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你家小弟弟長歪了
我拉過童遙,在自己胸前作出了山丘的形狀,嘴成「o」形。
接著悄聲道:「那些胸真不是蓋的,去打架事,只要抓住敵人的腦袋,往自己胸上一按,立馬讓對手窒息而亡,太有殺傷力了。」
童遙同學伸手,摸摸我的腦袋瓜子,微笑著看向我,道:「乖,不要逼我在這裡扁你。」
不想讓他在朋友面前丟臉,我知趣地噤聲了。
但事情很少能按照你的想法來發展的。
很明顯,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我還是讓童遙丟臉了。
因為緊接著,看上去似乎是童遙同學死對頭的一個紈褲子弟就走了過來。
我冷眼望去,發現那人全身名牌,頭髮也是精心打理過的,同樣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哪部分都沒少,但氣質不太行,比咱們家童遙同學差遠了。
形象點說,特像古惑仔電影中最先出場的臭屁兮兮牛哄哄拽雞雞地說了一大通話,接著去砸別人的鋪子,但一分鐘後就被男主角打趴下那種人。
他人雖然不怎麼樣,可身邊的妞超強。
那身材,該凸的地方使勁地凸了出來,該凹的地方下死力地凹了進去。
胸部起碼34E,腰估計只有一尺七寸,還有那短裙下的長腿,白皙纖細筆直,讓男人不由得想像它們夾在自己腰上的情景。
這些也都算了,最主要的是,那女的還長了副清純的相貌。
水盈盈的眼睛,我見猶憐的尖下巴,小巧挺翹的鼻樑,淡粉色的唇,還有柔順的長髮,能讓男人生出無限的保護的慾望。
當然,保護完後就留給自己蹂躪了。
清純的容貌,高挑惹火的身材。
據說這種女子是最受男人歡迎的。
而反觀童遙身邊的妞——不才在下。
我穿著一套只比睡衣稍稍正式一點的運動衫,三月沒修理的頭髮就這麼披散著,臉上脂粉未施——這詞在我身上並不是褒義。
總而言之,是寒磣得很,寒磣得很啊。
那男人對著童遙道:「童總,好久不見了,還以為你怕了我就不敢來比了呢。」
語氣和他的外貌一樣的臭屁兮兮,一樣的牛哄哄,一樣的拽雞雞。
童遙同學不在意,若無其事地回道:「確實是有些怕......今年的那幾次比賽,趙公子為了顧忌我的面子,總是故意放水輸給在下,我贏得都不好意思了。」
這番明褒暗貶,暗諷明刺的話,配合上童遙同學嘴角那絲意味深長的笑,殺傷力和趙公子身邊那位妞的34E的胸一樣大。
趙公子吃了啞巴虧,只能憋著,於是,臉上的毛細血管「霹靂啪啪」地全部爆裂,整張臉都紅了。
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個屁來,於是,只能將火往我身上發。
他拿著一雙眼睛從我的頭髮絲瞧到腳趾丫丫,再從腳趾丫丫瞧回頭髮絲,最後輕蔑地笑笑,道:「童總,換口味了?這女的是從垃圾箱中撿來的?」
趙公子形容得也不無道理,和他身邊的妞比起來,我確實是這麼回事。
於是,我道:「沒,是我自己從垃圾箱中爬出來後,他才撿到的。」
估計那時,還處於失戀的混亂期中,頗覺得這句話很有笑點。
說完之後,自己在那摀住肚子,笑得稀里嘩啦的。
抹去眼角的笑淚,抬頭一看,發現眾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我。
而童遙同學,則已經躲到車屁股後面蹲著哭去了。
為了挽回面子,我只能集中火力猛攻趙公子......的小雞雞。
我從褲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然後以無比誠懇的語氣說道:「同學,你可能還沒意識到......你家小雞雞長歪了,真的,仔細看,向右邊歪的。不過別害怕,我們醫院正在搞活動,生殖美容手術打八折,我可以為你主刀的。」
這句話,趙公子剛才被童遙激怒而赤紅的臉,開始一點點地綠了。
這時,他身邊那個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妹妹一手托腮,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真的歪啊,我以為是我喝醉了,眼花呢。」
於是,趙公子的臉,成功地全綠了。
周圍現時寂靜,然後忽地起了一陣輕微的哄笑聲。
我轉過頭,對著那群紈褲弟弟們繼續誠懇地發著名片,誠懇地說道:「其實,十男九歪,歪詩正常的,這位同學你也別笑,你家小雞雞還歪到左邊了......我的媽,這位同學你更厲害,居然朝裡面歪,有個性,我喜歡。」
接下來,又是一陣寂靜,所有紈褲弟弟們的臉,開始統一地,一點點地變綠。
乍一看去,還讓人以為春回大地了。
而童遙同學,則早就跑到江邊去大哭去了。
名片發完後,大家強行將剛才的那個場景給刪除,強行命令自己當我不存在。
但是,在經過我面前時,他們都統一地側著身子,不欲讓我看見自己的命根子,以免我的火眼金睛再瞧出什麼不對勁來。
經過這麼一役,趙公子又決定將在我身上受到的氣轉移到童遙同學身上。
他這個歪雞雞的小子繼續用拽雞雞的話道:「童總,今天我們就帶著各自的女人比一場,輸了的人,叫對方一聲『哥』,怎麼樣?」
童遙本來就是帶著我來尋刺激的,於是便答應了。
規矩就是,趙公子帶上他那個天使臉蛋魔鬼身材的妞,童遙同學帶上我這個從垃圾堆中撿來的妞,同時飆車,看誰最先到達終點。
車程大約25公里,雖然路面平坦,但還是有好幾個急轉彎道,頗考驗技術。
我坐在車中,將安全帶繫好,神情緊張,嚴正以待。
而反觀童遙同學,卻是一臉輕鬆,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下地拍打著。
我額上滲出冷汗,忍不住問道:「究竟能不能贏啊?」
「放心好了。」童遙同學微微側過頭,嘴角一歪,又擺出那種壞壞的笑:「我不會讓你丟臉的。」
我本來也想拍著胸口保證說自己也不會讓他丟臉,但這個誓言確實有難度,還是噤聲為妙。
一個穿超短裙,緊身毛衣的性感妞站在前面,將手中的小紅旗一揮,兩輛車就像是閃電一般地衝了出去。
因為速度很快,所以帶動周圍的氣流流動。
也就是說,在我們駛出去的那剎那,我看見,那舉小紅旗的妞的超短裙被強風給掀起來了。
「哇,那妞穿的丁字褲......而且沒除草!」我忍不住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車子「吱呀」地歪了一下。
在童遙同學幽靜得嚇人的目光中,我死死地閉住了自己的嘴。
兩輛車在寬闊而寂靜的道路上奔馳著,像兩隻黑色的猛獸,緊緊地追咬著彼此。
由於我在出發時的那一聲吼,讓童遙同學失神,車子打滑,落後了。
但是童遙同學還是不慌不忙,沉著冷靜。
此刻的他,一直專注地盯著前方,眼睛像墨色的蒼穹,讓人忍不住想進入裡面,觸摸,探究。
我安心了,不知為什麼,挺相信他的。
所以,即使落後,我也悠閒地伸個懶腰,蜷縮在副駕駛座上。
童遙同學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在臨近第一個拐彎時,他猛地加速,接著一打方向盤,搶先佔了內道,重新竄到趙公子的前面了。
接下來,趙公子就一直被甩在離我們五米遠的地方,怎麼也追不上來。
我側過頭,看向窗外。
那些流光,成為一條條絢爛的線條,拖曳著,在我的眼前劃過。
靜謐的道路,靜謐的車廂,靜謐的世界。
我的胸口,忽然之間,窒悶了。
酒氣上湧,我......想吐了。
但考慮到這是在比賽,並且,如果童遙輸了的話,就要喊趙公子一聲「哥」。
這可是很丟份的事情,我絕對不能害了童遙。
於是,我努力地忍耐著。
我閉上眼,默念著:我不想吐,我不想吐,我真的不想吐......寒食色,忍耐,忍耐,堅持就是勝利。你不是曾經憋大便憋了五個鐘頭嗎?這次你也能行的。
但是這麼一來,我的頭更加昏眩,胃中不時有濁物上湧,都被我死咬住牙關,硬生生地給憋了回去。
正在我求生不得求死無門時,車忽然停下了。
然後,童遙打開車門,把我拉到路邊,輕聲道:「吐吧。」
我像是得到聖旨一般,蹲在地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沒吐過的人,是永遠也不知道吐的難受。
第一輪吐完了,中途有點休息的時間,我推開童遙,道:「我吐會就好了,你快追上去,千萬別叫那個趙公子哥啊。」
這句話剛說完,第二輪又開始了。
我又再次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
童遙一隻手幫我挽住頭髮,一隻手輕輕拍撫著我的背脊。
「哭吧,」童遙道:「東西吃壞了就要吐,情緒壞了就要哭。」
他的這番看似沒來由的話,卻深深擊中了我的內心深處。
我的淚水,立即像傾盆大雨般灑落下來,止都止不住。
是的,自從盛悠然走了之後,我一直忍耐著。
我們的分手,是和平的,所以,我認為我不應該哭。
所以,我任由情緒腐爛在心中,將全身的力氣啃噬。
可是,那些淚水,是存在的。
而直到今天,我終於找到了發洩點,將那些情緒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我哭得撕心裂肺,聲嘶力竭,連手指尖都在顫抖。
像是要將一顆腐爛的心給哭出來。
在那一刻,我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只是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整個江邊,就只有我的哭聲,急促的,淒厲的,在不停地迴響著。
到最後時,我將頭埋在童遙懷中,哭得一哽一哽的,像是斷了氣。
童遙什麼也沒說,只是不斷地摸著我的頭。
那種無聲的安慰,讓我的心,慢慢安寧下來。
漸漸地,我止住了哭泣,而全身,則瞬間輕鬆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贏得比賽的趙公子帶著一群見證人找到我們,得意地說道:「童總,不好意思,這次沒讓你,我贏了。願賭服輸,怎麼樣,該叫一聲哥了吧。」
童遙微微一笑,道:「趙哥......咱們下次再繼續吧。」
「呦,這聲『哥』,可真受用。」趙公子笑得口歪眼斜的:「好,我等著下次再聽你叫。」
沒等童遙說話,我就將他拉上了車,嘀咕道:「真是的,還什麼下次啊,這種連雞雞都長歪的人,咱們不跟他玩了,走,回家!」
說完,我將童遙推上了車,他一踩油門,咱們揚長而去。
不過,從後視鏡中,我依稀看見了一顆綠油油的腦袋。
可憐的趙公子。
那天晚上,發洩完情緒之後,我就振作了起來。
心,頓時輕了許多。
並不是將盛悠然放下了,而是將他所在了心中另一個秘密的地方。
那是我的回憶,沒有人能夠碰觸。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之後,真的有五個紈褲弟弟來找我做手術,治療他們的小弟弟。
於是,那個月,我的獎金猛漲。
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