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
陳翊霖“啊……啊……”叫喚了兩聲,表明自己是啞巴。
緊接著,他被楊肅慎抓著頭發面對鏡子,喉管處被一枚鋒利的手術刀片給抵住。
“再裝,我就割開你的喉嚨,讓你一輩子當啞巴。”楊肅慎語氣陰冷,“如果你以爲我只是嚇唬你,就睜大眼睛仔細看著。”
陳翊霖忽覺脖子一痛,隨即看見鏡子裏的刀片下流出一絲鮮血。
真敢下手啊!
他心裏一驚,忙沙啞著嗓子說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瞭解你!”
楊肅慎嗤之以鼻。
“先向情敵示愛,再與情敵曖昧糾纏,然後把光盤寄到心上人手裏。打的好算盤!”
陳翊霖本打算故意讓楊肅慎看到照片和素描本,令對方誤會他與杜晟銳的關繫,觀察一下對方的反應。
如果楊肅慎能夠打翻醋壇子找杜晟銳大鬧一場,他就可以在一旁看好戲了。
沒想到,他竟會被楊肅慎打暈,後續發展全部失控。
真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啊!
“我裝監控攝像頭,不是爲了拍你,而是爲了防小偷,我的屋子曾經被人偷竊過。”陳翊霖胡謅道。
楊肅慎冷哼一聲,擺明瞭不信。
“想要挽回舊情人,就找本尊去,別在我面前耍陰謀詭計。”
“OK!”陳翊霖識時務地妥協道,“你放開我,然後離開這裏。我保證以後不再打擾你。”
“我信不過你的保證。”
楊肅慎一掌打暈陳翊霖,將其丟在地上。
他動作麻利地刮掉陳翊霖的半邊頭發,割開對方的內褲。
接著,他出門拿了數碼相機進來,將陳翊霖的尊容一一拍下。
他拿走存儲卡、留下一張字條,帶著一身嘔吐物的酸臭氣離開。
月色朦朧,夜景迷人,楊肅慎卻毫無欣賞的心情。
一想到杜晟銳曾經有過同性情人,他就感到自己的肺像被過度充氣的氣球一般,幾乎爆炸開來。
他對杜晟銳太過信任,從沒懷疑過對方的話。
他真的以爲,杜晟銳跟他一樣,只對特定的一位同性有感覺。
沒想到,他竟然被騙了。
前不久,他還爲二人能夠兩情相悅而高興。
這一刻,他只覺無比諷刺。
杜晟銳正做著與自家寶貝兒激情纏綿的美夢,完全不知自己的小舅舅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他堅信楊肅慎不會被妖孽男迷惑,卻沒想到自己會被牽扯進去,被無辜地扣上一只超級大黑鍋。
陳翊霖醒來後,發現自己裸著身體躺在衛生間的地上。
他動了動酸疼的脖子,暗歎杜晟銳多事,竟把楊肅慎的身手訓練得如此厲害,害他屢屢中招、毫無反抗的餘地。
當他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陰陽頭時,頓時慘叫出聲。
太狠了!
竟敢這麽對他!
待他發現數碼相機下面壓著的字條時,已經欲哭無淚了。
他陳翊霖到底是中了什麽邪,竟沒事找事地要跑到德國來惹這個活閻王。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能被杜晟銳那個活閻王看上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省油的燈。
陳翊霖記著楊肅慎12歲時的純良模樣,想著楊肅慎的曲折身世、淒苦遭遇,顧著楊肅慎的外甥媳婦身份,一直沒對楊肅慎心生提防。
沒想到,他一時大意,竟會淪落到被人剃陰陽頭、拍裸照的悲慘境地。
這樣的屈辱,就算是1億人民幣也彌補不了。
更何況,他在這次與杜晟銳的賭約中完敗,還得拱手送上1億人民幣。
什麽叫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就是典型案例。
陳翊霖給自己弄了個光頭,灰頭土臉地收拾行囊回國。
15天期限一到,他便接到了杜晟銳的電話。
“錢準備好了嗎?”
見杜晟銳開頭就是這句話,陳翊霖氣得牙癢癢。
“你憑什麽斷定我必輸?”
“憑我對我家寶貝兒的信任。”杜晟銳得意洋洋,“趕緊給錢!”
“臭小子,你得意得太早了。”陳翊霖沒好氣地說道,“他這幾天沒有主動找你吧?你完了!”
“什麽意思?”杜晟銳不解道。
“他要是去找你鬧了,那就沒什麽大事。既然他到現在都沒吭聲,可見他是恨上你了。你慘了!”
陳翊霖掛斷電話,忽覺出了一口惡氣。
事涉三方,怎麽能就他一個人倒黴。
能把這一對恩愛鴛鴦拖下水,他輸得也算值了。
杜晟銳深知陳翊霖滿肚子壞水,見對方如此說話,忽覺大事不妙。
他連忙給楊肅慎打電話,卻打不通。
他又給楊肅慎發送電子郵件,也沒有得到回應。
他連續打了一個上午電話,見楊肅慎的手機始終打不通,便明白自己這是被列入黑名單了。
他想不通陳翊霖到底在背地裏搞了什麽鬼,暗暗後悔跟這家夥打賭。
他哪裏在乎那點小錢,只是因爲對楊肅慎深具信心,才會想要讓陳翊霖吃回癟,順便賺點零花錢。
沒想到,他竟給自己挖了個大坑,真是蠢死了!
杜晟銳立即打電話預訂飛機票,火燒屁股一般趕往法蘭克福。
當他抵達目的地時,天已經黑透了。
他敲開楊肅慎住處的房門,見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冷漠至極,登時急了。
“陳翊霖那小子到底跟你說什麽了?他滿肚子壞水、鬼話連篇,你千萬不能相信他!”
陳翊霖,林翼晨,果然連名字都是假的。
虧他還跟這家夥來往了多日,對這家夥心生憐憫,真是傻透了!
楊肅慎暗暗自嘲,冷淡地說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在對我撒謊,我對你很失望。我們分手吧!”
杜晟銳震驚地瞪大眼,急切地問道:“你到底看到什麽了?我什麽時候對你撒過謊?”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
楊肅慎說著就要關門,被杜晟銳眼疾手快地抵住。
“我連自己犯了什麽罪都不知道,就被你判了死刑,這也太冤了!你必須給我把話說清楚!”杜晟銳叫道。
“別吵!”楊肅慎壓低聲音呵斥,“爺爺、奶奶都睡下了,別吵醒他們!”
“那你讓我進屋,我們好好談談。”杜晟銳低聲說話。
楊肅慎猶豫了一下,打開房門。
二人進入楊肅慎的臥室,將門反鎖好。
杜晟銳放下行李,表情嚴肅地看著楊肅慎,質問道:“我到底犯了什麽罪,你給我一條一條講清楚。”
楊肅慎一想起那張全裸素描,就覺得心裏堵得難受。
他悶聲悶氣地說道:“你在美國有同性情人,爲什麽要對我撒謊,說你對其他同性沒感覺?”
“我在美國有同性情人?”杜晟銳擰緊眉頭,問道,“陳翊霖告訴你的?”
“你們倆那麽親密,連全裸素描都畫出來了,還要他親口告訴我?”楊肅慎氣得紅了眼圈。
杜晟銳明白了症結所在,暗罵陳翊霖混蛋。
“陳翊霖是我的親舅舅。我倆關繫確實好,但是,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繫。”
楊肅慎驚呆了。
難怪他覺得陳翊霖眼熟,看起來很有親切感。
原來,竟是這樣!
“他是你的……親舅舅?那我誤會他的時候,他怎麽不解釋?”
“他那是故意讓你誤會,想看你吃醋啊。他老婆經常亂吃飛醋找他鬧,他巴不得我也跟他一樣吃苦頭。”杜晟銳上前抱緊楊肅慎,委屈地說道,“你倒好,一聲不吭,直接一腳把我給蹬了。我在你心裏,是不是可有可無,讓你甩起來這麽幹脆?”
楊肅慎急忙搖頭,顛三倒四地解釋道:“我太生氣了!我一向信任你,從來不曾懷疑過你,你卻……是我誤會了,對不起!
“他怎麽能這樣?他裝啞巴、裝孤兒,不停向我示愛。他還纏著我、親我,還故意讓我誤會你們倆是情人關繫……”
杜晟銳擡起楊肅慎的下巴,臉色陰沉地問:“他親你哪兒了?”
“臉。”楊肅慎應了一聲,問道,“他真是你舅舅?你確定你們倆關繫好?我無法理解你們!”
“那小子一向愛玩兒,這次,他玩過火了。”杜晟銳咬牙道,“我會狠狠教訓他!”
“我手裏有他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楊肅慎在筆記本電腦上打開存儲卡裏的照片,杜晟銳當即笑噴了。
“好!夠狠!我這就給他老婆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