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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陷阱》第6章
第五章

「亦禹,你還好吧?」昏沉之中,充滿擔憂神情的臉龐浮現眼前,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的程亦禹,向大學好友報以無力的苦笑。

「嗯……還好。」

「還需要水嗎?」

「不用了……小畢你就跟大家出去逛吧!我沒事的。」

「最好是。」或許習慣照顧別人,小畢放下手中的水杯之後,跟著坐在床邊觀察程亦禹的臉色,確定不再像之前那麼慘白之後,刻意發出歎息。

「在畢業旅行當中生病,我只能說,這是你的報應。」

「報應?」

「誰叫你甩了我們班花。」

還是被看到了嗎?程亦禹無奈地笑笑,接著又聽到一聲歎息。

「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喔?大家早就在猜,小茹這次旅行一定會開口了,所以你們兩個躲在無人海邊講悄悄話,大家全睜大了眼睛在一旁偷看還幫忙加油,沒想到你還是拒絕人家了。」

「真是抱歉……」除了歉意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就算他再遲鈍,那個女孩從大一開始就常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是怎麼也無法忽視的。

「道什麼歉啊!這也是沒辦法的,只能說你暴殄天物,小茹可是我們班最正的女生,很多外系的男生很哈她耶。」

「她的確是很不錯的女生。」

個性活潑且長相甜美的小茹,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人,異性緣也很好,穿著打扮就是比其他女生亮眼。他也不知道平凡無奇的自己究竟哪一點吸引她,他們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

「對啊!所以光憑這點,你只有中暑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怎麼連你也這樣說……」

被告白完之後,自己就在碧藍海岸不支倒地了,當時趕來扶起自己的男同學,好像也說了類似的話。看來,的確有不少人在注意他們。

我喜歡亦禹沉思的樣子,只要看著你,我就覺得仿佛連自己的內心也變得清新起來。

聽起來簡單明瞭的話語,其實還滿動人的。

但是,自己早已污穢腐敗的靈魂和身體,似乎不配聆聽如此誠摯的告白。

亦禹,我從一年級開始就很喜歡你了,我……

回憶起在炙熱陽光下,面對女孩熱切的眼光,聽著熱情的話語,連空氣都變得太過灼熱,熱到令人窒息而昏沉。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那冷冽的漆黑雙眸,和呼喚著他的冰冷嗓音。

脫離牢籠的鳥兒展翅飛翔,迎上耀眼的陽光,卻發現自己早已無法承受如此灼熱的光線,再也無力飛翔。

在墜落地面的瞬間,開始想念起籠中的時光,是不是很可笑?

這時候他才悲哀地覺悟,即使身體逃離了牢籠,他也無法遺忘自己連心也被那個暴君禁錮的事實。

「好吧!既然你沒事的話,我就要跟大家出去逛嘍!也該趁你不在的時候,為小茹開個安慰大會。」

聽好友故作輕鬆的話語,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你快去吧!不要讓大家等太久。」

「有事再打電話給我,你好好休息吧!」

「嗯」了一聲作為回答,望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房裡再度恢復平寂。

身體還是有點過熱,頭依舊昏沉,不過至少比幾個小時前好多了。

翻個身,打算關掉床頭燈再睡一會兒,卻瞥到兩個裝著彩色細沙和貝殼的小巧玻璃瓶,是他為允嘉和小少爺準備的禮物。

看著瓶中閃爍小小的光芒,腦海裡浮現出紮著利落馬尾的允嘉,手中牽著小小的娃兒……嘴角不自覺地漾起微笑。

「君颺少爺應該睡了吧!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稚氣未脫的小臉正在逐漸轉變中,除了保有母親所遺傳的深邃五官,眉眼之間也漸漸展現來自父親的王者霸氣。

憶起總在激情時刻凝視著自己的漆黑漩渦,和抬頭昂揚展翅的朱雀,體內稍微平息的熱度又再度上升。

真可笑,好不容易脫離那個人的掌控,身體卻忘不了已烙下的熾熱。

還記得臨走前,冷冷的聲音這樣說著。「十點以前要打個電話回來,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望向牆上的鐘,就快十點了,對畢業旅行的學生來說,狂歡的夜晚應該正要開始,他卻只能窩在被窩裡,吹著空調冷卻自己。

而十點鐘的意義,他也很清楚。

那個人就要踏進長廊中的另一間房,用完美的體魄擁抱另一個人,任憑另一個人在朱雀的身影上留下淡紅色的抓痕……

就算少了自己,那個人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程亦禹對於抱持這種想法的自己感到焦慮。身為低微的服侍者,他不該產生獨佔主人的念頭,更何況,他應該痛恨這個暴君才對。

不,自己之所以想要挽留那個人,只是為了延長契約的時間,替自己爭取更多金援才是。

「頭好痛……」越想,腦袋又開始昏沉起來。

程亦禹歎口氣,決定遵照闕南炎的交代報平安,畢竟這五年來,他學到不聽話的下場有多慘烈。

他曾試過刻意抵抗對方的命令,也曾在受不了時逃跑,但結局總是一再重演,直到他放棄掙扎為止。

雖然闕南炎從未對他施以暴力,卻懂得更多折磨他的方法,讓他既羞恥又難受,這種生不如死的屈辱,就像是打在靈魂深處的枷鎖,只要他稍微興起反抗的念頭,就會立刻本能地退縮。

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他按下設定好的快速撥號鍵,手機那一頭立刻傳出待接鈴聲。

這串聲音比想像中還要早結束,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沉默。

程亦禹不解地看著手機螢幕,的確顯示電話已經接通。「喂?」

「你怎麼現在才打?」

終於出聲了,劈頭就是冰冷的責備,不知為何,他的心情竟意外安穩。「下午玩累了,睡到剛才。」

「你生病了嗎?」

被聽出來了……程亦禹清清嗓子,裝出有精神的樣子。「嗯,有點中暑。」

「你在哪裡?」

「旅館裡。」

「一個人嗎?」

「是啊!他們出去玩了。」

「我現在去接你,馬上下來。」

「什麼?你要來接我?我人在……」

「現在下來,我已經快到你們旅館門口了。」

程亦禹怔怔地看著手機發呆。或許這是中暑之後的幻覺,那個人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怎麼可能……

頭很痛,身體很燥熱,雙腳卻跨出一步又一步。

即使內心還有所遲疑,他只知道,那個人說他就在不遠處,而自己,必須要到他的身邊去。

就算走出旅館,他仍有種置身迷離夢境的感覺,直到看見那輛眼熟的名貴轎車,囂張地停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引起往來人群注目,他才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確認同學不在附近之後,程亦禹趕緊打開車門跨進後座,而不久前只在腦海裡浮現的黑色瞳眸,迎上他慌亂的目光。

碩長健碩的身軀,只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難得看到闕南炎如此休閒卻魅力依舊的裝扮,程亦禹覺得一切不真實得詭異。

他以為遠在闕家大宅的人,就這樣出現了。自己得以逃離封閉空間的時光,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被佔據。

也許他該覺得失望或無奈,然而這種心情沒有出現,就連自己也感到訝異。

指示前座的司機開車,闕南炎觸動車門邊的按鍵,升起前後座之間的隔板,淡淡地開口說了一句,「動作滿快的嘛。」

「你……為什麼到這裡來?」

車外不斷有好奇的視線投射來,事實上,他們無法窺探特殊處理的玻璃車窗內,但程亦禹怎麼也無法習慣這種和外界如此接近,卻兩相阻隔的距離。

反觀闕南炎交疊起修長的雙腿,若無其事地觀賞窗外的人潮。「我只是來確認你沒有逃跑。」

「有必要這樣大老遠的跑來確認嗎?」他是不可能逃跑,也跑不掉的。

「反正剛好到附近處理事情,過來一下也不是多遠。」

「可是……這麼遠的距離,你不累嗎?」

闕南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放下交疊的雙腿,向他伸出手。「你不是說中暑了嗎?看起來還好,只是臉色有點蒼白而已。」

修長指尖觸碰到面頰,捏住他的下巴抬起,像鑒賞物品似的凝視著。

早已習慣對方玩賞的姿態,程亦禹始終維持端正的坐姿。「我睡了一覺,已經好很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

前一刻還輕撫著他的指頭,已經沿著下顎、胸口下滑,利落地解開了他的長褲鈕扣,直接探進下腹。

「副、副董……」

「那麼,換我安穩地睡一覺吧!」

「唔!」灼熱的掌心直接握住腿間,在略嫌粗魯的搓揉下,欲望立刻誠實地昂揚挺立,傳至對方掌中的脈動,和自己的心跳同樣劇烈。

「一天沒有看到你恨我恨得要死,卻又享受到哭泣流淚的表情,我就睡不著覺。」

低沉迷人又殘酷無比的嗓音繚繞在耳畔。

他差點就忘了,自己是暴君最討厭的對象,是用來折磨以獲得樂趣的玩具……他就是這樣的存在。

儘管意識到這一點,在內心深處,他依然無法拋開這個人的存在,同時,也只有這個人的存在。

他不曾為任何人動心,面對再真摯的表白,也無法傳進他的心中。然而,一旦這個人呼喚他,他就想在第一時間飛奔到他身邊。

這真是太可悲了……

很快地,下半身的衣物已從腳下剝落,肌膚接觸空氣的瞬間還有些涼意,但馬上被從下腹延伸而來的熱度所暈染。

「把腿張開。」

命令傳入耳中,早已學會拋下羞恥心放棄對抗,程亦禹順從地照辦,高大身軀立刻擠進雙腿之間。

第一次,感覺到兩人的距離這麼近,心底卻這麼悲傷;第一次,對自己能夠維持面無表情,同時感到慶倖與可悲。

「阿禹……」隨著令心頭一熱的呼喚,迷人唇辦貼上他的頸項用力吸吮,帶來陣陣疼痛,卻又有種飄忽的愉悅,沿著鎖骨、胸口、腹部,媚惑所有知覺。

欲望遭到更激烈的揉動,一再衝激身體底層的欲求,從頂端溢出象徵快感的汁液。在溫柔親吻與劇烈愛撫之中,如此互相衝突的感官衝擊,幾乎令人昏厥。

「嗯……」口中湧出難以抑制的低吟,突然間,包裹著欲望的掌心離開了,轉而握住赤裸的腳踝,雙腿隨即被推上椅墊折起。

羞愧的姿勢使私密部位被一覽無遺,即使他下意識地縮起雙腿遮掩,卻被有力的雙掌阻卻。

「讓我看。」已不復冰冷的語氣中彌漫濃厚的情欲氣息,瞬間軟化了他的抵抗。

不願面對即將沉淪的自己,程亦禹難耐地別開了頭。下一刻,陷入興奮狀態的欲望,被一陣濕熱的觸感包裹住。

性器直接感受到口腔黏膜的灼熱和柔軟,難以控制地顫動著,濕熱的舌尖沿著挺立的部分糾纏,再舔舐上頂端敏感的地方,激烈的快感衝擊腦髓,連腳尖也跟著蜷曲起來。

「等、等一下……嗯啊……」

再不抵抗就要失去意識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但沉溺於被舔弄時的愉悅,仍使他想要推拒的手最後只能緊扣住闕南炎寬廣的肩,斷續地喘息著。

「我不……不行……」

充滿王者霸氣的雙眸只映著他一個人,在溢滿赤裸渴望的此刻,一旦想起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暴露在對方目光之下,想到如此端正的面孔正用唇舌愛撫著自己,一陣陣的悸動使得程亦禹的心臟疼痛不已。

有些更早之前就深埋在心底的東西,似乎被喚醒了。就是,曾經想要接近這個遙遠的存在,微小到幾乎被遺忘的期盼……

從對方口中流出的唾液與自己的欲流交融,沿著臀線滑落後方,長指緊跟著嘗試軟化被潤澤的穴口,並強勢地入侵。

「啊!哈啊……」

綻開的穴口正逐漸吞納著寬大的指節,在體液的推波助瀾下,手指侵入的動作更加順暢,極富彈性且炙熱灼人的內壁緊縮著,努力玄描繪和感受修長指頭的動作,在抽送之中發出黏膩濕潤的淫靡聲響。

「對,就是這樣……乖孩子……」只在這時溫柔至極的話語,用蠱惑人心的沙啞嗓音傳入腦海,麻痹所有遲疑的念頭。

吐出甜膩話語的唇,再度回到欲望的頂端,以舌尖逗弄之後,再次將之納入溫暖的口腔之中。

「唔!」太過直接的刺激下,程亦禹挪動腰部閃避,卻將潛入體內的手指迎得更深,劇烈侵襲驅使他再度扭動身體,在腹背受敵的窘境之下,反而助長了前後襲擊的攻勢。

「哈啊……啊啊……」口中流泄出呻吟,不斷顫動抽搐的身軀逐漸癱軟,在殘留著微弱意識之際,程亦禹輕輕地笑了。

被放出牢籠飛向青天的鳥兒,如果發現自己眷戀籠中的生活,依戀被凝視觀賞的目光,那不只是可笑,還是可悲。

擁有各式美麗鳥兒的主人,只執著於不讓鳥兒逃離。而自己,卻執著于獨佔主人的目光。

原來,這種感覺竟能清晰到令人幾欲作嘔……

原來,即使身體獲得至高的享受,心臟還是可以痛到像被撕裂一般。他卻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情緒,令他如此糾結。

突然間,侵襲體內的指頭猛地抽出,經過強烈摩擦卻急速空虛的內壁徒然收縮,包圍在欲望上的濕熱也殘忍地撤離。

衣著僅有些淩亂的闕南炎,只是撫平衣物的皺褶,隨即氣定神閑地退回原本的座位坐下,漆黑雙眸沉靜如潭水。

裸裎的腿間感受到空虛與寒意,令程亦禹焦躁不已。

「阿禹,你在想什麼?」

遭到闕南炎的質問,他也只是搖搖頭。

他在想什麼很重要嗎?這個人從來不會考慮他的心情。

以交織著疑惑和渴求的眼神望著闕南炎,他很清楚,一旦自己這樣做,很快就能獲得解脫。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狡猾的伎倆?」

「副董……」

「還有一點,從明天開始,闕氏企業,甚至闕家的一草一木,都將歸我所管,我已經不是你口中的副董了。」

宣告自己成為闕家正式的大家長,闕南炎流露傲然之氣的雙唇,緩緩吐出一字一句。「現在告訴我,我是誰?」

「您是……董事長……」

「那只是我的稱謂。」

再一次,闕南炎重複問他「我是誰」,程亦禹低聲說出男人的名字。

那是一個光從嘴裡喊出,就會令自己心臟為之揪疼的名字,然而,難以言喻的熱潮,也跟著彌漫全身。

「沒錯,從今以後,我只想聽到你喊我的名字。只要你呼喚我、哀求我,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

俊美臉龐綻放出驕傲的笑容,闕南炎有如獎勵般摩挲他乖巧的唇辦,最後將手指插進他的嘴裡,翻攪著濕答答的黏膜,方式如同情交般淫猥,令他的身體跟著發熱。

「嗯……嗚……」

「好了,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深知即將席捲而來的狂潮,程亦禹的身體為之一顫,他順從地點頭,在支配他的王者面前屈膝,替對方解開牛仔褲的鈕扣。

這是長久以來培養的默契,正因為如此,就連拉鍊滑動的乾澀聲響,都讓他期待到興奮顫抖。

闕南炎的嘴角漾起得意淺笑,將他亟待滿足的身軀扶上腿。

噴張的昂揚抵上已軟化綻開的穴口,又似留戀又似折騰地磨蹭著,從火熱頂端滲出的體液沾染其上。

如此黏膩滑潤的觸感,使穴口焦躁地張合,程亦禹一回憶起體內被強勢撬開、吞沒兇器時的激烈快感,渾身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阿禹……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刻意誘惑的低沉聲調,潛藏著張狂的欲潮。「說吧!阿禹,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

短短幾個字,宛如解除折磨的咒語,在穴口徘徊的火熱瞬間長驅直入,早就等待入侵的柔軟內壁隨即包覆上來,吸納著雄身的堅挺質量。

「嗯啊……啊……」

腰肢被雙掌攫住,體內被火熱兇器毫不留情地翻攪,敏感點遭到狂亂戳刺的折磨,迫使他跟著放蕩地扭腰迎合。

突然間,肆虐自己的男根開始緩緩抽離,內壁立即不舍地縮緊。

「不……啊……別停下來……」

程亦禹垂下迷蒙的淚眼,只看到闕南炎壞心地笑了,而稍事停滯的兇器再度粗暴地突刺頂入,掀起扯碎所有理智的快意浪潮。

「啊啊……哈啊……啊……」倍感羞愧的高亢呻吟中,他只能緊緊環住對方的頸項,支撐隨時會癱倒的身軀,發出劇烈喘息。

「絞得這麼緊……一天不見就這麼想念我嗎?」

「啊……嗯……」分不清是呻吟還是答覆,熟悉的沉溺感再度佔據全身,迫使意識飄遠。

「喊我的名字,我就給你想要的。」

「南……南炎……」仿佛牙牙學語的小孩,他試著開口呼喚。

聲音一從口中逸出,抑制已久的情緒就此失控,只知反復呢喃相同的名字。這不光是一個名字而已,不光是他用來哀求滿足的密語,而是他想要這個人,全身心地渴望著。

琥珀色瞳孔漾起一層水氣,闕南炎的掌心探向他腦後,揪緊柔細的髮絲,加重按壓的力道。

程亦禹感覺自己的臉正緩緩朝下,逐漸接近那俊美的容顏。

喜歡啃咬自己肌膚的唇齒,細細品嘗過他的唇辦之後,舌尖接著探入口中,先舔舐口腔內部和齒列,再搜尋自己顫抖的舌吸吮糾纏,持續從不同的角度讓彼此的唇舌得以緊緊貼合、交纏。

這是一個吻,一個貨真價實的熱吻。

他承受過暴君的擁抱無數次,卻從未被被吻過。

他由上而下凝望著深黑的瞳眸,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第一次擁有如此甜美的聯繫。

南炎……南炎……

突然間,他想在這熱切的親吻中,放聲呼喊這個名字。然而,心底那股被撕裂開來的痛楚依舊難以平復。

因為他想要的不是欲望的解放、不是銷魂蝕骨的快感。

他真正想要的,是這個名為「闕南炎」的男人,被對方需要、被深刻地索求。

直到這一刻,他才體悟到這個連自己都覺得可笑的事實。

他愛著這個男人。

他愛上這個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施捨他一絲憐憫,更遑論愛意的男人。

這人一再將他的自尊踐踏在腳底,以各種手段淩辱他,要他屈服於欲望之下,對高高在上的支配者卑躬求饒。

儘管如此,他依然管不住自己奔騰的心,依然愛上對方。

對於如此恬不知恥的自己,他只覺得可悲得令人想笑,卻仍無法停止想要對方的念頭。

他知道,就算自己呼喚男人的名字直到喉嚨沙啞,連身心都被填得滿滿的,但是,他想要的,永遠也無法得到。

因為沒有人會愛上以金錢換來取悅自己的道具。

在男人眼中,自己只是滿足欲望的玩物,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寵物,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他看不見未來。

等待在自己眼前的,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沼,無論他投入多少,都得不到回應。

這一瞬間,他終於明白自己唯一能渴望的事物。

如果滿足闕南炎的欲求是他存在的價值,他只求繼續以此為名,留在所愛的男人身邊。

直到主人打開牢籠,宣告不再需要他為止。

既愚蠢,又卑微。

寂靜的車內,只殘留些許情交後的氣味,喘息聲消失了,也不再聽到激情中哭喊自己名字的沙啞嗓音。

那是牽動著他最愛憐,也最殘酷一面的聲音。

闕南炎凝視著躺在自己腿上的蒼白臉孔,染在雙頰的紅潮尚未退去,垂下的睫毛間,隱約可見琥珀色的光芒。

他伸出手,輕撫散亂在細膩面頰的髮絲,柔順的觸感讓人眷戀不已。

懷中的人似乎有些訝異,睫毛微微插動,最後仍保持沉默。

相較于輕鬆坐在車內的自己,貼靠在腿上的優雅面容顯得格外疲憊,覆蓋于薄毯之下的赤裸身軀,纖瘦到令人心疼。

雖然心想「他可能身體還是不太舒服」,自己的所做所為卻總是背道而馳。

以往在胸口折騰著自己、亟需平息的火焰,只有看到對方被情欲翻弄至卸下防備之後,才能徹底熄滅。

不記得從哪一天起,當他發現自己永遠不可能真正得到那個女人之後,他便再也不曾如此渴望得到一個人。

「沒錯……是我太執著了……」以只有自己聽得見的音量悄聲說著,闕南炎明知歐陽策戳破了他的謊言,也隱約察覺自己執著的原因,卻不想深究。

內心深處正響起警鐘,只要深想下去,他就必須面對似曾相識的痛楚。

儘管如此,幾個小時前,他還是在渴望的驅使下上了車,來到與自己青春歲月無緣的熱鬧街道,只為了見到他才剛放出去,又捨不得鬆手的寵物。

可是,強力的擁抱、深刻的親吻……他盡情掠奪這人的一切,還是不夠,他對這人的索求依然永無止境。

他不曉得還要做些什麼,才能停止嚴重饑渴造成的焦慮,只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放手。

「阿禹。」

在他的呼喚中,程亦禹回應了聲「是」,聽得出仍疲憊不堪。

「畢業以後,到公司來吧!」還未得到對方的回應,闕南炎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出自己的決定。「你在大學的成績算是相當不錯,要是不打算繼續念研究所,就來學點東西。」

柔和側臉恬靜得缺乏起伏,看不出心情有何轉變。

然而,這是他的指示,而不是選擇。

在無法得知程亦禹的情緒之下,他聽到了對方的答覆。「是,謝謝您……」

尊敬的語氣,突顯出兩人之間的距離。

闕南炎對自己產生這種想法感到可笑。他們之間本來就不是對等的地位,他也沒必要和一個寵物建立零距離的關係。

只要他願意,大可命令對方以甜膩語調向他溫言軟語,所以,他要這小寵物怎麼做都行。

但是,當轎車駛回熱鬧的街道,笑鬧的人群和霓虹燈,仿佛說明自己從這個青年身上,奪走了什麼。

就算這樣,他也不會放手。

用盡手段,他都要把這個人留下來。即使他不願深究自己如此執著的原因,即使他不曉得自己或是對方還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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