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不成功的出走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做這樣的事情。
我看著童遙,我想我的眼神是陌生的。
因為此刻的他,對我而言,就是陌生的。
「你是為了,讓我和溫撫寞在一起?」我大膽地猜測著:「所以,你才搞出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讓我和他在一起?是嗎?你以為自己是我們之間的月老是嗎?」
此刻,童遙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副遊戲人間的愜意。
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層飄渺迷離的光。
掠過那雙總是帶著戲謔意味的眼睛。
掠過那挺立得恰到好處的鼻樑。
掠過那飽滿水潤的唇。
他看著我,輕聲道:「那麼,你會和撫寞在一起嗎?」
「只要我一天沒和他在一起,你就會繼續攪黃我的戀情,是嗎?」我冷笑。
我從沒想過,我會對著童遙冷笑。
我和他,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
他什麼事情都是依著我的。
可是現在,可是現在,可是現在……
我看不懂他了。
真的,我看不懂童遙了。
我將手放在童遙那張紅木辦公桌上,光滑的桌面上,手影影綽綽的。
我咬住下唇,輕聲道:「童遙,你不要再摻合了,我和誰在一起……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說完,我也沒看他,轉身,就這麼走出了辦公室。
我的腦子實在是亂得可以。
所以,我的雙腳快速地移動著。
我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我想用這些風,讓我冷靜下來。
我在街上快速地走著,發洩著精力,發洩著怒火。
周圍熙熙攘攘,到處都是人影,到處都是車輛。
但是在我的眼中,這些彷彿都是幻影,都是不存在的。
走著走著,我身子猛地向右左一側,一陣沉悶的痛立即在我的右腳裸上爆發開來。
穿高跟鞋是技術活。
穿高跟鞋快走那就是絕頂的技術活。
這不,我就華麗麗地崴腳了。
趕緊坐在路邊的座椅上休息。
這麼一痛,反而讓我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剛才,我似乎是對著童遙說了很多重話。
我也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我和柴柴也不是沒有慪過氣,但一般都是爭論兩句,隔天就好了。
可是,一旦童遙激怒了我,我就氣得失去了理智。
或許,我只有在他面前,是最不設防的吧。
信任越多,傷害就越大。
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那太陽的光,淡了些——像是偽劣的人造蛋黃了。
暫時將童遙的事情拋到腦後,我開始思考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情。
溫撫寞回來後,我不知道雲易風會做出什麼舉動。
當然,憑著我對雲易風的瞭解,他還不至於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可是我害怕的,就是他去到溫撫寞面前,說些不該說的話。
我是指,我不想再和溫撫寞糾纏上。
我想了想,便拿起手機,打給老媽。
那邊的電話響了許久,直到我都準備掛上了,老媽的聲音才慢悠悠地傳來:「喂?」
「媽,溫撫寞的媽媽有沒有說溫撫寞什麼時候回來?」
上次回去時,刻意地沒有詢問溫撫寞的歸期。
可是現在情況有變,我必須要瞭解所有情況,才能早做打算。
老媽的聲音很奇怪,於激動中有一絲綺靡的強忍的喘息:「說是兩個星期後就到。食色,你終於想通了……我就說……你會回心轉意的……撫寞這孩子……這孩子是百年難得一遇呢……啊,死鬼,你輕點。」
話說,愛我也做過不少次了,自然瞬間明白老父老母在做什麼。
晴空之下,一道天雷又瞬間降落在我的頭上。
為了避免更大的慘劇,我準備隨便敷衍一下,便掛上電話。
但是,生我養我的兩位不給我機會。
我剛想開口說再見,那邊就傳來了低喘與呻吟。
「寒竹,啊,啊,啊,用力!」
「敏君,哦,哦,哦,抬高!」
一股高壓電直接擊打在我的身上。
我四肢抽搐,面容扭曲,半身不遂,血脈倒流,青筋瀑裂,喉頭發甜,腦細胞瞬間死亡大半。
在那片刻,我做出了一個舉動——我把手機給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中。
這是燒錢的行為,也是迫不得已的行為。
呆滯地坐了一個小時,我才有力氣起身,回到自己的家。
一踏進我那屋子,我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屋子是童遙送的,現在,我和他都鬧翻了,還住在這裡,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味。
但是,不住這,又能住哪裡?
老父老母那是不能住活人的,畢竟我又不是雷震子,能抵擋這麼多次的天雷。
估計是想累了,肚子開始「咕咕咕」直叫,我便跑到樓下喬幫主家打算去蹭飯。
誰知,打開門,卻撞見一副讓人鼻血狂飆的場景。
喬幫主下身只著一塊白色浴巾,正呈現半昏迷狀態的被綁在椅子上。
而綁著他雙手的,正是那亮堂堂,有著金屬質感的手銬。
不是童遙那種趣味型的,而是貨真價實的手銬。
而喬幫主的額頭上,鮮血淋淋。
那傷口,我熟悉得很,絕對是柴柴用類似磚頭的東西給拍的。
我的猜想是有事實根據的。
因為,只用白色浴巾堪堪包裹住自己身體的柴柴就站在旁邊,手中拿著一塊鮮紅的磚頭。
磚頭上,還有血跡。
我目睹了一場刑事案件。
襲警。
這罪名,可輕可重啊。
哲人說過,越是緊張的時刻,越要鎮定。
所以,我深吸口氣,蹲下身子,歪著腦袋看向喬幫主……那被白色浴巾遮住的下體。
話說,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我努力地瞇起眼睛,努力地想從那黑暗中辯別出喬幫主的命根。
從喬幫主的外型,以及這些天被他搾成人幹的柴柴的憔悴模樣便可以看出,幫主的命根,一亮出來,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級別的。
使用之下,絕對是飛沙走石,鬼哭狼嚎級別的。
這輩子我雖然無緣享用,但是,總要看一眼才不枉此生啊。
就在我差那麼一咪咪就能看見時,柴柴一把將我揪起。
「我沒看清,什麼都沒看清!」我連忙解釋。
差點忘記,再怎麼著,人家喬幫主也是柴柴家的男人。
我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去瞅,實在是找死。
但柴柴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她道:「走,快去你家,給我找件衣服換上!」
「那喬幫主呢?」我問。
我不該問的。
真的。
我不該多嘴的。
因為,在我的話音落下之後,我看見柴柴笑了。
那明眸皓齒,笑若三月桃花,明艷了所有人的心。
我說過,每當柴柴這樣笑時,就會有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
而這次,遭殃的自然是喬幫主。
柴柴手段狠絕。
她居然逼著我去醫院,把取精室中最經典的A片偷了來,放進影碟機,按下重複播放按鍵,將音量開到最大。
接著,她把喬幫主的椅子放在電視機前。
可憐的血流披面的喬幫主,被硬逼著觀看A片。
觀看了,不僅沒人滅火,連自己也無法滅火。
怎一個慘字了得?
喬幫主的眼睛,在血柱之中,幽黑得嚇人。
反正,我被他這麼一看,腳就開始軟了。
可柴柴視若無睹,臉上依舊是那桃花般蠱惑的笑。
她對著喬幫主道:「我今天就讓你嘗嘗慾火焚身的滋味!我要讓你的命根一直處於堅硬狀態,一直充血,直到組織壞死。」
柴柴的聲音,甜糯軟綿,像是在說著情話。
但是,那語意,卻讓人遍體生寒。
黑寡婦,十足十的黑寡婦啊。
一個柴柴,一個童遙,都是深沉人士。
我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聖蓮,亭亭然。
弄完之後,柴柴拉著我回到我家,邊換衣服邊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喬幫主是個硬漢。
他說過的話,一般說來,都會做到的。
上次他說要量變引起質變,也就是通過增加做愛的次數,達到讓他與柴柴之間關係改變的目的。
他確實這麼做了。
這些天,柴柴一直都被關在他家。
當然,我也曾想過要冒險救出柴柴的,但是難度實在太大。
喬幫主請了長假,整天都把柴柴按在床上,週而復始地做做做。
我不敢和喬幫主起正面衝突,畢竟下半輩子要蹭飯的時候還多著呢。
所以,我非常沒義氣地忽視了喬幫主的惡行。
也因此,柴柴這位昔日的御姐,成為了小綿羊,被週而復始地蹂躪蹂躪再蹂躪。
聽說那套套都快用了一整箱了。
在這樣的暴行之下,柴柴終於無法忍受。
今天,她趁著喬幫主去洗澡的時刻,拿著菜刀從陽台的花壇上撬下了一塊鮮紅的磚頭。
接著,埋伏在浴室外,等喬幫主一出來,馬上就對著那腦袋瓜子拍下去。
然後,柴柴沒有一秒鐘的猶豫,馬上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銬,將喬幫主給綁在了椅子上。
最後,我就進來了。
無辜的我,成為了共犯。
現在看來,這屋子是更住不得人了——等喬幫主脫臉之後,鐵定會首先上樓來將我滅口的。
柴柴的意思是,她要回家收拾東西,之後做個長途旅行。
我仔細想了想,這裡的事情真的是一團糟。
呆在原地,只能增加自己的煩惱。
所以,我決定了,和她一起去旅行。
誰知,就在我們將一切收拾妥當,準備招個出租去機場時,被人給攔了。
是雲易風的手下。
人高馬大的兩個手下用恭敬卻不容拒絕的語氣道:「大嫂,雲哥讓我們帶你回去。」
「大嫂?」柴柴疑惑地看我一眼:「你是什麼時候變身成大哥的女人的?」
「說來話長。」我握住她的手,忽然吼道:「逃命要緊!」
說完,我倏地拉起柴柴往前面狂奔。
一來,腳本來就扭傷了,跑不快。
二來,那兩個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他們很快就把我們給逮住,一人揪住一個,往車裡一塞。
接下來,發動油門,將我們綁架到雲易風家去了。
雲易風還是和上次一樣,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他的手中,端著一杯酒。
琥珀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酒杯中緩慢旋轉。
旋轉出了流利的光華。
他那雙深沉的鷹眸,就這麼盯著我。
我無奈地歎口氣:「你需要用這樣的手段嗎?」
「那麼,你需要逃跑嗎?」雲易風反問。
「你們需要打啞謎嗎?」柴柴插進話來。
我將嘴湊近柴柴的耳朵,用最簡潔的話語講述了這些天的事情。
柴柴「哦」了一聲,表明知曉了。
接著,她問雲易風:「你把我們抓來,是想關著嗎?」
雲易風用拿著酒杯的手對著我一指,剛平靜下來的酒繼續晃動,化成漣漪,圈圈拂動:「我只是抓她……你可以走。」
柴柴拿著一雙美眸將這屋子上下打量一番,撫腮沉思片刻,問道:「可以看在食色的面子上,收留我幾天行不?」
雲易風表示無所謂。
柴柴立即拋下我,在小弟的帶領下,去尋找自己中意的客房了。
客廳中,只剩下我和雲易風。
反正也出不去,我就大大方方地在他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