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飛翔大陸進入聖龍二四九四年時，整個大陸就開始進入了風起雲湧的時代，而卷起這一個颶風的起始者，來自於一群通緝犯、罪者、奴隸、平民等等光聽字面就會讓人感到恐懼跟罪惡的一群人。這些人聚集在一座叫做奇斯的城市，這座城市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一個國家，並盹擁有了別人所無法忽視的力量。

在這一年，泰坦被奇斯未來的第一大將里昂攻陷佔領，並且和四大戰將的萊特華達對戰。雖然在這一場戰役中雙方並沒有分出勝負，但里昂發揮了自身強大的力量，並且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他身上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接著在不久之後的幾場戰役裏，帶領臣服於奇斯的半獸人和泰勒迦納的獸兵對決，遊擊於泰勒迦納各地，讓剛上任成為泰勒迦納國王的萊特華達一再到挫折，後來的戰役確認了里昂火焰龍將這樣的一個稱呼，正式跟四大戰將並列。

而奇斯的泰爾，同樣在今年有了新的功績，他帶領著不到一千人的軍隊，先行佔領倫特當年他父親所擁有的領地，並且在平民暴動的掩護下，最初並沒有引起倫特高層的注意，於是在這段時間裏，慢慢、慢慢的蓄積人力。在這其中，當年倫特的大臣洛桑發揮了他無比的影響力，將當年效忠不敗將軍的下屬再度聚集，加上他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力量，整個彙聚在一起，最後成一股讓倫特根本無力阻擋的大軍。

至於奇斯這一方，遭遇飛齊最強大的將軍霍克，奇斯由修．亞倫提特親自領軍對戰，但是在這一場大戰中，最讓人無法忘懷的畫面，不是大軍交接時的慘烈，而是飛翔大陸最強的煉金術師可多雅，跟飛翔大陸上最強的戰將霍克，面對面的一場大戰。

「感謝天神，感謝戰神，感謝……唉呦！雷瑟你幹嘛！」

雷瑟從城堡裏出來，剛到校場，就看見一個傢伙雙手合十嘴裏不曉得在嘟囔什麼，等到他一靠近，自然聽見了傑瑞特那沒完沒了的感謝詞。

他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暴力的中斷這傢伙的感謝詞，而是他已經在一邊等了一會兒，這個傢伙卻依然沒有感謝完，他最後忍不住，才一拳往他頭上敲下去。

「我可以請問你在幹什麼嗎？」為了即將面臨的大戰，大家都忙得不得了，這個傢伙竟然閑閑的在這裏念一堆感謝詞？

「念感謝詞啊！你難道沒聽到？」

「我聽到了，只是請問，你在感謝什麼？」

「感謝我終於有出戰的機會，你又不是不知道里昂跟亞南這兩個傢伙，在泰勒迦納鬧得那麼凶，功績都已經遙遙領先我們一大節。亞南還沒話說，他畢竟經歷的戰事比我們多，這之中也都沒怎麼休息過，可是你看看里昂，消失了兩年再出現，不動則已，一動整個功勳像是裝了翅膀一樣往上沖，我感覺很丟臉耶！」傑瑞特一邊說，臉上的表情變化也相當五花八門，讓雷瑟又好氣又好笑。

「有什麼好丟臉的，你又不是沒聽到他最近幹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驚人，除了佩服之外，我還能說什麼？」

說不妒忌是假的，不過他們是同生共死的好友，里昂能走到這一步，除了妒忌羡慕之外還有著欣慰，他們都很清楚自己能力的界線在哪裡，而他們的陛下也相當清楚，所以里昂成了前往泰坦的領軍，將來他這一個領軍會名符其實，最後成為將軍。

「我也很佩服啊！我只是希望自己也可以有機會做到，就算沒辦法跟他一樣，至少不可以輸他太多，你說是不是？」

傑瑞特跟雷瑟的心情差不多，不過他是比較純粹的羡慕，畢竟里昂是他們之中的老大，從學院開始就是這樣，別看那個小子總是沈默不多話，可是行事之穩，思慮的周密配合起來，都不是他們幾個可以超越的。

亞南神秘不愛管事少了一股沖勁，雷瑟計算太過而缺乏大將之氣，而他沒有周密的思慮也不夠穩，只有里昂，可以說是面面俱到，有時候他還覺得里昂在某方面說不定是比陛下還要恐怖的人物。

蘭是怎麼說的……里昂是那一種靜靜吃三碗公的人，等你發現時已經結束了，偏偏他還不是故意的。

「我們不會輸他太多的，這次我的們的機會來了。」

「我就是在感謝這個！」傑瑞特激動的表示，天曉得他有多感恩，所以才會在這裏感謝詞念半天沒念完。

雷瑟再一次受不了的笑了起來，傑瑞特始終是他們之中的活寶。「與其花時間在這裏感謝，不如多去準備，要知道，這一次我們對上的可是霍克，你知道霍克是誰吧？」

這次換傑瑞特很想給雷瑟一拳。

「我當然知道霍克是誰！」

「既然知道，還不去跟龍顏多多配合，看到時候要怎麼作戰。雖然說對上霍克的不一定是我們，不過多準備到時候也多一點生存的機會，還是你認為有龍顏他們的幫助，我們就無敵了？」

他有聽說里昂跟萊特華達最新的那一場戰役，雖然他不是很清楚里昂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從傳送過來的魔法影像中，可以知道不管是里昂還是萊特華達，恐怕就算他們騎上龍，也不見得對付的了，他們沒有一個人的速度可以跟得上他們兩個，連速度都跟不上，就別提攻擊了。

「我當然不會認為我們無敵了，不過，大戰在前，我覺得你還是把心情放輕鬆一點好，就算現在每天不睡覺不斷鍛煉，也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提升到跟霍克一樣的境界，所以還不如好好放鬆心情，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傑瑞特面對大戰的方式跟雷瑟不同，他個人喜歡毫無負擔的上戰場，這樣比較能夠在戰場上發揮應有的實力。

說完，傑瑞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上前一步將自己的手臂往雷瑟的肩膀上搭，然後湊近自己的臉。

「我說雷瑟，你……不會是緊張到不行吧？看你這麼忙碌，其實哪來這麼多事情要準備？真的很緊張的話可以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好地方樂一下，聽說最近紅樓來了不少新人，我們最近都忙著操練，沒機會花薪餉，我看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享受一下，要不然誰知道一個人的生命有多長？在戰前好好樂一下，才是身為一個戰士最好的義務跟權利啊！」

雷瑟原本在他剛始這一串不正經的話時就想伸手揍人，不過當他看見遠遠走過來的身影時，決定放棄這個想法，冷淡地看著傑瑞特不斷說出一些兒童不宜的話，然後看見靠近他們的身影，一張漂亮可愛的臉蛋上露出微笑，很「真誠」的那一種微笑，至於是屬於哪一類的真，雷瑟覺得這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

「你覺得我的議怎樣？」傑瑞特平常的感知其實是很靈敏的，不過身邊只有自己的好友，又說起男人最興奮的一件事情，所以一下子就變得耳不聰、目不明了，還有人到他們身邊對著他笑，他都沒有感覺到。

「與其問我，不如問問你身後的夥伴，我覺她應該可以提出比我更好的想法，而且絕對是你能夠理解的想法。」

雷瑟將肩膀上的手臂給拉下來，接著拍拍傑瑞特的肩膀，為了盡一個好友的責任，很有義氣的抬手捧著他的臉順便幫他轉個方向。

傑瑞特眼睛一看見那狂漂亮可愛的臉蛋，還有那「真誠」的微笑時，一張俊臉原本自然無比的壞笑，突然間好像乾涸了一樣。

「唉呀！這不是龍顏嗎？我們練習的時間到了嗎？真是的，我太專注跟雷瑟研究跟霍克之間的對戰，所以忘了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

「跟霍克之間的對戰？怎麼？你什麼時候跟霍克約好要到紅樓去找什麼新來的人？看來你跟霍克的交情還真不錯，連紅樓都可以一起去，聽說這種地方只有最好的朋友才可以一起，既然你跟霍克這麼好，等到戰場上我們和他見面時，我不介意把你從空中給送到他面前，讓你跟他兩人好好敘敍舊。」龍顏非常爽朗地應著。

雷瑟往後退一步，然後再退兩步，退到第三步之後很快地往更遠的方向前進，傑瑞特跟龍顏的相處模式，這幾年的時間大家都摸得很清楚，為了不受到波及，最好在看見龍顏真誠的微笑時，能多快離開就多快離開。

「啊！好冰！凍死人了！龍顏！聽我解釋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死人了！妳知不知道對一個人類噴龍息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啊！啊！救命喔！」

果不其然，他才剛跑沒多久，後方就傳來傑瑞特的哀嚎聲，這次連龍息都噴了，看來他除了幫傑瑞特默哀之外，大概還要幫他叫一下光系的魔法師還是水系的魔法師來救人了。

泰勒迦納

「打遊擊！」

里昂正在討論接下來的作戰方式該怎麼樣進行才能夠用最少的邱力來獲得最大的功效，因為我們現在身在敵營，如果大規模出兵，很容易就會引起獸人的注意，那樣子我們這一個剛成立的小小「山寨」，可能沒有多久的時間就會被獸人的大軍給消滅。只是小規模的出兵，雖然比較不容易引起獸人的注意，但是也沒辦法得到多大的效用。

之前他們有先跟奇斯那一邊問過，修的意思是現在兩邊距離遙遠，再加上只有身在這個地方的人才瞭解目前的狀況跟環境，與其向奇斯那邊詢問接下來該怎麼做，不如一切都交由他們自己來決定，靈活的戰術運用，這樣也比較容易可以保住大家的性命。

因此修將權力下放給里昂，讓他全權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唯一的命令就是儘量減少傷亡，直到奇斯那邊可以跟泰勒迦納對戰為止，這期間就算完全不發動戰事也沒關係，只要不被獸人發現就好。

我個人喜歡完全不發動戰事這一個計畫，不過沒傻得說出口，因為肯定沒有人會舉手同意，所以只好乖乖的待在一邊聽大家討論，討論來討論去，始終沒有一個結果，最後實在是因為吃飯時間到了，不但我肚子餓得緊，一邊的水藍也開始抱住我的手指頭對我淚眼汪汪，於是，我只好說了一個最適合少兵作戰的方法。

「打遊擊？」

這是一個星際用語，里昂他們不太能夠明白，我只好開始解釋遊擊是什麼意思。

「所謂的打遊擊，是我們故鄉在戰爭中所用的一種戰術，意思很簡單，就是指打到了就馬上撤退逃跑，作戰沒有固定時間，也沒有固定方向地點，一個小隊一個小隊靠著地形氣候跟敵人的動向隨時判斷該怎麼做，手段要用陷阱要用偷襲要用離間，什麼都可以，雖然是卑鄙了一點，不過非常有效率，敵人很難抓到我們的正確動向，如果多組一起進行，還可以擾亂敵人的思考。再加上打到了就跑，我們還可以減少傷亡。」

很可惜，我對戰爭實在沒有興趣，所以根本沒讀過多少有關於戰爭的書籍，因此沒辦法舉例做說明。

不過，我是個戰爭白癡，在場的可沒有一個是，我一邊說明，他們一邊眼睛就在發亮，我一說完，根本沒有人稱讚我一下或是想辦法從我口中問得更清楚，幾個人馬上投入更熱烈的討之中，甚至立刻開始分配小隊，列出每一隊都必須要有一個刺客，一個擅長作陷阱的獵人或是煉金術師，行動越是迅速的人可以擔任越遠的作戰。

討論的速度之快，讓我有點瞠目結舌，不過這樣也好，因為我的肚子真的很餓。

沒有多久的時間，大家就已經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接著立刻分散去安排，依然忘記我這個提議人還在這裏餓肚子。

「太過份了，竟然從頭到尾都沒請示我一下？」我好歹是啥鬼聖者不是嗎？

一邊喝水的天地，聽到我用「請示」這兩個字，差點沒把嘴裏的水給噴出來。

「你什麼時候決用這一種終於比較接近聖者該有的詞語了？」

「就在我剛剛嚴重被人給忽視的時候！」

「他們忽視你是因為知道你不會喜歡討論這一類的事情，而且在這方面很顯然的你沒有天份。」

我的眼皮抽動。「你乾脆直接說他們覺得問一個戰爭白癡有關於戰略的事情，是一件笨蛋才會幹的事情算了。」

「的確是可以這麼說。」身為一個精靈，天地很老實的承認了。

我氣呼呼！

「要知道，那可是我提議的！」

天地聳聳肩。「可是你臉上就寫著雖然是你提議的，可是你一點都不懂的表情。」

我雙手摸上自己的臉。「有那麼清楚嗎？」難道白癡真的會寫在臉上？

「很清楚。」

再一次表現出精靈誠實的美德，讓我很想拿水藍轟他，不過之前水藍對我這個主子實在是好得不得了，現在我已經開始捨不得丟牠了。

算了，跟精靈生這種氣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們只是誠實而已。

「你怎麼沒跟著一起去？」要知道天地可是精靈的領隊，這一次隊伍裏的精靈雖然是數量最少的族群，不過最好的斥候卻也都是他們。

天地看了我一眼，一副很想歎息的表情。

「剛剛不是說了，每一隊都必須有刺客，你認為我們隊伍裏的精靈有多少個？還需要我去挑選人選嗎？」

精靈不會口出惡言，不過我知道如果天地的心思再邪惡一點，肯定會對我說你果然是個戰爭笨蛋，連這種事情都想不到。

我聽見有人在忍笑的聲音，伸手對著窗外就是幾個水球射出去，絡卡靈巧的身形在窗沿轉了幾下，馬上就躲開我那慢吞吞的水球，不過我從來沒奢望過自己的水球可以打到人……

「啪！」

剛剛還靈巧躲來躲去的瘦小身影，馬上全身濕答答一片。

「嘿！幹得好！」我伸出手，水藍伸爪，爪子在我掌心有默契的拍了一下，小毛球在我的身上笑得打滾，看來牠最近對這一類的惡作劇非常樂在其中。

「沒事請不要欺負屬下好嗎？」

剛剛出去的里昂很快的又回來，我剛剛指使水藍對絡卡射水球的那一幕完全被他給看在眼裏。

「我是看天氣越來越熱了，一片好心幫忙，絡卡，很涼快對不對？」

絡卡苦笑，里昂脆拎起我，把我往屋子外面帶。

「幹嘛！你們不是要去討論啥分組的問題嗎？」剛剛還從我面前走出去，理都沒理我。

「肚子不餓嗎？」

里昂沒回答我，只是把我給帶到外面，這一個村落最大的屋子外頭有一個長桌，是半獸人們不曉得從哪裡搬來的長板石，很大一塊，現在都被我們用來放食物，一到了吃飯時間，桌上就會擺好上層長官的食物，大家坐在一起享用。

不過這時候早就已經過了吃飯時間，桌上沒有一堆的食物，不過有幾盤東西在上頭，看來是我跟里昂兩人的餐點。

「餓，其他人不吃嗎？」

「當然吃，不過因為你的提議很好，讓他們很興奮，所以大家乾脆拿著食物到每一個營區一邊吃，一邊決定人選。」

終於被里昂給稱讚了一下，我滿足的在桌子旁邊坐下，拿起叉子開始叉食物。

里昂輕笑，也拿著自己的叉子幫我把我不吃的東西叉到他的盤子裏，然後又撥了一些比較營養的東西過來，撥過來的時候他都記得切得更小一點，水藍常常會趁著食物剛到我的盤子的那一刻，伸出爪子抓一個就往嘴裏塞。

「大家不是覺得你笨或是傻，而是知道你不喜歡討論這些事情才沒有繼續問你。」

雖然沒聽見我剛剛的嘮叨，不過他知道我會有什麼反應。

「我知道，只是想抱怨一下而已。」其實有點像是小孩子想吸引大人注意力一樣，這種情緒很幼稚，不過我通常不會選擇掩飾。

「我知道。」他瞭解的對我笑。「但是我還是必須跟你解釋，雖然我知道你不會介意。」

說著，伸手阻止水藍從我的盤子繼續抓食物，儘管召喚獸可以吃跟我一樣的食物，不過最好不要，對牠們來說，一般的食物對牠們的腸胃不好。

水藍可憐兮兮的看著里昂阻止牠的行為，正要抗議，接著看見里昂拿出一個魔法球給牠時，一雙大眼睛又笑瞇了眼。

「我覺得……你剛剛是不是在對水藍做跟對我一樣的事？」深深覺得那肯定不是我的錯覺。

裏昂揚起眉，不否認，牽著我的手連續叉了很多食物，喂進我的嘴巴裏。

我瞪他，這算不算是什麼鞭子與糖果的教育方式？問題是，我還需要這種教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