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lis 發表於 2012-6-19 14:05
第七十九章 離軒不傻
蘇天涵心驚的同時,懷疑自己看錯了,這樣狠厲凌霸的眼神,絕不是一個傻子 ...
第八十章 逍遙城
皇上坐到金鑾殿上,離軒站在他的身側,一身亮眼的華服,蓄髮束冠,面如寶玉,潤澤毓秀,週身內斂的氣息,吐納自如,華貴籠罩著他的全身,臉上浮起一抹別樣的祥和,卻又帶著疏離,使人捉摸不定,不過完全不似先前的癡傻,文武大臣皆都驚奇不定,只有太子歐陽離煙心知肚明,一雙纖長的手緊握在織錦繡袍中,唇角浮起陰冷的笑。
歐陽離軒,沒想到你的演技竟然如此高深,臉本宮都騙了過去,由此可知你一定藏著什麼狼子野心,如果你是想奪得皇位,本宮決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文武百官皆跪拜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平身,今日朕有要事宣佈,」皇上的聲音難得的帶著一絲喜悅,這是好多年不曾有過的,大殿上頓時如沐春風,文武百官鬆了一口氣,看來皇上今天真的很高興,眸光掃向榕王爺,難道是榕王爺好了嗎?一想到這個,很多人拿眼角瞄向太子,太子的臉色不太好看,不過七皇子的臉上倒是挺高興的。
「謝皇上,」文武百官起身退到兩邊,皇上興奮的聲音傳出來:「人人都說我東晉國有一個傻王爺,其實今日朕要宣佈,我兒離軒已好,從此後他將位列朝堂,和太子一起輔助朕處理朝政。」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文武百官皆拜,只有太子一臉的陰沉,緩緩彎下腰,臉色難看至極,大臣們中的天平瞬間左右搖擺起來,先前一直以為太子將登大典,可此時看來,皇上更喜歡榕王爺,一證明榕王爺不是傻子,便讓榕王爺參與到朝政上來,七皇子離歌站堂這麼久了,也沒有被命令參與朝政,看來眼下會坐上皇位的人極有可能是榕王爺。
大臣們紛紛猜測著,太子怎麼會不知道這些牆頭草的意思,不過他懶得理他們,雖然榕王有玉家軍,可是他手裡也一批人,是李氏的暗統,還有一半的兵權實力,要想從他手上奪走大統,也不是易事,太子歐陽離煙冷哼,眼神不意迎上離歌的眼神,那是一種嗜骨的恨,這樣的恨歐陽離煙曾在玉鉤眼裡看到過,心不由得輕顫,離歌一定知道當日是他連同雪妃逼死了他娘親,他也是留不得的,否則後患無窮,歐陽離煙暗自念著,手一握一言不發的站在大殿上。
榕王離軒從金鑾殿上走下來,站到七皇子離歌的身邊,立刻有大臣向他道賀,離軒淡然的一一點頭,不卑不亢,舉止高雅有禮,完全合乎皇室的禮節,皇上越看越高興,緩緩開口: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直列於前面的丞相陡的回過神來,剛才都看呆了,沒想到榕王爺竟然沒傻,那他們雲家捧太子,是不是走錯了路呢?如果皇上有意立榕王爺為皇上,那他們老雲家可就要倒霉了,千萬不能把家業毀在他這一輩手裡啊,不過身為丞相,此時他還沒時間悲哀,趕緊跨上前一步。
「啟奏皇上,揚城外的十里夢寒山上有一幫土匪經常出來到城中搶劫,民不聊生,州衙派人上報朝廷,希望派兵鎮壓了那些土匪。」
丞相話音落,大臣們議論起來,離軒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點該有的莊嚴都沒有,也許父皇老了,這些臣子都太囂張了,太子竟然視若無睹,無非是怕得罪這些人,到時候不幫助他罷了,真是可笑之極,離軒冷哼,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
「這成何體統,堂堂金鑾殿之上,竟然吵鬧不休,真是枉為朝廷命官?」
一聲冷言響徹大殿,那些大臣立刻惶然,全都震住了,一起掉頭望向榕王爺,只見他週身的寒意,狹長的峰眉輕佻,唇角冷魅的勾出笑意,那笑卻一點暖意也沒有,面孔罩著陰森森的黑氣,大臣們看他此舉,倒一下子被震住了,雖然心裡不甘心,皇上和太子沒有教訓他們,一個榕王爺竟然教訓起他們來了,不過皇上寵愛榕王爺,這是眾所周知的,所以他們也不敢放肆,離軒淡然的回首望向高座的皇上。
皇上笑意盈然的望著離軒,沒想到離軒倒有一股帝皇的霸氣,完全不似太子,太子因為太過於注重權力了,患得患失,做事總是有所顧慮,失了一個帝皇該有的霸氣。
「雲丞相,揚城地方上的兵力難道對付不了那些匪徒嗎?竟然要朝廷派兵鎮壓夢寒山,那知府還有什麼用處。」
皇上冷戾的話響起,大殿上罩著涼颼颼的寒意,眾人皆都不敢出聲,雲丞相只得上前一步稟報:「奏折中稱,這些匪徒個個武功高強,以一當十,揚城地方上的那些衙役都只是一些平常的角色,根本對付不了那些匪幫,如果長此下去,只怕揚城就會被那些人毀了。」
雲丞相恭敬的開口,皇上掃了一眼大殿上的官員,緩聲開口:「眾愛卿有什麼好方法不成?」
「皇上,可以出兵十萬鎮壓揚城。」御史大夫立刻上前啟奏,其他人附和著點頭,就不相信出動十萬精兵還鎮壓不了小小的夢寒山,離軒的眸光一閃,沉聲開口:「父皇,萬萬不可出兵十萬。」
「講?」
大殿上的人一聽到榕王爺的話,當下臉色不悅起來,這榕王爺剛醒過來怎麼處處和他們作對啊,若是他當了皇上,還有他們這些人的活路嗎?不由掃向太子,哪像太子,總給他們留條退路,不過難看歸難看,做臣子的可不敢反駁主子,何況皇上正聽得津津有味。
「父皇請想,夢寒山只是一個小小的山寨,如果我們出動十萬精兵去討伐,這事傳到其他三國會怎麼想,只怕會成為笑話,當日玉將軍一介女流之輩帶著五萬殘兵殘將三日內拿下三座城池,現在一個小小的夢寒山竟然動用了十萬精兵,豈不是貽笑大方,成為天下人的笑談。」
離軒的話音一落,大殿上的人抽氣,沒想到這傻子的見解這麼深,其中有一部分正直的人,心裡便靠向榕王爺這邊,他的見解太獨到了,皇上也點頭贊同。可眼下玉將軍不知道去哪裡了,誰帶兵去夢寒山呢?
「那麼榕王爺認為帶多少兵馬去夢寒山呢?」
「兒臣認為,只要帶兩萬兵馬足夠,這已是抬舉那些東西了。」離軒週身的凌寒,沉著的開口,大殿上人人臉色難看起來,很多人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這種差事千萬不要落到他們的頭上,帶著兩萬人馬不是去送死嗎?他們不想死。
皇上一看這些臣子的動作,臉色比鍋底還要黑,他知道離軒說的是個事實,一個小小的山寨只要帶兩萬兵馬已是抬舉他們了,可是看這些人誰也不願意出頭,那麼何人帶兵去夢寒山呢,大殿上連那些武將都不願意前往,因為武將大部分是太子的人,太子不說話,他們可不想接這些事,這榕王爺不是喜歡出頭嗎?就讓他帶兵去夢寒山罷了。
皇上把眸光移向太子歐陽離煙,歐陽離煙莞爾一笑,此刻他才覺得自己有舉足輕重的感覺,皇上總算注視到他了,這種事還是要他出面才行啊,太子正想開口說話,可是一旁的歐陽離軒卻搶他一步開口。
「父皇,兒臣願帶兵前往。」
大殿上的人一聽,有歡喜的,有敬佩的,也有那臉色惱怒的,太子的眸間幽暗不明,一隻手插進掌心,好你個歐陽離軒,看來你是耗上我了,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耗,就算你不傻又怎麼樣,東晉國的儲君之位已經定型了,你是爭搶不到的。
離軒的話音一落,站在他身邊的七皇子離歌上前一步開口:「父皇,兒臣願意追隨二皇兄一起去夢寒山劫拿土匪。」
難得的皇上望向離歌的眼神溫潤了許多,離歌心裡一暖,垂下頭等候皇上的命令,皇上想了一下,命令:「好,由榕王爺和七皇子帶兵兩萬兵馬前往夢寒山剿匪。」
「兒臣遵旨。」歐陽離軒和離歌領命,高座上的皇上一甩手離開金鑾殿,看也不看太子歐陽離煙一眼,惱得他臉色難看至極,沒想到這兩個蠢東西竟敢壞他的事,很好,他們不是喜歡出風頭嗎?那就讓他們有去無回,歐陽離煙陰森森的笑起來。
皇上走了,大殿上的臣子連忙恭送皇上離去,等到皇上走了,也三三兩兩的分散開來,雲丞相一臉的若有所思的望向榕王爺和七皇子,再看了太子一眼,什麼都沒說,掉頭走去,歐陽離煙掃向自己的兩個兄弟,冷哼一聲,甩手離開了金鑾殿回太子府去,一路上一言不發,回到太子府後,管家竟然說有客人在等他。
西魯國的皇子樓夜歡,歐陽離煙的臉色陡的黑沉下來,揮手:「送客。」
「等一下,如果我說完你再攆我走不遲。」樓夜歡冷冷的開口,其實若非父皇執意如此做,他根本不同意,可是想到他成了歐陽離軒的王妃,倒不如成為太子妃,讓他心甘情願一些。
「說?」歐陽離煙的心情本來就不好,懶得看樓夜歡,歪斜到軟榻上,隨意的冷哼,樓夜歡不以為意的在他身邊坐下,從懷中拿出畫軸,遞到歐陽離煙的手邊:「來,看看吧。」
歐陽離煙陡的睜開眼,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拿一幅畫給他做什麼?慢慢的打開,等到看到畫中人,眼睛都亮了,好久才開口:「這是誰?和玉鉤長得好像。」
「我的姑姑樓飛絮,玉鉤的親娘,她是西魯的公主。」
歐陽離煙挑眉,好半天做聲不得,最後冷冷的開口:「你們又想玩什麼詭計,上次是南皇說她是南夏的公主,這會子又成了你們西魯的公主,那她到底是哪一國的公主呢?」歐陽離煙不屑的譏諷樓夜歡,玩人家玩剩下的彫蟲小技,這算什麼本事。
「這關我什麼事啊。」
「難道太子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過來找你嗎?」樓夜歡一臉的高深莫測,神秘紛紛的,歐陽離煙的身子動也不動一下,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玉鉤現在隨我去西魯,我們西魯有一種情蠱,只要把情蠱種在人的身上,她便會愛上那個人,你明白嗎?」
「她為什麼要隨你去西魯?」歐陽離煙緊張的跳起身來抓住樓夜歡的衣襟,他才不相信樓夜歡會這麼好心,給玉鉤下了情蠱,然後送給他,那麼他不會自己給她種蠱嗎?
「是人總會好奇,何況是自己的親娘,她一定想去看看親娘生活過的地方,再加上她和榕王爺鬧彆扭了,所以想暫時清淨一下。」歐陽離煙恍然大悟,離軒裝瘋的事,無論如何玉鉤一定會生氣的,這倒是意外的收穫,放開樓夜歡的手,輕巧的拍拍手,淡然的開口。
「為什麼要給她下我的情蠱?」
「因為你喜歡她不是嗎?還是你不需要。」樓夜歡淡然的開口,表面的無所謂,其實心裡在滴血,可是她偏偏是他的表妹,在西魯,直系親屬不能通婚,所以他終身沒辦法和她在一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待在別的男人身邊,較於別人,他寧願她待在太子府裡。
「好,說吧,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歐陽離煙沉聲的開口,樓夜歡不會平白無故的為他做這些事,一定是有要求的,果然他的臉色一變,冷戾的開口:「等你登上大典的時候,要取消我們西魯向東晉進貢的事情,永世和平共處。」
歐陽離煙思索了一下,這些換一個玉鉤是值得的,點頭:「好,我答應你,只要我登上皇位,一定許你這個承諾。」
「爽快,」樓夜歡見事情辦妥了,緩緩的收起畫軸,冷淡的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到歐陽離煙的手上:「請放一些你的血。」
「好。」為了日思夜想的她,一點血算不了什麼,歐陽離煙一咬牙,利劍劃過手臂,鮮血滴落到瓷瓶中,很快遞到樓夜歡的手裡,樓夜歡起身沉著的望著他:「你可以進貢稟明皇上,就說我西魯的公主願意嫁到太子府為太子妃,到時候一切水到渠成了。」
「好。」歐陽離煙一下子春風滿面,笑意盎然,歐陽離軒,歐陽離軒啊,叫你搶我的功勞,等你從夢寒山回來的時候,玉鉤就成了太子妃,到時候即便你得了首功,又怎麼樣,你失去的可不是夢寒山那麼輕的禮物。
榕王府中,書房裡,歐陽離軒坐在書桌邊輕彈著手,週身的冷冷的氣息,面無表情的望著站立在書房內的蘇天陽。
「還沒有她的消息嗎?」
「沒有,」蘇天陽搖頭,她若是有心不想讓人找到,只怕還真難找,不過王爺既然領命去夢寒山剿土匪了,等他回來王妃一定會回來的,「王爺,你安心去剿匪,等我們回來,王妃一定會回來的。」
「但願吧,不知道為何,這一次我總覺得不安,不像以往那樣坦然。」
離軒輕撫著胸口,若是想得緊了,他的胸口便疼,不知道她究竟會不會發生什麼事,現在很多人在打她的主意,她一個不留意,只怕便要遭人毒手了。
「那我再派人四處找找,王爺別急了。」
「嗯,」離軒點頭,想起帶兵去夢寒山剿匪的事情,抬眸望向蘇天陽,「玉家軍你可以調用多少?」
「一萬兵馬,其餘的人必須要王妃的兵符才行。」蘇天陽盡職的開口。歐陽離煙點頭,能有一萬兵馬的玉家軍,再加上軍中的一萬兵馬,兩萬人足可以拿下那些土匪了。
「好,我會安排。」歐陽離軒點頭。站在他身邊的蘇天陽不忘提醒他:「太子知道你沒瘋,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我們還是小心點才是真的。」
「我知道,今天在大殿上,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和離歌,如果他當上皇上,我和離歌都活不了,所以我不能讓他當上皇上。」離軒陰冷的開口。雖然他不想當皇帝,但至少他不可以讓那個男人當,至於誰當皇帝,和他沒什麼關係,他只想和玉鉤歸隱江湖,相愛一生。
「好了,你下去準備吧。」離軒不想再說太子的事情,揮手示意蘇天陽下去準備,把玉家軍調一萬出來,自己坐在書房內,臉伏在手心中,好半天不開口,房門細碎的聲響,他驚喜的抬頭,卻不是她,原來是離歌。看到二皇兄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奇怪的挑眉:「發生什麼事了?今天我就感覺你不對勁了,是不是玉姐姐出什麼事了?」
離歌緊張的開口,那神態比歐陽離軒還著急,離軒無奈的歎息:「她知道我是銀月的事了,也知道我是裝瘋的,所以很生氣,一氣之下離開榕王府,現不知到哪裡去了。」
「啊,玉姐姐現在可危險了,她會去哪兒啊。」離歌焦急的想著,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在書房裡轉來轉去的,離軒都被他轉暈了,連忙開口:「離歌,坐下,她不會有事的,她那麼精明,能發生什麼事啊,你就別想多了。」
「但願真的是我想多了,可是我害怕玉姐姐落到什麼別有用心的人手裡,那不是慘了嗎?」
「好了,我們準備收復夢寒山吧,不要想玉鉤了,我相信她的能力一定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雖然離軒也不安,但是這種時候,他不能在離歌面前露出不安,這小子一定會更不安的,這一路還不知有多少凶險等著他們呢。
「嗯。」離歌見離軒很鎮定,總算安靜下來,他們現在要前往揚城去,路上太子一定會派兵阻擊他們,難道他們就乖乖聽任他的暗殺,這未免太便宜他了,這一次他們要反擊。
離軒和離歌坐下來商量對策,只有讓太子手忙腳亂的時候,他才會沒空理他們,所以他們可以派小股的人進太子府刺殺太子,這樣一來,即便有人殺他們,也無暇顧及得那麼仔細。
兩個人定了計策,第二日榕王離軒和七皇子離歌領著兩萬人馬,在滿朝文武交錯複雜的眼神中前往揚城,太子的眸底是幸災樂禍,還有唇齒間的似有若無的笑意。
文武大臣看到今日太子心情極好,不由紛紛上前打招呼,太子歐陽離煙乘機向各位打招呼,不日將迎娶西魯的公主為太子妃,大臣一陣愕然,這太子娶女人的速度真他媽的太快了,一個接一個往府裡迎,一個一個的瘋了,上次隆重的迎娶了風輕霜,最後也瘋了,現在竟然娶西魯的公主,真不知道那女人害怕不害怕嫁到太子府來,不過這太子眼高於頂,是什麼樣的女人入了他的眼,竟然甘願把太子妃之位送於那個女人,想想還真的是難以置信,不會又是和西魯國達成了什麼協議吧,眾人暗自猜測。
歐陽離煙也懶得理這些人腦子裡想什麼,總之現在他非常的高興,從未有過的激動情緒,五年來他第一次興奮,即便是當時被賜封為太子,都沒有這般高興過,因為他要迎娶的是自己想了幾年的女人,怎不讓人激動興奮,而且這女人手裡還有五萬的玉家軍,這筆豐厚的嫁妝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歐陽離煙越想越開心,幾乎看到自己登上大典,身邊站著玉鉤的畫面,一拉韁繩直奔皇宮而去。
皇上聽了歐陽離煙的請求,有些不悅,這太子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了,很惱怒,因為離軒和七皇子去打土匪了,他竟然忙著娶太子妃,還是西魯國的公主,先前他不是一直不肯封太子妃嗎?這會子怎麼又同意了,對於太子府裡的女人,皇上已經不想再過問了,因為都不知道娶了幾個女人,好像沒有女人進太子府完好無缺的,真搞不懂是怎麼了。
「隨便你吧。」
皇上疲倦的揮手,最近他特別的嗜睡,也許是上了年紀的原因,很多事情都覺得力不從心,可他放不開手啊。想把皇位傳給太子,可太子心胸狹隘,只怕會血濺宮牆,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好在現在離軒好了,如果讓離軒登大位,該找個什麼樣的理由來廢太子呢?
歐陽離煙見皇上不耐煩,也不敢造次,告安離開,反正皇上同意讓他自己處理了,到時候他大辦一場,太子府裡好久沒有熱鬧過了,現在正好可以熱鬧一番。
歐陽離煙回太子府,立刻吩咐管家好好收拾太子府,不日西魯的公主將駕臨太子府,成為太子府的太子妃,讓他們統統的安分一些。
太子府裡的那些伺妾,安靜得就像沒有人一樣,因為她們已經涼了心,失望了,太子根本不愛她們任何一個,以前他不愛,但好歹還有些情份,現在連情份只怕都沒有了,風側妃那樣得寵的人,說廢就廢了,誰還敢在他的身上癡心妄想呢?
對於東晉國的一切,玉鉤並不知情,她領著青風進了西魯國的王宮,一進宮殿,見到西魯的王上,那個中年男人便呆望著她,久久回不過神來,喃喃的自責著,然後詢問她的娘親,知道她娘已逝,越發的傷痛不已,原來眼前的人是她的舅舅,玉鉤胸前的一塊玉珮,是西魯國的公主特有的佩物,上鑲嵌著一朵盛開的紫籐花,這花是西魯國的國花,王上因為太過於悲痛,命人把玉鉤帶到公主生前住的宮殿去,玉鉤緩緩的走在這如夢似幻的房間裡,到處都是一個女人的影子,那個女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看來玉鉤的娘親真的是西魯國的公主,當日去東晉國尋找夫君,落在蘇府了,至於其中詳細的情形,她就不知道了。
青鳳看著眼前的一切,小心的提醒主子:「就算公主是西魯國的公主,也要小心,皇室中的人只有相互利用,根本沒有什麼親情可言,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了。」玉鉤點頭,她知道青鳳是擔心自己吃虧,忙點頭。
兩個人正說著話兒,一個小宮女走進來,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公主,王上和王后設了宴設請公主前往。」
「好,前頭帶路吧。」玉鉤沉著聲音開口,週身的冷漠,一般尋常的人根本不敢靠近,很害怕她,離她三尺之外。青鳳處處小心,一步不離的跟著玉鉤,她可以看出這西魯國王宮處處透著詭異,和東晉國全然不同,這裡的所有一切都帶著一些神秘朦朧的感覺,讓人覺得壓抑。
但願公主早點離開這裡回到東晉國去,王爺一定急壞了。
西魯國的大殿裡,四角鑲嵌著碩大的夜明珠,光彩照人,紅毯鋪就,金鼎裡燃著熏香,香味繚繞,身著綵衣的宮女穿梭在其中,宴席已擺好,西魯國的王上,王后都侯在大殿裡,還有樓夜歡和另外一些王室的成員,等到玉鉤一走過去,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王后一直迎上來,伸出手拉過玉鉤的手,招呼著王室成員見過公主,大家紛紛驚奇不已,眼神中敬佩心驚錯綜複雜,明明是一個美艷動人的女子,可聽說她是東晉國的第一位女將軍,帶著五萬人馬從骷髏山走了出來。
這些皇室中的成員,很多都是嬌貴的,遇到這樣的一個傳奇人物,倒是稀奇得不得了,圍著玉鉤不停的說著,王后把他們分散開來,尊重的向玉鉤介紹了一個人,西魯國的大祭司,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一看就是充滿了智慧的,玉鉤恭敬的見過大祭司,宴席便開始了,席間不斷有人招呼著她,玉鉤可以看出來,大家都很熱情,只有樓夜歡一臉幽怨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大家也不理他,只顧著招呼玉鉤,青鳳望著眼前的一切,總覺得那裡不對勁,可也說不出了所以來,用完膳後,有宮女領著玉鉤和青鳳去寢宮休息。
一夜過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藍凰趕到西魯國的時候,躲在暗處看主子竟然興高采烈的和那些西魯國的公主王子玩成一團,就像一家人一樣親密,不禁有些詫異,公主不是那種容易親近的人,這是怎麼了?
藍凰心裡詫異,不敢冒然現身,觀察了幾天,終於逮到了一個機會,公主領著青風在花園裡散步,她一閃身落到公主的面前,恭敬的開口:「主子,該回去了,東晉國出事了。」
可是卻沒能聽到預期冷然的聲音,藍凰抬頭,只見公主一臉的迷茫,好半天才緩聲開口:「你是誰啊?」
藍凰一聽,腦袋嗡的一聲響,臉色蒼白,身子輕顫,公主還是出事了,可是青鳳呢,為什麼不阻止這一切,抬眸冷瞪向青鳳,誰知道青鳳看她瞪著她,竟然生氣的開口:「公主,這女人太可惡了,竟然如此大不敬,一定要重重的治罪。」
藍凰差點沒氣得吐血,認真的看青鳳,竟也是滿臉的陌生,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藍凰眼看著有人走過來,趕緊小聲的道歉:「是我認錯人了,請公主恕罪。」
玉鉤淡然的搖頭,望向一邊的青鳳:「算了算了,人家又不是有意的,何況我快要大婚了,千萬不要掃了喜氣。」說完一臉的小女兒嬌態。可是她的話落到藍凰的耳朵裡,只覺得天旋地轉了,公主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不認識她也就罷了,竟然要大婚了,她可是榕王妃,還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但已有人走了過來,藍凰沒辦法說話,閃身離開後花園,這時候有宮女走過來,小心的詢問:「公主,發生什麼事了?」
青鳳嘴一張想說剛才的事,玉鉤忙伸出手阻住她接下來的話,因為她要嫁人了,怎麼能掃興呢,搖了搖頭:「沒事,走吧,去看看舅舅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嫁妝,聽說我要嫁到東晉國去為太子妃。」
「是啊,那個男人可愛公主了,還是東晉國的第一美男子,公主總算得了一門佳婿。」
兩個人說著走遠了,藍凰從暗處走出來,眸中幽暗焦急,沒想到公主來西魯國還是遭到人暗算了,他們對公主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子啊,而且剛才聽青鳳的話,公主竟然要嫁到東晉國太子府去,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腦子裡一團亂,不行,一定要派人送信到榕王府,讓榕王爺阻止太子大婚的事。
幸好這次她帶了人過來,立刻吩咐人送信去東晉國榕王府,自己留在西魯國的王宮,暗中注意著公主的動向,她不相信公主真的忘了從前的事情,怎麼可能呢?難道連玉簫和玉竹兩個人都忘了嗎?
寢宮裡,靜悄悄的,玉鉤端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頭髮,腦海中總有一些困惑,一閃而逝一些東西,可卻讓她抓不住,為什麼呢?聽他們說,自己要嫁的人是東晉國的第一美男子,太子殿下,聽說太子殿下深愛著她,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新嫁娘的快樂呢,想到先前在御花園看到的女人,她竟然喚她為主子,真是有夠奇怪的,玉鉤笑起來,她可是西魯國的公主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屋內響起一聲細碎的聲音,銅鏡中浮起一個女人的臉,竟是先前在御花園裡看到的那個女人,只見她滿臉焦急,撲通一聲跪下來,惶然的開口:「主子,難道你連兩個小主子都忘了嗎?」
「小主子?」玉鉤的眼裡是一抹迷茫,這女人究竟是誰啊,不會腦子有問題吧。眼神陡的冷下來,不悅的轉身,「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我的麻煩?」
藍凰都快哭了,沙啞的聲音響起:「主子,你真的忘了從前的一切嗎?我是藍凰啊,你的屬下啊,你可是榕王妃啊,東晉國的將軍啊。」
藍凰的話剛完,玉鉤便笑了起來,搖起一隻玉手:「你一定是腦子秀逗了,竟然說我是將軍,我可是女的。可憐的女人,怎麼會傻了呢?」玉鉤同情的望著眼前的女人,看來是受到刺激了,兩個人正說著話兒,那青鳳從門外走進來,一看到藍凰的身影,不禁怒了,衝過來尖叫。
「你又來幹什麼?」
「青鳳,你也變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藍凰真的是太震驚了,朝著青鳳怔了一下,青鳳望向玉鉤:「沒想到這瘋子連我也認識,她究竟是誰啊?」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公主,發生什麼事了?」
藍凰臉色陡變,此時若是她們說一句話,只怕她就要倒霉了,那青鳳張嘴朝外面叫了一聲:「這裡?」不過被玉鉤阻止住了,這女人已經夠可憐了,何苦再為難她,朝外面叫了一聲:「沒事,我們自己說著話兒呢。」
「你走吧,再不走,會有人進來的,我雖然不知道你腦子受了什麼刺激,但別再來找我了,因為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再來,我就不會如此寬待你了。」玉鉤的眸中閃過寒凌,這時候那個冷漠冰寒的主子又回來了,可是她的記憶卻消失了,藍凰不敢再說什麼,現在只能等榕王府的消息了,但願王爺早點趕過來。
藍凰一咬牙,什麼都沒說,從窗戶躍出去,身後玉鉤和青鳳相視著討論:「這女人究竟怎麼了?一定是受到什麼刺激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我的頭上,難道我惹到她了?」一臉的迷茫,青鳳接過她手裡的梳子,輕聲的開口:「公主別想那些了,還是想想嫁人的事吧,聽她們說三日後,公主便起程前往東晉國了,到時候可就是人上人了。」
「你啊,再說我撕了你的嘴。」
玉鉤碎了一口,寢宮內的說話聲,落到屋外的藍凰耳裡,心如刀絞,主子以前是多麼的討厭太子啊,現在竟然嫁給了太子,這事一定是西魯國搞的鬼,公主明明還是公主,既不是人易容成的,也不是裝扮的,是千真萬確自己的主子,可為什麼就是失了從前的記憶呢,連小主子都不記得了,她可是極愛小主子的。
三日後,風和日麗,陽光明媚,西魯望親自把玉鉤送上豪華的輦車,陪嫁的嫁妝排成了長長的隊伍,樓夜歡親自帶著侍衛把公主送往東晉國,對於樓夜歡,玉鉤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個表哥總是很彆扭呢,一看到自己就避讓開來,有一次她阻住了他追問他。
「表哥,你是不是討厭我。」
樓夜歡詫然,眸中是隱暗下去的痛楚,唇浮起無力的笑意,淡然的開口:「玉兒想到什麼地方去了,表哥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麼會討厭你呢?」
「那你為什麼每次都避開我?」玉鉤反問。樓夜歡一怔,沒想到失憶後的她依然如此敏感,看來下意識裡她還保有著自己的警覺,真不知道今天的一切會為他日帶來什麼樣的災難,他憂慮不已,可是父王非要如此做,他根本無力阻止,但願她心底愛的人是東晉國歐陽離煙,雖然大祭司在她的體內種下了情蠱,可是情蠱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如果她不愛蠱毒中的人,愛的是另外一個人,那麼只要那個人的血便可以讓她清醒過來,這一點樓夜歡倒不太擔心,因為以前這個女人是愛著歐陽離煙的,那一次她是承認了的,只要她愛過他,這蠱便不會醒過來,除非她從來沒有愛過歐陽離煙,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是多慮了。
「因為玉兒要嫁到東晉去,表哥捨不得,所以才會避開,看到玉兒要走,心裡很痛罷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是哀慟的,眸光是盈盈波光,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便放過了他。
沒想到最後竟是他送她去東晉國太子府,浩浩蕩蕩的隊伍啟程去東晉國,藍凰一路尾隨著他們回東晉國去,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事等著她們。
東晉國的榕王府裡,管事的招呼著來人進正廳,自己在院子裡來回的轉悠,心急如焚,一個主子也不在王府裡,現在可怎麼辦啊?
王府中除了兩個五歲大的孩子,再沒有別人了,可是王妃在西魯國出事了,王爺現在人還在去夢寒山的路上,這出了事誰也耽擱不了啊?管家的靈光一閃,立刻想到小蠻來,她和王妃的交情好得不得了,這種事看來只有告訴她了,管家招手示意下人走過來。
「立刻去風軒院裡把小蠻姑娘請來,就說王妃出事了。」
小蠻正在風軒院裡安慰玉簫和玉竹,兩個小傢伙很難過,爹爹去打仗了,娘親也不見了,所以他們很不安,纏著小蠻問東問西的,下人進去一稟報,說王妃出事了,那兩個傢伙跑得比小蠻還快,一把拉著下人的衣襟叫起來:
「我娘怎麼了?我娘怎麼了?」
那下人惶恐的搖頭,他不知道啊,是管家讓他這樣來稟報的:「小的不知道,是有人送信進來的,管家讓小的請小蠻姑娘過去的。」
「那還不快走。」小蠻心急的催促,她的身子有些不穩,害怕要出事,最終還是出事了,身子一掉飛快的領著兩個小傢伙一起往王府的正廳而來。遠遠的管家看到小蠻過來,迎了上來,心急的開口:「藍凰姑娘派人送信過來,說王妃在西魯國出事了,失去了記憶,現在什麼也記不得了,成了西魯國的公主,不日將下嫁到太子府去。」
「什麼?」小蠻和玉簫玉竹三個人臉色蒼白一片,尤其是小蠻,想到玉鉤要嫁給自己深惡痛絕的男人,如果她有一天醒過來,一定會恨不得殺了自己吧,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抬頭望向管事:「那人現在在何處?」
「在廳裡用茶呢。」管家把小蠻領進去,正廳裡果然坐著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一看到小蠻走進來,也不識她是何人,只當她是個主子,急急的站了起來,小蠻擺手示意他坐下來,那玉簫早衝了過去,冷冷的開口:
「我娘怎麼了?我娘怎麼了?」
那男人抬頭望向小蠻,小蠻開口:「這是王府的小王爺,沒事,你說吧。」
「喔。」男人點了一下頭,趕緊開口:「小的是藍凰姑娘讓送口信過來的,藍凰姑娘讓榕王爺立刻想辦法阻止這件事,公主很快便會回東晉國,但這次是西魯國的公主,下嫁給東晉國的太子,說公主失去了記憶,記不得從前的事了。」
兩個小傢伙一聽來人的話,臉色早就變了,尖叫起來:「為什麼,我娘為什麼會失去記憶,難道她連我們也記不得了?」
玉竹一聽到哥哥的話,臉色早就變了,哇的一聲氣哭了,想到娘親連他們都記不得了,心口好痛痛啊,一直哭。小蠻趕緊在一邊勸他:「好了,玉簫,會有事的,你別傷心,王妃不會有事的。」
「可是她不認得我們了。」連玉簫都哭了起來,到底只有五歲,一想到最疼愛他們的娘親竟然連他們都不認得了,心裡那個痛啊,抓心一樣的難過,只知道哭了,這種時候,小蠻倒冷靜了下來,跟在玉鉤的身邊,慢慢的也學得一些冷靜睿智,現在重要的是阻止這場婚事,而阻住這場婚事最重要的是榕王爺,可他現在在揚城,揚城離這裡少說要有上千里的路程,這一時半會的根本傳不了消息啊。
「好了,我們知道了,會想出辦法的,你先回去吧。」小蠻把來人打發走了,玉簫和玉竹傷心了一會兒,也好多了,一起抬頭望向小蠻姨:「現在怎麼辦?」
「找人送信到你爹爹手裡,只有他回來了,才可以制止這一場荒謬到透頂的婚禮,真不知道為什麼王妃會失憶,一定是西魯國的人動了手腳,這些人太過分了。」小蠻越想越氣,臉色難看極了。
可是到底找誰送信呢?這王府裡都沒有好手,小蠻不由得想起玉家軍來,雙眸亮了起來,她曾經聽玉鉤說過,玉家軍裡的有個叫雲峰的傢伙挺不錯的,她很欣賞他,既然玉鉤說叫雲峰的傢伙不錯,這人一定不錯,可是自己去找他一定沒用,如果兩個小傢伙去找他一定有用。
「走,玉簫和玉竹,去玉家軍找雲峰,讓他快馬加鞭給你爹爹送信,讓他立刻回來阻止這件事。」
「好。」玉簫用力的點點小腦袋,玉竹緊緊附和著哥哥的動作,是啊,他們不能讓娘親嫁給別的人,他們一家人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爹爹有娘親,還有寶寶。
小蠻吩咐管家備車,前往玉家軍的營地而去,玉家軍因為不屬於朝廷的管制,又沒有專門的場地,所以臨時搭建了一個營地。小蠻雖然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但是玉簫卻知道,玉家軍的人很聽從玉簫的話,因為很尊敬這兩個主子,知道他們很厲害。
馬車疾駛如飛,很快來到玉家軍的營地,因為軍師蘇天陽不在營地裡,營地上的一切現在由雲峰負責,正在操練兵馬,一點也不怠慢,現在玉家軍的名聲在外,所以他們越發的勤奮苦練,不能壞了玉家軍的名聲。
雲峰一看到玉簫和玉竹兩個小傢伙,立刻高興的迎上來,恭敬的開口。
「小主子,你們怎麼來了?」
玉簫一聽到雲峰問他的話,早哇的一聲傷心的哭起來了,那玉竹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娘親都要被人家搶了,他們能不傷心嗎?雲峰一時慌了手腳,趕緊的問小蠻:「出什麼事了?」
小蠻心急的開口:「王妃出事了,她跟樓夜歡去西魯一趟,現在又消息傳過來,她竟然失憶了,成了西魯國的公主,不日要下嫁給太子做太子妃,這事現在只有王爺能阻止了,可是王爺前往揚城去了,所以玉簫和玉竹才會心急的來找你,希望你快馬加鞭的趕往揚城,把王爺叫回來,一定要快,如果遲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雲峰一聽小蠻的話,立刻冷靜的凝眉,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將軍真的失憶了,他們這些人可怎麼辦啊,不行,一定要把王爺調回來阻止這件事,雲峰沉著的開口:「我安排一下營裡的事情,即刻出發,一定會快馬加鞭的趕到揚城,讓王爺回來。」
「好,那就有勞雲將軍了,這件事全在你的身上了。」
「嗯。」雲峰當下覺得責任重大,立刻下去安排事情。小蠻和玉簫還有玉竹回王府等候消息,玉簫和玉竹可憐巴巴的望著小蠻,就像兩個沒人要的孩子,小蠻心疼的摟著他們,柔聲安慰:「別傷心了,你們是王妃的心頭肉,她就是忘了任何人,也不會忘了你們的。」
「爹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兩個小傢伙哭成了淚人,哭了一會兒,擦乾眼淚,冷靜的開口:「誰想娶我娘都不行,我一定會帶著無影樓的人滅了他們,今晚我要通知無影樓的人,要是爹爹趕不回來怎麼辦,我一定不讓娘親嫁給那個壞蛋。」
「好,好,小蠻姨知道玉簫最有本事了。」三個人說著話回榕王府等消息。
夏夜寂靜,玉盤一樣的圓月掛在半空,月光像潔白的綢絹,灑在影影綽綽的林子裡,輕風把樹葉吹得颯颯作響,一個頎長的身影斜依在樹幹上,恬靜,安然,只眸子耀出一抹深深的思念,眉頭輕蹙,是一抹憂慮,歎息一聲,拿出隨身帶著的笛子吹了起來,笛聲悠揚似水,在靜謐的夜色中像暖暖的手拂過人的臉頰,溫柔至極,那些兵將席地而坐,紛紛陶醉在這樣的聲音中,渾然忘我。
忽然一陣寒凌的風隱起,他的笛子一轉化成利劍擊向空中,冷寒如冰的開口:「既然來了,何必神神秘秘的?」
空中響起尖銳的大笑聲,隨之而來的是張揚的話音:「都說榕王爺是傻子,卻原來這等的睿智,看來世人皆混濁,獨有你清醒啊?」
話音一落,大批的黑衣人落了下來,隨著他們的身姿落下,空中飄起濃濃的香味,離軒掉頭一個沉聲:「所有人都閉起氣,這空氣中有毒。」
「好識力,不過今夜就是你們的死期了。」為首的人一揚黑色的袍子,狂妄的開口,一揮手,身後的黑衣人紛紛往前面衝來,沒想到這些黑衣人如此之多,足有上萬人,看來是有備而來,這麼多的人不可能屬於任何組織,如此想來,必是太子培養的親信,可惡的東西,離軒一陣冷哼,沉聲開口:「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太子會下黑手嗎?」
一言發,身形陡的騰空,只見先前坐在地上的玉家軍紛紛的騰空,躍至半空,爬到了樹上,眨眼一個人影也沒有,只聽到歐陽離軒大聲的命令:「拉。」
埋在地上的炸藥包紛紛炸了開來,那些黑衣人做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竟然落入了別人的陷阱,還以為自己可以半夜殺人,沒想到卻成了替死鬼,轟轟響聲不斷,很快大批的黑衣人被炸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殘兵殘將,那為首的黑衣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好久才緩緩的開口:「你們竟然有所防備。」
歐陽離軒緩緩的抬起頭,月色下,他遙遙而立,仿似謫仙,手中的玉笛一橫,風采流溢,卻帶著嗜血的殺機:「你以為本王會猜不到歐陽離煙會有的舉動嗎?這樣吧,我來猜猜你們會是誰?」
離軒在林子來回的踱步,唇角勾出一抹溫潤的笑,淡然的開口:「你應該是李家人,李皇后的兄長吧,沒想到竟然成了太子的走狗,難道你真的以為你們李家可以復出?」
明明是平常的問話,卻帶給人一抹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那為首的漢子往後倒退兩步,睜大眼望著眼前的人,這男人是何方神聖,真的是東晉國的傻王爺嗎?他渾身上下透著睿智暗沉,獨擋一面,那處事的手段,讓人無法小瞧,有這樣的人存在著,離煙真的能當上皇上嗎?李家人第一次深深的懷疑起來。歐陽離軒一揮手命令身後的蘇天陽:
「上,給我把他拿下來。」
為首的漢子一聽到他的話,哪裡給他這樣的機會,縱身一躍往林子裡閃去,眨眼間失去了蹤跡,蘇天陽正待要追,離軒叫住了他:「算了,喪家之犬,何必去追。」
「是啊,何必理他呢?我們還是想想明天怎樣拿下夢寒山才是真的。」一個俊朗的少年走出來,正是離歌,搖著手裡折扇,俊雅不凡,踱步到離軒和蘇天陽的身邊,一起望向身側那些死的死,傷的傷的人,空氣中血腥味讓人乾嘔,有些斷手斷腳的人還在不停的哼著,不過沒人理他們,離軒望了一眼夜月,離天亮還有一陣子,立刻放話下去,往林子裡再走進一些,休息一會兒,天明時出發去夢寒山。
夢寒山懸崖峭壁,陡峭無比,根本無法上去,只有一條階梯層層而上,山門下有人把守著,根本不讓進去,只要一有人靠近,他們便推動山上的石塊,砸得人哭爹喊娘,所以官府才拿他們沒有辦法。聽說這夢寒山上,有兩個土匪功夫十分厲害,領著一幫兄弟,打家劫舍,搞得人不得安寧,可又拿這些凶神惡煞的人沒有辦法,誰敢得罪他們,半夜就去殺人放火,是揚城最讓人頭疼的一害,所以揚城知府才會上報朝廷,請求朝廷派重兵來剿匪。
可是現在人來了,一時也沒轍啊,離軒抬眸望著直挺雲霄的高山,難怪那些土匪有恃無恐呢,根本就是仗著山勢險要的原因,沒人上得了山,所以才會如此膽大妄為,可惡的東西,離軒和蘇天陽等在山腳下安營紮寨開始想主意,如何才能拿下夢寒山。
營帳中,圍坐著幾個主事,還有離軒和蘇天陽,七皇子,大家一籌莫展,拿著圖紙研究來研究去,也毫無結果,正想得頭疼,外面有兵跑進來稟報:「稟王爺,那夢寒山上的土匪在山上搖旗吶喊示威。」
「可惡的東西。」營帳內的人臉色都變了,冷颼颼的難看至極,離軒揮手示意那手下先下去,他們正在想主意呢,會有辦法的。
七皇子離歌等到那手下一走出去,早忍不住跳了出來,來回的在營帳內走動,氣憤難平,沒想到這些土匪如此囂張,真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山去,可惜他們根本衝不上去,所以只好另想他法。
「二皇兄,你看他們?」
「你別心急了,不是正在想辦法嗎?坐下來吧,既然我們上不了山,那我們可以誘敵下山,一舉拿下他們。」離軒目光睿智的開口,一個計謀已瞭然於心,離歌和蘇天陽還有幾個主事的睜大眼,等著他接下來的話,離軒沉著的開口:
「我們立刻退兵,隱身起來,然後假扮過路富商從這裡經過,他們必然下山搶劫,到時候我們可以在山下剿滅他們。」
離軒的話音一落,營帳裡的幾個人頻頻點頭,同時贊成,眼下這是最穩妥的方法了:「好,二皇兄,立刻行動吧。」
「好,蘇將軍和幾位主事立刻下去佈置,一定要做得隱秘,那些人會派哨兵探查,你們先退出四十里地,然後再悄然回轉,隱於密林子裡聽命。」
「好。」蘇天陽和幾個軍中主事的退了下去,營帳裡只有離軒和七皇子,離軒一臉的沉重,離歌奇怪的開口:「怎麼了,二皇兄,發生什麼事了?」
離軒挑了一下眉,站起身走到營帳門前往外看,滿山都是郁蔥的林子,臨終鳥雀歡呼,而他卻總覺得不安,回事望向離歌:「我幾乎肯定著玉鉤出事了,所以心裡不安極了,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所以只想盡快打完這一仗回京城去。」
「二皇兄,你別擔心了,玉姐姐不會又是的。」離歌反駁,一聽到二皇兄的話,他也覺得不安起來,恨不得這仗立刻結束好回京去,如果玉姐姐發生什麼事,二皇兄一定會痛不欲生的,他也不會好受的,所以玉姐姐千萬不要有事才好啊。
「好了,我們都下去準備吧,你和我扮成有錢的商旅經過,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拿下這些人。」
「好。」離歌點頭,兩個人一起出去準備。
夢寒山上的土匪頭子得了手下的稟報,朝廷派來的人因為無計可施,退回去了,不由囂張的在山上狂歡,可又怕他們是佯退,因此派了幾撥人馬下山打探消息,尾隨著軍隊,見他們果然撤退了下去,已走出了四十里開外。
兩個凶狠頭子一聽更加狂妄了,看來他們夢寒山以後不會再有麻煩了,連朝廷出兵都沒辦法,越想越高興,這時候有小嘍兵上山來稟報,探得消息,說山下有一隊商旅經過,聽說這商旅是做珠寶生意的,車上還有很多的珠寶,這土匪頭子立刻來了興趣,可其中一個不太贊同,這官府剛撤兵,就來了珠寶商,怎麼想都覺得詭異,恐怕很可能是陷阱,可是大頭目一向獨斷專行慣了,再加上官府輕易的撤兵,他的膽子早大了,哪裡理那個人,立刻吩咐手下集合,準備下山搶東西。
離軒和離歌兩個人坐在豪華的馬車內,車前是一個駕車的馬伕,後面跟著幾個騎著馬的手下,都是華服駿馬,一看就是某個有錢大戶人家的手下,很讓人眼熱,因為怕那些山上的土匪不下山來搶劫,離軒命令手下駕駛的馬車速度盡量放慢一點,好似遊山玩水似的。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在山道上,若是細心的人必然發現端倪,但是那些土匪式粗人,哪裡知道這些,早一哄而散的躍下身來,擋住了離軒的馬車,為首的漢子,人高馬大,高坐在大馬上,手拿著大刀,得意的晃著腦袋瓜兒叫了起來:
「此樹是我栽,此山是我開,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拿下。」
離軒緩緩的從馬車上掀起簾子,露出一張儒雅毓秀的俊顏,看呆了那些土匪,奶奶的,沒想到一個男人竟可以長得如此俊秀不凡,再看後面又出來一個,陽光一樣的少年,同樣高貴不凡,身上穿著的都是上等的衣服料子,一看就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連下人都穿得像個主子,那土匪頭子越想越興奮,這次總算抓住一個大魚,而且這兩個人看上去手不能提籃。
離軒遙遙望向馬上的漢子,一直淡然笑著的臉陡的浮起冷厲,寒氣籠罩在週身,使得那些小土匪後退一步立定。
這人光用看的就挺嚇人的,那土匪頭子不滿的叫了起來:「奶奶的,你找死,來啊,拿下這些肥羊。」
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土匪一哄而上,離軒冷笑一聲,陰森森的話同樣響起:「來啊,拿下這些土匪,殺無赦,一個不留。」
他的話音一落,本來鴉雀無聲的林子頓時搖晃起來,一擁而上的大批官兵團團包圍住這些土匪,殺聲震天,那些小土匪沒想到這種狀況,一時間哭爹喊娘叫聲不斷,其實要論起功夫來,他們哪裡是官兵的對手,平常也不過仗著山寨的險要,沒人上得了山有恃無恐罷了,在山下他們根本不堪一擊啊。
那為首的土匪眼看著他們不堪一擊,當下身形一轉準備和另一個土匪頭子偷溜掉,離軒輕喚了一聲:「離歌,殺了他們。」
兩個人身形陡的化成離弦的箭疾駛出去,飛快的落到那兩個土匪的身邊,掌力一凝擊向他們的後背,這兩個土匪頭子功夫是相當不錯的,因此回身迎上來,打了起來,劍來笛往,互不相讓,離軒想到這兩個人害了多少無辜的人,越想越憤怒,長髮張揚的飄起來,週身的凌寒,手中的玉笛挽出朵朵綠色凌厲的花飄向那土匪,在他一一還招的時候,後面挽出來的笛花內力更強,波光大作,那土匪頭子終於不堪一擊,被笛花擊中,身形一晃從馬上翻到地上,離軒一點空檔也不給他,一掌下去結果了那為首土匪的性命,剩下的一個早嚇壞了,連滾帶爬的挪到離軒他們腳邊,連聲的央求著:
「饒過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們饒過我吧。」
離軒沒說什麼,離歌早一劍刺穿了他,冷冷的哼:「可恥的東西,平日裡不知道傷害了多少人,現在竟然有臉來求饒,如果饒了他,只怕那些被殺死的人死不瞑目了。」
回身望向林間,只見滿山的屍首,除了逃掉的一些,其餘的皆被殺死了,鮮血沾染在枝林間,屍陣遍野,離軒望了一眼眼前的一切,舒了一口氣,總算除掉了這幫土匪,喚來蘇天陽:
「挖一個大坑,把這些人統統的埋了。」
「是,王爺。」蘇天陽領命下去吩咐人。離軒走到馬車邊,他準備馬不停蹄的趕到京城去,正想著,遠處馬蹄聲響過,揚起半天高的塵土,根本看不清馬上的是何人,不過那馬還未到人前,馬上竟然躍下一個人來,氣喘吁吁。離軒望了過去,竟是玉家軍中的雲峰,不由得臉色大駭,雲峰從京城來,一定是京城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玉鉤,一伸手拉住雲峰的身子。
「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趕快回京去吧,太子大婚,太子妃正是榕王妃,聽說榕王妃去一趟西魯國,失去了從前的記憶,認定了自己是西魯國的公主,下嫁給太子了,王爺一定要回去阻止這場婚禮。」
雲峰的話一落,離軒只覺得週身冰冷,天旋地轉,他有預感要出事,但沒想到真的出事了,那西魯國一向以蠱術聞名,一定是對玉鉤下了什麼蠱,才會讓她失去記憶。離歌看二皇兄的臉色難看至極,而且他也心急玉姐姐的事,當下一拉二皇兄的手:
「走,我們回京去吧,雲峰,你和蘇天陽一起把這裡處理一下,隨後回京去。」
「是,七皇子。」雲峰點頭,望著遠去的馬車,不放心的立刻召喚來幾個手下,吩咐他們保護榕王爺和七皇子回京,千萬不能有什麼差錯,要不然將軍醒過來是不會饒過他們的。
離軒一行人火速的回京。
京城,太子府中張燈結綵,紅色的彩綢遍佈,太子府的下人來來往往,好不開心,因為太子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所以他們這些下人自然開心,太子府裡的伺妾再不像從前那樣鬧騰,全都安分的呆在各自的院子裡,風輕霜最後的下場給她們這些人一記警鐘,太子連最喜歡的人都不心疼,何況是她們這些女人,所以她們當然不敢掉以輕心。
聽說,西魯國的公主,今日便要到了,一大早太子一身華服,週身的流光溢彩,笑意盈然的在正廳門前迎接賓客,對於太子納妃的速度,很多文武大臣是徹底的無語了,這送禮吃飯是免不了的,腰包又瘦了一圈,太子仍榮寵的身份,這禮送輕了被人笑話,送重了自己拿不出,真是為難了好多的人。
一大早賓客盈門,寶馬香車川流不息,今日的歐陽離煙,狹飛的細眉揚起,掛著春天般融融的暖意,鳳眸如琉璃一樣光芒流轉,涼薄的唇笑得好似潑墨桃花,驚艷無比,站在大廳中,天地間唯我獨尊,榮寵不凡。
只聽到前面傳來管家的呼叫聲。
「離月公主到,駙馬爺到。」
「丞相大人到。」
「雪妃娘娘到。」皇上派了雪妃過來主持大局,這倒讓歐陽離煙輕鬆了很多,因為雪妃不敢為難他,所以自在很多,歐陽離煙把這些貴客親自招呼到內堂,吩咐管家好好伺候著,等到新人上門再過來請他們前去觀禮,自己打了招呼往前面去迎接客人。
夕陽的餘暉灑滿了整個太子府,散發出血紅的妖嬈。
西魯國的送親隊伍遙遙駛來,絲竹之音遠遠的傳到太子府來,管家飛快的進來稟報:「太子,到了,到了。」
歐陽離煙身形一閃,早飛快的往前面而去,這是他成親以來最興奮和激動的一次了,連賓客都感受到了他的激動和開心,紛紛跟著他身後走到太子府門前,只見那緩緩駛進的輦車上掛著紅色的喜慶的充滿西魯風味的花朵,輦車前面的正是西魯國的王子樓夜歡,遙遙望向歐陽離煙,淡然的開口:
「有勞太子殿下了。」
「好說。」歐陽離煙笑如夕陽中的一抹彩霞,滿目柔情,眸光自然的穿透輦車的薄簾,探向輦車之中的人,若隱若現,增添無限的神秘,但他知道裡面坐的是什麼人,心裡暗念,玉鉤,你逃了一圈,最後還是到了本宮的身邊,成了太子妃,以後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把我們分開了。
樓夜歡看著歐陽離煙疼寵的眸光,心不由酸疼難耐,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是他親自把玉鉤送到他身邊的,如果玉鉤有一天醒過來,只怕恨不得殺了他吧,但願她永遠不要醒過來,這樣就足夠了,否則她的怒氣西魯國的人會受不起,她其實真的是他的表妹,可是皇室中的人向來是互相利用,如果她沒用倒也罷了,但凡有一丁點可利用的價值,便會被拿來利用的。
樓夜歡把玉鉤從輦車中牽了出來,一身異域風味的大紅嫁衣分外的妖嬈,頭上戴著金線流蘇,擋住了她的臉,朦朧婉約,看不真切卻格外的迷人,一身的耀眼,吸引住了太子府門前所有賓客的眼球。歐陽離煙走了過去,盈盈而立,玉鉤透過流蘇望向那走向她的男人,好俊的人啊,他是她未來一生要一起走的人嗎?為什麼自己心裡有一絲陰驁呢,他長得如此的出色,為什麼自己不覺得欣喜,反而有一點沉甸甸的感覺。
樓夜歡把玉鉤的手莊重的交到歐陽離煙的手裡,目光犀利的警告他,他一定要讓她幸福,否則他會不甘心的。
歐陽離煙牽著玉鉤的手轉身往太子府走去,在一瞬間,玉鉤想抽回手,她總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壓抑著,讓她快喘不過氣來,究竟是什麼呢,一閃而逝,讓人抓不住,大廳裡賓客分坐在兩邊,高座上坐著一身華服的雪妃,似笑非笑的望著歐陽離煙。今日歐陽離煙大喜,也不想和這個女人計較,溫柔的望著手邊的女人,只聽到上首的女子清冷的開口。
「欽天監,開始舉行儀式。」
「是。」宮中的禮儀官走了出來,立於大廳正中,遙遙喚了一聲:「新郎,新娘入位。」說完站到雪妃的身邊。
歐陽離煙牽玉鉤的手站於大廳正中,此時偌大的廳堂之上鴉雀無聲,只聽到欽天監的聲音響起來:「一拜天——」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道嬌俏的聲音陡的響起:「住口。」
眾人遙遙望過去,大廳之外跑進兩個一模一樣的兩個孩子,漂亮可愛得像蘋果,讓人恨不得咬一口,可此時他們的臉上露出憤怒,冷冷的掃視著大廳之上的人,最後把眸光落到太子的身上,這個臭男人壞男人,還想搶他們的娘親,做夢吧。
這兩個孩子很多人認識,是榕王爺的孩子,今日榕王爺和榕王妃竟然沒來,怎麼跑來兩個孩子搗蛋,不時的議論起來。那樓夜歡一看到玉簫和玉竹出現,當下臉色陡變,迎上歐陽離煙的眸光,他示意他立刻把小孩子帶出去。樓夜歡身形一閃,欲拿下玉簫和玉竹,可惜兩個小傢伙身手厲害,閃身讓了開去,冷厲的望著樓夜歡。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碰本小爺,當心本小爺廢了你。」
樓夜歡臉色難看極了,沒想到兩小孩本事如此高超,倒是自己小瞧了他們。歐陽離煙害怕今日的婚事黃了,當下朝門外命令:「來人,把兩個搗蛋的小傢伙帶下去。」
大廳門外立刻湧進來一批侍衛,準備拿下玉簫和玉竹,正在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冷喝:「誰敢動他們?」
竟是玉家軍的人來了,雖然沒有兵符可調用,但迫於危急,聽說這要成親的女子竟是將軍,那怎麼行?歐陽離煙一看玉家軍的人竟然出現了,當下臉色難看,沉聲開口:「大膽,你們是奉了何人的旨意,竟敢隨意進出太子府?」
那為首的人是玉家軍的主事,藍顏山,沉著的走出來,冷沉著聲音開口:「本將是奉了小主子的命令前來太子府的,難道太子不知道玉家軍不屬於皇權,只是將軍手下一支私人的隊伍,這別人只怕本將還未必聽調呢。」
藍顏山狂妄的開口,他的目的是和小主子拖延時間,這樣王爺就可以趕回來了,千萬不能讓將軍嫁給太子,太子一定是別有目的的,他想得到玉家軍才會娶將軍的吧,他怎麼能讓他成功呢?
「找死,來人,把這些可惡的傢伙拿下來。」
歐陽離煙死急敗壞的開口,一直站著未動的玉鉤喚了一聲:「且慢,先問問他們何事再做打算。」說完緩緩掀起流蘇,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這張臉大家熟悉得不得了,上座的雪妃更是臉色難看,一言不發,眾人面面相覷,太子這是搞什麼鬼啊,這不是榕王妃嗎?東晉國的女將軍,怎麼成了西魯國的公主了,還嫁給了太子,而且為什麼她一點不認識他們的樣子呢?不由驚疑不已。
玉鉤此舉,歐陽離煙已無力阻止,好在大廳之上的人誰也不敢說話,雖有驚疑,但能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有玉簫和玉竹兩個人叫了起來:「娘親,娘親,你不要玉簫和玉竹了嗎?」
「娘親?」玉鉤蹙眉,望向玉簫和玉竹,對他們莫名的好感,這兩個孩子好可愛,是她喜歡的類型呢,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叫她娘親呢?不由得啞然,好半天才緩緩的走到玉簫的身前:「小弟弟,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娘親,我是西魯國的公主叫玉鉤。」
「沒錯啊,你是我麼的娘親玉鉤啊,娘親為什麼忘了我們,不信你問藍將軍,他認識你啊。」
玉簫的話音一落,立在他身邊的藍顏山連連的點同,玉鉤蹙緊眉,直覺上她竟然願意相信他們,可是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呢,腦海裡能記起的都是在西魯國的事情,還有和太子的一些往事,再往深裡想,只會頭疼,但卻沒有他們所說的事情。太子歐陽離煙一看玉鉤的神情,當下提高警戒,身形一閃,掌心凝著一股內力朝藍顏山擊來,隨之朝身後的太子府的侍衛命令:
「這些餘孽,大逆不道,給我全部拿下。」
「是,太子。」那些人紛紛一擁而上,頓時間廳堂打成一片,文武百官嚇得紛紛退讓到一邊去,雪妃更是嚇得花容失色,狠狠的瞪了玉鉤一眼,在太子府的管家引領下,躲到內室去了,這廳外人來劍往的亂成了一團,玉鉤自然的護住了玉簫和玉竹,小蠻站在外圍,總算擠了過來,站在玉簫和玉竹的身後望向玉鉤,緩聲的開口:
「玉鉤,你真的忘了以前的事嗎?我是小蠻啊。」
玉鉤正待說什麼,一直站在她身後未說話的青鳳接受到樓夜歡的眼神,擠了過來推開小蠻,回頭望著玉鉤:「公主,你千萬別聽信這些人的蠱惑,聽說他們都是太子爺的仇家,特地來擾局的,公主可不能中了他們的詭計。」
「啊。」玉鉤驚叫一聲。小蠻抬眸冷盯著她:「青鳳,你在做什麼,為什麼連你也變了,你可是東晉國的人,竟然如此勸說主子,安的是什麼心?」
「你找死。」青鳳聽到小蠻的喝聲,身形一轉,一掌朝小蠻擊了過來。小蠻眼一閉等著她打,誰知卻沒有接到預期的疼痛,只聽到一聲嬌喝,原來藍凰現身阻止住了她的動作,兩個人大打出手,一時間廳堂上所有的東西都毀壞了,喜氣洋洋的婚禮亂成一團。玉鉤望著眼前的一切,覺得思緒很混亂,這時候樓夜歡走到她的身邊安慰她:
「玉兒,不會又是的。」
玉簫一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朝著他張牙舞爪的尖叫:「你滾開,壞東西,別碰我的娘親,你這個壞人。」
樓夜歡冷睇向兩個小傢伙,週身的寒意,正準備教訓教訓這個可惡的小傢伙,那玉鉤卻怕他傷害到他們,沉聲開口:「別傷了他們,他們只是小孩子。」
「是,玉兒。」樓夜歡收回手,緩緩的點頭,放過玉簫和玉竹。兩個人不時的往外面張望,為什麼爹爹還不來呢?爹爹再不來娘親就變成別人的了,他們和爹爹怎麼辦呢?
那一邊藍顏山已敗下陣來,受到了歐陽離煙的重擊。那些玉家軍倒是不比府中的侍衛差,從大廳打到外面的院子,越戰越勇。歐陽離煙怕事情再生枝節,閃身進來,也不顧廳上的凌亂,直走到玉鉤的身邊,望著她。
「我們開始舉行成親儀式吧。」說完朝一邊早嚇得臉色煞白的擒天監叫了起來:「開始吧。」
那欽天監抖抖索索的爬起身來,走到正中,玉簫和玉竹哪裡肯讓娘親嫁給別人,早走過去扯著玉鉤的長裙,叫了起來:「娘親,娘親,你不要我們了嗎?」
玉鉤一臉的為難,垂下頭望著玉簫:「小弟弟,我不是你們的娘親,你們認錯人了,也許我和你們的娘親很像而已。」
「不,你就是我們的娘親。」玉簫和玉竹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歐陽離煙臉色越來越難看,冷瞪著那兩個小鬼,看著他們,心裡的悔便浮起,一寸一寸的浸透他的心,很涼很痛,好似會滴血,這兩個孩子有多聰明呢,如果當日沒有他的那一出,他們該是自己的孩子才是。
「好了,你們兩個別搗亂了。」歐陽離煙沉聲命令,掉頭吩咐上面的欽天監開始主持大禮。雖然場面有點亂,但好歹把禮完成了再說。玉鉤腦子裡一團亂,困惑的想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快脫穎出來,可是她卻抓不住,好痛苦。心底有一個聲音阻止著她嫁給這個俊美的男人,他不是自己的良人,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叫著,而歐陽離煙生怕她變卦,早拉著她站到欽天監的面前去。
欽天監雖然臉色蒼白,好歹冷靜了很多,清了清嗓子叫了起來:「一拜天。」
「住口。」一聲響徹廳堂的聲音清透的穿過眾人的耳膜,大廳門口遙遙站著一個風塵僕僕,儒雅不凡的男子,清絕冷然的望著紅色的大廳,眸中是傷痛,滿滿的悲慟,望著站在歐陽離煙身邊的玉鉤,大紅的嫁衣深深的刺激得他胸腔浮起一抹血腥,身形晃了兩下立定。
玉簫和玉竹一躍而起落在離軒的身邊,傷心的叫了一聲:「爹爹。」
離軒並沒有理兩個小傢伙,一步一步的走進廳堂裡,那眸光帶著千年的眷念似的望著她,一千年的思念,一千年的眷念,一千年的回眸,只盼換得今生的相守,難道他和她終究要擦肩而過嗎?心痛得一寸寸的撕裂,她全然陌生的眼神把他打入到萬劫不復的地獄,真希望一切回到那場車禍中,真正的死去,活著原來就是煎熬,要再經歷一次失去的痛嗎?他身形搖晃,緩緩的望著她,鎮定的開口。
「玉鉤。」那聲低低的歎息,好似來自靈魂深處的哀鳴,其聲可悲,大廳上的人都被他渲染了,每個人都有一種壓抑的痛。歐陽離煙一看眼前的狀況,玉鉤眨也不眨的望著他,害怕籠罩著他,他伸手去牽她,想吩咐人阻止住歐陽離軒的行為,可是玉鉤卻舉起手阻止住了他的動作,沉痛的開口:
「讓他說。」
「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很遙遠很遙遠的故事。這故事大概發生在千年以後了,在一所孤兒院裡,有一個被父母遺棄了的小男孩,因為這個小男孩個性孤僻,總是封閉在自己獨立的空間裡,所以很討人厭,只有十歲大的小男孩嘗試過無數次,如何死去。他割腕,可是因為力氣太小,力道不大,結果只割了一道口子,疼了很長的時間。他吃藥,結果拉了兩天的肚子,最後他嘗試跳樓,爬上了天台,那麼高那麼陡,可是他不害怕,他想著,只要跳下去,一切就會結束了,一切就會永久的解脫了。」
離軒說到這裡,眸光迷離,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笑溢出唇邊,慢慢的接著往下說。
「他爬上高台,站在上面,張開雙臂,想用一個漂亮的姿勢墜下去。這時候孤兒院下面有人在說話,他望過去,只見走進來兩個小女孩,其中一個小點的,長得像天使一樣可愛,她抬起頭望著上面的男孩,笑了,甜甜的說,那個哥哥在做什麼好玩的遊戲。這一刻小男孩的心浮起暖意,他忽然不想死了,在大人們驚慌失措的眼神中,安然的走下樓。後來他一直默默的陪著這個小天使,發誓長大了一定要給她幸福,讓她像一個真正的天使一樣快樂。」
「後來,小男孩被一個富豪領養了,臨走的時候,他對那個小女孩許諾,我一定會回來的,靈兒,你要等著我,軒哥哥會回來看你的。這一等就是十多年過去了,再相見,小女孩忘記了這個小男孩,小男孩也沒有再提當年的事情,他只求默默的守護著心中的天使。男孩成了國際上有名的舞團總監,女孩子成了世界上頂尖的芭蕾舞者,男孩子所編的舞都是為了女孩子,讓她快樂,像天使一樣舞動著翅膀。後來有一天,女孩子出事了,在跳《白天鵝。黑天鵝》時,不幸被人謀害身亡了,男孩子痛苦煎熬,整日的喝酒,後來一次酒醉中,發生了車禍身亡了,他並沒有死,靈魂穿越到千年後,來到了一個叫東晉的國家,遇到了女孩子,可是女孩子卻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了,你知道他有多痛嗎?」
離軒說到這裡,停住了,淚流滿面。大廳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這個故事太感人了,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個榕王爺話裡的很多名詞,可是這個故事還是讓人傷心,就連玉鉤也心痛得難以復加。她的頭好疼,好像有東西從腦子裡跳起來,在她的耳邊一直響。
軒哥哥,你去哪裡了?軒哥哥,你去哪裡了,你不要靈兒了嗎?
這是誰,是誰在叫,她抱著頭,望著眼前的人,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的心好疼,好痛,痛到要死過去一樣。為什麼他的一個眼神就可以牽動著她的一切?歐陽離煙看著眼前的一切,伸出手抱著她,心疼極了。
「玉鉤,別想了,你別想了,這都是他瞎編的故事。玉鉤,你別想了,我在你身邊呢。」
「是啊,你在她身邊呢,那麼我呢,我還有什麼?」大廳上,離軒忽然笑了,那麼決絕,痛苦。身形一閃,手中多了一柄短劍,對著自己的胸口插了下去,血如盛開的櫻花一樣溢了開來。玉鉤盯著那血,痛入心扉,往事如電影似的一幕一幕在腦海中跳過,原來他竟然是她的軒哥哥,當年她以為軒哥哥不要他了,所以封閉了他所有的記憶,再相見時,雖然知道軒寵著她,可是從來沒想過他就是從前那個一直疼著寵著她的軒哥哥。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如此的懲罰她,玉鉤身形一閃,掙開歐陽離煙的手,奔到離軒的身邊,失聲尖叫:
「軒哥哥,軒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都是靈兒的錯啊,都是靈兒的錯啊。」她抱著他哭,看著他胸前的淚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像蓮花一樣聖潔。當年她死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抱著她的,心一定痛到極點了吧,她緊握著他的手哀求著:
「軒哥哥,請你別死,我們好不容易的活過來了,請給靈兒一個機會好嗎?請給靈兒一個機會,求你了。」說完抬頭望向大廳門外看呆了一切的七皇子:「快,帶他回榕王府去,一定要救活他,如果他有事,我也不活了。」
七皇子離歌震撼不已,閃身抱起二皇兄的身子,往外面走去。玉鉤緩緩的站起身跟著他們往外走去,腳步沉重,走到大廳門口,忽然停住身子,盈盈回首,是那般的決絕,仰天而笑:
「如果他死了,西魯國和東晉國統統全要陪葬。」
一言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廳,廳上的人都呆了,最後把眸光定定的落在歐陽離煙的身上。歐陽離煙憤怒的望著樓夜歡,今日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樓夜歡賜給他的,他不是說她不會醒過來嗎?不是說情蠱對他是有用的嗎?樓夜歡也呆了,沒想到情蠱失控,看來是他高估了歐陽離煙,不禁哈哈笑了起來,望著歐陽離煙:
「一直以為從前她是愛你的,原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你,只要愛了,這情蠱就不會解,除非她,從——來——沒——有——愛——過——你。」最後幾個字樓夜歡一字一頓,字字如珠的吐出來,歐陽離湮沒想到竟是這個結局,身子受不了的搖晃了幾下,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瘋了似的吼叫起來:「滾,都給我滾,立刻滾。」
一廳的賓客全都恐慌的站起身,飛快的逃離現場,憤怒中的太子,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啊,就是樓夜歡也飛快的閃身出去,他要立刻回西魯國去,這次是他失算了,如果他知道她從來沒有愛過歐陽離煙,就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了,看來從前她只是被他迷惑了,卻並沒有真正的愛上他,沒想到他們一個錯誤的決定,將為西魯帶來滅頂之災,雖然對於他憤怒中說的話不以為然,可是這個女人若是惡起來是相當可怕的,她領著五萬兵馬,三日拿下三座城池,這可是事實。
太子府中,歐陽離煙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他絕望的不是因為玉鉤清醒過來,而是樓夜歡的話,原來她從來沒有愛過他,這讓他怎麼甘心,原來她愛的一直是別人,不是他。
榕王府和太子府此時一樣手忙腳亂,但不一樣的是,王妃回來了,大家的心定了。
御醫給榕王爺診治,很快止住了血,上了金創藥,傷勢偏離心臟一點,不至於失去性命,可是王爺心傷太重,只怕他不願意醒過來,人如果自己厭世,是沒辦法醒過來的,除非他自己願意醒過來,才會真的沒事。
玉鉤揮手讓大家都出去,她相信軒哥哥那麼愛她,一定會為她醒過來的。
床榻上的男人,一張毓秀俊美的臉,此時蒼白得就像一張紙,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好在御醫已給他服了補血的藥丸,相信很快就會好的。可是他那麼安靜的睡著,不睜開眼,也不理她,好像他生氣了,就和多年前一樣,因為她和別的小男孩玩得近了,他一個人封閉在自己的房間裡,好久也沒有出來,後來還是她保證又發誓的,他才出來了。可是有一天他不見了,他和她說,靈兒,軒哥哥會回來看你的,她就一直在門前等,一直等,一直等,他也沒有出現,她生氣了,便選擇忘了他,再想見的時候,他已是舞團的藝術總監,一個高貴不凡,有著良好家世的男人,對她寵溺不已,所排的舞蹈她永遠是女一號,原來他是軒哥哥,可是為什麼不說呢。
玉鉤的手撫上他的臉,那麼無力,心疼得快抽了過去,軒哥哥,為什麼不說呢?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嗎?等著你來找我,可是你就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你不是說靈兒是你的小天使嗎?那麼就為天使醒過來一次吧。
「軒哥哥,你醒過來好嗎?這一次是靈兒錯了,靈兒再也不會和其他的男人那麼親近了,靈兒永遠會和軒哥哥一個人親近。」玉鉤說著伏在他的身上哭了起來,哭了好久好久,離軒也沒有醒過來,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嗎?她伏下身子湊到他的唇邊,輕輕的吻他,他的唇冰涼冰涼的,一點溫度也沒有,但是她要溫暖他的心,沒有人知道他是多麼的害怕寂寞。
「軒哥哥,我知道你害怕一個人呆在那邊,你醒過來好嗎?你還有靈兒,還有我們的寶貝,難道你真的不要靈兒,也不要玉簫和玉竹了嗎?軒哥哥,靈兒求你醒過來。」
玉鉤一遍遍的吻著他的唇,那唇慢慢的熱了起來,呼吸順暢多了,他的身子奇異的動了一下,沙啞的聲音響起:「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再嚇我一次,我保證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軒,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玉鉤驚喜的叫了起來,撲到他的身上,離軒吻著她的額頭,輕輕的歎息:「你總是讓我害怕,知道嗎?剛才我真的不想醒過來了,可是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裡,這裡充滿了黑暗。」
玉鉤認真的望著離軒,堅定的笑起來:「軒,你以為我會離開你獨活嗎?既然我知道你回來找我了,我們就要永生的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靈兒。」離軒輕喚一句,這一聲是從前生到今世的癡念,從那個十歲的自己爬上樓台的時候開始的,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小女孩牢牢的拴住了他的心,救贖了他的人生。
寢室內兩個人相視凝望,好似望一輩子也不厭倦,但是門外的兩個小傢伙早撲的一聲打開門衝了進來,因為他們剛才聽到娘親的叫喚了,本來早就想進來的,小蠻姨不讓他們進來,玉簫和玉竹望著爹爹果然睜開了眼睛,不由高興的笑了,圍到離軒的身邊。
「爹爹,你好神奇哦,你一回來,娘親就認識我們了。」
「是啊,是啊,爹爹是最厲害的人了。」玉竹連連點頭,現在他們最崇拜爹爹了,因為他,娘親又認識他們了。這真是太好了,以後一家人親親密密的住在一起,玉簫和玉竹撲到離軒的身邊拉著他的手叫起來。
離軒望著眼前的兩個兒子,眼睛不由得濕潤了,生命真是太奇怪了,上帝關上了一扇門還會給他們打開另一扇門,沒想到自己不但和玉鉤相遇了,還有了兩個聰明可愛的寶貝。雖然未來還會有很多磨難等著他們,但他們會在一起,共同的面對,共同的承擔,沒有什麼可以再分開他們的了。
「你們兩個啊,好了,爹爹剛剛醒過來,他還很虛弱,別鬧他,等他身體好了,陪你們一起玩兒。」
玉鉤拉開兒子的身子,兩個人立刻點頭,跑了出去。玉鉤坐到離軒的床榻前,細心的替他掖好被角,溫柔的望著他,往事一幕一幕的穿過腦海,原來自己最愛的人是他啊。至於歐陽離煙,只是因為自己剛穿越到這裡,看到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便抓住不放,沒想到卻跌入了他的陷阱,一切都過去了,但是她是不會放過歐陽離煙的,小菊不能白死,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當上東晉國的皇上,如果是那個心胸狹隘的人當上了皇上,七皇子還有其他的皇子只怕都會倒大霉,就是他們的生活也得不到保障,誰敢保證將來他不會心血來潮,對付他們,到時候可就難了。
「離軒,從什麼時候你知道我是靈兒的,沒想到我們兩個人竟穿越到一起了,原來老天還是厚待我們的。」
「那一晚中藥的時候,事後你做了惡夢,我想安慰你,聽到你說,軒,原諒我姐姐吧,當時我懷疑聽錯了,可千真萬確的聽到了這句話,看到你受傷害,我恨不得替你痛,替你疼,可我是一個傻子,而且發現榕王府裡全是太子的人,稍不留意便會給你添麻煩,當時太子正對付你,如果他再給你加一個勾引傻王爺的名聲,那你的折磨一定會更大,所以我才會化身為銀月照顧你,希望等到事情明朗化的時候,告訴你一切,沒想到後來發生了梅園事件,你失去了蹤跡,再相見的時候,我知道你心裡充滿了恨。如果我告訴你我是銀月,我沒有死,那麼你當時肯定不會接受我的,我只想把你帶到京城來,所以才會瞞你,其實並不是刻意的想騙你。」
離軒說著咳嗽了一聲,玉鉤早心疼的扶著他的身子。
「好了,都過去了,別提過去的事了。」
「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了,靈兒,我從來沒想過要騙你。」離軒認真的執著的開口。玉鉤點頭,她相信他,就像小時候一樣信任他,無論他做什麼事,她都知道,軒哥哥是最疼靈兒的,永遠不會騙靈兒。
「嗯,我相信你,睡會吧,你已經累了,我會心疼的。」玉鉤柔聲開口,示意離軒睡會兒。他剛失血,不能長時間的說話,離軒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輕喃:「你別走。」
「好,我不走,陪你,永遠陪你。」她乾脆脫掉鞋子睡在他的身側。離軒心滿意足的閉上眼,慢慢的睡著了,他是極累的了,失血過多,身子是極虛弱的,不過他的氣色好多了,睡夢中仍緊拉著她的手,生怕她離開他。玉鉤笑了,閉上眼睛,聞著他身上的清淡的香味,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兩個人一覺醒過來,天色已經很晚了,玉鉤動了一下身子,離軒便醒了,睜開眼睛望著她,柔聲:「醒了嗎?」
「嗯。」玉鉤點頭,寢室內已經掌上了燈,說明有小丫頭進來過,朝外面喚了一聲:「來人。」
雁兒從門外跑進來,恭敬的開口:「王妃?」
「去準備一些稀飯進來,王爺餓了,要吃一些東西。」玉鉤吩咐下去。雁兒點頭往外退,走到門前想起什麼事情,停住腳步回身望著玉鉤:「王妃,皇上過來了,在書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