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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心續集》第72章
第三十九章

  胤禛攬住我,溫言安慰道:「你還有我,不要難過。」

  我木然點點頭,喃喃地道:「我還有你,我也只有你了。」

  他輕歎口氣,柔聲道:「我們還有潮兒和葸兒,我們一家人都在。」我又是點點頭。

  待送巧慧的人出了園子,我仍不能相信,連巧慧也離開了我。

  坐在躺椅上,怔怔地出著神。前方蘭葸的笑聲如鈴聲一般,引著我回神。蘭葸坐在鞦韆上,兩邊南芙和另一個宮女為她搖著。

  我扭頭問身邊的菊香:「那個宮女是誰?」

  菊香一愣,蹙眉擔憂的道:「娘娘,你忘了,這是高公公新拔來的宮女,問過你的,你答應了,她名叫翠竹。」

  『翠竹』,默默想了會兒,很耳熟,又細看一陣,又問:「她叫什麼?」

  菊香擔憂更甚剛才,道:「她叫翠竹,娘娘,宣太醫瞧瞧吧,你這些日子,總是什麼也記不住,對什麼事都心不在焉。」

  我『哦』一聲,又重複道:「翠竹。」菊香走過來蹲在我面前,蹙眉道:「娘娘,你不要嚇奴婢,你這樣子,巧慧姑姑就是走了,也不會安心。」

  她話音剛落,蘭葸已衝過來,翻身上了我的膝頭,摸摸我的額頭,道:「額娘沒有生病,姑姑,你幹嗎這樣子哭喪著臉。」

  菊香苦笑著站起來,對蘭葸道:「格格,你若能讓娘娘笑,你讓奴婢幹什麼都行。」蘭葸默一會兒,又抬頭問:「真是幹什麼都行?」

  菊香點點頭,蘭葸看了眼已走過來的南芙兩人。猶豫了一下,趴在我耳邊輕聲道:「哥哥同宮外的桑丹好,我看見哥哥房中有桑丹落款的畫。」

  這幾年,弘瀚一直往宮外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李煜那邊的生意上,這正是我想要的,今日聽蘭葸這麼一說,不禁心裡一鬆,嘴角自然閃出一絲笑。

  蘭葸得意的仰著頭,道:「你去哥哥房中,拿一幅畫出來。」菊香臉一挎,為難地道:「換一件,換一件。」

  蘭葸搖搖頭,菊香哭喪著臉望著我,我笑笑,問蘭葸:「你為何要她取瀚兒的畫?」

  蘭葸眼睛一轉,道:「因為我不能去拿,我拿了,他更不會帶我出園子了。如果是別人拿的,我可以以此要求他,用帶我出園子作交換。」

  我搖頭,輕輕一笑。菊香依舊苦著臉,無奈地道:「娘娘。」

  我抱蘭葸下去,道:「不用去拿瀚兒的畫,我自會讓他帶你出去。」菊香面色一鬆,蘭葸已是蹦跳著歡呼起來。

  銀月如鉤,淡淡的亮光並非如滿月時的雪白,而是白中滲著柔和的暈黃,看著這柔和的月色,使人從心底覺得舒服。

  弘瀚房中窗戶大開著,我透窗看去,他手中拿著塊透明的物件在燈下來回翻轉著看,那專注而入神的樣子猶若是一個成年人,我默站一會兒,走到門前,推開房門。

  弘瀚扭過臉,見來人是我,忙起身,笑道:「額娘,這麼晚還沒歇息。」見他手中的物件仍沒有放下,我坐下點點頭,笑著問他:「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他遞過來,原來是一塊羊脂白玉,純天然,沒有經過雕琢,以成色來看本是晶瑩潔白、細膩滋潤的上品,但中間卻有一道若無若有乳黃色的印記,多了這小小的瑕疵,這玉也就打了折扣。

  心中有絲不解,他對玉已有較深的認識,怎會看上這塊。但轉念一想,他只是不滿七歲的孩子,玩心總是有的。

  他許是見我一直盯在玉上,遂默默無聲站在身邊。我垂目暗自思量一會兒,覺得這幾日心中一直想著的事,在自己孩子面前還是開口徑奔主題較好。

  我把玉遞給他,微笑著盯著他道:「瀚兒,目前的生活,你還滿意嗎?」弘瀚收起嘻笑的神情,皺眉問:「額娘,為何會這麼問?」逕

  這個孩子太過早熟,言行舉止中規中矩,我笑著把他拉到身邊,道:「還記得小時候,額娘問你,可懂得取捨?」他撫撫腦門,想一會道:「魚和熊掌?」

  我笑著輕頜首,他垂首看了眼手中的玉,又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堅定地道:「懂得,瀚兒心裡也有了定論。?

  我心中一酸,輕柔地撫撫他的頭,真是難為了這孩子,說起來,他雖生活在我身邊,可我真正親自照顧他的時間卻是少得可憐。

  他又看了眼手中的玉,復又塞到我手中,悄悄瞅我一眼,道:「額娘,我想把這玉送給四哥。」正在說『取捨』,他卻忽然說起這事,我一愣,疑惑地拿起手中的玉放在燈前。

  一條黃色嬌龍盤旋在乳白色的空中。

  原來那乳黃色的印記,細看時竟另有乾坤。我心中一驚,盯著弘瀚默默不作聲。他面帶憂色盯著我,囁囁地道:「額娘,你生氣了?」

  眼眶有些熱,把他攬在懷中。

  他竟有些不習慣,輕輕掙開身子,面上有些紅,道:「五哥雖年齡大些,但卻整日玩鳥籠子熬鷹,心思根本不會放在祖宗的基業上。七弟又小,所以我做這種決定覺得有些對不起四哥。話雖這麼說,可我還是更喜歡宮外的生活。額娘,你不會怪我吧?」

  我搖搖頭,道:「不會怪你,額娘也希望你過自己真心想過的日子。」他面上一喜,自我手中拿過玉,笑著道:「那我明日就把它送四哥。」

  我抿嘴輕笑,心完全放了下來,他小心地把玉收到盒中,又盯著我道:「但身為皇子,我又豈能袖手旁觀,任由千斤擔子壓在四哥肩頭,我決定長大了擴大玉器店和酒樓的生意,掙得銀子全交給四哥,為民造福。」

  我點點頭,輕拭去眼角隱蘊著的淚,起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心中忽地想起一事,遂轉身回來,交待他道:「改日出園子,帶上蘭葸。」

  他眉頭一皺,不滿地道:「額娘。」

  我睨他一眼,笑著道:「必須帶。」

  他還欲開口再辯,我轉身向外行去,背後的他大聲道:「他是我妹子嗎?整日只知道胡鬧纏人,一點也不像女兒家,……。」

  西北戰事雖持續幾年,卻沒有實質性進展。胤禛調整了西路軍營的統帥將領,並命兵部尚書鄂爾泰督巡陝甘,經略軍務。

  可是,這邊人員剛剛調整,那邊噶爾丹策零卻親率大軍由北面大舉進攻,並輕易打開北路大軍的缺口,搶掠了喀而喀策凌的子女及牲畜。

  策凌哪受過這種的奇恥大辱,帶著子侄們率大軍於夜晚噶爾丹策零休整時突襲,噶爾丹策零毫無準備,倉皇逃走。此次戰事的勝利,也算是近兩年唯一的大勝。

  噶爾丹策零大敗後,無力再次發起戰爭,同時又違恐毗鄰的喀而喀策凌不放過他,遂派人到京城請和。長達幾年的戰爭,胤禛深感財力耗竭過甚,再打下去也無濟與事,於是,同意和談。

  但這次和談並非一凡順利,直到幾年之後,和談才算成功,雙方商定以阿爾泰山為界,準噶爾遊牧不得過界東,喀而喀策凌遊牧不得過界西,並答應互市。

  正當眾人鬆口氣,胤禛眉宇舒展的時候。不成想,江南崇明縣人沈倫所著『大樵山人詩集』,被人告發其中有狂悖語句,這事本也影響不大,胤禛甚至沒把它當成一回事,誰知,唐孫鎬卻藉機又挑起事端。

  胤禛忍無可忍,憤然寫下『如此妄類,便令其殺身以成其臭名,亦屬便宜他,……,可將伊此論密予消滅,不要說曾聞奏,不可令人知有其事,可將伊設法或杖斃,或令他法處死。』

  眾臣皆驚,紛紛上疏,大意是這種書獃子不就是博個名嗎,成全他便是,犯不上為這種人背上惡名。

  此時,胤禛又豈會聽得進去。不得已,弘歷找到了我,可我又能說些什麼呢?我只想平平靜靜地過完餘下的日子,什麼也不去問、什麼也不去想,過著這種倒計時的日子。

  院中的草坪上,我依在椅背上,端起茶碗呷了口,桌那邊的弘歷,又續道:「朝堂上的事,你不願插言,我也不願勉強你。可是,六弟的事,你不能不管。」

  我輕歎口氣,道:「瀚兒喜歡這種生活,你也知道,宗籍上根本就沒有他的記錄,注定他不該留在宮中的。」

  他默一會兒,抬起頭神情淡淡地道:「這根本就不是問題,你這麼打算,是不相信我嗎?」我一怔,扭過頭看著他,一時之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見我如此,他剛蹙起的眉頭舒展了些,見他一直把玩著弘瀚送的那塊玉,我恍然憬悟,他許是心中早已有數,自己會繼承大統。

  我收起迷惑的表情,強扯出一絲笑,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讓弘瀚早日抽身出來。

  弘歷雖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可更是自小生活在風雲變幻、權力更替極快的皇宮,我默了會兒,道:「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只是想讓他們兄妹倆早日可以自力更生,我也就放心了。」

  話剛出唇,心中就有些後悔,忙瞅他一眼,他直起身子,定定看著我,一臉驚色,聲音都有些顫:「你的意思,瀚兒成人前,皇阿瑪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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