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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第29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禁斷之線

hirley楊:“我看這兩塊石頭戳在這裏,雖然顯得兀突,而岩石本身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倘若是隕石,而且暴露在外邊,那應該在這裏有隕石坑才對,你看這附近哪裏有什麽被隕石沖擊過的痕迹。”

  Shirley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對我說道:“你看看你手腕上戴的潛水電子腕表,現在已經沒有時間顯示了,這石頭上有很多結晶體,我估計裏面含有某種稀有氣體,以及宇宙因隺元素,電子電路晶體和無線電設備,都受到了它的影響,可能附近墜機事故比較多,是與這兩塊隕石有關,偏離航道的飛機,一旦接近這一地區的上空,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會失靈,這裏簡直就象是雲南的百慕大三角。

  我和胖子都擡起手看自己的手表,果然都是一片灰白晶石,所有的數據全部消失,就像是電池耗盡了一樣,我又到那山石近處觀看,果然上面有許多不太明顯的結晶體,我做了好幾年工兵,成年累月的在昆侖山挖洞,昆昆侖山屬於疊壓形地質結構,幾乎各種岩層都有,所以大部分岩石我都識得,俣是這種灰色的結晶礦物岩,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看上去倒真有幾分像是隕石。

  胖子還有些不信,但是我們身上沒有什麽多餘的電子産品,便從背包裏掏出一部收音機,那是我帶在路上聽新聞廣播用的,由於進了山之後,便沒有了信号,所以一直壓在包底,些時拿出來,剛一打開開關,立刻“呲喇呲喇”傳出幾聲噪音,随後任憑怎麽折騰,也沒有了動靜了。

  再看手電筒等設備。由於是使用幹電池發電,所以沒有任何影響,胖子奇道:“真他媽奇怪,還有這種石頭,不知道國際上成交價格多少錢一兩,咱們先收點回去研究研究。”說罷拿起登山鎬,就想動手去岩石上敲幾塊樣本下來。

  我急忙攔阻,對胖子說:“別動。萬一有輻射怎麽辦,我記得好像在哪看過,隕石裏面都有放射性物質,被放射了就先掉頭發,最後全身腐爛而死。”

  Shirley楊在旁說道:“並不是所有的隕石都有放射性物質,這塊裏面可能有某種電磁能量,所以才對電子設備有嚴重的幹擾,這塊隕石可能不是掉落在這裏,而是後來搬到谷口的,作爲王墓入口的标志,其實能掉落到地面的大塊隕石極爲少見,美國就有一個大隕石坑的遺迹,落下的隕石,必須與大氣層水平切線呈六點五度地夾角。否則就會由於摩擦的原因,過度燃燒,消失成灰。這兩塊石頭,隻是經過燃燒聲剩餘的一點殘渣而已。表面的結晶物就是強烈燃燒形成的,這裏雖然寸草不生,但是周圍有活動的蟲蟻,所以可能對人體無害,不過在不明究竟的情況下,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去動它。”

 胖子仍然不太甘心,但是畢竟在老榕樹那裏已經拿到了幾件貨真價實的古物,便就此作罷,揚言日後混不下去的時候再來這蟲谷採石頭。

  我們站在谷口又對準那兩塊畫着人眼的石頭端詳了一番,本來想今晚在這裏紮營休息,明天一早動身進入溪谷深處去找那有蟾蜍标記的入口,但是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地方不對勁。站在溪谷的入口,就覺得被那雙眼盯着看,不免有點不舒服。不過蟲谷中情況不明,如果再向裏走,鬼知道會碰上什麽東西,所以我們隻好又順原路返回,到那片長滿紅花的樹叢附近紮營造飯。

  自從劃竹筏進了遮龍山直到現在爲止,我們三人除了胖子睡了多半宿之外都已經兩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了,這時已經疲憊不堪,選了個比較僻靜空曠的地方,就地宿營。

  這附近蟲蟻不多,又有花樹清香襲人,确實是個野營露宿的上佳之地。我們都知道明天開始免不了又有許多玩命的勾當,今夜是最後一次休息的機會,必須通過足夠的睡眠把體力和精神狀態恢複到最佳狀態。於是随便吃了些從彩雲客棧買來的牛肉和幹糧,匆匆吃罷飲食,留下胖子值第一班崗,輪流鑽進睡袋睡覺。由於昨夜在林中射殺了一隻大雕鵠,雕鵠又是種複仇心極強的動物,接近黎明的時候已經有幾隻來襲擊過我們,不過由於天色已亮,它們不習慣在白天活動,所以暫時退開,說不準什麽時候瞅個冷子便又會卷土重來,進行報複——所以這守夜的人是必須有的。

  晚上我忽然覺得手上一陣麻癢,奇癢鑽心,癢處正是在山中被那食人魚咬中的手背;便一下子從睡袋中坐了起來,伸手一摸,原本用防水膠布紮住的手背上所包紮的膠帶已經破了個口子,一隻隻黑色的(左邊三點水,右邊上方寶蓋頭、中間口、下方曰)蟲從傷口中爬了出來,我急忙用手捏死兩隻,而那蟲子越爬越多,我大驚之下想找人幫忙,擡頭望時——隻見四周靜悄悄的,月亮挂在半空,身邊也不見了胖子和shirley楊的去向,睡袋全是空的。

  忽然附近的花樹叢一片響動,一個身罩青袍的老者,頭戴黃金面具,騎在一頭大象之上,穿過紅色的花樹叢,向我沖來。他來勢洶洶,我急忙滾開閃躲,忽然覺得有人在推我的肩膀,我一下子睜開眼睛——原來是個噩夢。

  Shirley楊正在旁邊注視着我:“你一驚一乍的,又做夢了?”

  我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冷汗打透了,這夢做的也太真實了,對shirley楊點點頭,看來該輪到我守夜了。奇怪,我剛剛噩夢中夢到戴面具的人是獻王嗎?夢中不會有感覺的,但是那傷口中又癢又疼的痛苦醒來後還隐隐存在,想到這裏,忽然覺得手背上的傷口發緊,一跳一跳的疼痛。

  如果是傷處愈合,漸漸長出新肉,應該微微發癢,看來這傷又嚴重了,我揭開膠布。隻見手背上略微發紫,已經打過抗生素了,應該不會是感染。但是傷口似乎比剛開始有點擴大,我隻好又自己換了藥,将手背重新包紮上,心下琢磨——莫非是那些刀齒食人魚吃了人俑中的水彘蜂,把那痋毒沾染到我身上?想到那痋術的惡心之處,心裏不由得七上八下,我隻好盡量讓自己往好的一面去想,振作精神守夜。

  但是後來越想越覺得擔心,恐怕自己這隻手是保不住了,萬一真從裏面爬出幾隻蚼蟲,我真甯可先提前把這隻手砍掉。做了半天思想鬥争,隻好去把剛睡下的shirley楊叫醒,讓她幫忙看看我是不是中了痋毒了。

  她看後給我找了些藥片吃下,安慰我說這隻是被魚咬噬後傷口愈合的正常現象,不用多慮,包括晚上做噩夢也是傷口長出新肉造成的,隻要保護好別再感染,就沒關系。

  我這才把懸着的心放下。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三人按照預定計劃朝目的地出發,準備在山谷中找到那個有蟾蜍标記的地方,看看能否找到穿過山瘴的秘道。不過這獻王墓經營多年,布置得十分周詳,即使有秘道穿過地面的屏障,恐怕這條秘道也不是那麽好走的。

  蟲谷中植物遠比叢林中更爲密集,所以顯得並不寬闊。穿過溪谷前的兩塊巨大隕石,沿着蛇溪向山谷的深處前進,随着地形的逐漸下降,藤莖類植物也就越來越多,一叢叢的藤蘿将溪水上邊全部遮蓋,兩側的山壁懸挂了無數形形色色琳琅滿目的小型植物,挂在半山坡上的蘿(緣,偏旁改爲三點水)上,經常見到多種植物生長在一起的情況,猶如一個個五彩缤紛的空中花園。

  由於地形狹窄,這裏的生存空間競争格外激烈,各種植物爲了獲得足夠的光線,都從上邊擴展到谷外,所以從高處完全無法看到山谷内的地形。

  環境異常潮濕悶熱,我們目力所及全是濃郁的綠色,時間久了,眼睛都覺得發花。爲了在高密度的植物叢中前進,隻好由胖子用工兵鏟在前邊開路,我與shirley楊緊随其後,在蚊蟲肆虐、老藤叢生的幽谷中艱難前進。

  比起藤蘿類植物的阻礙,最大的困擾來自於溪谷陰暗處的蚊蟲。這些叢林中的吸血鬼,少說有十幾個種類,成群結隊,不顧死活的往人身上撲。我們隻好把随身帶的大蒜和飛機草搗成汁擦在身體暴露的部位上,還好彩雲客棧老闆娘給過我們一些當地人特制的防蚊水還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縱然是有這些驅蚊的東西,仍然被叮了幾口,叮到的地方立刻紅腫,變得硬邦邦的,觸手生疼,象是長了粉瘤。

  Shirley楊卻說感謝上帝,這些蚊子還不算大,毒性也不厲害,畢竟這裏不是熱帶雨林。亞馬遜雨林中的毒蚊才是叢林中真正的吸血惡魔,而且又有巨毒。不過那種毒性猛惡的蚊蟲都怕大蒜,這個弱點倒是和歐洲傳說中的吸血鬼不謀而合。

  谷中如此茂密的植物倒是沒有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雖然在獻王墓建造的時候,原本這裏應該是條通往明樓的神道,所有的資材都要經過這裏運輸到裏面——但是至今已經時隔了兩千年,這麽漫長的歲月中,谷中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修建王墓時被砍伐幹淨的植被層重新再次生長,把神道的遺迹全部覆蓋侵蝕。

  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随着不斷的深入,人工建築的痕迹越來越多。地面上不時露出一些倒塌的石像石人,這些都是王墓神道兩側的石雕,看得出來獻王墓與其他王陵一樣,都特意建立墓前的神道,供後人前去明樓祭祀參拜。可是獻王大概沒有想到他死後不到七八年的光景,他的領地臣民,包括他的老家古滇國,就都納入了漢室的版圖。花費巨大人力物力,挖空心思經營建造的王陵,隻能留在這幽暗的溪谷深處,永遠的被塵封在曆史角落中。隻有我們這些倒鬥的摸金校尉,才會不顧艱難險阻,前來拜訪他。

  穿過一層層植物帶,走了三四個鍾頭,終於在前邊發現了一堵殘牆的遺址,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一道堤牆。現在隻剩下三米多厚兩米多高的夯土石台,上面也同樣覆蓋了一層雜草,隻有一些露出青條石的地方才沒有生長植物。由於隻剩下一小段,看上去倒更象是一座綠色的土堆,跟個墳丘的封土堆一樣,混雜在深谷的叢林之間;若非shirley楊眼尖,我們就和這裏擦肩而過了。

  爲了進一步确認這處被植物覆蓋住的殘牆是否便是人皮地圖上标志的堤牆,胖子用登山鎬在那斷垣上鑿了幾下,想把表面的雜草和綠苔刮掉。沒想到這一敲不要緊,從這堵破牆的縫隙中“嗖嗖嗖”鑽出數百條小樹蜥。這些綠色的小家夥身體顔色與叢林中的植物一模一樣,隻有眼睛和舌頭是血紅的,都是手指般大小的個兒。樹蜥平時就躲藏在殘牆的縫隙裏,此時受到了驚動,紛紛從夯土堆裏逃了出來,四處亂竄。

  胖子也被它們吓了一跳,掄起登山鎬和工兵鏟亂拍亂打,把不少小樹蜥拍成了肉餅。

  Shirley楊按住胖子的手,讓他停下:“這些小樹蜥又不傷人,平日裏隻吃蚊蟲,你何苦跟它們過不去。”

  我忽然發現這些小樹蜥在驚慌逃竄的時候幾乎都是朝溪谷外跑,或者是爬上兩側的植物,被胖子一通亂打之下,卻沒有一隻往溪谷深處逃跑。不僅是樹蜥,包括四周飛舞的蚊蟲,植物上的樹蝽、甲蟲、大蜻蜓,過了這堵殘破的斷牆,溪谷那邊幾乎沒有任何昆蟲和動物,似乎這裏是一條死亡分界線,就連生活在谷中的昆蟲都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119 莽叢中

 昆蟲的舉動頗爲異常,它們爲什麽不敢向深處活動?我急忙跳上夯土和石條壘成的殘牆,站在高處向溪谷深處望去。隻見前面的地形逐漸變低,但是由於各種植物競相往上生長,半公裏之外就看不清楚了。我估計再向前一段距離,就進入了那層有毒瘴氣的範圍。

  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再向深處走連昆蟲都沒有了,說明可能在裏面存在有毒物質。爲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把防毒面具都準備好,以便随時戴上。”

  雖然在這潮濕悶熱的山谷中配戴上防毒面具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但是爲了避免中毒,也隻好取了出來,一旦發現瘴氣,便随時準備罩在臉上。在繼續前進之前,三人還分別吃了些減低心率和呼吸的紅奁妙心丸,這是按摸金校尉的秘方,由大金牙找專家配制的,管不管用目前還不清楚。

  我取出人皮地圖,在圖中尋到獻王墓殘牆的标記,相互對照了一番,确認無誤。照此看來,那鎮陵譜上的蟾口标記,其位置就應該在距離這道殘牆不遠的山谷左側。

  向前走了七八米,shirley楊見地面有一段光秃秃的地方,在這藤蘿密布的溪谷中顯得不同尋常,於是用工兵鏟在地面上挖了一個淺坑,蹲下身看那泥土中的物質。原來這裏象建茂陵一樣,爲了避免蟲蟻對陵寝的破壞,在主墓附近埋設了經久不散的驅蟲秘藥。這個方法在漢代帝王墓葬中非常普遍,最簡單的是埋硫磺和水銀,加上一些(廠字頭 + 兩個禾)麻散、旬黃芰、懶菩缇等植物相調和。由於有對沖的屬性,可以埋在土中千百年不會揮發幹淨。

  Shirley楊問我道:“這裏距離獻王墓的主墓尚遠,爲什麽在此就埋設斷蟲道?”

  我想了想說:“從咱們在外圍接觸的一些迹象看來,獻王深通奇術,最厲害的就是會改風水格局。這麽大規模的王墓,不僅主墓的形勢理氣要有仙穴氣象,在附近也會改設某種輔助穴眼。”

  這些輔佐主陵的穴眼和星位如果改得好,對主墓的穴位來說是如猛虎添翼、蛟龍入水一般。自古風水秘術中,最艱難的部分便是改格局,這需要對世間天地乾坤、山川河流、鬥轉星移都有一個宏觀的認識。許多欺世盜名的普通風水先生也自稱能改格局,其實他們隻不過略懂一些枝節而已,要改地脈談何容易。

  另外,改風水格局的工作量也不是尋常人可以做到的,除非那些割據一方、大權在握的王侯才有實力如此大興土木。

  《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的“化”在卷便是盡述改風換水的手段,其中“易(易者換也)龍經”有記載,龍脈改形換勢、轉風變水,至少需要動地脈周圍九個相關的主要穴眼。第一個穴眼,化轉生氣爲纏護;第二個穴眼,兩耳插天透雲霄;第三個穴眼,魚爲龍須聚金水;第四個穴眼,高聳(旡旡)宮爲護持;第五個穴眼,裝點天梁明堂開;第六個穴眼,水口關攔設朝迎;第七個穴眼,砂腳宜做左右盤;第八個穴眼,幕帳重重穿龍過;第九個穴眼,九曲回環朝山(山千)。

  改動了主脈附近的這九處穴眼星位,可以保持風水關鎖纏護綿密,穴位形勢氣脈萬年不破。這口訣看似古奧難懂,其實隻要研究過《地經(區,裏頭換成上勿下曰)》就會知道,隻不過就是在特定的位置上埋金魚缸,種植高大樹木,挖深井等等,難就難在位置的選擇之上。

  這裏植被太厚,別的暫時看不出來,但是這九個改風水格局的穴位,其中最後一個是“九曲回環朝山(山千)”卻十分明了。

  蟲谷綿延曲折,其幽深之處兩側山岡缭亂,同溪谷中穿行的水龍脈顯得主客不分,真應莫辯,有喧賓奪主之嫌。想必在水龍的龍暈中,地形将會更低,坐下低小者如坐井觀天,氣象無尊嚴之意而多卑微之態,所以就要在這條龍脈的關鎖處改建一個九曲回環朝山(山千)的局。

  在山谷中開頭和最末尾,每九個轉彎的地方各建一座神社、祠堂、或者廟宇之類的建築物,來給這條水龍脈憑添個勢態,讓起脈絡彰顯。如果是山神廟一類的建築,必多土木結構,而木頭則是最怕蟲啃蟻噬,肯定要採取一些驅蟲的措施。所以我猜測這條斷蟲道是用來保護那做山神廟的,而且最少有三道這樣的屏障,山神廟中還會另有防蟲的結構。

  Shirley楊喜道:“這麽說那鎮陵譜和人皮地圖中的蟾蜍标記應該是某處神祉了,看來你的風水學理論還真有大用。”

  我對她說:“魚兒離不開水,瓜兒離不開秧,倒鬥尋龍離不開《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

  胖子不屑一顧的說:“瞧瞧,說他胖他還就喘上了。你要真有本事,不妨說說獻王老兒的地宮裏都有些什麽布置,更有哪些陪葬的明器?”

  我們不想耽擱時間,便尋着斷蟲道偏離開穿過蟲谷中間的溪流,斜刺裏向深處搜索顯露水龍脈的廟址。

  我邊走邊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我說這山谷側面有個山神廟之類的建築物,這是肯定不會錯的。因爲這些東西雖然看似稀奇古怪,但是‘一法通則萬法通’,隻要掌握風水秘術,便不難看出個所以然來。至於獻王墓的地宮是什麽格局,不到了近處我可說不出來,随便亂猜也沒個準譜。不過古滇國自從秦末開始就閉關鎖國,斷絕了與中原文明的往來,雖然後來也多少受了一些漢文化的影響,但是我估計王墓的構造一定繼承先秦的遺風比較多。”

  胖子問道:“咱們上次去陝西,聽大金牙那孫子說過一些秦始皇陵的事迹,說什麽人油做蠟燭,萬年不滅,可當真有此事?”

  Shirley楊說:“不是人油,是東海人魚的油膏作爲燃料,萬年不滅。四門射伏弓孥,機相灌輸,有近者辄射之。”

  我聽了shirley楊的話,笑道:“這是史記上唬人的,長明燈這種裝置在很多貴族帝室的墓中都有,不過這些事在倒鬥摸金的眼中看來是個笑話。且不論海魚油脂作爲燃料得需要多少才能燒一萬年,古墓的地宮一旦封閉,空氣便停止流通,沒了空氣,長明燈再節能,它還燃個蛋去。如果讓空氣流通,這古墓地宮不出百餘年,便早已爛成一堆廢墟了。”

  到了現代,秦漢時期的古墓即使保留下來,如果不是環境特殊,已經很難維持舊觀了。現在還不知道獻王墓在這密林幽谷的深處,究竟能保存到什麽程度。

  我們已經找到了參照物,雖然在叢林裏植物繁多、能見度低,對我們來講已經沒有什麽障礙了,不久便發現了第二至第三道用防蟲秘藥鋪設的斷蟲道。由於在這深谷之中無風無雨,那蟲藥中又含有大量硝磺,所以表面寸草不生,至今也沒被苔藤覆蓋,隻是在表面略添了些泥土,對於知道内情的人相對來講找起來並不艱難。

  山谷到了這裏,地勢已經越來越開闊,呈現出喇叭狀,前邊已經有若隐若現的輕煙薄霧。越往深處走,那白濛濛的霧氣越顯濃重,放眼望去,前邊谷中盡被雲霧籠罩。裏面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任何的蟲鳴鳥叫和風吹草動的聲音。

  這就是那片傳說中至今還未消散的痋霧,也就是山谷深處滋生的有毒瘴氣。在山瘴的籠罩下,這條山谷更顯得神秘莫測。而更爲神秘的獻王墓,就在這片雲霧的盡頭。

  我們雖然距離山瘴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爲了以防萬一,不得不将防毒面具戴上。胖子望了望前邊白濛濛一片的瘴霧,對我和shirley楊說道:“既然咱們裝備有防毒設備,不如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沖過這片白霧,豈不比在這亂樹雜草叢中費勁拔力的找尋什麽廟祉來得容易些。”

  我對他說:“你這人除了腦子裏缺根弦之外,也沒什麽大的缺點。你知道這片山瘴範圍有多廣?那白霧如此濃重,一旦走進去,即使不迷失方向,在能見度降低到極限的情況下也要比平時的行進速度慢上數倍。要是用半天走出去還好,萬一走到天黑還走不出去,也不能取下防毒面具來吃飯喝水,那便進退兩難了。”

  說着話,我們已經來到山谷左側的山腳下。這裏已經偏離了蛇溪很遠一段距離,卻幾乎是三道斷蟲牆的正中地帶。走着走着,忽然身邊的一片花科類灌木一片抖動,我們都吃了一驚,誰也沒去碰那片蔥郁的花草,又無風吹,怎麽植物自己動了起來?莫不是又碰到被痋蟒附着的怪樹怪草?我和胖子都舉起“芝加哥打字機”,拉動槍機,就要對那片奇怪的植物掃射。

  Shirley楊舉起右手:“且慢,這是跳舞草——平時無精打採,一旦被附近經過的人或動物驚動,便會弄姿做態的好象在跳舞,有聞聲而動、伴舞而歌的異能,對人沒有傷害。”

  那一大叢跳舞草象是草鬼般一陣抖動,漸漸分做兩叢,其後顯露出半隻火紅的大葫蘆。
120 九曲回環朝山屽

 是用石頭雕刻而成,有一米多高,通體光滑,鮮紅似火。如果它是兩千年前便豎立在此的,那麽這兩千年歲月的流逝,滄海都可能變爲桑田,然而這石頭葫蘆卻如同剛剛完工。

  我們初見這隻葫蘆,心中俱是一凜,它的顔色竟然鮮豔如斯,這可當真有些奇怪。待到撥開那叢跳舞草走到近前一看,方知原來是用紅色嶳雲石作爲原料。嶳雲石天然生就的火紅顔色,最早時的紅色染料便是加入嶳雲石粉末制成。

  這隻石頭雕成的葫蘆表層上也被塗抹了一層驅蟲的配料,以至於雜草藤蘿生長到這附近也各自避開了它。這麽多年來就始終孤零零的,擺放在這山谷毫不起眼的角落中。

  我看了那紅色的石頭葫蘆,不禁奇道:“爲什麽不是蟾蜍的雕像而是個葫蘆?若要把這條水龍脈風水寶穴的形與勢完全的釋放出來,這裏應該建座祭壇或者蓋一座宗祠之類的建築才是道理。”

  由於地處山谷的邊緣,嶙峋陡峭的山壁上垂下來無數藤蘿,三步以外便全部被藤蘿遮蔽。胖子性急,向前走了幾步,用工兵鏟撥開攔路的藤蘿,在山壁下發現些東西,回頭對我們叫道:“快過來這邊瞧瞧,這還真有癞蛤蟆。”

  我和shirley楊聞聲上前,隻見在無數條藤蘿植物的遮蓋下,正對着紅石頭葫蘆的地方有座供奉山神的神邸依山而建。雖然這裏的地形我看不清楚,但是應該是建在背後這道山峰的中軸線上,採用“楔山式大木架結構”分爲前後兩進,正前神殿的門面被藤蘿纏繞了無數遭,有些瓦木已經塌落。

  頂上的綠瓦和雕畫的梁棟雖然俱已破敗,但是由於這裏是水龍脈的穴眼,頗能藏風聚氣,還算保留住了大體的框架。山壁上的那幾層斷蟲道都由於水土的變化失去了作用,所有什麽神殿的木料朽爛不堪,在大量植物的壓迫下仍然未倒也算得上是奇迹了。

  這座供奉山神的古樸建築就靜靜的在這人煙寂寞的幽谷角落中安然度過了無窮的歲月,這都要仰仗於特殊的木料和構架工藝,以及谷中極少降雨的特殊環境。

  隻是不知神殿門前擺放的那隻紅石葫蘆是做什麽用的,可能和這山神的形態有關。古人認爲金木水火土五行皆有司掌的神靈,每座山每條河流也都是如此。但是根據風俗習慣和地理環境、文化背景不同,神邸的面目也不盡相同。

  我們舉目一望,見那神殿雖然被層層藤蘿遮蓋,卻暫時沒有倒塌的隐患。這附近有不少鳥雀都在殿樓上安了窩,說明這裏的空氣質量也沒問題,不用擔心那些有毒的山瘴。於是我們摘掉防毒面具,撥開門前的藤蘿,破損的大門一推即倒。

  我舉步而入,隻見正殿裏面也已經長滿了各種植物。這神殿的規模不大。神壇上的泥像已經倒了,是尊黑面神,面無表情,雙目微閉,身體上也是泥塑的黑色袍服,雖然被藤蘿拱得從神座上倒在牆角,卻仍舊給人一種陰冷威嚴的感覺。

  山神泥像的旁邊分列着兩個泥塑山鬼,都是青面獠牙,象是夜叉一般;左邊的捧個火紅葫蘆,右邊的雙手捧隻蟾蜍。

  我看到這些方才醒悟,是了,原來那蟾蜍與葫蘆都是山神爺的東西,隻不知這山神老爺要這兩樣事物做什麽勾當。

  胖子說道:“大概是用葫蘆裝酒,喝酒時吃癞蛤蟆作下酒菜,大金牙那孫子不就是喜歡這口兒嗎?不過他吃的是田雞腿。”

  我見這山神廟中荒涼凄楚,雜草叢生,真是易動人懷,不免想起了當初我和胖子窮得賣手表的日子,心裏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便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道:“山神本是庇佑一方的神邸,建了神殿應該受用香火供奉,現在卻似這般荒廢景象,真是興衰有數。就連山神老爺也有個艱難時候,更別說平民百姓了,果然是陰陽一理,成敗皆然。”

  Shirley楊對我說:“你說這許多說辭,莫非是又想打什麽鬼主意?難不成你還想祭拜一番?”

  我搖頭道:“祭拜倒也免了,咱們不妨動手把這倒掉的泥像推回原位,給山神老爺敬上隻美國香煙,讓他保佑咱們此行順利,別出了什麽閃失;日後能有寸進,再來重塑金身,添加香火。”

  胖子在旁說道:“我看信什麽求什麽根本就沒半點用,老子就是不信天不信地隻信自己的胳膊腿兒。這山神孫子要是真有靈驗,怎麽連自己都保不住。依我看就讓這孫子躺着最好,俗話說好吃不過餃子,站着不如倒着嘛。走走,到後邊瞧瞧去。”

  我見沒人肯幫手,隻好罷休,跟着他們進到後殿。這見後殿已經修建在了蟲谷左側的山峰内部,比前殿更加窄小。中間是道翠石屏,上面有山神爺的繪像,身形跟正殿中的泥塑相仿,隻不過相對來講比較模糊,看不太清楚相貌,兩邊沒有山鬼陪襯。這塊石屏好象並非人工刻繪,而是天然生成的紋理。

 轉過翠石屏,在神殿最盡頭,是橫向排開的九隻巨大蟾蜍的石像。我一看便覺得眼前一亮,果然應了九曲回環之數。這種機關在懂“易龍經”的人眼中十分明顯,如果不懂風水秘術中的精髓,隻知曉易經八卦,多半會當做九宮之數來做應對,那樣一輩子也找不到暗道。

  我再仔細一看,發現九隻石蟾蜍的大口有張有合,蟾頭朝向也各不相同。這些蟾蜍石刻的嘴都可以活動,也有石槽可以轉動身體,九隻蟾蜍各有四個方向可以轉動,加上蟾口的開合,如果算出有多少種不同排列也要着實費一番腦筋。而且這些石頭機關應該從左至右按順序一一推動,如果随便亂動,連續三次對不準正确的位置,機括将會徹底卡死。

  於是我讓胖子幫忙,按九曲回環之數從左至右先将蟾口分別開合,再以〈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盾”字卷配合“易龍經”中的換算口訣,把石頭蟾蜍一隻隻的按相應方位排列。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内殿中什麽反應也沒有。按說這九曲回環朝山屽應該是錯不了的,爲何沒見有暗門開啓?

  Shirley楊頭腦轉得較快,讓我們到神殿外去看看,我們急忙又掉頭來到外邊尋找,最終找到山神殿外。隻見殿前的葫蘆不知什麽時候裂爲了兩半,下面露出一道石門。

  這石門被修成了蟾蜍大嘴的形狀,又扁又矮,也是以火紅的嶳雲石制成,上面刻着一些簡樸的紋飾,分別在左右有兩個大銅環,可以向上提拉。

  原來這道機關設計精奇,縱然有人知道那九隻蟾蜍是開啓石門的機關,隻要不懂破解之發,就算用大批炸藥炸平也找不到設在外邊的入口。

  Shirley楊問道:“這道石門修得好生古怪,怎麽象是蟾嘴,不知裏面有什麽名堂,其中當真就有通往主墓的地道嗎?”

  我對她說:“鎮陵譜上的标記沒錯,這應該是條地下通道,而且一定可以通到離水龍暈最近的那個穴眼星位,去明樓祭祀似乎隻有從這裏經過才能抵達。至於爲什麽用蟾蜍作爲标記,我也猜想不透。”

  蟾蜍在中國古代有很多象征意義的形態,有種年畫就畫的是個胖小孩拿着漁杆,吊個金線,和一隻三腳蟾蜍戲耍,叫做劉海兒戲金蟾;俗話說三條腿兒的蛤蟆難尋,就是從這個典故引伸出來的。但是也有些地方,在民間傳統風俗中,特意突出蟾蜍身上的毒性。不過現在咱們對面的這兩隻蟾蜍石像既不是三條腿的,身上也沒有疣狀癞癍,可能隻是這山神爺的玩物。

  胖子拍了拍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機”說道:“大不了在下邊碰上隻大癞蛤蟆,有這種槍,還怕它不成。就是癞蛤蟆祖宗來了,也能給它打成蜂窩。”

  自從有了美式沖鋒槍強大的火力,我們确實就象是多了座大靠山,不過我還是提醒胖子:“獻王墓布置得十分嚴密,這石門雖然隐蔽已極,但是難保裏面還有什麽厲害的機關。咱們下去之後,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倒也不用懼怕。”

  說罷三人一起動手,用繩索穿過石門一側的銅環用力提升,随着“砰”的一聲石門開啓,顯露出一個狹窄的通道。我用信号槍對準深處打了一發照明彈,劃破了地下的黑暗。慘白的光芒照在洞穴深處,我們看見那裏還有無數巨大的白骨和象牙,是條規模龐大的殉葬溝。
121 化石森林

 字形的隧道被射出照明彈的軌迹所劃過,可以看見左右兩端在不對稱的位置上各有一個洞口,最深處的看不太清楚。主道兩側堆滿了森森白骨,由於距離比較遠,隻能分辨出有大量錐弧形狀的白色巨大象牙,好象還有些其它的動物骨骼。照明彈射到盡頭,還可以見到那邊有水波的閃光,從位置上判斷,應該是蛇河的地下水系。

  雖然沒有想到腳下的坑道入口處竟是個有這麽多白骨的殉葬坑,但是從下面的規模來看,既然有與深谷相平行向下流淌的水系,那麽這條隧道絕對是可以通向獻王墓主陵區的。

  我們商議了一下,雖然這條隧道十有八九有厲害的機關,但是與那無邊無際的山瘴毒霧相比,冒險從地底隧道中進入獻王墓還是可行的。反正三人身手都還不錯,也不象上次去新疆的沙漠帶了一群知識分子,做起事來束手縛腳的十分累贅。倒鬥的勾當是兩三個人組隊最爲合适,憑借着“芝加哥打字機”、炳烷噴射器的強大火力支持,再加上摸金校尉的傳統工具,不管遇到什麽都足可以應付了。

  於是我們在洞口處稍做休整,打點裝備。由於這次沒有了竹筏,如果有地下水的話,那就需要進行武裝泅渡,所以一切不必要的東西都要暫時清除出來,留在供奉山神的神殿之内。

  先換上了鲨魚皮潛水服,戴上護肘和護膝,登山頭盔上的射燈調整到側面,重新替換新的電池,頭盔上再裝備潛水鏡,簡易的小型可充填式氧氣瓶挂在後背。每人隻帶一個防水攜行袋,分別裝有應急藥品、備用電池、冷煙火、防毒面具、熒光管、蠟燭、辟邪之物、狼眼手電筒,諸如此類需要用到的物品。

  胖子的那套潛水緊身衣穿着不太合适,就不打算穿了,我對他說:“你不穿也沒事,反正你是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

  Shirley楊說:“不穿不行!你不記得遮龍山下的水有多冷了?在水中遊的時間一長就容易患上低體溫症,就算衣服窄了點也得湊合穿上,不然你就留下等我們,不準你進去。”

  胖子想起shirley楊在遮龍山掉下竹筏的那一幕,遊回來的時候嘴唇都凍紫了,看來這附近雖然潮濕悶熱,但是地下水系陰冷異常,不是鬧着玩的;更何況那獻王墓的大批明器已經距離不遠,如何肯留在這裏等候,隻好吸氣收腹,強行把那套潛水服穿了下去,穿上之後連連抱怨:“他媽的鞋小褲裆短,誰難受誰自己清楚。”

  工兵鏟和登山鎬、各種繩索以及水壺食品這些比較沉重的物品,還有武器彈藥、雷管加十六錠炸藥、可以噴射火焰的炳烷瓶,這些都集中在一個大的防水袋裏,四周綁上充氣的氣囊,這樣可以随時把這些裝備借助水的浮力浮在水面上,而我們在水中遊泳的時候也可以拉着它省些力氣。

  剩餘的東西都打包放在山神廟的大殿裏,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已經是金烏西墜、宿鳥歸巢,借着黃昏時的暮色,我們三人進去了隧道。

  Shirley楊帶着金剛傘、舉着狼眼在前邊開路,我和胖子合力擡着那一大堆裝進防水膠袋中的裝備走在後邊,順着這條略陡的斜坡緩緩下行。

  入口處這段坑道明顯是人工修建的,兩側都是整齊的大塊青條石壘砌,石縫上都封着丹漆,地面的大方磚非常平整,倒象是古墓中的甬道。

  在坑道的兩邊整整齊齊的碼放着全象骨,就是整具大象的骨架,很明顯是在外邊宰殺後運來的。在殉葬坑中安放全象骨或者象牙,是爲了取“象”的諧音“祥”。大象這種體形龐大而且非常溫順的動物本身也代表了吉祥昌盛,在中國古代,早在商湯時期,便已将象骨象牙作爲陪葬品了。在殷虛就曾出土過大量象牙,那個時代,中國的黃河流域還存在着數量不小的象群,現在卻早已滅絕了。

  這些殉葬的白骨都特意半埋,而不是象殉葬溝那樣全土掩埋,這是說明墓主大行是爲得道成仙,已經不太在乎世俗的東西,殉葬品半埋表示有随駕升騰之意。

  我數了數,單這一個殉葬坑便一共有六十四副全象骨,象牙更是不記其數。還有一些散落的小型動物骨骼由於時代久了都腐朽得如同泥土,無法再分辨那究竟是什麽動物了;據shirley楊推斷,有可能是獵犬和馬骨,還有奴隸的人骨。

  我們再一次領略到了獻王墓規模的龐大,陪葬品的奢華,我對他們說:“似古滇這種南疆小國的王墓都這麽排場——爲了一個人,數十萬百姓受倒懸之苦,用老百姓的血汗建這麽大規模的墓葬,到頭來那死後升天成仙、保得江山萬年也不過是黃粱一夢,這些東西也留在深山之中與日月同朽。現在看來有多荒唐,象這種用民脂民膏建造的古墓,就應該有多少便倒它多少。”

  Shirley楊說:“我也沒想到獻王墓單是殉葬坑便有這麽大。”說話間,她已經先行至“(圖形,豎着兩條平行線,左邊中間有兩條小橫向平行線)”形坑道的交口處,隻聽她奇道:“這些是做什麽用的?”

  我和胖子随後走到,用狼眼手電筒往那拐彎的地方一照,隻見裏面並不是坑道,而隻是在主坑道石牆上凹進去的一部分,隻有幾米深,散落着幾截長竿,看來是可以連接到一起的。我也覺得奇怪,便想伸手拿起來瞧瞧,誰知這些長竿看着雖然完好,一碰之下就爛成稀泥一樣。由於有地下水路,内部沒有採取密封措施,兩千年前的東西,一觸即爛。

 這個在坑道石壁上的凹坑似乎是專門用來放這些長竿的,難道是用來測量水深的?三人不得其解,想不出究竟是做什麽用的。這獻王墓陵區之内有太多奇怪詭異的事物,相比之下,這些物品也算不得什麽,隻好置之不理,繼續前行。

  走到坑道的盡頭,也就是我們發射照明彈見到水面反光的區域,沿着傾斜的坑道走到此處已經距離地面約有數十米落差了。從這裏開始,就不再是人工開挖修建的坑道,而是地下天然的山洞;但已經完全被水淹沒,想從這裏繼續向前,就必須下水遊泳了。

  水旁的石壁上排列着幾條木制古船,可能去明樓祭拜王墓的人就是要乘這些船過去。但是年代久遠,這些木船也都爛得差不多隻剩下船架子了,再也難以使用。

  我們把大背包上捆綁的氣囊拉開,讓它填滿空氣漂浮在水面上,沖鋒槍等武器就放在最上面,以便随時取出來使用。把狼眼手電筒收起,打開頭盔上的戰術射燈照明,然後跟着下水,扶着背包上的大氣囊,涉水而行。

  在水中走出十幾米,雙腳就夠不到地面了,冰冷刺骨的地下水越來越深。我看了看指南針,水流的位置正好是和蟲谷的走向平行。

  這裏的山洞,在水中存在着許多巨大的天然石柱,好象海底的珊瑚一樣千枝百叉;由於洞中漆黑,看不大清楚這些奇怪的石柱是怎麽形成的。

  頭頂距離水面的位置很低,顯得格外壓抑,我擡頭向上一看,有很多山谷中植物的巨大根莖都從上面生長了下來。有些比較長的甚至直接伸進了水裏,形成一個罕見的植物洞頂。

  随着越遊越遠,地形也逐漸變低。注滿地下水的山洞,水面和洞頂的距離也逐漸拉高,呼吸較剛才順暢了不少,而頭頂垂下來的植物根莖與那些古怪的石頭珊瑚卻越來越密集。我還發現,這山洞的水中還有一些魚兒,不時在水下碰到我們的身體,随後遠遠遊開,我暗中慶幸,還好不是食人魚。

  爲了進一步确認前進的方向,shirley楊讓胖子把信号槍取出來,想再向前方發射一枚照明彈。胖子數了數剩餘的照明彈數量:“還有八發,這次帶的還是太少了,得悠着點用。”說完在信号槍中裝了一發,調了一下射程,向前發射出去。

  照明彈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最後挂在不遠處交纏在一起的植物藤蘿上,這一瞬間,白光把四周的山洞照得雪亮,一副罕見而又可怕的自然景觀呈現在我們面前。

  原來那些珊瑚狀的石柱都是遠古時代森林樹木的化石,而這裏所謂的“遠古”不是現代人能追溯得到的。

  化石是埋藏在地層裏的古代遺物,由千萬年泥沙掩埋所形成。最多見的是動物化石,由於動物的骨骼和牙齒有機物較少、無機物較多,被泥沙掩埋後腐爛的程度就會放慢,被泥沙空隙中緩慢流動的地下水沖刷,将過剩的礦物質沉澱下來形成晶體,在骨骼徹底腐爛前,這些礦物的晶體如果能徹底取代有機物,就會形成真正的化石。

  但是植物的化石是很罕見的,由於植物腐爛的速度遠遠高於動物的骨骼。Shirley楊興奮的說:“遮龍山在億萬年前可能是一座巨大的活火山,在最後一次末日般的火山噴發過程中,同時附近還發生了泥石流,岩漿吞沒了山下的森林,被高溫在瞬間炭化了的樹木還沒來得及毀滅便立刻被随之而來的泥石流吞沒,溫度也在瞬間冷卻。”

  過了千萬年爲單位的漫長歲月,随着大自然的變化,又經過地下水系的反複沖刷,在泥沙中封存了無數年的林又在地下顯露了出來。

  我卻沒覺得這些石頭樹有什麽可稀奇的,當年我在昆侖山也挖出來過。不過最近shirley楊一直都顯得憂心忡忡,神色間始終帶着憂郁的氣息,也難得見她高興,我便對她說:“咱們來雲南這一路雖然沒少擔驚受怕,卻也見了些真山真水,看到些平常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東西,也算得上是不虛此行,得到了不小的收獲。”

  胖子插口道:“隻看些破石頭未免顯得美中不足,再摸上幾件驚天動地的明器回去,在潘家園震大金牙那幫孫子一道,然後殺出潘家園,進軍琉璃廠,才差不多算是圓滿。”

  我剛想說話,那枚懸挂在前方的照明彈卻耗盡能量,随即暗了下來,洞中又逐漸變成一片漆黑,隻剩下我們頭盔上戰術射燈的微弱光柱。我感覺我們仿佛正漂流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中,全世界隻剩下了我們這三個人,随着照明彈最後的一絲光亮正慢慢被黑暗奪去,一種突如其來的孤獨和壓抑感傳遍了我的大腦神經。

  我對自己會産生這種感覺感到非常的奇怪,從光明到黑暗的那個過程中,我仿佛被一陣微弱的電流擊中,随後便有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心情頓時變得沮喪。我看了看shirley楊和胖子,他們兩個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是這種微妙的變化是如何産生的,它究竟預示着什麽,爲什麽會突然感到一陣恐慌?

  這時那枚被發射到了正前方的照明彈終於已經完全的熄滅,然而我們發現在照明彈最後的一線光芒徹底消失的同時,在那黑暗的地下水深處慢慢出現了一個微弱的白色人影。雖然洞穴中非常黑暗,但是那個人影身體上的白光卻越來越清晰,我敢肯定,那是個全身素缟的女屍。她似乎是從水中漂過來的,随着那女屍離我們越來越近,女屍那如冰霜般的容顔也可以看清了,我的心跳開始加快,那種夢魇般的恐慌感也逾發強烈。

  前方的水面上有很多漂浮型水草類植物,阻擋了我們在水面上的前進,隻好取出工兵鏟不停的把這些漂浮着的水草撥開。浮萍和水草上生長了很多的蚊蟲、水蜘蛛、螞蝗,不斷的往人臉上撲來。

  正當我們不勝其煩的當口,忽聽前邊有陣陣嗡嗡嗡的昆蟲翅膀振動聲傳來。我下意識的把沖鋒槍從防水袋中抽了出來,爲了看清是些什麽東西,胖子隻好又打出一隻照明彈。光亮中隻見前邊被垂懸下來的植物根須和藤蘿遮擋得嚴嚴實實,無數巨大的黑色飛蟲長得好象小蜻蜓一樣,隻是沒有眼睛,數量成千上萬,如黑雲過境一般,在那片植物根須四周來回盤旋。

  這種昆蟲誰也沒有見過,可能是地下潮濕的特殊環境裏才存在的。昆蟲是世界上最龐大的群體,還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品種尚未被人類所認識。

  不過這種好象黑色蜻蜓一樣的飛蟲看上去好象並不會攻擊人,但是這麽龐大的群體,看上去也不免令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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