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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第54章
第二一五章 X線

 沒有了皮的牦牛頭,突然活動了起來,好在我和胖子提前有心理準備,胖子舉槍想打,我匆忙之中看那牛頭雖然十分怪異,擔卻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便先将胖子攔住,仔細看看這牦牛頭是怎麽回事。

 牦牛在活着的時候,先被活活剝掉臉皮,然後再行宰割這種行爲,我們曾經在輪回廟的壁畫中見過,這倒沒什麽奇怪的,作爲一種古老的傳承,象征着先釋放靈魂,這樣肉體就可以放心食用了。

 原來這間屠房中有個能把牛夾在中間的大木欄,兩邊前後都可以伸縮活動,這樣把牛夾在其中,任它多大>的蠻力,也施展不得,屠夫就可以随意宰割了。

 那牦牛頭的身子,就被夾在那血淋淋的木欄之中,牛身的皮並沒有剝去,牛尾還在抽動,無頭的空牛腔前,落着一柄斬掉牛頭的重斧,我們看見的那顆牛頭,則被繩子挂到了半空,牛眼還在轉動,似乎是牛頭剛被斬落的一瞬間,這裏的時間忽然凝固住了不再流逝,而這隻牦牛也就始終被固定在了它生命迹象即将消失之前的一刻。

 身首分離,而生命迹象在幾秒甚至幾分鍾之内還未消失的事,在生物界十分尋常,雞頭被砍掉後,無頭的雞身還能自己跑上好一陣子,古時有死刑犯被斬首,在人頭>剛一落地的時候,如果有人喊那死刑犯的名字,它的人頭還會有所反應,這是由於神經尚未死亡。

 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事,從我和胖子發現這還沒死幹淨的牦牛頭到現在,它就一直保持着那種介於生死之間的樣子,難道它就這麽停了幾千年?不僅僅十這頭倒黴的大牦牛,整座“惡羅海城”中的一草一木,包括點燃的燈火,未完成的作品,被屠宰的牦牛,煮熟的牛肉,石門上未幹的血手印,都被定格在了那最後的幾秒鍾,而整座空城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這一切都與毀滅“惡羅海城”的災難有關嗎?那是一種什麽樣地災難。才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想到我們剛才吃地,可能是一鍋煮了幾千年的牛肉,不免有點反胃,這城中的種種現象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還是先撤到城外比較安全,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再進那蜂巢般的主城,於是我和胖子叫上Shinley楊等人,帶上東西按原路往回走。

 我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夜幕早已降臨,但這座“惡羅海城”中的光線,仍然是和我剛發現這裏的時候相同,如同處在黃昏薄暮之中,雖然有許多燈火,但看起來十分朦胧恍惚,也許連古城毀滅之時的光線都永遠的停留了。要不是阿香确認過了,我一定會認爲這是座鬼城。

 我邊走邊把屠房中的情況Shinley楊簡要說了一遍,Shinley楊卻認爲這裏不是失落在時間的軌道以外那麽簡單,比如鍋裏煮的熟牛肉,的确爛熟可口,吃光了它,它自己也不會再重新出現,城中的一切都固定在了某一時段,如果不受外力的影響,它始終不會發生任何變化,外邊的天空由昏暗變成漆黑,手表的時間也很正常,這說明我們身邊的時間依然是正常流逝的,另外還有一點最容易被忽略,“惡羅海城”中的事物,並非是靜止不動的,隻能說明它永久的保留着一個特定的形態,絕非是時間凝固的原因,所以可以暫時排除時空産生的混亂這種設想,但還無法得知這種現象形成的原因所在,爲了便於稱呼,姑且将“惡羅海城”中那象永恒一樣的瞬間,稱爲“x線”,一個完全停留在了“x線”上的神秘古城,“x”表示未知。

 想解開“x線”之謎,就一定要弄清楚“惡羅海城”在最後的時刻發生了什麽,還需要等到天亮的時候,再進城看看有沒有什麽變化才能進一步确認,也許在那蜂巢城堡的深處,才能找到真相的答案。

 我被這座古城裏的怪事搞得頭大,摸不着半點頭腦,甚至想要抓狂了,此時聽了Shinley楊的分析,發現她的思路非常清晰,看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過也許我>這輩子就是當領導的材料,所以沒長一個能當參謀人員的頭腦。

 我們從城牆外圍,爬回到了“風蝕湖”邊的綠岩之上,回頭眺望夜色中的“惡羅海城”,它靜靜的陷在地下,依然閃爍着無數燈火,城中的光線卻依然如黃昏時般昏暗,看來到了明天早上,城中也依然是這個樣子。

 一番來回奔波,明叔和阿香都已體力透支,由於山林中有“斑紋蛟”出沒,我們不敢下岩,隻好在綠岩上找個避風的地方休息,準備歇到天明,便進那座主城一探究竟。

 於是輪流守夜,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我發現Shinley楊早已經醒來,正專注的翻>看我們從“輪回廟”中發現的那本“聖經地圖”,頭頂上的雲層很厚,透過雲隙射下來的陽光並不充足,四周被絕壁險峰環繞的山谷中十分昏暗,岩下的“惡羅海城”就象是與這個世界完全隔絕了一樣,依然如故,城中燈光閃閃,卻又靜得出奇,整座城停留在了“線”上。

 Shinley楊說她有種預感,如果今天找不出“線”的秘密,恐怕大夥都永遠離不開這“災難之門”後的山谷了,這裏根本就是處“絕境”。

 我知道shinley楊這張地圖破損破損得十分嚴重,是葡萄牙神父竊取“輪回宗”的機密,他想要去掘寶,但未等到成>行,那神父便由於宗教沖突被殺了,我們始終分辨不出圖中所繪制的地形究竟是“大鵬鳥之地”,還是“鳳凰神宮”,便問Shinley楊,現在是不是有了什麽新的發現?

 shinley楊說“與附近的地形對比來看,可以斷定聖經地圖就是鳳凰神宮惡羅海城的地圖,但是盡了最大努力,也隻把那葡萄牙神父偷繪的圖紙複原出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且還是東一塊西一塊,互不連接不過如果時間許可的話,我可以根據這裏的環境,把地圖中缺失的部分補充完整。

 如果有了古城的地圖,哪怕隻有一部分作爲參照,那對我們來說也>絕對是個極大的幫助,我打起精神,把胖子明叔阿香一一喚醒,把剩下爲數不多的食物,分給大夥當做早餐,吃完了這頓,就沒有任何儲備了,除了下湖摸魚,就隻有去城裏自己煮牛肉吃了。

 再次進城的時候,明叔又同我商量,不進城也罷,不如就翻山越嶺找路出去,那座古城既然那麽古怪,何苦以身犯險。

 我假裝沒聽見,心想我和胖子Shinley楊三人,爲了找尋“鳳凰膽”的根源,付出了多大努力,好不容易到了這裏,怎肯輕易放棄,甯死陣前,不死陣後,當即快走了幾步,搶先進了城。

 除了被我們碰過的東西,>其餘的東西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就連城中那層淡淡的薄霧也還是那樣,胖子直接到了屠房裏,割了幾大塊“新鮮”的牦牛肉備用。

 昨天夜裏,本想等到天亮,看清那高大“蜂巢”的結構再直搗黃龍,但城中的光線依然昏暗,在“蜂巢”下擡頭望上一看,主城内的燈火,就象是靜靜附着在蜂巢上的千百隻螢火蟲,那種氣氛,帶給人一種威壓的緊迫感。

 露在上面的“大蜂巢”僅是半截,更大的部分深陷在地底,按照魔國的價值觀,重要的權利機構,應該都在地底,於是我們繞着城下走,找到最大的一個洞穴進入“蜂巢”内部,裏面的洞穴之密集>,結構之複雜,真如蜂窩蟻巢一般,不免讓人懷疑裏面的居民是人還是昆蟲。

 想當初在六十年代末期到七十年代初期,全國深挖洞廣積糧的時候,流躥到境外的反動分子,曾惡意攻擊說我們當家的是“灰”家,要不然怎麽全國都跟着挖洞呢?那種“人防”設施我也挖過,但比起這地下的“惡羅海城”來,似乎有點小巫見大巫,可能這些洞穴有很多是天然就存在的,否則單以那時候的人力和器械,很難想象做出這種工程。

 我們找最大的一條通道走向地底,這裏的通道與兩側的洞窟中,都有燈火照明,每向前走一段,Shinley楊就在用>筆将地形記在紙上,她畫草圖的速度極快,一路走下去,也並未耽擱太多的時間,就繪制了一張簡易實用的路線圖。

 我不時用“狼眼”手電筒去照射兩旁的洞屋,大部分沒燈火的洞屋中,都是空空如也,還有些洞中,有些潮濕的地方,還聚集着許多比老鼠還大的蟑螂,用槍托搗都搗不死,越往深處走,洞屋的數量也就越少,規模卻是越來越大。

 巢城地下的盡頭,是兩扇虛拟着的大石門,通道的左右兩側還各有一道門洞,門洞上分別嵌着一藍一白兩塊寶石,用手電筒往裏一照,左側的洞内,有數十平米見方,穹頂很高,深處有個石造的鬼頭雕>像,鬼頭面目醜惡猙獰,下方刻着一排七星瓢蟲的圖案,四個角落裏燃着微弱的牛油燈,最中間的地面上,並排放着黑牛白馬這兩隻被蒸熟了的祭品,另一邊門洞裏的事物也差不多。

 Shinley楊翻出“聖經地圖”,其中的一塊殘片上有“冰宮”與“火宮”這兩個地點,與這裏完全一樣,然而地圖上應标有通道盡頭大石門裏面的地方,卻是屬於損壞丢失了的那部分,隻有在聖經地圖缺損的邊緣,可以看到一點類似動物骨骼的圖案,記得在輪回宗的“黑虎玄壇”中,那水晶磚的最下層,也有類似的圖形,這些骨骼與“惡羅海城”中全部人類消失的>事件有關嗎?

 帶着種種疑問,我推開了盡頭處的石門,一進去就立刻感到一陣惡寒直透心肺,心想這殿裏的邪氣可夠重的,又陰又涼,與上邊幾層的環境截然不同,眼中所見,是一間珠光寶氣的神殿,不過殿中雖然多有燈火,卻都十分昏暗,殿堂又深,看不太清楚裏面的情況。

 這時shinley楊和胖子也随我進了石門,我正想往前走,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麽,一回頭,發現明叔和阿香站在外邊沒有跟進來,我對他們招呼道“走啊,還滲着等什麽?”

 阿香躲在明叔背後,悄悄對明叔耳語,明叔聽了滿臉都是驚慌,我越發覺得奇>怪,便走回去問他們搞什麽鬼?

 明叔突然拔出手槍指着我“別過來啊,千萬別過來,再過來我開槍了,你你背上趴着個東西。”
第二一六章 隐藏於真實背後的真實

 我停下腳步,站在明叔和阿香對面七八步的距離,面對着明叔指向我的槍口,我已經明白了,一定是阿香說我被那種東西上身了,我同她無冤無仇,她不應該陷害我吧?難道就是因爲我沒答應娶她?女人怎麽能這樣!不過阿香脾氣好像很好,應該不至於,或許因爲我實在太有魅力了,我腦子裏開始有點混亂,但突然想到,莫非是我身上真有什麽東西?我怎麽沒有感覺到?

 我馬上在心中默念了兩段毛選“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的作風,是和人民群衆緊密的聯系在一起的作風,以及自我批評的作風。”>沒問題,我還是我,可以放心了。

 明叔對我說“胡老弟啊,你我交情不薄,我看你前途無量,所以才有意将阿香許配給你,不過你現在真的有問題了,阿香的眼睛不會看錯的。”

 這座“惡羅海城”中的情景,實在是遠遠超出了人類可以想像的範疇,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對此有心理準備,而且我知道明叔的老婆與保镖馬仔死後,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也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的,爲了他自己的安全,他是絕對敢開槍的。

 但明叔剛舉起槍的時候,我身後的胖子和Shirley楊也将兩支運動步槍瞄準了他>的腦袋,我對後邊的胖子一擺手,讓他們冷靜一些,如果有一方沉不住氣先開槍,不管是誰倒在血泊中,那都是非常可怕的自相殘殺。

 明叔剛才确實緊張過度,這時候他那個号稱“小諸葛”的頭腦慢慢恢複了過來。當前的書面他自然看得出來,應該知道隻要他再有哪怕一丁點兒出格的舉動,胖子和Shirley楊會毫不猶豫地用子彈在他腦袋上開兩個窟窿,想要把手槍放回去,卻又覺得有些尴尬,想說些片兒湯話圓場,也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了,過了半天才解釋拔槍是想打我背上的東西,這世上哪有嶽父大人開槍打自己女婿的事?

 我看出胖子和Shirley楊的槍口,使明叔的心理防線崩潰了,再借他個膽子他也敢開槍了,於是直接問阿香,到底怎麽回事?究竟看到我背上趴着什麽東西?

 阿香說“胡大哥,我很害怕,我剛才确實看到你背上有個黑色的東西,但看不清是什麽,好像是個黑色的漩渦。”

 “黑色的漩渦”?難道是身上的眼球詛咒開始有變化了?但阿香爲什麽沒看到Shirley楊和胖子身上有東西?我趕緊用手指着自己的後頸問阿香“是這裏?”

 阿香搖頭道“不是的,在你的背包裏面現在也還在的。>”

 我急忙把身後的背包卸下來,發現背包的兩層拉鏈都開了,好像是在通道盡頭的時候,胖子從我的包裏掏過探陰爪,準備在控查石門後有沒有機關,由於用完之後還想放回去,他就圖省事沒把背包拉上,阿香的眼睛隻能看到沒有遮蓋的區域,即使不是直視,或沒有光線,但我的背包裏能有什麽東西?

 我把背包裏的東西全抖了出來,阿香指着一件東西說“就是它”

 這時Shirley楊也過來觀看“鳳凰膽!”這枚珠子本來與獻王的頭顱融成了一體,後來被我們帶回北京,經過巧手工匠的切剝,也難>以盡複原觀,這時一看,發現它表面上那一層玉石竟然在逐漸融化消失,露出了裏面的珠子,它本身就有一種能吸引混沌之氣的能量,阿香看到的就是那種東西。

 看來“鳳凰膽”是一定受到了這座神秘古城的某種影響,也許會和那使時間凝固住了的“X線”有關,有這顆珠子在手,也許我們就有了開啓那扇塵封着無數古老秘密之門的鑰匙。

 胖子見我們這沒有什麽意外,便趁這機會,過去把明叔的武裝解除了,順手把他的瑞士金表也搜出來,捎帶腳給一並沒收了,明叔這回算是在胖子手裏有短了,一聲兒都沒敢吭。

 我和Shirley楊對着“鳳凰膽”觀察了一番,但一時還參悟不透,總之,這顆代表長生不滅的輪回之眼,與這“惡羅海城”的秘密,還需要在城中繼續尋找,於是把珠子重新裝好,對明叔和阿香稍微解釋了一下,這是一場誤會,這座“惡羅海城”中,連個鬼影都沒有,讓他們不用擔心,如果還是不放心想要分道揚镳的話,那就請自便,自己身上都長着腿,沒人攔着。

 随後我們走進了石門後的大殿,這裏隻有一進,石柱上都有燈火,牆上滿滿當當的繃着幾百張人皮,以前看見壁畫都是繪在牆上,或者磚石之上,而這裏竟然是用紅白黑藍四色将城中的重要事件,紋到了人皮表面,也是我們是“惡羅海城”中所見到唯一有記載有事件繪卷,以及符号标記的地方。

 殿中還有一些大形祭器,最深處則有一些裸體女性的神像,Shirley楊隻看了幾眼就說“這些人皮上記載的信息太重要了,雖然符号不能完全看懂,但結合世界制敵寶珠雄師大王說唱長詩中,與魔國戰争的那一部分内容,與殿中記載的魔國重大事件相結合,就能了解那些鮮爲人知的古老曆史,這絕對可以解開咱們面臨的大部分難題。”

 關於資料信息一類的情報,我們所掌握的雖然不少,但到現在爲止,都是些難以聯系起來的碎片,隻有Shirley楊才能統籌運用起來,在這方面我也幫不上太大的忙,隻能幫着出出主意。

 於是就讓明叔和阿香在殿中休息,胖子負責烤些牛肉給衆人充饑,我和Shirley楊去分析那些人皮上的繪卷,逐漸理清了一條條的線索。

 “惡羅海城”作爲魔國的主城,其政權體系完全不同與其餘的國家,魔國鼎盛時期的統治範圍覆蓋昆侖山周邊,曆代沒有國王,直接由他們供奉的主神“蛇神的遺骨”統率,所有的重大決策,都由國中的祭師通過向“蛇神之骨”進行祭祀後,>再占蔔所得,在那個古老的時代中,“占蔔”是很嚴肅重大的活動,並非能輕易舉行,其中要間隔數年,乃至十數年才能舉行一次。

 魔國沒有國王,這也是城中沒有王宮,而隻有神殿的原因,所謂的王室成員,都是一些位極高,掌握着話語權的巫師,但這些人的地位在國中要排到第五之後。

 在魔國的價值觀中,“蛇神之骨”是最高神,僅次於這“邪神”的是其埋骨的洞穴;再次之的,則是那種頭頂生有一隻黑色肉眼的“淨見阿含”(巨目之蛇)。

 然後就是魔國傳說中出現最多的“鬼母”,魔國的宗教認>爲,每一代“鬼母”都是轉生再世,從不能以面目示人,永遠都要遮擋着臉部,因爲他們的眼睛是足可以匹敵於“佛眼”的第七種眼睛“魔眼”,佛眼無邊,魔眼無界,也並非每一代鬼母都能有這種妖瞳。

 在“鬼母”之下的,才是掌握一些邪術,類似“痋術”原始形態的幾位主祭師,當然那時候的“痋術”,遠沒有獻王時期的複雜,不能害人於無形,主要是用來舉行重大祭祀。

 他們的葬俗也十分奇特,隻有“主祭師”才能有資格被葬入“九層妖樓”,在昆侖垭的“大鳳凰寺”的遺迹中,我所見到的魔國古墳,應該是一位鬼>母的土葬墓穴,這是由於第一位“鬼母”,被視爲邪神之女的“念兇黑顔”已經被葬在了龍頂冰川的妖塔裏了,這些名詞都多次在格薩爾王的傳說中被提及。

 這些人皮繪卷上,在一些描繪戰争場面場景中,甚至還可以看到狼群等野獸的參與,其中那頭白狼大概就是“水晶自在山”,不過象白狼王與“達普”鬼蟲的地位就很低了,僅相當於妖奴,那個時期流傳下來的古老傳說,基本上都是将一些部落的特點,以及野獸的特點,加以誇大神化,封爲山川湖泊的神靈,這就如同中國夏商時期之前的傳說時代。

 在格薩爾王的傳說中,由於“北方妖魔”(魔國)的侵略,嶺地戎地加地三國曾經多次面臨滅族之厄,終於在高原上出現了一位制敵寶珠的王,加上蓮花生大師的協助,帶領三國聯軍,踏入北方的雪域斬妖除魔,一舉覆滅了魔國,魔國的突然衰弱,很可能就是由於“惡羅海城”出現的毀滅性災難,但在這些人皮上,並沒有對這件事情的記載。

 這時胖子招呼我們“有屁股就不愁找不着地方挨闆子,先吃了飯再說吧。”

 我也覺得腹中饑火上升,便把這些事暫時放下,過去吃東西,回頭一看Shirley楊仍然在出神的望着最後幾張人皮,我叫了她好幾次>,這才走過來。

 但Shirley楊沒去拿胖子烤的牛肉,直接走到阿香身邊,漫不經心的似有意似無意,用手撥開阿香的秀發,看了看她的後頸,她這時候臉色已經不對了,又去看明叔的後脖子,明叔不知道她想幹什麽,隻好讓Shirley楊看了一眼後頸。

 我一看Shirley楊咬着嘴唇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她在做重要的判斷和決定之前,都有這個習慣動作,果然Shirley楊對我說“我想咱們都被阿香的眼睛給騙了,這座城确實是真實的,但這裏根本不是惡羅海城,這裏是無底鬼洞”
第二一七章 惡羅海城

 Shirley楊很有把握的認爲,我們所在的這座“大蜂巢”古城,並非真正的“惡羅海城”,而是“無底鬼洞”,並讓我和胖子看看明叔父女的後頸。

我心想“古城”與“鬼洞”之間的差異,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不過時間凝固的“惡羅海城”與深不見底,充滿詛咒的“鬼洞”,都是淩駕於常識之外的存在,根本不能用普通的思維去理解,所以也並沒有感到過於驚奇。

 我過去扒開明叔後脖子的衣領,果然看到他後頸上有個淺淺的圓形紅痕,而且並非是在皮膚裏面,象是從内而外滲出來的一圈>紅疹,隻不過還非常模糊,若非有意去看,絕難發現,我又看了看阿香的後頸,同明叔一模一樣。

 這是被“無底鬼洞”詛咒的印記,雖然隻是初期,還不太明顯,但在一兩個月的時間之内,就會逐漸明顯,生出一個又似漩渦,又似眼球般的胎記,受到這種惡毒詛咒的人,在四十歲左右,血液中的血紅素會逐漸消失,血管内的血液慢慢變成黃色泥漿,把人活活折磨成地獄裏的餓鬼。

 但明叔等人最近一個多月始終是和我們在一起,不可能獨自去了新疆塔克拉瑪幹的黑沙漠,難道他們父女當真是由於見到了這座“蜂巢”古城,才染上這恐怖的詛咒嗎?

 明叔一頭霧水,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但是聽到什麽“詛咒”“鬼洞”之類的字眼,便立刻覺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忙問我究竟,我正有許多事要問Shirley楊,一時沒空理會他,便讓胖子跟他簡單的說說,讓他有個精神準備。胖子幸災樂禍的一臉壞笑,摟住明叔的肩膀“這回咱們算是一根繩上拴的螞蚱了,走不了我們,也跑不了你們,想分都分不開了,我給親人熬雞湯裏怎麽唱的來着?噢,對了,這叫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啊,您猜怎麽着,它是這麽這麽着”

 胖子在一邊添油加醋的給明叔侃了一道“無底鬼洞”的事迹,>我則把Shirley楊拉到一旁,問她究竟是怎麽發現這些事情的。爲什麽說大夥都被阿香的眼睛給騙了?

 Shirley楊将我帶到最後幾張人皮壁畫前,看了上邊向“蛇神之骨”獻祭的儀式,原來蛇神埋骨的地方,就是我們在黑沙漠紮格拉瑪神山下見到的“鬼洞”。

 這些人皮壁畫並未明确的指出“蛇神之骨”是在新疆,但結合“世界制敵寶珠大王”的長詩,就不難做出這樣的判斷。在昆侖山遙遠的北方,有一處藏有寶藏的僧格南允洞窟,裏面有五個寶盒,分別被用來放置“蛇神”的骨骸,蛇神的兩個神迹,分別是雖然身體腐爛隻剩>骨架,但它的大腦依然保存着“行境幻化”的力量,另外蛇頭上的那顆巨眼,可以使它的靈魂長生不滅。在天地與時間的盡頭,它會象鳳凰一樣,從屍骨中涅盤重生,並且這個巨眼,還可以作爲通向“行徑幻化”之門的通道,也就是佛經中描述的第七種眼睛“無界妖瞳”。

 如果用科學現象來解釋,恐怕這“行境幻化”,就是美國肯薩斯特殊現象與病例研究中心的專家們,所一直研究的那種“虛數空間”,神話傳說中“鳳凰膽”是蛇神的眼睛,但沒有人親眼見過,是不是那個“虛數空間”裏,真的有蛇骨,那是無法确認的,也許“蛇骨”隻是某種象征性的東西。

 在人皮壁畫最後的儀式描繪中,魔國的先祖,取走了“蛇骨”的眼睛,並且掌握了其中的秘密,然後遠赴昆侖山喀拉米爾,建立了龐大的宗教神權,每當國中有擁有“鬼眼”的鬼母,便要開啓眼中的通道,舉行繁雜的儀式,将俘虜來的奴隸用來祭祀“蛇骨”,凡是用肉眼見過“行境幻化”的奴隸,就會被釘上眼球的印記,然後象牲口般的圈養起來,直到他們血液凝固而死,魔國認爲,那些血都被“行境幻化”吸收了,然後由信徒吃淨它們的肉,隻有牢固遵守這樣信仰的人,才被他們認爲是修持純潔的男女信徒,在本世将獲得幸福歡樂還有>權利,在來世也會得到無比的神通力,這與後世“輪回宗”教義的真谛完全一樣。

 魔國附近的若幹國家,無數的百姓都淪爲了“蛇骨”祭品,但魔國中的祭師大多掌握這邪術,尤其是善於驅使野獸和昆蟲,直到格薩爾王與蓮花生大師攜手,派勇士潛入魔域,将那顆轉生的寶珠“鳳凰膽”用計奪走,加上在那不久之後,魔國的主城“惡羅海城”神秘的毀滅,雙方力量立時發生逆轉,聯軍(長詩中稱其爲“雄師”)掃蕩了妖魔的巢穴,制敵寶珠之王的事迹,在雪域高原說唱詩人的口中,不斷傳唱至今。

 “鳳凰膽”很可能在那個動蕩不安的時代>,流入了中原,如果周文王演測此物爲“長生不滅”之物,也可以說應該是完全有道理的,到此爲止,“鳳凰膽”的來龍去脈,基本上算是搞清楚了,但我們所在的“惡羅海城”,又是什麽?這裏的人都到哪去了?爲什麽城中的時間凝固在了一瞬間?

 Shirley楊說“惡羅海城中的居民去了哪裏,大概隻有他們自己清楚,老胡我記得你在九層妖塔中和我提過,那具冰川水晶屍似乎少了些什麽,輪回宗的人不辭辛苦,挖開了妖塔與災難之門,這些都是爲了什麽?但當時局面混亂,咱們沒有再來得及細想,現在回憶起來,那具冰川水晶屍,沒>有眼睛和腦子。”

 當時我隻模糊的記得,冰川水晶屍皮肉都是透明的,隻有五藏六腑是暗紅色,好象鮮紅的瑪瑙,确實象是少了一部分,輪回宗就是将她的頭腦包括妖瞳,都取了出來,放入了災難之門後邊?輪回宗找不到蛇骨埋葬之地,卻可以設置一條通道,或者說是鏡像。

 Shirley楊說,一直看到人皮壁畫中最後的儀式那部分,才明白究竟,輪回宗想繼續祖先的祭祀,開啓了一座本已消失於世的古城,這座城是鬼母生前的記憶,舉個例子來說,在那屠房裏,剛剛被斬首的牦牛,煮熟的牛肉,門上未幹的血手印,也許並非發生於同一時間段,這些都是在鬼母眼中留下深刻印象的碎片,通過妖瞳在“虛數空間”裏構造的一座記憶之城。

 鐵棒喇嘛都承認阿香有着野獸動物一樣敏感的雙眼,這使我們對她産生了一種盲目的依賴與信任,它是能看見真實與虛幻,但她畢竟隻比人類的眼睛稍微敏感一點,根本不能分辨出這通過印象建立在“虛數空間”中的古城,雖然隻是鬼眼利用鬼洞的能量,所創造出來的鏡像之城,但它同樣是客觀真實存在的。就如同黑沙漠中那個沒有底的“鬼洞”,看到他的人都會成爲“蛇骨”的祭品,可以随時離開,但臨死的時候,你還是屬於這裏的,到天>涯海角都逃不開,甩不掉,鬼洞是個永無休止的噩夢。

 這時明叔被胖子一通猛侃,唬得魂不附體,走過來又同我确認,我把Shirley楊的話簡單地對他講了一遍,明叔哭喪着臉對我說“胡老弟啊,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我做牛做馬,象條狗一樣辛辛苦苦打拼了一輩子,想不到臨死也要象條狗,成了什麽蛇骨的祭品,唉,我也就算了,可憐阿香才有多大年紀,我對不住她的親生父母,死也閉不上眼啊。”

 我對衆人說“雖然明叔同阿香被卷了進來,而且這座城也並非真正的惡羅海城,但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如果不>到這裏,咱們也無法見到這些記錄着魔國儀式真相的人皮壁畫,這說明咱們還是命不該絕的,那麽然後呢,然後”

 Shirley楊接口說,然後隻要找到真正的“惡羅海城”遺迹,在最深處的祭壇裏,舉行相反的儀式,用“鳳凰膽”關閉“行境幻化”,這個詛咒也就會随之結束,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麽詛咒,我想這種鬼洞的詛咒,很可能是一種通過眼睛來感染的病毒,一種隻存在與那個“虛數空間”中的病毒,切斷它們之間的聯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徑。

 明叔一聽還有救,立馬來了精神,忙問如何才能找到真正的“惡>羅海城”遺迹?這才是重中之重,能否保命,全在於此了。

 我此刻也醒悟過來,一個環節的突破,帶來的是全盤皆活,馬上招呼衆人快向上走,回到城邊的綠岩上去,於是大夥抄起東西,匆匆忙忙按原路返回,綠岩的兩側,一邊是籠罩在暮色中的“惡羅海城”,但那是鬼母的記憶,而綠岩的另一邊,是清澈透明的“風蝕湖”,湖中的大群白胡子魚,以及湖底那密密麻麻的風蝕岩洞,都清晰可見。

 傳說中“惡羅海城”就位於“災難之門”後邊,真實的“惡羅海城”原形,應該與那記憶中的古城完全一樣,全部是利用天然的巨大風>蝕岩建成,此時衆人望着湖底蜂巢般的窟窿,已經都明白了,由於魔國崇拜深淵和洞穴,所以城下的洞窟挖得太深了,真正的“惡羅海城”已經沉入了地下,被水淹沒,幾千年滄海桑田,變成了現在這處明鏡般的“風蝕湖”,至於城中的居民變爲魚的傳說,應該是無稽之談,說他們都在地陷災難的時候死掉喂了魚還差不多,傳說蛟魚最喜戲珠,那些兇狠的黑白斑紋蛟,之所以不斷襲擊湖中的魚群,大概是想占了湖底的珠子,也許輪回宗的人就是将鬼母的眼睛,放在了湖底。

 當然在未見到之前,對這些事情,還隻是全部停留在猜測階段,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想找到更深處的祭壇,就要冒險從中間最大的風洞下去。
第二一八章 失散

 站在長方形的綠岩上向下看,“風蝕湖”底最大的風洞中一片漆黑,不知道究竟有多深,對比那座由記憶碎片拼接成的影之城,不難看出湖底最大的洞窟,就是由位於蜂巢頂端那顆巨大的“石眼”砸出來的,在“惡羅海城”倒塌陷落的時候,那枚重達千斤的巨石,将主城的頂壁穿破,直接貫穿下去,通過我們剛才在城中看到的結構,下面縱然崩塌了,那石眼也不會陷進去太深,而且湖水並沒有形成強力的潛流或旋渦,隻能從城池廢墟的縫隙間滲透下去,這些迹象都說明湖水並不算深,但如果想進入比蜂巢更深的神殿,以及祭壇,那就要穿過随時會倒塌的風蝕岩洞,可能有些岩洞裏是並沒有沒水的,地形非常複雜,可以說下去的人,是要把腦袋別到裢腰帶去玩命的。

 這時明叔頸後的印記,比剛才要深得多了,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非常有限,這時候除非在一兩天之内,象陳教授一樣,遠遠的逃到大洋彼岸,否則留在古城遺迹附近,恐怕活是不過兩三天的,似乎離鬼洞這種能量越近,對這個能吸收血紅素的虛數空間,所得到的感受也就越真實越強烈,感受到它存在的同時,也就成爲了它的一部分,永遠不能解脫。

 明叔老淚縱橫,對我們唠唠叨叨,不下去是死,下>去的話更是拿腦袋往槍口上撞,湖中魚群雖然不傷人,但那兩條黑白斑紋蛟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躥下來,它們那種狂暴兇殘的猛獸,一旦在水下沖擊起來,絕非人力可以抵擋,而且誰能保證地下深處還有沒有更危險的事物,越想越覺得腿軟。

 我和胖子Shirley楊忙着做下水前的準備,沒空去體會明叔複雜的心情,除了保留必要的武器炸藥以及照明器材燃料藥品禦寒的沖鋒衣之外,其餘的東西全部抛棄,按照我們的判斷,因爲原址已經被水淹沒了,所以冰川水晶屍的腦子,肯定是被輪回宗埋在了影之城的下方,而她的雙眼,應該是在“惡羅海城”真正遺址的正下方,不過最大的可能,它已經被吞進魚王的肚子裏去了,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隻要順着廢墟,潛入地下深處的祭壇就可以了,不過魔國的祭壇,在經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之後,是否還能在地底保留下來,仍然是個未知數。

 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一直以來,這麽多的困難咱們都堅持了下來,現在差不多是最後的時刻了,咱們進藏前,我請我師兄起了一課,遇水方能得中道,以前我對此半信半疑,現成看來,無不應驗,此行必不落空。”

 胖子說“芳香的花不定好看,能幹地人不一定會說。我就什麽也不說了,等找到了地方您們就瞧我的,鬼洞妖洞我不管了,反正咱們還能空手而回,有什麽珍珠瑪瑙的肯定要鑿下來帶回去,甭多說了,這就走,下水。”說完按住嘴上的呼吸器和潛水鏡,筆直的跳進了“風蝕湖”,激起了一大片白珍珠一般的水花,驚得湖中遊魚到處逃躥。

 Shirley楊對我說“當初如果不是我要去新疆的沙漠,也不會惹出這許多事來,我知道你和胖子很大方,抱歉和感激的話我都不說了,但還是要囑咐你一句,務必要謹慎,最後的時刻,千萬不能大意。”

 我對Shirley楊點了點頭,她也由綠岩跳入湖中,我對身後的明叔>與阿香囑咐了幾句,讓他們就在此等候,等我們完事後一定回來接他們,随後也縱身從岩上躍下,湖裏的魚陣還在水晶牆附近緩緩移動,並沒有因爲接連三人落水而散開。

 剛與胖子Shirley楊在湖中彙合,還沒等展開行動,明叔帶着阿香也溜到了水裏,我對明叔說這可真添亂,你們在上面呆的好好的,下來攪和什麽?咱們又沒有那麽多的氧氣瓶。

 明叔拽着阿香,連踩水邊對我說“唉呀......別提了,剛才在上面看到,那林子裏又有動靜,怕是那兩條斑紋蛟起了性子,又要到湖裏來吃魚了,我就想在上邊提醒你們,但腿有些發軟>,沒站穩,就掉下來了。”

 我回頭望了望“風蝕湖”邊的林子,隻有山間輕微的風掠過樹梢,不見有什麽異常的動靜,随即明白過來,事情是明擺着的,明叔這死老頭子,擔心我們下去上不來,找到祭壇後另尋道路走脫,撇下他不管,他有這種擔心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然他們下來了,我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們泡在水中不管,但他們隻有潛水鏡,沒有氧氣瓶,隻好還按先前的辦法,衆人共用氧氣瓶,於是讓大夥在湖中聚攏在一起,重新做了簡明的部署,從那個被巨大石眼砸破的風蝕岩洞下去,哪往下滲水滲的厲害就從哪走。

 我們剛要下>去,湖中的魚群突然出現了強烈的騷動,那些非白胡子魚的魚類,象是沒頭蒼蠅般的亂躥,一旦逃進湖底的岩洞中,就再也不肯出來,而上萬條結成魚陣的白胡子魚,也微微顫栗,似乎顯得極爲緊張。

 看到這些魚的舉動,我立刻感到不妙,心中暗想看來這位明叔不僅是我們這邊的意大利人,除了幫倒忙之外,他還有衰嘴大帝的潛質。

 剛有這個念頭,湖中那“魚陣”就已經有一部分潰散開了,似乎是裏面的“白胡子老魚”傷勢過重,挂不住這些魚了,而有些白胡子魚感到他們的祖宗可能快不行了,鬥志也随即瓦解,但還是有一部分緊緊銜銜成一團,甯死不散,不過規模實在是太小了。

 我估計這魚陣一散,或者陣勢減弱,那麽山後的“斑紋蛟”很快就會躥出來,它們是不會放過咬死這條老魚的機會的,稍後在這片甯靜的“風蝕湖”中,恐怕又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一旦雙方打将起來,倘若老魚被咬死,那想在下水就沒機會了。

 機不可失,我趕緊打個向下的手勢,衆人一齊潛入湖底,剩餘的半座“魚陣”正向湖心移動,我們剛好從它的下文遊過,密集的白胡子魚,一隻隻面無表情,魚眼發直,當然魚類本身就是沒有表情的,但是在水底近距離看到這個場面,就會覺得似乎這些“白胡子魚>”象是一隊隊慷慨赴死,即将臨陣的将士,木然的神情平添了幾分悲壯色彩。

 湖下不太深的地方,就是“蜂巢”頂端的破洞,剛剛潛入其中,湖中的水就被攪開了鍋,一股股烏血和白胡子魚的碎肉魚鱗,都被向下滲入的暗流,帶進風蝕岩兩側的洞内。

 胖子對我打了個手勢,看來上邊已經幹起來了,又指了指下面,下行地道路被一個巨大的石球堵死了,不過已經看不出石眼的原貌,上面聚集了厚厚一層地透明蜉蝣,以及各種處於生物鏈末端的小蝦小魚,看來隻能從側面繞下去了,於是衆人輪番使用呼吸器,緩緩遊向側面的洞口,越向深處,就感>覺水流向下的暗湧越強。

 在一個岩洞的通道裏,Shirley楊逐步摸索着,确認哪個方向可行,因爲直接向下是最危險的,這千萬年的風蝕岩承受着巨大 的壓力,早以不堪重負,說不定頭頂的“石眼”什麽時候就會砸下來,被拍下就得變成一堆肉醬,安全起見,隻有從側面迂回下去最爲保險。

 最後我們潛入一個百餘平米的大風洞裏,這裏象是以前古城某處大廳,有幾分象是神殿,頂壁已經破了個大洞,但是裏面儲滿了水,水流相對穩定,似乎是隻有上面那一個入口,別的路都被岩沙碎石封堵,雖然可以向下滲水,但人卻>過不去,衆人隻好舉着照明探燈在水下摸了一圈,氧氣所剩不多,再找不到路的話,如果不遊回湖面,留在這迷宮般的風蝕湖底,就是死路一條。

 正在無路可走,衆人感到十分焦慮之時,大廳中的湖水突然變得混濁,我擡頭看了一眼頭頂出口,頓覺不妙,那條十幾米長的老魚,正被兩隻猛惡的“斑紋蛟”咬住不妨,掙紮着向我們所在的湖底大廳裏遊來。

 “斑紋蛟”都是三四米長的身軀,雖然跟“白胡子老魚”相比小了許多,但怪力無窮,身體一扭,就扯掉一大條魚肉,随後又張口咬住別的部位不放,那條老魚遍體鱗傷,垂死掙>紮,拖着這兩個死對頭沉了下來,不時的用魚身撞擊水底的牆壁,希望能将它們甩掉,此時雙方糾纏在一起,翻滾着落入水下神殿。

 在這些水下的龐然大物面前,人類的力量實在過於微不足道,我對衆人打個手勢,趕快散開,向上遊回去,這神殿雖然寬敞,卻禁不住它們如此折騰,但在水底行動緩慢,不等衆人分散,老魚已經帶着兩條斑紋蛟倒撞到殿底。

 神殿底部也是雪白的“風蝕岩”,那條體大如龍的白胡子魚,受傷發狂後的力量何等巨大,這種魚的魚頭堅硬無比,直接将地面撞出了一個大洞,然而這神殿底層也很堅固,魚>頭剛好卡在其中無法行動,想沖下去使不上勁,想抽回來也不可能,隻有拼命亂擺魚尾,一股股的濁血将水下神殿的湖水都快染紅了。

 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我們怕在混亂中被它的魚尾砸中,分散在四處角落躲避,由於已經散開,又是在水下,我根本沒辦法确認其餘的人是否活着,隻能各人自求多福了。

 兩頭黑白“斑紋蛟”見老魚被困,欣喜若狂,在水下張牙舞爪的轉圈,正盤算着從哪下口結束魚王的性命,它們被水中的血液所刺激,跟吸了大煙一樣,顯得有些興奮過度,這一折騰不要緊,竟然發現了這殿中還有人,其中一隻>在水下一擺尾巴,像個黑白紋的魚雷一般,竄了過去。

 這時殿底的窟窿四周開始出現裂縫,渾濁的血水跟着灌下,能見度立刻提高了不少,我用水下探照燈一掃,隻見躥出來的斑紋蛟,直撲向不遠處的Shirley楊和阿香,她們二人共用一個氧氣瓶,都躲在殿角想找機會離開,但已經來不及了,我想過去救援,又怎能比那比魚雷還快的“斑紋蛟”迅速,而且就算過去,也不夠塞牙縫的。

 形勢萬分危急,突然水下潛流的壓力猛然增大,那顆卡在蜂巢中間的千鈞石眼,終於落了下來,撲向Shirley楊與阿香的那頭“斑紋>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石吓傻了,竟然忘了躲閃,被砸個正着,這湖水的浮力有限,巨石的下墜本身就有上面整湖的水跟着下灌,砸到“斑紋蛟”之後連個愣兒都沒打,緊跟着将水下的殿底砸穿,這殿中所有的事物,都一股腦的被巨大的水流向下沖去。

 我在水裏隻覺得天旋地轉,身體象是掉入了沒有底的鬼洞,下面是個大得難以想象的地下空間,隻能閉住口鼻,防止被激流嗆到,恍惚間,發覺下面有大片的白色光芒,似乎是産生了光怪陸離的幻覺,也不知其餘的人都到哪裏去了。

 身體落入一個湖中,這裏的岩石上隐約有淡>薄的熒光,但看不太真切,頭上有數百個大小不等的水柱,透過頭頂的各處岩洞倒灌入湖中,忽然一隻有力的手将我拉住,我定神一看,原來是胖子,見了生死相随的同伴,頓覺安心不少,拍亮了頭盔上的射燈,尋找另外三個人的下落。

 由於這裏的水還再繼續向東邊的深澗裏滾滾流淌,稍一松懈,就有可能被繼續往下沖去,我和胖子隻好先遊到附近的岸上,扯開嗓門大喊了半天,但都被水流沖下的聲音淹沒了,明叔阿香Shirley楊都下落不明。

 我和胖子一商量,肯定是被水沖到下遊去了,趕緊繞路下去找吧,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地下的世界,地形地貌之奇特,屬於我們平生所未見,剛一舉步,就見一隻大蜻蜓般的水生蜉蝣,全身閃着熒光從頭頂飛過,竟然有六寸多長,象是空中飛舞着的白色幽靈。

 就這麽一走神,沒注意看腳下的道路,剛好這是一個碎石坡,二人踩到上邊收不住腳,翻滾着滑落下去,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淩空落下,這段斜坡很短,下邊是懸空的,我們摔下七八米,落在一個蓬蓬松松的大甸子上,一時頭暈腦脹,好在這地方很軟,摔下來也不疼,但是突然發覺不太對,這手感竟然是掉在了一塊肉上,趕緊讓自己的神智鎮定下來>,仔細一看,不是肉,我和胖子對望了一眼“這他媽八成是蘑菇啊十層樓高的帝王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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