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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mpione 弒神者(第二卷)》第7章
第七章 風啊、雨啊、狼啊

暴風吹襲的夜晚,東京鐵塔的不遠處——

如果是神經稍微正常點的人的話,在這種惡劣天氣時就不會想到外面去。

不,即使是有著特別重要事情的人,今晚也不會選擇外出吧。有著這種程度的風,雨,和雷鳴。

在這裡面,有一個嘻笑歡樂的穿著黑色外套的老人佇立著。

「哈哈哈哈哈哈!尋找吧,去狩獵吧!今晚是一個多麽美好的夜晚啊!吾的獵犬們啊,把我的獵物給我找出來吧!」

德揚斯達爾•沃班高聲喊著。

很快,他的背後的黑暗中數十隻『狼』取得了形態,在夜裡的城市疾馳著。猶如附和著他的笑聲一樣,風更強了,閃電更猛烈了。

風的呼嘯聲和雷鳴聲,豪雨猛烈地打擊大地的聲音,支配著夜晚的城市。

沒有人的影子。道路上行走的汽車也終於消失了。

即是說是已經成爲了無人之都也毫不誇張的光景中,傲慢地大聲喊叫的沃班就猶如是廢墟之王似的。

「啊,已經是黏糊黏糊的了啊。看上去很開心啊」

就像是衷心贊歎一樣的人,正是正式編纂委員。甘粕冬馬。

在他的身旁的是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一邊窺視著大致也算的上是個顯貴老人的人,一邊稍稍露出點震驚的面容。

「特別是這毫無趣味可言的方法啊。就像是發現了很久沒有的娛樂項目一樣吧……真是的,落後於時代的暴君就應該好好地享受隱居生活

嘛!」

「不過在陽台裡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變老這種生活……之類的,最不行呢——」

艾麗卡•布朗德裡跟舊友的發言打著反腔。

港區芝公園的附近。

發現了老魔王的她們躲在某個建築物的陰影處目睹這樣的光景。

大約三十分鍾前,把莉莉婭娜引入了自己的陣營的艾麗卡,一邊用笑臉抹殺掉一條有一條的帶著憎惡的發言,同時開始搜索沃班。

連占卜術也十分卓越的莉莉婭娜,在進行了占卜後,探知到了侯爵的所在地。

在蔔卦所顯示的方向上移動的兩人所碰見的人,正是甘粕。

「呀啊,你好。既然要搜索後侯爵的行蹤的話,當然靠我了吧。」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一起走著的同時,突然停在路上的車門打開了,出現了他的身影。

打開了黑色的雨傘走出到豪雨之中。

不過,雨傘馬上就被風吹到別的地方去了。甘粕就像在說「真是的受不了」似的搖了搖頭,放棄了一樣任憑著身上的男西服被雨水沾濕,同

時開口道。

「在這裡能找到你也算是種緣分吧,一起走吧。……這麽說來,能介紹一下跟艾麗卡小姐也一起的這位嗎? 不過我倒是和莉莉婭娜。克蘭尼

查爾小姐見過面了?」

這麽說著的時候,三人已經站在一起了。

「對了甘粕先生,能問你一個事情嗎?」

「沒關系,如果我知道的話。不過,三圍和體重是機密事項喔?」

對著裝傻地回答的正史編篡委員,艾麗卡投出了一個惡意的視線。

「實際上,剛才開始我就有點在意了呢。你……不,你這次委託護堂的事件的理由」

用著微妙的辛辣的語氣的提問。

甘粕裝傻似的笑容和毫無緊張感的語調並沒有瓦解。

「這個其實我們也很擔心艾麗卡小姐的。和好像能做點什麽的一方商談不是很普通嗎?」

「到底是怎麽呢?當身邊的人被置於危險之地的時候,護堂都會想要看清隨便行動的人們,無視一些犧牲。跟侯爵展開戰鬥的話,反而是可

以向前推一把護堂的潛在能力的好機會……雖然說是這樣說。這難道是我考慮太多了?」

「是想得太多了。我們正式編篡委員會都是有實力的公務員嘛。是以東京市民和日本國民的幸福爲第一考量的」

優雅地散發著尖銳諷刺的本質的艾麗卡。

明明是欠缺誠意,卻長著不會被討厭臉的甘粕。

在旁邊聽著兩人交流的時候,莉莉婭娜不懷好意地低聲說著。

「跟狐狸和蝙蝠交談一樣的對話還是到別的地方進行吧。比起這個,現在怎麽辦?草薙護堂是在這個方向吧?」

「是在這個方向,該怎麽說,是應該在這個方向呢」

艾麗卡這麽回答著,想起剛才電話裡所說的。

……果然,草薙護堂是不能馬虎的男人。明明沒什麽社交能力,卻這麽會惹些奇怪的人。

這也算是王的資質。也有能依賴的部分存在,卻也不怎麽有趣。

把萬里谷祐理引進這邊的陣營的計劃居然能提早進行到這種程度倒是預想之外的。……之後也還要再提醒一下才行。

見異思遷也沒所謂。這也是王者的特權。不過,不能原諒真心。

草薙護堂能真心愛上的人,不能不是艾麗卡.布朗德裡這一個人。

「要把這個鐵則在靈魂深處刻下的話,果然不得不從孩子做起啊……如果是那個性格的話,變成溺愛孩子的父母的可能性可是相當高

啊……」

「怎麽了,艾麗卡?小聲地在說什麽?」

莉莉婭娜說完,艾麗卡搖了搖頭。

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沃班侯爵了。不能不先集中起來。

「啊啊,不好意思。沒什麽,別在意。——那來開始吧。草薙護堂和德揚斯達爾.沃班,兩位『王』的決鬥的第二幕」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並肩踏出步伐。

她們所走方向的地方,有著老魔王在呼喚風雨雷鳴,在狂歡大笑著。

在猛烈的雷雨下,兩位少女終於和老王展開了對峙。

「喔喔,終於走出家門了嗎。太遲了啊。——喔,克蘭尼查爾居然好像在和仇敵在一塊呢,不過爲什麽?你應該是在跟隨我的吧?」

沃班斜眼看著站在艾麗卡旁邊的少女說道。

可以確定馬上就看出了莉莉婭娜變心了。眼裡充滿了確信和扭曲的眼神。

「我深感惶恐地表示歉意。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現在希望從您的任務中抽身而出,僅此拜見。參與綁架弱小和婦女並非騎士之道。無論

如何請寬恕」

「居然敢違抗蠻暴的王嗎。愚蠢啊,不過,這也能說是騎士的榜樣啊」

沃班落落大方地微笑道。

「以上只要用吾的手,讓你加入到『死之僕從』們的行列裡面就行了。那時候不用說,那個『赤之惡魔』也會在一起。不會寂寞吧?擁有狼

的資質的女孩們啊,你們有作爲吾旗下的戰士的價值」

黑暗再次蠢動著。

穿著古老的戰鬥裝束,身體堅固的武士們在黑暗中誕生出來。

「不能讓你們搞錯了,所以先教教你們吧。這些人——『死之僕從』們是從吾的桎梏中解放出來的,也就是我死的時候的狀態。就在剛才,

用你們的手所打敗的那些 騎士也是,別以爲那樣就能讓他們得到安息。只不過是再次化成塵埃,回到土裡,經過時間的推移又會再次回到吾

的桎梏當衆。……我的支配是永遠的喔」

暴風中出現的是幾十人的死亡騎士。

的確,剛才打倒了的騎士當中看起來有兩個相貌完全一樣的在這裡面。不愧爲從神明那篡奪而來的權能,用普通的辦法行不通。

理解了敵人的強大的同時,艾麗卡卻向對方露出妄自尊大的微笑。

「王所說的話都不會假。不過,膽敢對您說一句。搞錯了順序可不好。您的對手並不是我們。難道忘記了這點了嗎?」

「才沒有這麽年老昏聵啊。不過,你親愛的那小鬼在哪?」

沃班笑容的本質改變了。

熟知己方的絕對性的王者的微笑中,看到了熱血沸騰的猶有寬裕的戰士的哄笑。

「那種小鬼連滿足我半分的饑渴感都不行。剛剛出生的王,也就這種程度。不過那家夥——能讓我見識見識勝過薩爾瓦托雷那小子的能力的

話,那就另當別論。我今晚,久違了的能讓我的血沸騰起來。能盡情地享受戰鬥!」

並不是爲了支配葬送神的力量,也不是爲了君臨與世上。

只是爲了能享受戰鬥。

爲了戰鬥、鬥爭才存在的這個力量。

作爲王存在了數個世界的身體,捨棄了領土和家臣選擇了孤獨,對著不斷彷徨的老王的咆哮,艾麗卡點了點頭。

「那樣的話,王啊,那就讓你自己確定一下吧。——草薙護堂!您的騎士在呼喚您。請您現在來臨,完成身爲王的職責!」

稍行一禮,高聲地呼喚著那個名字。

乘著吹拂的風,說出召喚年輕的王的言靈。

——很快,艾麗卡眼前的風變成了渦卷狀。

——對著橫溢著的呪力,在一旁的莉莉婭娜驚呀地直往後退。

風的中心,忽然出現了草薙護堂和穿著巫女裝束的萬里谷祐理。

「等你很久了啊,小子。讓長輩在這等了這麽久,真是不識禮儀的家夥。真不愧是薩爾瓦托雷那小子的盟友啊」

「真不好意思啊。不過,居然把我跟那種人相提並論。讓我不高興啊」

把濡染出現的敵人理所當然地當做笨蛋對待的沃班,和以傲慢的鬥志來應對的護堂。

這就是兩位王再會的瞬間了。

「萬里谷在後面等著吧。比起待著我身邊我認爲這樣更好」

「是的。無論如何,請平安無事」

聽著護堂的指示,祐理誠摯地點了點頭。

她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在使用『風』的韋勒斯拉納的力量飛行是所握緊的手,離開了護堂的身體。沒有迷惑的,很好的表情。

祐理小跑著的方向的地點,有著艾麗卡——和另一個人。

「咦? 你是剛才的……」

「我是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草薙護堂,爲了想加入你的旗下,我火速趕來。雖然完全沒想過要跟這只母狐狸跟著同一個主人,不過我判

斷這次的時間正義在你的這方。希望請你明白這次行動的理由」

一邊惡狠狠地瞪著老相好,莉莉婭娜快速地說道。

輕易地無視掉那個視線的艾麗卡,露出不知道哪來的惡魔般的笑容補充道。

「沒錯呢。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喔,正義。不知道誰的筆記本上也這麽說了……」

「囉嗦!……你總有一天會受到惡行的報應的」

皺著眉頭的莉莉婭娜說道。

總算察覺的緣由的護堂反而對她同情起來了。長期跟著那個惡魔的話,想必肯定是多勞多苦了吧。

「就算跟著我也沒什麽好處吧。不用勉強這樣做也沒關系的……」

「那個已經理解了,不用擔心」

莉莉婭娜幹脆地打斷了他的話。

即使是在抱怨,她的表情也十分愉快。

夢妖精一樣的美貌中,總覺得感到了放棄了什麽而得到了向前看的意志之類的。

「知道了,謝謝。一起把那個可惡的爺爺打到焦頭爛額吧」

艾麗卡玩弄策略拉攏過來成爲自己人的騎士。

不僅是有實力並且還有自己的立場的情況下,借來了力量。實在是十分感謝。莉莉婭娜從護堂感謝的視線中尷尬地逃開了。

「道謝就不必了。給予王幫助時作爲騎士理所當然的行爲,更不用說你是爲了爲了救朋友和女性了。……嘛,作爲那只母狐狸的主人,對於

我來說得到的分數倒是相當低,不過沒所謂,還在允許範圍之內」

說了非常嚴格的話。

初次見面的時候就想了,這個少女對於多餘的關心時嘴巴就意外地特別尖銳。從那張像人偶一樣的臉來想象的話,都會認爲是很強氣的性格

的吧。

帶著苦笑,護堂大方地點點頭回答道。

「這就足夠了。萬事拜託了喔。——那,老爺爺。開始吧」

「哼,你這家夥爲了區區一點小事說得太多了。作爲戰士,面對敵人的時候別幹其他事情啊。不成熟的人啊」

護堂厚著臉皮瞪著口吐惡言的老人。

「不成熟是多餘的啊。作爲代替,我的話就有可以信賴的同伴在。你就是以單獨一個人孤獨又孤高自居的吧」

「小鬼還真能吠啊。那樣的話,就看看誰才有實力吧!?」

沃班向下揮動手。

馬上,在後背被操控著的死亡騎士們就一起出動了。

拔出劍,舉起槍,把護堂殺死打倒! 上前迎擊的是呼喚出了魔劍的赤與青的兩位騎士。

「莉莉,沒有必要勉強打倒死亡騎士。我們兩個只要保護好護堂就行了。那才是最優先目標!」

「有什麽策略嗎? 知道了!」

護堂的右邊是艾麗卡,占據左邊是莉莉婭娜。

萊恩哈特和IL Maestro——兩把魔劍,不停描繪著華麗的軌跡,形成了在死亡騎士中保護著護堂的防禦壁。

從戰鬥力上來說的話,她們的戰鬥力跟敵方比起來即使不是同等也十分接近。

比起作爲死人只能忠實地履行主人的命令的亡者們,能隨機應變地判斷,敏捷地回避這一點更有勝算,而且本身在實力方面就沒有很大的差

距。

盡管是以少數對多數。

十幾騎的死亡騎士們所對峙的是只有兩人的艾麗卡和莉莉婭娜。

然而沃班繼續從黑暗之中召喚出僕從們——會動的屍體大軍。

還有一些中世紀的騎士一樣的武者,裝備著帶軍刀的滑膛槍的士兵。

用繩子和布包覆著身體、來回揮動著戰斧的私人。拿著貌似很要命的陳年老物的步槍的穿著軍服的二十世紀前半的死人。也有更加現代風格

的穿著陸軍服的死人。顛 倒了時間的,不知道從哪個時代亂入的維京相貌的巨大男人,穿著中國裝的死人中東風格的裝束的死人也有在那行

列裡。

混雜著不同時代不同國籍不同人種的各種各樣的,『死之僕從』們——。

們所拿著的槍械火器之類的原本就好像是不能使用了的。手中的刀刃也沒有保養好,生鏽的十分厲害。

即使這樣他們也揮動著手中的武器蜂擁而來。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以『死之僕從』們作爲對手完全沒有退縮。

死人們一次又一次地殺過來。

艾麗卡再次把萊恩哈特分成十三份操縱著。

獅子的魔劍猶如猛禽一樣向天空漂浮起來,繼而飛翔著,不斷地向著『死之僕從』們揮舞著斬擊。對於強勁的死亡騎士來說,艾麗卡自身揮

動的劍就會對其有著很大的妨礙。

莉莉婭娜則是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地上站立。

在死人的頭上,肩膀上,有時候在他們的武器上站立而後跳躍,無拘無束盡情地飛來飛去。從上方,從空中一次又一次地揮下魔劍,奪取敵

人的戰鬥力。

絕對不會勉強去做。

強力的死亡騎士放出牽制程度的攻擊做出長距離的對打。

不過,對著弱小的僕從們,魔劍毫不寬恕地向致命處突襲,不用一會就有數人加入了戰鬥不能的行列。兩人的戰鬥方法實際上十分讓人覺得

可惡,卻又堅固。

徹底的低風險。

艾麗卡不會從護堂身邊離開。莉莉婭娜也不會過於突出。

不變的守護護堂爲最優先。兩人的實力和判斷力有著做出這些行動的可能。

「本來我才不喜歡這樣做的,不過沒辦法了!」

「這我也是一樣! 那,現在怎麽辦? 你有對策的吧!?」

即使是在這種狀況,兩人還是跟悲壯感無緣。

看著艾麗卡和莉莉婭娜把死人們踢開的時候,護堂感到複雜的心情。

只要聽話的話,他們就是被沃班的手所殺害的被害者們。

違反那個魔王,而且還與他對立的話到頭來都應該會是被打倒的悲慘命運的人。這些人作爲僕從在地上倒下,死後繼續爲沃班戰鬥者。

韋勒斯拉納當然也不是脆弱的東西,不過也是有極限的。

——真的要做的話,首先還是想先解放他們。

護堂歎了一口氣。

戰術上來講,這果然沒什麽希望。艾麗卡她們的力量足以用來與『死之僕從』已經能確定了,除此之外,王牌還想拿來對付別的東西。

結束了『死之僕從』的召喚的沃班踏著悠然的步伐靠近。

定眼看著這個強大的老王,護堂決然地開口。

「……喂。你最初殺死的神,記得是誰嗎?」

「怎麽突然說這個,小子? 那種東西跟你有什麽關系?」

沃班冷笑道。

他的姿態變化了。從人變成人狼,再變成狼——。

果然是這樣嗎。變化成大巨狼的人外之力。對於知道韋勒斯拉納的『野豬』所擁有的破壞力的護堂,這個『狼』才應該是不得不最讓他提高

警戒的能力。

變成了狼的沃班的肉體膨脹了起來。

再次變成銀色的大巨狼,成爲驚人的暴力的化身。

——現在護堂的心裡,有兩種劍。

但是,『戰士』一次只能揮舞一把劍。不能不選擇其中一把。 『死之僕從』和『狼』兩個到底要封印哪個,不得不決定其中一個出來。

拋下最後的迷惘,護堂吟唱起言靈。

「我是知道的。你所殺死的那個混蛋神明——像夜晚一樣徘徊,仇恨者人類的狼神,我是知道的啊!」

光芒璀璨輝煌。

斬殺神的言靈之『劍』。閃耀著黃金的光輝,成爲無數的光球發散而出。

「舊稱爲福玻斯——有著光明的意思的稱號的神。不過,同時也是被贈予了『酷似夜晚的杻克緹。埃爾伊科斯(ニュクティ?エァ•コス)』的

神。表面和內在有著巨大的矛盾的混蛋神明,就是過去你所殺死的神」

黃金之『劍』在言靈中亂舞著。

擡頭看盡是變成了巨狼的沃班——他被銀色所覆蓋的體毛,精悍的狼的肉體,被縱橫交錯地被斬裂著。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什麽,那個力量是!』

咆哮和驚愕的喊叫聲,同時帶著回聲。

「那個最古老的稱呼名爲SminqeuvV,。——這個是老鼠的意思。然後是Lykaon、 Lykeios……有著狼的名字的意思。因爲是黑暗與大地之

獸的鼠和狼,變成了光之神。 解讀這個神的關鍵,就在這裡!」

這是祐理所觀察到的神的姿態和本質。

得到了這些知識的護堂感覺到從身體的深處不斷湧現出來的言靈。

跟用艾麗卡的法術傳授知識的時候完全不同。頭腦中完全是空空一片的,嘴巴卻自己開口說出來。舌頭不停地動著,源源不斷地說出言靈。

用心眼捕捉到的神的形態——然後把想象說出來。只是這樣而已。

「有著鼠的內涵的狼,有著光的同時也擁有夜的屬性的神——既是阿波羅。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的孿生哥哥,封鎖著黑暗、在地下誕生的太

陽神! 就是你最初所殺死的神的名字!」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斬斷神之力的言靈! 這就是你的王牌嗎,有趣!』

沃班頑強地咆哮著。

從銀色的巨狼的體毛,誕生了無數的『狼』。體毛一根一根地變形,變成了跟普通的狼的大小差不多的肉體,在空中奔跑。

黃金之『劍』再風雨渦卷的夜空中增添著色彩。

星星一樣的盡是言靈之光,飛向天空中的跳躍著的銀色的狼群。

爲了啃食大巨狼周圍交錯飛行的『劍』,『狼』們不斷地跳了過去。然後用銳利的牙齒咬了下去。不過『劍』的光球反而在『狼』的口腔裡

突進,把這精悍的肉體一刀兩斷了。

看著上空中反複出現的幾次,不,是幾十次的勝利的光景,護堂的鬥志繼續燃燒起來。

就這樣一氣呵成刺殺過去!

「阿波羅的孿生妹妹阿爾忒彌斯是狩獵女神——本來是強大的地母神中的一柱。這對兄妹的母親是大地女神勒托。而阿波羅原本是大地神殿

所屬的神明」

不斷地湧現出阿波羅的稱呼名字。

光之阿波羅『福玻斯•阿波羅(Phoebus Apollo)』。鼠之阿波羅『阿波羅。SminqeuvV』,狼之阿波羅『阿波羅。 Lykeios』。災害的阿

波羅『阿波羅。Loxias』。

這個太陽神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矛盾存在。護堂以前在家裡的時候爲了消磨時間讀過的『伊利亞斯(Elias)』的袖珍本。那時候感覺是十分微

妙的東西。

這本敘事詩的開頭就寫到『阿波羅的姿態乃是夜之黑暗』,荷馬吟唱道。

而且還被描述爲給亞該亞軍帶來了災厄的疫病的神(TK注: 亞該亞,英文Achaia,希臘伯羅奔尼撒半島北部的古省)。永遠的美型青年。依

戀愛慕美貌的太陽神。他的印象跟和描寫是多麽的對不上。

「作爲這個的證明,象徵著他的野獸都和大地有著深厚的緣分。鼠,狼和天鵝——還有蛇。再黑暗中蠢動著的小小的老鼠,說不准才是阿波

羅的原型啊。妹妹阿爾忒 彌斯使用作爲下僕的狼,就是作爲冥府的看門狗的阿波羅的姿態。天鵝也是作爲大地和地底來往的性質的象徵。然

後就是蛇——作爲多數的地母神的最大的象徵,表 示著生與死的連環」

接受了護堂的言靈的力量,黃金之『劍』縱橫在天空中。

爲了把這些劍撕裂,咬碎和抗衡,不斷的有『狼』從大巨狼身上飛出來。

黃金和銀色的璀璨光輝激烈地搏鬥著,火花四散。

妖異的熾烈的異能者們的空中戰鬥,在暴風的夜空中狹窄的地方操縱著。

「不過,在阿波羅的神話中出現的蛇即不是他的同伴也不是嫡親。是他所殺死的怪物——所以才有蛇的出現。它是接受了神的神托守護某個

聖地德爾斐的大蛇皮同。在過去,年輕的阿波羅用弓箭射殺了這條蛇,成爲了神托的神」

嗚嗚嗚嗚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嗚嗚嗚嗚嗚嗚!!

就像是要踢散護堂的言靈一樣,沃班咆哮著。

不能與『劍』抗衡,重複著敗北的銀狼們的姿態從空中消失了。相對地大巨狼的怪獸一樣的肉體向地面踢了一下,周圍一帶的地表劇烈地晃

動起來。

攻擊奔向的地方,當然是護堂本人。

既然武器不能勝過他,那就收拾操作它們的人。合理的判斷。不過,只是這樣的話對應的手段也很簡單。

「皮同是地母神蓋亞所生的大蛇。殺死了這條蛇成爲了德爾斐的支配著的阿波羅的女祭司被稱作皮提亞,授予到訪聖地的人們神托。——也

就是說,阿波羅是成功殺死了自己的朋友大地的神靈的神」

護堂把黃金之劍約束在一起,收斂了光芒。

一條直線一樣突擊過去的話,正好剛剛好。就這樣一刀把阿波羅的神力切斷,奪取沃班的武器!

「地底,也就是和冥府連接著的大地,是黑暗的象徵。驅散黑暗的是光明——是太陽的光。阿波羅是從大地誕生的神的同時,也成爲了爲了

殺死他的母親的光的化身。所以,他的本質是有著黑暗的同時也混合了光的性質——成爲了災厄之神Loxias」

閃耀著至今爲止數倍的光亮,黃金的一閃橫砍向大巨狼。

緊接著,擡頭就能看到的巨大身體被消滅了。縮小,隨後變成瘦小的老人的樣子。

「……原來如此,是把吾的權能打破的言靈嗎。原來有這種讓人惱火的絕招啊」

明明是受了傷,沃班仍然像哼哈二將一樣站立著。

熱情與冷靜。鋼鐵的意志與榮耀。將這些合並在一起,從古代強者的眼睛腫向護堂迸射而出。

「應對不同的局面變化著自己的能力。真是稀奇的能力啊……現今也存活著的『王』中的約翰。普路托也有著相似的能力啊(TK注:約翰。普路托,普路托這個姓 含有冥王,陰間之神和冥王星的意思)。原本,行使這個權能的時候就有著限制。如果知道你這家夥能束縛規則的

話,應該就能更容易得到勝利了」

咕咕。血從額頭流了下來,沃班的嘴唇卻歪曲地露出了笑容。

護堂馬上振作起精神。那個老人的『狼』的神力應該不可能完全被制服下來了的。打中的手感十分輕,護堂從這個理解到。

看清了言靈之『劍』的他,在爲時已晚前卻停止了對自己的突進。

「不過安心吧。你的話就到此爲止吧。說到底也不就是從正面攻擊而已吧」

對應著沃班所說的話, 『死之僕從』們的動作改變了。

至今爲止都是無序地攻擊過來的,不過突然變得有條不紊的。他們暫且從護堂他們那得周圍後退,然後就想蜂擁而來的波濤一樣突擊過來。

「嘖! 又來了啊!真麻煩啊!」

「嘛,迄今爲止也太輕松了吧,的確很麻煩呢!」

莉莉婭娜和艾麗卡想起了剛才的對應,顯得焦急起來了。

首先,僕從們中的有著非凡力氣的進行突擊。隨後在他們抓住艾麗卡的手的瞬間,大騎士級的死者馬上砍過來。

明顯,沃班的看不見的意思是,可以操縱『死之僕從』們。

「你這家夥到剛才爲止都在解開阿波羅的謎底吧。 誠然,我最初葬送的神是阿波羅。我的狼就是從他那裡篡奪雇來的聖獸的權能。那麽,你

的言靈——是不是也對阿波羅以外的神力也有一樣的效果呢?」

操縱屍體是奧西裡斯神的權能。要是不知道這點的話,護堂就不可能還手。『戰士』的化身再怎麽說也只是封印了阿波羅的神力而已。

看來是爲了知道護堂的『劍』的界限而更換了手法。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揮動著魔劍奮戰著,並沒有不利的情況出現。正當護堂咬牙切齒地被兩位少女守護著的時候——

「護堂同學!」

從背後傳來了祐理大聲呼叫的聲音。

「請使用討伐奧西裡斯的劍! 你應該已經滿足了那個條件了的!」

「的確是這樣,不過已經使用了封印阿波羅的『劍』了啊……」

連回答的餘裕都沒有,只能在嘴裡低聲說道。

一個化身一天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製造對某一個神有效的劍要在使用戰士前就決定下來的。

「不要放棄! 不管是阿波羅還是奧西裡斯,原本就是有著極爲相似的性質的神格。使用你身體裡沈睡著的言靈,就在這鍛造出你所需要的

『劍』!」

連祐理也說這種沒可能的事情。中途吃了一驚的同時,護堂再次放眼觀察戰況。

單是爲了保護自己,艾麗卡和莉莉婭娜已經竭盡全力了。被冥府神的權能所束縛,僕從們在死後也繼續戰鬥著。然後,這全部的罪魁禍首的

老人卻在一旁暗自竊喜——。

難道不去試一試嗎。

對沃班的餘裕,對『死之僕從』感到的憐憫,對戰鬥中的同伴們感到的抱歉護堂點燃了鬥志。

「跟阿波羅相似,奧西裡斯也是從大地誕生的神!」

披著綠色肌膚的冥府之神,亡者們的判決者。

這個神的本質是尼羅河流域所帶來的作物的收成——谷物的豐收表示大地的屬性。

「不過,從大地當中誕生的同時,與成爲了光輝閃耀的太陽神阿波羅不一樣。他再怎麽說也只是純粹的大地和冥界的神——地母神的近親糧

食之神而已」

阿波羅和奧西裡斯都是作爲大地的根源的地母神的兒子們。

出生的文化圈不一樣,屬性卻在某種程度上有著共同點。立足於這之上,新的力量吹入了『劍』中。

說出討伐奧西裡斯的言靈、解放出封印掌管冥界的糧食神的呪力——!

「成爲了太陽神之後,阿波羅也終於取得了夜之型。夜晚——被黑暗所支配著的世界。阿波羅在作爲鼠所奔跑的地底也是,黑暗的世界。也

就是說,這是表示冥府的記號」

孕育著生命的大地的太母神,並不只是洋溢著慈愛的女神而已。

冬天的到來就會帶來死亡,是支配著夜晚和地底的冥府神。在跟雅典娜戰鬥的時候,護堂學習到了這點。而後,奧西裡斯是從大地誕生的糧

食之神。

谷物在春天發芽成長,夏天和秋天收成,枯萎,在冬天迎接死亡。

在來年的春天從死亡中再生,再次生長的東西。

——護堂的手裡出現了有著黃金之刃的巨大的長劍。這是爲了消滅經過了幾次的死亡,然後甦生的冥府之神而鍛造出來的神劍。

『死之僕從』們包圍下,形成了十重而至二十重的包圍網,沒有地方可逃。

向著遠處——十幾米以外的地方,看到了樂團指揮官似的無言地操縱著戰鬥亡者們的老王的姿態。

瞄準目標,護堂舉起劍。

「奧西裡斯曾經被大卸八塊而死。複活之後成爲了冥府之神。在春天給予生命,秋天收獲,冬天鏟除生命乃是地母神的職責。然後春天生

長,秋天豐收,冬天死亡則是身爲大地之子的糧食神的使命」

死和再生的循環。

與以前護堂戰鬥過的雅典娜一樣,有著冥府的死神伊希斯和阿爾提米斯的姿態。不過,這殺不死阿波羅。能殺死的知識奧西裡斯。

「阿波羅所缺點就是沒有奪取和殺死生命的這個職責。作爲代替,他成爲了太陽之神。盡管如此還是用『酷似夜晚的杻克緹。埃爾伊科斯』

這個表達,死亡——散步疫病的神就是他過去的痕跡了!」

輸入必殺的言靈,護堂猛力推出巨大的『劍』。

從刀身處放出的黃金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戰場。光芒包覆了艾麗卡和莉莉婭娜,斬殺『死之僕從』。

緊接著向猶如國際象棋的國王一樣在後方控制著的沃班疾馳而去。

爲了防禦這一擊,亡者戰士們以自己的身體作爲盾牌保護著老侯爵。

護堂猙獰地微笑起來。並沒有別的。被自己所瞄準的任何東西,即使是捨身的防禦也沒有任何意義。

並沒有用什麽巧妙的手段。結果到底如何——?

不知道什麽時候雨停了。

暴風還沒有退去。風還是跟暴力般的強勁,覆蓋著天空的黑雲那傳來了轟轟的雷鳴聲,直達地上。

不過,只有雨停了而已。在那裡面,想起了老人愉快的聲音。

「還真給我做到了啊。把我的『狼』砍殺了,把『死之僕從』的權能封印了嗎。還真有這這種麻煩的能力嘛」

注入了全部言靈後解放的護堂的斬擊。

從手感上感覺到了把已經把沃班身體裡沈睡著的阿波羅的神力完全切斷了的。恐怕,之後的輸入應該也不能行使他的權能了。不過,奧西裡

斯的神力卻——。

果然,拿對阿波羅用的的『劍』來砍殺奧西裡斯十分困難。

沒有完全成功。不過,即使這樣也減少了『死之僕從』們的數量。粗略地數數看,有一半的人被消滅了。剩下的一半停止了動作。

『劍』的言靈並沒有把沃班的支配力完全切斷。

一直持續戰鬥著的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也放下魔劍,稍稍喘一口氣。

揮下最後一『劍』的時候,『死之僕從』們化作塵埃崩壞了。

那個時候護堂好像從慢慢消失的僕從那裡聽到了一些什麽似的。那到底是什麽呢。難道說,是道謝之類的話語?

言靈之『劍』把沃班的支配力切斷了。

消失掉的死者們並不只是形態上消失了。他們迎來的是真正的死亡——得到的應該是永劫的安息。

『戰士』的能力並不只有劍而已。也有著看清衆神的本質的眼力。

所以護堂完全能理解那些事情。

如果那些是感謝的話語的話,那確實讓人感到高興。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抖動的腳往地面一踏,護堂感到十分的振奮。

給予了『劍』雙重的言靈,體力已經用的一幹二淨了。

呼吸紊亂。身體用不上力。

看來那種戰鬥方法對於現在得護堂來說還爲時過早。沒想到負擔居然如此之大。

……!……!

怎麽回事? 好像有誰在說什麽似的,這麽感覺到。

旁邊的艾麗卡和莉莉婭娜,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悲愴的表情的祐理也無言地擔心地看著自己。爲什麽會這樣感覺呢?

「嘛啊,贊揚一下你的驍勇善戰吧。 是場沒有讓我失望的戰鬥」

緊接著沃班的低語完結。

風呻吟起來。

護堂的身體被吹飛了。就像是有著重量一樣,爆發性的風壓。

護堂用『戰士』的眼睛看向老王。……這是風的神力。沃班的背後,勉強能看到三個人影似的。

風伯,雨師和雷公。這些名字浮現在心裡面。

是中國,還是朝鮮的神呢?應該是被沃班打倒了的風神把。 影響著他們的全部面貌就是支配著這風雷雨電的權能,這個老人所擁有的東西。

「拿來當做是休閑的話倒是有點刺激啊。能跟薩爾瓦托雷戰成平手也說得過去了啊。再過個兩年的話,估計能成爲一個了不起的戰士呢」

烈風繼續吹打著。

爲了保護護堂而擋在前方的艾麗卡被吹飛了。想靠飛翔法術來一口氣縮短與沃班的距離的莉莉婭娜也遭到同樣的對待。

再來是雷鳴。隨著轟隆的聲音響起,刹那間電光從天而降。

能免疫所有的呪力乃是Campione的特性。護堂賭上了這一點。

——吾爲最強之人,緊握全部勝利者。挫敗所有的敵人與帶有敵意之人。吟唱著韋勒斯拉納的聖言,使全身的呪力活性化。

奏效了,原本應該落在護堂頭上的電光被導向了他的身體旁邊。

燒焦的瀝青地散發出焦臭味。

雷霆的高熱使雨粒蒸發了。……這麽下去會被幹掉。

「呼嗯,真頑強啊。剛才就這麽覺得了,小子,你跟過去的我有點相似喔。沒有任何魔術知識卻得到了『王』的權能,憑著鬥志和智慧熟練

掌握無論魔術師怎麽修煉也得不到的力量。這就是過去的我所走過的路」

又是電光。再一次,還是雷電。

好不容易才能避免從天而降的雷神之矛的直擊。不過,身體好熱。可能已經受到了很大程度的燒傷了。

這次是被突然刮起的暴風打到。被漂亮地吹飛起來。

——輸了。

儘管護堂承受著無力感而使雙足站立不穩,他還是向前瞪著沃班。

即使被打得五體投地,風和雷都沒有避開的意思。原本就有著令人絕望的戰力差。就算是筋疲力竭的身體被鞭打,護堂還是打算站起來掙

紮。

膝蓋不能停止抖動。這麽下去肯定會被欺淩而殺,護堂咂嘴想到。

「護堂同學!」

「護堂!」

「站起來、草薙護堂! 都已經戰鬥到這裡了,讓我看看你的毅力!」

……!……!

聽到了聲音。 祐理,艾麗卡,還有莉莉婭娜,大家都好像沒事啊。還有他們到底是誰?

……!……!……!

果然還是聽到什麽。到底是誰,大部分都是從遠處傳來的叫喊聲呼叫聲。

十人,二十人,不對,是更多嗎。這麽多的人到底在哪裡? 不能好好地聽到。 不過,能察覺到是在說「站起來戰鬥!」這樣的懇求。

……!……!……!……!

聲音沒有停止。衆多的聲音。渴望力量的聲音。祈求救贖的聲音。護堂擡起頭,向周圍放眼看去。這一瞬間他理解了。

確信了力量的存在。他把握了自己得到的新的化身的性質了。

這種全能感。是作爲Campione在努力到達新的階段的時候,所感到的甘甜而危險的感覺。不認爲會輸掉,護堂這麽想著。

居然還有存在著這種奇怪的力量,令到他的鬥爭心再次被點燃。

「——正義之人的守護者啊,吾僅邀請並奉獻於您。正義之人的守護者啊,我稱贊您,向您提出願望。支撐天空、開拓大地之人啊。給予勝

利與恩寵之人啊。吾將行使正義,請賜予吾正確的道路與光明!」

鬥志猶如發條一樣不斷上升,爆發出言靈。

嶄新的化身——從『戰士』轉變成了韋勒斯拉納的第九化身『山羊』。

在這瞬間,沃班放出了閃電。

從天而降的閃光。不過護堂直接承受了這一擊。

手心遮蓋著閃電,像是捕捉棒球一樣取下攻擊。手中光芒炸裂,傳來滾滾熱浪,解放出強大的能量。

不要以爲只有自己能支配雷電的力量啊!

因爲終於能夠反擊而感到喜悅的護堂放鬆了嘴角的同時,把雷球扔了回去。

「——什麽?」

不愧是連風雨雷電也能直接使喚的人。

老王把原本應該是直擊的閃電,隨著轟聲響起的同時讓其脫離正規,向其他方向飛奔而去。

「那也是你的力量嗎,小子! 還有別的戰力留下嗎……!」

因爲戰鬥的喜悅,沃班的表情綻放出光芒。

護堂無言地點了點頭。

這是單靠自己的才能是無法使用力量。這是護堂在到現在爲止所經曆過的戰鬥中和許願時不曾覺醒過的力量。

——這是想要打倒那個男人的意志。

——這是想要阻止那個老人的願望、想要封印他的祈禱。

衆多的人在請求著,乞求著,祈禱著,希望著——思念的力量,心的力量聚集於此,像龍捲風一樣渦卷在這裡。現在的護堂能清清楚楚地聽

見了。

並不只是如此。

被『劍』切斷了奧西裡斯的支配力後,歸還於塵土的僕從們的靈魂的叫喊著。

他並不知道在此之後他們到底會何去何從。

天國,地獄,冥界,淨土,救濟神殿,或者約束之地……應該會是對應著各種各樣的宗教和文化的安詳之地吧, 一定是是這樣。不過現在對

他們來說的最後燃燒著的執念,卻是見證他們的仇敵——長時間讓自己作爲奴隸來使喚的老王的末路。

除此,護堂所感到的,並不只有死者們的思念而已。

——擔憂激烈的雷雨和暴風的心情。

——懼怕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停地嘶吼的雷鳴聲的心情。

——擔心一瞬間從窗口看到的巨大影子……怪獸一般的狗的姿態,而懷疑自己的精神理智是否還正常的心情。

——在台風當中,好像有奇怪的樣子的集團在打鬥。然後被嚇呆了的心情。

就連在附近生活的人們的思念,也能清楚地感受得到。

果然是因爲天氣和奇怪的跡象的原因才沒有外出而已啊,不還是有人在嘛,這麽想著的護堂開始擔心起來了。 看來要盡可能減小被害程度

了。

護堂在渦卷的思念中從遠到近地感覺到了人們的想法。

——擔心著草薙護堂的身體,一心一意地祈禱著他能平安回來的少女的心。

——懇求著草圖護堂的勝利,爲此而賭上自己全部的勇氣的高貴的少女的心。

接觸到祐理和艾麗卡的心,力量就像沒有界限一般湧現出來。 在Campione的肉體裡,仿佛吹進了嶄新的氣息。 在這裡輸掉的話就沒有顔面

去面對她們了!

「給予我力量吧! 爲了戰勝沃班把力量借給我吧!」

護堂高聲呼喚,手舉向天空。

與此同時,天空中重疊著沃班召喚而來的厚重的雷雲。要多少武器都能拿出來!

雷鳴聲。閃電不斷從天而降。

韋勒斯拉納的第九化身『山羊』。這個化身的能力是,聽取群衆的心聲,以雷作爲武器來操縱。

空中招來的閃電束在護堂的眼前炸裂的瞬間,放出了事先准備好的火花。

本應該落在地上的雷霆在空中停止,而後纏卷盤繞。

熱量和閃光的能量被一口氣解放出來。

老Campione行使自身的權能,使猶如濁流一般的雷電的波濤蜂擁而至。通過蜂擁中爆裂的閃光,兩位的『王』競爭著彼此的支配力。

打算用雷霆沖垮老人的護堂。把雷霆推開的沃班。

雙方不分勝負。

不,護堂略占優勢。疾馳的雷擊吞沒了沃班。

不過,老人的肉體還是能忍受稍稍灼傷這種程度。把本應該會連骨頭都被燃燒幹淨的雷光打倒勉強能避免直擊的地方。

「……看來是模擬了避雷針之類的東西啊,老爺爺」

護堂笑聲說道。在這瞬間反擊過來了。

夾雜著雨點的旋風滾滾而來,形成小小的龍捲風把護堂吞並在裡面。

「吾以言靈之能,唱出勝利的聖言!」

護堂使用韋勒斯拉納的聖言提高呪力。

忍受著沃班送來的龍卷的威力,護堂燃燒起自己的呪力。如果是以前的護堂的話,就會被卷到天上去,再被狠狠地摔下來了吧。

不過這次他擺脫了龍捲風。

沃班像是要防禦閃電一樣,一邊也把護堂吞沒於風中,一邊忍受著身體上的傷口。即使腳下已經上浮了數十釐米的程度也繼續忍耐著。

呪力振奮著從遠處放出的法術和權能。

到現在爲止的失敗和無力都是爲了成爲『山羊』的化身所作的准備。比起剛才更加迅速敏捷,變得更加熟練。

「你這家夥……那可是魔術師的技能啊。 突然就覺醒了那樣的能力,還真是亂來的家夥啊。 你的權能還真是沒節操可言啊!」

「只有你,我才不想被你這麽說啊!」

對著不高興地說著的沃班,護堂扔回了回答。

瞭解到相互討伐彼此的人不容易理解雙反,兩位的王同時放出閃電。

灼熱的雷擊戰。激烈卻毫無結果的相互射擊開始了。

「操縱閃電的力量嗎……草薙護堂氏的權能的確是以韋勒斯拉納的十化身所擁有的能力作爲標准呢? 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化身呢?」

「啊,甘粕先生!? 已經來了嗎?」

停止了屍體們的動作後,這裡變成了護堂討伐沃班中的一騎的對決場所。

發現了突然出現了的正式編纂委員,萬里谷祐理嚇了一跳。

「嗯。實際上我從最開始就在看了。……咦? 這是格林威治的報告中沒有寫到的力量呢?」

「看來是這樣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大概,就是在剛才才覺醒的化身吧」

這麽回答著的,是艾麗卡。莉莉婭娜馬上就走到她身旁。

她們從過於危險的『王』的戰鬥中取得適當的距離,遠遠地看守著護堂。

護堂和沃班正在激烈地互射著雷擊。

除了雷擊以外,就連雨和暴風都能操縱的沃班有著更多的武器,不過也僅此如此。無論是什麽樣的攻擊護堂都能巧妙地防禦住,武器更多也

沒有什麽效果。

相反,護堂放出的雷擊也被久經戰場的沃班全部閃避掉了。

雖然都身負著燒傷和打傷,不過雙方都沒有給予對方致命傷。怎麽看都只是相互用大炮互相轟擊,毫無結果的消耗戰而已。

「這個應該是 『少年』或者是『山羊』的 其中一個了。 因爲是操縱雷的說——」

「那樣的話就應該是『山羊』了吧。不知道爲什麽,就是這樣覺得的。」

令人驚訝的是,這麽提出的是莉莉婭娜。

雖然看上去是胡亂猜測,卻好像挺有自信似的,這一點祐理的印象特別深刻。

跟甘粕或者艾麗卡那樣用知識來解釋不一樣,她是靠直覺來把握神力的。 與艾麗卡的同伴相似, 估計莉莉婭娜跟祐理是同類——有著巫女的

資質的魔女吧。

「就像那位小姐所說的吧。 那是『山羊』的化身……負責管理人們的心,能操縱雷德祭司的能力的姿態」

那到底是什麽什麽性質的化身呢?

在護堂的新力量覺醒的瞬間,祐理的靈感就馬上得到並理解了。如果在那個地方正好在場的群衆們都希望成爲他的戰鬥力的時候,就能行使

『山羊』的化身。

所謂群衆——並不只是活著的人。

汲取死者所留下來的思念,轉變成力量。給予現在護堂所使用的雷的神力的,是『死之僕從』們的憤怒和憎惡,悲歎和傷痛。

恐怕這應該是能夠和『戰士』、『白馬』和『野豬』匹敵的強大的化身。

有著角的『山羊』,是擁有強大呪力的象徵的神獸。 那個神力的化身就算是有著超越最強咒術師和魔法師的呪力也不會奇怪。

自古以來,『角』就是表現特殊呪力的標志。

原始宗教的神官和王在舉行宗教儀式的時候,都會戴上有角的帽子或者頭盔。 重點在於證明此人擁有力量。

鹿和牛,還有山羊。

大多數被當做聖獸來崇拜的野獸都有著角,這是古代信仰的痕跡。

「這麽說來,歐洲印度預習的騎馬民族,相傳經常會把山羊比喻成天空中的閃電呢。由他們所産生的最著名的天空神宙斯,也跟『山羊』有

著很深的關系。與運送太 陽的『馬』的神話有共同點,成爲雷電的『山羊』是印歐語族在大陸各地推廣增大的聖獸。……原來如此,這就是那個力量嗎」

跟平時一樣,甘粕不知道爲什麽看上去很開心地發表出有關韋勒斯拉納的資料。

然後冷不防地,很感興趣地問道。

「話說,草薙護堂氏的權能在使用的時候是有限制條件的吧? 這次又是什麽誘因而變得能使用『山羊』的呢, 祐理小姐?」

「那是——」

正當祐理情不自禁地想要回答的時候。

她感覺到一股惡寒, 把說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猶豫不決的感覺到底是什麽,祐理馬上就理解了。甘粕背後的艾麗卡,注視著這邊。她的視

線在祐理的靈感中看到了警告。

並不是危險的感覺。也不是惡寒。

不過,卻感覺到十分嚴厲的,不能寬恕的意志。祐理察覺到了。操縱十個化身的條件對於護堂來說是最重要的情報。

如果熟知這些的話,要殺死他並不困難。

甘粕當然是知道了還這麽問的。 於是, 艾麗卡就帶著要是說了多餘的話就讓你閉上嘴的殺氣瞪了過去。

「……不。那個就連我也不知道。 十分對不起」

並沒有感覺到艾麗卡的恐怖。

雖然她的疑問本來已經得到瞭解釋,不過祐理還是說了謊。

草薙護堂還不擅長從直接的暴力以外的惡意那保護自己。 爲了保護那樣的他,自己還得加把勁才行。 祐理這麽想到。

看來是對祐理的做法感到滿意吧。 站在後面的艾麗卡收起了那種目光。

「那就沒辦法了呢。 請別在意……嗯?」

感到可惜似的說道的甘粕,在中途驚訝地眯起雙眼。

「怎了麽,甘粕先生?」

「沒什麽,不知道爲什麽身體突然有點發酸的感覺似的……話說,祐理小姐沒事吧!?」

突然膝蓋失去了力氣, 祐理變得搖搖欲墜。

好不容易才忍耐著抖動著的雙腳站穩了。

身體無力這點沒有辦法。全身的力量就像被抽走一樣,就連站立起來都很困難。

——仔細觀察的話,甘粕似乎也是在同樣的狀態下。 就算是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看劍臉色十分不好,十分辛苦似的。

不過艾麗卡和莉莉婭娜並沒有什麽變化。還不可思議地看著看上去好像沒有力氣的兩人。

祐理直覺感到,她們——不對,恐怕是這一帶的全部人的生命力,都被集中在一個地方了。被從剛才開始就不斷地釋放雷擊來戰鬥的草薙護

堂集中起來。

這也是『山羊』所擁有的力量。不,是副作用。

個化身不僅僅是群衆的意志力,而且還會汲取她們的生命力還轉化成護堂的力量! 艾麗卡和莉莉婭娜卻沒有事,估計是因爲原本的體力就不

在一個等級上的原因吧。

現在還可以接受。不過,很有可能會發展成攸關生命的事態。

「……嘛嘛, 因爲這可是能發揮那種能量化身呢。 所以就有必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嗎。 哎呀哎呀, 我算是是認輸了呢」

「雖然每次都是這樣,不過還真是都是些不好使的力量呢, 草薙護堂的權能……」

祐理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後,甘粕少見地打從心底用覺得麻煩的語氣評論道。

旁邊的艾麗卡啊還在吃驚中。

不過,還有莉莉婭娜一個人露出明明白白的苗情。

「盡管那麽說,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代價的要求也是身爲『王』者們的特權。草薙護堂,看來是比起我想象中的更加有能力呢」

她所看著的地方,是護堂和沃班展開激烈的雷擊戰的場所。

有著對呪力的究極防禦力的兩位『王』,把自己的呪力轉化成閃電相互攻擊者。 即使是對於莉莉婭娜這樣的大騎士來說也過於危險了,而不

敢貿然踏進。

所以她和艾麗卡也只好這樣看守著——。

「感應人們的心靈, 形成新的權能。……雖然艾麗卡有時候不挑重點而弄得很沒效率這點我不喜歡,不過有時候還是會有認真的一面的呢。

只是稍微一點而已,讓我稍稍改觀了」

大膽地露出微笑的莉莉婭娜說道。

要一樣的美貌露出凜然的風采,這就是騎士的笑容。

與祐理一樣, 有著巫女的資質的她也感覺到了。 護堂感應到了『死之僕從』們的內心,使『山羊』的化身覺醒了。

「艾麗卡! 雖然現在還是勢均力敵, 不過, 根據我的判斷形勢應該是倒向侯爵那邊的。 那個時候, 我跟你就去支援王吧。 做好覺悟了

嗎?」

「你在向誰說話啊? 那是我要說的喔, 莉莉?」

兩位騎士手抓起愛用的魔劍爭吵著。

在這瞬間,一股奇妙的感覺向祐理襲來。

——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 聽上去像是東歐國家的名字的少女。和艾麗卡站在一起的姿態,十分的自然。赤與青。守護著同一個王,雙壁

的大騎士。這樣的印象不由地在頭腦中浮現出來。

注意到祐理的視線,莉莉婭娜感到奇怪地問道。

「怎麽了,萬里谷祐理? 難道是想起了我是誰嗎?」

「咦? 我們, 以前在哪裡見過面嗎?」

「算是吧。 忘記了也沒關系, 之前稍微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所以姑且算是知道你的樣子。——啊啊, 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呢」

莉莉婭娜用嚴肅的神情再次看回到戰場上。

就跟她的預言一樣, 慢慢地戰鬥的趨勢改變了。 有利方是沃班——。

即使是力量強大的異能者同志們劍的戰鬥, 也有戰況膠著的時候。

比起攻擊方、防禦的一方有著更加有利的條件這種狀況也是時常發生的。現在的護堂和沃班就如出一轍。

本應該是一擊必殺的攻擊,卻對雙方都沒有效果。 這樣的膠著狀態。

不過如果拖延戰鬥的話, 形勢就會慢慢倒向強者的一方。 從沃班的樣貌中, 護堂無意識地覺得對自己不利。

那個老人跟毫無表情相差很遠。

在盡最大努力去使用強大的神力的同時, 沃班捨棄掉那顧不上的知性的老紳士假面,情緒進入狂暴的狀態,大笑著,咆哮著。

就像是變成銀之大巨狼的時候一樣。

生下來就是戰士。雖然已經老了,卻是沒有失去野性的野獸似的男人。這就是德揚斯達爾.沃班的本質,護堂也大概看清楚了。

這樣的男人, 剛才開始就帶著冷靜的表情, 緩慢地卻不停地放出雷擊。

不過上空中還在集結著相當驚人的厚重的雷雲。 護堂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是沃班最大限度地提升暴風的權能所招來的。

慢慢地在跟護堂相互攻擊之餘, 他居然還有餘力做這種事。

最強的紫電,這是爲了解放全身的雷擊所作的准備。

護堂並沒有這麽做的餘力。 但是膠著相互攻擊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做了將近三個世紀的戰鬥到最後的Campione老王,和初出茅廬的未成熟者,有著不能填補的實力差。

「小子,現在就感謝一下你吧。 居然能戰鬥到這種程度。 好好地慰藉了我那倦怠和無聊的日子了呢。 雖然有點短,不過再讓我好好地享受

一下吧!」

沃班微笑了。

說出誇大的措辭, 宣佈著自己的勝利。

就像他所說的一樣。 他其他的攻擊手段明明要多少有多少, 不過到現在爲止都只用一樣的雷擊來攻擊。 估計是想證明自己使用的雷更勝一

籌吧。

焦躁侵蝕著護堂的心。

這麽下去的話, 敗北的肯定是自己。

沐浴在沃班這種程度的魔王的全力攻擊的閃電下,完全沒有自信可以平安無事。 不過,其他能對付那個老人的武器——。

不知道什麽時候,雙方都停止了雷擊。

沃班爲了解放最強的一擊的瞬間做准備。 護堂則是覺悟繼續攻擊也沒有意義。

「護堂。 你不會忘了我的事情了吧。 請給你的騎士艾麗卡。布朗德裡我活躍一下的地方吧。 我是你的劍, 你的盾。就算在哪都要一起戰鬥

啊」

煩惱著的護堂的右邊, 出現了穿著紅與黑色衣服的騎士。

緊握著萊恩哈特在手裡,艾麗卡.布朗德裡在那站立著。

「草薙護堂。 我雖然沒有和你共度人生的意思,不過,現在這個時刻我也是您的騎士。 在這場戰鬥結束之前, 就讓我來陪著你吧」

左邊,出現了身穿青與黑色衣服的騎士。

手裡拿著IL Maestro, 莉莉婭娜。布蘭尼查爾在那挺立著。

「你們兩個在這裡都太危險了吧!趕快給我下去!」

護堂吃驚地,對著兩人怒吼道。不過反應卻十分冷淡。

「如您所言,不過——如果艾麗卡和我做出協助你的Campione的呪力的結界的話,就有可能可以防禦得住侯爵的權利攻擊了。 現在就是做

出賭注的時候了」

「雖然也有可能失敗,不過值得一試呢」

莉莉婭娜和艾麗卡也都沒有退卻的念頭。雖然很感謝她們的擔心,不過也太無謀了。

正當護堂想扯開嗓子叫出來的瞬間。

……!……!……!……!……!

聽見了聲音。

與旁邊站著的莉莉婭娜的眼神重合了。 她無言地對他頷首。

「莉莉去跟祐理在一起。 能夠看見原本看不見的東西,能夠聽見本應該聽不到的聲音,就是有著巫女資質的真正的魔女喔。雖然只是稍微的

程度,不過有著她的話就有勝算了,除此以外我還想在這裡賭賭看。 ——護堂,讓我們一起來戰鬥吧」

艾麗卡真摯地說道。

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護堂也只能接受了。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獨立自己戰鬥的,說到底更適合那個老人。這樣的話——!

「……如果連這樣都失敗了的話,我就代替你們兩個走一趟地獄吧」

「別說這種傻話。 那個時候的話肯定是一起去的吧? 對我來說那樣還更好呢」

艾麗卡她們點了點頭。

她的微笑看上去十分溫柔。

仔細想想,到現在爲止都一直在麻煩這個女孩呢。雖然這次又給她麻煩事了,不過結局倒是變得彼此彼此了。

果然,說不准我跟艾麗卡是對不錯的搭檔呢。

再一次確認著剛才模糊地思考著的事情的護堂,轉而向沃班瞪去。

老魔王手高舉向天,做出想要揮下的姿勢。

再次,開始下雨了。

那個也同時來了。從雷雲中崩裂出來,撕裂天空,而後落在了地上的極強的閃光。估計是今天所見的最高強度雷電的一擊。

——吾爲最強者奪得最多勝利之人。挫敗人類與惡魔的敵意之人!

護堂最大限度地燃燒韋勒斯拉納的神力,祈禱能讓從頭頂上迫近的雷霆打偏。

然後艾麗卡和莉莉婭娜用結界魔術展開了無形的防禦陣,像是要幫助這股念力一樣把呪力融合起來。——不過,還不夠。

想把蓄滿能量的最想的電擊推回去,只有三個人的力量還不足以抗衡。

確信了自己的勝利的老Campione發出了哄笑聲。

於是,護堂也開始祈禱變得更強。——給我力量吧。借給我力量吧 !

我願意。

聽到了回答,護堂稍稍點頭。

並不是只有一個人。也不是只有三個人。在這裡聚集著的沃班的全部敵人,都借給了自己力量。

這樣還會輸掉嗎!

——化作塵土,歸還於大地後,也還留在這個地方的『死之僕從』們的靈魂。

他們再次從黑暗中湧現出來。變回原本的骸骨狀態,重返地上。

「——什麽! 居然是僕從們!?」

沃班驚愕地瞠目結舌。

不過,已經晚了。沃班對他們的存在看得太輕了。

以對老王的分女和憎惡作爲糧食而再次複活的的原僕從們,有數十名。

這裡面的大半數在生前都是魔術師。裡面也有著能跟艾麗卡她們匹敵的高手存在。這樣的他們,也和護堂的呪力融合在一起。

護堂的呪力拒絕者沃班的雷霆。呪力逐漸膨脹到快要爆發的程度。

——終於,極強的閃電脫離了軌道。

原本應該把護堂和艾麗卡還有莉莉婭娜燃燒殆盡的雷帝之怒越過了巨大的目標,被引向外面,流入了附近巨大的鐵塔!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本日最強的雷鳴聲。

被紫電所攻擊的東京鐵塔不久就燒起來了。

火焰在風雨中,照亮了地面。橙色的照明下,看到的是被憤怒所歪曲了臉的德揚斯達爾.沃班。

「——閃電啊」

朝著天空,護堂低聲說出言靈。

「閃電啊!閃電啊! 吾爲能以百勝千,以千勝萬,以萬戰勝幾萬的討伐者。請爲站在正義一方的吾閃耀光輝,賜予助力!」

雷雲呻吟著回答他的喊叫。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令人毛骨悚然的轟隆聲從天而降。在最大等級的雷電解放前的瞬間,天空震蕩大地搖晃,響徹神界之音。

本來護堂還沒有操縱這種程度的雷擊的力量。

不過,如果有了沃班集結起來的雷雲的話,並在他放鬆的一瞬間的間隙突然攻擊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總算躲過了老王放出的一擊之後馬上,護堂竭盡全力大喊放出全部的呪力。

爲了奪得上空中卷伏著的雷雲的支配權, 護堂隨後立刻說出掌握它們的言靈。傾注『山羊』的化身所擁有的全部能力。

(在這瞬間, 東京鐵塔半徑一公裡以內的全部人們的生命力馬上被奪去,像貧血一樣昏倒在地,護堂得知這些事情的時候又是一段故事了)

全力的攻擊打到一半的沃班,有可能會出現一瞬間會使集中力下降。

「咕、小子! 居然跟小偷一樣!」

爲了奪回雷雲的支配權,沃班也把意識向著天空。

不過,已經太遲了。如果在這之前護堂發動攻擊的話,就趕不上了——。

「把人與惡魔——全部的敵人和敵意粉碎的,正是我!」

強大的黃金色的閃電,再次落在地上。

這比起在數十秒前沃班落下的雷霆還稍稍猛烈些。

極強的閃電所産生的閃光消失了,轟隆聲也停止了。

老Campione的周圍覆蓋著的白煙也終於消散了。

即使護堂用盡渾身的力量給予的打擊,也沒有答應沃班的勝算。果然,三世紀的經驗差並不是拿來當裝飾。

——不過,已經使疲勞度打倒極限了。

雖然承受了那個閃電,老人面青防禦住了。『疾風怒濤』——傾注了支配風雨雷電的權能的全部力量,使壓在身上的雷電偏離軌道。

對准目標的艾麗卡和莉莉婭娜把各自的魔劍當做投槍投射出去。

老王爲了躲開凶刃,而打亂了集中力。被海嘯般襲來的雷擊所吞沒、燃燒殆盡。

不過,緊接著。

剛才沃班所站立的場所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堆積著沙子——不對,是塵埃——繚繞上升,突然形成了人的形狀,變成了有著知性樣子的老侯爵

的姿態。

這是那家夥的絕招嗎?

就像自己用『雄羊』起死回生一樣,他也用了這個權能回避了不能躲避的死神之手吧。護堂集中起精神。

「現在開始第三輪可以吧,小子?」

「如果是你所希望的話,再來個兩三輪都來陪你」

剛才的複活,好像對沃班來說有著相當大的負擔。

他粗暴地急劇呼吸著。呪力也明顯減低了很多。直覺感到那些的護堂,帶著疲憊的身體召喚了閃電。

現在的話,能做出不相上下以上的攻擊。還不能決定勝負!

對峙著的兩位Campione的背後,東京鐵塔正在豪邁地燃燒著。

剛才護堂放出的雷擊不僅打向了沃班,就連那個鐵塔也被刺中了。全高300米有餘的鋼鐵建築,變成像是巨大的火炬一樣燃燒起來。

波瀾萬丈的夜晚還沒有結束。 被害者還會繼續增加吧?

護堂繃緊了神經,在這瞬間。

「……請你適可而止吧! 侯爵大人,如果您還不停止戰鬥的話,就連同我和草薙護堂還有那幾位一起吹飛吧!」

怒視著兩位『王』,祐理大聲叫道。

不知道爲什麽她看上去很虛弱。被艾麗卡抱在懷裡,被雨水沾濕了的媛巫女居然做到這種程度。

「只要我不在的話,您就沒有繼續戰鬥的理由了。 那就請做個了斷吧」

居然這麽說道。

被祐理用凜然的表情低聲責備了的護堂正想開口說點什麽。不過,在此之前,沃班先出聲了。

「你是認真的吧,巫女啊。你是說就在這把你給殺了也沒有問題的意思吧?」

「沒錯。如果因爲我的原因而導致城市的各位市民收到危險的威脅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看到祐理用淩然的表情說出這種話的沃班,輕輕地咋舌了。

「切。連狩獵的愉快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居然說出這種沒興致的話。……好吧,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以德揚斯達爾.沃班的名義宣佈」

沃班的雙眼——燃燒著虎之瞳一樣的邪眼。

不能抑制的憤怒,和沸騰的激情。終於要繼續戰鬥了嗎,護堂把身體向前推進。

「小子! 草薙護堂啊,勝利就留給你吧! 這次的勝負,是你的勝利!」

實際上被帶著可恨的語氣被宣告著勝利,護堂呆住了。

「你說,我贏了?」

「在這狩獵開始前我就說了。把你殺死,奪取小姑娘就是這個狩獵的規則! 不過,我誤判了你的力量。 打到這個程度連我都覺得疲勞

了。……如果就這樣繼續跟你打下去的話,就沒有餘力確保這個小姑娘的安全了吧。所以,是你贏了」

沃班急躁地說道。

這麽說來,還真說過這種話啊。發現這個老人把至今的死鬥也當做是遊戲的一種的護堂整個人都呆掉了。

「連自己訂立的規則都不能遵守的話,那就是我的敗北了! 是輕視了你這家夥的力量,過於天真的我的敗北! ……我也是年老昏聵了啊。

眼前的小子是哪來的流氓啊,居然在初次見面的時候還不能看清楚底細啊」

看著眼前燃燒著綠光的邪眼,護堂也毫不遜色地還以眼色。

感覺到就這樣繼續戰鬥下去也不會輸。 不過,如果那邊也說要結束的話, 那也沒什麽關系了。的確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下次再次兵戎相見的時候,我就會用盡全力去狩獵你的了。 爲那時做好准備,磨練一下你的手腕吧。穿越更多的修羅場吧。現在的你還算

及格,不過認真起來的沃班並不是這麽好對付的敵人啊」

背對著護堂他們,老Campione邁出腳步。

被火焰照亮染成了橙色的路旁,風雨渦卷起來突破了黑暗的深處。

「給我好好地記住吧。我們同樣做爲『王』到底是相互無視對方,還是締結不戰盟約,又或者是作爲終生的敵人決戰到最後——總有一天會

揭分曉。不過現在的你就是吾的敵人之一!」

這就是沃班遺留下來的最後的話。

直至看不見他的身影爲止,再次取回形態的『死之僕從』們也化作塵埃,真正地踏上永劫之眠的旅途。

但願他們能得到安眠,不過——。

祈願的同時,護堂也開始了默哀。果然累了啊。

未來的事情怎麽樣雖然是不知道,不過現在算是苟且活下來了。不過,這並不代表全部都結束了。

「那座塔,燒的還真氣派呢。看到了絕無僅有的絕色佳境了呢」

「還是那樣說出了惡魔一樣的話啊。跟你一模一樣的,真是可悲啊」

「那是鋼鐵造的吧,而且也在下雨,我想不會燒很長時間的吧……啊啊,又開始了啊……」

在抱著頭的護堂旁邊,艾麗卡和莉莉婭娜又開始吵起來了。

做事沒有個限度這方面,她們也算是一樣吧。 三人同時眺望著朦朧中氣派地燃燒起來的紅白色的東京鐵塔。

鐵塔的高度是,三百三十二點六米。

作爲電波接收塔來建造,之後就只用來作爲觀光設施而聞名的東京的地標。自竣工以來已經經過了五十年有餘的歲月了,是市民深深熟悉著

的一個旅程碑。

「這麽說來,萬里谷也沒事吧? ……怎麽了,看起來好像很累啊」

對著果然很累的祐理,護堂關心到。

精神上不用說,不過肉體應該是沒有承受什麽重力勞動活,卻這麽疲勞而讓人感到不可思議。於是,三位少女一起歎息起來了。

到底怎麽了,對方好像十分驚訝一樣,護堂這麽感覺到。

「護堂,你到底做了什麽自己有察覺到嗎?」

艾麗卡說道,然後祐理和莉莉婭娜開始對他說明瞭『山羊』的化身所給予的副作用。

聽到了自己將附近一帶的生命力汲取了當做自己的力量使用的護堂,背後馬上冷汗直流。

「會、會不會有誰的生命出現了什麽狀況呢? 多麽不妙的化身啊……!」

「我想估計不會出現這種事態吧。連沒什麽體力的我也只是到了貧血倒地就結束了這種程度。……我想應該報告一下比較好,護堂同學放出

最後的電擊的時候,我的意識,好像飛到很遠的地方然後倒下了」

「沒沒沒、沒事吧、萬里谷? 希望別人也沒事就好了——」

護堂焦急地來回看著被著了火的東京鐵塔的橙光照亮了的旁邊。

……仔細想想的話,希望你座塔裡面的人也沒事才好啊。雖然說是夜晚,不過也不太可能沒有人吧。

「剛才侯爵呼喚暴風還是什麽的時候,東京鐵塔內部好像第一時間就發出了避雷和避風的避難告示了。剛才請甘粕先生去確認了一下。算是

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聽到了祐理的話,護堂在良心上多少還算是少了點責備。不過即使這樣,知道了自己引起的慘狀心裡還是覺得過不去。

每次都是這樣,這次還真不是一般的慘。

看到心情低落的湖塘,祐理歎息著走了過去。

「護堂同學,這次的事件責任不僅在你身上。我跟你都是共犯,請不要這麽低落了。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我也會一起接受懲罰的」

「萬里谷……」

「不是說過去到哪裡都會在一起的嗎?難道這麽誇就忘了?」

直直地看著護堂的臉的祐理,眼神比起任何的女神都要溫柔。陷入了這樣的眼神當中,情不自禁地看迷了,這個時候。

咳咳。

聽到了後面傳來了小小的咳嗽聲,護堂回過神來回頭一看。

是艾麗卡。低著頭小小地咳嗽著。

「怎麽了!? 沒事吧,果然是我的力量的原因嗎!?」

「也有可能呢……呐,護堂,過來一下。胸口有點不舒服……」

搭檔少見的虛弱姿態讓護堂失去平常心,毫不懷疑地小跑過去。

……後來想想看,這是今晚最大的失策。

「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現在馬上去醫院吧。打起精神來!」

被雨水沾濕了的艾麗卡的身體十分冰涼,同時也已經精疲力竭了。

一邊輕輕撫摸著她的背部,護堂貼近過去支撐起她苗條的身體。在這瞬間攻擊來了。

艾麗卡嫺熟迅速地伸出兩手,包覆起護堂的臉額。

感覺到了妖豔美麗的濡濕了的眼神向這邊看了過來。

「草薙護堂——依我的見解來說的話,連萬里谷祐理都沒有什麽事。比起野牛還要健康的惡魔女人,我想才不會真的是虛弱了吧? 看來你的

警戒心還是不夠呢……」

莉莉婭娜捎帶驚訝地評論道。

正是如此。被艾麗卡捕獲的護堂點頭贊成。 不過不是沒辦法的事情嘛。經歷了激烈的戰鬥誰都會沒力的吧……

「呐、呐,艾麗卡,別再這樣惡作劇了吧! 太不謹慎了吧!」

「因爲祐理和護堂的氣氛完全變了 嘛。所以我就覺得不安了,然後就。……喂,你們兩個到底做了什麽啊?」

露出讓人心神蕩漾的魔女的微笑,艾麗卡追問道。

雙手溫柔地,十分溫柔地捧著護堂的臉額,撫摸著腦袋。就想要把藏在什麽地方的秘密,用這嬌媚的手取出啦一樣。

不過如果回答的不妥的話,這對纖手就會在一瞬間把自己的腦袋給折了吧。

毫無理由地擔心起來的護堂不禁向後退著。旁邊的祐理也好想做了虧心事一樣低下了頭。

「有點在意到底是怎麽准備的用來對付侯爵的『劍』呢。 雖然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也問過了,能再告訴我一次嗎? 呐,可以的吧,那點事

情?」

艾麗卡在護堂的耳旁細聲低語。

而且還輕輕地在耳朵上親了親,然後就連嘴唇也親了。剛開始只是輕輕地碰了碰嘴唇而已,不久就變成艾麗卡的嘴唇舔著護堂的嘴唇,然後

吸著它,大膽地伸出舌頭困住護堂——。

「太、太不幹淨了……」

身旁的莉莉婭娜的臉變得通紅,低聲說道。

雖然這麽說道不過眼睛卻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好像覺得很有趣一樣。 雖然護堂覺得很遺憾,不過被艾麗卡隨便亂來的自己也沒有資格這麽

說。

讓戀人坐在膝上,完全不介意別人的目光親密著的笨蛋情侶。

現在的他們處在並不能這麽形容的狀態下。 不過,護堂的心情就猶如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

心裡充滿了恐怖和畏懼。就像動一下就會馬上被殺一樣的感覺。

一向會馬上就開始說教的祐理也說不出話來了。

紅著臉想說什麽似的,不過很快就咬著嘴唇閉上了嘴。估計,她也感受到同樣的恐怖感和內疚感吧。

「哎呀,大家辛苦了啊。總而言之,滅火行動和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門來做吧。 淋了雨的身體也覺得冷了吧?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咦,到底怎麽了?氣氛有點奇怪喔」

突然出現的甘粕發出了無憂無慮的聲音。

即使這樣,護堂和祐理還是無言地挺著僵硬的身體。莉莉婭娜則是不高興地卻興致勃勃地注視著事情的發展。

然後艾麗卡則是很有技巧地坐在護堂的大腿上繼續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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