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回
這男人的求婚毫不浪漫,寒引素卻並不覺得是兒戲,寒引素很清楚,如果自己此時不堅決反對,下了禮拜以後,自己就是名副其實徹頭徹尾的方太太了。
對於剛經歷了一段失敗婚姻的寒引素來說,內心深處對婚姻,持懷疑甚至恐懼戒備的態度,即便非常清楚方振東不是鄭偉,可寒引素還是不由自主懼怕,懼怕重蹈覆轍。
如果可能,寒引素希望兩人就這樣走下去也不錯,畢竟現在什麼年代了,與其結婚再離婚,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結婚,也省的牽連無辜的孩子。
想到那個曾經失去的孩子,寒引素心裡一陣鑽心的疼,過去了這麼久,依然不能抹去她心中的愧疚和疼痛,自己的骨肉被她殘忍的放棄了。
寒引素想過無數次,如果重新來過,說不準她狠不下這個心來,這樣的她如何心安理得的再走入婚姻,她怕了,真怕了。
可是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又是不能和方振東說的,而拒絕方振東這個男人,寒引素同樣知道有多難。
因此聽到方振東命令式的求婚,寒引素驚愣之後是無奈和為難,兩種情緒交織在臉上,落在方振東眼裡,反而會錯了意。
方振東忽而就想到昨夜下面溫雅俊朗的男人,風度翩翩含情脈脈......
方振東臉一沉,席捲而來的烏雲幾乎瞬間遮住了他整張臉,咬著後槽牙質問:
「昨天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
「啊......」
寒引素根本沒聽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抬頭,不禁瑟縮了一下,不過還是沒反應過來方振東的問題,小聲的反問:
「你說誰?」
方振東握著拳頭,上半身趨前,凌人的氣勢令寒引素倍感壓力,不由自主又向後縮了縮,一邊心裡也氣自己怎的這麼沒用,不過倒是回過味來:
「哦!你說唐師兄?他是我大學的師兄,幫我賣畫的。」
「賣畫?」
方振東毫不放鬆的審視她:
「為什麼賣畫?」
寒引素忽然想起自己還欠他的錢,急忙道:
「那個,你幫我外婆墊付的醫藥費,我明天取出錢就還給你。」
方振東目光一冷,幾乎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敢還我錢就試試。」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寒引素骨子裡本就是個固執彆扭的性子,有壓迫就有反抗,欺軟怕硬也有一定底線,所以方振東這句話明顯觸動了寒引素的底線。
寒引素一挺脖子:
「我就還,我外婆和你沒關係,你的錢我......」
話沒說完,就被方振東一把抓住肩膀提溜起來,寒引素根本沒看明白,已經被方振東從桌子一邊拉過去,緊緊扣在懷裡......
唇齒間頃刻盈滿他強硬的氣味......方振東覺得自己忍的太辛苦了,這小女人鼓起勇氣和他楞犟的模樣,太誘人,令他隱忍了一大早的衝動,瞬間衝破臨界點,不能吞吃入腹,至少得先解解饞。
可一沾上嘴就有點剎不住閘,方振東把寒引素親的氣喘吁吁,渾身發軟髮熱,依然不滿足,放開她的唇,順著唇角沿著弧度優美頎長的頸項啃噬,控制不住蠻力,寒引素低低哼了幾:
「嗯......疼......」
聽到她喊疼,方振東才勉強抬頭,但是並沒有放開她,還是把她拘在自己懷裡,讓她的身體緊緊貼著自己。
寒引素急速喘息著,小臉兒像被燒著了一樣熱辣,她能清晰感覺到貼著自己小腹上的腫脹堅硬,彷彿蓄勢待發。
寒引素感覺腰跟斷了一樣的痠疼,這男人......
方振東彷彿找到了懲罰這小女人的方法,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只要她惹自己生氣,就把她親到沒力氣開口。
寒引素喘勻了氣兒,恨上來,握起小拳頭狠狠捶打了幾下方振東的胸膛,可是受罪的卻是她自己,方振東的胸膛堅硬如鐵石,她的手反而疼的要死:
「方振東,你放開我,你是軍人,這是耍流氓,你知道嗎?」
體力上處於下風,寒引素只能從思想上喚起方振東的良知,可惜她忘了,對象是方振東,這招數根本沒用,再說昨個夜裡她已經被流氓從裡到外吃乾抹淨,現在提這個豈不可笑。
方振東大掌固定著她的手腕,以免她亂動,挑眉看著她:
「耍流氓?和我自己的媳婦兒親熱,算什麼耍流氓?」
「誰是你媳婦兒?」
寒引素氣哼哼的白了他一眼。
方振東兩條粗黑的眉一皺,嚴肅的看著她:
「我們已經上/床了,你就是我媳婦兒,誰敢說不是?」
「方振東......」
寒引素不由得提高聲量:
「我剛離婚,不想這麼快再婚,你明白嗎,上/床不代表就結婚,這根本是兩回兒事。」
方振東陰晴不定的看著她:
「對我來說,就是一回事,上/床了就必須結婚,沒商量。」
不過看懷裡小女人快要氣瘋的樣子,方振東略沉吟幾秒還是放軟了口氣:
「我不是你前夫,我會對你好的,你放心。」
寒引素覺得自己簡直雞同鴨講,她早就知道和方振東這個男人講道理,這輩子都不可能。寒引素一咬牙固執的開口:
「反正我現在不想結婚。」
說完就低下頭不看方振東,方振東顯然不允許她有絲毫逃避,捏著她的下顎抬起來:
「你什麼時候想結婚?昨天我們沒有避孕,也許......」
方振東的話沒說完,就被寒引素打斷:
「沒有也許,方振東......昨天,不可能。」
聲音有些尖銳參雜著絲絲縷縷不知名的沉痛,方振東一愣,尖銳倒沒什麼,可她目光裡的沉痛卻令方振東那顆鐵石心實實在在的軟了。
放鬆力道,仍然把寒引素抱在懷裡,卻是輕緩的,大手還不由自主拍了拍她的背,聲音也溫和下來,依然是不自覺命令的口氣:
「我給你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後,我們登記,不許再有異議。」
寒引素不由鬆了口氣,至少兩個月之內不用面對這個問題了,不是寒引素鴕鳥,而是面對方振東,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最重要的,她很清楚即使自己拒絕了,估計也沒用,所以在無計可施的前提下,能拖一時是一時的心態就冒頭了。
顯然,兩人的認知有很大偏差,寒引素覺得往後拖拖,說不準就黃了,可在方振東心裡,她已經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小媳婦兒了,只不過時間推後了而已,所以該享受的福利,還是必須要享受滴。
被方振東抱起來壓在沙發上,身上的男人執起重劍亟不可待進入到她身體裡的時候,寒引素才發現,自己的意願在方振東這裡基本可以直接忽略:
「嗯……」
不過這男人是不是體力有點兒太好了,寒引素被折騰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話......
冬日的陽光正好,落在客廳沙發上,如藤和樹緊緊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身上,伴著起伏和動情的聲響,彷彿奏起了一首節奏清晰卻旖旎的情歌……
寒引素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了,牆壁上的小燈冉冉氤氳出溫暖的光線,或許是運動開了,身上遠沒有早晨那麼痛,只是有些痠軟無力。
自己是不是太頹廢了,縱/欲過度,即便當初和鄭偉新婚的時候,也沒這麼荒唐過,撐著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臉不禁一熱,方振東這個男人霸道歸霸道,卻真的很體貼。
拍開床頭燈,看到她手機下面壓著的紙條,拿起來看了看,和他人一樣的字體,遒勁有力,棱角分明:
「我回部隊了,下週末回來。」
很簡單,卻頗符合方振東的風格,寒引素嘴角翹了翹,下床,洗漱過後,走到廚房,習慣的打開冰箱,新鮮的蔬菜水果顯然都是新補充的,冰箱上面貼著一張便簽,同樣很簡單:
「砂鍋裡是雞湯,速凍格子裡有餛飩,記得吃。」
寒引素心裡一陣溫熱,掀開煤氣灶上的砂鍋蓋,還有些溫熱,估計是白天熬得,打開煤氣灶,等湯滾了,拿出一份餛飩,下了進去,濃濃的香味伴著騰騰而上的熱氣,熏得寒引素眼角心裡一陣酸。
多久了,這種被人想著,被人惦著的感覺,彷彿自從媽媽去了,就再沒有過了,寒引素一邊吃餛飩,一邊忍不住哭了個稀里嘩啦,有些可笑,有些酸澀。
與此同時,方振東正坐在老馮家的飯桌上,馮鄭偉的妻子邱淑貞是個很賢惠爽利的女人,和方振東在家屬院一棟樓對門住著,平常日子在部隊就不說了,只要方振東在家,淑貞一定會讓老馮喊方振東過來一起吃飯,整幾個家常的小菜,倆人喝兩杯酒聊聊天,倒也親熱自在。
邱淑貞手腳麻利的端上幾個涼菜,又把剛做好的亂燉端上來,笑著招呼:
「你倆先喝著,酸菜餡兒的餃子一會兒就得。」
方振東踮起一塊肉放在嘴裡嘆道:
「嫂子做的菜就是好吃。」
邱淑貞打趣道:
「得了吧,我可聽老馮說了,未來弟妹可是個會做菜的行家,我那天還說,趕明兒振東這口高了,可就再也瞧不上我這土磕了的菜了。」
方振東也笑了:
「她年紀小,會做菜也不過就那幾樣,我吃著不如嫂子的順口。」
邱淑貞撲哧樂了:
「得了吧!你也別竟說好聽的哄我,你們先喝,我去給你們煮餃子去。」
老馮揮揮手:
「快去,快去,這餃子就酒越吃越有,振東來,坐,坐,我是看出來了,你小子今兒有大喜事兒,來來說出來,讓我也跟著高興高興。」
說著,探著腦袋湊過來低聲道:
「是不是拿下你那漂亮媳婦兒了,你今兒還沒進團部,我就聽出來了,連腳步聲都透著那麼滋潤,啥時候讓我這個加強團的政委先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