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
陳翊霖立即趁熱打鐵。
“這次,你又沒調查清楚吧?白白生了半天氣!”
杜澤風擡起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盯著陳翊霖。
“臭小子爲了他甘冒被病毒感染的風險,爲了他大動幹戈、打倒了淩家,還爲了他托人調動飛鷹突擊隊出國解救人質、消滅恐怖組織。他們兩個會沒有不正當關繫?”
哇塞,連“飛鷹”都請動了,這小子夠猛的啊!
難道是爲了解救楊肅慎?
淩家都倒了,又是誰找楊肅慎麻煩?
楊肅慎不是接受過特訓嗎?
莫非寡不敵衆?
發生這麽大事,臭小子居然沒跟他提,太不像話了!
陳翊霖腦中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臉不紅、心不跳地忽悠杜澤風。
“那是友情啊,姐夫!你跟粱將軍,不也是鐵哥們兒嘛。小銳能調動‘飛鷹’,肯定是找粱將軍幫的忙吧。
“你能有這麽鐵的朋友,小銳就不能有?楊肅慎虧就虧在長得太好了,他要是長得跟李逵似的,看誰還有本事興風作浪!”
杜澤風覺得有理,臉色漸漸緩和。
“難道說,我一直錯怪小銳了?”
陳翊霖重重點頭,又加了一發重炮。
“我姐還老埋怨小銳跟她不親,這當父母的,對兒子這麽不信任,能親才怪!”
杜澤風慚愧起來,嘴上卻還不肯落下風。
“臭小子要是早點結婚生子,我能懷疑他嗎?這都34了,還光棍一個,不像話!”
“他這工作狂,還不是學你。”陳翊霖笑道,“與其找個老婆天天埋怨他不歸家,還不如單身清靜點。”
杜澤風想起陳翊雯沒少因爲他忙於工作而找他吵架,頓覺陳翊霖這話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他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推開實木雕花玻璃窗。
金燦燦的陽光瀉進屋裏,驅散一室陰霾。
玫瑰、牡丹、鬱金香等等花香撲鼻而來,營造出生機勃勃的春的氣息。
陳翊霖起身關掉大燈,望著立在窗前舒展筋骨的杜澤風,知道姐夫這是被自己說服了,現在正心情舒暢。
他決定過會兒就打電話給杜晟銳,叮囑這小子提高警惕,別浪費了他這番苦心。
杜晟銳聽完陳翊霖的情況彙報,諷刺道:“老頭子一向自詡英明,被人坑了這麽多年都不自知,蠢死了!”
“他這也是關心你,越是在乎,就越容易被人鑽空子,越容易出錯。”陳翊霖勸解道。
“少跟我說漂亮話!”杜晟銳冷冷地說道,“他對我,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一有疑心,立馬暴力鎮壓。我杜晟銳豈是任搓任捏的軟蛋?那種窩囊,一輩子經受一次就足夠了。這輩子,他休想再控製我!”
陳翊霖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替杜澤風說情,忙轉移話題。
“你怎麽調動了‘飛鷹’?小慎被人給綁架了?”
“誰敢動他?不想活了!”
杜晟銳顯露霸王本色。
“他奶奶得了惡性腦腫瘤,急需要找一個德國醫生動手術。偏偏那個醫生被恐怖組織綁走,要給組織頭目動手術。
“不出動‘飛鷹’,他奶奶就得等死。沒辦法!”
“哎喲,我聽著都覺得感動,小慎是不是感激涕零、對你死心塌地?”陳翊霖打趣道。
“我沒跟他說,他完全不知情。”杜晟銳有點惱火,“他倒是對那個醫生感激涕零,還死心塌地地跟在德國佬屁股後面當小跟班。”
“哎呀,小銳啊,你怎麽這麽傻呀?別人做一分,都要宣揚成十分。你倒好,爲他付出了這麽多,竟然不讓他知道。”陳翊霖數落道,“這樣你都能把人追到手,你到底幹了多少吃力不討好的傻事啊?”
“我學不來你的花言巧語。”杜晟銳鬱悶地說道,“我在他心裏,永遠排最後一名。我都兩個月沒見到他了。他從來也不想我。”
陳翊霖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俊秀的臉上露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
“我替你去德國試試他吧,看看他對你夠不夠忠貞。”
“別胡來!”杜晟銳斥責道。
“他要是禁不起誘惑,你還是趁早一腳蹬了他,別爲這種人浪費感情。”陳翊霖挑唆道。
“你等著踢鐵闆吧。”杜晟銳信心十足,“我看中的人,豈會是那等貨色!”
陳翊霖頓時不服氣了。
“臭小子,竟敢小看我的魅力!你舅舅我可是男女通殺!”
“就算你過去戰無不勝,碰上我家小慎,你註定要慘敗!”杜晟銳得意地說道,“要不我們打個賭,你要是輸了,給我1億人民幣。”
“你搶錢啊!”陳翊霖大叫。
“我要是輸了,給你1億人民幣。”杜晟銳誘惑道,“怎麽樣?有沒有興趣挑戰一下?1億人民幣哦!”
陳翊霖特意把臉湊到車廂裏的中央後視鏡前細細查看了一下,覺得自己仍舊擁有傲人資本,遂決定接受挑戰。
與杜晟銳立下賭約後,他立即開車去美容院做SPA,精心打造美貌這一武器。
陳翊霖來到德國法蘭克福,親自做了一番調查。
他假扮成啞巴畫者,在楊肅慎每天早晚必經的小廣場上搭了個臨時攤位,給來來往往的路人畫素描賺錢。
他衣著雖然簡樸,周身卻有種渾然天成的典雅、秀麗。
他只是安靜地坐著、面前放一排當下世界知名明星的素描,就能吸引很多人駐足、圍觀。
當他的缺陷暴露時,絕大多數人都會慷慨解囊。
兩天下來,他的生意紅火,握炭筆的右手因爲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時間而酸疼不已。
第三天傍晚,陳翊霖一邊給顧客畫素描,一邊留意著廣場鍾表的時間。
他注意到,楊肅慎一般會在18點30分前後經過廣場。
果不其然,當時針指向18點31分時,如往常一樣身著白襯衫、黑褲子的楊肅慎踩著夕陽的餘暉出現了。
陳翊霖示意顧客稍等,起身拿著早已準備好的畫稿跑到楊肅慎面前,快速展開。
楊肅慎見畫紙上畫著自己的素描全身像,覺得很驚訝。
再看畫紙左下角用飄逸的漢字寫下的話語“我沒法說話,只能以文字表達,抱歉。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這幅畫送給你”,他忙擡頭看向眼前這人。
這人留著一頭層次感很強的細碎中短發,發絲在陽光下黑亮如墨玉。
他的皮膚雪白,光滑柔嫩得仿佛嬰兒的肌膚。
他那雙丹鳳眼霸氣隱現,左眼眼角下那顆淡褐色的淚痣則透出妖嬈的味道,顯得矛盾卻又和諧,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他的五官精緻、輪廓秀美、身形修長,好像那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這樣一個人,卻是啞巴,上天真是暴殄天物。
楊肅慎暗暗惋惜,以字正腔圓的普通話禮貌地說道:“謝謝!我很榮幸!”
陳翊霖露出驚喜的笑容,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本子和一支鉛筆,寫道:“你果然是中國人,我猜對了。能夠在這裏遇到同胞,我真是太高興了!”
楊肅慎看完陳翊霖寫下的文字,微笑著說道:“我也很高興。你的顧客還在等你,我就不打擾你了。再見!”
陳翊霖立馬露出失望、不舍的表情,又快速寫下一行字。
“我每天都在這邊畫畫,你要常來看我哦!我叫林翼晨,你呢?”
楊肅慎只是笑了笑,沒有吭聲。
他握著卷好的畫紙輕輕揮了揮,繞開陳翊霖離開。
陳翊霖目送著楊肅慎修長的背影,暗想:“這小子警惕性很高啊!”
第二天傍晚,陳翊霖又攔住下班回家的楊肅慎,送上新畫的頭像素描。
素描下方寫著:“近看你,才發現你是如此的完美。我的畫筆,竟不能完整地描繪出你的全部風采。希望拙作能多多少少給你帶來一點快樂。”
楊肅慎道了聲謝,有點無奈地說道:“請你別再爲我畫畫了,我不習慣這樣。這是我最後一次接受你的禮物。謝謝!”
第三天傍晚,楊肅慎沒有照常出現。
陳翊霖一直等到晚上10點,都沒見到楊肅慎的身影。
陳翊霖原本懷疑自己忙於爲顧客畫畫,錯過了楊肅慎。
待到第四天傍晚依舊沒有見到楊肅慎時,他這才反應過來楊肅慎定是爲了避開他的糾纏改換了回家的路線。
他對楊肅慎的警惕性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決定改變守株待兔的策略。
第五天上午,陳翊霖假裝生病,前往科林可醫院外科就診。
當他發現楊肅慎的身影時,立即裝出驚喜的模樣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