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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皇憐後(郎心如鐵之五)》第7章
第五章

  他的強勢侵犯,讓她足足有兩天下不了炕。

  殷無憂知道自己惹他生了好大的氣,但她只是不服氣,為什麽他對她總是有成見,為什麼她說的明明就是實話,他卻不肯相信?

  「娘娘,牙忽銀汗王說他要離開京城,希望能夠在離去之前,見皇后娘娘最後一面。」

  聽到隨婢的稟報,殷無憂堅決地搖頭,「不,我不見他,派人去回話,就說我現在已經是皇帝的女人,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都沒有私下相見的權利,就算我們曾經是要好的朋友也是一樣。」

  「汗王好像早就知道娘娘不會見他,他請娘娘能否送他一樣貼身的東西,就當做是臨別的禮物。」

  「我能給他什麼呢?我擁有的一切都是皇上賜予的……」殷無憂輕歎了聲,取出一條子絹。「就給他這條手絹吧!這是我唯一能給的,轉告我的話,就說我當他牙忽銀還是朋友,請他放過北方邊界的百姓,不要再派兵侵擾邊界,或許雙方化敵為友之後,我們還有見面的一天。」

  閑來無事,殷無憂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她的藥苗,她知道如果能夠成功種出百瑞,將對中原的軍隊有很大的幫助。

  她拿著書冊記錄著藥草的生長狀況,聽她在江南行醫的舅舅說,就算是同一種藥草,是否得到良好的照顧將會影響品質,就連藥性都有分等級。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走了過來,在主子身邊說道:「娘娘,皇上要你立刻到大殿去。」

  「到大殿去?傳旨的人有說是什麼事情嗎?」

  「沒說,聽說皇上的臉色很凝重,看起來好像在生氣。」

  聞言,殷無憂心裏覺得古怪,同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她隨即笑自己多心了,把書冊交給女婢之後,隨著傳旨的人前往大殿。

  一進大殿,殷無憂看著炎焰手裏擰著她送給牙忽銀的手絹,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那個東西怎麼會到他手上?!

  炎焰神情嚴峻地走近她,將手絹拿到她的面前,「皇后,你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嗎?」

  「是我的手絹。」她平靜地回答。

  「只是一條手絹,不是你跟他之間訂情的信物嗎?」他的語氣尖銳而且刻薄,妒火正無情地啃噬著他的心口。

  她搖了搖頭,「不,這只是一個我送他的紀念,紀念我們曾經是朋友,從今以後不可能再見的一份薄禮。」

  「是嗎?朕還以為終於逮到你們殷家叛國的事證,說!這是你與他之間交換的信物嗎?你們要交換什麼?交換足以打倒朕的軍情秘密嗎?」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爹沒有叛國,當年是朝廷派他出使西域,是你賦予他使臣身分的!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相信他才對!」

  「你的意思是在怪朕多疑羅?」

  「我沒說,但你自己心知肚明。」

  他冷哼了聲,「你現在打算把罪名推到朕身上嗎?你身為朕的皇后,行為卻不知檢點,竟還不知罪?」

  「我沒有!」她大聲地反駁。

  關於自己的事情,她從來都沒有多想,一直以來,她只想著要當他的皇后,討他歡心而已啊!

  「那你為什麼要送給牙忽銀手絹?!」他猛然擒住她纖細的手腕,惡狠狠地眯細黑眸,「你憑什麼給他?你的一切,包括每一根頭髮,都屬於朕,明白嗎?你的一切都是朕的!」

  聞言,殷無憂抬起美眸,怔愣地看著他,她的手腕被他握得好緊、好疼,但她出不了聲喊疼,心裏就像有幾千萬根針在錐刺一樣。

  「因為我是你的,所以連最後一點自尊,都不允許擁有嗎?」她柔嫩的嗓音有些破碎。

  「你在說什麼?」這次換他有些怔愣。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如果,我註定是個人質,那我寧可當個被囚在天寧裏的階下囚,而不是一個連思想都要被控制的皇后,我不要當一個無論做什麼都會被懷疑猜忌的皇后!」她大聲朝他吼道。

  她受夠了,她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

  「你不要朕給你的恩寵?」

  「這不是恩寵,是你的手段!」

  「注意你的言行,殷無憂,朕隨時都可以拿你治罪。」他硬聲說道,別開黑眸不看她。

  「在你的眼中,我本來就有罪!」她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地說:「看著我,你看著我,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呢?是不是你也心虛了?是不是你明白自己到底讓我當了一個如此不堪的皇后?」

  「退下!朕現在不想見到你。」他無情地甩開她纖細的手腕。

  她猛地沖上前去,不容許他對她視而不見,「廢了我!既然你對我有所懷疑,那就廢了我,我不要戴著一頂扣上不忠貞的後冠繼續過日子!」

  「你以為朕不敢廢你嗎?」他淩厲地瞪了她一眼。

  「對,你不敢,因為你心虛,你怕承認冊立我為後只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的手段!」

  「殷無憂!」炎焰怒喝,她的話激起了他內心的怒氣。

  他怎麼還容得了她呢?她在他面前從不乖順,只懂得違逆他、對抗他!對於這一點,他再也忍無可忍!

  「我等著呢!你還要我等多久,才能等到你開口要廢我呢?」她無畏於他的怒氣,美眸勇敢地迎視他。

  「你、不、需、要、等。朕現在就下令廢了你的後位,如何?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炎焰臉色鐵青,一字一句冷硬道。

  一瞬間,殷無憂感覺自己的心口被人狠狠一擊,她需要很用力,才能將梗在喉頭的氣給接續起來。

  她沒聽錯吧?!

  事情就這麼簡單嗎?他一聲令下,幾個字就毀了她?

  自始至終,她的痛苦……原來只要這幾個字就可以解開嗎?

  「怎麼?」他反過來一步步逼近她,「看你的樣子似乎大受打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朕如你所願,另外再賜給你一處新的住所,從朕即位以來,那個地方就不曾有人進去住過,你就進去當第一個吧!」

  「那個地方?」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殷無憂咬著嫩唇問道。

  「冷宮。」輕淺的兩個字從他的唇間進出,「你不是覺得你這個皇后當得比天牢裏的階下囚更不如嗎?那朕就給你一個跟天牢差不多的地方,如何?你滿意朕的安排嗎?」

  「我……」她輕啟朱唇,發現自己的聲音出不來。

  她應該說些話,但,她能說什麼?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是一國之君,是無所不能的,她還能說什麼?他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決定了她必須在冷宮裏度過餘生的命運。

  一瞬間,她替自己感到不值!

  「皇后,對於這件事情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他冷淡地問,深邃的瞳眸彷佛有一絲期待,期待她就像往昔一樣反駁他。

  「沒有。」她搖頭微笑,笑中透出一絲苦澀。

  如果,當他的皇后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那麼,被他貶入冷宮,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她揚在柔唇畔的微笑讓炎焰覺得刺眼極了,「難道,你對朕所做的決定也沒有意見嗎?」

  「臣妾不敢違抗皇令,只能心悅誠服地接受。」她柔順地低頭,沒看見他臉色一沉,對她的柔順感到惱怒。

  什麼叫做心悅誠服地接受?!為什麼?對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意見的她,卻在這個時候乖順得像一隻綿羊般!

  「很好,來人!」炎焰綻開一抹冷笑,沉聲命令道:「脫去她皇后的冠服,貶入冷宮!」

  起初,宮人們對於這命令還存有一絲遲疑,最後是在總管大人的催促之下行動,三、五個人一起上前摘除殷無憂身上的衣袍。

  她靜靜地閉上雙眸,任由宮人剝去她身上華麗的冠服,緊緊地閉上蒼白的唇瓣,對於內心所受到的屈辱與不堪都只能無言地忍受下來。

  在她的心裏,想到的是他與她行大禮那天,侍女們小心翼翼地為她穿戴上鳳袍後冠,深恐有一絲毫的怠慢。

  此刻,他們卻像是怕被炎焰責怪般,盡所能夠地迅速褪去她身上這襲華眼,彷佛這身榮貴從來不屬於她,只是由她暫時取用,如今必須奉還。

  她不是留戀啊!只是心裏覺得無限悲涼,殷無憂緩緩地睜開噙著淚水的美眸,望著她那高坐在上位的夫君。

  他回望著她的眼光,異乎尋常的冰冷,教她的心房為之一顫!

  「怎麼?你這眼神是在說朕錯待了你嗎?」

  「不,臣妾在看皇上最後一眼,從今以後,冷宮的生活寂寥,再見到皇上的機會……只怕不多了!」

  「沒朕的旨令,你休想踏出冷宮半步。」他又給了她最後的重擊。

  「既然進去了,就沒想過要再出來。」她恬靜地微笑著,有句話想告訴他,或許,這是她今生今世最後能對他說的話,所以,她說得格外緩慢,「皇上,請多保重。」

  她凡事看淡的語氣教炎焰感到極度不悅,如果,她肯卑微地求他開恩,或許,他可以認真考慮放過她也說不定!

  但沒有!

  她只是望著他淺淺一笑,要他自己多保重。

  她嫣然的微笑教他的心為之一緊,炎焰的語氣有點僵硬地說道:「沒有你,朕一樣會過得很好……不,是更好才對。」

  「那臣妾就放心了。」

  她苦澀一笑,低頭斂眸看著自己一身素白的單衣,所有曾經屬於皇后的尊貴榮華,此刻在她身上已不復見。

  「你已經被褫去皇后的地位,以為自己還是朕的『臣妾』嗎?」他毫不留情地冷聲提醒她此刻的身分。

  「是,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她立刻改口,心揪了一下。

  聽見她自稱「奴才」,炎焰覺得刺耳極了,但君無戲言,他已經說出去的話就不能收回。

  「來人,把她帶下去。」他別開臉龐不看她,感覺心頭一陣陣揪痛。

  不待宮人催促,殷無憂淺淺一笑,率先調頭走出大殿。

  「無憂!」炎焰揚聲喚住了她,回頭瞅著她的背影,難道,她就這麼走了,除了那一句「保重」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話要告訴他嗎?

  「皇上有何要事吩咐奴才?」她淡淡地回眸,淺淺一笑。

  「……好自為之。」他別開黑眸不看她恬靜的笑容,吞下想對她說的話語,困難地擠出那麼一句。

  難道,她就真的那麼不在乎嗎?!他賜給她的後位,對她而言就像敝屣般說丟就丟嗎?炎焰咬牙暗惱,不肯在她面前示弱。

  「多謝皇上關心,奴才謹記在心。」她對他福了福身,跟隨著太監的帶領腳步而去。

  無論如何,她都不開口求他,絕不!一身傲骨是她為自己保留的最後尊嚴,她不想在他面前連最後一點尊嚴都被踐踏……

  沒想到,她竟會有走上這條小徑的一天!

  猶記入宮第一天時,年長的嬤嬤帶她在宮裏四處熟悉環境,她看見了這條冷僻的小徑,就連宮女內人都有意避開它,她心裏覺得好奇,問了嬤嬤這條幽徑是通往何處,徑道兩旁栽種了細細的綠竹,看起來挺雅致清心的。

  聽完她對這條幽竹之徑的形容,嬤嬤立刻臉色大變,趕忙將她拉走,說那種地方不適合她這個皇后娘娘,是宮裏最忌諱的地方。

  後來她才知道,這條綠竹夾道的小徑,通往冷宮,進去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看起來當然格外清心幽靜。

  她隨著宮人的腳步踏上石階,頰畔的青絲被風給吹亂了,她的耳邊只能聽到竹葉的沙沙聲,明明就是盛夏的天氣,走入這條小徑卻感到分外寒涼。

  石階的盡頭是一處鋪著細沙的平臺,她看見了一扇沉重的實木門,沒有任何漆色,更沒有任何雕飾,門上的扣環還有些鏽痕。

  應該是許久無人來訪了吧!她心想。

  兩個宮人齊心同力才推開了那扇厚實的門,她拾起素白的裙子跨進了門檻裏,心裏忽然覺得好笑。

  這個年久失修,滿目瘡痍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想要拜訪呢?一瞬間,她的心沉了一沉。

  她真的要在這個地方度日終老嗎?

  宮女們走到冷宮大門口就停住了,陪她走進來的只有一位公公,殷無憂還記得他的名字叫小順子,負責皇帝身邊的雜役工作。

  「娘娘,請問這屋子還合您意嗎?」他替無憂挑了一間最乾淨的屋子,用拂塵把四個角落的蛛絲給扇開。

  「一個被貶入冷宮的妃子,哪裡能提什麼合不合意呢?就挑這間住所吧!看起來還挺乾淨舒服的。」她笑著點頭。

  「那就好,娘娘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就跟這裏主事的宮女娘娘說一聲,她會幫您的。」

  「我知道了,多謝公公指點。」

  「那……就請娘娘多保重了。」

  小順子語調有些哽咽,心裏為無憂感到難過不舍,發生了那麼嚴重的事情,她怎麼能夠看起來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呢?

  如果她肯開口求皇上饒恕,或許,皇上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就不會廢掉她皇后娘娘的地位,並且將她打入冷宮了!

  他雖然進宮才幾年,也知道自古以來,進了冷宮的妃子,很少能夠再從這個地方出去……

  小順子歎了口氣,帶著手下的人離開冷宮,終於,她冷靜無動於衷的面具,在宮人們為她關上冷宮大門的那一刻起,正式宣告破碎。

  心痛的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一串串、一串串,不停地掉落下來,不一會兒,她已經成了淚人兒。

  他廢了她!

  就從剛才那一刻起,她不再是他的妻!

  當時,她要進宮當皇后的雀躍心情,如今想來竟然有點諷刺,那時的她從來沒有想過進宮之後,會有被廢立的一天……

  她竟還天真夢想著為他生兒育女,一輩子終老。

  殷無憂一時悲從中來,哭出了聲,今天被貶入冷宮的境遇,明明就是她自找的,為什麼……此刻她的心,卻疼得那麼難受?

  是否因為她沒想到他會那麼輕易的……就不要她了?原來,她與他之間的羈絆不如想像那麼深啊!

  這一天,在寂靜無人的冷宮之中,殷無憂哭了一整晚……

  聽說,以前服侍她的宮女內人都被分派到各役處去了,炎焰並沒有下令要撤掉她留在中宮殿裏的東西,所以一切照舊,但也不過就剩一個空殼子,隨時都可能有新人入主。

  這些,都是小順子偶爾偷閒進來冷宮裏告訴她的消息,殷無憂托他幫忙,請他將她種在中宮殿院裏的草藥苗偷偷送進來。

  她怕乏人照顧,那些藥苗會枯萎而死,到時就前功盡棄了。

  小順子一直都很欣賞她這個主子的敢做敢當,當初對他們下人也不吝賞賜,所以只要她有請托,他就一定想辦法達成任務。

  今天,小順子偷偷送進了一個小木盆,盆裏盛著他從中宮殿挖來的藥草苗,殷無憂一看到藥苗就像見到老朋友般歡心,小心翼翼地把藥苗從木盆裏移植到土地上。

  「娘娘,這藥草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小順子疑問。

  「這藥草叫做百瑞,是中土所沒有的藥,你知道西域有一個羅龍國吧!他們的巫師會利用這種草藥做一種毒,凡是中了這種毒的人必死無疑。」她一邊撥著上,一邊對他說明道。

  小順子一時大驚失色,「那……那不是劇毒嗎?娘娘,你是在種毒嗎?羅龍國一直是皇上的心頭大患,要是讓皇上知道娘娘你種了這種毒藥……」

  「是毒也是藥,我後來發現那種毒並非無藥可醫,只不過中土缺乏這味叫百瑞的藥引,所以把那種毒視為大患,長年以來,我們的士兵有不少人死於這種毒藥,我想,只要中土能夠種出百瑞,就不必再怕那種毒藥的威脅了!」殷無憂回眸一笑,終於把藥苗給安置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要是娘娘真的能夠成功培養出這種百……什麼的草,就是大功一件,說不定皇上一時龍心大悅,不計前嫌,娘娘就可以重回中宮……」說著,小順子忽然沉默了下來。

  這時,殷無憂從缸裏舀水洗去雙手的污泥,這一大缸水是她清早親自從井裏打上來的,在這冷宮之中,一名主事的宮娥都比她這個被貶的娘娘地位高,洗衣清掃,就全成了她每天必做的工作。

  「你怎麼不說話了?」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引起了她的注意。

  「娘娘,有一件事情小順子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聽你說些宮裏有趣的事,能讓我解解悶。」說著,她回到石桌旁坐好,纖臂支頤,準備聽他說好玩的事情。

  「我要說的不是有趣的事,而是皇上……皇上要再立後了!」小順子一鼓作氣地把話說完。

  「皇上要再立後?」她的心沉了一沉,半晌順不過氣。

  「是的,聽說就在最近幾天會決定新後的人選,這次要從後宮之中挑選,其實皇上好像沒多大意願,不過大臣們說皇后乃是一國之母,不能空懸太久,說不定這兩天就會決定了!」

  「是嗎? 」殷無憂笑眯了眼,隱約可見笑眼中綻出濕紅的淚光,「我怎麼會訝異呢?也該是如此,他是一國之君,當然會有新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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