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lis 發表於 2012-6-19 13:50
第六十四章 無影樓的劫
小蠻一動也不敢動,站了好長時間,才緩緩的往外退去,玉鉤淡然的抬起頭 ...
第六十五章 皇上納新妃
「是啊,師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等過了這一陣風聲,我們就帶召集兄弟們,重建無影樓,總之我不會把無影樓廢了的,那蘇采雪為什麼要把無影樓給毀了,只怕她再有什麼動向啊?」
玉鉤雖然和蘇采雪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知道她的心思一向慎密,那個女人不會做這種無頭無尾的事,她敢這麼做,一定是她另有打算了,覺得無影樓礙手礙腳的了,她究竟想幹什麼呢?
「只怕蘇采雪又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玉鉤暗念,那小蠻聽到玉鉤提到小姐,眼淚嘩的一聲流下來,哭得撕心裂肺的快抽了過去,一邊哭一邊說:「主子,你都不知道昨天你們走了後,我去蘇府打探情況,看到那一具具燒得烏焦巴黑的屍體從裡面抬出來,好可憐啊,連將軍和夫人都被燒死了,有刑部的官員查探過後說,將軍府的人是被下藥昏迷的狀態下,被活活燒死的,小姐太殘忍了,她怎麼可以燒死老爺和夫人呢?」
玉鉤沒想到小蠻竟去蘇府看過了,那裡到底是她的根,看看也是應該的,只是徒增傷心罷了。
「蘇府的所有人都死了嗎?」玉鉤關切的詢問,小蠻搖頭:「聽說大少爺和二少爺逃了,不在那些焦屍中,皇上張貼了皇榜找他們呢。但是一直沒有出現,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麼樣了。」
「但願老天保佑他們沒事,」玉鉤低喃,寢室中陷入了寂靜,門簾響了一下,忠伯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裡面是一些精緻的點心和菜餚,他看著大家一臉凝重的樣子,哈哈的笑起來。
「玉姑娘,該吃點東西了,可不能餓著了,要不然我們爺可饒不了我。」
玉鉤一聽到他提到銀月,那一臉曖昧的樣子,引得寢室內其她三個人關切的望過來,臉色一下子血紅一片。
「忠伯,你再亂說,我就不住這裡了。」玉鉤在忠伯面前像個小女孩子一樣彆扭,明明是威脅,卻沒有一點威脅性,倒像撒嬌,忠伯樂呵呵的笑起來:「那我老頭子不說就是了,看你們剛才個個一臉凝重的樣子,我老頭子才說些話緩和緩和,這下子不是好多了嗎?你們就安心住在這梅院裡,沒人敢隨便進梅院的。」
「為什麼?」玉鉤直覺的反問,為什麼沒人敢進梅院呢,梅院是什麼地方,對了,玉鉤聽銀月說過,這裡是他娘住的地方,可是他娘住過,別人就不敢進了嗎?要是被歐陽離煙知道她們在這裡,就是有再多的梅院怕也擋不住他吧,但是這忠伯總是好意,玉鉤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因為這裡曾經有一個人住過,你知道是誰嗎?皇上,皇上當日在此避過雨,知道不,所以下了旨意,不准任何人驚動這莊園的一草一木,看到掛在門上的梅院兩個字嗎?那是皇上親手所書的,所以梅園是沒人敢硬闖的。」
忠伯侃侃而談,玉鉤和師姐她們驚訝的相視一眼,沒想到這梅院竟是皇上親筆所書的,那麼銀月的娘一定認識皇上了,說不定還是皇上的好朋友呢,所以皇上才會不准人闖進這裡吧,這真是太好了,那她們就放心了。
「謝謝忠伯,我餓了,」玉鉤自覺的開口,還真的餓極了。
忠伯把點心擺好,示意玉鉤吃點,自己便退了出去,小蠻侍候著玉鉤起床,吃了一些點心,幾個人留在房內想對策,總不能一直呆在梅院裡吧。
可是辦法沒那麼好想的,這種事急不來,不管有沒有人敢隨便的進來,可是她們也沒辦法出去打探外面的消息,隨便出去很可能會給銀月帶來麻煩,現在整個京城草木皆兵,暗哨遍佈,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露出蛛絲馬跡。
銀月有兩天沒有出現了,玉鉤整日呆在屋子快發霉了,沒事把梅院逛了個遍,發現梅院還真是個好地方,景色秀麗,不僅僅是前院的擺設好,就連後山的景色也很美,一座寬闊的碧湖,兩邊是綠茵茵的草地,一眼望去,就像綠色的地毯,使人心曠神怡,輕風蕩過碧波,蕩起漣漪,那湖面之上還有一葉小舟,仿似月牙,可愛之極,在水面上輕晃,玉鉤本來想划船玩,後來忠伯叫她們用膳才作罷,可心裡還是癢癢的,準備等晚膳過後偷偷溜過去。
用膳的時候,忠伯一直笑,玉鉤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開心,但感受到了他的歡樂,晚膳的時候,便多吃了半碗,心情舒暢之極,如果沒有歐陽離煙,沒有定國將軍府,她真願意一直住在梅院中,這裡真是世外桃源,日子單純而快樂。
晚飯後,師姐和海棠回自個的屋子,玉鉤領著小蠻在院子裡轉悠。
「主子,你說忠伯晚上一直笑是什麼意思啊?」
小蠻也察覺到了忠伯的不一樣,不過忠伯的為人一向是開朗的啊,在她們面前,他一直很開心,後來聽過來侍候她的丫頭提過,因為這梅院很多年沒人來了,就忠伯一個人守著,很寂寞,現在看到有人來住,自然開心,還有爺會時不時的來一下,他就更開心了,忠伯今天晚上這麼開心,不會是?玉鉤眼神閃爍了一下。
「不會是銀月要來了吧,所以忠伯才會那麼開心?」
玉鉤話音一落,身邊的輕風蕩過,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四周,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果然是銀月來了,那忠伯竟然不告訴她們,只管自己一個人偷著樂,玉鉤輕快的喚了一聲。
「銀月,果然是你?」
「是我,我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住得還好嗎?」銀月關心的問,今夜月光如水一樣灑在碧草之上,他一身長衣,飄然細逸,清絕毓秀,好似神話中冷冷盛放著的業鏡空話,不近紅塵,氣質皎皎,呈現出誘人的色相,細長的烏絲在銀色面具的映襯下,滑潤如上等的絲綢,挑起一束,用明黃的絲帶隨意的攏起,凜然誘人,卻又使人不敢親近,但那雙黑色幽深的瞳孔似雨般迷濛,定定的望著她,好似望一千年也不厭倦,兩個人就那麼望著彼此,動也不動一下。
小蠻悄悄的退下去,她不會那麼不識相的。
天地間唯有兩人,他和她,風吹過,髮絲飄過,迷了她的眼,玉鉤清醒過來,她在做什麼,剛剛才吃了苦頭,怎麼又忘記了,再抬眸笑得淡然。
「晚上的時候,忠伯一直笑,也不告訴我們你要來了,這老頭子也會搞神秘了。」
銀月知道玉鉤轉換話題,想到她所受的苦,也不逼她,就這樣守護著就好,直到她心裡的痛完全的消逝掉,他再也不會讓人傷害到她了,玉鉤,你一定要快樂。
「是我讓他不要說的,想給你一個驚喜,」銀月的暗啞的聲音裡含著一抹寵溺,一伸手拉過玉鉤的身子,整個人躍了起來,向不遠處的小舟落去,空中留下他爽朗的笑語。
「我知道你想划船,所以來陪你了。」
「是啊,我本來想偷偷的過來劃的,沒想到你竟然知道了,」玉鉤心裡塞得滿滿的,沒想到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心思,他竟然連夜趕了過來,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呢,心裡忽然覺得很心疼,為他心疼,沒想到她還有能力為別人心疼,銀月,對不起,只怕我要負你了,我再也不敢相信男人了,為什麼不讓我早點遇上你呢?
兩個人的身子輕盈如風的落到小舟上,小舟一陣輕晃,銀月把她放在船頭,回身坐到另一邊,月亮落到湖心,光芒瀲灩,水波輕蕩,水天交接成一線,胸裡的鬱悶極數散去,冒出一股坦蕩。
忽然耳邊想起了悠揚的笛聲,抬眸望過去,坐在對面的銀月,手裡竟然多了一支笛子,輕快的聲調響起,使人沐浴在夜光中,享受著愉悅大自然的輕撫,小動物們溫柔的在身邊奔跑,花兒盛開,芳香撲鼻,玉鉤不由得閉上眼睛,張開雙手,深深的呼吸,真舒服啊。
「銀月,你吹得真好,你的笛音和你的人一樣清透,不染塵世的氣息,」乾淨的讓我羞愧,自覺配不上你啊。
「只要玉鉤喜歡就好,以後我只吹給你一個人聽,這世間我再也不會為別的人吹了,我從很早以前就想這樣吹給你聽了,」銀月在心裡默念,寵溺的望著閉上眼沉浸在音樂中的玉鉤,唇角浮起誘人的笑,他活著似乎就是為了她啊,只是她不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親口告訴她一切真相的,但前提是他不能讓任何事傷害到她,玉鉤,我會保護你的。
因為音樂太好聽了,玉鉤竟然在這樣的音樂聲中睡著了,而且睡得香甜,銀月眼看著她快要歪倒湖裡去,一伸手撈過她的身子,安置在自己的懷裡,繼續吹著剛才的曲子,婉轉靈動,這一刻天地間只有他們,還有他們的音樂。
天快亮時,銀月才把玉鉤送回去,安置好,自己悄然的離開,臨離去前,一再囑咐忠伯,要照顧好玉姑娘,由他專注的眼眸,忠伯再次確認了主子是喜歡上了這個叫玉鉤的女孩子,夫人在天有靈會保佑他們白首到老的,忠伯眼裡浮起淚花,用力的點頭,就是拼了老命,他也會保護好玉姑娘的。
銀月在天未亮時,離去,他不能讓別人有所察覺。
京城,皇宮內發生了一件大事,皇上納新妃,一大早便派了宮中的太監送信到瑾王府和榕王府,兩座攆車很快的駛向皇宮,皇上的宣明宮裡,此時凝重無比,正中的龍椅之上端坐著的正是當今的皇上,旁邊坐著臉色難看的皇后娘娘,七皇子和離月公主,還有其他幾位小公主,都沉默無語,誰也不敢大聲說話,今兒一大早聽太監傳來消息,說父皇又新納了一個妃子,本來父皇納妃子與她們沒什麼干係,但是這次父皇似乎很重視新妃,才會如此鄭重其事的把皇子和公主都召進宮來,表示對新妃的重視,這讓皇后很生氣,臉色難看至極,好在沒發作,皇上也不理她。
大家都在等瑾王爺和榕王爺,對於宣瑾王歐陽離煙進宮,大家無話可說,因為他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上,太子的第一人選,但是同時也宣傻王爺歐陽離軒進宮,大家就有點不解了,不過想想每次父皇都這樣,對於歐陽離軒,雖然他傻了,但皇上並沒有另眼相看,相反的比較疼寵他,也許看他是個傻子吧。
宮門外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瑾王爺,榕王爺到。」
隨著太監的聲音一落,兩道高大的身影走進來,一個高大挺拔,一個卻縮頭縮腦的,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進宣明宮,歐陽離煙恭敬的跪下給皇上見禮,那一邊的歐陽離軒也有樣學樣的見禮,只不過如孩童般的耍寶,平常大家還會想笑,此刻誰也笑不出來。
「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都起來吧,坐到一邊,」這次是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說明皇上的心情極好,倒是皇后的臉色難看至極,歐陽離煙謝過皇上和皇后,領著歐陽離軒坐到七皇子他們對面,七皇子和離月公主,還有幾位小公主,也站起來見過兩位皇兄,大殿上方平靜下來。
高座上皇上威嚴冷硬的話裡有一抹愉悅:「今日召你們進宮,是因為朕納了新妃,本來這納新妃,是尋常的事,但這個新妃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大家等會兒就知道了。」
皇上的話音一落,門外再次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雪淑妃駕到。」
大家一起把目光迎向大殿門口,今日的主角終於登場了,她到底是誰啊,讓皇上如此的重視啊,只見陽光處,一個身穿大紅色的錦繡鳳裙的女子踩著金光遙遙走向大殿,嬌嫩欲滴,腮邊兩縷髮絲輕柔的拂面而過,平添幾分誘人的柔情,頭上明晃晃的鳳凰釵,灼灼生輝,整個人就像一朵嬌艷的火雲,從大殿門前一直飄進來,好久眾人才回過神來,這新妃果然是天生的美人一個,不過公主離月驚叫了一聲。
「采雪,她怎麼會成了父皇的妃子?」
離月的話一落,引得歐陽離月身子一顫,直直的望過去,原來這就是蘇采雪,當日玉鉤嫁進瑾王府,可是這個女人用了詭計,那麼她現在進宮有何目的,蘇府的一百二十多口人被殺,而她竟然好端端的,還進了皇宮,實在讓人猜摸不定她想幹什麼?
皇上一聽離月的話,臉色冷然的斜睨了她一眼,沉聲開口。
「這是定國將軍的女兒蘇采雪,上次嫁到瑾王府去另有其人,因為她其實有喜歡的人,不想嫁給瑾王,所以找人代嫁到瑾王府去了,雖然這有欺君之嫌,但將軍府現在沒了,只剩下她一個人,朕饒恕了她。」
皇上的話音一落,大家喔的明白了,原來蘇采雪當日沒有嫁到瑾王府去,每個人不由拿眼偷瞄歐陽離煙,只見他一臉的無所謂,也許他早就知道了吧,只不過沒說明白,不過皇上才奇怪呢,既然蘇采雪喜歡的是別人,皇上怎麼還會納她為妃呢,難不成,大家滿臉的迷茫,立在大殿正中的蘇采雪忽然盈盈跪了下來。
「妾身喜歡的人正是當今的皇上,所以不能嫁給瑾王爺,今日承蒙皇上不嫌棄,納采雪為妃,采雪深感皇恩浩蕩。」
「雪妃起來吧,朕不會怪你的,」皇上大手一揮示意蘇采雪起身,掉頭望向一邊:「來,坐上來。」
蘇采雪笑意盈盈的望了皇上一眼,優雅的走向高台,在皇上的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那皇后娘娘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這蘇采雪太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她可是當朝的國母,就算她是一個小小的妃子,怎麼不拜見當朝國母呢?
那蘇采雪走到皇上的身邊,嬌滴滴的喚了一聲:「采雪謝過皇上的厚愛。」
「好,坐下來,」皇上大手一揮,誰還敢說什麼,就是皇后娘娘惹惱了皇上,只怕也沒有好果子吃,蘇采雪深諳其道,這宮中她只要討得一人歡心,便可橫行後宮了,至於其他人的臉色,她可沒心情去看,就是皇后又怎麼樣,惹惱了她,一樣吃不了兜著走,蘇采雪盈盈笑著,眸底卻是一抹陰險的暗芒。
歐陽離煙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來了些趣味,這好像有點意思了,看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女子吃癟,可真是大快人心哪,以床上的采陰之術惑了皇上,這一切到底還是很虛無啊,歐陽離煙的眸中大放異光,替皇后娘娘喝倒彩,只怕她遇到對手了,父皇之所以寵愛蘇采雪,恐怕還有另一層原因啊。
皇上掃視了皇子皇女一圈,最後沉聲開口。
「來,見過雪妃娘娘吧,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處。」
「是,父皇,」歐陽離煙最先站起了身,隨著他之後的是離月和其他孩子,七皇子遲疑了一下,緩緩起身,他看到了母后的傷痛,心裡很不好受,父皇怎麼可以如此傷害母后呢,真想大聲的責問父皇,但他知道此時說這件事實多麼的不合時宜,只會為母后惹來災禍,只能強行忍住。
「兒臣等見過雪妃娘娘。」
皇室的所有子女都站起來給蘇采雪見禮,蘇采雪忙笑著揮手:「都起來吧,一邊坐下來,以後采雪若有不到之處,還望各位王爺皇子們多多擔待。」
「雪妃娘娘客氣了,」歐陽離煙笑得妖魅,領著眾人坐下來,大殿上陷入寂靜,只有皇上的神情愉悅,和新妃眉來眼去的,大家如坐針氈,都沒事了,還讓他們呆在這裡幹什麼,七皇子和離月正想起身告安退出去,皇上卻忽然說話了,一雙疼寵的眸光望向一直自個玩耍著的傻王爺歐陽離軒。
「軒兒,朕給你納一個正妃怎麼樣?」
皇上的語音一落,七皇子和離月坐著不動,詫異的望著傻皇兄,有誰願意嫁給一個傻子呢,這不是害了人家清清白白的閨女嗎?可是皇上都開口了,只怕真的要輪到誰倒霉,可是誰也沒想到離軒竟然站了起來,連連的搖頭。
「離軒什麼都不要,離軒只想一個人玩,對了,父皇,要不然把上次那個姐姐找出來和離軒玩遊戲吧。」
此言一出,歐陽離煙的臉色難看至極,上次王妃偷人的對象正是歐陽離軒,可是離軒不知道那是男女的情事,以為那是什麼遊戲,很是舒服,所以一直念叨著要找那個姐姐做遊戲,就是誰給他找別的女人也不樂意。
皇上一聽,已明白了離軒話中的意思,不由得笑起來。
「軒兒,父皇給你納的妃子也可以做那個遊戲,很好玩的,而且父皇一定給軒兒一個漂亮的女人。」完全疼寵的口氣,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了,皇上一向心疼這個傻子王爺,要不然為什麼一個傻子還會被封王,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只有蘇采雪滿目驚訝,世人皆傳皇上深愛瑾王歐陽離煙,只怕皇上最寵的其實是這個傻子吧,如果這傻子是一個正常人的話,皇上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太子之位傳給這個傻王爺。
「父皇,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那個姐姐,」離軒說著竟坐到地上哭了起來,甚是傷心,皇上一看,皺起了眉,沒想到離軒還是個認死理的人,和他的娘一樣讓人心疼,他一生之中最愛的女人只有離軒的娘,有誰知道他身為一個帝皇的愁苦呢,一個皇帝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所以他愧對離軒啊,那一場變故中,離軒也傻了,若非他傻了,他才是最適合做太子的人啊,想起五歲的離軒是何等的聰明可愛,沒想到那件事一發生,離軒竟然傻了,他竟然傻了,身為他的父皇,他每每想起,便滿心愧疚,對不起他們母子二人啊,所以他一直很寵離軒。
「好,好,離軒不想娶,不娶就是了。」
傻子離軒聽了父皇的話,總算止住了哭聲,用衣袖一抹眼淚,不哭了,又笑著和旁邊的小公主玩了起來,大殿上的人無奈又無力的嘆息,要不然怎麼會是一個傻子呢,這一會兒功夫就好了,也不怕丟臉。
因為離軒的鬧騰,皇上也沒什麼好心情了,站起身一揮手:「好了,都回去吧,朕去上書房了,」說完一甩手離開了宣明殿。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幾位皇子皇女們,每次面對父皇都覺得壓力很大,父皇總是一臉的嚴肅,冷硬,使得他們不敢靠近,父皇好像只會對離軒一個人笑,有時候他們倒羨慕他是一個傻子,因為父皇只會對一個傻子笑,卻不對他們笑,這還真是可悲。
皇室的子女向高座上的兩相對峙的女人告安退出了大殿,等到眾人一走,皇后娘娘再也忍不住發飆:「雪妃,你太可惱了,我乃堂堂的皇后娘娘,你竟然敢如此放肆,我不會饒了你的。」
蘇采雪優雅的一笑,飄然起身往大殿外走去,遠遠的拋下一句不屑的話。
「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整個人似一朵紅雲飄然遠去。
皇后娘娘看著一個小小的妃子竟然如此狂妄自負,整個人暴戾得快殺人了,在大殿上不住的跳腳,氣狠狠的低咒,蘇采雪,你個混蛋,難怪你們蘇家的人都不得好死,原來你竟然如此的沒天良,罵夠了回自己的宮殿去了,心內對皇上抱怨不已。
歐陽離煙和皇弟們道了別,正準備回瑾王府,迎面走來的太監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恭敬的開口。
「瑾王爺,雪妃娘娘要見瑾王爺,王爺請跟小的來。」
歐陽離煙幽深的眼眸瞇了一下,緩緩地睜開,唇角浮起陰狠的笑,蘇采雪,當日就是你把玉鉤送到瑾王府來的,害得本王一直折磨她,現在你又想幹什麼,本王不會放過你的,只是時候不到罷了。
「好,前頭帶路。」歐陽離煙點頭,那小太監立刻轉身往前面走去,先前還擔心著瑾王爺不見雪妃娘娘呢,因為新立的妃子,根本沒什麼實權,就是以後也不一定有什麼實權,瑾王爺不見她也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瑾王爺竟然見她了。
雪妃住在臨華宮裡,大殿上悄無一人,只有蘇采雪安逸的歪斜在一邊的坐榻上想心事,一見到歐陽離煙進來了,倒有些受寵若驚,本來她沒抱什麼希望,他能來見她,不過既然他來了,她要做的事便成了一半。
「蘇采雪見過瑾王爺,上次的事采雪向瑾王爺賠罪了。」
蘇采雪盈盈施了一禮,委婉的開口,歐陽離煙冷然的一笑,走到一邊坐下來,揮手:「雪妃娘娘客氣了,既然娘娘深愛著父皇,我們這些做兒臣的怎麼好剝奪了父皇的心愛之人呢,只不過希望雪妃娘娘的心思真的那麼單純,否則?」歐陽離湮沒有說什麼,大手一握那茶盅,茶盅應聲而碎,化成了一堆粉末,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滑,飄飄灑灑的落到矮幾上,雖然蘇采雪武功高強,可是這樣深厚的內力還是讓她一顫,陪著笑臉。
「瑾王爺想多了,采雪只是愛慕皇上,能進宮服侍皇上是采雪的福氣,但是負了瑾王爺,采雪深感有罪,所以采雪願意幫瑾王爺一回,讓瑾王爺拿到太子之位。」
蘇采雪的話音一落,歐陽離煙狹長的鳳眉蹙了一下,黑眸幽深如古潭,蘇采雪真的會那麼好心嗎?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不過她能幫助自己總是好的,淡然的笑起來。
「雪妃娘娘準備怎麼幫本王呢?」
「只要瑾王爺和我一起廢了皇后娘娘之位,剩下的事就由我來做,一定會讓瑾王爺登上太子之位的,」蘇采雪自信的開口,眼眸碧綠殘恨,唇角浮起笑意,現在她只想把那個女人除掉,至於其他的事還未知呢,例如她是否能懷上孩子,懷上了是否是男孩子,這一切都未可知,所以她不想想那麼多,不過那個女人絕不能讓她狂妄囂張,得罪了她蘇采雪的人通常沒什麼好下場。
「你準備怎麼做呢?」歐陽離煙一派悠閒的開口,就好像談論天氣一樣,但眼底的銳利之氣不斷地放大,這女人一進宮便搞怪,看來心思真的夠狠毒,她現在最該做的事應該是求皇上查清蘇家的慘案,可是對於剛死去的家人,連一點傷心的情緒都沒有,這太不同尋常了,究竟是她太冷血還是另有玄機呢?
「我剛才在大殿上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喜歡瑾王爺,如果瑾王爺去見皇后娘娘,而恰巧又皇上瞧見的話,那麼皇后的罪可不輕,引誘皇子的罪名就算不死,也會把她廢掉頭銜攆進冷宮去,剩下來的便是本宮的事了。」蘇采雪說完笑了起來,歐陽離煙沉默不語,審視著她,研究著她話裡的可信度,最後一點頭:「好,成交了,如果你耍什麼心計,我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狠厲的話冷冷的拋下,身形一閃,錦袍劃出一個漂亮圈,往大殿外面走去,臨到殿門口停住身子,冷漠的出聲。
「只要她派人送信過來,我會通知你的。」
說完高大的身形隱沒在霞光中,大殿上的蘇采雪一臉的氣定神閒,淡然的捧起茶盅啜起茶來,目光觸及那一堆白沫,心有一抹惶然,如果到時候真的對付這男人,只宜智取,不宜硬碰,不過自己短時間不會撩撥他的,因為還不知道那老皇帝有沒有用呢,到時候自己的肚子鼓不起來有什麼用,想找個登位的人都沒有,倒不如乖乖的送給那男人,雖然她可以隨便找個男人懷個種,但這皇宮到底不比別處,一個不小心可就萬劫不復了,她還想過兩天好日子呢,想到蘇家的慘案,她的臉上露出陰森森的笑。
蘇天涵,這都是你逼我的,如果當日你接受了我,就沒有今日的這等禍事了,臉上露出恐怖磣人的狠厲。
瑾王府,鳳軒的花廳裡,歐陽離煙一臉嚴肅的望著月津。
「還沒有她的消息嗎?」
「是的,王爺,她好像失蹤了,諾大的京城被屬下派人搜了個遍,就是沒有她的影子,一點消息也沒有了。」
月津恭敬的開口,其實他倒寧願十夫人不要回府,因為不知道王爺會怎麼對待十夫人,雖然他現在問起十夫人的事,臉色平緩了很多,沒有了當初的憤恨,但為何仍要找回十夫人呢?
「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嗎?」
月津點頭,忽然想起一個地方沒搜,飛快的開口:「只有梅院沒搜,因為那是逝世的寧貴妃住的地方,皇上親下旨意,那地方任何人不得踏內,所以屬下無能為力。」
「梅院?」歐陽離煙的眼神陡的清亮起來,俊魅的臉上閃過笑意,玉鉤一定躲在梅院中,難道是離軒把她藏在梅院中,離軒傻了啊,難道他是裝的,不可能啊,整整十年的時間裡,他一直試探著他,他是傻了沒錯啊,這當中出了什麼差錯呢?
「是的,王爺,梅院門上有皇上親書的大字,梅院,旁邊有四個小字,閒人免進,除了榕王爺,任何人不得進入梅院。」
「離軒,是嗎?那我們就找他進梅院,」歐陽離煙冷哼一聲,如果離軒不肯去,就說明他沒有傻,玉鉤那個女人是他藏了起來的,如果他領著他們一起進了,那麼他就可以找一下玉鉤在不在裡面。
「王爺英明,」月津點頭,十夫人不會真的在梅院吧,如果她在梅院只怕又要掀起風波,王爺最近一直相信榕王爺是傻了的,如果十夫人躲在梅院中,只怕王爺又要懷疑榕王爺不是傻子了。
「走吧。」
歐陽離煙臉上光華流轉,神彩動人,一掃最近的陰鶩,似乎心情很好,月津暗自猜測,這剛剛還不好呢,一提到十夫人心情似乎便好起來了,王爺不會真的喜歡上十夫人了吧,那當初為何要苦苦的折磨她呢,而且他把小菊做成人棍來羞辱十夫人,據他所知,十夫人和小菊情同姐妹,恐怕不會原諒他的,他的心態似乎太樂觀了,不過這一切他可不敢多言,跟著主子的身後往外走去。
幾個人剛走出鳳軒,迎面而來的竟是王妃,風輕霜一看到歐陽離煙出來,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即笑意盎然的開口。
「王爺又要出去嗎?」
「嗯,」歐陽離煙點頭,今日因為心情極好,倒沒有不耐煩,反而笑望著風輕霜。
「霜兒有事找本王嗎?」眼光瞄向風輕霜的肚子,那裡已隱隱鼓了出來,臉色越發的好看,不管她做過什麼,現在她可是懷了他的孩子啊。
「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王爺忙什麼,別累壞了身子。」
風輕霜柔聲細語的開口,歐陽離煙伸出手拉過她的身子:「本王沒事,霜兒要安心養胎,只要孩子沒事就好,本王就放心了。」
風輕霜多久沒看到如此溫柔的歐陽離煙了,一下子感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用力的點頭,現在她每日都祈禱,老天讓她生一個男孩子,這樣她的地位就可保了,以前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可以拴住王爺的心,現在的她越來越沒信心了,她年紀又大,又不夠妖艷,若是生不出男胎,只怕王爺早晚要厭倦她的,到時候來了什麼女人取而代之,也是正常的。
「嗯,我知道了。」
「本王出去有事了,回頭去看你,」歐陽離煙出聲,抬頭望向風輕霜身後的念慈,冷冷的吩咐:「要照顧好王妃,要是王妃有什麼事,小心你的皮。」
「是,王爺,奴婢一定小心侍候著,」念慈心裡輕顫一下,趕緊福著身子領命,王爺雖然長得俊美,可是臉色陰鶩的樣子還真的駭人,她都不敢直視了。
歐陽離煙吩咐完,掉頭大踏步的往外走去,月津跟著他的身後一起往外走,穿過風輕霜的身邊時,看到她的眼眸裡滿是受寵若驚,笑意掛在唇邊,不禁同情起她來,如果她知道此刻王爺急急的是去找另外一個女人,不知道她會如何想,只怕心都碎了吧,王爺啊,王爺,你一生究竟要負多少女人啊,月津嘆息。
兩個人出了瑾王府,上了馬車,直奔榕王府而來。
榕王府裡,榕王爺正在午睡,老管家領著歐陽離煙直奔傻皇弟的住處,只見寢室內,歐陽離軒大張著腿趴在床榻上睡覺,口水流了一枕巾,那樣子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歐陽離煙挑眉,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個傻子,那演技也太高深了吧,連他都要自嘆不如了。
老管家正欲進去叫醒自己的傻主子,歐陽離煙舉起手阻止住了他的動作,示意他把他們帶進花廳上去候著,讓離軒睡會兒。
「是,王爺,」老管家點頭,把人領到花聽去,吩咐小丫頭上了茶,自己便退了出去。
歐陽離煙輕啜了一口茶,揮手示意月津到門外守著,茶廳裡,除了歐陽離煙,還有一個榕王府的小丫頭,穿一身紅色的衣服,叫寶珠,沒有人知道寶珠這個丫頭是瑾王府的人,被歐陽離煙派來侍候傻皇弟,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通知他,不過好些年沒和這丫頭聯繫了,因為他一直以為皇弟是真的傻了的,可是現在玉鉤很可能藏子梅院中,如果離軒真的把她藏在梅院中,那麼他就不是真的傻了,而是裝的,想到這麼多年來,他有可能躲過他的試探,歐陽離煙不禁要為離軒喝彩了,這等的心計如果被父皇知道,只怕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啊,可是當初父皇為了給離軒看病,是請了很多名醫給他醫治的,都診斷他真的傻了,這會子怎麼又好了呢,不會是自己多慮了吧。
歐陽離煙的臉色閃爍不定,寶珠心驚膽顫的屈膝開口。
「奴婢見過王爺。」
「寶珠,起來吧,本王有話問你。」
歐陽離煙揮了揮手,寶珠直起腰立在一邊候著,也不敢隨便的開口問王爺話,王爺是什麼樣的狠角色,她是知道的,自個的爹娘和弟弟現在還在瑾王府裡當差呢,所以她是不敢大意的。
「榕王爺最近有什麼動向,他有沒有出過王府,到過什麼地方?」
歐陽離煙一迭連聲的開口,有些心急,此刻他倒寧願離軒是好的,那玉鉤真的被他藏在了梅院中,那麼他就可以把那個女人抓回來了,經過這些日子來的苦思冥想,他忽然確定一件事,他多少還是有些在意那個女人的,要不然不會總想把她抓回來,既然他在意了,她就別想離開他的身邊,至於她肚子裡的孩子,他會讓她打掉,他允許他生下自己的孩子,用來彌補她失去孩子之痛,歐陽離煙想著,這可是對她極大的榮寵了,那女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寶珠慎重的想了一下,然後肯定的搖頭。
「回王爺的話,寶珠一直跟著榕王爺,他最近一陣沒出王府啊,就是出去,也只在大街上溜躂兩圈,買些糖葫蘆什麼的回來吃,其他沒到什麼地方去啊。」
寶珠的話完,歐陽離煙的臉色有些難看,又認真的詢問了一遍。
「你有確定自己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嗎?」
「嗯,我一直跟著他,即使睡覺,我也是睡在外屋的,所以知道他是沒有離開王府的,」寶珠點頭,她一直跟著歐陽離軒,不過有一件事她不敢說,有一天晚上她想勾引傻王爺,即便他傻又怎麼樣,那可是個王爺,如果她和他好上了,就可以坐到王妃的寶座上,過上好日子了,再把爹娘和弟弟接過來,多好啊,可是誰想到那傻子驚醒了,半夜把她打下床,差點沒打死她,後來不是她一直央求著,這事怕府裡的人都驚動了,她一個姑娘家還有什麼臉面可言,所以說,她現在很害怕那個傻子,別看他傻,可是卻傻得很有原則,傻得可愛,她倒寧願他喜歡上她了,可惜那傻子愣是不喜歡她。
「嗯,」歐陽離煙不滿意了,臉色有些難看,眼眸幽深淒寒的盯著寶珠,在猜測著寶珠話裡的可信度,寶珠一看這神情,知道王爺在想什麼呢?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連連的磕頭。
「王爺明鑑,寶珠沒有撒謊,寶珠怎麼敢拿親人的性命開玩笑呢。」
歐陽離煙不再說什麼,煩躁的揮了揮手:「下去吧,把離軒叫醒給本王帶過來。」
寶珠動作俐落的起來:「是,王爺,奴婢這就去辦,」飛快的奔出花廳去。
寢室中,歐陽離軒睡得正香,一般狀況下他要睡到傍晚,這會子睡得正香,寶珠也不敢太驚擾他,雖然這王爺傻吧,可有時候脾氣挺大的,最好不要惹到了他,惹到他沒有好果子吃,所以只敢小心翼翼的開口。
「王爺,王爺,醒了,瑾王爺來了。」
可惜床榻上的人根本不理她,翻了個身繼續睡,留著口水打起了鼾,兩個手緊緊抱著身上的薄被,嘴巴吧嘰吧嘰的咂著,寶珠只覺有夠噁心的,不知道他睡夢中吃什麼呢,發出這麼大的響聲,這種狀況下如果她叫醒了他,只怕要倒霉的,可是不叫醒他,自己更倒霉,花廳裡的那一位可比這個厲害多了,那個是要人命的,這個最多收拾她一番,一想到這個,寶珠也顧不得了,用力的一推床榻上的人。
歐陽離軒猛的翻坐起身,一隻手對著空中抓個不停,發出憤怒的叫聲:「雞腿,我的雞腿,你別跑,你別跑。」
寶珠真是苦笑不得了,他果然做夢在吃東西,趕緊靠近他身邊叫了一聲:「王爺,有人來了,醒醒。」
「啊?」歐陽離軒被驚醒了,睜開眼茫然的望著寶珠,半天沒反應過來,寶珠小心翼翼的開口:「王爺,瑾王爺過來找你有事呢。」
歐陽離軒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扔了一拳頭給寶珠,惡狠狠地叫著:「你還我雞腿,我管他什麼狗王爺,豬王爺,我要我的雞腿。」說著竟在床榻上踢著腿哭了起來,寶珠不敢靠過去,這時候靠過去不是找死嗎?這傻子連瑾王爺都罵了,她可不敢再惹他了,這可怎麼辦啊?一臉的菜色。
好在門簾響了一下,歐陽離煙走了進來,他是看長時間的不見人,過來看一下,遠遠的便聽到離軒哭了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了。
「怎麼了?」
「稟瑾王爺,主子生氣了,讓我賠他雞腿呢。」完全無奈的口氣,侍候一個傻子可真累啊,王爺什麼時候把她調回瑾王府去啊,原來來了還想著能讓這個傻子喜歡上自己,誰知道都幾年了,這傻子對她也沒感覺,還動不動收拾她,有時候她真懷疑這傻子是不是知道自己在監視他啊,所以時不時的收拾自己一下,可看他的行事還是個傻子啊,只能怨恨自己命苦,咋這麼倒霉呢?
「好了,你下去吧。」歐陽離煙揮手,寶珠鬆了一口氣走出去,那離軒還在身後大叫:「喂,你別走啊,還我雞腿,還我雞腿。」
歐陽離煙趨身上前,挑眉凝視著歐陽離煙,認真的打量著他,嘴角掛著口水,眼淚吧嗒吧嗒的流著,一頭亂糟糟的髮,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的,根本看不出他是偽裝的,或者他是一個正常人,這分明就是一個傻子,歐陽離煙一想到如果他是傻子,斷不會想到把玉鉤藏到梅院去,心情煩躁不已,生氣的冷哼。
「別哭了,再哭看我不封住你的嘴。」
一聲冷言果然很有效的嚇住了他,歐陽離軒眨巴著眼睛,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費力的想了半天,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叫了起來:「皇兄,皇兄,你來了,陪軒兒玩,軒兒好無聊。」
「軒兒乖,皇兄想讓你陪皇兄去一個地方。」歐陽離煙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離軒,哪怕他有一丁點的不一樣,他都不會放過的,可是這小子愣愣的望著他,一動也不動。
「帶皇兄去梅院好嗎?」
「我不去,我不出去,有人會笑我,他們一直笑我,我不出去,」誰知道那歐陽離軒反彈起來,大叫起來,一臉的憤怒,抹著眼淚,很是傷心樣子,歐陽離煙知道他為什麼怕出去,一出去就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即便是一個傻子,也是有知覺的,這些話他以前也說過,所以沒什麼特別的。
「可是皇兄有事想去梅院,離軒就不能陪皇兄去一次嗎?」
歐陽離煙話音一落,離軒就一個翻身躲到薄被下面去了,把整個人包在裡面,尖叫不已:「我不去,他們都笑我,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歐陽離煙一看眼前的狀況,把這小子惹急而來,真怕他去父皇那兒告狀,如果讓父皇知道他想去梅院,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那個地方是父皇心中的一個禁忌,誰提都沒好果子吃。
歐陽離煙也不逼她,起身出了寢室,這一趟榕王府之行,什麼線索也沒得到,離軒究竟傻不傻也沒查探出來,玉鉤在不在梅院也不知道,看來眼下只能派人守在梅園外面,一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就不會放過。
「月津,帶人隱在梅園外面,別驚動了梅院的人,知道嗎?」
「是,王爺,」月津點頭,看來王爺到榕王府什麼也沒討到,榕王爺不知道真傻假傻,不管真傻假傻,只怕王爺都不會掉以輕心了。
梅院,一間雅緻的寢室中,幾個女人圍坐在一起議論事情。
「樓主,眼下怎麼辦?難道我們一直躲在梅院中,這也不是個事啊,無影樓裡其他人有什麼事也不知道。」
玉鉤蹙眉,思索問題,師姐說的沒錯,躲在梅院也不是個事啊,她們應該出去聯絡無影樓剩下來的兄弟,如果時間長了,這些人在外面隨意的接單子,即不是毀了無影樓嗎?雖然現在無影樓已經被毀了,可仍要重新建立起來啊。
「上次那資料我看了一下,無影樓有好幾家的據點,朝廷一定把這些窩點都端了,因為是蘇采雪送出的信,她對無影樓很熟悉,但是婆婆做事一向謹慎,自然有萬鶴樓這樣的地方,肯定還有別的什麼地方是無影樓的秘密窩點,我們只要找到那個窩點,就可以聯絡剩下的殺手了。」
雲鳳聽了玉鉤的話,沉默不語,她掌管了萬鶴樓,對於其他的地方並不知道,師傅做事一向小心,隱蔽的地方肯定有,但究竟是什麼地方呢?寢室一下子陷入寂靜,只有燃起的熏香繚繞在空中。
海棠坐在玉鉤的身邊,望著自己的娘親,就盼望著她能想起點什麼,雲鳳細細的推敲著往日和師傅相處的點點滴滴,腦海中陡的浮起一抹光線,師傅吃飯的時候,好像很喜歡到一家春來飯莊去吃飯,那家掌櫃的對師傅很客氣,不過怎麼看都覺得那兩口子為人極老實本分,和無影樓扯不上半點關係,店面也不是很大,一般的店面,來來往往的都是平常的客人,可除了這家店,她腦海裡實在沒有什麼好的線索了。
「難道春來飯莊是無影樓的聯絡點?」雲鳳自言自語,海棠耳尖的聽到了,立刻反駁自己的娘親:「怎麼可能?春來飯莊的兩口子我們可是見過的,老實得很,怎麼會是無影樓的聯絡點呢,娘你別胡思亂想了。」
「可我再也想不起別的地方了,師傅平時是極喜歡到春來飯莊吃飯的,那兩口子對師傅是極恭敬的,依我的觀察,那不像是對一般客人的熱情,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恭敬,為什麼一個掌櫃的會對師傅如此恭敬呢?」
雲鳳提出自己的看法,玉鉤聽著,這種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抓住一個就不放了。
「這樣吧,雲鳳找個機會出去打探一下,我們其他人留在莊內等著。」
「是,」雲鳳點頭,玉鉤的眼睛精光閃爍,這時候是非常時期,做什麼都要多留一個心眼:「明日出園子,你扮著梅院的下人和別的採購貨物的人一起出莊,然後約好時間一起進莊,說不定院外有什麼人守著,所以我們要小心才是,不能為梅院帶來麻煩。」
「好,」雲鳳點頭,抬頭見窗外月色爬上半腰,夜色已深,起身和玉鉤打了招呼出去休息,海棠也退了下去。
一陣風過,燭光搖曳,玉鉤輕聲的開口:「你來了。」小蠻一怔,掉頭看到身邊沒人,奇怪的挑眉:「主子,你說誰來了?」
「銀月。」玉鉤笑,隨著她話音落,房門前果然斜依著一個人,雙手抱胸,一派悠閒,黑瞳波光漣漣的望著房中人,唇角浮起笑意:「你的武功越來越厲害了。」
寢室內溫和的氣暖竄過,小蠻識趣的往外走,笑著開口:「小姐是厲害,可是銀月公子也不差啊,來去如風。」
「這丫頭,」銀月踱步進來,門前珠簾左右晃動,他身上清淡淡的香味繚繞在寢室中,一撩袍擺坐到一邊的坐榻上,玉鉤親自給他倒了茶水,坐到他的身邊,柔聲開口。
「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放心你們,過來看看,我得了消息,歐陽離煙知道了梅院,你們要當心點兒,他的人守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