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鬼吹燈》第33章
135 暗懷鬼胎

 将蠟層中的玉卵砸破了好大一塊,他自己也沒料到會是這樣,本來隻想把外表的臘殼切掉,怎知裏面的脂玉僅僅是很薄的一層,真的便如同雞蛋殼一般,一觸即破,胖子手重,後悔也晚了,還自己安慰自己道:“整的碎的一樣是玉,裏外裏還是那些東西。”

   “蠟”與“玉”這兩層之下,還有一層“軟木”,看樣子這些物品都是防潮防腐的,究竟有什麽東西要這麽嚴密的保存?“葫蘆洞”裏面的東西,都與獻王和他的大祭司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獻王本身並不擔任主持重大祭禮,而是另有大祭司,這說明他們是一個政教分離的統治體系,而非中國古代邊疆地區常見的政教合一。

   軟木質地非常綿密,又比外邊的兩層厚得多,這此胖子學了乖,怕再将裏面值錢的東西打破,不敢再出蠻力,但是收着勁卻急切難下,胖子隻好拿工兵鏟一點點的把木屑鏟掉,這樣看來,少說也得需要幾分鍾,才可以安全的把這層軟木切破。

   我在旁望着掉落到地上的玉片,覺得有些古怪,随手撿起來幾片殘玉,隻見玉殼上都刻着極細密的雲氣,心念一動,暗想:“莫非也是刻着戳魂符的痋器?這蠟層玉殼軟木下面封着含恨而死的亡魂?”

   我讓胖子暫時停下,與Shirley楊走上兩步,蹲下身看那些沒有被工兵鏟砸破的玉片,用傘兵刀刮掉表層的臘狀物,晶瑩的玉殼上顯露出一些圖案,有龍虎百獸,還有神山神木,尤其是那險峻陡峭的高大山峰,氣象森嚴,雲封霧鎖,有明顯的圖騰化痕迹,看着十分眼熟,似乎表現的就是“遮龍山”在古代神話傳說中的情景。

   不過這些圖騰,都與我們所知所聞的相去甚遠,有很強烈的少數民族色彩,而且年代很遠,圖中有一部分在神山下的狩獵場景,其中所用到的武器很是奇特,看造型竟然都是石器。

   玉卵也不是天然的,甚至連玉料都不是整體的一塊,有明顯的拼接痕迹,而且都是老玉,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二人說:“此物非同小可,怕是四五千年前新石器時代的古物,可能不是獻王的東西,也許是遮龍山當地先民供奉在山神洞内的神器,未可輕舉妄動。”

胖子說道:“胡司令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也是浸淫古玩界多年的專家,在潘家園中标名挂姓,也是一号響當當的人物,據我所知,四五千年前還屬於石器時代,那時候人類還不會使用比玉石更堅硬的器具,怎麽可能對玉料進行加工?做出這麽複雜的玉刻圖形?我看這就是獻王老兒的,咱們按先前說好的,凡是這老鬼的明器,咱們全連窩端,你不要另生枝節,搞出什麽石器時代的名詞來唬我。”

   我對胖子說:“我說王司令咱倆也別争,不妨讓楊參謀長說說,她總比咱們兩個識貨吧?”

   胖子點頭道:“那就讓美國顧問來鑒定一下,不過她倒隻是比你識貨,跟我的水平想比,也隻在伯仲之間……”

   Shirley楊說:“這些玉料並不常見,我也看不出是什麽年代的,不過在石器時代,人類的确已經掌握了對玉料的加工技術,紅山文化出土的中國第一龍,包括長江流域的良渚古文化遺迹中,都出土了大量制造精美的玉器,但是對於那個還相對原始蠻荒的時期,人類是怎麽利用落後的工具做出這些玉器的,至今在考古界還沒有明确的定論,是一個未解之迷。”

   胖子一聽原來還沒有定論,那就是判斷不出是夷人的,還是獻王的,當下更不求甚解,抄起工兵鏟繼續去挖那層厚實的軟木。

   我無可奈何,隻好由他動手,其實我心中也急切的想看看是什麽事物,用得着封存如此嚴密,唯一的擔心就是裏面會是某些夷人供奉的神器,一旦取出來,會引發什麽難以預計的事端,我們這一路麻煩已經夠多,雖然沒死,也算扒了層皮,裝備體力都已消耗掉了大半,這麽折騰下去,就算進了“獻王墓”,怕也是不易出來了。

   以我們目前的鑒別手段,暫時還無法認定,這古怪大銅櫃裏裝的器物,究竟是屬於哪個時期的,玉殼上對“遮龍山”神話時期的刻畫,也有可能是獻王時代的人刻上去的,這一層層嚴密的封裝,象是一重重迷霧,遮蔽了我們的視線,不把最後一層打開,半點名堂也看不出來。

   胖子幹起這些勾當來,手腳格外利落,隻過得半支香煙的功夫,就已經将那軟木剝開,在他固定在登山頭盔側面的戰術射燈照明之下,深棕色的軟木裏面裹着一隻暗青色陶罐。

   我和胖子一起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這隻罐子從軟木中擡了出來,放在附近的地面上,這青色的瓶罐,通體高約四十厘米,最粗的地方直徑有十厘米,直口,高身,鼓腹,瘦頸,三支低矮的圈足向外撇出,罐口完全密封,罐肩靠近瓶口的地方,有五根形狀奇特的短管,這些短管就象是酒壺的壺嘴,不過口都被封死了,根部與罐身上的菱形紋路相聯,使之十分富有立體感。

 我們望着這隻造型簡潔,色彩溫潤浸人的罐子,都不知這是何物,就連Shirley楊也一時猜想不透,不過這制造精細的陶罐上沒有什麽“痋術”的标記,料來與之關系不大,裏面應該不是什麽惡毒的事物。

   我一想,反正都已經取出來了,索性就打開來看看,於是就用傘兵刀将封着罐口的漆臘剔掉,胖子此時反而謹慎了起來,生怕我一不小心打破了這陶罐,連連提醒我動作輕點,也許裏面的東西還不如這精美的罐子有價值,打破了可就不值錢了。

   說話間,我已經将罐蓋拔開,三個人好奇心都很盛,當下便一齊擠過來對着那窄小的罐口向裏面張望,隻見罐中裝得滿滿的一泓清水,我看到這罐裏全是清澈異常的清水,腦中不免先畫了一個問号?這個裝水的罐子用得着如此保密嗎?

   Shirley楊嫌頭盔上的戰術射燈看不分明,随手取出“狼眼”手電筒,照準了罐中看了看說道:“水底還有個東西,那是什麽?啊……是個胎兒?”

   我和胖子也已看清了,罐中那清得吓人的水裏,浸泡着一個碧色的小小胎兒,由於角度有限,我隻看到那胎兒的身體隻有一個拳頭大小,蜷縮在罐底,仰起了頭,好象正在與我們對視,不過它的眼睛還沒有睜開,給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它的腦門格外寬大。

   這裏怎麽會有個胎兒?而且大小、姿勢和外形,都和人類的胎兒有很大差別,我看得驚奇,微一凝視,忽然見那胎兒似乎猛地睜開了眼睛,它五官尚且隻有輪廓,那一瞬間,在晃動的水光中,直如兩個黑洞越張越大,欲将人吞沒。

   我心中一寒,急忙向後退了一步,險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指着那罐子沒頭沒腦的問道:“這裏面是什麽鬼東西?”然後下意識的去掏黑驢蹄子。

   Shirley楊問我:“你又搞什麽古怪?好端端的哪裏有鬼,這胎兒是件玉器。”

   我指天發誓:“向毛主席保證,那小鬼剛剛沖我瞪眼……還呲牙來着。”我覺得剛才的舉動頗丢面子,於是又再後邊補充了半句,這樣恐怖才比較情有可原。

   胖子對我說:“你莫非是看花眼了?怎麽咱們一同在看,我卻沒見到有什麽不對。”

   Shirley楊道:“可能是罐子裏的水對光線産生了折射,你在的角度又比較巧,所以你才會看花眼,不信你把罐中的水倒淨了,這胎兒是不是玉石的,一看便知。”

   我此刻回過神來,自己也暗暗奇怪,最近可能是由於壓力太大,導緻神經過敏,以至於草木皆兵,於是定下神來,重新回到胖子與Shirley楊身邊。

   Shirley楊說這裏面的水太清,可能是某種特殊的液體,先不要倒在地上,騰出一個水壺裝了,待看明白那碧色胎兒的詳情後,再重新倒回去,咱們隻是爲了收集“獻王墓”的情報,千萬別損壞了這些神奇的古物。

   胖子也被這碧油油的玉胎,搞的有幾分發怵,暫時失去了将其打包帶回北京的念頭,打算先看清楚再做計較,若真是玉的,再打包不遲,假如是活的,那帶在身邊真是十分不妥,當下依言而行,把那罐中的清水倒在了一個空水壺中,但是那裏面的嬰兒卻比罐子的窄口寬大,不破壞外邊的罐子,就取不出來,但是看起來就清楚多了,畢竟再清澈的液體也屬於密度高於空氣的介質,對手電光線有阻擋的作用。

   的的确确便是個玉質胎兒,至少上半身極象,小手的手指有幾根都能數得出來,甚至連前額的血關都清晰可辨,唯獨下半身還沒成形,不過半點人工雕琢的痕迹都沒有,竟似是天然生成的,大自然造物之奇,實乃人所難測,但是與真正的胎兒形態過於酷似,若不是隻有拳頭大小,真會讓人以爲是個活生生的胎兒,被人用邪法變成了玉的。
136 鬼哭神嚎

 我們才忽然想到,也許這銅箱中的器物是最古時遮龍山當地夷民們用來供奉山神的神器。

  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道:“從前邊疆不毛之地的夷民們多有生殖崇拜的風俗,這和古時邊遠地區惡劣的生活環境有關系。當時人類在大自然面前還顯得無比渺小,人口的數量十分稀少,大大小小的天災人禍都可能導緻整個部族就此滅絕,唯一的辦法就是多生娃。娃生多了,人口就多了起來,生産力才能提高上去,所以我覺得這玉胎可能是上古時祈禱讓女人們多生孩子用的,是一種胎形圖騰,象征着人丁興旺。”

  胖子笑道:“還是古時候好啊,哪象現在似的,哪兒哪兒都是人,不得不搞計劃生育了。咱們現在應該反對多生孩子,應該多種樹,所以這種不符合社會發展趨勢的東西放這也沒什麽意義了,我先收着了,回去換點煙酒錢。”

  我點頭道:“此話雖然有些道理,計劃生育咱們當然是應該支持,但是現在最好別随便動這些東西。因爲這玉胎的底細尚未摸清,咱們這趟行動是來獻王墓掏那枚事關咱們身家性命的雮塵珠,這才是頭等大事,你要分出輕重緩急。”

  我話未說完,胖子早就當做了耳旁風,伸手就去拿那罐子,準備砸了取出其中的玉胎。Shirley楊攔了他一道,對胖子說:“這些夷人的古物被獻王祭司藏在巨蟲的肚子裏,說明非同一般,咱們在未得知其目的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其餘兩樣東西再說。”

  我看胖子兩眼放光,根本沒聽見我們對他說些什麽,隻好伸手把他硬拽了回來。他見狀不住口的埋怨,說來雲南這一路餐風飲露,腦袋別到褲腰帶上,遇到了多少兇險,在刀尖上滾了幾滾,油鍋裏涮了幾涮,好不容易見着點真東西,豈有不拿之理。

  我對胖子說:“獻王的古墓玄宮中寶物一定堆積如山,何必非貪戀這罐子裏的玉胎?更何況這玉胎隐隐透着一股邪氣,不是一般的東西,帶回去說不定會惹麻煩。咱們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別總盯着眼前這點東西,難道你沒聽主席教導我們說‘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嗎?”

  胖子嘟囔道:“我還聽他老人家說過‘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呢,可這雲南的池水一點都他媽的不淺……”

  牢騷歸牢騷,還是要繼續查看大銅櫃中的另外兩樣神秘器物,否則一個疏漏,留下些後患,隻會給我們稍後進入獻王墓帶來更大的麻煩。

  我們三人看了看方形銅箱的另外兩格,另一側放的是個大皮囊,皮子就是雲豹的毛皮,上邊還紋着金銀線,都是些符咒密言一類的圖案。裏面鼓鼓囊囊的,好象裝了不少的東西,擡出來的時候感覺並不沉重,至少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沉。

  見了那些奇特的咒文印記,就可以說明不管那玉胎是否是古夷民留下來的,至少這豹皮囊裏的東西與獻王有關,痋術鎮魂的符簶十分獨特,象是一堆蝌蚪很有規律的趴在一處,令人過目難忘。

  這時候不得不令人有些緊張,這痋術陰毒兇殘,主要是将死者的怨念具現化,不僅可以成爲殺人於無形的毒藥,更能将這種怨狠歹毒的氣息轉嫁到其他物體上,令人防不勝防。但是既然知道了與獻王有關,便不得不橫下心來,将皮囊打開,一探究竟。

  當下檢視了一遍武器與防毒裝備,互相商議了幾句,看豹皮囊口用獸筋牢牢紮着,一時難以解開,隻好用傘兵刀去割。我們當下一起動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獸筋挑斷。

  撥開豹皮囊,裏面登時露出一大堆散了架的人骨,我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戳魂符裏面肯定都有屍骨,所以見狀並不慌亂,随即向後退開,靜觀其變。

  過了一陣,見無異狀,方才回到近處查看。我把那些骨骼從大皮囊中傾在地上,這一來便立時看出共有三隻骷髅。這三具枯骨身上並無衣衫,不知是爛沒了還是壓根兒就什麽都沒穿。骨骼的形狀也很奇特,頭骨大,臂骨長,腿骨短小,看其大小都是五六歲孩童般大,然而看那骨質密度、骨齡都是老朽年邁之人——最明顯的是牙齒,不僅已經長齊,而且磨損得已經十分嚴重,不可能是小孩子的。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被用戳魂符封住的都是些奴隸之類的成年人,沒見到過有小孩,而這骨齡與體形又太不成比例,委實教人難以揣摩。

  我和胖子兩人壯起膽子在亂骨中翻了一翻,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麽特異之處,不成想這一翻竟然翻出一些飾物。有串在金環上的獸牙之類的東西,還有散碎的玉璧,最顯眼的是一個黑色蟾蜍的小石像。

  Shirley楊見了之後立刻說:“夷人給山神造像佩帶的飾品!這不是人骨,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山魈,常被認爲是山精,古籍中不乏對其詳細的描述——身材矮小,長臂似猿,黑面白毛,能通人言,於山中能行風布雨。但是現代人從未見過,以爲是虛構的生物,也有人說是以黑面鬼狒狒爲原形,所以現在非洲的黑面鬼狒狒別名也叫作山魈。中國古時傳說中的山魈卻與現在的黑面鬼狒狒不太相同。現在看來這些骨骼最有可能是古時山魈的,它們才是山神的真身。”

 看來這三隻山魈都是被獻王所殺,它們被夷人視爲守護大山的神明,還有那玉胎,可能都是被夷人看重的神物。獻王侵占了這裏,肯定大施暴虐,将山神的遺骨如此敗壞,與夷民的神器一同填進了巨蟲的肚子裏,使其成爲了阻止“霍氏不死蟲”消化浮屍與蟲卵的胃瘤——用這種變態的手段來破壞當地人的信仰,達到鞏固統治地位的目的——是否真是這樣,恐怕還要等到進了龍暈中的獻王墓,得知他生平所爲,才能知曉确切的答案。

  我們望了一眼不遠處那隻倒在地上、身批龍鱗妖甲、怎麽打都死不了的巨蟲,原來這隻大蟲子並非山神原形,真正的山神卻是在它的肚子裏。

  潘朵拉的魔盒,也就是這隻方形銅箱中兩側的東西我們都已看完了,隻剩下最中間、也是最神秘的一件東西。我們之所以前兩次都沒有動它而是特地把它留在最後,是因爲都摸不清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想先看看另外那兩件是什麽器物,心中多少也能有點底。沒想到頭兩格都已經極其出人意料,對這銅箱最中間的東西反而更是猜想不透。

  銅箱的中部,其空間遠比兩側要寬大許多,看這格局,擺放的理應是最爲重要的物品。其餘的兩格都與祖居此地的先古夷民有關,這件多半也是,但是具體是什麽那就難說了。我一邊同胖子動手去搬中間的東西,一邊胡思亂想:“八成是夷族首領的屍體,更可能也是獻王從夷人處掠來的重要神器。”

  我們輕手輕腳的擡了兩下,卻取不出來。中間是個與外邊的方形銅箱類似的小銅盒,上面鑄着個鬼臉,面貌極是醜惡,背後還生着翅膀,好象是巡天的夜叉。細處都有種種奇怪的飾鑋,讓人一看之下便覺得裏面裝的不是一般的東西,難道是封印着惡鬼不成?

  再細一打量,原來銅匣有一部分中空,與大銅櫃側面的虎形鎖孔相連,裏面都是镂空的,黑色與銅櫃下的黑水顔色相同,剛才沒有注意到。匣上無鎖,隻能在銅箱内将其打開。

  爲了避免被機關所傷,仍然是轉到後邊,用登山鎬将那鑄有鬼頭的蓋子勾開。随着鬼匣的打開,裏面透出藍幽幽冷森森的微光,銅函裏面是隻藍色的三足蟾蜍。胖子“咦”了一聲,用手中的登山鎬在蟾蜍身上輕輕捅了一下,當當有聲,竟似是石頭的,原來這飛天鬼頭銅函是用來供奉它的青銅蟾宮。

  那隻不曉得是用什麽材料制成的藍色三足怪蟾有人頭大小,體態豐滿,昂首向上,表現出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形制罕見,不論用料,單從形象上已是難得的傑作,實屬神物。

  我和胖子看得直吞口水,據說嫦娥吃了長生不老藥飛到了月宮之中變化爲一隻蟾蜍,所以它也被視爲月宮的代表,象征着高高在上,形容一個人飛黃騰達也可以說是“蟾宮折桂”。想把這隻怪蟾從蟾宮中抱出來,心中按捺不住一陣狂喜——這隻藍色的三足怪蟾一定這遮龍山裏最值錢的寶貝;似此神物,除非福緣所至,否則別說裝進包裏帶回去,便是看一眼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Shirley楊在面對這種寶物的場合下可比我跟胖子冷靜多了:“小心,小心,洞裏越來越大的植物和昆蟲,還有墜毀在叢林中至少兩架以上的飛機,其根源可能就在這裏了,它守護着王墓的天空……”

  Shirley楊的話音剛落,我和胖子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忽然覺得洞中氣氛有些不對。腳下發出一陣陣骨頭爆裂的聲音,忙低頭一看,放在腳旁的那三具山神遺骨正由於葫蘆洞中過高的氧氣含量在發生加速的質變,所有的骨頭都在收縮變黑。

  氧化的速度過快,再加上這堆山神的屍骨的密度比人骨要高出數倍,所以導緻骨頭裏發出一種尖銳而又奇怪的破裂聲音。

  我向後退了兩步,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邪得厲害,管它是神器還是邪器,幹脆全部用炸藥炸它個精光,免留後患。”說罷就到胖子的背包裏去掏炸藥,但是胖子在包裏塞了很多黃金殘片,翻了半天才把炸藥翻出來。

  胖子轉過身來想幫我裝雷管,剛一回身便是雙腳一跳,象是看到了什麽吓人的東西。他忙用手指shirley楊的腿,我順着他的手看過去,也是差點蹦了起來。一聲聲嬰兒的啼哭,直鑽入雙耳。
137 破卵而出

 Shirley楊也在低頭看着自己的腿,一隻半人半蟲的怪嬰,下肢保持着昆蟲的特征,沒有腿,象是軟體動物,正抱住了她的腿哇哇大哭。那哭聲嘶啞得好象根本不是人聲,就連我們在深夜叢林中聽到的夜貓子叫,聽上去都比這聲音舒服些。

  大概是由於事出突然,shirley楊竟然怔住了,那半蟲怪嬰哭聲忽止,嘴部朝四個對角方向同時裂成四瓣,每一片的内部都生滿了反鋸齒形倒刺,如同昆蟲的口器。這一裂開,仿佛是整個嬰兒的腦袋都分開了四片,晃晃悠悠的就想咬shirley楊的腿。

  我看得真切,見shirley楊愣住了竟然不知躲避——我雖然端着MIAI在手,卻由於距離實在太近而不敢貿然開槍,怕“芝加哥打字機”射出子彈的風暴會連shirley楊的腿一並掃斷——情急之下,倒轉了槍托,對準那半蟲半人的怪嬰搗了下去。

  眼看着槍托就要砸到怪嬰的頭部,它忽然一轉頭,那咧成四瓣的怪口将MIAI的槍托牢牢咬住,槍托的硬木被它咬得嘎嘎直響,順着嘴角流下一縷縷黑水,看似含有毒素。

  我争取了這寶貴的幾秒鍾,shirley楊終於驚魂稍定,從被那半人半蟲的異類嬰兒的震懾中回過神來,輕呼一聲,想把腿從那怪嬰的懷抱中掙脫。我也在同時把槍身向回拉,怪嬰昆蟲般的怪口裏全是倒刺,咬在了槍托上一時擺脫不掉,遂連同它的身體都被我從shirley楊腿上扯了下來。

  我惟恐手底下稍有停留,這怪嬰會順着MIAI爬上來咬我手臂,便将槍身掄了起來。胖子在一旁看得清楚,早把工兵鏟帶着一股疾風,迎着被我用槍托甩在半空的怪嬰拍出。

  在半空中接了個正着,跟打棒球一樣擊中,猛聽一聲精鋼鏟身拍碎血肉骨骼的悶響,半人半蟲的怪嬰像個被踢出去的破皮球,筆直的從空中撞到了葫蘆洞岩壁上,又是“啪”的一聲撞了個腦漿崩裂。半透明的紅色岩壁被它撞過的地方就象是開了染料鋪,紅、綠、黃、黑各色汁液順着岩壁流淌。

  我贊道:“打得好,真他媽解恨。”低頭一看自己手中MIAI沖鋒槍的槍托,還有幾顆蟲子口器中的倒刺紮在上面,不禁又罵道:“好硬的牙口!沒斷奶就長牙,真是他娘的怪胎。”舉目四下裏搜索,想看看它是從哪爬出來的。

  誰知掉在地上的怪嬰竟然還沒有死,在地上滾了幾滾,忽然擡起那血肉模糊的大頭對我們聲嘶力竭的大哭。這哭聲刺耳之極,聽得人心煩意亂,我舉槍一個點射,将那怪嬰的頭打得肉沫骨渣飛濺。子彈過後,便隻剩下一個空空的無頭腔子了,空腔左右一栽歪,随即無力的伏在地上徹底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們還沒搞清剛才這突然冒出來的怪嬰是從何而來,這整個巨大的山洞忽然完全暗了下來,被河中浮動的女屍映出的青冷光線頓時消失無蹤;偌大的洞穴,就隻剩下我們登山頭盔上的燈光。

  四周傳來無數蠕動的白色物體撞動碎石所發出的嘈雜,一聲聲嬰兒的悲啼直指人心,我心中立刻明白了——是那些從女屍中長出的痋卵,它們不知何時開始脫離母體了。我們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裝着遮龍山神器的銅箱中,以至未能即刻察覺;現在發現已經有些遲了,它們似乎爬得到處都是,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包圍圈。

  Shirley楊點亮了一支冷煙火高舉在手,大概是出於女性的本能反應,她似乎很懼怕這些半蟲半人的怪嬰,舉着冷煙火的手微微晃動——洞中光影晃動——隻見無數爬着走路的怪嬰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都把大嘴咧成四片,動作非常迅捷,正圍着我們團團打轉,似乎是已經把這三個活人當做了它們出世以來的第一頓美餐;隻是被那冷煙火的光亮所懾,還稍微有些猶豫,隻須着光線一暗,便會立刻蜂擁而上。我們的兩支MIAI、一把六 四式手槍,再加一隻單發“劍威”,根本難以抵擋,必須盡快殺出一條血路突圍。

  我們三人背靠着背,互相依托在一起,隻待那些痋嬰稍有破綻便伺機而動,一舉沖将出去。它們體内含有死者怨念轉化的痋毒,被輕輕蹭上一口都足以緻命。

  我一手端槍一手舉着狼眼手電筒,把光柱照向黑暗處擠在一起的怪嬰,想看看它們的具體特征。但它們似乎極怕強光,立刻紛紛躲閃,有幾隻竟然順着溜滑筆直的洞壁爬了上去。我暗地裏吃驚,怎麽跟壁虎一樣?再照了照地面的那個死嬰,才發現原來它們的肚子和前肢上都有吸盤,同一個身體中具備了人和昆蟲的多種特征。

  胖子叫道:“這些蟲崽子怕手電光,咱們隻管沖出去便是。”

  Shirley楊對我們說:“不,它們隻是還沒有适應,並非遠遠逃開,隻是避過了光線的直射,不會輕易退開;随便沖出去隻會形成硬碰硬的局面,它們數量太多,咱們連三成把握都沒有。”

  這些怪嬰在那些死漂母體中千年不出,爲什麽現在突然出來?這豈不是斷了谷中痋毒的根源?難道我們無意中觸發了某種儀式?想到這,我急忙去尋找從銅箱中翻出來的三件神器——蟾宮裏的三足怪蟾,三堆山神的骨骼,還有那在陶罐中的碧色玉胎,這些神器會是導緻痋卵脫離母體的罪魁禍首嗎?

 但是離我們不遠處的那些夷人神器都被怪嬰覆蓋,洞中各處一片混亂,難辨蹤影。黑暗中嬰兒的哭嚎聲越來越響,看來不會再有什麽特殊時機了,不能以拖待變;事到如今,隻有硬着頭皮往外強沖。

  我提醒胖子,讓他從背包中把炳烷噴射器取出來,這時候也沒什麽舍不得用了,這叫火燒眉毛,先顧眼下。給它來個火燒連營,咱們趁亂往葫蘆嘴的方向跑,一出山洞,占了地利,便不懼這些家夥了。

  我們剛要發作,卻聽shirley楊說:“咱們将那隻巨蟲打得狠了,那半人半蟲的怪嬰突然從母體中脫離可能正是由於這洞穴裏缺少了讓它們保持睡眠狀態的紅色霧氣,與那三件神器並無關聯。不過咱們必須把那些神器毀掉,尤其是那隻在蟾宮裏的三足藍蜍——那怪蟾的材料是一塊具有藍色胯克膠質離子的罕見隕石,埋在地下千米都能向上空發出幹擾離子;沒有了它,谷口的兩塊大隕石就會失去作用,否則還會有更多的飛機墜毀在這裏。”

  不容我們再做計議,饑餓的痋嬰已經先等不急了,完全不顧手電筒的強光而越逼越近,将包圍圈逐漸縮小。那些神器散落的地方正是在洞穴的裏側,我們要強行向外突破就顧不上毀掉它們了;何況我們唯一所能仰仗的炳烷噴射器隻夠使用短短的三次,難以補充,一旦用光了,身陷重圍之中時後果不堪設想——隻好先沖出去,然後再想辦法。

  我對胖子與shirley楊喊道:“並肩字往外沖吧。”此時一隻痋嬰的怪口已經咬來,shirley楊飛起一腳,正中它的腦側,登時将它踢了出去;她同時豎起金鋼傘,擋住了後邊幾隻痋嬰的糾纏。

  胖子手中緊着忙活,舉着炳烷瓶的噴嘴,對準前方噴射,數十隻痋嬰立刻被炳烷引起的烈火包圍,變成了一個個大火球,掙紮着嘶叫,頃刻便成爲了焦碳。這是我們初回使用炳烷噴射器,未想到此等器械威力竟然如此驚人,連岩石都給一並燒着了。

  胖子連發兩次,在那些怪嬰被強烈火焰燒灼所發出的慘叫聲中,我們借這混亂的時機從薄弱處闖了出去一路狂奔。在起伏的岩石上高一腳低一腳的跑了一段距離,隻聽後邊哭聲大作,心裏一急,暗道不妙,來得好快,這就追上來了;而且聽聲音距離已經不遠,這麽跑下去不是辦法。

  順着水邊又跑沒幾步便已經無路可走,葫蘆洞的地勢開始收縮,看來快到葫蘆嘴了。石壁弧度突然加大,變得極爲陡峭,想繼續前進隻有下水遊出去了,不遠處一個半圓形的亮光應該就是出口。這段水面寬闊,由於洞口很窄,所以水流並不湍急,以我們最快的速度遊過去,不到一半就會被大群的痋嬰追上。

  三人已經跑得連籲帶喘了,心髒“砰砰砰砰”跳成了一個點兒,我一指那片光亮:“那就是出口了,你們兩個先遊出去,我在這抵擋一陣;否則咱們在水中倉促應敵,有死無生。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脫身。”

  胖子嘩的拉開槍栓:“你有個屁辦法,我看誰也別跟我争!要留下我留下!老子還真就不信了,八十老娘反怕了孩兒不成。”說着話就要把我和shirley楊推進水裏。

  Shirley楊撥開他的手,到他背包裏去掏炸藥:“盡快設置幾圈導爆索,稍稍擋它們一擋,咱們就有時間脫身了。”

  我和胖子會意,此刻事不宜遲,争分奪秒的把導爆索從細鐵絲的捆紮中解開,胡亂鋪在地上。我聽那些怪嬰狼嚎般凄厲的哭聲由遠而近,洞中雖然漆黑,但是從慘哭聲中判斷,已經快到跟前了,便不住催促胖子:“快撤快撤。”

  在胖子把全部的導爆索都設在洞中的同時,shirley楊已經把裝備包的氣囊栓拉開,三人更是片刻不敢停留,在催命般的哭聲中一並跳入水中,拉着氣囊,手足並用,向着洞口劃水而去。

  我百忙中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無數不清楚是人是蟲的怪嬰已經如附骨之蛆一般随後攆到了水邊,第一條導爆索剛好爆炸——雖然這種繩索狀炸藥威力不強,卻也足可以暫時使它們窮追不舍的勢頭緩下來。胖子把導爆索一共設了五層,憑我們的速度,足可以在它們追上之前鑽出葫蘆洞去。

  這些痋嬰的生命力都象蟑螂一樣頑強,不打個稀爛就根本殺不死,而且看它們滿嘴的倒刺和黑汁,毒性一定十分猛惡,更可怕的是數量太多,難以應付,隻好先從這葫蘆洞絕地出去,到外邊再求脫身之策。

  我一邊全力遊水,一邊盤算出去之後如何想個辦法将它們一網打盡,忽然間覺得身體一沉,腿上象被幾隻力量奇大的爪子抓住,不但難以再向前遊,身體竟也被拉扯得迅速沉向漆黑的水底。

  由於我在氣囊的後邊,胖子和shirley楊分別在前邊左右兩側,所以他們並未察覺到我遇到了情況。我的腳突然被拉住,事出突然,心中一慌,抓着充氣氣囊的手沒抓牢,急忙伸手想要拉住,但是由於氣囊順水流向前的速度很快,這零點零一秒的偏差就抓不住了,隻是指甲挂到了一點。我想開口招呼他們,而陰冷的河水卻已經沒過了鼻子。
138 天上宮阙

 什麽東西死死抓住.沒有絲毫擺脫的餘地.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向前邊的胖子和shinley楊二人示警,身體便快速沉入水底.

  我身上唯一開着的光源.來自與登山盔上的戰士射燈.射燈的光線一沉入漆黑陰冷的水腫.照明範圍立刻降到了冰點,光線隻能照出去一米多遠.在這黑沉沉的地下水域裏.這僅有的不到一點五米的可視範圍和瞎子差不多.倉慌之中,我趕緊閉住呼吸,底頭向水下一看.一隻蟲人合一的怪嬰,它的四辯形口器,剛好咬在我的水壺袋上.軍用水壺都有一個綠色的帆布套,十分堅固厚實.它的(蟲字旁一個少口的嘴字)中全是向内反張的肉刺,咬到東西如果不吞掉就很難送口.此刻這個怪嬰正用兩條前肢拼命拽我的大腿,想把它的(蟲字旁一個少口的嘴字)從水壺袋上拔出來.

  在昏暗的水下,那痋嬰的面目更加醜陋,全身都是皺麴,堅韌的皮膚哪有半點像是新生兒,根本就是一隻又老又醜的軟體爬蟲,此刻在水底近距離一看.厲害生出一股厭惡的感覺.還好遊在水曆代餓時候,是被它咬到水壺上.躺如咬到屁股上.此番已是休了.

  痋嬰的力量極大.早在沒有脫離母體的時候,它就能在卵中帶動“死漂“快速傳動,被它不斷扯向水底,可大爲不秒.我恨不得離開擺脫這隻醜陋兇悍的怪嬰,工兵鏟,登山鎬等稱手的器械,都在有沖氣氣囊的背包裏,隻好伸手在腿上一探.拔了俄式傘兵刀在手.

  本來心中起了一股殺意,想要割了那怪嬰包在水壺上的四辯口器.但是忽然想到,一割破了難免回流出毒血,那樣一來我也有中毒的危險,還是割斷水壺的呆子穩妥一些.

  當下把俄式傘冰刀別住行軍壺的背帶,用刀刃内側的勾槽用力向外一蹭,一把水壺的背帶挑斷,痋嬰的(蟲字旁一個少口的嘴字),還挂在水壺上施展不得,我胸口憋的快炸開了,一棵心髒撲嗵撲嗵狂跳,急於浮上睡眠換氣,更不想再與它多做糾纏,用空着的腳猛地向下一踩怪嬰的腦袋,将它蹬開,自己則用借力向睡眠上快速遊去.

  在上浮的過程中我看到身邊浮動的幾具死漂.不過都早一失去了發出清冷之光的外殼,看來裏面的蟲卵都已脫離母體了.突然發覺左右兩邊有白影一晃,各有一隻大白魚一般的怪嬰,在水底向我撲至,它們在水腫的動作靈活敏捷.竟不輸遊魚.

  我心中隻叫得一聲命苦,便被它們包在中間.兩邊具是榴成四大片的怪口,粉紅色的倒刺從從張開.這時姓名想拼.即便不被它們咬死,我氣息已近盡先.稍作糾纏也得被水嗆死.

  我連想都不想,其實是根本沒有思索的餘地.見左側猛撲過來的怪嬰先至,張開四片黑洞洞的大口就咬,我隻好一縮肩避開它的怪口,緊接着左手從上面饒過去,掐住它後邊的勃頸.另一側的痋嬰也旋即撲到身邊,我忙用左手一帶,将那被我抓住後頸的痋嬰,借着它在水腫的猛沖之力,斜刺裏一帶,與右手邊那隻随後撲來的痋嬰撞在一起.兩張八片滿是倒刺的快口咬合在一處.再也分離不開.一同掙紮沉入水底.

  我死裏逃生,立刻雙腳踩水.躥出睡眠.貪婪的大口呼吸着“葫蘆洞“中門人的空氣.大腦從半缺氧的空邊狀態中恢複了過來.

  向四周一看.水面靜悄悄的一片漆黑,也不見胖子二人的蹤影.導爆索爆炸後的回聲還在洞内回蕩.硝煙的味道也尚未散盡,我把身上沉重的東西都摘掉,掄開雙臂,使出自由泳的架勢,全力朝着有光亮的“葫蘆嘴“遊過去.

  越向前遊水越急,甚至不用出力,都會身不由己的被水沖向前方.傾斜的葫蘆洞,正将裏面的地下水到灌進外面的深谷,眼看洞口的亮光開始變的刺眼,身後的嬰兒嘶心裂肺的哭喊聲驟然響起,想是被爆炸暫時吓退的怪嬰們,又追上來了.這些家夥在石壁上都能迅速行動.在水裏更是迅捷無論,我不由得心中犯難,縱然出了葫蘆洞,怕也無法對付這些怪胎.

  不過愁也沒用.隻好自己安慰自己.當年解放軍不也是在一路撤退中拖跨了敵人,換來了最後的全線大反擊嗎?隻好咬緊牙關接着跑了.擡頭看那洞口時,隻見人影一晃,有人仍下一條繩子.由於逆光.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看身行應該是shinley楊,葫蘆嘴的水流太急,我抓住繩子,才沒被水沖到下面.洞外水聲轟鳴,陽光刺得洋井發花.一時也看不清楚究竟身在何方,隻轉住了一跟吹在洞邊的老騰,從水中抽身出去.身體懸在半空.隻覺身邊藤蘿縱橫,shinley楊問我道:我們出了洞才發覺你不見了.正要回去尋你.你怎麽掉隊了?“

  我一擺手:“一言難近,回頭再說詳情.胖子呢?“我用力揉了揉眼睛,開始适應了外邊的陽光,向下一看.目爲之眩.原來我所處的地方是“葫蘆嘴“的邊緣.這是一大片瀑布群.在這三江並流,群峰峥嵘的大盆地中.從蟲谷中奔流出來的所有水系,都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奔流進下邊的大水潭中.其中最大的一條寬近二十米.落差四十餘米,水勢一瀉而下.水花四濺,聲震翠谷.

  這個大水潭深淺莫測,直徑有将近八百米.除了瀑布群這一面隻外.到處都長滿了粗大的藤蘿類植物.放眼兼綠,像是個綠色的巨筒,更襯得下面水潭綠油油的深不可測.四周長了無數藤蘿.不然我們一出洞,就免不得被奔流的水勢砸進深潭,胖子和裝着全部裝備的不背囊,都噶在下邊的老疼上.那幾條老疼顫悠悠的.也不知能否承受這些重量.

  這裏距離下方的身潭不下三十與米.胖子恐高症發作.幹脆閉上了眼睛.連看都不敢看.shinley楊已經将在石縫中裝了個岩釘.挂在自己腰上的安全栓裏.

我看這些老藤又老又韌,而且還有登山索挂着胖子作爲保護,料來一時並無大礙;隻怕那些怪胎追着出來,在這絕壁上遇到更是危險——這時是上是下必須立刻做出判斷——向絕壁上攀爬,那就可以回到蟲谷的盡頭,向下則是深潭;不過照目前的情形看來,胖子是無論如何也爬不上去,隻有向下移動。

  我定下神來,這才看清周圍的環境,不看則可,一看之下頓時目瞪口呆。瀑布群巨大的水流量激起無窮的水氣,由於地勢太低了,水氣彌漫不散,被日光一照化作了七彩虹光。無數條彩虹托着半空中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宮阙中阕台、神牆、碑亭、角樓、獻殿、靈台一應俱全。瓊樓玉閣,完全是大秦時的氣象,巍峨雄渾的秦磚漢瓦矗立在虹光水氣之中,如同一座幻化出的天上宮阙。

  我被這座天空之城展現出的壯麗神秘所驚呆了,shirley楊剛出葫蘆洞時就已經見到了,在旁扯了扯我的胳膊:“那就是獻王墓了,不過你再仔細看看,它並非是在空中。”

  我止住心旌神搖,定睛再看,才看出來這座天上宮阙果然並不是淩空虛建,而是一座整體的大型歇山式建築,如同世間聞名的懸空寺一樣,以難以想象的工程技術修建在懸崖絕壁的垂直面上。由於四周山壁都是綠色植物,而使得這宮殿的色彩極爲突出,殿閣又半突出來,加上下邊七彩虹霞異彩紛呈,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光學現象,使人猝然産生一種目睹天空之城、海市蜃樓的夢幻之感。

  不知是什麽原理使這天空之城保存得如此完好,豔麗的色彩竟然絲毫未減。但是眼下來不及多想,雖然水聲隆隆不絕,但是洞中那催魂般的哭聲在洞外已經可以聽到了,那些怪胎轉瞬就會追上來,我一指那王墓的宮阙,對shirley楊說:“咱們先想辦法退到那裏,王墓的斷蟲道應該可以攔住它們。”

  Shirley楊說道:“好,側面有數條懸空的古棧道,可以繞過去。”

  我也看到了那些懸在絕壁上的棧道遺迹,都是用木樁、石闆搭建,有些地方更是因地制宜,直接開鑿山體爲階梯,一圈圈圍繞着環形的險壁危崖,其中還有兩條棧道通向下面的大水潭中。但是這些棧道的工程量就夠令人歎爲觀止,不是一般通人用的棧道,其堅固與寬度都空前絕後,修建王墓的一磚一瓦,都是奴隸們從這裏運上去的。

  越想越覺得心寒,這麽大的古代王墓,完全超乎預想以外,有沒有把握破了它而找出“鳳凰膽”,到現在一想,實無半分把握。我們把獻王墓的規模想象的太小了。

  我搖了搖頭,打消了這沮喪的念頭,攀着老藤下到胖子所在的位置,随後把shirley楊也接了下來。離我們最近的棧道就在左邊不遠,我對他們說:“砍斷了藤蘿,抓着蕩到棧道上去。”

  雖然這個辦法比較冒險,但是眼下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這麽高的絕壁懸崖別說胖子這種有恐高症的人,便是我和shirley楊也覺得眼暈。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象是站在虹氣之上,水霧就在身邊升騰,岩石和植物上都是濕漉漉的,每一步都如臨淵履冰,驚險絕倫,不得不把心提到嗓子眼上。更何況要拽着斷藤飛身到七八米開外的棧道遺迹上,誰敢保證那懸崖上的棧道還依然結實,說不定一碰就成齑粉了。

  胖子依然猶豫不決,雙腿篩糠般抖個不停,我對他說:“你能不能別哆嗦了,再抖下去,這些藤蘿便已被你晃悠斷了。這樣還不如豁出去拼命一跳,便是摔死也是條好漢,勝似你這熊包的窩囊死法。”

  胖子說道:“別拿話擠兌我啊!你先跳,你跳過去之後我就跳,誰不跳誰是孫子。”

  Shirley楊已用傘兵刀勾住一條長藤,對我們說:“別吵了,那些痋嬰已經爬過來了,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我舉頭一看,果然見四五個遍體黏液的人形蟲從頭頂處朝我們爬了下來,看來後邊還有更多。而且它們的身體似乎比先前長大了一些,已經脫離了嬰兒的形狀了,身體上昆蟲的特征更加明顯。

  我從胖子的背包裏取出“芝加哥打字機”,對着上面射了幾槍。三隻半人形爬蟲立刻中彈,翻滾着落下碧綠色的深潭之中,之間水面上激起兩團白色的水花,連聲音都沒聽到,全被如雷的瀑布聲覆蓋了,更不見它們的屍首浮出水面。

  三人心驚肉跳,shirley楊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氣壓計,海拔竟然比美國著名的克羅拉多大峽谷還低,不禁驚呼——這地方怎麽那麽象紮格拉瑪山中的無底鬼洞?

  我伸手把背包負在自己背後,哪裏還顧得上這地方是否與鬼洞相似,心想胖子這厮在高處時膽子比兔子來也還不如,如果我們先到得棧道上,留下他定然不敢跳過去,隻好讓他先跳了。當下不由分說,将老藤塞進胖子手中,對他說道:“你盡管放心過去,別忘了你腰上還挂着安全栓,摔不死你。”言罷,立刻割斷老藤,一腳踹在胖子屁股後邊,想讓他先跳到斜下方五米開外的棧道。

  然而我的腳卻踹了個空,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十餘條糾纏在一起的藤蘿,墜着我們三個人和一大包裝備,承受力堪堪平衡。這時突然有三四條老藤一齊斷開,我們頓時都被挂在了半空搖搖欲墜。突然的下墜令人措手不及,擡眼看時,原來藤條是被那些後邊趕上來的怪蟲咬斷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