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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找婆家(上)》第5章
第五章

  子歸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自己床上回到了家裡,坐在他床沿邊的是自己的娘。

  葉井雖然沒有哭,但卻有一種心正在抽泣的感覺,那雙眼睛看得子歸的心好沉。

  「娘。」子歸開口的聲音如此虛弱,嘶啞。

  子歸的頭上也沒有汗,可是葉井不放心,還是拿著帕子給仔細擦了一圈,想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端起了湯碗,「是不是前些日子淋了雨,還沒好呀,快,來喝點薑湯。」

  子歸打起精神坐了起來,端著湯碗一口氣給灌了下去,灌完了,人又躺回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屋子上方。

  葉井一邊說,一邊偷窺著子歸的臉色,「是小武侯爺把你給送回來的。」葉井很想問,是不是和誰起了什麼衝突,那些權傾位重的王爺侯爺們又做了什麼。

  但是孩子身上一點傷也沒有,這並沒有讓做娘的寬心,那些看不見的傷,才是最可怕的。

  這孩子,前一段時間不是很開心的,還要自己放心,說有佛祖保佑,一切都要好起來的?轉眼之間怎麼像是受了沉重的打擊?

  子歸就像沒聽見一樣。睜了一會眼睛就閉上了,好像想要睡一下。

  昏昏沉沉睡了好幾天的子歸,變得異常沉默,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他隻字未提,他只是把家裡大大小小的書,全部都整理了一遍,然後說:「我知道我要幹什麼。」

  子歸在家裡讀了二年書,懸樑刺股,囊螢照讀,他要參加一年一度國子監的考試,博取功名。

  就這樣二年後,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樣的何子歸的名字又出現在了禎嵐宗煥等人面前。

  巧與不巧這一年的主考官是十六歲就作了狀元郎的駙馬爺譚昱文,當他把考生名冊中看到何子歸的事情說了出來時,禎嵐不知道怎麼的眼神一閃,居然不敢迎他的眼光。

  望著窗外的風景,就像從頭至尾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或者知道了也跟他絕對無關。

  太子呈勱語氣平緩正常,「倒是沒有聽過何家男兒讀書讀得好。」

  肖燕傑罵罵咧咧,「那小子,死性不改,他還沒有接受教訓呀,這一輩子,他都甭想翻身!」

  譚昱文好脾氣地說:「或許他真是個人才,國家未來之棟樑。」

  肖燕傑說:「人才?讀了點書,就覺得自己是人才了?那樣的人才可多了,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也不為多!」

  譚昱文想說什麼,終究是笑笑放下了。

  宗煥心知肚明,說是官官相護也好,又或者改成說朝廷說你行,你就行也好。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差異並不多,讀書人與讀書人之間的差異也不大,像何子歸這樣毫無背景,朝中也無人看顧的人,多半是不行的。

  譚昱文這個時候說,不過是試探著這幾位的口風,要不要給子歸一點機會。

  「今年的監考官……」

  「禎嵐,你代我去吧。」呈勱站了起來,那份態度就是,那個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想見到,然後丟下眾人走掉了。

  禎嵐居然沒有立即答是,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也有那種感覺,那個人,我無論如何也不想見到,不過……他今年也十八了,個子也許又長高了吧。

  哎,外面的葉子是什麼時候發芽的,什麼時候綠的?怎麼人的眼天天看也沒看出來呢?

  「嗯,我們再想點什麼招整一下那小子吧!」沒有注意到禎嵐的神色,看著呈勱太子的離去,肖燕傑扭曲著臉擠出了一個笑容。

  宗煥拍了拍他的肩,拉緊了身上的狐皮大衣,「天冷了,我先回去了。」

  國子監外種了兩排槐樹,槐花香飄,陽光從枝幹的縫隙裡照下來,是一片溫暖祥和。

  禎嵐和宗煥是以監考官的身份來的,坐轎而未騎馬。

  禎嵐一出轎門並未想那樣,但是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搜索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看到誰,然後也沒看仔細,有點狼狽地急急撤回自己的眼光,向大殿邁去。

  宗煥的步子卻放慢了,眼光也緩緩在人群中搜索,終是看到了子歸,還埋頭抱著書卷在讀,眉頭皺得緊緊的,不時還拿手敲著自己的頭。

  宗煥輕輕一笑,這才跟著禎嵐進去了。

  譚昱文一下轎子就掃到了子歸,剛巧子歸也正抬頭,他便向子歸微微一笑。子歸微微一皺眉,卻沒有像二年前在山路上相遇時那樣明顯的牴觸,雖然目光裡毫無溫度和表情可言,但終也欠首向譚昱文默默行了一禮,算是禮貌。

  考生陸續進場,有書記官把考場規則通讀了一遍,然後先請主考官譚大人落座,坐在正中,然後再請監考官,坐在偏座上。

  禎嵐一進場就把氣氛壓得很低,除了侍者,他一個人也不看,那像被雕塑得過於完美而顯得冷硬的臉上無一絲喜色,彷彿他只要一開口,就一定會有一人被罰。

  並未裝飾太多的蟒袍上只有皇上賜的一條金腰帶,明晃晃地,聽說是一把軟劍。

  考生們或是奮筆疾書,或是抬筆磨墨,反正沒一個敢抬頭的。

  到了考試中場,監考官宗煥卻突然站了起來,考生只當他是想巡視考埸,心都吊起來,既緊張,又想表現,但是正坐著在考試,也不知道從何表現起,哪知小武侯走到何子歸身後就不走了。

  不知道這一站是故意還是無意,子歸也非同一般的緊張,腦子裡糊里糊塗的,前面本來寫得很流暢的地方,也斷了下來。忍不住抬起頭來,就向禎嵐看過去。

  到目前為止,福臨小王爺那一夥人,也就剩宗煥沒有對他直接出過手。

  但是,不出手也仍然還是禎嵐那一夥人,他現在這樣靠過來,難保不是那個福臨小王爺給了什麼暗示。

  禎嵐對於宗煥的動作比子歸還吃驚,也不明白宗煥要幹嘛,可是子歸不側過頭去看宗煥,卻直直把眼光看著自己,一張臉繃得有點緊,一雙眼睛裡全是黑漆漆亮閃閃的專注,禎嵐居然有點怕這樣的對視,不由自主地閃開他的目光,但在閃開那一瞬間,禎嵐已經明白子歸為什麼看他,他是怕自己在其中搗了什麼鬼。

  其實子歸這樣想是很正常的,禎嵐暗中使壞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禎嵐卻一股子火又燒了起來。

  反了,你以為本王爺是什麼人?

  猛地目光調轉回來了,迎向子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著又瞪了宗煥二眼。無端端的,你去招惹他幹嘛?

  宗煥還在看子歸的卷子,然後抬起胳膊來,居然幫子歸磨起墨,他皮膚非常白,手一抬起來,狐皮大衣滑下去露出腕節處骨節,很有幾分攝人魂魄之魅。

  考場上雖然沒有人說話,但忍不住都在想,他是誰呀,怎麼會有小武侯對他這樣好,又是妒忌,又是羨慕。自然也不少人是在猜忌的,也不敢表現出來。

  宗煥磨完墨,回到了座位上,臉上又回到了那種這世界真無聊的表情。

  子歸也沒看他,看的還是禎嵐。

  禎嵐不知道該看誰,臉繃得緊汗也浸了一層衣衫,只覺得在那兒考試的就是他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漏斗裡的沙漏完了,侍者敲打金鐘,然後所有的考生都必須停筆,卷子用蠟封了起來,送到國子監內批閱。

  主考官與監考官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三人出來後都未回自己的官邸,各乘一頂大轎往德喜樓而去,早已點了菜的肖燕傑在那兒已經等得有一陣了。四個人訂的是一個靠窗的雅座。

  跟著的守衛自覺站在門口把風。

  禎嵐其實是很想問一下宗煥那樣做到底是所為何來,只是牽扯到子歸,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表現對那樣一個人在意,倒是宗煥自己先輕鬆地提到了。

  「我今天看他寫的文章,倒不能完全算個庸才,但也肯定不是棟樑。」

  這個「他」是誰,大家都很清楚,肖燕傑卻已經不滿地吼了出來,「你管那小子做什麼。」

  宗煥不答,望著窗外,「咦」了一聲。

  肖燕傑忙跟著探頭去看,叫了一聲,「是那小子。」禎嵐忍著不回頭去看。

  譚昱文走到門邊,對著門外一個便衣的侍衛說了幾句。

  何子歸正在街口處買包子,一方面是腹中確實是有點飢餓,另一方面,他覺得剛考完了,應該買些小吃回家,也算是一種慶祝,是以子歸的態度是悠閒輕鬆的。

  他和京裡其他考生一樣,穿的只不過是件乾淨些的長衫,頭上也就是一般布衣庶民、未冠青年的打扮,將攏於頂盤結挽髻的頭髮用一根簡單的髮簪貫之。

  總而言之,子歸並不是特別顯眼,德喜樓的幾個人注意到他,只能說這四個人,其實還是很在意他的,只是在意的原因不同,程度也不同。

  幾個人就看到一個便衣的侍衛走了過去,然後子歸抬起頭來,似乎是要確認一下樓上坐的是誰。然後點了點頭,跟著那侍衛過來。

  禎嵐終於忍不住問了,「你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我剛才看到何子歸,也有四年了吧,他的耳洞都沒了。」宗煥的身子從窗台上懶洋洋地撤了回來,靠回到椅背上。

  譚昱文心裡想,莫非他和我想到一處去了,就多看了宗煥一眼,只不過宗煥卻沒與他眼光對接。

  禎嵐卻是一聽宗煥看到別人耳朵那去了,心裡像被抓了一下,弄得不舒服起來,「你、你為什麼?」

  說著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子歸出現在了門口,清爽爽的,透著一種乾淨,禎嵐就把自己要說的話給壓回去了。

  子歸眼睛淡淡地掃過眾人一圈,把每個人都看了一遍,然後才跪了下去,「請小王爺安,小侯爺安,駙馬爺安,國舅爺安。」

  在座裡權位最高的就是禎嵐,大家也就都等著他發話,老實說,看到子歸就這麼老老實實跪下去了,一個人一個人地叫著,他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想想當初……

  哎,他真的很不想見到這個人。

  按捺下煩躁的心情,說:「起來說話吧。」

  子歸其實今天心情也是不平靜的,因為小武侯給他磨了墨後,等他收拾了準備回家時居然還有不少人過來和他打招呼,向他做個自我介紹。

  如果這幾年來沒有發生那些事,子歸的心情會是絕對不同的,但現在這些人的問候,這些人伸出來的手,子歸非常非常明白,這些人,僅僅只是看到了宗煥的舉止,才想要與他結交的。

  這種認知,加重了子歸心中的一種悲哀感,他沒有辦法在面對這些難得的問候時還表現出自己的友好,所以他幾乎是從考場裡逃出來的。

  譚昱文已經笑著在說:「來都來了,就和我們一起坐下來用餐便飯吧。」

  桌子上擺的全是山珍海味,有些菜,子歸看都沒看過,居然也被稱做便飯,子歸又看向禎嵐。

  宗煥已經注意到了,子歸一般不能猜測出他們四人準備幹什麼時,最先看的人一定是禎嵐。

  禎嵐也知道,有點氣急敗壞,拿起筷子,就往碗裡夾了兩塊豆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宗煥忍不住淡淡笑道:「沒人反對就是都同意了,你就坐下來吃吧。」

  子歸嗯了一聲,就坐下了,抓起筷子,也不知道吃什麼。

  宗煥說:「燕傑,你們年齡相仿,多照顧一下他,給他夾夾菜。」

  燕傑冷哼一聲,端了碗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譚昱文已經拿起筷子,給子歸布了點菜,自顧自與子歸聊了起來,「平時都愛讀些什麼書?」

  「回小王爺……」

  禎嵐一抬脖子,關我什麼事?

  「小侯爺、駙馬爺、國舅爺的話,草民平日都在備考,就是要考什麼,就讀什麼。」

  禎嵐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譚昱文也一愣,仍然好脾氣地說:「這樣,那最有心得是哪篇文章?」

  「回小王爺……」

  禎嵐又被點到了,一揚頭,嗯?

  「小侯爺、駙馬爺、國舅爺的話,就是前日備考時,又讀了柳河東……」

  「我說,行了!你不用每次答話都把我們每個人叫一遍!」禎嵐忍無可忍終於出聲。

  子歸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又專注地放到了禎嵐的臉上,「回小王爺……」

  禎嵐的牙齒都快咬得發出響聲了,子歸的眼睛卻縮回去了,「的話……」

  禎嵐剛舒了口氣,就聽到子歸說:「草民只是想表示對小王爺……小侯爺、駙馬爺、國舅爺的尊重。」

  禎嵐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宗煥輕笑了一下,引來禎嵐的怒視。

  譚昱文只好出來解圍,正色道:「何公子,就想問問你,怎麼會想到參加國子監考試。」

  「我是家中唯一的兒子,怎麼能不思進取。」

  譚昱文抬手阻止了子歸將要說的話,很是認真地加了一句。

  「你也知道,你全無後台,又得罪過當今太子,誰若是想收攏你,太子就算不說,也會從中冷落,但凡如此,自己出來應考就不怕是白費心機嗎?我現在這樣問,你……就據實答吧。」

  禎嵐不明白昱文幹嘛要這樣推心置腹,今天昱文讓他看得不順眼,宗煥也讓他看得不順眼。

  子歸也不明白,到底要用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話來面對,還何公子,自己哪一點還能被當成公子,這……還不都是因為你們嗎?

  這樣一想,終究沒世故圓滑到那個份上,眼圈不由自主地有點紅,趕緊抓過筷子。

  「何公子今日的處境,多少與我們都脫不了干係,是以,我等有時也不免有些掛念愧疚……」

  「譚大哥,你都在說些什麼呀!」一旁的燕傑早就不耐煩了。

  「知道你沒有意志消沉,總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若是我來揣度一下何公子的想法,大概總是想能有機會,讓你自己和家人在世人面前洗刷掉過去,抬起頭來做人。」譚昱文微微搖頭,以一種遺憾的口氣說:「想法總是好的,只是做法卻不對。」

  子歸的眼神閃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禎嵐,「譚大人,你拐了這麼多彎,無非是你們想要我去做一件事吧。要我做什麼,就請直說吧。」

  「你果然還是聰明人。」譚昱文站了起來,「皇家多你一個讀書人不多,少你一個讀書人不少,是以你要對皇家有用,需得要擔些風險,要做別人不能做的事情!」

  禎嵐都覺得自己眼皮被說得跳了一下。

  「就不知道你怕不怕?」

  何子歸定定地望著譚昱文,「是有性命的危險?」

  「是有性命的危險!」

  兩個人的話像是中間沒人換過氣一樣連在一起,連一心不想讓子歸好過的肖燕傑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子歸點點頭示意明自,低下了頭去,「若是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是不是過去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是一筆勾銷!」

  「若是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家裡的人,後半輩子是不是衣食無憂?」

  「不光衣食無憂!」

  子歸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也不想掉淚,也笑不出來,要他答應,就是一條命賣出去,要他不答應,就是留著一條命苟活著。

  譚昱文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本來準備得好好的還有繼續的一番說辭,現在又說不出口,眼前的這位,畢竟只有十八歲,都是可以叫做孩子。

  屋子裡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居然沒有一個人想問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也沒有一個人敢問是什麼事。

  「你不必答應!」禎嵐突然開口。

  但就是他那一句一說,像在子歸身上點了火讓子歸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我答應!」

  禎嵐瞪著他,像能看到兩個人身上有什麼火花從那兒一路燒過來,燒得自己身上的火苗也熊熊不熄,他努力地壓著自己的火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你不必要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我看,你以後就跟著就近服侍我……」禎嵐有一種奇怪的想掩飾的感覺,把宗煥拉了進來,「或者小武侯爺在一起,打狗也會看主人的。」

  只要別人知道你是我的人,知道你也是有後台、有靠山的,就不會有人敢對你不敬!這本來便是最最清楚不過的人之常情。

  「小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

  禎嵐表現的想維護之心有多堅決,那麼子歸的拒絕就有多斷然。

  禎嵐想了又想,千思百慮,好不容易下決心想要給那一點不露痕跡的恩賜,子歸卻想都不想,一點也不加考慮,輕而易舉的給出回絕,不要的乾脆利落。

  一時之間,都沒有人再往下接話,禎嵐的命令沒有人敢不聽,更不要說他的好意居然還有人拒絕,額頭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也像是要噴出火來。

  「草民要靠自己爭取,不會再去依靠其他人,也不會再相信有其他人能讓我們的生活好起來。就算是靠著小王爺,別人也不過都知道我是老虎身邊的一頭狐狸。」

  今天在考場外與他交談的人臉一一從子歸眼前掠過,那些人的臉早已模糊,留下求的,只是那一雙雙眼睛,那些像野獸一樣的眼睛盯著他,試圖找到一點點他與權貴之間的蛛絲馬跡。

  子歸厭惡這些眼睛還有一個原因,他知道為什麼涪悅終究放棄了他,正是被這樣的一雙雙眼睛看過的,所以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一樣的,以為他和那些人沒什麼區別。

  這是多悲哀的事情,明明,可以不需要看就能明白,卻要彎好多彎,甚至都還看不清。

  但是,我不會一樣的。我要做給你們所有人看,我一定不會那樣的!

  那是子歸心裡唯一的聲音,特別是在禎嵐面前,他所想的也只有這一種聲音。

  他的目光迎著禎嵐,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很鎮定很平和,甚至有一些些快樂,因為他讓面前的人吃了一驚。吃驚到沒什麼可反駁他的。

  是的,如果能夠用生命做代價,讓這個人不得不聽完他說的話,那一切真的是太值得了!

  「若是哪天小王爺想了起來,覺得我是利用小王爺,巴結小王爺,一怒之下,把草民給一腳踢開呢?所以草民覺得,求人不如求自己。」

  禎嵐是真的聽過子歸罵人,聲嘶力竭,罵人的時候,像野獸不知道怎麼挑出刺在心口的刺,但是子歸現在這樣夾棒帶槍的說話時,子歸的傷口一點也看不到。

  他劃開了一條道,只要你站在那邊,那我就一定站在這邊。

  「你很好,了不起,變得很多。」禎嵐也用同樣的輕鬆語氣在說話,可是禎嵐沒有子歸忍的時間久,沒有子歸忍的事情多,禎嵐從來沒有忍過。他覺得狼狽,覺得後悔,覺得沒必要關心什麼負疚什麼。

  在一瞬間他暴喝了出來,「隨便你!」

  掌風擊在桌子上,桌上的盤子彈跳起來,紛紛墜地,發出一堆破碎的聲音。瞬間就是一片狼籍。

  禎嵐已經捲起披風,從房間裡閃了出去,彷彿他才是那個落敗了後被砸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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