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ara 發表於 2012-6-20 16:30
第四十九章 真相白
「什麼東西嘛,又黏又滑……噁心死了!」
第五十章 流言起
手中折扇一扔,南宮霖跑過去關切問道:「怎麼了?怎的又哭了?」
這笨丫頭,三天兩頭都在哭鼻子,真是糖做的人兒,一碰就化。
這次不同於以往,酒兒哭得很傷心,淚水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湧出,止都止不住,眼睛紅腫似核桃。她沒有接腔,只是蹲在門口一味抽泣,眼睛看著腳下,眸色憂鬱。
「是不是摔著了?」
南宮霖不明所以,一同蹲下拉過酒兒的手看了又看,如是猜問。酒兒搖了搖頭,繼續哭著,嘴巴嘟得老高,十分委屈的樣子。
南宮霖又問:「誰欺負你了?你給我說,我去教訓那人!」
「沒、沒有……」酒兒抽噎著,斷斷續續吐出兩個字。
也不是?
南宮霖看著酒兒哭得梨花帶雨,又半天不知根源,別無他法,只得伸手幫她揩了淚,好脾氣地哄道:「好了好了,有什麼委屈說來聽聽,萬事有我嘛!我肯定會幫你的。你就這一雙眼睛好看,要是哭成了瞎子,那可真是不能見人了,小心到時候我不要你啊!」
「哼!不要就不要!誰稀罕!」
酒兒聞言一惱,揚手打向南宮霖。南宮霖一掌接住,把小手握著放到唇邊親了親,笑著說道:「這就對了,有氣撒出來,老是一個人悶在那裡哭,傷身子的。我就委屈一點,讓你打打出出氣好了。」說著他往前湊了湊,意思是讓酒兒打。
酒兒一看就樂了,忍不住「撲哧」一笑,嬌嗔了一句:「我才不理你!」
「又哭又笑,小狗似的!」
南宮霖捏了捏酒兒的鼻子,嬉皮笑臉的:「不理我怎麼還跟我說話來著?口是心非!來,快起來,天氣這麼熱,我都渴了,你快去給我弄碗冰水涼快涼快。」
說著他拉起酒兒,順手去拿菜籃子,卻發覺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酒兒,你沒有去買菜?」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茬,酒兒眼眶又蓄滿了淚水,嘩啦啦又掉了下來。南宮霖一看慌了神,急忙抱著人問:「哎呀怎麼又哭起來了?沒買就沒買,我又不會罵你,府裡應該還有吃的吧……」
酒兒縮在南宮霖懷裡低低啜泣著:「他們、他們……嗚……說我……」
「誰說你?說你什麼?」
「說我、呃、說我不知廉恥……是賤女人……嗚嗚……」
原來酒兒方才出去買菜,一走在路上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沿路上好些人都在打量她,眼神中帶著些許探究。一開始酒兒有些納悶,以為自己是不是後背上被小狼貼了什麼東西,她從頭到腳把自己檢查一番,愣是沒有發覺異樣,可是周圍人的神色是越來越怪,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小聲說話,還指指點點的。
街坊們是怎麼了?酒兒一頭霧水,旁人那些懷疑憐憫鄙夷的目光盯得她難受,她只得加快步伐往前衝。
賣菜的大嬸不給她好臉色看,屠戶大叔則是一臉冷淡,雜貨裡的小夥計有意無意衝她眨眨眼……
酒兒莫名有些心慌,她走在路上,不慎撞到了南街上開湯餅鋪子的胡老闆,她正準備道歉,胡老闆的媳婦,湯餅鋪老闆娘當街叉著腰就破口大罵。
「好你個賤蹄子,不要臉的騷貨!居然當著老娘的面就勾引起男人來了!」
酒兒一驚,這老闆娘是南街上有名的悍婦,她性格潑辣不假,可是怎麼會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罵起人來?自己平日和她毫無過節啊!
「胡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酒兒話還沒說完,老闆娘又是大聲罵道:「什麼哥的嫂的,少給我套近乎!我跟你又不是一家人!狐狸精!不要臉!誰不知道你……」
胡老闆看自家媳婦越說越不像話了,趕緊出言阻止:「好了好了,她也不是成心的,咱們回家吧。」
老闆娘反手就給了胡老闆一巴掌:「我呸!什麼叫不是成心的?我看她就是誠心要勾搭你!平日裡看著規規矩矩一個人,沒想到這麼齷齪!下賤!」
四周眾人見狀都聚了過來,隻言片語飄進酒兒耳裡。
「知府家發生的事聽說了吧?」
「什麼事兒?快講講!」
「前些天知府家宴,可卻有人大晚上在知府家的花園裡野合,結果被抓住了!知府在賓客面前丟了面子,勃然大怒,一查之下發現竟然有人下藥……真是姦夫淫婦吶!據說那姦夫已被判了刑,發配塞外了……」
「咦?發配塞外……難不成是通判宋大人?他不是因為收受賄賂兼欺上瞞下而被削的官嗎?」
「嗨!那只是檯面兒上的借口!官府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嘛!不過雖然姦夫受了處罰,可是那淫婦嘛……嘖嘖……」
「啊!難不成是這小娘子?可看她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不像啊。」
「人不可貌相你懂不懂?!聽說出事的女子就是賓客帶去的,她在南宮府上做事,南宮府同知府家是舊識,當日也是去了的。」
「原來如此……」
不知這些流言是從何而來,好似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潼城大街小巷,來勢洶洶,打得酒兒毫無招架之力。
酒兒一聽眾人的誤解之言,趕緊否認:「你們誤會了!這不是真的!我沒有!」
可是有人下藥是事實,有人中藥也是事實,宋茂才被發配西北更是事實,所以大夥兒根本不信酒兒說的話,任她如何辯解也沒用。
眼看四周的人越來越多,酒兒一張嘴哪裡敵得過?那些目光如刀子般凶狠,紮在酒兒身上,疼痛難忍,最後只能落荒而逃。
人言可畏,酒兒二十年來第一次體會到這四個字的可怕。
南宮霖聽了來龍去脈,冷笑一聲:「呵!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在背後非議他人,散播謠言!」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看著酒兒還是哭得嚶嚶嗚嗚的,南宮霖心頭被揪得難受,只得安慰道:「嘴巴長別人身上,他們說他們的,我們自個兒知道不是真的就好。你這般介意,到頭來還不是傷了自己的心,白白便宜了背後的小人,多不划算!」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覺得心裡難受……他們怎麼能這麼說我?」酒兒很不甘心,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可卻落得這麼個難聽名聲,太不公平了。
「世人就是這般,人云亦云,以訛傳訛。」
南宮霖摸了摸酒兒的頭髮,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啊,就是太看重別人的看法,所以會想不開。其實何必呢?那些人跟你無親無故,一絲一毫的瓜葛都沒有,在意他們做什麼?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自己喜歡的人身上。」
南宮霖身為逸王,煞名遠播,在民間傳聞中名聲極為不好,諸如命硬克親、狠戾無情等等,可誰又知道實際上他是這樣一個男子,心地良善,溫柔親切。
他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說他,他只在意喜歡的人如何評價他。世上之人千千萬萬,真正值得在乎的只有寥寥幾人,他有他們的理解就行了。
我愛的人也愛我,這便夠了,此生別無他求。
南宮霖捧起酒兒的臉,輕輕吻上泛紅的杏眼:「不管別人怎麼說你,我就是喜歡你,一直喜歡,永遠喜歡,不會改變。」
眼上一抹溫熱,漸漸紓緩了酒兒心裡的憋屈,添上濃濃的溫情。她點了點頭,悶聲悶氣地說:「嗯,我也永遠喜歡公子你,永遠永遠……」
艷陽為證,衷心互許,誓言恆定,此情不變。
酒兒受此流言中傷,雖然表面上放下了,可心裡還是怯怯的,躲在府裡幾天沒有出門。南宮霖見狀有些憂心,這日他主動拉上酒兒,要帶她出去逛逛。
酒兒不依:「不要啦公子,外面好熱,我不想出去……」
南宮霖一挑眉,不容她拒絕:「天天藏在屋子裡悶著,又不是縮頭烏龜!走,跟我出去透透氣!順便買個菜換換口味,天天吃一樣的,我都膩了。」
最後酒兒拗不過他,只得被拖著出了門。
南宮霖昂首走在路上,還緊緊抓著酒兒的手不放,生怕別人看不見不知道似的,高調至極,惹得街坊們頻頻觀望。
酒兒羞怯,甩了甩手:「公子你別拉著我,別人都在看呢。」
南宮霖眼角一抬,口氣傲然:「我就是要他們看,越多人看越好!」說著他變本加厲,居然一把摟上酒兒的腰,像是在宣示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街市繁華,俊美公子帶著俏美嬌娘行在路上,如若沙中明珠,顯眼非常,滿身光華耀射四方,教人挪不開眼。
「我餓了。」
行至一家食鋪跟前,南宮霖突然一語,接著他便牽著酒兒抬腳走近了食店。酒兒一看,居然是胡家湯餅鋪子!
她趕緊停步扯住南宮霖:「公子我們換家吃吧!」
老闆娘太彪悍潑辣了,她已經吃過一次虧,再不想第二次主動送上門去找罵。
南宮霖燦然一笑,對她眨眨眼:「我就喜歡這家,走,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