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孩子

楚音遙被蒙在被子裡，屁股很疼，蕭晟揚下手一點兒沒留情，根本是怎麼解氣怎麼來。前端筆直地挺立著，不上不下的感覺弄得他非常難受。雖然及時用被子遮住，但仍然難免尷尬，原本陳韻和蕭柏城就不太同意兩人的事，現在被撞個正著，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病房門被關上後，蕭晟揚將被子拉下來一些，露出楚音遙有些緋紅的臉。手伸進被子幫小孩子整理散亂的衣服，蕭晟揚自己也不太好過，被勾起的欲-望只能硬生生地壓下去，他可以不介意被父母看到，但必須顧及楚音遙的感受。

從看到船被炸燬起，蕭晟揚的心就一直沒放下，即使後來找到已經脫力的楚音遙，心理的那種沉重感覺依舊難以抹去。他不眠不休地守著這個人，就是為了證實他還活著，還在自己身邊，這也是他有生心來最沒有安全感的一次。

他無法指責楚音遙的做法，畢竟小孩子也是為了保護他。他只是不能接受心愛的人為自己冒這麼大的風險，而自己只能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不能幫忙，更無從談起保護。

下手打楚音遙，他也是被壓抑得別無辦法。只能靠這種方法懲罰這個孩子，以平復自己的失去的安全感。蕭晟揚知道自己的做法對楚音遙來說不公平，但他必須讓小孩兒長記性，也讓自己長記性。

輕輕地在楚音遙被他咬得紅腫的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後托起他靠在床頭坐好。楚音遙在坐起時微微皺了下眉，蕭晟揚摸摸他發熱的臉安撫著。

"我去看看爸媽，你先吃點兒東西。"將買來的雞粥放到床桌上打開，蕭晟揚低聲道："回來再和你說。"

楚音遙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還溫熱的粥。

蕭晟揚走出病房，並沒有看到蕭柏城和陳韻。想了一下，他走到旁邊敲了敲宋琰的房門，隨後推門進去。果然，兩人正坐在床前，和一同前來的宋父宋母說著話。

宋琰的腿打著厚重的石膏倚在頭，點滴架上掛著快打完的藥，凌宸坐在床邊幫他削水果，氣氛遠比楚音遙那裡熱鬧得多。

見他進來，凌宸曖昧地眨眨眼，笑問："音遙呢？"

"在吃飯。"蕭晟揚走過去，跟宋業其和邱婉打了招呼。

"嗯。"凌宸的語調微微上揚，總覺得帶了幾分調笑的味道。

蕭晟揚也不管他，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會多嘴的人，所以凌宸肯定是臆測後來套他的話。不過想來也是，他的父母原來要去看楚音遙，結果又轉回宋琰這裡，多少會引起一些猜測。

"你怎麼樣？檢查結果出來了吧？"蕭晟揚站在就尾，看著正在吃凌宸喂來的水果的宋琰。

"嗯，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腿回去養著也一樣。"宋琰微笑著，將凌宸遞過來的水果喂回他嘴裡。

蕭晟揚點點頭。

"這次真是多虧音遙，他醒了我也沒去看看。"宋琰輕輕嘆了口氣，"那孩子夠義氣，也夠膽量。晟揚，這次算是你賺了。"

蕭晟揚挑挑嘴角，"我知道。"

"我剛剛還和柏城說想去看看那孩子。"宋業其拿出給楚音遙帶的水果和一些營養品。

兩人逃生的過程宋琰本想輕描淡寫地帶過就算了，況且他並不曉得蕭晟揚的想法。但長輩畢竟是長輩，想糊弄過去根本沒那麼容易，最後在蕭柏城的嚴威下如實托出。這也讓宋業其對楚音遙的第一影響非常好。

"改天吧，他剛醒，精神還是有些萎靡。吃完飯我想讓他再睡一會兒。"估計經過剛才的事，楚音遙應該誰都不想見。

"也好，反正這幾天我都會過來。讓他先好好休息，這些東西你一會兒給拿過去。"宋業其點了頭，病人還是休息最重要，探病也不差這一兩天。

"那孩子喜歡吃什麼？我明天做了給他送來。"邱婉收拾完桌上的湯碗，淺笑著看向蕭晟揚，溫和的氣質讓人心生好感。

"伯母，不用麻煩了。"雖然知道邱婉是好意，但蕭晟揚並不想太麻煩她。

陳韻起身走過去，拉了拉邱婉的手，"你回頭教教我，我給他做。"

邱婉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應了一聲表示同意。陳韻在進蕭家門前，就是個指不沾水的大小姐，成了蕭夫人之後，更是不需要她下廚。而她也只是在心情不錯的時候才想要進廚房煲一次湯，至於其他菜色，陳韻也是大致知道做法，卻從未自手嘗試過。

趁陳韻和邱婉在屋裡討論著，蕭柏城把蕭晟揚叫到走廊上。

單人病房區的走廊非常安靜，只有幾個護士偶爾走動。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樓梯口，蕭柏城拿出煙點上一根。

"今天來原本是有些話想和你們說，不過音遙既然不方便，和你說也一樣。"蕭柏城吸了口煙，白色的煙霧在走廊上瀰散開，"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你和音遙的事我們不再管了，至於你們以後要如何，也全憑你們自願。"

蕭晟揚抬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沒有接話。

"因為有你的這件事在先，所以小宸那邊我之前也看出點兒端倪。我和老宋幾十年的朋友，別的不說，在對待子女的寬容度上，他的確做得比我好。"沒理會兒子的態度，蕭柏城自顧地說道："這回音遙救了宋琰，也救了你和小宸，這不是一句謝能抵消的。他為你做了這麼多，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你以後好好對他吧。"

蕭晟揚抿了下嘴角，父母的坦言理解的確讓他輕鬆不少，相信以後楚音遙在蕭家也會自在許多，"這件事，我希望你能親自和他說。"

"嗯。"蕭柏城沒有反對，"至於其他的，我就不問了，相信你自己心裡應該有譜。"

蕭晟揚知道他在指關於楚音遙能利落逃脫的事，"嗯，我知道。"

蕭柏城頓了頓，將手裡的煙熄滅在小型的垃圾箱上，"還有一件事，你必需同意。"

"你說。"

"我會幫你聯繫醫院，並安排好代孕母親，你需要一個孩子。"蕭柏城說得很平靜。

"什麼？這不可能。"蕭晟揚瞬間變了臉，"我不可能為了一個孩子傷害音遙。"

"我會安排好，代孕母親不會知道孩子是誰的。"蕭柏城的語氣也嚴肅起來。

"你不能為了一個繼承人，毀掉我和音遙的感情。"其實從認定楚音遙起，就斷了要孩子的念頭，如今這事被以這種方式提起，讓蕭晟揚覺得很惱火。

"我既然同意了你和楚音遙在一起，就等於放棄了要繼承人的想法。"為了能讓蕭晟揚冷靜下來說話，蕭柏城並沒有因為兒子的態度而發火，"如果你不願意，讓音遙去做也可以。"

蕭晟揚轉過臉，皺起眉看著蕭柏城。

"你也好，音遙也好，以後上了年紀，都需要孩子來照顧。你不為自己想，也為音遙想想。你接手蕭家也有幾年了，雖然沒人敢動你，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萬一你有事，音遙怎麼辦？有個孩子照顧他不是很好嗎？"

蕭柏城的一席話讓蕭晟揚沉默下來，他承認自己的父親說的有道理，但還是不能立刻接受。

"當然，你能平安自然最好。這番話回頭我也會和小宸說。我給你時間考慮，你也可以和音遙商量。"蕭柏城嘆了口氣，走過去拍拍蕭晟揚的肩膀，"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有孩子的意義了。"

看著蕭柏城的背景消失在宋琰病房門後，蕭晟揚站在原地點上一根煙。一邊是楚音遙，一邊是自己的父母，如果說偏心，他更傾向於前者。但說到照顧，父親的話又句句在理，畢竟蕭柏城地過來人，有很多感觸是他現在這個年紀所體會不到的。

按滅燒到底的煙，蕭晟揚回到病房，孩子的事暫且可以放一放，但兩人的事必需馬上解決。

回到病房，楚音遙已經吃完飯，餐具已經收拾過，小孩子依舊靠在床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見他進門，轉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

蕭晟揚走進茶水間，倒了杯溫水拿給他，自己坐到床邊，幫楚音遙攏了攏被子。

楚音遙端著水並沒喝，蕭晟揚將手伸進被子裡，隔著褲子輕輕揉著小孩子剛剛被打的地方，"疼嗎？"

楚音遙沒說話，可並沒有生氣，他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不妥當。

"抱歉……"蕭晟揚看著他的眼睛，神情嚴肅道："我這次的確被你嚇到了，所以這是懲罰。而且，你忘了我之前說的話……"

楚音遙淡淡地看著他，似乎在想蕭晟揚說過什麼。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保護，也不需要你為我拚命，我可以保護你'，你忘了……"摩挲著楚音遙的頸項，蕭晟揚的眼睛始終未離開他，"我知道你很厲害，但做為你的男人，我並不是無能的。"

楚音遙微微抵下頭，抬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只是……不想讓你冒險。"

蕭晟揚用額頭抵住他的，輕聲道："雖然我很生氣，但還是要謝謝你……保護我。"

楚音遙輕輕勾起嘴角，隨即被用力地吻上。旖旎的氣氛再次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只是比之前多了幾分釋懷，也多了幾分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