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從那天開始,顧言的生活不再只有他一個人,而且與前一次的婚姻不同,這次更像他被別人照顧。
言葉把顧言照顧得很好,洗衣、煮飯、打掃,包攬了全部家務不說,甚至還能幫顧言修理一些問題不大的機車。顧言由衷的覺得言葉當模特兒實在是太浪費了。
每天回家有人等著,餐桌上有熱飯熱菜讓顧言找回了「一家之主」的感覺,愜意又溫暖的生活,和他以前對婚姻的憧憬幾乎一模一樣,以至於連言葉是男人的事實都可以忽略。
只是每晚到了床上,顧言還是得認清言葉是男人,而且是個很強的男人的事實。
每當言葉用他那根和長相不成正比的東西在他身體裡進出的時候,顧言都有種這傢伙平時好吃好喝的餵養他,就是為了晚上能肆無忌憚地折騰他的錯覺。
言葉的性欲很強,這點顧言絕對沒有二話,每次在床上都把他折騰得像要去了半條命,有時候白天也會在家裡玩起來。
甚至沒客人的時候在車行的角落裡也能壓著他半推半就的來上一回,顧言後面被弄得又疼又爽,還得咬著嘴唇耳聽八方,生怕有生意上門,每當這時候,言葉都會捏著他的屁股,在他耳邊說些類似「夾得真緊」這種淫言穢語,像以戲弄他為樂似的。
兩人甚至玩過捆綁,被柔韌的皮繩綁成各種猥褻的姿勢,這樣的羞恥感和快感每每都把顧言逼得哭出來,見他哭得淚眼婆娑,似乎大大刺激了言葉的欲望,瘋狂之後的高潮令人欲仙欲死,讓顧言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被虐傾向,只是以前沒發現。
但玩得瘋歸玩得瘋,言葉從沒讓顧言受過傷,都是點到為止。以至於做得多了,顧言下面的業務熟練了,開始想換換崗位,好幾次有意無意地向言葉透露這個想法之後,沒想到言葉倒也大方說可以,只不過有條件交換。
「把我弄舒服了,我才能相信在下面你也能讓我舒服。」伸直雙腿,言葉指著自己腿間勃起的巨大,笑得狡詐。
看著那一柱擎天的玩意,顧言一陣口乾舌燥,但想想前不久他才在言葉嘴裡射了一次,禮尚往來也是應該的,於是拿出十二萬分勇氣,低下頭把男人的東西含進嘴裡,準備賭上尊嚴也要讓言葉臣服一回。
結果嘴裡的東西越來越硬,他後面也越來越癢,言葉還沒有射的跡象,他就先被欲望折磨得受不了。顧言在心裡哭吼著罵了自己一萬遍不爭氣,卻也只能紅著眼向言葉求救。
好男人是善解人意的,通常言葉這時候只會讓他叫兩聲好聽的、說兩句淫蕩的,就完全配合滿足他。
整體來說,顧言最近的生活只能用「活色生香」來形容,然而就像吃了三十年的素,一朝開了葷就天天大魚大肉,結果可想而知,直白點講,就是縱欲過度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一隻腳剛踏下床,顧言突然覺得腳下一軟,一陣天旋地轉,他強忍著沒有栽倒,往後退了兩步倒回床上,背後有東西靠著感覺安穩了不少,但倒下了就不想再起來,他閉上眼喘著粗氣。
沒多久言葉進來了,看到他一動不動地躺著,走過去問:「怎麼了?」
顧言還有點迷糊,鼻音很重地回了句,「頭暈……」
言葉挑了下眉,坐到顧言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有點燙,你身體不舒服,今天車行就休息一天吧。」
「嗯。」顧言點點頭,他現在兩條腿軟得像麵條,連下樓都有困難更別說修車了。
言葉扶著他躺好,蓋上被子後問:「我去拿藥給你吧?」
顧言一向不愛吃藥,「不用,又不是生什麼大病,睡一覺就好了。」
點了點頭,言葉也不勉強他,「頭疼嗎?」
其實也不疼,顧言懶得開口就隨意嗯了一聲,然後馬上就感覺到言葉的手指在他頭頂緩而有力地按壓起來,每一下力道都恰到好處,一點點的驅散那股不適感。
言葉看著他享受的樣子也笑了一下,緩緩按壓著能讓他舒服的穴位。
顧言閉著眼輕輕歎息一聲,有點飄飄然,單身生活裡突然來了個對自己體貼入微的人,他不禁要想自己是不是八輩子的好運全用在這一次上了。睜開眼看著上方的人,他調笑著問了一句,「我說你該不會是什麼成了精的妖怪來向我報恩的吧?」
言葉笑了兩聲,手上動作停了下來,低下頭幾乎和顧言鼻尖對鼻尖,露出一口白牙說:「被你看出來那就沒辦法了,我的確是來報恩的,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一定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手已經順著脖子伸到顧言胸口。
顧言咬牙,還伺候呢?「你就在床上最賣力了吧!」
「性生活很重要啊!不管床上床下都得把你伺候舒服了。」言葉笑得很猥瑣,但那張臉就算表情再猥瑣也讓人覺得很誘人,顧言發現他真的很難對著那張臉發火。
色字頭上一把刀,不管女色還是男色都一樣。
顧言身體一向不錯,就是偶爾感冒也很快就好。
睡了一天,晚上醒來,感覺的確是好了不少,但也可能因為太好了,顧言醒了之後還是趴在床上不想起來。被子軟乎乎的,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枕頭也很蓬鬆,躺上去簡直陷在裡面的感覺。
「醒了?」言葉推門進來,穿了件寬鬆的白T恤和運動長褲的他,顯然是剛洗完澡。他走到床邊坐下,「餓了嗎?」
顧言搖頭,雖然一天沒吃東西,但真不覺得餓,只是睡飽了不想動。
「幾點了?」
「快九點。」
顧言皺了皺眉,「我睡了這麼久?」
言葉笑了一下,「看你睡得香,就沒叫醒你。」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很困——」
他不知道,但言葉卻很清楚,只是沒打算告訴他就是了。於是又伸手幫他把被子拉上來一點,輕聲說:「困就睡吧。」
他的聲音像能催眠,顧言閉上眼就不想再睜開,隱約聽到言葉好像還在說話,雖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他的聲音讓人很安心,以至於連作夢也夢到了言葉。
但與現實中的不同,夢裡的言葉是長髮,長得幾乎要垂到地上的那種,他站在那裡,天空像是下雪一樣飄落淡粉色的花瓣。
這畫面讓人覺得熟悉,視線漸漸模糊起來,直到連言葉的輪廓都看不清楚。顧言想出聲叫他,一開口卻嘗到了苦澀的鹹味——
他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意外的發現自己流淚了。
明明沒夢到什麼,為什麼哭了?
伸手抹了抹雙眼,顧言環顧四周發現言葉不在。自從有了關係之後,他們都是一起睡的。
顧言朝門口看過去,未完全闔上的門縫外竟透進一縷泛藍的光,忽明忽暗的,在半夜看實在有些驚悚,而且那怎麼看都不像燈光。
想起自己剛才那個夢,他嘴角一勾。難道言葉真是來報恩的?報恩他不怕,可就怕外面是已經「變身」的言葉。
想是這麼想,顧言已經輕手輕腳下了床,走到門口——
外面的光暗了一會,很快又亮了,顧言整個人貼在門板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最後終於小心翼翼地把門縫再打開一些,探頭去看——
「你幹什麼呢?」
門外,言葉雙手環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正在撬自己家門的小偷。
那瞬間顧言整個人僵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
「沒,沒幹什麼,想看看你在幹什麼——對了,我上廁所。」知道自己有點語無倫次,顧言隨便掰了個藉口就往外走,他怎麼也說不出自己剛才懷疑言葉在「變身」報恩啊。
而言葉轉過頭看著顧言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
顧言覺得自己越來越懶了,不想動、躺下了就想睡,還睡得特別香。加上家裡言葉在什麼都不用他做,真成了菜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
而每天唯一的運動,也都是和言葉一起完成的,言葉幾乎每天晚上都在顧言身上努力「灌溉」著。
在床上翻雲覆雨了大半夜,顧言渾身赤裸地躺著,兩腿分別搭在言葉的腰兩側,喘息著承受後者緩而有力的撞擊。
中途,言葉拉起顧言的一條腿搭在自己肩上,讓兩人下身嵌得更緊。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感覺男人熱燙的精液又射進自己身體裡,顧言咬牙輕顫的承受著。
結束之後,言葉直接趴在他身上,雨人慢慢的調勻呼吸,汗水濡濕了對方,身體粘在一起的部位熱得像是要燒起來,卻沒有人想動。
等到男人軟下來的性器滑出體外之後,顧言皺了皺眉,被高潮衝擊得空白的腦袋這才慢慢恢復過來。覺得自己那裡好像闔不攏似的,有東西流出來的感覺不太好受,甚至有點詭異。
「下次帶套子吧——」他小聲說了一句。
「不,我想射在你裡面。」言葉抬起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很色情地笑,說得淫蕩,「我要把你那裡射得滿滿的。」
顧言覺得這是他的惡趣味,但也能理解。男人有一、兩個癖好也是正常,只是苦了他每次都要用手指去清理,但好像每次沖洗的時候都感覺清出來的沒有言葉射進去的多,難道是被他吸收了?
顧言沒意識到自己在思考一個有些難以啟齒的問題,微微皺著眉。
而言葉摟著他的腰,閉上眼把頭枕在他肚子上。言葉知道,精元已經在顧言身體裡成長了,微弱的脈動象徵著新生命的開始。
此時言葉在想,如果顧言是個女人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告訴他他們會有一個孩子,然後兩人一起感受為人父母的喜悅。很快狐族就會有一個強大的王,而他和顧言 ——
想到這裡,言葉突然怔了一下。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等他的目的達到了,接下來他和這個男人要怎麼辦?
照理說這並不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像以前一樣,讓顧言的記憶消失,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很簡單,也很方便。但言葉卻突然發現,這次他不想抹殺掉顧言記憶中關於自己的那一部分……
「我好像變白了——」顧言突然說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抬起頭,就見顧言正端詳著自己的手臂。只不過十幾天時間,他就好像脫了一層皮一樣,原本稍深的膚色淺了許多,摸上去好像更細了點。
言葉笑了笑,「那是我把你養白了啊。」說著伸手捏了捏顧言的手臂。
聽他這麼說,又想到自己最近食量好像的確大了不少,顧言暗忖著明天開始要控制一下了,不然只怕提前發福了。
「想什麼呢?」言葉低聲問了一句。
顧言低下頭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裡突然有一瞬間的感慨,不由得握住了言葉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其實,和你這樣過日子也挺不錯的。」
那瞬間,言葉有種罪惡感。因為,他不是來和他「過日子」的。
關於精元的事,他其實並不打算對顧言隱瞞,畢竟懷孕這件事不能瞞著孩子的媽媽。但要對一個男人解釋並且讓他相信他「懷孕」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想讓顧言相信,就必須讓他知道自己的身分,言葉考慮過在什麼時候開口比較適合,但比起這些,在那之後會怎麼樣,是他現在想得更多的。
第二天中午,顧言醒的時候言葉不在,桌上留了張紙條,說是出去買東西了。放下紙條,顧言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腦袋,下樓準備去車行。
車行已經快一個月沒開門了,搞不好客人都以為關門大吉了。
拉開店門,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午的太陽曬得人睜不開眼,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沒站幾分鐘,顧言剛想回到室內,一轉身,發現身後離他不遠的地方有個人正在看他,無聲無息的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顧言楞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問:「先生要修車?」
對方沒說話,朝他走過來。
顧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中等身高,有著和言葉不相上下的相貌,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比起言葉即使陰柔中也帶著男人味,這位則是更中性一些。
正想到這裡,男人已經走到他前面,朝他笑了一下。
「沒想到發展的還挺快的,果然,那個傢伙勾引人上床的本事是一流的。」
顧言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你到底——」
「不認識我了?」男人諷剌地一笑,笑容因為相貌顯得有點嫵媚。
似乎有點熟悉,但顧言還是不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男人突然往前湊了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上次你身上只是有言葉的味道,現在——」
上次?顧言一楞。
「看來我走了之後他好好滿足你了吧?」
好像有點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了,顧言瞪大眼仔細把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慢慢的把兩個人影重疊起來——
腦中靈光一閃,「你是——上次那個女人?」他叫了出來,看到男人露出輕蔑的笑意,好像在說「現在才認出來啊」,他因此更加不敢相信了。
「你——」不可能啊!顧言上下左右來回打量著眼前的人,「你到底是上次化妝了還是這次化妝了?」
眼前的男人和上次的女人在眉宇間的確很相似,可除此之外完全不同,先不說身高骨架,就是那豐滿的胸部也藏不住啊!這是電影的特效化妝效果嗎?
「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是男是女不重要,」男人看著他說:「比起我,你現在更應該關心的是你自己。」
「我?」顧言皺了皺眉,有些一頭霧水,「我怎麼了?」
男人沒回答,反而看著他問:「你跟言葉在一起也沒多久,你們現在到什麼程度了?」
他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語氣也不是普通聊天的感覺,先不管那讓人腦筋糾結的性別,光這語氣就讓顧言生了些警惕,「你認識言葉?你們是朋友?」
男人低頭笑了一聲,「算是吧。」然後又抬起頭湊近顧言耳邊,用一種很色情的語調問:「他那方面很強是不是?在床上幹得你舒服嗎?」
耳旁一陣熱氣拂過,顧言楞了一秒,反應過來了。
大掌一揮把人推開,他瞪著男人喝了一聲,「你到底是誰?」
就算是人妖耍流氓也要看清對象!
理了理被顧言弄皺的領口,男人抬頭看他,臉上沒有剛才的嘻笑表情。
顧言被他眼神裡的冷漠盯得有些發毛,比起剛才,現在可能才是這個人的真面目。
「玩笑開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應該辦正經事。」不再看顧言,男人逕自往車行裡走。經過顧言身邊的時候,順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那瞬間顧言有種骨頭被捏碎的感覺,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男人已拖著他邁進車行,就像牽著寵物在散步,輕鬆的連腳步都沒停頓,好像他根本沒有重量。
「你幹什麼?放手!」顧言疼得直抽氣,但不管怎麼掙扎都甩不掉男人的手。這小子看上去四肢纖細,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顧言像只狗的被他拖進屋才被放開,落坐在地上的他喘了口氣,被抓的手臂還在抽疼。
男人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仿佛在看一隻垂死掙扎的蟲子。
「你——是不是跟言葉有仇?」顧言動了動手臂,他實在不記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人。那只剩下兩種可能,要嘛是來找碴的,要嘛是來找言葉的,直接問是不是來找碴的有點火上澆油,所以只能從言葉入手了。
「有話好好說,等他回來了你們有什麼事慢慢解決——」
男人一陣輕笑,那笑聲讓顧言很不舒服。
「一口一個『言葉』的,你又知道關於多少他的事?」男人伸出腿輕輕踢了他兩下,「恐怕只有他那玩意有多大吧?」
操!顧言火大了,咬牙跳起來,指著男人罵,「你他媽的嘴巴放乾淨點!」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真當他是孫子啊!
可惜顧言在男人心中的定位早就確定,他的警告只換來後者的諷刺和蔑視。
「長得難看又頭腦簡單,除了一身肌肉和蠻勁,什麼都沒有。」男人像打量牲口一樣冷冷地看著顧言,然後又笑了兩聲,「不過也有好處,耐磨耐操,當母體也算適合——」
顧言不說話了,因為他覺得跟這個三句不離性生活的傢伙沒辦法用語言溝通。而男人之間沒辦法用語言解決問題時,就可以換拳頭了。
忘了剛才對方的怪力差點弄斷他的手,顧言一個箭步沖上去揪住男人的領子,拳頭剛舉起來,整個人就像是撞到什麼一樣,瞬間被拋了出去。
「啊!」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跌落地上後,顧言胃裡的酸水差點吐出來。
「一個人類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男人看著他,像嫌髒似的拍了拍被顧言碰到的地方。
「咳咳!」顧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抬手抹了抹嘴,眼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誰?」他們不是在拍電影,但剛才那一幕也不是他的幻覺,剛剛他連男人的衣服都沒碰到就被什麼東西撞出去了!那是什麼?超能力嗎?
男人挑眉,「怕了?」
儘管已經灰頭土臉,顧言仍然倔強地瞪著對方。
看到他想跟自己拼命的眼神,男人倒是有點感興趣,不過最後有點惋惜地搖了搖頭,「你是不怕,但是你肚子裡的孩子——」
顧言一楞,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比起剛才的科幻,男人現在說的根本是天方夜譚。不過幾秒鐘後他反應過來,對男人所做的一切都釋然了。原來是精神有問題啊 ——
「怎麼?你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言葉沒告訴你?」
忍住破口大的衝動,顧言在心裡對自己說別跟神經病計較,「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是男的。」
「我既然可以變成女人,你也可能像女人一樣懷孕。」
「呃——其實你變成女人倒不難,做個手術把下面的——」
男人冷笑一聲,「那要不然我現在把你那根東西切下來,看你能不能變成貨真價實的女人?」
「你敢——」顧言剛開口,卻被自己接下來看到的怔住了。
男人的頭髮一點點的變長,應該說在生長,原本只是脖子以下的普通長度,僅僅幾秒鐘就快垂到地上了——
這超出常理的詭異速度,讓顧言覺得像在看恐怖片,當男人的頭髮伸到他腳邊的時候,他下意識手腳並用想往後退,卻沒來得及,髮絲像藤蔓一樣纏住了他的腿,然後飛快向上延伸,直到纏住了他的脖子才停下來。
顧言緩慢地喘息著,好像還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此時除了頭髮長之外,男人的臉色也比剛才更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他揚起嘴角,「我能感覺到你的恐懼,這證明你開始相信我的話了吧?」
「你——」顧言開口,喉嚨乾澀的連聲音都有點啞,「到底是什麼怪物?」
「怪物?」男人挑眉,「你也是這樣形容言葉的?」
顧言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接受現實吧,蠢男人。我和言葉都不是人類,我是怪物的話,那你還和怪物上了床,而且馬上還要幫怪物生孩子呢!」
「你到底在說什麼?」顧言咬著牙。開始感到害怕,因為他知道他開始相信男人說的話了。
像是可憐他被蒙在鼓裡,男人憐憫一笑,朝他走了兩步,「你是言葉找到的母體,他要在你的身體裡孕育精元,就像你們人類的『代理孕母』一樣,等到精元長成後,你就會把孩子生下來。從一開始他要的就是那個孩子,而你只是他找到的容器罷了。」
靜靜聽完男人的話,顧言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表情,無論是震驚還是憤怒,仿佛都與他無關。男人的話乍聽像是無稽之談,但放到他和言葉身上卻又該死的合理。
顧言想到了夢中的言葉,長髮的言葉和眼前的男人漸漸重疊——
片刻之後,男人彎下腰湊近顧言,「很痛苦吧?一個男人卻要像女人一樣懷孕生孩子,比我們這種怪物還可怕吧?」他伸手抬起顧言的下巴,「等孩子生下來之後,言葉會怎麼處置你呢?一個人類、一個代孕的工具,生產之後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顧言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男人也不在意,鬆開手站直身體,看著勉力鎮定的顧言一笑,「看樣子你不想為言葉生孩子——」
聽到這句話,顧言終於有反應了,他抬起頭看著男人。
「那我來幫你吧。」男人揚起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我也不希望這個孩子出生,所以現在就幫你解決掉——」
「唔!」顧言覺得脖子上一疼,發現纏在身上的頭髮開始收緊,很快就勒得他喘不過氣,越收越緊的髮絲像是要把他活生生絞斷一樣,他想開口,卻連呼吸都沒辦法,更別提要叫出聲了。
看著幾乎被纏成繭的顧言開始微微抽搐,男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像在欣賞一場有趣的表演。
所以當纏住顧言的髮絲驀地被一道風刃切斷時,他連嘴角的笑意都沒來得及隱去。只聽身後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平靜中透著寒意。
「霧戈,一百年前我就警告過你碰我的東西會有什麼後果,看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