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故人歸來
正聽著他們講訴的當,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
熟悉得很。
就是剛才夢中那位。
我轉過身,看著雲易風。
他穿著黑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睫毛,黑色的頭髮。
另外,小聲地說,他的毛,也是黑色。
總之,雲易風整個人就是為黑色而生。
他的全身,都流溢著一種黑色的流光。
可是遇見我之後,他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他的黑色,被沖淡了些許。
我寒食色絕對是雲易風的剋星,想起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雲易風揮揮手,那些小弟都知趣地下去了。
其中一個特別崇拜我,臨走時,還悄聲在我耳邊說道:「大嫂,你和大哥多日不見,必定十分想念,儘管在廚房盡興,我會負責清理現場的。」
聞言,我只想對他說一句話:小弟,我真的很想用狼牙棒ooxx你那朵嬌羞的小菊花。
沒一會,廚房中就只剩下我和雲易風了。
雲易風看著我,一雙鷹眸帶著試探:「剛才他們說你來了,我還不信。」
「那個,你期望不要太高。」我趕緊給雲易風打預防針:「我來,是想把我們之間的事情做個了斷的。」
「了斷?」雲易風嘴角一抿,刻出一道陰影:「我不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了斷的必要。」
「我不想再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了。」我在來的路上,就將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看的電視劇,小說中的台詞翻來覆去地篩選了一遍,爭取選出最好的分手詞語。
「浪費?」雲易風笑了,這麼一笑,嘴角的陰影,更加深沉:「我不太喜歡你的這種形容。」
看來,不管我怎麼斟酌詞語,還是達不到雲易風的要求。
沒奈何,我還是決定遵照老辦法--快刀斬亂麻。
於是乎,我深吸口氣,直到將肺漲到最大的程度,才一鼓作氣地說道:「雲哥,說實話,你是道上的大哥,我是平頭百姓,咱們根本就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我們的相遇就是錯誤。當然,這世界,千奇百怪,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就算是跨域種族的愛情,也是可能開花結果的。可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根本就美歐感情,我對你不來電,你對我來的,也不是電,只是好奇。雲哥,生命是美好的,人生是短暫的,咱們還是快點將這段糊里糊塗的感情給段了吧。你去找你的純情小女孩,我去找我的鮮美可口的綠草。大家再見亦是朋友,偶爾也可以約出來喝兩杯酒,當然,我請客,你掏錢。好了,總結上面的話就是一個中心思想: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們就不再有什麼瓜葛了。我給你一秒鐘的時間,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時間到,好,你同意了。」
一口氣將上面的話給說完,我的舌頭乾裂得像是七月大旱後的田地了。
我也不客氣,自顧自倒了一杯水。
咕嚕咕嚕喝下去,這才發覺,當事人雲易風還沒說話呢。
「你倒是哼一聲啊。」我抹去嘴角的水珠。
「哼。」雲易風果然很合作,真的哼了一聲。
不過,這個「哼」字的溫度有些冷,算是冷哼。
「你以為,我會同意嗎?」雲易風的眼睛,很慢很慢地閉合了下。
眼中的那抹內斂深邃的光,沾染上了些許銳利的意味。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輕易同意的,所以,我準備了兩份禮物。」我胸有成竹地將一大一小兩個盒子從身後給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雲易風揚揚眉毛,愛理不理。
「你打開就知道了。」我恭敬地將大的那個盒子先呈上,並且還用了敬語。
雲易風接過,打開,發現裡面是一塊新鮮出爐的,鮮紅欲滴的,形狀完好,堅硬無比的……磚頭。
「你是什麼意思?」雲易風問。
我繼續很有禮貌地解釋著:「我在想為什麼雲哥你會對我情有獨鍾呢?我寒食色真的沒什麼大的優點……我的意思是,除了身材好一點,臉蛋漂亮一點,性格隨和一點……除此之外,真的沒什麼打的有點。你雲哥什麼女人沒見過呢?為什麼偏偏就是看上了我呢?經過很多天的仔細思考與調查論證,我發現,自從我用我那翹臀坐了你兩次俊臉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有了改變。雲哥,你可能認為自己是對我有了興趣,其實不然,你是對我有了恨意。很多時候,恨與愛只是一線之隔。你堂堂雲哥,沒有辦法報復我一個弱女子,所以你潛意識就決定用我來折磨我。這是變態的,不是常態的,所以雲哥,我今天特意呈上這塊磚頭,誠心地邀請您把它往我頭上砸四下。這樣,我用屁股坐你的臉的事情就扯平了。接下來,就請您觀看下一份禮物了。」
說完,我將那小盒子遞給雲易風。
之後,我又倒了杯水,潤喉嚨。
話說多了,真費口水。
雲易風慢慢地打開小盒子。
當看清裡面的東西時,他的鷹眸,瞬間瞇縫起了。
「這是什麼?」他問。
「你認不出來嗎?」我訝然:「不可能的啊,這東西你身上也有的,而且每天洗澡時鐵定會看見的。」
「你的意思是,」雲易風瞇縫的鷹眸中,射出了道精光,涼涼的:「這東西,果真是你身上的?」
「如假包換。」我拍著B罩杯的胸脯保證:「看這油光水滑,看著漆黑潤澤,看這高貴典雅,不是我的毛,是誰的?難不成,你認為是你的?放心啦,上次拔下你的毛,都已經落在車裡還有那座別墅裡了,我怎麼會這麼變態,去收集呢?」
不過,仔細想想,如果上次收集了,說不定可以放在網路上拍賣。
憑著雲易風的身份,鐵定能賣出個好價錢才是。
哎,可惜了。
我這邊正在惋惜,雲易風則開始幽幽地向著我射出冷箭:「寒食色,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灌下一杯水,作出誠懇的樣子,道:「是這樣的,我呢,經過仔細的思考與回憶,發現,我們之所以會糾纏不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我拔過你的毛,您雲哥是何許人也,鐵定是一毛不拔的啊。所以,你潛意識中就決定,一定不能便宜了我。這也就是您雲哥不願意對我放手的重要原因。所以,剛才,我將毛巾咬在嘴中,狠下心,用力地拔下了自己的毛,送給雲哥,希望你能消消氣。而且這麼一來,我們之間的帳,也就算清了。
我發覺自己今天說了很多的話,多塊詞窮了。
所以說,分手是個技術活。
為了不傷害到他的自尊心,為了維護他的面子,我做了多少功課。
可是,雲易風一點也不理解我的苦心。
在我說話的當,他斂眸看著我,臉上的冰霜,一層層地厚。
果真是全自動電冰箱。
其實我還挺想對著他哈口氣,看能不能把他給吹化了。
但是考慮到自己睡了這麼多天,似乎都忘記了刷牙。
我此刻的口氣,估計和那硫化氫有得一拼,這麼一哈,雲易風鐵定會倒下。
想到每次我禍害雲易風,他就糾纏得我更緊一些。
害怕這一情況發生,我生生將那口氣眼下肚子。
禍害我自己算了。
廚房中很安靜,就我和雲易風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估計會相看兩厭的。
其實,雲易風還是挺帥的。
臉部線條流暢而深邃,雖然帶上了點銳利,可是平添了些危險地氣息。
女人的血液中,天生便有探險的渴望。
所以,危險地男人,更具誘惑。
他胸前的襯衣最上面的三顆紐扣式解開的。
蜜色的絲綢般的肌膚,就這麼露出了大片。
佔據了所有人的視野。
他的髮,自然柔韌,帶著野性。
而他的眼睛,則是一雙獸眼,能在漆黑的夜裡閃著光。
在我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的同時,雲易風臉上的冰霜開始慢慢消融。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雲易風慢悠悠地說道。
我點頭。
沒錯,感情確實是兩個人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一個人說短就斷,是不行的。」雲易風道。
他輕易地用這樣一句話,就將我剛才那一大摞話全部都否決了。
我感覺喉嚨裡像是哽了個蛋黃。
被氣的。
我深吸口氣,決定學習他,用比較言簡意賅的話來對抗:「感情,確實是兩個人的事情,所以,不是其中一個人硬咬著不肯分手就能繼續下去的。」
雲易風將身子靠在流理台上,輕輕一笑:「不一定呢。」
我喉嚨中的蛋黃,越發漲大了。
虧了,真的虧了。
我容易嗎?
為了撬下那塊磚頭,我偷跑到小區花壇裡,差點被狗給咬了。
我容易嗎?
為了拔下那根毛,我眼淚飆了三大三滴。
這麼有誠心地禮物,卻還不回雲易風的良心。
虧大了。
我蹲在牆角,默默垂淚。
垂了一會,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那麼,你有把你想和我在一起的事情告訴易歌嗎?」
雖然小乞丐遠在國外,但我還是時常和他聯繫的。
上次,站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小乞丐豁了出去,居然真的脫下了外套。
我一飽眼福,口水決堤。
從小乞丐的話中,我聽得出,他壓根就不知道我和他哥的事情。
也就是說,雲易風沒有向他透露。
我估計,小乞丐是雲易風的軟肋。
果然,雲易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眼睛掃到了我的手上,看見了我食指上被自己割傷的口子,便不動神色地轉移了話題:「這是什麼?」
「傷口。」我答:「切菜時不小心被割傷了。」
「你也會受傷?」雲易風輕笑。
居然用這種語氣。
說得我好想是大力女金剛一樣。
我正想回嘴,豈料雲易風一把將我的手指給拿起,放在唇邊。
那個動作,是吻與吮吸的結合。
他閉著眼,銳利的眉目在那瞬間變得柔和了。
雲易風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撫去我食指上的疼痛。
我感覺到了一種濕潤,以及嘴唇內壁的柔滑。
這個動作持續了幾十秒,之後,雲易風抬起頭來,柔聲道:「怎麼了?」
我心中很猶豫。
兩種思想在不斷打架。
最終,我決定了,我要告訴他實情。
所以,我咬咬下唇,用一種飽含同情的目光看著雲易風,道:「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在撬那塊磚頭時,不小心碰到了花壇中的一堆狗的便便。因為想趕緊來這裡和你說清楚,我就沒來得及洗手。」
「我的意思是,」我用另一隻手拍拍雲易風的肩膀,一臉痛惜:「兄弟,快去漱漱口吧。」
聞言,雲易風看著我。
牢牢地看著我。
想要把我吸入他的眼睛似的看著我。
想要把我吞入腹中的那樣地看著我。
良久,他說了一句話:「寒食色,我不會放過你的。」
接著,他轉身,向著洗手間走去。
雖然他努力作出了鎮定的模樣,但是我的火眼金睛還是看出了他腳步的一絲踉蹌。
看著我那被他吮吸太過的手指,我覺得,自己很無辜。
本來是想解決一個的,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更混亂了。
出師不利。
可是,我不放棄。
接下來,我去到了醫院。
我要去向童遙說清楚。
我不能接受他。
因為……他是童遙。
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因為……其他。
我特意買了束百合去。
帶著質感的白色花瓣,純潔,氣味淡雅,清新。
我就懷抱著這和我的氣質完全相反的花,站在病房門前,躑躅著。
我也覺得奇怪,像雲易風那種道上大哥的家,我都大無畏地進去了。
為什麼童遙這裡,我卻當成是龍潭虎穴呢?
正當我猶豫之際,一名護士從裡面出來,我躲閃不及,就這麼被躺在病床上的童遙給瞧見了。
沒法子,我只能僵僵地笑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我沒敢看童遙,只是低著頭,將百合插到花瓶中。
雖然如此,我還是感覺得到一股目光膠著在我身上。
「怎麼想著買花?」童遙問。
「看病人當然要買花了。」我垂著頭,聲音低低的,像是蚊子哼哼。
「我還以為,」童遙清單的聲音中,含著些許意味深長:「你是在故意拉遠我們之間的距離。」
被看出來了。
我買花給他,是一種疏離的表示。
意思是:「童遙啊,我們之間是沒戲的。
可是被童遙這麼明說之後,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的頭,落得更低。
雖然我極力放慢速度,但百合很快就插好了。
我只能抬頭,面對童遙。
「童遙。」我喚他。
「嗯。」他應了一聲。
這一聲,可是帶著濃情蜜意,柔情屢屢,聽得我渾身酥麻。
我瑟縮了下身子,鼓起勇氣道:「童遙啊,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合適的。」
「嗯。」童遙繼續應著,面上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
好像是聽見我說,童遙啊,我今天中午吃了個漢堡包那樣平靜。
見沒有反應,我反而有些慌了手腳,繼續道:「童遙啊,我鎮的覺得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對你真的只能有朋友般的感情,要我和你產生男女之情,太不可能了。我們,我還是回到以前那樣好麼?真的,男女朋友式來來去去,但是,朋友卻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我們不可以因為一時的男女之情而放棄了最珍貴的友情,你說是不是不?」
童遙看著我,臉上的神色,像是天空中的浮雲。
遼遠,豁然,一望無際。
「嗯。」他還是這麼回答。
可是,我聽得出來,這聲「嗯」根本就是不贊同的意思。
他現在對待我的態度,就像是在對待一個任性的孩子。
不論我說什麼,他只是寵溺地答應,接著,再用自己的方法讓我妥協。
意識到這點,我很無奈。
「童遙!」我認真地喚了一聲。
但是一看見他那如水深沉的眼神,我又變得無力了,接下來的聲音,也低了許多:「為什麼你們都不認真聽我的話呢?」
「我們?」童遙的眸子裡,浮雲聚散片刻:「你剛才去找了雲易風?」
「是的。」我在他躺的床邊坐下,將雙腿伸直:「來這裡之前,我就先去找了他。我告訴他,我和他,是真的合不來,大家乾脆一點,將關係撇撇清楚。」
「可是他不答應。」童遙猜測道,語氣是肯定的。
「沒錯,他不答應。」我承認,語氣是苦惱的。
「別擔心,有我在。」童遙握住了我的手。
他微笑,唇上綻放著自信悠然的華麗的花。
我像是被小鳥給啄了似的,下意識便要將手收回。
但是,童遙卻道:「別動。」
接著,他從病床邊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張止血貼。
「你看你,這張都髒了,自己也不知道換一下。」
童遙邊說著,邊將我食指上的止血貼給輕輕撕了下來。
動作輕柔。
私下時,膠布拉扯著肌膚,牽連到結疤的傷口,不禁引發了些疼痛。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
那動靜是輕微的,甚至能輕易消融在空氣中。
但是童遙看見了。
他俯下頭,對著我的傷口輕輕地吹著氣。
那暖熱的氣息,噴在傷疤上,癢癢的,將痛全部吹散。
我吞了口唾沫。
接著,童遙拿出新的止血貼,熟練地幫著我貼上。
他的手指,非常乾淨,指腹,輕撫著我的手部肌膚。
我呆愣了。
等換好之後,他並沒有就此放開我的手,而是將唇印在我的脈搏之上。
輕輕的一吻。
他形狀完美的唇瓣下,湧動的,是血液。
我幽藍圓潤的血管下,湧動的,是同樣的嫣紅。
他的唇,接觸著我的血管,彷彿有什麼東西,順著我們接觸的那點,進入了我的身體。
游絲般的細小東西,徜徉了我的全身。
細胞的組合,分裂,消亡,重生。
「該換藥了。」一名護士在這時推開了病房門。
瞬間,那股莫名的綺靡煙消雲散。
我猛地回過神來。
「啊!!!!!!!!!!!!!」
我又一次尖叫著,衝出了病房。
原本以為,我至少可以通過今天的行動,成功地將他們中的一個給消除。
可惜,世事難料。
一個被我給禍害了。
另一個把我黑禍害了。
但是說心裡話,經過今天的一番決鬥,我發現自己害怕的,不是雲易風,而是童遙。
我得出一個結論。
童遙,他不是人類。
他是妖。
這麼多年的花花公子,他不是白當的。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我先前告訴童遙,我要和他繼續當朋友。
而童遙就牢牢抓住了這點。
童遙認為,朋友之間,是可以送禮物的。
所以,他每天都派小秘書到我家,親自給我送禮物。
並不是什麼鑽戒,寶石項鏈等貴重的東西。
只是一些精巧的小禮物,如限量版的化妝品,好吃的美食。
甚合我心意。
童遙還認為,朋友之間,是可以通電話的。
所以,他每晚都會打來電話。
打來了,又不說話,我實在熬不住,便問道:「你在幹嘛?」
他低低地說道:「我只想聽聽你的呼吸聲。」
那聲音,才叫一個溫情脈脈,讓人心神搖曳。
我只覺得話筒瞬間變成燒紅的烙鐵,燙得我渾身發軟。
童遙,實在是千年老妖。
還是那句話,如果我是初出茅廬的純情小女生,鐵定會被他啃得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下。
而雲易風職責四似乎被我給噁心透了,一個星期都沒有來煩我。
我樂得輕鬆。
而童遙的柔情蜜意狂轟亂炸中,時間靜悄悄地流逝著。
這天,老媽打來電話,讓我吃飯,說有事情跟我商量。
回想起上次的事情,我忙警覺道:「我死都不會回家吃的!」
我媽說:「沒讓你回家吃,就在步行街那裡的巧克力火鍋店吃。」
巧克力也算是我的最愛。
因此,我就答應了。
在去的途中,我接到了許久不見的雲易風的電話。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你在哪裡?我想見你。」
「改天吧。」我道:「我約了人吃飯。」
「男人?」雲易風那邊傳來低氣壓,覆蓋在我身上。
我本想否認,但是仔細想想,沒這個必要。
所以,我對著電話道:「喂,喂,怎麼沒聲音了?」
然後,果斷地掛上,接著關機。
我們還沒什麼關係就管得這麼緊,那要是有什麼關係了,我還要不要活呢?
我走進巧克力火鍋店,老媽還沒來。
我便選擇了個靠窗的位置,等待著。
窗外,便是步行街,行人熙熙攘攘,一派熱鬧。
我一手扶腮,將思想放空。
正空到不行時,一陣腳步聲在我耳邊響起。
有人,在我對面坐下了。
我下意識轉頭。
然後,我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在我生命中消失了六年的人。
溫撫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