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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第39章
第一百五九 奪魂

  裹屍白錦,一邊對shinley楊簡略說了一件發生在不久以前的事,“奪魂”的巫刑一直到戰國時期才絕迹,有一次在潘家園古玩市場,突然冒出來幾件東西,是河南安陽的一個老農,他拿了一百多枚奇形怪狀的骨器要尋下家,那些東西有點象是“骨針”,不過更粗更長,中間是空心的,都裝在一個全是古字的古瓦罐裏。

  那老農說是在地裏挖出來的,由於上邊有甲骨文,當然他並不認識,但他家那一帶地區,出土過很多有價值的文物,他隻是覺得這些“骨針”能拿到北京來賣大錢,當時我們有不少人看見,但是當時假貨太多,誰都吃不準,畢竟這東西的年頭太古老,誰也沒見過,甚至不清楚那是什麽。

  結果正好有倆日本人看上眼了,當時就要全部包了,沒想到這時假雷子來了,連人帶東西全扣了,原來是這老農的老家,有人見他挖出古物覺得眼紅,把這件事捅了出去,一直追到北京,後來聽說他挖出來的一罐子“骨針”,就是商代用來施行“奪魂”巫刑的刑具,現在這東西,就落在河南當地的博物館了。

  胖子在旁補充道:“我還特意打聽來着,這套奪魂針擱現在,一根就能換一輛進口汽車,當初我們眼力不夠,要不然……要不然現在進去蹲土窯的就是我們那夥人了。”

  shinley楊說:“這麽說來,奪魂,是一種放盡人血的酷刑了?”

  我已經将棺中屍骨上裹的白錦全部拆掉,一雙人腿赫然露了出來,幹癟的皮膚都是紫褐色,上面全是點點斑斑的圓形黑痕,這大量黑斑應該就是被奪魂針刺進血脈的位置,我對shinley楊和胖子說:“放盡血的同時還不算完,據說還要給受刑的人灌服大量牛、羊、雞之類,混合在一起的畜牲血,這些血都被加入過雀眼和屍鼠那類早就絕迹的東西,反正就是把活人變成僵屍,待咱們清查徹底之後,爲了防止屍變,最好将這兩條幹屍腿,還有那青銅椁裏的棺木,都一並燒毀。”

   “屍變”可分爲數種,有些是屍起。新死不久的死人,突然起來撲着陽氣追人;有些則是屍體亡而不腐,雖然死亡已久,但是頭發指甲還在緩慢生長;還有些屍體由於風水不好,埋在地脈滞塞的所在,身體生出細毛,在墓穴内化而爲兇;另有一種屍體埋進地下後,被些成了精的老狐狸、黃鼠狼或者瘟神、旱魃、惡煞所付着,更是能爲禍一方,危害極大。

  在這王墓青銅椁中的屍首,就完全具備了“屍變”的迹象,我想既然遇上這種情況,如果有條件的話,應該想方設法将有屍變迹象的屍體銷毀,這樣做於人於已,都有好入,算是補回些虧損地陰德,當然若是遇到僵屍中地“兇”,那還是趁早溜之大吉爲上。

  三段屍體都已驗明,棺内沒有任何多餘的事物,隻要再燒毀青銅椁裏的屍體,並确認棺内隻有上半身,那就完全可以證實我們的推斷了,上面墓室裏剩餘的兩具棺椁,就都沒有再開啓的必要了。

  我對shinley楊說:“現在我可以打保票,雖然獻王墓布局奇詭,但既然下層有影骨,那必定是分爲天門、地戶,使龍勢潛伏待起,這是一個蝦尾、蟹身、金魚眼構成的三層水墓,獻王真正屍骨的位置,一定是與木椁中的影骨完全重合,既然已經确認了影骨,就可以直接須藤摸瓜去掏獻王了。”

  我們自從入葫蘆洞開始,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連續行動了十幾個小時,精力和體力消耗掉了不少,不過目前總算是有了些眉目,想到這裏精神均是爲之一振。

  我進行了簡短的部署,讓shinley楊和胖子先留在“木椁”燒掉這兩具屍體,一則破了“獻王墓”地布局,二則免得将來這青銅椁裏的屍體發生“屍變”,當然還可以順手把那面銅鏡取走,以後總會用得到的。

  而我則先上去找一找“金魚眼”,上去前我特意叮囑shinley楊讓她看好胖子,務必要先點燃了青銅椁裏的棺木,然後再取走銅鏡,shinley楊點頭答應,将“飛虎爪”交給了我:“你自己也多加小心,別總那麽冒失。”

  随後我攀着腐爛的“木枋”爬回了中間的墓室,那九藍幽幽的“長生燭”尚未熄滅,東南角地三支蠟燭,也仍在正常的燃燒着,光亮雖弱,卻令人頓覺安心。

  擡頭看那墓頂那裏斷裂的銅梁,由於光線不足,一時難以看清上面是否有空間,隻是在斷梁處,隐隐有一大片白色的事物,我見頭盔上的射燈不管用,又取出“狼眼”這才看清楚,原來墓頂暴露出來地部分,是一種和陰宮外牆相似的花白石英,大約就在“影骨”的正上方,若是不知上邊可能還有一層墓室,根本不會察覺這微小的痕迹。

  我又利用shinley楊的飛虎爪,上到墓頂剩餘的那段銅梁,将遮住裏面白色岩石的破碎墓磚清除,着實費了不少力氣,上方白色的岩石面積逐漸增加,露出一個又長又窄的橄榄形入口,摘下手套伸過去一試,有嗖嗖的陰冷氣流,再用“狼眼”手電筒往上照了一照,上方墓穴的高度難以确認。

  粗略一看,似乎上面是個圓形大空洞,與外邊水潭處的漏鬥形相似,不過這是人工的修的,規模要不得多,大空洞的直徑隻有十幾米,有條盤旋的土坡蜿蜒而上,再往上就超出了“狼眼”的射程,一片漆黑。

  我心中暗罵不止:“獻王即使死了,也仍然要把自己放在陰宮的最高處,他對權力和仙道的執着程度,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我心裏仍然記挂着“木椁”中的同伴,見已确認了入口,便縛好繩索和岩楔,重新回到中層墓室的地面,隻見下邊“木椁”中火光閃動,知道胖子他們也得手了。

  不一會兒,胖子和shinley楊就從底下爬上來,那面銅鏡算是到手了,這是繼天宮後殿玉函後,第二件最有價值的戰利品,胖子見面就問:“青銅椁裏的幹屍的确沒有腿,有石腿代替的,怎麽樣胡司令,你在上邊見到有值錢的明器嗎?”

  不過此時,我正盯着“木椁”中的火光發愣,對胖子的話充耳不聞,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總覺得有一件重要的事,始終去想不起來,其實我也不知是想不起來,還是不忍心去想,越想頭就越疼,便盡量不去想了,我轉身對胖子和shinley楊說:“中層墓室上方,是個大空洞,獻王就肯定在最上邊懸着,位置與木椁中的影骨想對應。

  誰也不想在死人長眠的陰宮中多做停留,說完便分頭用繩索攀上三米多高的墓頂,鑽進我先前清理出來的入口,圓形的空洞太高了,在下面根本望不到頂,這裏沒有任何其餘的磚木材料,一水的全是白色石英岩,環繞着空洞的牆壁。

  環壁四周都畫滿了大型彩色壁畫,漢夷色彩與宗教色彩兼容並蓄,王者之風與仙道的飄逸虛幻共存,這是從未流傳於世的一種繪畫風格,近距離一看,更是覺得布局周密,用意嚴謹,直教人歎爲觀止,我估計就沖着這麽精美的墓内壁畫,獻王墓的核心也該不遠了。

  畫中人物都是怒目天神,幾乎與常人比例相等,皆是俯首向下凝視,似乎正在注視着洞底的來者,他們的眼睛全是三層水晶,嵤石鑲嵌,流光紛呈,随着我們位置的移動,畫像的眼神光芒也在跟着移動,總之這種被衆多畫像看的感覺非常不好。

  胖子被那些畫中人物看得發毛,拿工兵鏟去胡亂挖下來幾隻水晶石眼,但是壁畫規模龐大,人物上百,一時又哪裏挖得過來,隻好盡量不去看那些畫像的眼睛,免得心生懼意。

  我心中一直反複在想那灼熱的火焰氣息,造型奇異的銅人,也沒怎麽去注意大空洞中的畫像,順着盤旋的坡道向上行了一段,在終於想了起來,大約十年前的事了,人道是:“十年彈指一揮間,尤憶當年烽煙裏,九死一生如昨……”

  我的确是曾經見過這種服飾姿勢奇異的銅人,隻不過它們……那是在昆侖山下飛雪滿天的康巴青普……

  一時各種雜亂的思緒紛至沓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空洞最高處,領先了胖子和shinley楊一個轉彎的距離,盡頭被一堵白色石牆封死,我擡眼一看,面前那牆壁上繪着一位婦人,這八成是獻王老婆的繪像吧?

  我心裏這麽想着,甚至還沒看清那畫中婦人的服飾相貌,便覺得手腕上突然一緊,如同被鐵箍牢牢扣住,急忙向後縮手,但是被扣得極緊,根本掙脫不開,頓時覺得疼入骨髓,低頭一看,隻見一隻白生生的人手,從對面那婦人繪像中伸了出來,捉住了我的手臂。

  那人手五指細長,而且白淅沒有半點血色,是隻女人的手,但是力量奇大,難道這堵牆是獻王老婆埋骨之處,劇疼之下,來不及擡頭再看對面壁畫有什麽變化,隻好忍着疼吸了口氣,用另一隻手舉起“芝加哥打字機”,miai的槍口還沒擡起,從壁畫中冷不丁又伸出一隻手,如同冰冷的鐵鉗,死死掐住了我的子,窒息的感覺頓使眼前發黑。
第一百六○章 王墓的盡頭

  手足俱廢,右手的沖鋒槍說什麽也舉不起來,身後的胖子和Shirley楊應該很快就到,但是恐怕再有兩秒鍾,我就得先歸位了。

  脖頸被緊緊扼住,頭被迫仰了起來,隻看到上面白花花的石英岩,完全看不到對面是什麽東子在掐我。這是背後猛然被人拍了一巴掌,我“啊”的一聲叫出聲來,手腕和脖子痛得快要斷了,然而那掐住我脖子的手卻像夢魇般消失了。

  原來身後拍我肩膀的人是胖子,胖子問道:“胡司令你剛才那造型擺得不錯啊,擡頭挺胸的,有點當年大躍進時抓革命促生産的那副勁頭。”

  這時Shirley楊也跟了上來,見此情形,便也問發生了什麽事?

  我摸着脖子茫然若失,根本不知該怎麽形容,隻是大口的喘着粗氣,我緩了半晌,才把剛才那短短幾秒鍾發生的事情對他們說了。

  胖子不失時機地譏笑我又在做白日夢,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要是做夢,這他娘的又是什麽?”說着平舉手臂,讓他們看我胳膊上烏青的手印,我繼續說道:“我早就覺得這獻王墓形勢詭異,有很多在仙穴中不應該有的東西,這面牆中必定有鬼。”

  Shirley楊問道:“你不是帶着一些開過光的護身符嗎?”

  我拍了拍胸口那些玉佛挂件:“這些東西蛋用也沒有,要不是老貴的,我早就扔路邊了,留着回去打給那些洋莊算了。以後我再戴我就是他媽孫子。”

  這一來胖子也笑不出來了,仔細一看,那壁畫上的婦人比平面明顯凸出來一塊,似乎畫像下就是砌有一具屍體,而且好象與白色的石英岩長爲一體了。是她在活動嗎?胖子對我:“反正這面牆壁也擋住了通往墓室地去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不是還有炸藥嗎?給它放個土飛機,牆裏就算有什麽東西,也都炸個幹淨。”說着就放下身後的背囊,動手準備炸藥。

  一路上不停地消耗物資,胖子的背囊本已空着一多半,他在墓裏看見什麽抄什麽,這時仍然是鼓鼓囊囊的,最上面放地就是那面銅鏡,我心想這面鏡子既然能鎮屍,用來照照鬼不知能起什麽作用,於是一彎腰順手拿起銅鏡,轉身用銅鏡去照那婦人的繪像。

  剛一轉身,還沒等将那面鏡子舉起,立刻覺得脖子上一緊,又被死死掐住,這次力量比先前更狠,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胖子和Shirley楊在我身後翻找炸藥,對我被無聲無息地掐住,竟然絲毫也沒察覺到。但是我這次看清楚了,掐住我脖子的手,正是這面牆上的婦人。

  脖子一被掐牢,手腳都使不上力,所以上吊的人一踹倒凳子,雙手就擡不起來了,這時候我想發個輕微的信号求救都做不到了。

  就在我被掐到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堵牆塌了,從牆中躥出一個東西,巨大的力量将我撲倒,順着空洞中的旋轉坡道,倒撞了下去,我脖子上稍微一松,終於倒上來了這口氣,往後滾倒的同時,将那掐住我不放的東西,向後蹬開。

  對方用力太狠,竟然破壁而出,否則再過個幾秒,我就已被它掐死了,這時我的身體也在不由自主地往後翻倒,忽然有隻手将我拉住,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胖子,他和Shirley楊避開了先頭滾下去的東西,見我也翻倒下來,就順手将我拉住。

  這些情形發生得過於突然,誰都沒搞清楚狀況,我脖子和臂骨疼得火燒火燎,忙問Shirley楊和胖子:“剛才掉下去的是什麽東西?”

  Shirley楊和胖子一齊搖頭:“太快了,都沒看清楚,隻見眼前白影一閃,要不是躲得及時,也都一並被砸下去了。”我們的位置處在白色大空洞的頂端,下面黑得已經看不到來路,剛才那白色的東西就翻落到下面的黑暗之中,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剛才......獻王老婆的繪像突然活了,險些将我掐死,快打顆照明彈下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胖子見我神色慌張,知道並非作耍,立刻從背囊中取出家夥,将信号槍裝填,Shirley楊一指右下方:“在那邊,五點鍾方向。”

胖子将照明彈射了出去,空蕩蕩的洞中,立刻一亮,隻見白森森的光線中,在下方的窄坡上,倒着一具女屍,看身形十分肥胖,靜靜地一動不動,她被刺眼的白光一照,突然像是被通了電,在原地騰地坐了起來。

  胖子吓得原地蹦起多高,我心中也是一凜,已把“芝加哥打字機”對準了目标,這女屍怎麽會嵌在牆裏?我對胖子說:“這婆娘乍屍了……”

   而話還沒說完,才看清楚,原來那婦人的屍身並非是坐了起來,而是因爲身體在逐漸膨脹變鼓,象是個正在不斷充進空氣的氣球,顯得那女屍越來越胖。

   Shirley楊見此情形,對我說道:“人死後屍氣憋在體内,會腐爛腫脹,這具屍體至少死了有兩千年,就算保存得再完好,也不應現在才開始被屍氣所脹?”

   我對Shirley楊說:“怎麽現在你還有空關心這些問題,不過她好象不是屍氣膨脹,而是……體内有什麽東西。”

   那女屍脹得極快,皮肉在頃刻之間,已被撐得半透明了,屍身終於砰然破裂,無數飛蛾從裏面噴散飛将出來,這些蛾子有大有小,撲扇着翅膀,都湧向附近的照明彈,立即就将光線埋沒。

   死人體内生出的蛾子比起尋常的飛蛾,具有很高地侵略性,生命力也極爲頑強,見光就撲,體内都是屍粉,沾到皮膚上活人也會起屍癍,從那女屍體内湧出的“屍蛾”數以千計,她生前一定被人做了手腳,體内才會生出如此之多的屍蛾。憑我們的裝備,根本無法消滅它們。

   這時洞中的光源僅剩我們三人身上地射燈,大群“屍蛾”裹夾着屍粉的煙霧,都朝我們這裏飛了過來,雖然我們配備有防毒面具,但是胳膊腿都露在外邊,碰上一點屍粉就會中毒,隻好扭頭往上奔逃,原本攔住去路的白色石牆,赫然露出個人形缺口,這個缺口似乎是天然形成,爲了封閉上,所以才用那婦人的屍體填了上去。那裏可能就是最後一層的墓室,我抄起落在門口的銅鏡,招呼胖子二人向裏退去。

   由於屍蛾飛得很快,片刻就已經撲到背後,胖子隻好用最後的炳烷噴射器,噴出一道火牆阻擊,不料這些屍蛾極爲悍惡,被火焰燒着,仍然向前猛沖,直到翅膀燒盡,才落到地上,還在不停的撲騰。

   這許多撲火的飛蛾來勢洶洶,而且四散分布,難以大量殺傷,特別是在近距離一看,那些蛾子身體似乎還有幾分酷似人形,更是令人毛發森森俱豎,胖子手下不免也有些發軟,待炳烷消耗光後,打算頭也不回地躥入盡頭處的墓室,不料慌亂中腳下踩了個空,從最高處的坡道上掉了下去,饒是反應夠快,才用胳膊架住土坡的邊緣,沒有直接摔到空洞下方,這種小小情況,本奈何不得他,不過胖子腳才踩不實,便覺得心虛,立刻大叫:“胡司令,看在黨國的份上,快拉兄弟一把。”

   我本已退入盡頭的墓室,見胖子失足踩空,挂在了半空,隻好和Shirley楊又掉頭回去,邊對他喊:“請再堅持最後兩分鍾。”邊連拉帶拽将他拖了上來。這時候繼第一波被燒得七零八落的屍蛾之後,第二波剩餘的數百隻又席卷而至。

   我們躥入人形缺口後的墓室中,也來不及細看四周地環境,隻是急於找東西擋住那個缺口,左側有口不大的梯形銅棺,三人顧不上多想,搬起來就堵到了缺口上,大小剛剛合适,有兩個略小的縫隙被胖子用黑驢蹄子塞了上去,雖然我們動作已經快到了極限,仍然有數十隻屍蛾前後腳鑽了進來,不過數量不多,便不會構成威脅,都被用工兵鏟拍成了肉餅。

   我們檢視身體裸露的地方並沒有沾到屍粉,這才安心,打量四周,置放着數件奇特的器物,看來這确是最後的一間墓室了,但那些東西都是做何用途,一時無法辨明,想起剛才慌亂中搬了附近一口銅棺擋在墓室入口,均想那該不會就是獻王的棺椁吧?不過體積很小,形狀奇特,重量尚不足兩百斤,極爲奇怪,於是舉着“狼眼”回身去看适才那口銅棺。

   銅棺是木銅相混合,整體呈棕黑色,是桢楠木打造,嵌以構造複雜的銅飾,四面都有镂空的微縮庭台殿閣,頂部鑄有一隻巨大的銅鳥,棺蓋沒有封死,裏面沒有任何屍體,隻有一套雀翎玉衣。

  胖子順手把雀翎玉衣掏了出來,發現質地精美絕倫,都用金絲穿成,我見棺内更無多餘地東西,便用傘兵刀在裏面刮了一下,連屍泥也沒有,看來這确是一口空棺,如果是屍解腐爛盡了,至少也會留下很薄一層朱紅色的泥土。   

   Shirley楊說:“空棺有可能是件擺設,我想其象征意義遠大於實用意義,但是它是用來象征什麽的呢?這隻大鳥象是鳳凰,也許這是裝鳳凰膽的?”

   我對Shirley楊說道:“也可能就是裝獻王他老婆的,按影骨的位置推測,獻王的棺椁就在這墓室的東面,而且你看這墓室中的器物和壁畫,獻王全部的秘密,應該都在這裏了,咱們立刻給這裏來個地毯式搜查。”

   這間墓室沒有太多人工的雕造痕迹,是一個天然的白色洞穴,空間也不甚大,四周的白色石英岩造型奇特,有不少窟窿,洞中也非通達,白色的天然石柱林立,有些地方極爲狹窄,這時我們一心想找獻王的棺椁,暫時也沒去考慮怎麽回去,在這“獻王墓”最隐秘的核心墓室中,鬼知道還有什麽東西,三人沒敢分散,逐步向前搜索。

   外端的墓室中有幾副簡單的壁畫,與外邊那些精美的大形彩繪截然不同,構圖用筆都極爲簡單,似乎都是獻王本人親自描繪,内容令人大爲震驚……

   開始的部分,都是關於“獻王墓”的建造經過,據畫中所繪的是獻王如何在遮龍山剿殺邪神,降伏當地夷人,畫中邪神身着竹葉般的服飾,面貌猙獰兇惡,遍體生有黑毛,躲在一個很深的山洞裏,大概就是我們見到的那些“山神”骨骸了。

   被獻王形容成妖邪的山神,有幾件神器,其一是個玉胎,如同我們推測的那樣,玉胎象征着一種古代生殖崇拜,據說每月逢月圓之時,當地夷人都要貢奉給山神一名女子。

   胖子看到此處說:“月亮圓的時候,确實是林中猴子們的發情期,它們不要母猴,卻專要女人,我看這也是叫當地人慣的,原來咱們還錯怪獻王了,看來他也是一心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是位好領導啊。”

   我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的原則和立場還要不要了?我發現你現在有點人妖不分了,你這種傾向是很危險的呀,你好好想想,他是幹掉了兩隻一個月吃一個女人的山魈,但他把兩萬多夷女都做成了蟲子它媽的事怎麽不畫?”

   Shirley楊說道:“山神的骨骸,加上蟾宮、玉胎等神器,都被封入了遮龍山的毒龍體内,這毒龍肯定就是那隻大蟲子了,畫中的内容和咱們推測的幾乎相同,後邊就是些改換風水格局的内容了,這也沒什麽,最奇特的就是這裏,描繪的是獻王占蔔天乩,還有他所見到一些異象的内容,他癡迷長生之道,恐怕其根源就在這裏了。”

   我見墓室中並沒有顯眼的棺椁,雖然真屍與影骨的位置理應重疊,但這最後的墓室地形奇特,極難判斷準确位置,如果獻王的棺椁藏在某處,倒也不易發現,隻好奈着性子,仔細尋找線索,這時聽到Shirley楊的話,舉目望向那“天乩圖”,頓時一怔,忍不住奇道:“這不就是西藏密宗的觀湖景?”
第一百六一章 觀湖景

 秦始皇出巡,曾於海邊見到海中出現仙山,山中有一位仙人手持長生朱丹,故此才對神仙不死之說深信不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三神山上的長生不老藥。

  我想這件事在曆史上,多半是真實存在的,我自幼在福建沿海長大,聽海邊老漁民講,在海上有三大奇景,謂之海滋、海市、平流霧。

  其中“海市”又名“蜃氣”,最爲奇幻奧妙,在浩渺的海面上空,憑空浮現出城市、高山、人物等奇觀,但是這些沒有任何人能找到與“海市”奇景相對應的地點,當年始皇帝大概就是看到了三神山的“海螫”,否則以他的見識,又怎會輕易聽信幾個術士的言語。

  另外在西藏也有種充滿神秘色彩的秘密活動,每當活佛圓寂,喇嘛中的首腦人物,都會到神山聖湖邊“觀湖景”,那“湖景”也是一種類似於“海螫”的奇觀,從中得到啓示,尋找活佛的“轉世靈童”。

  我們此刻所見到的獻王占蔔天乩圖,幾乎就是一副密宗“觀湖景”的場面,隻不過地點變做了蟲谷的深潭,潭上霓虹籠罩,浮現出無窮異象。

  不過獻王看到並非仙山,而是一座城堡,建在一座高山絕頂,山下白雲環繞,正中的宮殿裏,供奉着一隻巨大眼球形的圖騰,四周侍奉着一些服飾奇異的人物。

  這大概就是獻王眼中的“仙境”了,他希望自己死後能去到這座真正的“天宮”裏,Shirley楊自言自語道:“這城市……不是精絕國,但這又是什麽地方?”

  我對Shirley楊說道:“這裏可能是西藏某地,我雖未見過這座神宮,但我曾經在康巴青普見過穿這種奇特服裝的古屍,自從在淩雲宮看了那些銅人銅獸,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當時覺得像又不像,所以沒往那方面多想,因爲古屍和銅人畢竟是有好大區別的,現在看這壁畫,絕對是在藏地,不過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先找雮塵珠。詳細的經過,等回去之後我再講給你們聽。”

 也許正是因爲獻王在類似“觀湖景”的異象中,見到了這巨眼的圖騰,所以才會相信那形如眼球的“鳳凰膽”,是成仙不死之道必須的祭品。

 不過到了這一步,我心裏也已經沒底了,還不知道能否在獻王墓中尋到“雮塵珠”,就已隐隐感覺不妙,說不定不久之後,還要再去趟西藏。

  三人便又向前走了幾步,步換景移,牆壁上依然描繪着“潭景”的場面,不過這就與淩雲宮正殿中的壁畫相似了,表現的是獻王乘龍升天,隻不過構圖簡單了許多,圖中多了三個接引童子,看到這裏我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圖中的三個童子或是使者都長跪不起,趴伏在地上,背後露出的脖頸上,各有一個眼球形的标記。

  這絕不是巧合,我們幾乎同時伸手雲摸自己的後頸,心中暗道不妙,八成真被胖子的烏鴉嘴說中了,那三盞接引童子“長生燭”是代表了我們這三名“摸金校尉”。

  胖子指着那畫說:“真他媽夠教人上火的,竟然這麽醜化咱們,趴着跟三條狗差不多,我操他祖宗的,本還想摸了金之後,給那老賊留具全屍,現在看來既然他不仁,也別怪咱們不義了。”

  Shirley楊說:“這倒證實了一件事情,紮格拉瑪的先知在鬼洞附近,可以精準地預言千年以後的事情,但是離開了神山鬼洞,這能力就失去了,傳說雮塵珠是從無底鬼洞中取出的,可能也會在某種特殊環境下,表現出一些特別的預示,也許正因爲如此,獻王才能通過觀湖景看到一些異象,我想雮塵珠一定就在這墓室之中。”

  我四下裏看了看,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咱們跟犁地的似的,跟這墓室裏轉了整整一圈了,怎麽就沒見着有獻王的棺椁?”

  這白色石英岩的天然洞穴,在陵制中,類似這樣保持洞穴原貌的墓室,被稱爲“洞室墓”,這“洞室墓”已經是獻王墓的最後一間墓室了,按葬經和地脈結構,不可能再有額外的密室,但這墓室中,卻偏偏沒有裝斂獻王的棺椁,僅有的幾樣東西,無非是古劍兩柄、散落的竹筒數卷,偌大的王墓中,在這最後的墓室裏,竟然連件像樣的明器都沒有。

 胖子又自作聰明的對我說:“我看可能棺椁藏在墓室的牆裏了,那生滿蛾子的女屍,不正是那樣嗎?”

  我對胖子說:“那個洞口是後來人爲堵上的,像這種白色石英岩,少說也要萬年以上才能形成,沒有鑿損的痕迹,所以不可能藏在岩石裏,咱們先再找找,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得按影骨的位置鑿開石頭了。”

  Shirley楊扯了扯我的胳膊,讓我看墓室的角落,我舉起“狼眼”将光束照将過去,角落那裏有隻半人高的大肚青銅丹爐,由於是在牆角又比較低矮,剛才沒有注意到,這可能不是丹爐,說不定是某種特殊的棺椁,於是三人並肩上前查看。

  不過到了近處,才發現這應該不是棺椁,丹爐下有三足,腹大口寬,裝兩個成年人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其中都是些紫白相間的泥土,估計是什麽丹藥腐爛所化,胖子心中逐漸開始焦躁,運起蠻力,擡腳踢翻了那口丹爐,那些朽爛的金丹都撒在地上。

  看來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了,獻王墓中並沒有獻王的骨骸,隻有一具影骨,更沒有雮塵珠,回首來路刀光劍影,都是白白忙碌一場,除了一口無主鳳棺和這丹爐之外,就隻有那些南夷和夜郎的器物,都是獻王的戰利品,再也找不到多餘的東西。

  這角落的白色石英上,也有些彩色墓繪,我們正沒理會處,隻好看看這些彩繪中有無線索,不過這裏風格明顯不同,Shirley楊判斷說這應該是大祭司所繪,其中的内容是祭司們将殉葬的王妃體内種入屍蛾防腐,並将屍體封住“洞室墓”的人形缺口,這樣做是因爲主墓室内不能夠有王室以外的殉葬者,而且似乎是爲了保持“洞室”地形的天然狀態,裏面隻有一具空置的鳳棺,王妃就在門中,等候獻王屍解成仙。

  我越看越奇,這些内容似乎深有隐意,首先那女屍在門中封了千年,並沒有棺椁防護,她何以至今未腐?就算是口中含着防腐的珠子,身穿孔雀玉玲匣,再裝入密封的棺中,隔了兩千年,一見空氣也就該變黑成爲枯樹皮一般,但是剛才見她屍體膨脹之前,那模樣與活人並無兩樣,而且她既然已經死了,又怎麽會用屍蛾來防腐,屍體内的蛾卵又靠什麽爲生?

  Shirley楊的話将我的思路打斷了:“獻王墓是王與後的合葬墓,老胡的這個判斷現在也得以證實了,咱們進來之前,墓室一直完好封閉着,說明獻王的屍體應該還在此間,但就算屍解了,也應留下些痕迹才對,身爲一國之主,至少也該有套棺椁。”

  我對Shirley楊說道:“有件事情咱們給忽略了,記不記得中層墓室那十盞長生燭?”

  其中的三盞“長生燭”,做成接引童子的樣子,那可能是用來吓唬咱們的,還另有七盞“長生燭”,有六盞是黑鱗鲛人,它們則分別代表了,獻王前三世的遺骸,獻王曆經三獄的影骨,還有他的婆娘,雖然獻王真正的屍體咱們還沒找到,但這樣數來就一一有了對應。

  隻剩下那盞最大的,造型蒼勁樸拙的銅牛燈,根據前邊兩類“長生燭”來看,這盞牛頭“長生燭”,一定代表着什麽特殊的東西,它就是這墓中的第十具屍體,我想也許要先找到這第十具屍體,才能找出獻王的真骨。

  胖子說道:“胡司令我得給你提點意見了,誰讓我就這麽耿直呢,我認爲你這種說法太不舍邏輯了,你說這墓中有十具屍體,那豈不是連咱們三人也都算了進去……”

  我趕緊攔住胖子的話頭,否則他說起來就沒完了,但這時候不是扯蛋的時候,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要提意見留到開會的時候再提,就算是我用詞不當,那咱們就姑且先把這謎一般的第十具屍體稱作一個代号,我想這具對應牛頭長生燭的屍骨,一定不普通,也許是一個淩駕於咱們意識之上的存在,正是因爲有它的存在,咱們才好像被蒙住了眼睛,對獻王的真骨視而不見……”

  我正要再接着往下說,忽然登山頭盔上被撞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小石頭砸到了,聲音卻非常沉悶,Shirley楊好像也受到了攻擊,猛地一低頭,晃動的燈光中,我看見有十餘隻屍蛾飛撲過來,紛紛撞向頭盔上的燈口,我急忙用手套拍打,百忙中問Shirley楊:“是不是入口沒有堵死,留下什麽縫隙了?”

  Shirley楊奇道:“不可能,咱們不是都檢查過了?”說着趕開幾隻屍蛾,随手折亮了一隻綠色熒光管,向那被鳳棺堵住的人形缺口投了過去。

  手電筒一照是一條線,适合在黑暗中前進的時候使用,而熒光管、冷煙火這種照明道具,能照一個面,熒光管一擲到牆上,冷綠色的光芒反射到白色的岩石上,立刻照亮了大片區域,原本堵住洞室入口的鳳棺不見了,人體形狀的洞口大敞四開。
第一百六二章 第十具屍體

 生出的屍蛾,已經被胖子燒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雖然也不算少,但畢竟隻是些瞎蛾子,隻撲有光亮的東西,剛開始倒挺能唬人,現在看來算不上什麽太大的威脅,而且“洞室墓”外邊的屍蛾,已經散開,剛飛進來的這些,很快就被我們盡數拍扁了。

  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那口鳳棺哪去了?我盜墓的直覺再一次告訴我,那肯定是“第十具屍體”搞的鬼,當務之急是先把它揪出來,否則別說找獻王的真骨了,就連還能不能出去,都沒有把握。

  我正要過去看個究竟,卻發現面前那兩幅“洞室墓”中的壁繪,閃了幾閃,就些消失不見,好象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我閉上眼睛使勁搖了搖頭,再睜開來,确實是沒有了,隻剩下白森森的牆壁,這些彩繪都是蒅漆描上去的,要說是封閉的微環境被打破,受到外邊空氣的侵蝕,也絕不會消失得如此迅速徹底。

  這時Shirley楊對我說:“老胡,你看那邊……還有那邊,上帝啊,墓室裏全部的壁畫都……蒸發了。”

  我尋聲一望,果然墓中隻剩下白花花的石英岩,壁畫全都不翼而飛,胖子也感到摸不着頭腦,便問我:“胡司令,這裏是不是也有株能催眠的什麽花啊?不如先将其找出來,採了它的花。”

  我答道:“世上哪有那麽多妖花,不信你抽自己倆嘴巴試試,反正我身上的傷現在還疼得要命呢,這肯定不是幻覺……你們看那鳳棺怎麽倒在墓室外邊。”

  被我們搬了豎着在墓室門洞上的那口鳳棺,此時正平倒在缺口的外邊,綠色的熒光隻照到棺材的一小部分,其餘都陷在墓室外的黑暗之中,那棺材絕對比缺頭要大上一圈,除非棺材突然變小了,要不然就是人形缺口,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得比先前大了。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麽東西,将鳳棺橫倒着搬了出去,但那又是誰做的?是王妃的幽靈?還是那“第十具屍體”?亦或是獻王根本沒死,就躲在這墓室的某個角落裏,戲弄着我們這些送上門來的“接引童子”?

  越想越是覺得心寒,隻好硬起頭皮不再多想,是什麽也好,反正拿不到“雮塵珠”,臨老也得血液凝固而死,那還不如就在古墓裏被鬼掐死來得痛快,這古墓裏的鬼要是敢把我掐死,老子死後變了鬼,也要再跟他鬥上一場,那時候索性就占了他的老窩,就在這裏煉丹當神仙也罷。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番。給自己壯了壯膽,又把注意力集中起來,看來這“獻王墓”裏的東西,委實讓人難以思索,不能以常理度之,必須先搞清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能想出對策,否則蠻幹起來,平白送了性命,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我正在琢磨不定之時,就聽胖子又叫道:“怎麽牆上全是黃水?這墓好象奶油冰棍一樣要溶化了。”

  我也覺得腳下的地面有些異樣,聽胖子這樣一說,見有幾隻漏網的屍蛾落在牆壁上,便再也飛不起來,都被牆壁緩慢地吞沒,連忙伸手一摸身邊的白色石英岩,手套上濕路路的一層淺黃色巫水,一抹之下,裏面的彩色壁畫又露了出來,竟是被融化了的石漿遮着了,隻見墓洞裏白色的岩柱岩壁都在逐漸變成黃色,可能整座“獻王墓”地陰宮裏,随處可見的黃色污水,都是來自這最高處的“洞室墓”。

  不知爲什麽,這些白色石英岩會分泌出這麽多污水,我們都戴着防毒面具,也聞不見氣味,但是可以看見這些污水,又黏又稠,不用鼻子聞也知道,反正絕不會是香噴噴的。

  地上的黃色污水漸多漸濃,也不知是否有毒,我們不敢再冒險踩着地面,更不知“洞室墓”的外邊是否也發生了什麽詭異的變化,隻好先想辦法找個地方落腳。

  剛好有口被胖子踢倒的丹爐,三人立刻将這丹爐扶正,這丹爐如同是口厚實的銅鍋,胖子站在中間,我和Shirley楊分別站到兩邊的爐耳上,這樣暫時避開了地上的黃水,但是墓頂也象下雨般滴下不少污水,幸虧有Shirley楊用“金剛傘”遮住。

  我看到我們三人都濺到不少污水,皮膚上也不紅不癢,隻是覺得滑溜溜,涼兮兮,似乎並沒有什麽腐蝕的毒性,不禁暗道僥幸,若這黃湯有毒,此裏哪裏還有命在。

 情勢相對平穩了下來,我們三個人也各自盡力使心神鎮定下來,把剩餘的熒光管全撅亮了,扔向墓室四周的角落,以便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突然發現了一些情況,便讓Shirley楊和胖子也看那邊:“墓室最中間的也方,冒出了一個平面的人形。

  Shirley楊将最後兩個熒光管全扔到了那裏,墓室溶化得並不嚴重,地面上的污水隻有薄薄的一層,淹沒不了熒光管,隻見綠光浮動,這回三人看得更爲清楚,墓室正中的人形並不是冒出來,而是因爲表面的白色石英慢慢溶解,使人形浮現了出來,原本那裏隻有塊與四周長成一體的微凸白石,爲不足以引人注目,直到此時顯出人體輪廓,才發現那裏有異。

  胖子指着那邊說道:“這百分之九十九便是獻王的屍骨了,待本司令過去把他挖出來,然後是紅燒還是清蒸,随便咱們慢慢收拾。”

  Shirley楊搖頭道:“那溶化的石頭中,隻不過剛顯露出一個象人的形狀,還並不能太确定就是獻王的真正屍骨,不如靜觀其變,等屍骨從溶化的石英中徹底露出來再行動。”

  我死死盯着那石中的人形,這座“洞室墓”太異常了,冷靜下來一想,終於找出了一些頭緒,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那人形並不是獻王的屍骨,是口人形棺,獻王的幾根爛骨頭應該在裏面裝着,還有……這間墓室也不是什麽墓室,它可能是具幹屍。”

  Shirley楊所知甚廣,但對這古墓中的勾當,去及不上我一半,隻好問我:“那是什麽意思?我有些聽不懂,爲什麽要說這洞室墓不是墓室?”

  我見那人形棺還隻露出一層淺淺的輪廓,便抓緊時間對她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裏隻有鳳棺,而這跟石英溶爲一體的人形棺,雖不知是木是石,卻也僅僅是口棺材,獻王又怎麽可能隻有棺沒有椁呢?”

  Shirley楊若有所悟:“你是不是想說這墓室就是獻王的椁?有理論依據嗎?”

  我對Shirley楊道:“沒有理論依據,隻憑民間傳說和自我推測,咱們所見到的白色石英岩,根本就不是什麽石頭,也不是什麽白石英,這整個洞室墓,分明就是那盞牛頭長生燭所代表的,第十具屍體,而且它好象要開始……複活了。”

  胖子也聽得奇怪,問道:“胡司令,你休要信口開河,世上哪有這麽大的幹屍?大到能……能把咱們這些人都裝起來。”

  我對胖子說:“怎麽會沒有,我看這就是個巨型肉芝仙椁,你沒聽說過每逢陰曆七月二十,兇星離宮,太歲下山嗎?天上的兇星就是地底的太歲,太歲也分大沖大兇,咱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個風水大沖的所在,大概就是死在地下的萬年老肉芝,獻王拿他自己的老婆填了太歲眼,咱們已經是在肉芝太歲的屍殼裏了。”

   “肉芝”爲萬物之祖,相傳有人将存活於大沖固定位置的“肉芝”,比喻做長生不死的仙肉,能食而複生,而與歲星相對運行的那種“聚肉”剛是不祥兇物,不過這被獻王做了棺椁的“肉芝”是死的,已經失去了生命,隻剩下幹枯堅硬屍殼,估計其中的肉都被獻王煉成了仙丹了,五觀被封住後,也許它外層還在生長,偶爾會滲出污水,但是内部就不再複生,都已半石化了,直到吸入空氣,這罕見的原生生物,就又開始“動”了起來。

  我用手抹了些丹爐邊上的黃色污水,又确認了一下,心想說不定這“肉芝”正在逐漸變活,原來那黑豬度天河屍氣沖雲的異象,竟是應在此處,天象十分罕見,估計這裏天天都是七月二十,隻怕是這肉芝的屍殼裏一遇活氣,就會重新活過來,這也不是什麽溶化,是裏面的幹肉在逐漸變軟,天曉得稍後它會變做什麽兇神惡煞。

  從裏面看不出這死肉芝的外形輪廓,但從内部的屍殼結構來看,其外形可能是罕見的人頭形狀,說不定還會有鼻子有眼,單是這“肉芝”的幹硬屍殼,就已如此巨大,幾乎不敢去想象它長滿了肉會是什麽樣子。

  我覺得形式越來越不妙了,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幹脆也別等它體内變軟露出那口棺材了,打不開就用炸藥,此時再不動手,又更待何時,便拿出炸藥,招呼胖子争分奪秒的行動,準備上前炸破肉芝的屍殼,但那剛露出個輪廓的人形棺,突然裂開了一條大縫,還沒等我們看清裏面有些什麽,便又突然一震,沉入了地下,我破口大罵,怎麽偏趕這個節骨眼掉下去了,随即一想,不好,那裏很可能是第二個太歲眼窩,任由它這麽掉下去,就算開輛挖掘機來,怕是也掏不出來了。

  這時候隻能拼了,我剛想讓shirley楊一並上前,用飛虎爪鈎住棺椁,回頭招呼她的時候,去發現爐下伸出無數慘白的人手,把shirley楊和胖子扯向下邊,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腳脖子也被數隻人手死死抓住了,頓時被巨大的力量扯了下去,身體不斷下沉,頭腦卻仍然清醒:“他媽的,原來這塊仙肉是拿人屍造出來的。”

 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那口鳳棺哪去了?我盜墓的直覺再一次告訴我,那肯定是“第十具屍體”搞的鬼,當務之急是先把它揪出來,否則別說找獻王的真骨了,就連還能不能出去,都沒有把握。

  我正要過去看個究竟,卻發現面前那兩幅“洞室墓”中的壁繪,閃了幾閃,就些消失不見,好象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我閉上眼睛使勁搖了搖頭,再睜開來,确實是沒有了,隻剩下白森森的牆壁,這些彩繪都是染(上面還有個“艹”)漆描上去的,要說是封閉的微環境被打破,受到外邊空氣的侵蝕,也絕不會消失得如此迅速徹底。

  這裏,Shirley楊對我說:“老胡,你看那邊……還有那邊,上帝啊,墓室裏全部的壁畫都……蒸發了。”

  我尋聲一望,果然墓中隻剩下白花花的石英岩,壁畫全都不翼而飛,胖子也感到摸不着頭腦,便問我:“胡司令,這裏是不是也有株能催眠的什麽花啊?不如先将其找出來,採了它的花。”

  我答道:“世上哪有那麽多妖花,不信你抽自己倆嘴巴試試,反正我身上的傷現在還疼得要命呢,這肯定不是幻覺……你們看那鳳棺怎麽倒在墓室外邊。”

  被我們搬了豎着在墓室門洞上的那口鳳棺,此時正平倒在缺口的外邊,綠色的熒光隻照到棺材的一小部分,其餘都陷在墓室外的黑暗之中,那棺材絕對比缺頭要大上一圈,除非棺材突然變小了,要不然就是人形缺口,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得比先前大了。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麽東西,将鳳棺橫倒着搬了出去,但那又是誰做的?是王妃的幽靈?還是那“第十具屍體”?亦或是獻王根本沒死,就躲在這墓室的某個角落裏,戲弄着我們這些送上門來的“接引童子”?

  越想越是覺得心寒,隻好硬起頭皮不再多想。是什麽也好,反正拿不到“雮塵珠”,臨老也得血液凝固而死,那還不如就在古墓裏被鬼掐死來得痛快,這古墓裏的鬼要是敢把我掐死,老子死後變了鬼,也要再跟他鬥上一場,那時候索性就占了他的老窩,就在這裏煉丹當神仙也罷。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番。給自己壯了壯膽,又把注意力集中起來,看來這“獻王墓”裏的東西,委實讓人難以思索,不能以常理度之,必須先搞清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能想出對策,否則蠻幹起來,平白送了性命,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我正在琢磨不定之時,就聽胖子又叫道:“怎麽牆上全是黃水?這墓好象奶油冰棍一樣要溶化了。”

  我也覺得腳下的地面有些異樣,聽胖子這樣一說,見有幾隻漏網的屍蛾落在牆壁上,便再也飛不起來,都被牆壁緩慢地吞沒,連忙伸手一摸身邊的白色石英岩,手套上濕路路的一層淺黃色巫水。一抹之下,裏面的彩色壁畫又露了出來,竟是被融化了的石漿遮着了,隻見墓洞裏白色的岩柱岩壁都在逐漸變成黃色,可能這座“獻王墓”的陰宮裏,随處可見的黃色污水,都是來自這最高處的“洞室墓”。

  不知爲什麽,這些白色石英岩會分泌出這麽多污水,我們都戴着防毒面具,也聞不見氣味,但是可以看見這些污水,又粘又稠,不用鼻子聞也知道,反正絕不會是香噴噴的。

  地上的黃色污水漸多漸濃,也不知是否有毒,我們不敢再冒險踩着地面,更不知“洞室墓”的外邊是否也發生了什麽詭異的變化,隻好先想辦法找個地方落腳。

  剛好有口被胖子踢倒的丹爐,三人立刻将這丹爐扶正,這丹爐如同是口厚實的銅鍋,胖子站在中間,我和Shirley楊分別站到兩邊的爐耳上,這樣暫避開了地上的黃水,但是墓頂也象下雨般滴下不少污水,幸虧有Shirley楊用“金剛傘”遮住。

  我看到我們三人都濺到不少污水,皮膚上也不紅不癢,隻是覺得滑溜溜,涼兮兮,似乎並沒有什麽腐蝕的毒性,不禁暗道僥幸,若這黃湯有毒,此裏哪裏還有命在。

  情勢相對平穩下來,我們三個人也各自盡力使心神鎮定下來,把剩餘的熒光管全振亮了,扔向墓室四周的角落,以便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突然發現了一些情況,便讓Shirley楊和胖子也看那邊:“墓室最中間的也方,冒出了一個平面的人形。

  Shirley楊将最後兩個熒光管全扔到了那裏,墓室溶化得並不嚴重,地面上的污水隻有薄薄的一層,淹沒不了熒光管,隻見綠光浮動,這回三人看得更爲清楚,墓室正中的人形並不是冒出來,而是因爲表面的白色石英慢慢溶解,使人形浮現了出來,原本那裏隻有塊與四周長成一體的微凸白石,爲不足以引人注目,直到此時顯出人體輪廓,才發現那裏有異。

  胖子指着那邊說道:“這百分之九十九便是獻王的屍骨了,待本司令過去把他挖出來,然後是紅燒還是清蒸,随便咱們慢慢收拾。”

  Shirley楊搖頭道:“那溶化的石頭中,隻不過剛顯露出一個象人的形狀,還並不能太确定就是獻王的真正屍骨,不如靜觀其變,等屍骨從深化的石英中徹底露出來再行動。”

  我死死盯着那石中的人形,這座“洞室墓”太異常了,冷靜下來一想,終於找出了一些頭緒,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那人形並不見得是獻王的屍骨,是口人形棺,獻王的幾根爛骨頭應該在裏面裝着,還有……這間墓室也不是什麽墓室,它可能是具幹屍。”   Shirley楊所知甚廣,但對這古墓中的勾當,去及不上我一半,隻好問我:“那是什麽意思?我有些聽不懂,爲什麽要說這洞室墓不是墓室?”

  我見那人形棺還隻露出一層淺淺的輪廓,便抓緊時間對她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裏隻有鳳棺,而這跟石英溶爲一體的從形棺,雖不知是木是石,卻也僅僅是口棺材,獻王又怎麽可能隻有棺沒有椁呢?”

  Shirley楊若有所悟:“你是不是想說這墓室就是獻王的椁?有理論依據嗎?”

  我對Shirley楊道:“沒有理論依據,隻憑民間傳說和自我推測,咱們所見到的白色石英岩,根本就不是什麽石頭,也不是什麽白石英,這整個洞室墓,分明就是那盞牛頭長生燭所代表的,第十具屍體,而且它好象要開始……複活了。”

  胖子也聽得奇怪,問道:“胡司令,你休要信口開河,世上哪有這麽大的幹屍?大到能……能把咱們這些人都裝起來。”

  我對胖子說:“怎麽會沒有,我看這就是個巨型的芝仙椁,你沒聽說過每逢陰曆七月二十,兇星離宮,太歲下山嗎?天上的兇星主濁地底的太歲,太歲也分大沖大兇,咱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個風水大沖的所在,大概就是死在地下的萬年老肉芝,獻王拿他自己的老婆填了有太歲眼,咱們已經是在肉芝太歲的屍殼裏了。”

 “肉芝”爲萬物之祖,相傳有人将存活於大沖固定位置的“肉芝”,比喻做長生不死的仙肉,能食而複生,而與歲星相對運行的那種“聚肉”剛是不祥兇物,不過這被獻王做了棺椁的“肉芝”是死的,已經失去了生命,隻剩下幹枯堅硬屍殼,估計其中的肉都被獻王煉成了仙丹了,五觀被封後,也許它的外層不在生長,偶爾能滲出污水,但是内部就不再複生,都已半石化了,直到吸入空氣,這罕見的原生生物,就又開始“動”了起來。

  我用手抹了些丹爐邊上的黃色污水,又确認了一下,心想說不定這“肉芝”正在逐漸變活,原來那黑豬度天河屍氣沖雲的異象,竟是應在此處,天象十分罕見,估計這裏天天都是七月二十,隻怕是這肉芝的屍殼裏一遇活氣,就會重新活過來,這也不是什麽溶化,是裏面的幹肉在逐漸變軟,天曉得稍後它會變做什麽兇神惡煞。

  從裏面看不出這死肉芝的外形輪廓,但從内部的屍殼結構來看,其外形可能是罕見的人頭形狀,說不定還會有鼻子有眼,單是這“肉芝”的幹硬屍殼,就已如此巨大,幾乎不敢去想象它長滿了肉會是什麽樣子。

  我覺得形式越來越不妙了,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幹脆也別等它體内變軟露出那口棺材了,打不開就用炸藥,此時再不動手,又更待何時,我便拿出炸藥,招呼胖子争分奪秒地行動,準備上前炸破肉芝的屍殼,但那剛露出個輪廓的人形棺,突然裂開了一條大縫,還沒等我們看清裏面有些什麽,便又突然一震,沉入了地下,我破口大罵,怎麽偏趕這個節骨眼掉下去了,随即一想,不好,那裏很可能是第二個太歲眼窩,任由它這麽掉下去,就算開輛挖掘機來,怕是也掏不出來了。

  這時候隻能拼了,我剛想讓shirley楊一並上前,用飛虎爪鈎住棺椁,回頭招呼她的時候,去發現爐下伸出無數慘白的人手,把shirley楊和胖子扯向下邊,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腳脖子也被數隻人手死死抓住,頓時被巨大的力量扯了下去,身體不斷下沉,頭腦卻仍然清醒:“他媽的,原來這塊仙肉是拿人屍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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