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自己找婆家(上)》第2章
第二章

  冬天過去,春天也就快來了。

  春天一來百花開,福臨小王爺禎嵐突然給何家發了張請貼,貼子上寫得很客氣,三日後在福臨園有一場盛會,特邀何家的小公子出席,不過提了個要求,一定要男扮女裝。

  一家人面面相覷。

  何正滿家中有一妻一妾,逃婚出走的何子落是正室華亭所生,何子歸是何正滿的小兒子,卻是妾室葉井所生。

  華亭是個體態比較豐滿的中年女子。側室葉井的膚色也有點黑,是位相當有主見的人,母子倆長得十分神似,就是不相關的人也能夠一眼認得出他們的血親關係。

  何正滿不敢提到當日所說的話,心裡卻明白大半,起碼這福臨小王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井爽快,「就扮成女孩子去吧,又不會少塊肉,只當是多些人生經歷。」

  何子歸不服,心裡大叫,誰要這樣的人生經歷呀!

  倒是華亭猶豫,「掉肉倒是不會掉,只不過這流言蜚語的,有時比剜了你的肉還讓人難過呀!」何子歸已經不是孩子,可是卻恨不得撲到大媽懷裡去哭一場。

  葉井苦笑:「是呀,可是我們能和皇帝作對嗎?能和太子殿下作對嗎?就連福臨小王爺,我們能和他對著幹嗎?」

  何正滿也不得不說:「既然如此,那也只有伸出頭去挨這一刀子了!」

  何子歸憤然站了起來,強忍著眼淚,他是男孩子,自然不能想哭就哭,自顧自向自己的房間跑去。

  葉井起身去追,女人的裙擺緊,自然跑不快,就一追一趕,就已經被自己絆到,「啊喲」一聲摔在地上。這下,何子歸再倔也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扶住了自己的娘,「娘,你沒事吧?」

  葉井算是個堅強的女人,這一聲喚也忍不住被喚出了淚花,「孩子……」她的嘴抖了一會,終於吐出了自己要說的話,「活著就是要忍呀!」

  她一把摟住子歸,「我是你的親娘呀,別人心再痛怎麼可能有我這樣痛!」

  「娘呀,我怎麼忍呀!我是男孩子,是沒有名節,可是,別人會怎麼樣想我,別人在怎麼樣想我呀!想我就是要爬在他們床上等他們,以為我是花癡子呀!」

  「娘明白,娘知道,若是那樣,以後又有哪個好女孩肯嫁給你,又有哪個男人肯和你真心做朋友。」

  「娘,這不是我的錯呀,為什麼要我承擔這一切!我什麼也沒做呀!」十四歲的少年終於無法壓抑心中所有的怨氣和不滿。

  「傻孩子,這個世上,若是只是對錯那麼簡單就好了呀。你是現在何家唯一的孩子,你與何家是緊緊聯繫在一起的,你得了何家的米何家的鹽被養育長大,也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對的事情呀?」

  葉井摸著自己的胸口,「娘也忍過,天天在忍,時時在忍,娘知道,忍是心上的一把刀呀。有時娘也覺得並不是我的錯呀,可是去爭去吵有用嗎?孩子,現在是何家一起的災難,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整個家的,你不是在救自己,你是要救我們所有人呀。只能……」她顫著聲音說:「只能委屈你。」

  緊跟著來的何正滿和華亭聽到了後面的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華亭抹抹眼淚,「子歸,你是好孩子,原不是應該你來受這個罪的。」

  何子歸拚命擦著眼睛,不讓自己哭出來,他站了起來,「我明白的,爹,大媽,娘,你們都放心,我一定會忍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一定忍下去。」

  何正滿急急地安慰著,「放心了,等他們出了這口惡氣,就會沒事了,你還小,時間長了,慢慢地誰也不會記得這件事情。」

  「是呀是呀,時間長了就好了!」華亭也在一邊跟著安慰著。

  何子歸站了起來,「那爹,大媽,娘,我請晚安,你們也早些去歇息吧。」

  何正滿偷偷遞上了感激的眼神,是感謝著子歸沒有提起自己在太子府那個荒唐的提議。

  子歸滿懷心思,看到了也沒什麼表示。

  轉眼第三天就來了。

  一大早,一群身著宮廷華服的人就這麼直接闖了進來,手裡有的捧著珠寶盒子,有的是捧著綢緞的錦衣。

  進來了也不行禮,領頭的一個人就直衝沖地衝向了何子歸,聲音尖尖的,「就是你吧。怎麼穿成這樣。」然後就要扒何子歸的衣服。

  何子歸一邊與他搏鬥,一邊叫,「你們到底是誰?」

  那人冷笑幾聲,「自然是福臨小王爺叫我們來的。」其實不用他說也能猜得出來,華亭和葉井都退在一旁不敢作聲。

  那人氣焰囂張,何子歸想到要忍,但仍然掙扎著說:「你們要我做什麼,我自己做不行嗎?」

  那人下手也重,一邊還在說:「奴家是作慣這些的,小公子你就不要和奴家客氣。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以後不好意思的事還多著呢。」不一會就把何子歸給扒了個精光,還嘖嘖有聲地打量著。

  何子歸才要一挺胸膛說:「你看小爺哪裡?」

  那人已經拉了一件淡綠色的緞錦給何子歸穿上。

  子歸皮膚有些黑,就算是穿男裝,也都不敢挑白色黃色等等淺淡的衣服,此時穿上綠色就更不倫不類。

  那衣服顏色不適合也就罷了,偏偏領口開得很開很下,倒像是些粉頭招攬生意穿的。子歸又沒有女人的胸部,衣服前那一塊布料沒有地方支撐,鬆鬆地垂了下去。

  子歸怒極,心知那小王爺原本就是要自己扮丑給他取樂的,便想你還有什麼招,你就儘管使出來吧。

  那人把子歸往前一推,壓著子歸坐下,另一個人就立馬擺了一個梳妝鏡上來。那人把子歸的頭髮扯得生痛。

  子歸只狠狠咬著牙不作聲,一雙眼睛就惡狠狠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也不會罵人,心裡來來回回只知道說,你去死去死去死吧。

  那人手藝倒也不錯,不一會就給子歸梳了個高馬髻,把子歸越看越氣。他雖然在同齡的孩子中不算矮,但總歸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高馬髻又本來就只適合於貴婦人中稍微豐滿的成熟女人。

  華亭和葉井低著頭,勸也不敢勸,阻也不敢阻。

  「啪」的一聲,一個人向前一步,做了個半蹲的姿勢,打開了手上的盒子,一時之間珠光寶氣盈滿了整個屋子。

  「小王爺為了公子著想,怕小公子沒這些穿戴,在宴會上失了水準,特地打點來給小公子用的。」

  子歸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謝小王爺恩典!」

  那人才滿意地給子歸插了一頭的珠花,那些珠花很有些份量,壓得子歸的頭都抬不起來。子歸心想這大概總算是熬到結束了,那人卻搖搖頭,「這扮女人,怎麼可以沒有耳環?」

  轉過頭來,語氣冰冷,「兩位夫人,要借針線一用。」

  「這,他畢竟是個男孩子了。」華亭實在是忍不住,若是扮成女孩子也就罷了,可若是穿了耳洞,那就是留下了一輩子的烙印。

  那人仍是用那種冷冰冰的聲音,「小王爺一向嚴謹,容不得做人做事半點馬虎,既要扮,就要扮好,扮得像!」

  子歸閉上眼,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得不豁出去,便叫了一聲,「娘,我沒事。」他努力做出笑容,「其實我也還真的很羨慕姐姐帶著耳環的,嘿,你們說,我是不是這樣一打扮還滿漂亮的。」說完挑釁地還看了那個宮人一眼。

  華亭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自己跑了出去。

  葉井還算鎮定,起身去拿了針線。

  那人隨便揉了一下子歸的耳垂,一針就扎過去了。

  子歸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像心頭上被銼了一刀,讓人一陣噁心,然後還沒等那個疼勁過去,另一邊就又來了一下,也不是疼,但是耳朵上又漲又熱,就是難受。

  一對精緻的大耳環就掛在了子歸的耳朵上,那新生的耳洞上掛著這樣大而重的耳環,時時拉扯著傷口,子歸仍然拚命擠出了個笑容,大大咧咧地說:「我走了,哈哈,等我晚上回來吃飯呀。」

  「盛妝」打扮的何子歸一出現在院子的門口,就把所有人給震住了,只不過那一瞬間的震撼過了以後,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女賓還算笑的含蓄,男賓已經有人在捶桌子了。

  何子歸雖然只有十四歲,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那是個男孩子,眼睛周圍一圈又一圈描得黑黑的,活像兩個銅鈴,腮邊抹得是大紅色的胭脂,一張嘴也塗得像是被蜜蜂叮了後腫起來的樣子。

  就連皇上都在問,那人是誰。

  一邊的太監趕緊上前去給解釋了。

  皇上為什麼在呢?

  這大坤國的皇帝對於男女情愛的事情是格外熱衷了些,總覺得,未婚的男女要在婚前見個面,互相遞點私情什麼的是很有情調的事情,所以,這種邀請著年輕的男男女女開辦的巨大盛宴,是坤祥皇帝極為喜愛的消遣活動。

  而何子歸是不知道這一切的,他也沒有想到在場有這麼多人,領他進來的人,刻意把他的位子安排在前席一個所有人都能注目的地方。

  何子歸被安排坐在一群女賓中間,那些女賓唯恐他是有著什麼瘋病一樣,悄悄站起來換到別席,不一會,整張桌子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已經看到了不少人在盯著自己和周圍的人一起說笑,他想了一下,終於抓起了面前盤子上的一隻雞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把滿心的憤恨全發洩在撕咬的動作上。

  每一次動作,那件衣服往下滑落時,隱約看得到裡麵粉嫩的乳頭。

  乳暈的顏色有點重,禎嵐居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末了,露出種不屑的表情,轉過臉來,與太子呈勱私語,「是何子落的弟弟。」

  何子落的名字落在呈勱的心裡,其實還是微微有點不舒服的,呈勱搖搖頭,「胡鬧。」

  禎嵐卻知道他並沒有真的惱怒,轉過身用胳膊去拱宗煥,「你看。」

  宗煥是一早知道他主意的,也是在場唯一沒有笑的,臉上懶洋洋地一副很無聊的表情,「看到了。」

  禎嵐當然知道他不冷不熱的性子,也知道他絕不會為自己高聲喝彩談笑,是他自己忍不住那種要與好友分享略微興奮的心情,所以在一左一右兩位好友都沒有什麼特別表示後,他遞了一個眼神給下屬。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宗族兄弟就站了起來,「皇上,這男人自然要殺敵在前,遇到心上人時,也不能瑟瑟縮縮,需敢於直言向前才是,臣有個建議,不妨請這席中每位男子,就當眾向心上人作一番表白?」

  「甚好,准!」坤祥皇帝很是興奮。

  一下子,所有的女孩子不管性格有多豪放,馬上要當眾被人表白總是害羞的,互相之間都有些計較,暗地與自己想像的強敵比較。

  若有心上人的此時心都怦怦亂跳,既怕聽到些讓心跳加速的詞,又怕這心上人,其實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頭都齊刷刷地低下去了。

  子歸也低著頭,一半是那些頭上的金花給壓的,另一半是只他一人覺得不關他的事,還在吃雞。

  哪裡知道第一位跳出來的白袍男子就已經逕直走向了他,站在他身側,然後向皇帝行了一禮,「適才萬兄的提議甚好,只是譚某口拙,只好向這位譚某喜歡的姑娘邀舞一曲。」

  皇上說:「啊,如此一來,甚好甚好!」便帶頭鼓起掌來。

  子歸不認得眼前之人,但看他形容俊秀,眼似春水,倒不太相信他是有意為難自己,站了起來,將領口又刻意拉低了些,意思是說你可要看仔細了,我是個男的,怎麼可以同你一起跳?那人卻急急將袍袖一擋眼前。

  「哎呀,這位姑娘,譚某雖對你有意,但絕非輕浮無恥之人,姑娘這般拉衣服,就似要將這身衣服脫了一樣,叫譚某……」

  他的樣子雖然狀似害羞,話卻並不含好意,人群早有人哄笑出來,叫道,「他既然喜歡脫,你就讓他脫呀!」

  子歸的手放在胸口處,擋也不是,拉也不是,一時心裡居然涼了半晌,這才明白不是什麼好意。

  不知道這黑壓壓的所有人,有多少人是敵意的,這樣的為難又不知還有多少。遠遠地居然看到了坐在首席的禎嵐,一臉張狂地笑,好像在說:「小子,你難道以為我整不死你?」

  一家人的臉都慢慢浮了上來,子歸不想起衝突,「你走吧,我不會跳。」

  「雖然不會跳,但是皇上……現在可等著看你跳呢?」說完一伸手,也沒看出來使了勁,居然就把子歸給抬了起來,子歸拿著的雞腿就骨碌一下給滾了下去。

  場子裡俱是一靜,這笑聲就像休息了一會,精神更振作地響了起來。

  「這位小公子,是還沒有吃飽嗎?」

  子歸的臉是黑了,不是紅了。

  「這人是哪家公子呀?」全是互相詢問的聲音。然後又是瞭然的聲音。

  哦,就是他呀。

  是他呀。

  那個他呀。

  那姓譚的將他一帶,鼓樂聲就響起來了,子歸從來沒有學過跳舞,穿的又是女人的衣服,四肢僵硬,裙子絆得他東倒西歪。也不知道手應該怎麼伸,腳應該怎麼伸,耳邊就是聽到一陣陣,熱浪一樣的笑聲。

  那姓譚的動作卻很快,推著他,拉著他,拽著他,讓他不停地在東倒西歪中旋轉,等到一曲終了,譚公子站定了是面不改色,子歸是氣喘如牛,人被帶著轉了好幾個圈,噁心地想吐。

  身上那件衣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了開來,全敞開了。

  久未見過陽光的肌膚,有一種處子獨有的光芒,因為年齡小,臉上的單純無措和裸露出來的部分擺在一起居然有一種奇異的淫邪的味道。

  雖然子歸是男孩子,但是被全場這樣熱辣辣的眼光盯著,就像是被一眾一眾的箭,在他毫無招架之力的時候從四面八方射來。

  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拉緊自己的衣服,沉默地站著。

  那姓譚的,看了他一眼,似也有些猶豫,但是仍然堅持把戲演足,舉起袖子半掩著自己的臉,「姑娘,譚某,喜歡你的,豪放……」他聲音不大,全場卻早就削尖了耳朵在聽,然後一聲聲地傳開了,「豪放……」「豪放,哈哈……」「豪放……」

  「不過這姑娘可真是一點胸脯也沒有呀,就不知道抱起來什麼滋味!」

  子歸漲紅著臉,抱著自己。

  譚某便走了下去,子歸清清楚楚地看到禎嵐與他打了個暗號,然後飲了口酒,子歸若是眼睛能殺人,早就將他給千刀萬剮。

  另一彪悍的青年也已起立,大踏步地走了過來,衝著子歸一抱拳,「在下肖燕傑。」

  人群裡微微騷動了一下,「那不是新的國舅爺嗎?」

  與剛才譚某相比,這位國舅爺是一點兒也沒有掩飾他對子歸的敵意,那種向心上人表白的柔軟心情在他身上就是壓根找不到。

  他躬身向上席的人行禮,然後站了起來說:「我一向不喜歡女孩子太過柔弱扭捏,一心要找一位巾幗英雄,是以,能否請讓在下一試姑娘。」

  也不待子歸答話,拍了一下手,說:「帶馬!」

  一頭高大健壯的棗紅馬被帶進了場,那馬足有一人多高,毛色油亮,一聲長嘶有如驚雷,馬蹄在地上一刨,就有一個淺淺的坑出現。

  「這馬很厲害呀,像是傳說中的寶馬呀。」人群中一陣驚歎。

  「若姑娘能有膽色騎上這馬,我肖燕傑定對姑娘心服口服!」肖正燕其實年齡並不大,說話卻故作低沉,一副老氣橫秋狀。

  子歸心裡暗暗咒罵,誰要你喜歡,你喜歡誰誰倒霉!誰要你服氣呀,你服氣到你奶奶家服去,關我什麼事呀!

  可是,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眼前的人,就連皇帝也是。

  應該說,就連皇帝都眼睜睜地想看著自己能怎麼出醜,皇上在等著看自己到底能丑到哪裡去。

  子歸不會騎馬,但他已經懶得說這句話了,說了有什麼用呢。

  他轉過身向那匹高大的馬走去,馬警覺到了有生人靠近,發出一聲嘶鳴,把子歸嚇得站在原地屏息了好一會靜靜地與馬對視。

  全場都靜靜的,等著子歸的下一步動作。

  子歸慢慢走了過去,小心地抓住了韁繩,那馬一下子揚了起來,子歸迅速鬆開了手,人踉蹌了一下。但他倒沒有死心,終於又一次抓住了韁繩,腳也踏上了馬蹬子。

  可是,因為他穿的是裙子,所以腿不能完全伸開,只是舉起來蹭了那馬一下,人就已經掉了下來,摔在地上。

  那馬繞著他走了好幾步,誰也不知道馬此時在想什麼。

  全場大氣也不敢出,居然都有點小小地擔心,這要是給馬一腳踏上了呢?

  肖燕傑走上前去,說了句,「得罪了!」一把撕開了子歸裙子的下擺。

  風一吹,那裙擺就飄了起來,露出了光潔修長的兩條腿,子歸的兩條腿無處遁形,緊緊地夾著。

  春天只是暖和,並不是熱,子歸不知道自己是心冷,還是那兩條腿覺得冷,就抖了起來。

  那兩條腿出奇地修長,就算是沒摸上去,但是好像那種光滑和彈性都能握在手裡一樣。

  禎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趕緊舉起杯子,喝了口酒。

  肖燕傑像是得到了什麼暗號一樣,抱起子歸就給甩上了馬。人群裡有人「啊」了一聲,不少女人迅速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子歸已經白著臉坐在了馬上。

  比自己想像中還高,就連剛才他要仰著看的肖燕傑此時他都可以俯低著頭看。

  那馬或許正在奇怪,為什麼坐上來的不是主人,不安地用蹄子刨著地面。

  子歸緊緊地拉住韁繩,感覺到了手心裡滲出的汗,出了聲,「要我往哪兒騎?」

  就連禎嵐都愣了一下,又喝了杯酒,壓住自己內心的一種驚歎,「他還很有種。」

  但是……這好像也是一種無形的兩個人的戰鬥,禎嵐在一種有點憐惜的佩服中又格外加深了那種他的權威是不能讓人挑戰的決心,所以在肖燕傑再次向他遞過來詢問的眼光時,他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本來是只準備嚇嚇這個孩子的,讓他當眾跪下來求饒,或者痛哭著他不敢,畢竟他才只有十四歲不是嗎?

  一個十四歲的不會騎馬的孩子。

  然後就饒了他。

  可是……他居然在問,要他往哪兒騎,那就不得不逼著人給他開個染坊了。

  肖燕傑的手一揮,就像是禎嵐自己的手擊了出去,那馬被一拍,就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飛奔了出去。

  子歸在一開始跑時就知道自己一定沒坐對,他的身子好像是滑到了一邊,兩條腿像是被扭著。

  他的腿根本不知道怎麼用力,他不知道他夾著馬,只會讓馬跑得更快,但是他真的覺得他快滑下去了。屁股在這馬上被顛得他每次落在馬上時都覺得換了個位置而且屁股很疼。

  這樣的速度,子歸只覺得風都可以像刀子一樣在臉上刮了,他的手也很疼,韁繩在被大力地拖向前,粗糙的麻繩磨破了子歸的手。

  子歸怕自己不是鬆手,就連鬆口氣都要掉下去。

  若是子歸有經驗,就知道這種馬是軍馬,受過良好的訓練,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跑起來,也能在很短的時間減慢速度,可是偏偏他不知道,而且人在極度的恐懼和緊張下,是叫都叫不出來的。

  若是他能叫出來可能就好了。

  或者有人知道這個時候他不叫並不等於他不怕就好了。

  子歸大腦裡什麼都沒有,在那匹馬一轉身,從馬上跌了下去時,他都大腦裡一片空白。

  全場一陣騷動,有的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

  子歸的身體和那身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裹在一起,靜靜地躺在場中央動也不動。

  所有人都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宗煥站了起來,根本不看場中央,「我累了,先回去了。」

  禎嵐給自己滿了酒杯,惡狠狠地飲下,站了起來,「把何家公子抬回去吧。」

  那天後,何正滿仍然過著和同僚沒有話說的日子,那天後,福臨小王爺倒沒有再找他們的麻煩。

  何子歸的腿傷了後,找了醫生來治,因為年輕恢復得很快。

  他總算是知道,一個人做一件事不管是有意無意的,但只要別人認為你錯了,就不可能會有什麼原諒。

  一轉眼兩年過去了,有很多事情都沒有改變,何家的朋友親戚仍然遠避著他們,沒有人願意給子歸提門親事。

  子落也還是沒有下落。

  子歸總記得那一年格外冷的冬天後的格外明媚的春光。

  但是,何子歸再也沒有玩過雪,在他內心深處的地方,似乎也總有一片春風吹不到的角落,此後好多年,何子歸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不快樂,為什麼上天給他的命運就是這般的不一樣。

  當然,這兩年裡還是發生了一些事,比如,太子喜得貴子後,又前前後後娶了兩位佳麗。他們應該把太子選妃這件事給忘了吧。

  這樣看起來,好像何子歸與福臨小王爺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