一家三口在場,另外還有幾個百印門的弟子,和幾個面生的武林人士,當然其中還有金康在內。

「莫言,你小子怎麼來了!」金康一見到謝莫言時,高興地上前說道。

「師叔派我來接應大家!」謝莫言微笑道,能夠看到金康沒事也算是種欣慰,畢竟他可是慕老唯一的弟子,如果他受到什麼不測,慕老一定非常難過。

「原來是謝兄弟,幸會!」司徒劍為守,司徒龍和司徒玲紛紛上前想謝莫言做了一輯,同時也不忘向站在謝莫言身後的慕容香和古月昕二人行禮,畢竟現在是有求於人,司徒劍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沒有將自己的面子看得很重。但是對於謝莫言三人來說卻不盡如此,畢竟看到一位年長於自己的人向自己主動行禮這可是大不敬,不禁紛紛上前扶起司徒劍道:「萬萬不可,司徒前輩,晚輩可受不起你這一拜!」

「是啊!我們是晚輩,應當我們向你行禮才是!」慕容香和古月昕說道,隨即便做了一輯,司徒劍笑笑沒再這個話題上再繼續下去,不過同時對謝莫言的親切頓時多了許多,比之當初更甚。在坐的所有人也對謝莫言三人另眼相看,至於那幾個面生的百印門弟子見到謝莫言這位傳奇人物之後更是雙眼冒光,崇拜得不得了,和當初金康拜入慕老門下之時幾乎一模一樣。

「現在情況如何?」謝莫言沒有廢話,直接引入正題道。

「現在我們一共有三百五十人,其中有一半左右是傷者,另外這裡的地形處於谷中心,易守難攻,只是食物和水源我們只能維持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內衝不出去的話,我們可能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裡了。」司徒劍說到這裡眉頭不由地皺了皺。

「剛才我們來這裡的時候,發現外面至少有數以千計的魔人把手,從大致上看,魔人已經將谷中的主要出口和入口兩個關卡堵截住了,如果要離開這裡的話,必須從其中一個出口衝出去。只是,以現在的人手看來,不怎麼可能!」謝莫言也是微皺著眉頭。

「那該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裡?」司徒玲說道。

「未必,我這幾天派人四處尋找新的出路,發現離這裡三里遠的地方有一條出路,非常隱蔽,這條出路直接通向西方,常人很難發現,只是這條道上非常難走,還有可能遇到毒蟲和沼澤地之類的地方,帶著一百多個傷者很難在這麼險峻的地方行進。而且出口離魔人把守的地方不遠,我擔心如果大隊人馬一次性從這個洞口離開而不驚動那些魔人的話,有些困難。」司徒龍說道。

謝莫言想了想,說道:「這裡有多少修真者?」

「加上我們的話,一共有十三個人!」金康說道,現在他得到慕老的那本心法,日夜苦修,加上他的聰慧,多少也有些心得,看來這段日子他也嘗到做修真者的好處了。

「對了,我這裡還有些自製的炸藥,應該能夠應付那些魔人!」金康說道。眾人紛紛驚愕,沒想到這金康竟然還有這等本事,謝莫言也是另眼相看,說道:「看來你蠻不錯!」金康嘿嘿一笑,沒說什麼。

「恩……這樣,兩日後,將受傷比較重的人先轉移走,由雲山和其餘百印門弟子護送,記住,要非常隱秘的進行,切不可驚動魔人。另外,我帶領部分人手在谷中的前方入口假裝突圍,將把守在入口處的魔人全部吸引過來,司徒前輩帶領剩下的人手將出口處的魔人也吸引過來,到時候都往前面帶,然後司徒前輩你們先往那條山路離開,我斷後!」謝莫言說道。

「這怎麼可以,你會很危險的!」司徒劍和司徒龍紛紛說道,其餘等人也紛紛附和。

「我在這裡修為最高,沒關係,能應付一陣子,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離開這裡,然後半路上師叔會派人來接應你們的!」謝莫言說道,隨即不等眾人反駁便繼續說道「就這樣定了,這兩天要保持警惕,同時也要養精蓄銳!」

會後,眾人一一離去,謝莫言也和司徒劍等人一一敘舊了一會兒便離開帳篷,慕容香和古月昕去照顧那些傷者了,希望自己的靈力對這些傷者的傷勢有所幫助。

雖然不過一兩個月時間,但是對金康來說彷彿過了好幾年一般,第一次見到謝莫言的時候是在一個城市裡,接著跟著慕老和他一同來到西藏,並且認識了司徒玲,又得到他的幫助才能和司徒玲有了情意,更是因為他的幫助自己才能夠得以實現自己的願望,拜慕老為師,現在他對慕老當初給他的那本心法可謂是頗有心得,修為一日千里去,這一切都要拜謝莫言所賜,只是他沒想到再次見到謝莫言竟是在這種情況下,這或許就叫做患難見知己吧。謝莫言不僅是自己的知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更是自己的恩人。

「莫言,等等我!」金康從身後追上來,謝莫言轉過身,問道:「什麼事?」

「嘿嘿!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好久沒見到你了,感覺有點想念,呵呵……」金康笑道。

「想念?是想念我還是想念慕老?」謝莫言微笑道。

「嘿嘿,都有都有!對了,師傅他人怎麼樣?」金康問道。

「慕老現在在拉薩,他特地叫我來救你的,他擔心你的安危,本來要親自來的,後來因為要警惕魔人偷襲拉薩,所以只能留守那裡!」謝莫言說道。「慕老給你的心法,你練得怎麼樣了?」

「嘿嘿!還可以吧,只是剛入門而已!」金康嘿嘿笑道,話雖這麼說,但是卻滿臉都是得意之色,顯然他也已經步入正式的修道行列中來了,也不知道慕老給的是什麼心法,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原本不過是功夫二流的人在一兩個月內瞬間達到修道的入門境界,這可是常人所不能及的,看來金康也確實是塊好料子,難怪當初金康說要拜師,慕老沒有反對,原來早就知道他是塊修道的好料子。

「你的司徒玲呢?」謝莫言問道。

「呃……她去照顧傷者了,這些天她一直都沒有閒著,哎……當初沒料到這些魔人竟然有這麼厲害,刀槍不入,還傷了這麼多人!」金康微歎了口氣說道,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沖謝莫言說道:「剛才和你一起來的那兩位美女是你的師妹?」

「那你以為是誰?」謝莫言問道。

「我還以為你另結新歡了呢!」金康說道,話剛說完後腦便被謝莫言拍了一下說道:「我像這種人麼!」說完時,謝莫言心中突然跳動了一下,自己真的是這樣的人麼?

「我也只是說說而已,更何況我剛才發現她們兩個看你的眼神好像特別點。」金康說到這裡,謝莫言不免又要發難,還好金康及時住口才沒有再遭挨打的局面。

「你說當初水姬姑娘為什麼要突然不辭而別呢!」金康問道。

「我也不知道……」謝莫言淡淡的說道,言語之間滿是對她的思念。

「其實我也覺得當初水姬姑娘離開的有些突然,不過她都不怎麼說話,平時也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也不怎麼瞭解她……」金康說到這裡便被謝莫言打斷道:「你想說什麼?」

「其實我是想說,在水姬姑娘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準備出來小解的時候,不小心看到師傅和她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然後師傅好像遞給她什麼東西,之後我就不知道了!」金康說道。

「你是說水姬的不辭而別和慕老有關係!」謝莫言似乎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抓住金康的胳膊說道。

「誒!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我只是說我知道的而已,而且你也別懷疑我師傅,我師傅可是正義凜然,他絕對不會做出一些傷害你的事情!」金康說道。謝莫言見狀,慢慢地鬆開手,略有所思地走開了,金康看著他走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遂也沒上前打攪他。

第二章失手

夜色暗淡,明月當空,四周雖然時而有人走動,但是卻也時刻保持著警惕,眾人都沒有離開營地,黑夜是魔人最喜歡的時候,也是魔力最盛之時,通常它們都會選擇這種時候來偷襲,所以眾人都必須做好警惕的心理。司徒劍和司徒龍等人在策劃逃離這裡的具體方案,謝莫言知道了個大概便出來了,來到後面一處沒什麼人的地方,謝莫言孤單一人坐在山坡上,看著夜空彎彎的月光想著水姬和自己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過是很短的時間,但是對於謝莫言來說卻是刻骨銘心,水姬的走同時也給謝莫言帶來一絲痛楚和陰影。

「在想什麼呢!」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謝莫言轉身一看,見是古月昕,遂轉過頭,繼續低沉的看著腳下,淡淡的說道:「沒什麼,那些傷者怎麼樣了?」

「雖然不能幫到什麼,但是有了靈氣的相助能夠加快他們的傷勢復原,相信兩天後應該可以站起來行動自如了。只是我和慕容香能力有限,只能幫助少部分人!」古月昕邊說邊走上前來坐在謝莫言旁邊。

「謝謝你!」謝莫言說道。

「謝我什麼?」古月昕問道。

「你明知道來這裡肯定會很危險,也肯陪我來,一路上又肯陪我聊天解悶,我是應該謝謝你!」謝莫言說道。

「那到時候記得帶我去看桃花!」古月昕說道。

「怎麼?你很喜歡看桃花麼?」謝莫言問道,古月昕三翻兩次都提過桃花,看來她很喜歡桃花。

「恩……我媽是在桃花開的季節裡生下我和我妹妹的,可惜她已經早就去世了!」古月昕淡淡的說道。

「對不起!」謝莫言歉意的說道。

「沒什麼,已經很久的事了,你呢?都沒聽你提起過你的家人。」古月昕問道。隨即似乎想到什麼,輕笑道:「看來我這個問題是白問了!」

謝莫言淡笑一聲,說道:「你說……我還沒失去記憶之前,是個怎麼樣的人?我以前是怎麼和你認識的?」

「你以前……是個非常聰明的傻瓜,我只記得當初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搶走我的劍呢……」古月昕娓娓說著,彷彿在回憶最美好的時光一般,那時候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已經有很大的改變,雖然才過了幾年而已,卻是改變了許多。

夜色徐徐,二人坐在巨石上有說有笑,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甚至認為這兩個人非常之般配,只是卻沒發現,古月昕眼底深處隱藏得很深很深的那股憂愁。

「這樣說,那後來我是把劍還給他們了?」謝莫言說道。

「嗯,你就是這樣的一個大笨蛋,拿到了劍卻又三番兩次還回去,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古月昕笑說道。

「呵呵……看來我以前確實過得非常充實,只是我沒想到我竟然是個賊!」謝莫言說道。

「錯!是個非常厲害而又聰明的賊,只是還有些笨罷了!」古月昕說到最後竟是笑了起來,謝莫言也被弄笑了,二人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但是遠遠看著他們的慕容香心中苦楚卻是猶如潮水一般漸漸湧了上來。

而剛從帳篷裡走出來的金康卻發現了這一幕,看著慕容香那雙幽怨的雙眼,再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謝莫言和古月昕,心下對這兩個女子和謝莫言的關係更是有了一定瞭解,不過現在看來也只能暗歎一口氣,看來謝莫言命犯桃花,注定身邊有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不過自己比他好,沒有他這麼多煩惱,有了司徒玲一個就已經足夠了。

「你能告訴我,我以前和慕容香所發生的事情麼?」謝莫言問道。

「為什麼要問我?」古月昕問道。

「呃……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她開口!」謝莫言說道。

「其實……這些事情你應該主動跟她說,而不是來問我,否則你真的會後悔的!」古月昕說道,臉色也漸漸變得認真起來,謝莫言點了點頭,沒說話,也不知道他是明白還是不明白,但是他卻忽略了古月昕說這句話時,那雙眼睛中隱含著的淡淡憂傷。

一夜無事,又這樣平淡的過了兩天,原本一百多人的傷員經過這兩天古月昕和慕容香以及其他百印門弟子的靈氣相助之後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有一半人可以自由行動了,只是還沒有再戰之力,不過這樣已經出呼眾人意料之外了。

晌午時分,乃魔氣最弱之時,眾人準備就緒,謝莫言和慕容香古月昕為首,帶領五十人左右朝風雲谷的入口趕去,而身後則是以司徒龍、金康以及大部分武林高手率領另外的一批人朝風雲谷的出口趕去,中間則是以雲山和九名百印門弟子為首護送傷者朝那段非常難走的小路離開。

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謝莫言等人已經順利將圍堵在入口處的魔人盡數引了過來,一路上眾人非常巧妙地後退,將那些陷阱留給敵人,原本風雲谷的路看起來已經是非常寬大了,但是魔人的商量似乎超出謝莫言的估算,一大堆黑壓壓的一片魔頭積壓在這狹窄的谷道上卻是擁擠不已,正巧那些佈置在路中的機關也是盡數履行了它們的責任,將一大堆魔人斬殺於半路上,雖然如此,但是魔人實在是太多了,彷彿要將整個風雲谷擠破一般,謝莫言三人雖然技高膽大,沒受什麼傷,但是身後的那五十人卻是難以抵擋這股黑色龍捲風般的襲擊,節節敗退下來。

一陣陣嘶吼聲在風雲谷中徘徊不已,不斷有倒下的魔人和那些武林人士,不斷有黑色和紅色的鮮血噴灑在這空氣之中,屍體漸漸佈滿整個山谷,鮮血已經將每一個人染成另外一種顏色。

眼看著魔人越來越多,而自己的人卻是越來越少,謝莫言眉頭一皺,半空中的紫色圓盤似乎也感應到什麼一般,陡然間紫芒大盛,以紫色圓盤為中心,無數道紫色霞光向四面八方射了出去,猶如長虹貫日一般,大半的魔人瞬間被這些紫光一照,連唉吼也來不及便化做飛灰,眾人被這一下看呆了,就連謝莫言自己都顯得有些驚詫。

不等多久,前赴後繼的大批魔人已將眾人驚醒,謝莫言三人趕忙率領眾人退回山谷之中,手中掐印,一指點向旁邊的斜坡之上,一道白色靈光射了出去,瞬間,兩面斜坡上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隨即大批巨石從斜坡上滾落下來,將整條道路堵住,同時也將那些魔人暫時堵在另外一邊,眾人雖然得已喘息之時,但是巨石牆後面時不時的咆哮和陣陣嘶吼聲讓人感到全身發毛。

也就在這時,後路上也傳來陣陣腳步聲和嘶吼聲,看來司徒劍他們也已經將圍堵在谷後的大批魔人引入谷中來了,不過看樣子也是非常狼狽,已經沒有幾個能夠站得住腳了,基本上都是互相攙扶著的,但是大家臉上卻全然沒有絲毫懼意。是啊,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大家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且不說為了天下蒼生這麼偉大的志願,單說為了自己,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司徒前輩,你們先退,我來斷後!」謝莫言一邊幫忙應付著後面襲來的魔人,一邊沖司徒劍說道,後者似乎略有遲疑,謝莫言又說了一句,他才率領其餘人手朝那條小路逃去。

「你怎麼還不走!」謝莫言沖金康叫道,說話的同時又斬殺了數頭魔人,黑色的鮮血灑了一地。

「我是師傅的徒弟,也算是半個修真者,我和你們一起走!」金康一邊砍殺著不斷湧來的魔人,一邊叫道。

「這裡不用你幫忙!如果你死了,你師傅會更傷心,快點走!」謝莫言吼道。但是金康卻還是執意不肯離去,雙手舞著一對大砍刀,刀刃處,隱隱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每一刀砍下去總有一個魔人倒下,看來他不僅不肯走,還越戰越勇了!不過謝莫言不管這個,直接將他一手拽起,掌中凝聚靈力,右手一推,將他遠遠拋到那條斜斜的小路之上,那批魔人似乎清楚眾人想要朝這邊逃走,紛紛往金康襲來。謝莫言和慕容香,古月昕三人紛紛飛身趕來,雙手一揮,衝在最前面的數十個魔人已經倒下。

「你們快走,這裡我來應付!」謝莫言說道。

「要走一起走!」慕容香和古月昕竟是不約而同地說出同一句話來,兩人紛紛驚愕,但手上還是沒有停下來,雖然他們三人藝高膽大,但是修真者不是神,也有累的時候,此時三人的雙手已經顯得有些酸痛,如果再繼續這樣殺下去的話,體內靈力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謝莫言見二人如此同心,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畢竟這裡可不是鬥氣逞能的時候,自己必須保證她們的安全,這似乎已經成了謝莫言理當履行的責任一般深深刻在他的內心深處。

正在這時謝莫言突然發現慕容香懷中掉下一樣東西,後者趕忙想去揀起,但同時卻忽略了頭頂處襲來的魔爪,當慕容香揀起那個小東西的時候回才發現,但是想反抗之時已經遲了。

「不要啊!」謝莫言一聲驚吼,整個身體陡然間化做一道紫芒,幾乎是在瞬間出現在慕容香身前瞬間將眼前的魔人化做飛灰。但是這卻也無法避免慕容香的胸口竟是隱隱泛出一層紅色,漸漸的擴散開來,神智漸漸模糊起來,眼前抱著自己的身影也漸漸暗淡下去。

此時古月昕也見到事情出現異狀,一邊打一邊退到謝莫言旁邊,看著謝莫言懷中滿是鮮血的慕容香她也是萬分焦急,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謝莫言此時竟是出奇的冷靜,見古月昕來了,輕輕將懷中的慕容香遞給她,隨即整個人竟是飄到半空中來,長髮無風自動,胸口處一點血紅色的異芒閃電般閃了一下,謝莫言全身一窒,雙眼竟是漸漸陰冷了下來,一股黑紅交間的氣息縈繞在謝莫言身邊,猶如一條龍捲風一般,漸漸擴散開來,旋轉式地將衝入地面,那些魔人一觸碰到這龍捲風彷彿被電擊一般紛紛驚吼起來,瞬間化做飛灰。

站在地面上的古月昕何曾見過謝莫言此時的樣子,此時的他猶如天魔降臨一般,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黑紅交間的氣息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但是卻是顯得異常詭異,隱隱有股陰冷的氣息在空氣中漸漸蔓延開來。而眼前的魔人似乎也被謝莫言這陣勢鎮住了,一時間竟也是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只是低聲嘶吼著。

「啊!」陡然間謝莫言大吼一聲,那股龍捲風彷彿化做一條黑色巨龍席捲眼前的一切,大批魔人瞬間便被這條黑色巨龍瞬間殺去大半,就連站在謝莫言身後的古月昕也差點被這條巨龍傷害到,還好躲得及時,否則可能連自己都要死去,但是現在她關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謝莫言,此時的謝莫言披頭散髮,全身隱隱包裹在一層黑氣之中,雙眼泛紅,猶如一個從地獄出來的魔鬼一般,剛才那一下更是驚天動地,整個山谷也為之一顫。他到底是怎麼了!!!

「莫言,快停下來!再這樣下去你會走火入魔的!!!」古月昕抱著慕容香沖半空中的謝莫言大聲叫道,但是後者卻是置若罔聞,彷彿根本就沒聽到一般,雙手不斷揮動著,手中黑氣一道比一道濃烈,雙眼之中滿是嗜血和暴虐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怵。

古月昕見謝莫言遲遲沒有反映,反而更加變本加利地御使那些黑色巨龍,四周的魔人不知道是害怕謝莫言還是害怕他身上那股魔氣,謝莫言身邊方圓十步之內已經沒有魔人敢再接近了,十米之內的地方佈滿一層厚厚的黑色塵土,那是魔人死後留下來的,要堆積出這麼厚的塵土不知道要殺死多少魔人才可以換回來,即使現在這些魔人是敵人,但是對於站在角落處的古月昕來說卻是顯得替這些魔人感到一絲淡淡的悲憐,反而對謝莫言有股莫明的恐懼,但是再恐懼她還是要去阻止他再這樣繼續下去,直覺告訴自己,謝莫言這種反常的表現將來會給他帶來莫大的災難。

古月昕將慕容香扶到一個隱蔽的石頭後面藏好,此時還未離開的金康衝了過來,為等他說話,古月昕便以不容回絕的語氣說道:「馬上帶著她離開這裡,回去找救援!快!」

「是!」金康也知道事情緊急,也來不及想謝莫言怎麼會變成這樣,關心的看了一眼,抱著慕容香望出路跑去。而此時,古月昕卻是不顧一切地衝向謝莫言叫道:「莫言,快住手!」

但是後者卻是微微垂首,面目猙獰著似乎在掙扎著什麼。待他慢慢抬起頭看到眼前哭喊著的古月昕時,嘴角動了動,古月昕以為謝莫言被自己換回神智,但是沒想到自己耳邊聽到的卻是一聲冰冷的聲音:「擋我者,死!」

「彭!」一聲悶響,古月昕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息,隨即一股打力襲捲而來,自己的身體慢慢往後飛去,眼前的謝莫言一臉漸漸地遠離自己而去,一滴淚竟是莫明地從眼角處溢了出來,隨風飄逝。

當謝莫言打了古月昕一掌之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向後飛去,但是無聲中卻被一滴無聲的液體滴在自己臉頰上,輕輕的,彷彿曾經被一雙溫暖的手撫摩著一般溫柔,四周的情景彷彿水紋一般化了開來,他看到一副副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景。

他看到自己從一對雙胞胎姐妹手中搶奪一把寶劍,他看到一自己親手為她們趨毒療傷,他看到自己帶她們上山拜師,他看到另外一個自己親手從眾多高手面前破除一狀婚姻,並且將她帶走,他看到一個女子在深夜樹林之中獨自舞劍,他看到……

一陣陣如鶯般的聲音似乎正對自己幽怨地說道:「你既然來了,又為什麼要走!」

「讓我靠一下……一下就好!」他能感受到那女子的體溫和受傷的心跳聲,還有那淡淡的體香。

「要記得帶我去看桃花……」那清脆的聲音彷彿在耳邊不斷縈繞著,久久不能去散開來。

再接下去是一幕幕令自己熟悉的畫面,猶如閃電般在自己的腦海一一閃過,三年前所發生的事,三年後所發生的事,一切的一切全部聯繫在一起,四周的情景漸漸如水一般化了開來,一切又恢復到現實中來。剛才所回憶的對於四周的情景來說不過是彈指瞬間一般,沒有絲毫變化。

半空中的古月昕只覺得自己彷彿在一眼無際的海洋上,自己就像一條孤單的船隻,隨海浪而行,但是隨時都有可能翻沉下去一般,就在海浪將要淹沒自己時,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身邊,雙手抱著自己,古月昕微微睜開雙眼發現是謝莫言,原本血紅的雙眼漸漸褪去,換回重新的黑色瞳孔,深邃而又憂傷。

「本來……想要你帶我去看……桃花的,只可惜……沒有機會了……」那脆弱的聲音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令人心碎。

一滴血紅的淚無聲地滴落在古月昕那張蒼白的臉上。

另外一邊,順利逃出來的金康等人也和及時趕來的救援的百印門弟子匯合,但是剛接觸不久便聽到身後一里外的風雲谷傳來一陣驚天巨吼,聲音悲涼無比,眾人為之一顫。金康甚至準備衝回去,但是卻被司徒玲抓住道:「不要去!」

「但是莫言他還在裡面!」金康說道。

「剛才那陣叫聲……」司徒劍此時也是頗為擔憂。

「比如這樣,我帶著十名弟子去風雲谷救莫言他們,其餘的弟子護送大家回去!」此時慕老開口道。

「師傅!」金康似乎想說什麼,慕老轉過頭,給了個放心的眼身後,便帶著十名弟子朝風雲谷衝去。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一半黑一半白卻是屬於不倫不類,謝莫言終究還是醒了,同時他體內潛藏著一股魔氣也不知道被誰說漏嘴,現在幾乎所有人都清楚謝莫言是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殺人惡魔,表面上不說,但是眾人心中卻是隱隱對他產生一股莫明的排斥和警惕。

回到拉薩,在謝莫言醒來之後就沒有人聽他說過一句話,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身冰冷的古月昕面前,就這樣坐著,彷彿一副雕像一般,一句話也不說。腦海裡依舊徘徊的還是她臨死前的那般情景,一切的一切彷彿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想死,但是如果自己死了慕容香怎麼辦?她現在依舊還昏迷不醒,還有水姬怎麼辦……自己虧欠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謝莫言突然發現自己恢復記憶之後並非是自己想像中那麼完美,反而更加讓自己感到一種累贅感和負罪感。

此時,房門被打開來,雲山走到謝莫言身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謝莫言這個樣子了,他傷好了之後幾乎每天都會來到這裡,每次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一天一夜都不出來……滿面的鬍渣子,整個人看上去憔悴蒼老了許多。

「莫言,師叔叫你去大殿一趟,說是有事情找你!」雲山說道。莫言沒有回應,依舊還是背對著雲山,待雲山準備再說一遍時,卻聽到一陣嘶啞的聲音輕聲說道:「你先去吧,我隨後就來!」

雲山彷彿聽到仙樂一般,欣喜的說道:「那我先走了,你快點來!」說罷便離開了。看樣子謝莫言肯開口說話應該是跨出解除心結的第一步了,這可是喜事,但是一想起最近關於莫言乃魔道中人這件事不禁讓雲山微微皺了皺眉頭,而且這次不僅僅是師叔要見他,就連所有門派,所有修真者,包括密宗的人都要見他,看樣子就是為了這事,想到這裡,雲山不禁為謝莫言歎了口氣。

大殿上,眾人均已在場,包括蜀山派,天山派,百印門以及密宗三大派都來齊了,這個陣容彷彿是要興師問罪一般嚴肅。「謝施主來了!」一位帶路的小喇嘛說道,刷的一下眾人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謝莫言身上。

此時的場面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的話至少也會有些膽怯,但是對於此時的謝莫言來說這一切彷彿沒有發生在他身上一般,眼前的所有人彷彿都不存在似的,面容依舊平淡,只是保留著幾分蒼老。

「哼!謝莫言,你可知道我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此時蜀山派的公孫洪率先發話道,樣子好像是在審一個犯人一般,表面上雖然沒說,但是說話的語氣卻不容置疑。百印門的人紛紛用那種責備的眼身看向公孫洪,慕老率先發話道:「公孫堂主,莫言雖然是百印門的人,但是今日他所犯之錯本屬我們百印門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

「哼!那你又為什麼要叫我們這麼多人來這裡?分明是狡辯,謝莫言懷有龐大魔氣在體內,時不時就會發作,狂性大發,敵我不分,你們百印門的人不是死了一個在他手上麼?我是替各派著想,替天下蒼生著想。更何況你並非百印門的人,憑什麼身份跟我說話!」公孫洪語氣傲氣不已,非常針對百印門,而且很是讓慕老下不了台,但是又找不到話反駁,是啊,從頭到尾自己都只是在旁邊幫助百印門,嚴格來說自己一直都不是百印門的人,是沒有資格說話的。

此時站在旁邊的金康便要上前質問一翻,但還未出口便被慕老制止了。而場中的謝莫言聽到那句「你們百印門的人不是死了一個在他手上麼」彷彿刺在他心窩上的一把利劍一般,鑽心的疼痛。

「師傅……他……」金康似乎想說什麼,慕老搖了搖頭,退了回去,沒說話。此時江師叔也有些看不過去了,站出來說道:「就算慕老並非我百印門的人,但是憑他在塵世的身份以及他的輩分,他絕對有資格和你說話,更何況剛才慕老所說之言乃是替本座所說,就算有什麼不對,公孫堂主所說的話也未免太刺耳了!」

「說得好,他媽的,老子早就想對付你了,無緣無故就質問莫言,你當是審犯人啊!」站在一邊早就不耐煩的卓不凡出口說道,一出口便是市井髒話,雖然不雅卻是讓公孫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身後的弟子一見情況不妙便準備動起手來,百印門的弟子也是當然不讓,手已經掐好法決,隨時都可以叫喚出法寶來。

謝莫言剛剛來到大殿上一句話都沒說,一場大戰就要來臨。正在氣氛有些僵硬之時,天玄宗宗主終於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切不可動氣,此次乃是因謝施主而引起,事情應該先問清楚才是,否則未等血魔來臨,我等便要成一盤散沙,那就正中魔道妖人的奸計了!」

「薩摩爾大師言之有禮!」江師叔見薩摩爾開口了,遂也只能收手,畢竟在這裡和蜀山派打起來可不是他所希望的,其餘弟子師叔鬆口了,遂也只能緩緩放下手來。而對面的蜀山派也慢慢放下手中兵器,雖然沒了打鬥,但是空氣中那股陰沉的氣氛還是沒有減去多少。

「謝施主,我們發現你體內隱藏著非常龐大的魔氣,你能否對此做一個合理的解釋?」薩摩爾大師看著謝莫言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魔氣是什麼時候潛伏在我體內的,如果真的要算的話,可能是在三年前蜀山那場和血影門大戰之中,我和血魔受傷的時候,被血魔所傷,所以才被沾染上一絲魔氣。」謝莫言如實說道。

眾人一聽之下不禁嘩然,知道這場大戰的人都清楚那一次可謂是死傷慘重,蜀山派和血影門都是死了好多人,還有天山派和百印門以及其他小門派的人,幾乎是血流成河,但是最終卻還是無法避免血魔從鎮魔洞中逃逸。

不過按照謝莫言這樣說來,還算是解釋得通,普通人聽了沒什麼感覺,但是對於熟悉他的人來說卻是驚訝不已,謝莫言能夠說出三年前所發生的事情這不就是代表他已經恢復記憶了了麼?突然的恢復記憶並沒有給冰如以及百印門等人帶來多少波動,只是一雙雙眼睛閃動著一絲欣慰和憂愁。

「就算是這樣,你現在已經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我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發作,將自己的人殺死……」死字還未說完,公孫洪的話便被卓不凡粗魯的打斷道:「夠了!你再說的話,我對你不客氣,什麼人都不給面子!」誰也不會懷疑卓不凡的話,甚至是他的一句玩笑話,現在看他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看來是真的動怒了。原本謝莫言被這樣提到這裡來已經算是對百印門還有對他的一種侮辱了,現在還要受蜀山派的氣,別人可以忍,他卓不凡可不能忍。

這赤裸裸的威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種侮辱,特別是對於公孫洪這種對名望看得非常重的人,但是如果現在和百印門動武的話回去如何向掌門師兄交代?而且如果現在和百印門動起武來那到時候大批魔軍襲來之時,自己不是更加難以抵擋麼。想到這裡,公孫洪冷冷的哼了一聲,便不再做聲。

「別吵了!」突然間,謝莫言一聲大吼,將眾人驚了一下,所有人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他那裡去,卓不凡冷冷的看了一眼公孫洪,將抓在手上的寶劍塞到背後,一眼不發地看著謝莫言,雙眼流露出的滿是關心和痛惜之意。

「你們想怎麼樣都好,我甘願服從!」謝莫言雙膝捲曲,跪在地上,淡淡的說道,彷彿說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莫言,不可以!」包括卓不凡在內的所有百印門的人紛紛叫道,另外站在旁邊一直都沒有表示態度的天山派卻是靜得出奇,只是帶領著眾位師妹的冰如見到謝莫言如此一說也是差點想要上前替他說話,但是一想到現在自己的身份,又想到師傅對自己的期望,冰如止步了。

「如此,老衲封住你的靈力,你認為如何?」薩摩爾大師淡淡的說道。正當謝莫言要點頭之時,旁邊站出一個身影來,赫然就是蘇有為,隨即又冒出一個人,赫然就是賴長義。

「大師,各位道友,如若各位信得過我和他的醫術,就請你們暫時將他交給我們,或許我們可以將他體內的魔氣盡數驅除體外!」蘇有為說道。

「是啊,雖然我們沒有十足把握,但是試一試總比沒試好!」賴長義也說道。第一次兩人說話竟是如此和諧,沒有往日抬槓的味道。

「如此……那各位可有意見?」薩摩爾大師微微點了點頭,沖旁邊的眾人問道,首先是坐在兩邊的離雲宗和慈佛宗宗主率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百印門和天山派也表示同意,現在就剩下蜀山派的意見了。

「如果他再次狂性大發,你有十足把握不會讓他對任何人造成傷害麼?」公孫洪質疑道。

「如若單單我一人可能沒有多少把握,但是如果是我和他聯手的話,就有十足把握!公孫堂主儘管放心就是!如若我二人確實救治不好的話,那再另當別議,如何?」蘇有為說道。站在一邊的賴長義也是點了點頭,現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公孫洪身上來。

卓不凡見公孫洪遲遲不肯發話早就想上前打他一頓了,但這不怎麼實際,更何況也沒有什麼借口,所以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公孫洪那雙扁扁的嘴巴,嘴中喃喃說道:「你敢不同意的話,我叫你蜀山派今後雞犬不寧!」

不知道是這句話起了效果還是其他,公孫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蘇有為和賴長義的提議,這下百印門等人彷彿鬆了口氣一般臉上逐漸緩和下來,待眾人離去之時,謝莫言卻依舊還是跪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斜看著地面。

「莫言,快起來!」卓不凡跑過去,將謝莫言扶起,此時賴長義和蘇有為也圍了過來,卓不凡一邊感激著這兩位老頭,一邊咒罵著公孫洪,看樣子如果剛才真的沒有謝莫言那聲話,或許卓不凡可能真的會衝上去和公孫洪撕打一翻。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慕老上前問道。謝莫言淡淡地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們,我想一個人靜靜!」說罷便走開了。眾人也沒有攔他,只能看著那孤單的身影慢慢走開。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莫言他會不會……」卓不凡一副著急的樣子說道。

「我看不會,如果他真的想不開的話,今天我們可能就看不到他了,其實他現在心裡非常亂,親手打死自己同門的人是誰都承受不了的事情。」蘇有為說道。

「那你有沒有辦法治好莫言啊?」卓不凡問道。

「哎……」蘇有為歎了口氣,卓不凡慌忙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不要給我哎一聲就算了,你可一定要把他治好了,不論花多大代價!」

「我剛才的提議也只是權宜之計而已,我也不清楚是否能夠真的將他體內潛伏的魔氣驅除出去,你看這裡高手這麼多,以前都沒發現,看來這股魔氣非同小可。」賴長義也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可是慕容香她傷得這麼重你們都有辦法,還有當初那個薩普羅老和尚你都治得好,為什麼莫言你們就治不好?」卓不凡說道。

「這……這不一樣啊,前者乃魔氣侵體,受傷者本身靈力自然會對這古魔氣產生排斥,所以才比較有辦法,而謝莫言的卻是更進一步的魔氣附體,可以說他體內的靈力已經和那股魔氣集合在一起了,是分不開的,如果強行分開的話,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賴長義說道。

「哎……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蘇有為淡淡的說道。

夜涼如水,孤山之上,一個身影孤獨地站在那裡,衣袂隨風輕輕飄動著,長長的髮絲猶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猶如星光一般迷人而又憂鬱的雙眼淡淡的看著這個世界。

「大師姐!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身後傳來一陣輕聲勸說道,彷彿她也不想打攪眼前這個憂鬱的人。

「你們不用管我,先去休息吧!」冰如淡淡的回道。

「大師姐……」師妹似乎還想勸解冰如,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冰如會變成這樣子,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謝莫言,雖然竹梅曾吩咐過旗下弟子,要盡量避免冰如和謝莫言直接面對甚至單獨面對在一起,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避免的。就單單說在魔窟受傷一事,還有失蹤一事,都是無法估計的,如果竹梅師太不是為了要親自坐鎮天山的話,她早就趕來了。畢竟魔道妖孽詭計多端,雖然現在表面上顯示大批魔軍朝西而上,目標直指拉薩,但儘管如此,還是要有所防備才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冰如最終還是無法躲得了情字一關,她已經陷得太深了,從第一次見到謝莫言開始,她就已經開始陷入這無法自拔的感情漩渦之中。

第三章善意的騙局

清晨,一切都像往常一樣,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關心謝莫言的人臉上都是一陣陰鬱之色,不知道是為了謝莫言而傷心還是為了百印門的將來而傷心。

雖然已經過了三四天,但是因為月昕生前所修煉的道家心法的緣故,所以過了三四天也不見有任何腐爛的跡象,樣子就像睡著了一般,美麗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微笑,卻又隱含著一絲憂傷。

謝莫言已經坐在古月昕旁邊整整一天一夜沒合上眼了,內心充滿著愧疚與悔恨,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方式來禰補自己帶給別人的傷痛,也不清楚自己今後該如何面對他人,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別人,也不想讓別人再看到他,只想默默的陪伴著古月昕,不斷得懺悔著。

眾人也很識趣地沒去打攪他,也沒進去勸解,因為他們知道這是沒有用的,所以也只能作罷!但是這一天,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衝到布達拉宮,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令人倒退三捨,那身影一直衝到謝莫言所在的房間,剛想衝進去便被慕老及時攔住道:「你是……月昕?」言語之間充滿著不相信,臉色非常複雜地看著古月櫻。

慕老身後的百印門一眾人等紛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隨即江師叔走上前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後說道:「你是月櫻?你怎來了?」

「我聽到我姐姐被一個混蛋害死之後就趕來了,讓我進去!」古月櫻憤恨的說道。此時眾人才認出眼前和古月昕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就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古月櫻,古月櫻和古月昕雖然拜入百印門下,但是二人平時都不怎麼和其他師兄弟見面,所以就算二人走在一起也沒多少人認得出來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如果江師叔不是收了個古月櫻為弟子的話,熟悉她說話的性格以及脾氣,或許一時半刻還認不出來呢。

「你不可以進去,莫言現在正是一個人安靜的時候,你不要進去打攪他!」慕老說道。

「哼!」古月櫻冷哼一聲,一腳揣了進去,隨即衝進去一把將呆坐在床邊的謝莫言拽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將謝莫言打得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在牆壁上,重重地摔在地上,幾個弟子紛紛上前扶起謝莫言,但是卻被他阻止了。

謝莫言彷彿沒發生什麼事似的,面色如常,慢慢站了起來,但是還未站穩,古月櫻又上前一腳踢了過去,謝莫言一個飛身又重重撞在牆上,這一下力道十足,整面牆壁都顯得有些龜裂的跡象,謝莫言慢慢地站起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映,雙眼依舊顯得有些癡呆。

「我殺了你!」古月櫻憤恨地說道,隨即便要抽出隨身寶劍,但是卻被江師叔攔下道:「我不許你動手!」

「可是他殺了我姐姐!」古月櫻氣得就連聲音都有些變形,一雙憤恨的眼睛終於流下悔恨的淚水。

「我現在以師傅的身份命令你,住手!」江師叔大聲說道,壓住古月櫻拔劍的手也多了幾分力道。

「師傅,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但是就這一次我不能聽!我一定要殺了他,替我姐姐報仇!」古月櫻哭喊著說道。

「啪!」一聲脆響,古月櫻單手捂著臉頰,江師叔竟是打了她一巴掌,在百印門江師叔向來都非常愛惜自己的弟子,對古月櫻更是寵愛有家,將自己的一身絕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她,別說打,就連責罵都沒有,但是現在他竟然打了古月櫻一巴掌。

「莫言他並非本意,他也不想,他已經在為自己所做的事做出補償,他已經很後悔了,就算你殺了他,你姐姐也不會復活!」江師叔說道,一雙老眼竟也隱隱泛起一絲霧水,看來他對自己下的手也感到十分不捨。

「咳……咳……殺了我吧!我不會還手的,這是我應該接受的懲罰!」謝莫言略顯呆滯地站在前面,嘴中淡淡的說道。

「莫言,你……你這又是何苦!」慕老看著謝莫言變成這個樣子,也是於心不忍。

「我不配做百印門的弟子,我殺了月昕,害得小香受傷,又害得同門師兄弟死傷無數,我讓師傅失望了,我該死……」謝莫言彷彿沒有聽到慕老的話一般,繼續呆滯地說著。

「莫言!你醒醒,就算你再這樣下去,月昕她還是不會醒過來的,小香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傷心的,死去的同門也會覺得你不值得,我們更是為你如此墮落而傷心你知道麼!」慕老上前雙手緊緊抓著謝莫言的胳膊,激動的說道。但是後者卻依舊如常,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嘴中喃喃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誰說古月昕她不能醒來的?」此時一陣聲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門口處,賴長義一臉淡然的走了進來,慕老和江師叔上前問道:「難道賴前輩你有辦法令月昕重新復活?」

「前輩,我記起來了,你的束魂術能夠令人起死回生,求求你救救月昕,不論讓我坐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謝莫言彷彿抓到一株救命草一般,衝了上去撲通一聲跪在賴長義面前懇求道。

「你先起來!」賴長義說道,隨即扶起謝莫言,後者滿臉期望地看著賴長義起身說道:「前輩……」賴長義伸出手打斷了謝莫言的話,說道:「雖然我的束魂術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我也不是一定能夠救醒她,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不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謝莫言想也沒想地說道。

「是啊,只要能救好我姐姐,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幫您辦到!」古月櫻也是沖滿期望地說道。

「我的條件很簡單,第一,就是要你以後配合一下,讓我和蘇有為替你治你體內的魔氣。第二就是你還要恢復原來的樣子,不能像這樣頹廢了!」賴長義說道。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把月昕救好!」謝莫言說道。

「好!你要記住自己所說的話!」賴長義說道。

「賴神醫,那什麼時候開始救月昕?」慕老問道。

「現在她的屍體已經過了三天,我們必須找到一樣東西,然後盡量封住她的肉身,千萬不能有任何損壞!我的束魂術要救活一個死人雖然還未試過,但是機會多少還是有的,只是時間上要長一些,所以要保證古月昕的屍首不可以有任何腐毀的現象,否則就晚了!」賴長義說道。

「那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將月昕的肉身保存完好?」謝莫言迫切地問道。

「本來用萬年玄冰是可以的,只可惜此物非常稀少,蘇有為曾有過,只是最後還是沒了!」賴有為說道。

「那用陰水可不可以?」謝莫言問道。

「看來你已經完全恢復記憶了,陰水確實可以達到保存屍體的功效,但是同時陰水中含帶的寒毒也會隨之侵入月昕肉體內,不過你們放心,我先將她體內的經脈封住,再用蘇有為的金針來固定,這樣寒毒就不會侵入她體內了!」賴長義說道。

「那我現在就去找陰水給你們!」謝莫言說罷便要離開,卻被一直沉默的蘇有為攔住道:「我這裡還有大半剩下的,這可是你上次取回來的陰水,只要一滴就足夠了,這可比那萬年玄冰還要珍貴得多!」蘇有為說著便取出一個竹桶,裡面盛放著的正是陰水。

「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謝莫言高興道。

「等等!你記住剛才你所說的話了麼?」賴長義說道,面色肅然。

「我記住了,我不會再頹廢的,你們放心吧!」謝莫言說道。

「嗯!好吧,你先去洗洗臉,打扮打扮,看你這幾天成什麼樣子,滿身的酒味,滿面鬍渣,真是丟進百印門的臉了!」蘇有為說道。

「我這就去!」謝莫言說罷,便跑開了,眾人此時知道古月昕有復生的希望後也是一陣高興,在慕老和江師叔的叱呵下也漸漸散去。

「師傅,剛才弟子多有得罪,還請師傅見諒!」古月櫻見眾人離開後,走到江師叔面前,歉意得說道。

「哎……為師知道你剛才是一時衝動,不會責怪你的,你先去休息吧!」江師叔說道。古月櫻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老鬼,你這輩子總算是做了件好事!」蘇有為上前拍了一下賴長義的肩膀說道。

「其實這次如果不是賴神醫出手,可能莫言還要就此墮落下去,後果可不堪設想啊,這都要多虧賴神醫出手相助,而且還願意救治月昕,百印門上上下下今後一定會謹記賴神醫對我百印門的恩德!」江師叔說道。

「哎……你們先別急著謝我,其實剛才我這樣說也只是權宜之計而已,我根本就沒把握將月昕救活,剛才我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想讓謝莫言重新振作而已,所以才破例說了一次謊!」賴長義歎了口氣說道,面色全然沒有剛才那副自信的樣子。

「什麼?老鬼,你竟然耍我們!」蘇有為面色一變,上前揪住賴長義的衣領。

「你放手!」賴長義用力將蘇有為的手扯開,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如果我不這樣說的話謝莫言他可能就此墮落下去,到最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是你的束魂術不就是有將人起死回生的能力麼!」蘇有為說道。

「有是有,但是那是需要在我能力有限的情況下才有機會,可現在古月昕是被直接震斷心脈而死,更何況她體內有大量魔氣的跡象,憑我的束魂術對此根本就毫無辦法!」賴長義說道。

「你這個混蛋,害得人家空歡喜一場,你還振振有辭,看我不收拾你……」蘇有為說著便要上前和賴長義打架,還好江師叔和慕老趕忙攔住道:「算了算了,賴神醫也都是為了莫言好才這樣做的,我們能明白,不管如何,莫言現在總算是能夠重新振作了,這還要多虧賴神醫的幫助!」

「別這麼說,現在最主要的是要不能讓謝莫言知道我們在騙他,否則後果比他頹廢的樣子更嚴重,或許會做出一些我們無法估計的事情來,你們可都要配合一下!」賴長義說道。

「賴神醫儘管放心,我們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畢竟這都是為了莫言,同時也是為了百印門的將來啊……」江師叔微談了口氣說道。

又是一天過去,這一夜似乎比前幾天要好得多,少了那股陰鬱的氣氛,但是卻也沒有多少高興的意思,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眾人心中都是一副隨時待命的沉重心態。

一個人坐在巨石上,長髮輕輕撂起他長及臉頰的髮絲,整個拉薩十的夜景盡收眼底,此時一個身影漸漸走到他身後,謝莫言似乎有所察覺,轉過身一看,說道:「慕老!」

「感覺怎麼樣?」慕老看著下面的夜市淡淡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現在這個夢醒了,但是卻並不是本來所想的那麼美好!」謝莫言淡淡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終於恢復記憶,我也能讓你師傅做個交代了!」慕老說道。

「謝謝你,慕老!」謝莫言說道。

「你我之間還需要謝麼?而且,你是憑自己才恢復記憶的,實際上我沒幫到什麼!」慕老說道。

「但是如果沒有你的話,恐怕我也來不到這裡。」謝莫言說道,慕老淡笑一聲,沒說話。

「不過,我還有件事對不起您老,小香她……」謝莫言說到一半便被慕老打斷道:「沒有誰對不起誰的,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小香看上你是正確的,我也非常喜歡你,但是後來發生這麼多事情,讓我們知道你心中還有其他的女人,我曾勸過香兒,放棄你,但是後來她努力地去嘗試,還是沒辦法,同時,我也看出來你恢復記憶後對她有多緊張。也清楚你是個感性多於理性之人,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被感情折磨得生不如死,那種感受是最痛苦的!孩子,我只想說,如果你真的喜歡的話,那就去做吧,不要理會世俗的禮節和流言蜚語,只要你們開心就好!人活著難道不就是為了開心幸福麼,就算我們是修真者,也離不開人的本性根源。」慕老的一番話彷彿一把鑰匙一般,瞬間將謝莫言內心深處的死結打開一個小口子,只要順著這個小口子將這個死結打開的話,自己就可以重新開到一片新的世界。

「多謝慕老!」謝莫言沖慕老鞠了個躬,表示謝意,後者淡笑沒說話,接受了謝莫言這一拜。

「對了,當初我和冰如失蹤之後,有沒有救出祝雲舒和喀瓦伊娜?」謝莫言問道。

「……救出來了!」慕老遲疑了一陣子,淡淡的說道,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謝莫言也看出些端倪出來,緊張道:「她們怎麼了?」

「她們……你的記憶剛恢復,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慕老說罷便準備離開,卻被謝莫言叫住道:「等等!慕老,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有前幾天那種反映了,你說吧!」慕老看了看謝莫言,歎了口氣說道:「救出她們的時候,她們身上的精血已經全部失去,救不了了,我已經將她們火化,分別將她們的骨灰托人送到她們的親人手裡!」

謝莫言聽到這個消息,雖然有做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懵住了,自己當初還是晚了一步。慕老看著謝莫言臉色慘白的樣子,上前說道:「你也不必自責,生死有命,你也已經盡力了!」

謝莫言淡淡的點了點頭,沒說話,轉過身繼續呆坐在那裡,慕老看了看,歎了口氣,走開了。就在慕老離開之後,謝莫言突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

「是你?」謝莫言感到眼前的身影很面熟,但是由於對方背對著他,所以謝莫言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不是我!」那聲音冰冷地回道,但是雙腳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對不起!」謝莫言沖眼前的背影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什麼?」那身影回道。

「我是說你的臉……」話未說完,便被那身影打斷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的臉沒什麼。」說晚那個身影似乎頓了頓,繼續說道:「忘了那次在魔窟內我和你說的話!」

「什麼?」謝莫言詫異道,想上前追問一番時,那身影卻是慢慢向前離去。

一直以來,謝莫言對自己的感情非常壓抑,一直都認為心裡喜歡的就只有慕容香一個人而已,但是自從失去記憶之後,卻忘記了前塵往事,心裡喜歡的竟是水姬,到現在恢復記憶之後,卻顯得有些茫然。剛才經過慕老的點撥之後,他終於清楚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麼愚蠢,如果自己喜歡的話那就去爭取吧,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的感情,讓這麼多人受傷。但是剛才冰如所說的話卻又讓他感到一陣無措,想讓一個人忘卻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那是絕對難以做到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謝莫言能夠感受到她對自己是真心誠意的,可是她為什麼要自己忘卻那段刻骨銘心的過去,是不是她也在和自己做對。

謝莫言想到這裡,又看了看她離開的方向,心中似乎下了什麼決心,雙腳一蹬,身形化做一道虛影朝冰如追去。

「等等,我有話和你說!」謝莫言追了上去,彷彿一陣風一般,出現在冰如面前。

「你想說什麼?」冰如依舊還是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為什麼?」謝莫言問道。

「什麼為什麼?」冰如不解地說道。

「為什麼你要壓抑自己的感情,為什麼你要讓我忘記過去,為什麼你不能嘗試地接受我?」謝莫言說道。

「你想知道?」冰如回道。

「是!」謝莫言堅定地說道。

「因為我接近你只會讓自己的修行更加停滯不前,因為你會妨礙我,因為我恨你毀去我的容貌,因為我恨你為什麼要這麼自做多情,讓這麼多人為你傷心,你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你了,你只是會拖累別人,現在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冰如冷冷的說道,沒有給謝莫言一絲反映的機會,便準備離去,輕輕擦過謝莫言的肩膀時,又站住腳步說道:「還有……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請你以後不要再嘗試接近我,我和你之間永遠都不可能!」

這句話彷彿一把錘子恨恨地砸在謝莫言的心頭上,整個人懵在那裡,一動不動,耳邊徘徊著她剛才所說的話——「我從來都沒喜歡過你!請你以後不要再嘗試接近我,我和你之間永遠都不可能!」

夜風吹過,金鈴的清脆聲響隨風飄動,徘徊在這空氣之中,但是謝莫言沒發現一滴無聲的淚水也隨之飄落。

「不!你是在騙你自己!」謝莫言猛地一轉身,沖冰如叫道。

「哼!這句話應該是我向你說才對!」冰如說道,隨即化做一道虛影,消失無蹤。只留下謝莫言一人呆滯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幾日,除了司徒家以外,其餘幾大家族也陸續趕回拉薩,雖然沒有像司徒家一般受到大批魔人的阻攔之外,一路上或多或少也遭到小部分的魔人阻攔,也算是有驚無險,而同時趕回拉薩的還有謝莫言的夥伴藍玉飛等人。

斷情谷這次派出來的人手也算是不少,不過藍家似乎並無有意要爭取名聲,所以以藍玉飛為首的弟子都派出接應其餘武林人士。

將眾人安頓好之後,藍玉飛等人又聽到另外一件事,謝莫言恢復記憶了。這個消息無疑會讓藍玉飛等人高興,常樂、何安二人更是急著想去找謝莫言敘舊,至於梁三,似乎依舊還是那般冰冷的面孔,沒有任何表示,但是聽到謝莫言恢復記憶的事情時,雙眼還是情不自禁地亮了一下。

但是當他們得知謝莫言體內隱含龐大魔氣,並且因此控制不了自己措手殺了同門的古月昕時,他們又頓時楞住了,事情的突然就像當初他失去記憶一般令人無法在短時間內反映過來。

此時謝莫言正坐在慕容香的房間裡,謝莫言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她的,只是坐在她床邊像對著別人聊天一般說道:「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受傷的時候我有多緊張,還因此措手殺了月昕,當初我真的承受不了自己的過失,差點就要崩潰。還好有位賴神醫肯幫忙,他的奇術有辦法將月昕救醒。」

「……」

「其實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拖累了身邊很多人,而且我還是個非常多情的人,喜歡一個又喜歡另外一個,我知道這樣做很不對,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是我的唯一,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我是在騙自己,我原來真的是個多情的人,對不起……」

「……」

「不過不管怎麼樣,你能夠這麼快恢復,除了賴神醫和蘇神醫之外,還要多謝一個人,她甘願親自回天山向師傅求來天山冰凝露給你,這是我所想不到的。她是個好女孩子,我不想辜負她,但是那天晚上我才知道自己這一切都不過是一相情願自做多情罷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

「你快醒吧!本來這個金鈴已經丟了,但是後來卻又讓我失而復得,你不覺得這是種緣分麼?你的身上也一直帶著這隻金鈴,我保證,只要你醒了之後,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

一個小時後,謝莫言默默地從屋內走出來,慕容香還未醒來,心中多少也有些惆悵,另外一邊,古月昕已經被陰水冰封,有賴神醫來醫治,平時謝莫言也沒多少時間去看她。還有就是冰如,自從那天晚上她和自己說出那番話之後,謝莫言終於清楚她的心態了,但是卻隱隱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但是不管怎麼說只要她高興,不管是什麼結局都一樣。

至於水姬,原本是血影門的聖女的她先後脫離了血影門和蜀山正道的追殺,到現在卻不知所蹤,謝莫言一方面想跟慕老問清她不辭而別的原因,但是另一方面,謝莫言又擔心水姬一旦回來了,自己又病情發做,傷害身邊的人,那該如何是好。思前想後,這件事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希望現在她能夠過得開心吧。

第四章偷襲

正當謝莫言思忖間,走道另外一頭也突然出現一個身影,一身白色束裝,顯得落落大方,裙擺隨著腳步輕輕飄動,隱然帶著一絲飄逸,一頭長長的頭髮披灑在腦後,留下幾屢垂在額前,大半張臉被一張白色面紗遮住,看不請樣貌,但是露出來的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卻是世間少有,當這雙大眼睛看到前面的謝莫言時,眼中陡然震了震,隨即又恢復原先冰冷的神色。

此時謝莫言也看到冰如,臉色也略顯驚訝,偌大的布達拉宮猶如迷宮一樣,雖然平時三大派的人都在紅宮活動,但是偌大的紅宮也是大得好像皇宮一般,在這麼大的地方相遇多少也算是種緣分。

「你……」謝莫言張了張口,剛說出第一個字時,便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陣叫喊的聲音,謝莫言轉過頭一看,藍玉飛等人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心中不由地一陣驚喜,但是又一轉身卻發現冰如已經不見了。

「看什麼呢?」常樂問道。

「哦,沒什麼!你們怎麼來了?」謝莫言問道。

「前些日子我們一直在這裡等你,後來我們接到任務要去接應大批的武林人士,所以就全部離開了,可沒想到我們一走,你卻回來了,而且還恢復了記憶,你現在真的恢復記憶了?」常樂高興道。

「嗯!這還要謝謝你們呢,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忙,可能我也沒有機會恢復記憶。」謝莫言看到一別多日的好友,也是非常激動。

「別這麼說,我們也只是幫一個值得我們幫的朋友而已,更何況能夠恢復記憶,也全靠你一個人,別人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何安說道。謝莫言笑笑沒說話,眾人也是一派喜色,此時謝莫言走到藍玉飛面前,拍了拍肩膀,說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不好意思,上次沒幫上什麼忙,被我爹一直催促著趕來拉薩,所以沒能和他們和你一起去找那位蘇神醫。」藍玉飛說道。

「沒什麼,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常樂笑呵呵地說道,謝莫言也是點頭稱是。

正在這時,一陣怪聲怪氣的聲音傳來:「哼,幾個不知所謂的人還在這裡和他這個半人半鬼的傢伙稱兄道弟,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說話的同時,公孫洪的身影也隨即出現,身後跟著幾個蜀山派弟子。

「你說什麼!」何安怒斥道,常樂一手攔住他,不讓他前進,眼前的公孫洪可不是他能夠對付的,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更是不能產生任何形式的打鬥,否則到時候引起什麼錯漏,令魔軍有機可乘那就不好了。粱三此時也是不冷不熱的說道:「如果你想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說罷,右手已經搭在劍柄上,一雙眼睛斜看著地面,嘴角一絲冷笑令人不寒而怵。

「公孫前輩的話未免太過刻薄,莫言乃是我的兄弟朋友,如果要說半人半鬼的話,首當公孫前輩的愛徒丁衛才是,一個已經殘廢不能修行的人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或許他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否則他應該早就自盡了!」藍玉飛淡淡的說道。這話可算是重磅炸彈般將公孫洪說得面色發青,當初被謝莫言廢去一身功力成為廢人的丁衛,這一直都是公孫洪最不想提起的事,更是他內心深處最痛的痛處,現在被藍玉飛這麼一說就猶如剛結好的傷疤被人無情地撕去一般疼痛不已,一雙眼睛好像要噴出火來似的,雙手緊緊捏著拳頭,隱隱做響,如果不是為了照大局著想的話,他早就動手了。另外藍家的斷情谷雖然並未排在三大修真派之中,但是真正的實力卻是相差無幾,甚至比天山派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一直默默無聞罷了。如果要真都起武來蜀山派就算勝了也只是慘勝。

「哼!你們自己小心點,別到時候怎麼死了都不知道!」公孫洪冷冷地說道,瞪了一眼藍玉飛和謝莫言等人之後,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剛才真是謝謝你們了!」謝莫言說道。

「別這麼說,是那個公孫洪欺人太甚了!」藍玉飛說道。

「哼!剛才如果不是常樂攔住我的話,我早就上去和他拼了!」何安忿忿不平地說道。

「別衝動,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動起手來,大家損傷事小,如果給魔道妖人有機可乘那就麻煩了。」在坐的還是常樂最以大局為重,大家聽到這話,心下也逐漸放了下來,但是眾人對公孫洪已經有不小的成見。只是謝莫言本人並非如此,一直以來,公孫洪和自己的關係幾如同水與火一般,不能相融,他性情固執,認為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當然除了比較護短之外。

謝莫言清楚自己體內潛伏的那股魔氣必定是非同小可,一旦控制不了爆發起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慕老也曾警告過自己,只是自己並未有怎麼放在心上,直到發生誤殺月昕之後,謝莫言才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聽從慕老所說的話。

回想起自己親手殺死月昕時,謝莫言不禁想到當初在魔窟時,血魔曾說過自己將來會替他殺死身邊的正道之士,看來所言並非故意恐嚇自己,而是確有其事,但是上次去替冰如取陰水之時火麒麟已經傳授給自己那種可以壓制住魔氣的火靈運轉大法,可是後來卻不知怎麼的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火屬性靈力突然被某種東西吸走了許多,所以當初才會這麼容易激發體內的魔氣,使自己失去神智錯殺月昕。

「公孫洪說得沒錯,我現在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不能讓別人太接近自己,否則一旦潛伏在體內的魔氣失去控制,誤傷了正道之士就不好了。」謝莫言說道。

「莫言,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就算你現在真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們也會在你身邊,喚回你善良的一面。」常樂說道,其餘等人也紛紛附和道:「是啊,公孫洪只是以個人名義來針對你,以前你和他就有所成見,現在他是藉機向你報復!」

「不管怎麼說,我體內的魔氣發作起來時確實是六親不認,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真的擔心自己以後會再傷害到我身邊的人。」謝莫言說道,未等藍玉飛等人說話,便打斷道:「好了,你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上次各大派都已經商議過,我一天沒有將體內的魔氣除去就不可以隨意和別人接觸!」說罷,謝莫言便歎了口氣走開了。何安還想追上去時,卻被常樂和藍于飛攔住道:「算了,讓他靜一靜吧!」言畢,深深地看了一眼謝莫言離去的方向後,便離開了。

回到房間,謝莫言看著鏡中的自己,彷彿看到另外一個謝莫言一樣,半長的頭髮垂至肩膀,一雙眼睛顯得疲憊而又憂鬱,這還是當初一臉自信的自己麼?

正在這時,一陣聲音傳來,伴隨著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正是卓不凡。

「我找了大半天,原來你在這裡!」卓不凡說道,便上前抓住謝莫言的胳膊。

「師叔你找我有事?」謝莫言問道。

「嗯,無聊就想找你出去逛逛,卻沒想到你竟然一個人躲在房裡,我還以為你去哪了呢!」卓不凡說道。

「可是,我現在不能隨便和別人太過接近,我擔心……」謝莫言還未說完便被卓不凡不耐煩地打斷道:「擔心個屁啊,那些混小子敢說你什麼壞話,我第一個收拾他!」說罷便將謝莫言半拉半扯地拉出房外。

二人一路御風飛行來到附近的一片小樹林內落了下來。謝莫言環顧四周,發現一個人也沒有,疑惑道:「師叔,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知道最近發生很多事情,你也覺得很累,但是不管怎麼說一切都已經有了合理的結局,月昕和小香交給賴長義和蘇有為他們就可以了。我看你這幾天這麼愁眉不展的樣子,遲早也會生病,所以就把你帶出來四處逛逛,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嘍!」卓不凡說道。

「可是……我現在……」謝莫言還未說完便被卓不凡打斷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就是你體內的魔氣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就算現在你真的控制不了你的魔氣,變成一個殺人狂的話,我也不會離開你,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徒弟,師傅怎麼可以力氣徒弟呢,白師兄他相信也是這樣想的!」說罷,滿臉笑意地看著謝莫言,說道:「今天我弄了兩罈陳年佳釀,咱們今天喝他個痛快!」說罷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兩壺酒遞給謝莫言一壺,後者接過手淡淡的說道:「師叔,你怎麼想到想要和我喝酒,是不是有話要說?」

本來謝莫言還以為卓不凡會找他打架,但是卻沒想到是要他來喝酒,不過這樣也好,免得自己到時候一打起來難以收拾,如果引發了體內的魔氣就不好了,還好卓不凡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只是找自己來喝酒而已。

「哎……或許是因為人老了,話就多了,活了幾百年,什麼事沒經歷過,但是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活得時間少就覺得不甘心,但是活長了卻又覺得累,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卓不凡一屁股坐在鬆軟的草地上,背靠著樹說道。

「師叔,你……沒事吧!」謝莫言有些緊張地說道,在他的印象中,卓不凡可不是個這麼多愁善感的人,事實上對於他來說好像每天都過得自由自在,沒有一絲包袱的快活人,但是現在聽他說出這翻話來,未免有些太不符合他的個性。

「沒事,就是人老了愛說幾句廢話而已,我隨便說,你隨便聽!」卓不凡說道。

「我覺得,師叔你每天都過得很開心,自由自在的,沒有什麼憂慮,其實我很羨慕你!」謝莫言見狀,也就沒怎麼多想,喝了口酒,仰望著天說道。

「自由自在是好,但是太自由了,卻也容易讓自己犯錯誤。感情的事情太奇妙了,一個虛無的東西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卓不凡說到這裡便不再繼續說下去,大口地和了口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一直往下淌,換取一瞬間的快感。

「師叔,你怎麼知道這些?難道你曾經也有喜歡過的人?」謝莫言好奇地問道。

「呵……臭小子,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我開始泡妞的時候你的爺爺還沒出生呢!」卓不凡笑說道。謝莫言也笑了一聲沒有反駁,卓不凡的年紀確實是比自己的爺爺還要大上許多,遂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不過對於卓不凡的感情事,卻是有些好奇,遂繼續捉問道:「那就是有了,跟我說說吧!」

「記得在二十年前的那次論道大會上,那時我的道行不過是般般,但是當初掌門師傅卻派我和白師兄一起代表百印門出場,或許是老天爺把運氣傳給了我,讓我晉級到最後一關,只要勝出,就能夠順利進入六強,那時候我的對手是一個天山派的女子,我對她並不怎麼重視,但是打起來的時候我開始後悔了,這女人厲害得很,招招都非常犀利,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當時我被她的絕招逼到死角,根本就無法躲避得了,如果她不收手的話,我必死無疑,她當初也意料到她這樣下去的話一定會錯手殺了我,可是她不論怎樣都無法停止下來,當初我還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在她的手下,還好有掌門師傅幫忙我才倖免於難,當初我就覺得很沒面子。畢竟被一個女孩子逼到這種地步是誰都會受不了的,不過她們卻只是不冷不淡地說了句『對不起』就算了,我當時在台上一時氣不過就順手想要和她再打,她躲閃不及被我摘除了面紗……」說到這裡卓不凡停了停,大口地喝了口酒。

「摘除了棉紗……天山派的弟子被別的男人摘除面紗的話,如果不是嫁給這個摘除她面紗的男人,就是殺了他!」謝莫言想起當初在魔窟內冰如對她說的那句話。

「咦?你怎麼知道?」卓不凡詫異道,這個天山派不成文的規矩除了幾個輩分高點的人之外,可是很少人知道。

「哦……我……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而已!」謝莫言掩飾道。

「無意中聽到的?不可能啊,知道這點的人除了天山派的人之外不會朝過十個人,他們一個個都是守口如瓶,不可能會對別人說起的,你……」卓不凡還未說完便被謝莫言打斷道:「師叔,不如繼續講下去吧!」

「呃……哦。」卓不凡聽罷也將這個疑惑暫且放在一邊,繼續將他的感情事跡。

「當初我摘去她的面紗時,便被她的樣貌吸引住了,不僅僅是我,就連全場幾百人都呆住了,那種場面就像當時你在論道大會上威風的樣子一樣,倍受矚目。後來她反映過來將面紗重新遮起,但是全場所有人都已經看到她的樣貌了。當初她好像發了瘋似的要衝過來殺了我,還好有各位掌門過來阻止,否則我當時真的可能會死在那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或許真的是報應,之後的幾天我竟然心緒不寧,腦子裡總是轉著那個女子的面容,之後又幾次偶然的機會我和她再次沖逢,但是和第一次相遇的情形不同,我和她之間漸漸產生了情愫,那時候可真的是我最春風得意的時候。可是好日子並沒有長多久,她師傅也就是當初的天山派掌門下令要將位置傳給她,後來她知道後決意不肯接受,因為一旦繼承了天山派的掌門之位,他就無法和我在一起,後來我知道這件事後,為了不想她斷送前程,就故意將她冷落,最後,她心灰意冷依然回山接受了掌門之職。之後,天山派就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天山派的弟子如果被陌生男子揭去面紗的話,不是嫁給他,就是殺了他,看來她當初恨我恨得很深……」卓不凡說到最後,竟是苦笑了一下,又是大口地喝了幾口酒。

聽罷卓不凡所說的這一切,謝莫言恍然大悟,原來卓不凡竟然也有這樣一段過去,只是謝莫言沒想到卓不凡喜歡的竟是現在天山派的掌門竹梅大師,而令謝莫言難以相信的是,天山派那條不成文的規定竟是在著二十年間才有的,而且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卓不凡而引起,這令他有些難以置信。

想起自己和冰如所發生的一切,如果不是因為這條不成文的規定,自己和她也不會這麼辛苦,不過現在也算了,事情都過去了,更何況她也和自己挑明了,一切不過是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此時卓不凡取出一把雕刻精細的玉簪,看著玉簪淡淡的說道:「這是當初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是我親手做的,她很喜歡,視做珍寶。但是現在她還給我了,留在身邊也沒什麼用,送給你吧!」說罷將玉簪遞給謝莫言,後者接過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是把非常古樸精巧的玉簪,上面還有一句詩詞「天山論道見佳人,白玉為簪定終生」。

雖然沒有署名,但是謝莫言記得這是卓不凡的筆記,心下對此也是唏噓不已,歎了口氣將玉簪遞回去說道:「還是你留著吧,我放在身上也沒用,我還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自己那關!」

「如果她們是真心喜歡你的話,根本就不必在乎這些,就算你現在是個殺人魔,她們也會義無返顧地喜歡你,關鍵是在於你自己!」卓不凡沒有接過玉簪說道。

「還是以後再說吧!」謝莫言說道,卓不凡看了看,接過玉簪,喝了口酒,沒說話。

歎了口氣,謝莫言默默地坐在卓不凡身邊,夕陽的殘光在密密麻麻的樹葉縫隙中射下來,照在身上,映出點點淡紅的光彩。

時至夜色降臨,謝莫言和卓不凡相互依偎在樹下睡著了,旁邊隨意地放著兩壺酒,似勾的月牙掛在空中,被一層淡淡的薄雲遮住大半張臉,四周顯得有些陰暗。

正在這時,一陣「沙沙」的聲音傳來,原本閉著眼睛的卓不凡陡然睜開雙眼,躺在旁邊的謝莫言也似有察覺,起身問道:「什麼事?」

「我有種非常不祥的感覺,你聽!」卓不凡非常嚴肅地說道。謝莫言被這一說也開始警惕起來,細心察覺四周,發現隱隱有股「沙沙」的聲音,問道:「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不是,你再仔細聽聽,我去四周看看!」卓不凡說罷便起身離開,過了不多久,他回來後,面色肅然,說道:「跟我來!」

謝莫言依言跟著謝莫言走到一處陰影下,淡淡的月光下,一個個黑色的影子在樹林中飛快竄動著,那陣沙沙聲正是從這些黑影腳下傳來。

謝莫言和卓不凡二人相視一眼,腳下輕輕一彈飛上樹頂,此時眼下的情形一眼無遺,幾乎有數百個黑影正聚集在這小樹林中,藉著夜色飛快地聚集到一處,此時一個非常顯眼的銀髮男子落入謝莫言和卓不凡的視線內,謝莫言依稀記得這個人,當初自己被血影門抓去時,其中一個就是這個銀髮男子。

「是血影門的人!」謝莫言低聲說道,眼下幾百個血影門的人聚集在此,他們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布達拉宮。

「讓我下去先收拾這幫傢伙!」卓不凡擼著袖子說道。

「不要,師叔!這麼大的一批人在我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潛入這裡勢必是哪裡出現了問題,你現在下去會打草驚蛇,現在我們必須先回去告知大家,否則遲了就麻煩了!」謝莫言趕忙阻止道。

「好吧,聽你的!」卓不凡看了看,冷哼一聲和謝莫言悄悄從另外一條路朝布達拉宮趕去。

當二人來到大殿時,眾人正在大殿上,謝莫言和卓不凡突然衝了進來令所有人感到詫異,而且看二人神色緊張的樣子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出什麼事了?」慕老問道。

「快!血影門的人已經潛入布達拉宮一百里處,大家快點防備!」謝莫言說道。

「什麼!!!」眾人一陣驚愕,紛紛站了起來,雙眼看著謝莫言,滿臉的不相信。

「哼!這根本就不可能,魔門中人只要接近這裡五百里的範圍我們各派的潛伏的探子勢必會發現,現在他們應該還在五百里之外,怎麼可能這麼快來到這裡!」公孫洪冷聲說道。

「信不信由你,我剛才和卓師叔出去閒逛,在一百里左右的地方已經發現數百名血影門的人,可能大批魔人軍隊就要攻過來了!」謝莫言說道。

「你現在體內潛伏著龐大的魔氣,我怎麼知道你現在是否是被魔氣附體,所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話,無故令大家消耗無謂的精力,到時候等魔軍真的來了,所受責任你來承擔麼!」公孫洪說道。

「承你媽的屁,你們現在如果還不快派人戒備開始戰鬥的話,你死不要緊,如果最後連累我們和你一起死的話,你拿什麼來賠給我們!」卓不凡大聲罵道,如果不是謝莫言拉住他的話,現在他恐怕已經開始動手了。

公孫洪還是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辱罵,正當他要出手教訓卓不凡時,門外一名弟子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半跪在地說道:「稟報各位掌門,血影門為首的大批魔軍已經壓境,現正在三百里處的範圍。」

這一下各位掌門更是相信謝莫言剛才所說的了,魔軍竟然這麼快潛入三百里的地方,而且還是在眾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不禁令眾人一陣擔憂。

「怎麼可能,我們派出去的探子遍佈各個角落,魔軍根本不可能在我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潛入三百里的範圍。」公孫洪此時面色鐵青,滿臉的不相信和疑惑。謝莫言和卓不凡此時也懶地諷刺他,畢竟現在可是關係到天下蒼生的危急時刻。

「阿彌陀佛,無奈我等防備森嚴,但到最後還是讓魔道妖孽有機可乘,現下我等不如先考慮如何應付魔軍,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此時薩摩爾大師終於開口說道。「慧心!你隨你師叔令天玄宗弟子開始戒備,並開啟『九字大殿』以做不實之需。」

「九字大殿!師傅……」慧心臉色微邊,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被薩摩爾大師打斷道:「去吧,無須多慮!」

「是!」慧心說罷便和薩普羅大師離開了。

密宗三大宗派之首都已經開始戒備了,其餘兩宗也一併開始吩咐應敵之策,至於中原修真界的人相視一眼也開始佈置一切。

其實謝莫言一直都有個疑惑,就是這血影門為什麼要派這麼多的人手來攻打布達拉宮?他最恨的照理說應該是中原的修真界才是,可是他沒有最先對付百印門和蜀山這些修真大派,反而千里迢迢派大量的人手來攻打這裡,這到底是為什麼?

正當這時,突然間薩摩爾大師渾身一震吐出一口鮮血,眾人為之一驚,薩摩爾大師身後的兩名弟子趕忙衝上來扶住他,但是雙手剛剛碰到薩摩爾大師時,卻好像被一股黑氣纏住一般,身體一陣顫動,隨即便倒地不起,仔細一看卻已無生命跡象,這到底是怎麼了。

「大師……你!」眾人一陣驚愕,剛想上前卻又停住腳步,因為剛才那兩個喇嘛就是觸碰了他的身體才離奇死去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眾人驚疑之時,盤坐在旁邊的格羅大師也就是離雲宗宗主陡然大笑站了起來,走到薩摩爾大師面前,冷聲笑道:「你終於還是中了我的魔氣,現在你全身靈力只剩下三成,看你怎麼啟動九字真言大梵咒!」

「格羅,你瘋了麼!」此時慈佛宗宗主,也是三位宗主之中最顯蒼老的一位終於起身說道,他不明白格羅為什麼要加害於薩摩爾大師,而且剛才他使出的招式眾人根本就沒看到,但是看到薩摩爾大師面色發黑,又見剛才想上前的兩名弟子剛觸碰到薩摩爾大師便全身發黑,氣絕身亡,一看就知道這並非密宗佛力所為,倒更像是魔宗的惡毒術法。

「對,我是瘋了,其實我本來不想這麼早殺你的,但是現在既然讓你們發現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此時的格羅面色猙獰,雙眼隱因發紅,儼然一副入魔跡象,哪裡還有平時那番和善的一面。而離雲宗的弟子看到自己的師傅竟然變得如此模樣更是手足無措,站在那裡顯得非常尷尬。

「格羅,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薩摩爾此時竭力克制住體內魔氣,面色隱隱發黑,但是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絲毫不放鬆地盯著格羅。

「為什麼?」格羅冷哼一聲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格雷師兄,兩百年前被你害得身敗名裂的格雷!」最後一句話格羅似乎用上了靈力,聲音震耳欲聾,在場所有人紛紛運起靈力相抵抗,至於那些修為低點的人卻是被這一陣聲音震得七孔流血,眼看是受了非常重的傷。

格雷,一個夢迴縈繞的名字猶如勾魂鎖一般將薩摩爾和慈佛宗宗主以及密宗弟子內心深處的記憶帶回腦海,一個個面色很是難看。至於中原修真界的人卻是一臉茫然,顯然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

「當年格雷師兄只不過是犯了門規,但是你卻在師傅面前盡說他不是,害得他被師傅廢去全身功力。你還記得當初格雷師兄對我們三個有多好,是誰一直在旁邊細心指導我們的修為,是誰在你犯門規的時候偷偷去照顧我們,但是他不過是喜歡上一個女子,想要還俗而已,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還跑到師傅那裡去揭發他!」格羅聲色懼厲地說道。

「放肆!當初格雷是犯了門規,師傅這樣懲罰他是應該的,更何況師兄只是想讓格雷回頭是岸,並沒有做錯什麼!」此時慈佛宗宗主赫達爾大師冷聲喝道。

「哼!真心喜歡一個女子難道有錯麼?難道真的要這樣趕盡殺絕!!!你們一點都不念及他當初對你我的恩德,竟然這樣回報他,你們還是人麼!!!」格羅冷聲說道。

「所以……你一直忍到現在!」薩摩爾盯著格羅說道。

「對!我一直忍著,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懲罰你們兩個恩將仇報的混蛋,真沒想到,終於讓我等到這個機會了!都是你們,所以格雷師兄他才會被廢去功力,到最後他心愛的人也被你們活活拆散,自盡而亡,格雷因愛成恨,盾入魔道,成了今天的血魔!至此之後,密宗才會被分成三大宗派,如果不是我苦苦支撐著,恐怕薩摩爾連我離雲宗都要吞併了吧!」格羅說道。

「啊!」眾人紛紛驚愕,沒想到血魔竟然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格雷師兄。

「所以……你也暗中修煉魔功,嗣機加害於我,你要殺我可以,但是……眼下魔軍壓境,你這樣做造成什麼後果你應該清楚!」薩摩爾說道。

「哼!你不要在我面前假仁假義,你早就知道格雷師兄就是血魔前身,自從他從蜀山下破封而出之後,你就每天在警惕,你早就知道他第一個會來找的就是你,所以你以除魔為由,叫中原修真者過來幫忙,你這樣做將他們推到火坑之中又有什麼區別!」格羅冷聲說道。

「除魔衛道,犧牲是必然的,就算今日我等死在這裡也無怨無悔!」此時公孫洪站出來說道。

「對!我們今日來此如果不除了血魔勢必會給天下蒼生帶來無盡苦難!」此時斷情谷的藍玉飛站出來說道,站在一邊的斷情谷弟子以及常樂等人也紛紛站出身來。

「哼!就憑你們幾個?或許你們還不清楚血魔的厲害,但是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格羅冷聲說道。

「你……你是魔道奸細,難怪我覺得我們布下的暗哨怎麼會察覺不到魔軍行進的情況,原來是你在暗中搗鬼!」公孫洪又驚又怒地指著格羅說道。

「不錯,我不過是幫他一把除去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之士而已!」格羅冷笑一聲說道。

「你……」公孫洪剛想上前和他較量一番卻被一陣佛號打斷。

「阿彌陀佛!格羅,回頭是岸啊,就算你殺了我們,又能得到什麼?格雷已經入了魔,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血魔!」薩摩爾說道。

「哼!你放心,除了我之外,還會有另外一個人!」格羅冷笑一聲,隨即轉過頭,看向謝莫言說道:「被龐大的魔力充斥全身,那種感覺是不是非常奇妙?」

「你……啊……」謝莫言一陣驚愕,隨即想起他當初給自己的那顆舍利,待他摸了摸脖子時,卻是發現那顆珠子已經不翼而飛,慕老和江師叔以及卓不凡三人紛紛上前一看,赫然發現謝莫言檀中穴的位置上隱然有一塊黑色的圓狀體附在上面,彷彿一個正在燃燒的黑色太陽一般,隱隱有無數條觸鬚以黑色圓狀體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這是什麼!」眾人一陣疑惑。

「你當初給我的不是什麼聖舍利,到底是什麼!」謝莫言冷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顆化魔珠,讓你體內的魔氣更加壯大而已,難怪格雷師兄說你很有潛質,看來你體內的魔氣最近壯大了不少啊!當你全身都遍佈這些黑線的話,到時候你就是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你會代替他殺盡身邊所有虛偽的人!」格羅狂妄地說道。

謝莫言只覺得腦子轟的一下一片空白,整個人呆在那裡,站在一邊的卓不凡大喝一聲,背後銀光一閃,一把銀色飛劍閃電般朝格羅襲去。

「久聞百印門乃修真界三大派之一,今日就讓我領教領教!」格羅冷喝一聲,雙手結印迎了上去,一朵黑色蓮花陡然出現在格羅面前,銀色飛劍「叮」的一聲撞在那朵黑色蓮花之上,同時從黑色蓮花上一道細若游絲般的黑氣瞬間纏上銀白飛劍的劍身上。卓不凡面色一白,趕忙催動靈力,右手一引法決,盤旋在半空中的飛劍銀光一閃,將那股黑氣避了出去,化做一道黑色閃電打在大殿內的一根樑柱上。五人合抱的粗大樑柱陡然間「轟!」的一聲爆發出一陣巨響,彷彿帶動了整座宮殿,眾人感到腳下一陣輕顫,再看那根樑柱,被黑氣打到的地方隱隱出現一絲裂紋。

卓不凡哪裡見過這麼厲害的對手,一個照面就讓自己有種難以應付的感覺,剛才如果不是自己反映快的話,那股黑氣透過飛劍傳到體內的話,自己現在恐怕也和薩摩爾大師一樣了。

另外一邊,慈佛宗宗主赫達爾上前一邊替薩摩爾大師除去體內魔氣,一邊警惕地看著場中打鬥。卓不凡一向自翎術法修為,沒想到今日卻是踢到一塊釘板,眼前的對手神態自若,指引著那朵黑色蓮花,他根本就沒有出手,好像是在玩弄他一般,此時公孫洪也上前幫忙,這下那朵黑色蓮花竟是化做兩朵分別抵擋住這兩邊的法寶,看格羅的臉色也沒有剛才輕鬆的樣子,而是一副肅然的樣子,雖然如此但是公孫洪和卓不凡二人還是驚詫格羅的修為,沒想到表面上不怎麼樣的離雲宗宗主,竟然有如此修為,真是人不可貌像。

「喂!我這裡不要你幫忙,這個老混蛋我對付得了!」此時卓不凡還是一副逞能的樣子說道。

「哼!我根本就不會幫你這個無賴!是你在拖累我,害得我施展不順。」卓不凡已經算是個非常自負的人了,但是遇到公孫洪這樣等級的人物卻還是小巫見大巫。

卓不凡見公孫洪竟然如此說話,一時氣不過竟是和他暗中對了兩招,格羅見狀更是乘機施加術法,黑色蓮花陡然間變大了許多,二人見狀趕忙回過來繼續抵抗,卻是失去先機被他壓制著,雖然一時不會拜下陣來,但是這樣下去的話倒下只是遲早的事。

第五章拚死一搏

正當這時,慧心和薩普羅大師趕回大殿內,見此異狀不禁一陣驚詫,待見到薩摩爾大師面色發黑盤坐在那裡時更是緊張地跑過去關心道:「師傅你怎麼樣?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們怎麼會和格羅打起來。」薩普羅也疑惑道。此時在背後替薩摩爾大師療傷的赫達爾大師微微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打鬥淡淡的說道:「格羅早已入魔,偷襲薩摩爾師兄,他和魔道妖孽勾結引大批魔軍入境,企圖想將我們一往打盡!」

「什麼!」赫達爾的話猶如一道閃電劈在慧心和薩普羅心頭,一向極少言語的格羅竟然是魔道奸細,而且還偷襲重傷了薩摩爾大師,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慧心和薩普羅一時無法接受下來。

此時薩摩爾大師緩緩睜開雙眼,慧心趕忙上前關心道:「師傅,您怎麼樣?」

「格羅的魔功好生厲害,現在體內的魔氣還只是除去了七分而已!」薩摩爾淡淡的說道「慧心,你們已經開啟了九字大殿了麼?」

「是的師傅!」慧心回道。

「魔軍行進的速度如何?」薩摩爾問道。

「他們現在已經來到五十里外的地方,已經有大批弟子前去阻攔了,可是……可是還是有不少魔人向這邊衝過來了!」慧心說到這裡不禁暗暗念了一句佛號。

「哎……阿彌陀佛,那山下的凡人可是遣散了?」薩摩爾問道。

「已經盡數遣散,但是由於魔軍人數太多,速度又非常之快,勢如破竹,我們恐怕抵擋不了多久!」慧心說道。

格羅出賣了密宗,出賣了整個修真界,將之精心佈置的暗哨埋伏以及佈局全部向血魔托盤而出,魔軍壓境定是勢如破竹,正道之士也是死傷無數。

另外一邊,卓不凡和公孫洪還是那般一直和格羅纏鬥著,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卓不凡和公孫洪兩人的臉上漸漸露出的疲態和額頭的一絲細汗表示他們已經是非常累了。

就在這時,一個弟子大叫地衝了進來,見場面如此惡劣,不僅楞在那裡,慧心和薩普羅上前問道:「出什麼事了?」

「魔……大批魔軍正朝這裡襲來,一眾人等均已退回抵禦,但是恐怕支撐不了多久!」那名弟子說道。

就在這名弟子說完,格羅大喝一聲,黑色蓮花一陣黑亮,將卓不凡和公孫洪二人逼退數米,猶如瘋子一般狂笑道:「格雷師兄將會親自來迎接我,今日就是你們這些偽君子的末日!」

「瘋了,瘋了……他真的是瘋了!」此時薩普羅和慧心看著格羅瘋狂的樣子終於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謝莫言,你快點將這些人殺死,他們統統都是一些虛偽的人,他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而已!」格羅彷彿催命符一般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傳進謝莫言耳內,猶如咒語一般,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謝莫言終於抬起頭來,面色竟是平靜得令人可怕。

「不好,快阻止格羅,他在使惑心大法!」薩摩爾失聲叫道。話銀剛落,一道白色閃電衝了出來,「錚!」的一聲脆響,彷彿梵音在大殿內來回徘徊。也就在同時,面色冷峻得可怕的謝莫言彷彿驚然回夢一般陡然醒了過來,發現一個白色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右手持劍和格羅對峙著。

「莫言!你怎麼樣?」慕老和江師叔以及卓不凡紛紛上前關心道。

「我沒事,剛才怎麼了?」謝莫言問道。

「剛才你被格羅的惑心大法迷住心智,差點引發你體內的魔氣令你失去控制,還好冰如出來才救了你!」慕老說道。

「謝莫言,你潛質這麼好,為什麼要被這幫道貌岸然的傢伙擺佈。他們都是在利用你而已,你身懷軒轅劍靈和軒轅劍鞘兩大法寶可謂是奪天獨後的條件,根本就不必要受這幫人的束縛!」格羅似乎並沒有因為冰如破了他的惑心大法而感到驚怒,反而繼續沖謝莫言說道。

「你不用再說了,你現在竟然勾結魔道妖人罪不可恕,你所說的不會有人相信!」冰如冷聲說道。

「哈哈……是否會相信自有結果,上次謝莫言親手殺死的古月昕她根本就已經死了,你們卻還編造出可以復活的方法來騙他,你們這樣做難道不是騙他麼!」格羅狂笑道,雙眼隱隱冒出一絲諷刺的冷光。

「什麼!」謝莫言心頭一震,不僅僅是謝莫言,就連所有知情者都是滿臉的驚愕,心想,這格羅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你們不用疑惑,當日你們在屋內所說的話我只是無意中聽到了而已!現在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格羅得意地說道,隨即轉過頭指著站在不遠處的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說道:「你們二人醫術雖然高明,但是被魔氣攻心至死的人你們還有能力救活麼?我看就連神仙都不可能救得了,更何況是你們兩個廢物!不過說回來,你們兩個廢物也算是有點本事,竟然能把薩普羅給救好了,否則那一掌可能就會要了他的命!」

「當日是你在暗中偷襲我!!!」此時薩普羅終於知道當日是誰在暗中加害自己了,但是卻萬萬沒想到竟是自己密宗的人。

「是!是我,只可惜那一掌怎麼不會立刻要了你的命!」格羅說道。

「阿彌陀佛!格羅,你可知你今日所犯之錯已是無法回頭,今日老衲就要替師傅清理門戶!」話畢,一直盤坐著的薩摩爾大喝一聲,整個人盤坐著浮上半空中,一朵隱隱散發出陣陣金光的蓮花出現在股下,同時薩摩爾全身也被一層金光包裹住,眾人抬頭看去彷彿見到一尊神佛一般。

正當這時,門外一陣聳動,伴隨著陣陣哀吼聲傳來,眾人紛紛看去,只見一批批受傷的弟子相互攙扶著走了進來,眾人一間紛紛上前幫忙問道:「怎麼樣了?」

「魔……魔軍衝進來了……」其中一名弟子滿身鮮血,最後一個字剛說完便斷氣了。眾人見狀紛紛將注意力轉移過去,沒想到魔軍行動速度竟有如此之快,薩摩爾也同時撤消了剛剛聚集起來的靈力。

「蜀山派弟子聽令,隨我出去應敵!」公孫洪帶頭,一眾蜀山派弟子衝了出去,除了天山派和百印門之外的修真者紛紛離開大殿,至於密宗的弟子除了離雲宗之外也都衝出去應敵了,魔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莫言,你們先出去,這裡交給我來應付!」卓不凡背對著謝莫言說道,雙眼直直地盯著格羅,彷彿要把他吞下去似的。

「師傅,我先出去應敵!」此時一直站在最後面的金康沖慕老說道,便準備衝出去,卻被慕老叫住道:「等等!你別出去,留在這裡守著,以防有什麼不策,江老我們先出去吧,莫言,咱們走!」慕老說罷便準備抓住謝莫言的胳膊,但是剛碰到謝莫言的胳膊時卻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順著手臂向上蔓延,慕老趕忙鬆開手,此時卓不凡和金康以及江師叔等人都覺得有些詫異,紛紛看向謝莫言。

「莫言!快走啊!」卓不凡叫道,轉過身時,卻看到微微垂首的謝莫言默默地抬起頭,不含一絲語氣地問道:「他說的話是真的麼……月昕真的死了,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救活……」

「呃……」這下眾人一陣語塞,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莫言,這個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還是離開這裡為妙!」慕老上前說道。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也紛紛上前說道:「是啊,咱們還是先走再說吧!」

「我只想知道原因!告訴我,月昕是不是真的死了,救不了了!」謝莫言大叫一聲將眾人的話打斷道。

「莫言……人死不能復生,我們當初也是為了你好……其實……」此時蘇有為上前愧疚的說道,但是還未說完便被賴長義踹了一下,用責怪的神色看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騙我!!!」謝莫言此時雙眼赤紅,批散在後腦的頭髮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黑色氣息漸漸遍佈謝莫言的全身,猶如一尊從地獄出來的魔鬼一般,讓人看了不禁一陣寒顫。

「莫言!快點停下,這樣下去你會走火入魔的!」慕老大叫一聲說道,一眾人等也是一陣驚詫,早就知道謝莫言體內潛藏著一股魔氣,但是沒想到這股魔氣爆發出來竟然會如此可怕,簡直有股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感覺。

那股魔氣呈螺旋狀以謝莫言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不過眨眼之間方圓五步之內無人能夠靠近他。

「哈哈……好!你天生就是要成魔,天聲就是為了殺戮,殺盡天下所有偽君子,殺盡天下所有所謂的正道修真者,殺!!!」格羅此時見到謝莫言失去人性的一刻,也是驚喜,但是臉上卻是因為瘋狂的笑容而顯得猙獰不已。

「瘋了……瘋了,都瘋了!」

「莫言,快醒醒!!!」卓不凡等人紛紛叫道,但是謝莫言卻是置若罔聞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整個身體漸漸被一股黑氣托起,浮在半空中,眾人清晰地看到謝莫言的胸膛中心,那個黑色圓狀體正分散出無數細若游絲一般的黑色細線向四周擴散開來,眨眼間竟是在謝莫言的半邊臉頰上浮出一副猙獰的黑色圖案,令人無法直視。

此時眾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謝莫言身上,絲毫沒有發覺格羅正漸漸向出口慢慢移去,慧心最先發覺,大叫一聲便要追上去,卻被薩摩爾攔住道:「不要去!」慧心疑惑地看著師傅,卻見他臉上的表情肅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遂也就罷。

「慧心,現在我體內的靈力不過恢復七成左右,你和你師叔輔助我將九字真言咒發動,同時開啟九字大殿的靈珠,抵禦血魔。」薩摩爾說道。

「是師傅!」慧心應允,立刻盤坐在薩摩爾身後,單掌豎起,右手輕輕貼在薩摩爾背心處,薩普羅也是如此,三人漸漸將靈力聚集在一起也就在同時,一陣陣梵音佛咒彷彿從天邊而來,眾人只覺得耳邊傳來陣陣轟鳴巨響,紛紛運功抵禦,但是此時浮在半空中的謝莫言卻是面色痛苦,身邊的黑氣也是一陣劇烈翻騰,彷彿非常忌憚這陣梵音佛咒。

再看布達拉宮外,一股股黑色潮水般的魔人正朝布達拉宮衝來,一路上嘶吼聲斷不絕耳,而在布達拉宮外,卻是站著數千名或傷或滿身沾滿同伴或是魔人鮮血的修真者正竭力抵抗著,其中也不乏那寫武林中人,只是他們的內力對魔人的傷害簡直是微不足道,所以傷亡甚是慘重,斷肢鮮血不斷落在地上,整個布達拉宮外竟是猶如煉血地獄一般。

帶頭的是以巫長老為首的血影門各眾,還好有公孫洪等高手抵擋,否則這幫人可能已經衝進大殿內了。公孫洪一向自持修為,但是現在他不過是遇到一個巫長老卻是應付得無及顧暇旁邊的弟子,如果遇到血魔的話,那該是有多可怕,公孫洪已是不敢想像。

修真派的弟子和密宗弟子雖然都各自有法寶真言對抗魔人,但是魔人實在是太多,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但是他們卻還是依舊堅持抵抗著,並沒有絲毫退怯的意思,他們清楚如果是退下去的話,就必死無疑,但是如果不退的話,或許也能有幾分勝算,就算勝不了,也能殺個夠本!

不過眾人心中都有一個疑惑,就是這個血魔一直都沒有出現,往眼看去只是黑茫茫的一片魔人,除了帶頭的那幾個比較厲害點之外,卻不見血魔現身。

正當這時,天邊隱隱傳來一陣轟雷聲,大批魔人陡然間停止了繼續殺戮,卻是退了回去,站在數十米外,彷彿聽到了首領的命令一般非常規律,儼然如同一支軍隊。

「那是什麼東西!」此時金康看著天邊的那片血紅色雲狀物體正慢慢朝這邊飛來,伴隨著陣陣雷鳴般的轟響聲,震耳欲聾。站在一邊的蜀山派弟子以及公孫洪也是仰望天空,神色呆滯,縱使公孫洪是蜀山一堂之主,經歷的事情數不勝數,但是眼前的這般情形還是讓他感到一股無力感。

也就在同時,那團巨大的的血紅色雲朵飄至布達拉宮上空,彷彿將整片天都遮住了一般,下面的人一陣莫明的驚慌,難道這就是世界末日麼。

「薩摩爾,你這個老禿驢,出來受死!」一陣陣猶如地獄傳來的聲音從血色雲朵中傳出來,在空氣中徘徊。

「血魔……是血魔!!!」幾個弟子驚詫地叫道,霎時間眾人紛紛緊張起來,血魔這兩個字眼在他們心中的恐懼程度有多大,就猶如地獄出來的死神一般,讓人無法忘記。

就在這時,整座布達拉宮竟是漸漸亮了起來,呈現出一片聖潔的金色,盤旋在上空的那團巨大血色雲朵被這陣金光一照,彷彿沸騰了一般蠕動了好一陣子,迅速退了幾丈,但是站在下面的人看上去還是覺得這團血雲遮住了大半塊天空,不過隨著整座布達拉宮奇跡般地亮起一團金色光芒時,他們先前的緊張也逐漸平和許多。同時盤踞在下面虎視眈眈的魔軍見到這陣強烈的金光也是異常畏懼,紛紛退了開來,一些比較靠近點的魔人身體彷彿被無數道金光穿透身體,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臨!」彷彿天邊傳來的佛字真言,聲聲入耳,下面的大批魔軍頓時開始煩躁不安起來,有些魔人竟是胡亂抓住身邊的同類撕殺起來。也幾在同時,整座布達拉宮的金光又增強了許多。

「兵!」遠在百里之外的另外一座佛殿卻也是毫無徵兆地亮了起來。在場的那些受傷的修真者感覺身體竟漸漸輕鬆起來,沒有先前那陣疲勞乏力,一經查探,先前所受的傷痕竟在無形中恢復了,而且體內的靈力也是漸漸恢復過來,簡直令人無法相信。

隨這這陣梵音一字一句地念出九字真言,下面的那些魔人也隨著這些真言死傷大半,另外在以布達拉宮為中心,百里之外的八座佛殿同時也閃出一陣金光,搖輝相應。

「嗖!」的一聲以布達拉宮為中心,其餘八座佛殿分別射出一道金光,相互連接在一起,如果在高空中看上去的話,可以發現這幾道金光組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卍」字形圖案,煞是壯觀。

「九字真言咒!」血雲中傳來一陣驚詫的聲音,顯然對這強大的真言術法感到很是忌憚。巨大的金色「卍」字形圖案一經結成,彷彿活了一般照射出萬丈光芒,並化做無數卍」字形圖案朝血雲襲去。這陣陣金光比只天上的太陽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血雲恰好漂浮在這金色「卍」字符咒上,被這陣強烈的金光一襲之下沸騰不已,彷彿要蒸發掉一般。

恰在這時血雲內隱隱浮現出一個人形,滿面虯鬚,卻是光頭禿頂,雙眼滿是血紅異光,冷冷地看著這陣金光,雙手一抬,大喝一聲,隨即巨大的血雲陡然間化為一隻巨大血紅怪物,彷彿一座巨山一般,巨嘴一張噴射出無數血紅球體迎向這陣陣金光符咒。

「哼!薩摩爾,當年你對我恩將仇報,逼死小雲,今日我定當要你十倍奉還!」血魔,不!格雷此時雙手狂舞,腳下血色巨獸大吼一聲陡然間化做一條數丈長的血龍,煞是攝人。眾人都被這般情形看得呆住了,沒有一個能夠反映過來,更沒有人能夠想像這只血龍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吼!」血龍一陣巨吼,巨大的龍尾猛地一甩,將襲來的數個卍」字形符咒瞬間打散餘力不減狠狠地打在巨大的卍」字形符咒上面,整座布達拉宮隨著血龍這一下不禁一陣輕顫。

也就在同時,盤坐在布達拉宮內的薩摩爾大師以及身後的慧心和薩普羅如遭重擊,臉色刷的一下變地慘白,一口鮮血就要奪口噴出,雖然竭力忍住,但是嘴角處還是溢出月絲鮮血。

「師兄,你怎麼樣?」站在一邊的赫達爾神色擔憂地上前關心道。就在這時,眾人又是感到一陣巨顫,彷彿整座布達拉宮就要倒下一般,慧心終於忍不住吐了口鮮血暈了過去,也就在同時布達拉宮外的那個巨大的「卍」字形圖案散發出來的金光瞬間減少了半分。

第六章離別

且說慧心吐血暈過去時,一直站在一邊的赫達爾趕忙上前查探,而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也顧不及謝莫言趕忙跑過去替慧心療傷,現下赫達爾也只能孤注一擲,代替慧心的位置將體內的靈力和薩摩爾聯合在一起,外界的「卍」字形咒文又重新一陣金光閃起。

源源不斷的佛咒梵音猶如從天際而來,除了謝莫言之外在場眾人都感到一陣清新舒服的感覺傳遍全身,但是慕老等人卻是緊張地看著謝莫言的變化。

一臉痛苦的謝莫言全身散發出來的黑氣猶如活了似的在週身翻騰著,一陣陣痛苦的哀號從他口中嘶吼出來,猶如野獸般的叫聲,長長的頭髮肆意批灑在面部,血紅的雙眼彷彿要滴出鮮血來一般。

「不要在念了,這樣下去莫言會死的!」此時冰如終於忍不住沖薩摩爾三人叫道。

「不可以,如果停下來的話,血魔會將這裡毀去,不但我們的性命不保就連外面一眾人等都要喪命於此。」江師叔上前攔住道。

「但是這樣下去莫言也會死的!」冰如說道,在這危機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表達出一直壓制在內心的感受。

「莫言!你快點醒醒,再這樣下去的話,你會死的!」慕老此時也是失去方寸,沖謝莫言喊道。

卓不凡此時也是站在一邊乾著急,無奈之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掌打向謝莫言,灌注靈力的一掌還未接觸到謝莫言卻被他身邊的那股黑氣擋了下來,反震力頓時將卓不凡震飛十數步,但是謝莫言也是整個人飛撞在後面的樑柱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卓師兄,你做什麼!」江師叔和慕容老對卓不凡的做法一陣驚疑。

「我想把他打醒,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不走火入魔!也會被這群老和尚唸經念死!」卓不凡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你怎麼樣!」冰如此時也顧不及卓不凡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他關心的只是謝莫言一人,但是還未走近卻被一陣聲音打斷她前進的步伐:「不要靠近我……」

「莫言!」眾人一見謝莫言開口說話,以為他恢復神志了,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絲希望。但是當他們看到慢慢抬起頭來的謝莫言時,卻看到一雙血紅色的雙眼,彷彿要攝人魂魄一般可怕,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你們一直都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謝莫言嘴中喃喃念叨著什麼,身邊漸漸凝聚起一層黑氣令人無法接近。眨眼間,謝莫言陡然間抱住頭部,半跪在地上低聲嘶吼著,彷彿非常痛苦。

「我的頭好通……你們不要接近我……千萬不要接近我!」謝莫言痛苦地說道。

「莫言,你到底怎麼了!」冰如緊張道。

「你們一直都在騙我……都在騙我……」猛地,謝莫言彷彿又變成另外一個人一般,血紅雙眼,面色冷然地看著四周。但是不到一會兒又是抱著頭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

「莫言……」冰如不顧身邊人的阻攔衝上去緊緊抱住謝莫言,但是卻被一股黑氣狠狠地撞了一下,整個人猛地向後飛去。一口鮮血哇的一下吐了出來,濺紅了她的白色衣衫。

空氣中的佛家真言梵咒還是在不斷徘徊著,大殿外的戰況更是令人擔憂,那條血紅巨龍竟是絲毫不懼怕這九字真言咒,在血魔的指引下絲毫沒有落入下風,反而越占越勇,反關大殿內的薩摩爾三人臉色如同一張白紙一般,沒有一絲血色,儼然是受了不小的內傷,但是他們還是在苦哭支撐著。

「哼!九字真言咒不過如此,薩摩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血魔冷冷地說道,隨即雙手一揮,大喝一聲「破!」腳下血龍一聲龍吟巨嘴噴出一團巨大血球,猛地朝下面那個巨大的金色「卍」字形圖案襲去。

「轟!」的一聲巨響,金色「卍」字形圖案頓時碎成無數塊金色光斑,漸漸消失在空氣中,也就在同時除了布達拉宮之外,其餘八座殿宇已是轟然坍塌下來。至於薩摩爾三人彷彿造受重擊,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大師!你怎麼樣?」慕老等人趕忙上前,一邊的蘇有為也趕忙起身,將慧心暫時交託給賴長義來到薩摩爾三人面前一言不說,抓住他的手開始仔細觀察。

「不用了,我的全身經脈都已經斷了,哎……血魔終究還是煉成了血獸,別說老衲重傷在身,就算是全盛時期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真是天意……天意啊!」薩摩爾嘶啞著聲音說道。

「血獸!?」眾人一陣驚詫,顯然對這個東西並不是很熟悉。

「你們先不用管這麼多,快點離開這裡吧,我們已經阻止不了血魔了!哎……天意……真是天意啊……」薩摩爾大師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落下來,下顎一垂竟是沒了呼吸。蘇有為站起身來,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顯然也是對此毫無辦法。再看另外兩位,薩普羅和赫達爾也是相繼死去。

還未等眾人從悲傷中回過神來,只覺得一陣轟然巨響,伴隨著一陣劇烈搖晃,整座布達拉宮好似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撞擊了一般,數十丈高的天花板竟是落下不少碎石下來。

「快走,這裡快塌了!」慕老神色一變。

「莫言怎麼辦?」江師叔叫道。此時謝莫言卻是沒有顯然那般痛苦的樣子,反而是非常冷靜,四周的震動彷彿對他根本沒有影響一般,猶如柱子一樣站在那裡,長長的頭髮遮住他大半張臉,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是冷靜得可怕,身邊那股黑氣彷彿從未出現過,奇跡般地消失了。

「莫言……」接著兩位師妹的幫忙,冰如慢慢站起身來,上前兩步說道。但是回應她的卻是一陣巨響,伴隨著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整個天花板竟是被硬生生地震落下來。還好有兩位師妹幫忙,冰如才能倖免於難,其餘等人也是紛紛躲避開來,抬起頭看去,卻見頭頂的一片天空上一條無法形容的巨大血色怪物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這是……」眾人對這個龐然巨物顯然是驚詫不已,他們何曾見過有如此邪異巨大的怪物,但是下一刻,當他們看到那怪物的巨大頭顱時,腦子轟的一聲悶響,同一時間閃現出一個字眼「龍!」

這就是傳說中的龍!!!活生生的龍出現在眾人面前,不得不令人感到震驚。但是這條龍卻是血紅色的,著實詭異不已,但是整個形狀和傳說中龍的形象不相上下,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難道薩摩爾大師所說的血獸就是這隻怪物!!!此時眾人心頭又湧起一陣波瀾,這麼大的血龍自己如何能夠應付,更何況那密宗至高九字真言大咒都被這條血龍給硬生生給破了,自己一個普通的修真者如何能夠應付這麼強大的敵人。

此時巨大的龍首微微朝破了個大洞的地方伏下首來,眾人趕忙戒備起來,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巨物。雖然清楚自己不是它的對手,但是不管怎麼樣也不希望自己是死在這樣一隻邪物手上。

也就在同時,公孫洪以及金康等人也同時退回大殿之內,看到這般情形也是驚詫不已,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只龐然大物的身上,心中雖然有些怯意,但是雙腳卻是沒有移開的意思。

「師兄!」此時一陣叫喊聲傳來,眾人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格羅隻身飛向血龍巨首之上,此時眾人才發現著巨龍之首竟然還站著一個身影,滿面虯鬚雙眼血紅,卻猶如和尚一般沒有一根頭髮,難道他就是格雷,那個捨身成魔的格雷。

「師弟,辛苦你了!」格雷此時一改剛才猙獰一面,非常和善地衝向自己飛來的格羅說道。

「師兄,眼下薩摩爾和薩普羅,赫達爾這三個背叛你的人都已經得到應有的下場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格羅說道。

「這裡既然有這麼多修真界的人,我怎麼可能會放過,接下來就是正個修真界的人,蜀山,天山,百印門,斷情谷,所有的修真者我都不會放過!」格雷冷冷地說道。「當年你們合力打壓我時,真是下足了功夫,今日我定當十倍奉還,我要顛覆整個修真界,今後將會是我魔族的天下,再也不會有任何修真者!」

「妖孽口出狂言,眾然今日我等死在這裡也休得你如此猖狂!」公孫洪此時絲毫不懼地站在下面冷冷地喝道,隨即一掐劍決,一柄金色飛劍朝血龍刺去,公孫洪隨後飛了上來,看樣子想必是早已做好死的覺悟,沒想到平時做事嚴謹,有版有條的公孫洪竟也有如此一面,眾人一陣坦然,心下也是有了一個個公孫洪相同的決定。

「就憑你?」格羅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公孫洪,言語之間沖滿著不屑。右手一揮,血龍一甩尾巴,「啪!」的一下,公孫洪整個人倒飛出去,那柄飛劍也同時落在身旁,眼看是受了重傷。

「米粒之光也敢於浩月爭輝,真是可笑!」血魔諷刺道。

「拿加上我如何!」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轉過頭去,只見一直沉默不語的謝莫言默默地抬起頭,面色沒有剛才那般猙獰,雙眼也沒有先前那般血紅,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帶絲毫感情,而且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分無發言喻的妖邪之氣。

「咦?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將魔氣和你體內的靈氣結合在一起,看來我真的是太低估你了!」格雷一陣驚詫,站在一邊的格羅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謝莫言不禁沒有變成一個噬血惡魔,反而全身散發出一股自己無法直視的無形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不過就算如此,你應該清楚這樣下去就算你能贏得了我,你遲早也會因為魔氣在體內急劇膨脹,到最後還是會死!」格雷淡淡的說道,並沒有露出絲毫驚慌的神色。「更何況,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就算加上軒轅劍靈和軒轅劍鞘也是一樣!」

「那你就試試看,看看到底是誰先死!」謝莫言冷冷地說道。

「……不知死活!」格雷冷哼一聲,右手一抬,腳下那只血龍猛地一陣龍吟,震得眾人紛紛向後倒飛出去,一些修為低的弟子當場被這股龍吟震得五臟懼裂,就算是慕老等人也是受了不大不小的傷,除了一個人。

謝莫言一直都在站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剛才那陣龍吟根本對他沒有產生一絲效果一般,待眾人看向謝莫言腳下時,卻發現他腳下的青磚地板已是龜裂開來。

「嗯!?」格雷似乎也對謝莫言的表現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一想到他體內的魔氣和自己本屬同根,血龍這一巨吼所產生的魔力震動對他並不能產生多大效果,想到這裡,遂也恢復剛才露出的一此驚疑。

還未等慕老等人反映過來,原本站在原地的謝莫言陡然飛了上去,速度之快彷彿只在眨眼之間。就連格雷這樣等級的人物也是感到驚疑不已,但是對於謝莫言他還是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未等謝莫言襲來,腳下的巨龍已經張大巨嘴朝他吐出一道血光。

就在那道血光即將要打在謝莫言身上之時,突然間,一團白光籠罩謝莫言全身,就在眨眼之間,一道長長的白色光團聚集在謝莫言右手之上,光團迅速包裹住謝莫言整只胳膊,在手掌下慢慢伸延,形成一柄三尺長短的光劍。

「好朋友,好久不見了!」謝莫言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先別敘舊,解決完眼前這隻怪物再說!」寶寶那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裡說道。

「吼!」血龍一陣巨吼,巨尾朝謝莫言掃了過來,同時大半個宮殿也同時被這一掃而坍塌下來。眾人紛紛躲避,朝出口衝出去,但是視線還是非常緊張地看著半空中的戰況。

面對如此龐大的血龍,謝莫言絲毫沒有懼意,反而越來越有戰意,現在他腦海裡就只剩下眼前的對手,再無他物,手中的軒轅劍靈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無堅不摧的軒轅劍靈乃是世間一切邪物的客星,這血龍並非表面上看去那般有實體感,相反它是以鮮血組合而成,而這些鮮血正是人類的血,是血魔幾百年來吸食人的精血之後煉成的血獸,雖然沒有真正的實體感,但是謝莫言也不感大意,畢竟這是無數人的精血煉化而成,其威力可能遠遠不止這些。

另外一邊,站在下面的慕老等人也是緊張不已,彷彿自己正在和血龍做殊死搏鬥一般,一個個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冰如則只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緊張地看著謝莫言,生怕他出什麼事,剛才在大殿所發生的事已經是個先例了,他不希望謝莫言再出什麼事,否則,只怕她要因此而痛苦一生。

而格羅和格雷二人站在龍首之上,絲毫沒有因為血龍帶來的攻擊而感到有什麼不適,相反站在這上面非常之安全和平穩。血龍身軀龐大,攻擊力強悍無比,就連格雷自己都沒有十成把握收服這條血龍,但是打了這麼久,謝莫言憑借軒轅劍靈卻是能夠和血龍鬥個旗鼓相當,而且竟然還略佔一點優勢,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同時心中那種想要除去他的想法也越來越強,他有種預感,如果這個人不除去的話,將會令自己萬劫不復!

再看謝莫言和血龍的戰況,此時謝莫言發現自己用劍靈每上血龍一下,它身上的血色就會減退一分,如果再這麼下去,這條血龍也是不足為患,最可怕的敵人則是站在它頭頂處的格雷,也就是血魔!

此時站在血龍頭頂的血默也感覺到再這樣下去,血龍遲早會被謝莫言打敗,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被那柄軒轅劍靈打敗。濃濃的眉毛一皺,也不見有什麼動作,腳下的血龍頓時一陣大吼,隨即漸漸化做一道紅光消失在血魔體內。

「看來今天不殺你都不行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格雷冷冷地說道,身上的血色披風被風吹得咧咧做響,隱隱有股強大的氣勢朝謝莫言蔓延過去。

「有本事就來吧!」謝莫言不含一絲感情地說道,風吹動著他半長的頭髮,肆意飄揚著,那眼神竟滿是殺氣,右手的軒轅劍靈也比先前更加亮了幾分,彷彿一個小太陽一般。

至於格羅,他沒有參合到裡面來,不是他不想幫格雷,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插手,雖然二人只是面對面對峙著,沒有動手,但是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卻是無法睥睨的,格羅知道自己的修為根本就沒有資格從中插手,他現在甚至相信自己只要動一動手指,就會瞬間粉身碎骨。

此時站在下面的慕老等人也是緊張地看著場面,眾人清楚這兩個人不動的原因,所謂動如狡兔,靜若處子,先發制人,後發先至,血魔忌憚謝莫言手上的軒轅劍靈,而謝莫言也是忌憚血魔的魔功。二人對峙,誰多不先出手,他們是在等,等待一個足以一擊制敵的機會,這種場面往往要比普通的激烈搏鬥要來的刺激,而且要危險得多。

「現在該怎麼辦……」謝莫言表面上非常冷靜,但是內心卻是非常緊張。

「把軒轅劍鞘叫出來!並念出這段咒語。」寶寶的聲音在心中叫道,謝莫言猛然一醒,自己倒是把這樣一件法寶給忘了,心念一動,右手臂上那個劍型紋身一陣灼熱,一道紫光猶如一道閃電。也就在同時謝莫言腦海內突然冒出一句非常怪異的咒語,本能地念了出來。

一瞬間在場眾人只感到雙眼一花,眼前儘是紫光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下一刻便看到謝莫言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層紫光內。

在場眾人一陣驚詫,都沒想到這道紫光是什麼東西,此時,慕老似乎想到了什麼,陡然驚醒過來:「難道是那件紫色圓盤的怪異法寶?」

軒轅劍乃是上古時期就遺留下來的法寶,經歷了數千年吸取的天地靈氣,才有了軒轅劍靈的誕生,軒轅劍在上古時期曾斬殺過不少惡魔,更是將魔神蚩尤殺死,所以劍身上有了股罕見的殺氣,這股殺氣可謂是厲害無比,所以當初軒轅劍的主人用一個特製的劍鞘來掩蓋住軒轅劍的強大殺氣。久而久之也是有了靈性,雖然沒有像軒轅劍靈這般厲害,但卻也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寶。

紫光漸漸暗淡下去,彷彿是被謝莫言吸了進去一般,待眾人再次仰望天空時,看到的謝莫言卻是另外一番模樣,一身古樸的紫金色鎧甲,手握一柄白光閃閃的軒轅劍靈,彷彿是一個穿越時空來到現代的遠古勇士。

此時謝莫言腦子一片空白,四周的空間在他眼中彷彿回到了幾千年前的戰場一般,一股霸氣由然而升。浮在對面的格雷冷冷地看著謝莫言,他沒想到謝莫言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掌握這麼高的技巧,竟然能夠將劍靈和劍鞘合為一體,現在他開始比先前更加重視這場戰鬥了。

「殺!」充滿殺意和滿嗆戰意的謝莫言猶如戰神一般右手持著軒轅劍靈朝格羅襲去,後者右手一張,一柄血紅長劍憑空出現在他手上,抬手擋住謝莫言這擎天一劍。

「轟!」兩劍相撞竟是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場眾人紛紛運功抵擋,並立刻退開三丈開外,以免遭遇不測。身在半空中的格羅此時也被這陣巨響震得搖搖欲墜,差點摔下來,這般情形恰好被下面的慕老等人發現道。

「格羅,你這叛徒,今日我等就要替密宗清理門戶!」慕老冷喝一聲,駕御飛劍橫空襲去。卓不凡和公孫洪見狀也紛紛上前幫忙,合力夾擊格羅。慕老三人合力之下,格羅的魔功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幾乎是被壓倒性地追打,不到三個照面,便已被打中兩掌,身受重傷,就在格羅認為自己會在這裡斃命時,一道血光朝慕老襲來。

「小心!」卓不凡大喝一聲右手一引,「叮!」的一聲輕響,銀色小劍及時擋住那道血光,再看偷襲者,卻是血影門巫長老,身邊還有一個修為看似不低的人,這下眾人感到身上多了些壓力,如果只是單單格羅一人的話,或許還比較輕鬆,但是現在加進巫長老和那個陌生高手的話,局面就變得相對有些平衡,實力也是齊鼓相當。

此時格雷心中已是升起驚天巨浪,眼前的謝莫言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厲害得多,更何況現在他利用了軒轅劍靈和軒轅劍鞘的力量後,實力和自己相差無幾,無奈之下只能硬拚。現在格雷真後悔當初會這麼輕易地放過謝莫言,如果當初殺了他的話現在就不必這麼麻煩。

現下自己被謝莫言纏著,根本就沒有機會贏他,但他也沒有機會勝自己,不過是旗鼓相當。但是這樣下去的話,若等他們修真界的救兵來的話,自己遲早要敗下陣來,而且經過剛才的交手,格雷發現謝莫言所修煉的術法竟和當年的靈雲真君很是相似,難道那個靈雲真君還在人世間,還把自己的心法傳給謝莫言,被萬靈封印鎮壓了這麼多年,格雷說什麼也不想再重演當年悲劇。

想到這裡,格雷大手一揮,頓時手中血劍化做無數細若髮絲的細針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襲去,謝莫言未料血魔竟有此一招,右手朝前連揮數下,那些血針碰撞在軒轅劍靈身上竟是爆出一陣血霧,霎時間將謝莫言的視線掩蓋住。

另外一邊,慕老等人正圍攻格羅,本來合三人之力就可以將格羅擊斃,但是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血針打了個措手不及,格羅在陣陣血霧之中隨著格雷逃逸無蹤。

雲霧過後,謝莫言等人緩緩落回地面,四周彷彿重新回歸原先的平靜,眾人相互查探傷勢之後,慕老和卓不凡等人紛紛來到謝莫言面前關心道:「莫言,你怎麼樣?」

「我沒事!」此時軒轅劍靈和那身古裝鎧甲已經消失無蹤,謝莫言已是恢復原先打扮,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冷不淡,彷彿陌生人一般。

環顧四周,滿是魔人的屍體和那些正道之士的屍首,完整的,不完整的,鮮紅的鮮血和黑色的血跡彷彿將週身世界染成一片血紅。原本威嚴壯觀的布達拉宮此時卻是只剩下半座,其餘的已成了廢墟,只有一些斷衡殘壁依舊立在那裡,彷彿正在哭訴先前的浩劫。

「哎……血魔逃走了,今後天下蒼生又要經歷多災多難了!」慕老此時歎了口氣,唏噓不已。

這一戰,可謂是死傷慘重,魔軍數萬人有八九成的被消滅,其餘的也是逃逸無蹤,雖然最後血魔逃逸而去,但是這一仗算起來還是輸了,而且是輸得很慘。

蜀山派,天山派,百印門以及斷情谷所帶來的人馬有七成傷亡,密宗更是因為格羅的出賣導致現在混亂不堪,天玄宗薩摩爾,薩普羅,慈佛宗赫達爾,相繼死去,密宗弟子也是死傷慘重,幸好還有慧心活著,否則密宗數百年來的基業恐怕要就此毀於一旦。

「師傅,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此時金康上前說道,雖然他是這裡修為最低的,但是剛才殺那些魔人的時候卻是最拚命的一個,滿身鮮血,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那些是別人的,不過還好,看樣子傷勢不是很重,至於慧心,在賴長義的治療下,傷勢也是暫時緩和下來。

「既然血魔已經逃逸而去,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此時江師叔提議道。

「也罷!」慕老歎了口氣說道。

「莫言,我們走吧!」卓不凡叫道,但是卻見謝莫言背對著眾人,一語不發,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一般,待眾人疑惑之間,謝莫言卻彷彿瘋了一般衝進坍塌了大半的布達了宮內。

「莫言,你做什麼!」卓不凡慌忙追了過去,其餘等人也是疑惑不已,紛紛跟了進去。

謝莫言一路衝進布達拉宮內,速度發揮到及至,彷彿風一般,眨眼間來到一間石室內,緩緩打開門,石室內屹立著一尊冰柱,裡面封存著一個女子,赫然就是古月昕,看著她那平靜的臉,謝莫言百感交集,慢慢走上前去,手掌輕輕貼著那層冰面撫摩著,寒氣刺骨,但是卻絲毫不能夠侵入謝莫言體內。

收回右手,謝莫言退了兩步,右手並成劍指,憑空朝前揮舞數下,霎時間,冰層瞬間化做無數冰塊,崩落下來。封在裡面的古月昕在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的那一剎那,謝莫言陡然一個跨步,上前穩穩地接住她。

「莫言,你這是做什麼!」卓不凡此時趕了過來說道。此時慕老以及公孫洪等人也相繼趕來,一看之下不禁有些愕然。

「莫言……你……」慕老上前走了兩步,謝莫言雙手抱著古月昕,慢慢走到慕老面前,不冷不淡地說道:「讓開!」慕老渾身一陣輕顫,蠕動了一下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始終說不出口,雙腳卻是無法控制地退開兩步,讓謝莫言走過,卓不凡和江師叔等人看著謝莫言面色肅然的樣子也是沒上前說什麼,看著謝莫言將古月昕抱走。

「站住!」突然,一陣聲音傳來,打斷了這沉重而又壓抑的氣氛。眾人巡視過去,卻見古月櫻面色冷然地看著謝莫言,說道:「我不准你將我姐姐帶走!」

「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入骨,如果你想殺我的話,等我除去血魔之後一定雙手奉上自己的人頭!」謝莫言淡淡地說道,隨即低頭看向一臉恬靜的古月昕繼續說道「現在我只想帶著她到一處安靜的地方,讓她好好休息。」

「我不許你把我姐姐的屍體帶走!」古月櫻絲毫不讓步,隨身寶劍「錚!」的一聲出鞘,劍尖指著謝莫言。後者依舊平靜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小櫻,快住手!」江師叔叫道。

「除非他將姐姐放下來!」古月櫻依舊堅持著。

「我叫你住手!」江師叔加重了語氣,但是古月櫻卻還是不聽勸告。慕老和卓不凡等人站在一邊也是不斷勸說著,可是古月櫻和謝莫言依舊還是這般僵持著。

見謝莫言沒有意思要將姐姐放下來,古月櫻一咬牙,右手狠狠地朝謝莫言面門刺了過去,眾人正在驚詫之間,卻見那劍尖刺到謝莫言面門不到三寸處便被一股黑氣擋了下來,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下一刻,只見謝莫言慢慢地上前走了一步,古月櫻那柄劍便迸裂成數段,古月櫻整個人也不自禁地後退幾步,還好有慕老扶住。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回百印門,你不會再看到我,直到我殺死血魔的那一天!我會回來!」紫氣消散,在眾人的注視下謝莫言的聲音徘徊在石室內,眾人一陣驚愕。

「莫言……」卓不凡和江師叔二人紛紛上前,想要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

當謝莫言慢慢走過石門的時候,偏過頭,對上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睛,雖然她蒙著面紗,但是那雙深邃的雙眼卻是掩藏了許多東西,彷彿是瞬間,又似乎是一個世紀,兩人似乎都看出了點什麼,但是都沒說話,謝莫言苦笑了一下,抱著古月昕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這一刻,沒有人去追他回來,因為眾人知道謝莫言是說真的,他下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改變。

曾幾何時,有個人一直在自己身邊,關心自己,但是自己卻置若罔聞,沒有珍惜這段感情;曾幾何時,有個人為自己流淚哭泣。

腦海漸漸浮現關於她的記憶,從一開始奪劍,替她療傷,之後帶她們來到百印門;蜀山聯姻,將她帶回山;自己失去記憶的時候她默默地在身邊照顧自己。還記得當初在碧波池邊那個獨自舞劍的人兒,還記得那一晚那遞傷心的淚水無聲地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還記得……

「失去記憶的時候,我給大家或多或少帶來一些麻煩,也給一些人帶來莫大的痛楚和傷心,我會被他們做以補償,不論任何事情,只要是我能夠辦得到的話!」

「好久沒有看到桃花了,如果以後你要為我做補償的話,記得要帶我去看桃花!」

現在的天氣並沒有桃花,謝莫言站在山頂,這裡滿山都是桃樹,卻是不見桃花,心中不禁產生一股失落感。

「如果要幫忙的話,就開口吧!能幫的我一定幫!」寶寶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你能夠讓整片桃林都開花麼?」謝莫言問道。

「沒問題!」話音剛落,只見白光驟然閃現出來,眨眼間覆蓋了整座桃林,白光過後,出現在謝莫言面前的是滿山的桃花,粉紅色的花瓣嬌艷欲滴,不禁如此,就連地上都長了一層厚厚的青草。

「謝謝你!」謝莫言說道。

「替她完成心願是應該的!」寶寶說完便不再說話。

謝莫言抱著古月昕坐靠在一株桃樹下,看著這片桃林,輕聲說道:「月昕,我帶裡來了!你喜歡這裡麼……」

「……」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和我一起去風雲谷,我不該讓你去的……」謝莫言低聲懺悔著,悔恨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古月昕那張潔白無暇的臉上。

站起身,謝莫言來到桃花林中央,右手一掌打向地面,轟然一聲巨響,強大的靈力掀起一層厚厚的泥土,露出一個大坑。謝莫言慢慢將古月昕放進這個坑裡,依依不社地抓起一把泥土慢慢灑在她身上,每灑上一分泥土,腦海中對她的記憶便深上一分。

古月昕生前喜歡看桃花,她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親眼看一看桃花,但是等她盼到的時候,卻是沒有機會了,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此。

「你既然來了,又為什麼要走!」

「對不起……」

「……你不必和我道歉,蜀山上發生的事情……我會當作是一場夢!」

一場夢,僅僅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但是這個夢卻讓她一直懷念,一直痛苦著,但是自己卻一直置若罔聞,不好好珍惜這段感情,到現在只能自食苦果。

風,輕輕吹著,漫天飛舞的桃花花瓣彷彿柳絮一般,一滴淚水默默地飄落在空氣中,隨風飄逝。墳墓前立著一塊桃木碑,上書:「謝莫言愛妻之墓」

且說慧心吐血暈過去時,一直站在一邊的赫達爾趕忙上前查探,而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也顧不及謝莫言趕忙跑過去替慧心療傷,現下赫達爾也只能孤注一擲,代替慧心的位置將體內的靈力和薩摩爾聯合在一起,外界的「卍」字形咒文又重新一陣金光閃起。

源源不斷的佛咒梵音猶如從天際而來,除了謝莫言之外在場眾人都感到一陣清新舒服的感覺傳遍全身,但是慕老等人卻是緊張地看著謝莫言的變化。

一臉痛苦的謝莫言全身散發出來的黑氣猶如活了似的在週身翻騰著,一陣陣痛苦的哀號從他口中嘶吼出來,猶如野獸般的叫聲,長長的頭髮肆意批灑在面部,血紅的雙眼彷彿要滴出鮮血來一般。

「不要在念了,這樣下去莫言會死的!」此時冰如終於忍不住沖薩摩爾三人叫道。

「不可以,如果停下來的話,血魔會將這裡毀去,不但我們的性命不保就連外面一眾人等都要喪命於此。」江師叔上前攔住道。

「但是這樣下去莫言也會死的!」冰如說道,在這危機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表達出一直壓制在內心的感受。

「莫言!你快點醒醒,再這樣下去的話,你會死的!」慕老此時也是失去方寸,沖謝莫言喊道。

卓不凡此時也是站在一邊乾著急,無奈之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掌打向謝莫言,灌注靈力的一掌還未接觸到謝莫言卻被他身邊的那股黑氣擋了下來,反震力頓時將卓不凡震飛十數步,但是謝莫言也是整個人飛撞在後面的樑柱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卓師兄,你做什麼!」江師叔和慕容老對卓不凡的做法一陣驚疑。

「我想把他打醒,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不走火入魔!也會被這群老和尚唸經念死!」卓不凡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

「你怎麼樣!」冰如此時也顧不及卓不凡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他關心的只是謝莫言一人,但是還未走近卻被一陣聲音打斷她前進的步伐:「不要靠近我……」

「莫言!」眾人一見謝莫言開口說話,以為他恢復神志了,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絲希望。但是當他們看到慢慢抬起頭來的謝莫言時,卻看到一雙血紅色的雙眼,彷彿要攝人魂魄一般可怕,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你們一直都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謝莫言嘴中喃喃念叨著什麼,身邊漸漸凝聚起一層黑氣令人無法接近。眨眼間,謝莫言陡然間抱住頭部,半跪在地上低聲嘶吼著,彷彿非常痛苦。

「我的頭好通……你們不要接近我……千萬不要接近我!」謝莫言痛苦地說道。

「莫言,你到底怎麼了!」冰如緊張道。

「你們一直都在騙我……都在騙我……」猛地,謝莫言彷彿又變成另外一個人一般,血紅雙眼,面色冷然地看著四周。但是不到一會兒又是抱著頭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

「莫言……」冰如不顧身邊人的阻攔衝上去緊緊抱住謝莫言,但是卻被一股黑氣狠狠地撞了一下,整個人猛地向後飛去。一口鮮血哇的一下吐了出來,濺紅了她的白色衣衫。

空氣中的佛家真言梵咒還是在不斷徘徊著,大殿外的戰況更是令人擔憂,那條血紅巨龍竟是絲毫不懼怕這九字真言咒,在血魔的指引下絲毫沒有落入下風,反而越占越勇,反關大殿內的薩摩爾三人臉色如同一張白紙一般,沒有一絲血色,儼然是受了不小的內傷,但是他們還是在苦哭支撐著。

「哼!九字真言咒不過如此,薩摩爾,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血魔冷冷地說道,隨即雙手一揮,大喝一聲「破!」腳下血龍一聲龍吟巨嘴噴出一團巨大血球,猛地朝下面那個巨大的金色「卍」字形圖案襲去。

「轟!」的一聲巨響,金色「卍」字形圖案頓時碎成無數塊金色光斑,漸漸消失在空氣中,也就在同時除了布達拉宮之外,其餘八座殿宇已是轟然坍塌下來。至於薩摩爾三人彷彿造受重擊,一口鮮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大師!你怎麼樣?」慕老等人趕忙上前,一邊的蘇有為也趕忙起身,將慧心暫時交託給賴長義來到薩摩爾三人面前一言不說,抓住他的手開始仔細觀察。

「不用了,我的全身經脈都已經斷了,哎……血魔終究還是煉成了血獸,別說老衲重傷在身,就算是全盛時期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真是天意……天意啊!」薩摩爾嘶啞著聲音說道。

「血獸!?」眾人一陣驚詫,顯然對這個東西並不是很熟悉。

「你們先不用管這麼多,快點離開這裡吧,我們已經阻止不了血魔了!哎……天意……真是天意啊……」薩摩爾大師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落下來,下顎一垂竟是沒了呼吸。蘇有為站起身來,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顯然也是對此毫無辦法。再看另外兩位,薩普羅和赫達爾也是相繼死去。

還未等眾人從悲傷中回過神來,只覺得一陣轟然巨響,伴隨著一陣劇烈搖晃,整座布達拉宮好似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撞擊了一般,數十丈高的天花板竟是落下不少碎石下來。

「快走,這裡快塌了!」慕老神色一變。

「莫言怎麼辦?」江師叔叫道。此時謝莫言卻是沒有顯然那般痛苦的樣子,反而是非常冷靜,四周的震動彷彿對他根本沒有影響一般,猶如柱子一樣站在那裡,長長的頭髮遮住他大半張臉,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是冷靜得可怕,身邊那股黑氣彷彿從未出現過,奇跡般地消失了。

「莫言……」接著兩位師妹的幫忙,冰如慢慢站起身來,上前兩步說道。但是回應她的卻是一陣巨響,伴隨著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整個天花板竟是被硬生生地震落下來。還好有兩位師妹幫忙,冰如才能倖免於難,其餘等人也是紛紛躲避開來,抬起頭看去,卻見頭頂的一片天空上一條無法形容的巨大血色怪物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這是……」眾人對這個龐然巨物顯然是驚詫不已,他們何曾見過有如此邪異巨大的怪物,但是下一刻,當他們看到那怪物的巨大頭顱時,腦子轟的一聲悶響,同一時間閃現出一個字眼「龍!」

這就是傳說中的龍!!!活生生的龍出現在眾人面前,不得不令人感到震驚。但是這條龍卻是血紅色的,著實詭異不已,但是整個形狀和傳說中龍的形象不相上下,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難道薩摩爾大師所說的血獸就是這隻怪物!!!此時眾人心頭又湧起一陣波瀾,這麼大的血龍自己如何能夠應付,更何況那密宗至高九字真言大咒都被這條血龍給硬生生給破了,自己一個普通的修真者如何能夠應付這麼強大的敵人。

此時巨大的龍首微微朝破了個大洞的地方伏下首來,眾人趕忙戒備起來,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巨物。雖然清楚自己不是它的對手,但是不管怎麼樣也不希望自己是死在這樣一隻邪物手上。

也就在同時,公孫洪以及金康等人也同時退回大殿之內,看到這般情形也是驚詫不已,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只龐然大物的身上,心中雖然有些怯意,但是雙腳卻是沒有移開的意思。

「師兄!」此時一陣叫喊聲傳來,眾人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格羅隻身飛向血龍巨首之上,此時眾人才發現著巨龍之首竟然還站著一個身影,滿面虯鬚雙眼血紅,卻猶如和尚一般沒有一根頭髮,難道他就是格雷,那個捨身成魔的格雷。

「師弟,辛苦你了!」格雷此時一改剛才猙獰一面,非常和善地衝向自己飛來的格羅說道。

「師兄,眼下薩摩爾和薩普羅,赫達爾這三個背叛你的人都已經得到應有的下場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格羅說道。

「這裡既然有這麼多修真界的人,我怎麼可能會放過,接下來就是正個修真界的人,蜀山,天山,百印門,斷情谷,所有的修真者我都不會放過!」格雷冷冷地說道。「當年你們合力打壓我時,真是下足了功夫,今日我定當十倍奉還,我要顛覆整個修真界,今後將會是我魔族的天下,再也不會有任何修真者!」

「妖孽口出狂言,眾然今日我等死在這裡也休得你如此猖狂!」公孫洪此時絲毫不懼地站在下面冷冷地喝道,隨即一掐劍決,一柄金色飛劍朝血龍刺去,公孫洪隨後飛了上來,看樣子想必是早已做好死的覺悟,沒想到平時做事嚴謹,有版有條的公孫洪竟也有如此一面,眾人一陣坦然,心下也是有了一個個公孫洪相同的決定。

「就憑你?」格羅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公孫洪,言語之間沖滿著不屑。右手一揮,血龍一甩尾巴,「啪!」的一下,公孫洪整個人倒飛出去,那柄飛劍也同時落在身旁,眼看是受了重傷。

「米粒之光也敢於浩月爭輝,真是可笑!」血魔諷刺道。

「拿加上我如何!」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傳來,眾人紛紛轉過頭去,只見一直沉默不語的謝莫言默默地抬起頭,面色沒有剛才那般猙獰,雙眼也沒有先前那般血紅,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帶絲毫感情,而且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分無發言喻的妖邪之氣。

「咦?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將魔氣和你體內的靈氣結合在一起,看來我真的是太低估你了!」格雷一陣驚詫,站在一邊的格羅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謝莫言不禁沒有變成一個噬血惡魔,反而全身散發出一股自己無法直視的無形力量,真是太可怕了。

「不過就算如此,你應該清楚這樣下去就算你能贏得了我,你遲早也會因為魔氣在體內急劇膨脹,到最後還是會死!」格雷淡淡的說道,並沒有露出絲毫驚慌的神色。「更何況,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就算加上軒轅劍靈和軒轅劍鞘也是一樣!」

「那你就試試看,看看到底是誰先死!」謝莫言冷冷地說道。

「……不知死活!」格雷冷哼一聲,右手一抬,腳下那只血龍猛地一陣龍吟,震得眾人紛紛向後倒飛出去,一些修為低的弟子當場被這股龍吟震得五臟懼裂,就算是慕老等人也是受了不大不小的傷,除了一個人。

謝莫言一直都在站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剛才那陣龍吟根本對他沒有產生一絲效果一般,待眾人看向謝莫言腳下時,卻發現他腳下的青磚地板已是龜裂開來。

「嗯!?」格雷似乎也對謝莫言的表現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一想到他體內的魔氣和自己本屬同根,血龍這一巨吼所產生的魔力震動對他並不能產生多大效果,想到這裡,遂也恢復剛才露出的一此驚疑。

還未等慕老等人反映過來,原本站在原地的謝莫言陡然飛了上去,速度之快彷彿只在眨眼之間。就連格雷這樣等級的人物也是感到驚疑不已,但是對於謝莫言他還是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未等謝莫言襲來,腳下的巨龍已經張大巨嘴朝他吐出一道血光。

就在那道血光即將要打在謝莫言身上之時,突然間,一團白光籠罩謝莫言全身,就在眨眼之間,一道長長的白色光團聚集在謝莫言右手之上,光團迅速包裹住謝莫言整只胳膊,在手掌下慢慢伸延,形成一柄三尺長短的光劍。

「好朋友,好久不見了!」謝莫言默默地在心中念道。

「先別敘舊,解決完眼前這隻怪物再說!」寶寶那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裡說道。

「吼!」血龍一陣巨吼,巨尾朝謝莫言掃了過來,同時大半個宮殿也同時被這一掃而坍塌下來。眾人紛紛躲避,朝出口衝出去,但是視線還是非常緊張地看著半空中的戰況。

面對如此龐大的血龍,謝莫言絲毫沒有懼意,反而越來越有戰意,現在他腦海裡就只剩下眼前的對手,再無他物,手中的軒轅劍靈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無堅不摧的軒轅劍靈乃是世間一切邪物的客星,這血龍並非表面上看去那般有實體感,相反它是以鮮血組合而成,而這些鮮血正是人類的血,是血魔幾百年來吸食人的精血之後煉成的血獸,雖然沒有真正的實體感,但是謝莫言也不感大意,畢竟這是無數人的精血煉化而成,其威力可能遠遠不止這些。

另外一邊,站在下面的慕老等人也是緊張不已,彷彿自己正在和血龍做殊死搏鬥一般,一個個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冰如則只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緊張地看著謝莫言,生怕他出什麼事,剛才在大殿所發生的事已經是個先例了,他不希望謝莫言再出什麼事,否則,只怕她要因此而痛苦一生。

而格羅和格雷二人站在龍首之上,絲毫沒有因為血龍帶來的攻擊而感到有什麼不適,相反站在這上面非常之安全和平穩。血龍身軀龐大,攻擊力強悍無比,就連格雷自己都沒有十成把握收服這條血龍,但是打了這麼久,謝莫言憑借軒轅劍靈卻是能夠和血龍鬥個旗鼓相當,而且竟然還略佔一點優勢,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同時心中那種想要除去他的想法也越來越強,他有種預感,如果這個人不除去的話,將會令自己萬劫不復!

再看謝莫言和血龍的戰況,此時謝莫言發現自己用劍靈每上血龍一下,它身上的血色就會減退一分,如果再這麼下去,這條血龍也是不足為患,最可怕的敵人則是站在它頭頂處的格雷,也就是血魔!

此時站在血龍頭頂的血默也感覺到再這樣下去,血龍遲早會被謝莫言打敗,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被那柄軒轅劍靈打敗。濃濃的眉毛一皺,也不見有什麼動作,腳下的血龍頓時一陣大吼,隨即漸漸化做一道紅光消失在血魔體內。

「看來今天不殺你都不行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格雷冷冷地說道,身上的血色披風被風吹得咧咧做響,隱隱有股強大的氣勢朝謝莫言蔓延過去。

「有本事就來吧!」謝莫言不含一絲感情地說道,風吹動著他半長的頭髮,肆意飄揚著,那眼神竟滿是殺氣,右手的軒轅劍靈也比先前更加亮了幾分,彷彿一個小太陽一般。

至於格羅,他沒有參合到裡面來,不是他不想幫格雷,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插手,雖然二人只是面對面對峙著,沒有動手,但是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卻是無法睥睨的,格羅知道自己的修為根本就沒有資格從中插手,他現在甚至相信自己只要動一動手指,就會瞬間粉身碎骨。

此時站在下面的慕老等人也是緊張地看著場面,眾人清楚這兩個人不動的原因,所謂動如狡兔,靜若處子,先發制人,後發先至,血魔忌憚謝莫言手上的軒轅劍靈,而謝莫言也是忌憚血魔的魔功。二人對峙,誰多不先出手,他們是在等,等待一個足以一擊制敵的機會,這種場面往往要比普通的激烈搏鬥要來的刺激,而且要危險得多。

「現在該怎麼辦……」謝莫言表面上非常冷靜,但是內心卻是非常緊張。

「把軒轅劍鞘叫出來!並念出這段咒語。」寶寶的聲音在心中叫道,謝莫言猛然一醒,自己倒是把這樣一件法寶給忘了,心念一動,右手臂上那個劍型紋身一陣灼熱,一道紫光猶如一道閃電。也就在同時謝莫言腦海內突然冒出一句非常怪異的咒語,本能地念了出來。

一瞬間在場眾人只感到雙眼一花,眼前儘是紫光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下一刻便看到謝莫言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層紫光內。

在場眾人一陣驚詫,都沒想到這道紫光是什麼東西,此時,慕老似乎想到了什麼,陡然驚醒過來:「難道是那件紫色圓盤的怪異法寶?」

軒轅劍乃是上古時期就遺留下來的法寶,經歷了數千年吸取的天地靈氣,才有了軒轅劍靈的誕生,軒轅劍在上古時期曾斬殺過不少惡魔,更是將魔神蚩尤殺死,所以劍身上有了股罕見的殺氣,這股殺氣可謂是厲害無比,所以當初軒轅劍的主人用一個特製的劍鞘來掩蓋住軒轅劍的強大殺氣。久而久之也是有了靈性,雖然沒有像軒轅劍靈這般厲害,但卻也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寶。

紫光漸漸暗淡下去,彷彿是被謝莫言吸了進去一般,待眾人再次仰望天空時,看到的謝莫言卻是另外一番模樣,一身古樸的紫金色鎧甲,手握一柄白光閃閃的軒轅劍靈,彷彿是一個穿越時空來到現代的遠古勇士。

此時謝莫言腦子一片空白,四周的空間在他眼中彷彿回到了幾千年前的戰場一般,一股霸氣由然而升。浮在對面的格雷冷冷地看著謝莫言,他沒想到謝莫言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掌握這麼高的技巧,竟然能夠將劍靈和劍鞘合為一體,現在他開始比先前更加重視這場戰鬥了。

「殺!」充滿殺意和滿嗆戰意的謝莫言猶如戰神一般右手持著軒轅劍靈朝格羅襲去,後者右手一張,一柄血紅長劍憑空出現在他手上,抬手擋住謝莫言這擎天一劍。

「轟!」兩劍相撞竟是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場眾人紛紛運功抵擋,並立刻退開三丈開外,以免遭遇不測。身在半空中的格羅此時也被這陣巨響震得搖搖欲墜,差點摔下來,這般情形恰好被下面的慕老等人發現道。

「格羅,你這叛徒,今日我等就要替密宗清理門戶!」慕老冷喝一聲,駕御飛劍橫空襲去。卓不凡和公孫洪見狀也紛紛上前幫忙,合力夾擊格羅。慕老三人合力之下,格羅的魔功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幾乎是被壓倒性地追打,不到三個照面,便已被打中兩掌,身受重傷,就在格羅認為自己會在這裡斃命時,一道血光朝慕老襲來。

「小心!」卓不凡大喝一聲右手一引,「叮!」的一聲輕響,銀色小劍及時擋住那道血光,再看偷襲者,卻是血影門巫長老,身邊還有一個修為看似不低的人,這下眾人感到身上多了些壓力,如果只是單單格羅一人的話,或許還比較輕鬆,但是現在加進巫長老和那個陌生高手的話,局面就變得相對有些平衡,實力也是齊鼓相當。

此時格雷心中已是升起驚天巨浪,眼前的謝莫言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厲害得多,更何況現在他利用了軒轅劍靈和軒轅劍鞘的力量後,實力和自己相差無幾,無奈之下只能硬拚。現在格雷真後悔當初會這麼輕易地放過謝莫言,如果當初殺了他的話現在就不必這麼麻煩。

現下自己被謝莫言纏著,根本就沒有機會贏他,但他也沒有機會勝自己,不過是旗鼓相當。但是這樣下去的話,若等他們修真界的救兵來的話,自己遲早要敗下陣來,而且經過剛才的交手,格雷發現謝莫言所修煉的術法竟和當年的靈雲真君很是相似,難道那個靈雲真君還在人世間,還把自己的心法傳給謝莫言,被萬靈封印鎮壓了這麼多年,格雷說什麼也不想再重演當年悲劇。

想到這裡,格雷大手一揮,頓時手中血劍化做無數細若髮絲的細針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襲去,謝莫言未料血魔竟有此一招,右手朝前連揮數下,那些血針碰撞在軒轅劍靈身上竟是爆出一陣血霧,霎時間將謝莫言的視線掩蓋住。

另外一邊,慕老等人正圍攻格羅,本來合三人之力就可以將格羅擊斃,但是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血針打了個措手不及,格羅在陣陣血霧之中隨著格雷逃逸無蹤。

雲霧過後,謝莫言等人緩緩落回地面,四周彷彿重新回歸原先的平靜,眾人相互查探傷勢之後,慕老和卓不凡等人紛紛來到謝莫言面前關心道:「莫言,你怎麼樣?」

「我沒事!」此時軒轅劍靈和那身古裝鎧甲已經消失無蹤,謝莫言已是恢復原先打扮,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冷不淡,彷彿陌生人一般。

環顧四周,滿是魔人的屍體和那些正道之士的屍首,完整的,不完整的,鮮紅的鮮血和黑色的血跡彷彿將週身世界染成一片血紅。原本威嚴壯觀的布達拉宮此時卻是只剩下半座,其餘的已成了廢墟,只有一些斷衡殘壁依舊立在那裡,彷彿正在哭訴先前的浩劫。

「哎……血魔逃走了,今後天下蒼生又要經歷多災多難了!」慕老此時歎了口氣,唏噓不已。

這一戰,可謂是死傷慘重,魔軍數萬人有八九成的被消滅,其餘的也是逃逸無蹤,雖然最後血魔逃逸而去,但是這一仗算起來還是輸了,而且是輸得很慘。

蜀山派,天山派,百印門以及斷情谷所帶來的人馬有七成傷亡,密宗更是因為格羅的出賣導致現在混亂不堪,天玄宗薩摩爾,薩普羅,慈佛宗赫達爾,相繼死去,密宗弟子也是死傷慘重,幸好還有慧心活著,否則密宗數百年來的基業恐怕要就此毀於一旦。

「師傅,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此時金康上前說道,雖然他是這裡修為最低的,但是剛才殺那些魔人的時候卻是最拚命的一個,滿身鮮血,分不清那些是自己的,那些是別人的,不過還好,看樣子傷勢不是很重,至於慧心,在賴長義的治療下,傷勢也是暫時緩和下來。

「既然血魔已經逃逸而去,我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吧!」此時江師叔提議道。

「也罷!」慕老歎了口氣說道。

「莫言,我們走吧!」卓不凡叫道,但是卻見謝莫言背對著眾人,一語不發,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一般,待眾人疑惑之間,謝莫言卻彷彿瘋了一般衝進坍塌了大半的布達了宮內。

「莫言,你做什麼!」卓不凡慌忙追了過去,其餘等人也是疑惑不已,紛紛跟了進去。

謝莫言一路衝進布達拉宮內,速度發揮到及至,彷彿風一般,眨眼間來到一間石室內,緩緩打開門,石室內屹立著一尊冰柱,裡面封存著一個女子,赫然就是古月昕,看著她那平靜的臉,謝莫言百感交集,慢慢走上前去,手掌輕輕貼著那層冰面撫摩著,寒氣刺骨,但是卻絲毫不能夠侵入謝莫言體內。

收回右手,謝莫言退了兩步,右手並成劍指,憑空朝前揮舞數下,霎時間,冰層瞬間化做無數冰塊,崩落下來。封在裡面的古月昕在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的那一剎那,謝莫言陡然一個跨步,上前穩穩地接住她。

「莫言,你這是做什麼!」卓不凡此時趕了過來說道。此時慕老以及公孫洪等人也相繼趕來,一看之下不禁有些愕然。

「莫言……你……」慕老上前走了兩步,謝莫言雙手抱著古月昕,慢慢走到慕老面前,不冷不淡地說道:「讓開!」慕老渾身一陣輕顫,蠕動了一下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始終說不出口,雙腳卻是無法控制地退開兩步,讓謝莫言走過,卓不凡和江師叔等人看著謝莫言面色肅然的樣子也是沒上前說什麼,看著謝莫言將古月昕抱走。

「站住!」突然,一陣聲音傳來,打斷了這沉重而又壓抑的氣氛。眾人巡視過去,卻見古月櫻面色冷然地看著謝莫言,說道:「我不准你將我姐姐帶走!」

「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入骨,如果你想殺我的話,等我除去血魔之後一定雙手奉上自己的人頭!」謝莫言淡淡地說道,隨即低頭看向一臉恬靜的古月昕繼續說道「現在我只想帶著她到一處安靜的地方,讓她好好休息。」

「我不許你把我姐姐的屍體帶走!」古月櫻絲毫不讓步,隨身寶劍「錚!」的一聲出鞘,劍尖指著謝莫言。後者依舊平靜地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小櫻,快住手!」江師叔叫道。

「除非他將姐姐放下來!」古月櫻依舊堅持著。

「我叫你住手!」江師叔加重了語氣,但是古月櫻卻還是不聽勸告。慕老和卓不凡等人站在一邊也是不斷勸說著,可是古月櫻和謝莫言依舊還是這般僵持著。

見謝莫言沒有意思要將姐姐放下來,古月櫻一咬牙,右手狠狠地朝謝莫言面門刺了過去,眾人正在驚詫之間,卻見那劍尖刺到謝莫言面門不到三寸處便被一股黑氣擋了下來,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下一刻,只見謝莫言慢慢地上前走了一步,古月櫻那柄劍便迸裂成數段,古月櫻整個人也不自禁地後退幾步,還好有慕老扶住。

「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回百印門,你不會再看到我,直到我殺死血魔的那一天!我會回來!」紫氣消散,在眾人的注視下謝莫言的聲音徘徊在石室內,眾人一陣驚愕。

「莫言……」卓不凡和江師叔二人紛紛上前,想要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

當謝莫言慢慢走過石門的時候,偏過頭,對上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睛,雖然她蒙著面紗,但是那雙深邃的雙眼卻是掩藏了許多東西,彷彿是瞬間,又似乎是一個世紀,兩人似乎都看出了點什麼,但是都沒說話,謝莫言苦笑了一下,抱著古月昕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這一刻,沒有人去追他回來,因為眾人知道謝莫言是說真的,他下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改變。

曾幾何時,有個人一直在自己身邊,關心自己,但是自己卻置若罔聞,沒有珍惜這段感情;曾幾何時,有個人為自己流淚哭泣。

腦海漸漸浮現關於她的記憶,從一開始奪劍,替她療傷,之後帶她們來到百印門;蜀山聯姻,將她帶回山;自己失去記憶的時候她默默地在身邊照顧自己。還記得當初在碧波池邊那個獨自舞劍的人兒,還記得那一晚那遞傷心的淚水無聲地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還記得……

「失去記憶的時候,我給大家或多或少帶來一些麻煩,也給一些人帶來莫大的痛楚和傷心,我會被他們做以補償,不論任何事情,只要是我能夠辦得到的話!」

「好久沒有看到桃花了,如果以後你要為我做補償的話,記得要帶我去看桃花!」

現在的天氣並沒有桃花,謝莫言站在山頂,這裡滿山都是桃樹,卻是不見桃花,心中不禁產生一股失落感。

「如果要幫忙的話,就開口吧!能幫的我一定幫!」寶寶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你能夠讓整片桃林都開花麼?」謝莫言問道。

「沒問題!」話音剛落,只見白光驟然閃現出來,眨眼間覆蓋了整座桃林,白光過後,出現在謝莫言面前的是滿山的桃花,粉紅色的花瓣嬌艷欲滴,不禁如此,就連地上都長了一層厚厚的青草。

「謝謝你!」謝莫言說道。

「替她完成心願是應該的!」寶寶說完便不再說話。

謝莫言抱著古月昕坐靠在一株桃樹下,看著這片桃林,輕聲說道:「月昕,我帶裡來了!你喜歡這裡麼……」

「……」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和我一起去風雲谷,我不該讓你去的……」謝莫言低聲懺悔著,悔恨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古月昕那張潔白無暇的臉上。

站起身,謝莫言來到桃花林中央,右手一掌打向地面,轟然一聲巨響,強大的靈力掀起一層厚厚的泥土,露出一個大坑。謝莫言慢慢將古月昕放進這個坑裡,依依不社地抓起一把泥土慢慢灑在她身上,每灑上一分泥土,腦海中對她的記憶便深上一分。

古月昕生前喜歡看桃花,她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親眼看一看桃花,但是等她盼到的時候,卻是沒有機會了,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此。

「你既然來了,又為什麼要走!」

「對不起……」

「……你不必和我道歉,蜀山上發生的事情……我會當作是一場夢!」

一場夢,僅僅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但是這個夢卻讓她一直懷念,一直痛苦著,但是自己卻一直置若罔聞,不好好珍惜這段感情,到現在只能自食苦果。

風,輕輕吹著,漫天飛舞的桃花花瓣彷彿柳絮一般,一滴淚水默默地飄落在空氣中,隨風飄逝。墳墓前立著一塊桃木碑,上書:「謝莫言愛妻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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