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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馭蠻郎(帝妻之三)》第4章
第三章

  前幾日,娑羅樹枝頭上最後幾朵花苞無聲無息地開了,沒過幾日,花兒盛極,無聲無息地落了,永安宮的院子裏,滿地都是落花,有些仍是澆淡的黃色,有些已經枯萎,空氣中漫著熟腐的甜美香氣。

  廊下,佟若愚坐在太皇太后生前最愛的酸的酸枝木交椅上,靜靜地看著溫暖的風吹過樹梢,抿著嫩唇,已經許久沒開口了。

  瑞香站在一旁,心裏滿是擔憂,看著主子日漸消瘦,她心裏著急,卻是無計可施。

  只能慶倖前幾日淋了大雨,隔日只有些許不適,吃了點湯藥之後便無大礙,否則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其實,她心裏是清楚的,主子這些時日的不尋常,是因為皇上。

  盂蘭盆祭那一夜,她見主子遲遲未歸,出門去找,最後才在一處殿閣角落找到了人,那一夜,當她替主子沐浴更衣時,看見她如玉般白淨的身子上錯落著深淺不一的紅色淤痕,心裏已經有數了。

  經過了那一夜,主子已經不是清白之身,而瞧見主的臉色平靜,不消多想,就能猜到染指了她清白的男人就是皇上。

  只是,幾日過去了,養心殿那方面卻是沒聲沒息,一點表示都沒有,讓瑞香百思不得其解,就算皇上對主子再不諒解,畢竟兩人有了夫妻之實,照理來說不應該不聞不問啊!

  “還是沒有瑞蘭的下落嗎?”佟若愚淡然的開口,一雙如湖水般迷瀠的美眸仍舊是望著眼前風景。

  “沒有,我已經差了不少人去找,只差沒將整個京城翻過來,但就是找不到那丫頭的行蹤。”瑞香不似主子平靜,對於一直沒有找到瑞蘭,她可是滿心著急,因為瑞蘭在盂蘭盆祭那一夜私跑出宮,用的是主子的牌符,而最令人擔心的是,她同時取走了太皇太后賜給主子的免死金牌,只要出示那面金牌,就算是一品大官都要禮讓三分。

  “再找找吧!瑞蘭那丫頭心地不壞,應該不會拿著我的東西去做壞事才對,說不定她是真的有需要。”佟若愚輕歎了聲,嫩唇勾起一抹微笑。

  瑞得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決定不要說出心裏的憂慮,她知道主子沒注意到,但是這半年來,她們幾次與官南舟碰面時,她看得出來瑞蘭對官公子的傾慕之情,只希望瑞蘭能夠想到主子多年來待她不薄,不會將權杖拿來做出對主子不利的事情。

  而且,現在讓人擔心的事情,不只是這一椿啊!

  “小姐,瑞香有些話不說不行,小姐就讓我去探詢一下,再怎麼說皇上都應該要給小姐一個交代才是啊!”

  “交代?”佟若愚淡淡地笑了,挑起眉梢,反覷了婢女,“依你說,他應該給我什麼交代呢?”

  “皇上明明說過,要立小姐為後的……”這句話,瑞香說得極委屈,呐呐的語調之中充滿了對主子的疼惜。

  “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不小心讓人聽見了,會鬧笑話的。”佟若愚柔軟的嗓音平平淡淡的,沒教人聽出藏在她心裏的悲傷。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通報,佟若愚回過眸,瞧見了葉總管領著幾名宮人走過來,臉上的神情是嚴肅的。

  “皇上有令,請佟主兒隨咱們到養心殿走一趟吧!”

  “嗯。”她點了點頭,站起身,回眸瞧見瑞香一臉喜出望外,或許是以為皇上終於有了回應。

  佟若愚越過葉總管的身畔,率先走出永安宮,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此刻,在她的心裏不是沒有期盼,希望龍琛能再對她好,只是啊……她太膽怯,不敢像瑞香一樣樂觀,她歎了口氣,沒讓自己再深想下去。

  當佟若愚走進養心殿時,她看見了包括容牧遠在內的幾名大臣都在場,龍琛站在殿前,看見她穿過大臣之列,迎著他走過來。

  “你知道朕為什麼要召你過來嗎?”他的嗓音低沉,沒有一絲起伏,看著她消瘦而且蒼白的容顏,絲毫不為所動。

  “若愚不知道,請皇上明示。”她定定地瞅著他,咬著嫩唇,強忍住心底湧上的酸楚。

  她看見了他的不為所動,看見了他黑眸深處的冰冷。以前,只要見到她稍微清減了些,他總要問的,就算她再三解釋,他也不會輕易放心,甚至於有一回把太醫給喚來了替她診脈,直到太醫確定她沒有恙病才肯甘休。

  然而,如今她沒能在他的眼底瞧見憂切,只看見了他的無動於衷。

  他仍是他,而她也沒變,那在他們之間,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佟若愚想到了那一夜,她抿住嫩唇,不讓自己洩漏出內心的脆弱。

  “為了官南舟那個男人,你窨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呢?”龍琛開門見山地說,尖銳的語氣幾乎不給她留下餘地。

  “我不懂皇上的意思。”在眾人的盯視之下,佟若愚仍舊強作鎮定。

  “官南舟已經逃出京城了,你不知道嗎?”

  “皇上以為是我放走他的?不是我,我沒有包庇官大哥出京城,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我不會再幫他,絕對不會了。”

  “那這是什麼呢?”龍琛抬起手,一面閃著亮光的金牌連著紅繩從他張開的掌心墜下,“難道你想說這個東西不是你的?”

  “老祖宗給我的免死金牌,怎麼會在你的手裏?”她驚訝地睜圓美眸,心裏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原來你還記得這面金牌是老祖宗令朕特別賜給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拿它來幫忙欽差要犯逃出京城,並且讓他用了這面金牌帶走了幾個就要問斬的囚犯,佟若愚,你簡直是恩將仇報!”

  “我沒有,無論你要不要相信,但我真的沒有。”

  龍琛看著她嬌美的容顏因為激動而漲紅,一瞬間,他幾乎要相信她了,又或者說,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是想要相信她的清白。

  但是他無法相信,她已經不再是他心裏那個唯一不會背叛的人,“如果不是你,那麼,在盂蘭盆祭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裡?葉總管第一次派人去鳳殷齋,你推病不出,第二次帶了太醫過去,進了屋裏卻沒發現你的蹤影,如果你不是在當天晚上協助官南舟出京,那你究竟去了哪裡?”

  龍琛恨自己對她的心軟,明明告訴自己別再掛記著她,但是,他最後還是下令讓葉總管帶著太醫過去探視。

  “我……”佟若愚深吸了口氣,閉上美眸,不讓盈眶的淚水掉下來,“不是我,皇上要信也好,不信也好,幫官大哥逃走的人真的不是我!”

  大殿之中彌漫著一陣沉寂,大臣們噤著聲不敢說話,一旁的容牧遠看了也是心裏著急,卻是半點也使不上力。

  這在這時,龍琛開口了,渾厚的嗓音平靜徐緩,“前幾日,西麝國的穆猶可汗跟朕求了一門親事,原本挑不到好人選,朕正打算要回絕他,不過,現在已經有了人選,朕決定要答應他。”

  列位大臣聽出了主子話裏的含意,無不是倒抽一口冷息,就在他們的抽息之中,龍琛以極平緩的語調說道:“就由你去吧!如果新娘的人選是你,穆猶可汗應該會很滿意才對。”

  佟若愚感覺一陣涼意泛進骨子裏,她定定地瞅著面前的男人,心裏不懂為何如此殘忍的話語,他可以說得如此平靜。

  “好,就由我去完成這門親事吧!”

  “你真的確定自己所說的話嗎?”

  “皇上需要再聽我說一次嗎?”她鎮定地看著他,望進他幽邃的眸底,“我說我去,就由我去和親吧!”

  龍琛沒動聲色,倒是一旁的容牧遠不由得發出驚叫。

  “若愚妹子——?!”

  對於這件事情感到震驚的不只容牧遠一個人,還有在場所有的大臣與宮人奴婢,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因為在這個皇宮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甚至於整個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佟若愚更適合當皇后的人哪!

  她可是老祖宗一手帶大,親身教導,要成為一國之母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送出去和親呢?

  佟若愚無視於在場的騷動,澄澈的眸子噙著微紅的淚意,卻不允許真的落下淚來。

  “只要你肯交出官南舟,朕或許可以收到成命。”面對她的堅決,龍琛反倒有些不太肯定了。

  “君無戲言,皇上已經出口的話,怎麼能夠收回呢?”

  “你——”龍琛眯細銳眸,知道她存心要惹惱他,一直以來,她就是一個伶牙俐嘴的妮子,從來不在他面前示弱。

  她緩慢地開口,嗓調柔軟卻冷靜,“所謂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是君,若愚是臣,既然皇上已經下令要我去和親,我就只有聽從的份,哪裡還敢有異議呢?”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他,在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毫表情,完全不見那一夜裏的激情與狂熱。

  “可是……”容牧遠試圖打破僵局,但是才一開口,就被主子森冷的懾住了。

  “你寧可保住那個男人,也不願順朕的意思嗎?”龍琛的眸光陰鬱而且冰冷,冷得沒有一絲毫感情。

  如果,在他的心裏曾經對她有過不舍與疼惜,都在上一刻已經全部死絕了!就如同灰燼般,灰飛煙滅,絲毫不剩了!

  她太令他痛心!

  沒想到,他一次次的退讓,換得的竟只有她的得寸進尺,換到了她的不知悔悟,還有她維護官南舟的義無所顧!

  “老祖宗曾經說過,只要是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應該要堅持到底,無論再苦再累,就算要被天下人給誤解,都必須要堅持下去。”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不需要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搖尾乞憐!

  “是,你一向是最聽老祖宗的話,一向就是最得她老人家疼愛。可是,要是她老人家在天之靈,知道你為了維護一個亂黨之人的生命而不惜違抗朕,想必老人家應該會很傷心吧!”

  “如果若愚真的讓她老人家傷心了,那也沒有辦法,就等到了九泉之下,若愚再親自向她老人家賠不是。”

  “那你就祈願到時她老人家還肯原諒你的愚昧與自私。”

  “你不懂我,不代表老祖宗也不懂我。”至少,老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她對他的深情啊!

  聽她說得意有所指,仿佛在指摘他的不對,龍琛感覺一口如滲血般的怒意湧上喉頭,大掌緊握成拳,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依舊冷靜。

  “你告退吧!”他沉厚的嗓音沒有一絲起伏,看著她,仿佛她只是一個尋常的臣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的話,就像一根銳針般螫進她的心口,疼得她心兒一怵。

  從小到大,他不曾對她說過這句話,在她的面前,他從未擺出九五之尊的架子,從未將她當成臣子般呼來喝去。

  “是,遵命。”她沒吵沒鬧,靜靜地轉身離去。

  龍琛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吵鬧一向不是她的個性,她的舉止一向最是得宜,宛如一國之母的嫻雅從容,就算是泰山崩於前也會面不改色。

  “慢著!”他沉聲喚住了她的腳步。

  “皇上還有吩咐嗎?”她極力不讓自己虛弱的嗓音顫抖,可是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快要沒有招架之力。

  “你想知道朕為什麼一直不舉行大典,正式冊立你為皇后嗎?”

  “因為若愚出身平凡,所以皇上遲疑了嗎?”她回眸直視著他,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身分一直都是宗親大臣們最有意見之處。

  “是,論家世,確實有不少世家千金比你強得多。這兩年來,多少大臣聯名上奏,無論是明諫暗示,都要朕打消念頭,另立他人為後,但那不是原因,如果朕想要立你為後,絕對會想盡辦法,讓你這個後位坐得無比穩固,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但是你終究還是沒有宣佈要立我為後。”

  “是。”他坦誠不諱,沒有絲毫的心虛,“但朕要你知道,你不是敗在家世,而是敗在自個兒的不潔身自愛。”

  聞言,佟若愚笑了,笑得好苦澀,好諷刺,“是,你說對了,我確實不夠潔身自愛,要不,我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說完,她揚眸看著他,眸裏閃爍的光芒近乎是對他的恨意,怎麼能夠呢?那天夜晚如此激烈熱情擁抱她的男子,怎麼能夠在這時候說出如此令人痛恨的言語呢?

  她恨他!她好恨他!

  佟若愚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如此憎恨他的一日!

  龍琛聽出了她的話裏藏著話,但他不想再繼續深問下去,已經夠了,他不想再更痛恨這名女子,畢竟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無比濃厚的感情。

  “你要什麼陪嫁,就儘管開口,朕不會虧待你。”他低沉的嗓調非常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皇上什麼都不必給我,因為無論你給我任何實物,那都不會是我想要的,所以……不必了,我什麼都不想要。”

  說完,她轉過身,就像是一縷幽魂般飄然走出大殿,此時此刻,她只想離那個名叫龍琛的男人遠遠的,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這一時,這一刻,她才赫然發現,原來她並不如自己以為的那般懂他,就如同在這裏個皇宮裏住了十年了,如今瞧來,竟陌生得令她心慌一樣。

  原來,這十年來,以為自己擁有他,擁有一切,其實只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其實在她緊握的手心裏,原來什麼都沒有……

  成親明明是一件喜事兒,皇宮裏上上下下都在張羅著佟主兒要出嫁的事宜,但是,整座皇宮裏的氣氛就像是結凍般冰冷,誰也不敢多說半句話,生怕在這個節骨眼惹禍上身。

  昨兒個,佟若愚接到一卷冊封的聖旨,龍琛終於冊封了她,只不過頭銜不是皇后,而是公主,她終於得到了封號,但不是成為他的妻,而是他的義妹。

  “主子,奴才們已經替你穿戴好了,你需要親自看一下嗎?”瑞香命人捧來一大面銅鏡,在一旁伺候著。

  “不必了,好不好看,我根本就不感興趣。”佟若愚淡淡地笑了,淡施脂粉的臉蛋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相較於大紅色的嫁衣,她的臉色白得像雪一樣,唯一紅潤的,是她染著淡淡淚光的眼眶。

  她不哭,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

  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哭的了!

  她搭上瑞香伸出手臂,一步步緩慢地走向門口,這一離去,將是永遠要向這個從小長大的居所告別了!

  終於,一顆豆大的淚珠禁不住滾落頰畔,勉強牽起的笑容冰凍在唇畔,佟若愚苦澀地笑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可笑,別說是人們,就連她自己都以為一國之母非她莫屬了!

  她太自信了!太自信自己在他心裏有與眾不同,他是天啊!是她這一生,都不能違逆的天!

  “上車吧!不介意的話,讓大哥送你離開的最後一段路。”容牧遠站在馬車旁,伸手要扶她。

  佟若愚勉強自己微笑,扶著他的手坐上車輦,啟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用一抹苦笑帶過,坐進了車內,昂起嬌顏,不讓噙在眼底的淚水掉下來。

  但她堅強的表情,在車輦緩緩開動之後,在一瞬間變成了驚慌,她轉眸望向車窗,透過簾幕朦朧地看見過逝的光景,她想到當初自己剛入宮時,心裏也有著驚慌,但是還有更多的期待與雀躍,不同於現在,她的心裏充滿了對那個男人的痛恨,以及不舍的悲傷。

  “主子,是皇上!”瑞香驚訝的喊聲從車外傳來。

  聽見是龍琛,她來不及多想,匆忙地推開車前的小門,順著瑞香抬起眸,在出宮的城臺上看見了昂立的龍琛,視線與他冷斂的眸光對個正著。

  佟若愚咬住嫩唇,硬是吞下喉中的哽咽,心想難道他真的沒有話要對她說嗎?她都已經要離開了,這回一去,只怕是永生分別了,難道,他在這個時候還是沒有話要對她說嗎?

  就只是一句“珍重”,他都不想對她說嗎?

  她望進了他深沉的雙眸之中,只看見他映在瞳眸深處的冰冷,沒看到半點送她離去的不舍與悲傷。

  她只看見了他的冷漠,看不穿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多麼諷刺啊!曾經,就算他沒開口說,只是瞧他的眼神,她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要他一個動作,她便知道他接下來想做的舉動,他們深知著彼此,就像是擁有同一顆心般。

  而如今,她唯一能夠看懂的,只有嵌在他黑眸底的疏冷。

  一顆豆大的淚水滾落頰畔,她飛快地伸手抹去,掩上小門坐回車內,木然地坐著,再也壓抑不住成串的淚珠潸然滾落……

  “她上路了嗎?”

  龍琛渾厚的嗓音刻意的輕徐冷淡,他躺在長椅上,雙手交疊在胸腹上,閉眸假寐,耳邊聽見了葉總管輕悄地將容牧遠領進的腳步聲。

  “是,微臣送到閘門口,親眼見花嫁車隊出關閘,一路往北大漠而去。”容牧遠拱手稟道。

  “嗯。”

  “皇上,微臣心裏有話,不知問不問得?”

  “你說吧!”

  “皇上難道不會捨不得嗎?”

  “捨不得?她嗎?”龍琛睜開眼眸,淡然挑眉。

  “是,微臣一直以為,若愚對你而言是特別的,她就算再有錯,皇上也不應該她送去和親,要是老祖宗知道你的決定,想必會感到悲痛萬分吧!”

  “朕知道,此刻老祖宗在天之靈一定在責駡朕這個不肖孫子,罵朕將她最疼愛的若愚給送到北大漠去和親,此時此刻,在老祖宗的心理一定萬分痛心!但朕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朕知道自己不得不。”

  “微臣可以知道原因嗎?”

  “因為再將她留在身邊,或許總有一天,朕會殺了她。”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既輕且慢,仿佛只是淡然的陳述,沒放進太多的感情。

  “皇上———?!”

  “除了老祖宗之外,她是朕身邊最親的親人,這天底下,誰都可以背叛朕,但就她不行,她不可以。”

  “若愚一心只為皇上,她絕對不會——”

  “為了另一個男人,她不惜與朕對抗,她甚至於打了朕,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想說她不會嗎?再這樣下去,不是朕亡在她的手裏,就是朕會被迫殺了她,送她出去和親,是委屈了她,但至少……還能留她一命,只要知道她還活著,便已經足夠了。”

  每一次,都只差了些許,就只差一點他就要開口下令,下令要人將她捉拿起來,將她那顆美麗且聰明的腦袋給砍下來!

  每一次,只要聽見她護著官南舟的言詞,看見她為了別的男人不惜對抗他的倔強表情,他的心就像有烈火在燒灼著,燒得他以為自己會嘔出血來,痛得他必須緊握拳頭,才能忍住自己不要傷害她!

  他想殺了她!

  他真的想過要殺了她,還有那個令她不惜與他對抗的男人!

  或許,只有取了她的小命,才可以稍稍化解他內心的洶湧怒火。

  天下人都可以叛離他,但就她不可以!

  至今,在他的心裏仍舊想與她在一起,死了一起將她帶進祖廟裏,但卻也因為仍有這個念頭,他便越加憎恨她。

  身為一國之君,至高無上的帝王,掌握天下百姓的生殺大權,他的心裏絕絕對對不容許一丁點雜亂。

  如今,她離去了,而他平靜了。

  再也沒有人能夠像她一樣,讓他的心翻騰煩躁,猶如被困在籠中的猛獸,不能自已。

  龍琛再次閉上雙眼,試圖忽略胸口泛起的疼痛,在這一刻,少了紊亂的惱恨思緒,許多念頭卻反而更加清晰了起來,他忘不掉,無論如何都忘不掉她穿著新娘嫁衣的美麗倩影,他忘不掉,就算一再努力想要抹去,卻在一次次的努力之後,她蒼白含著淚光的臉容卻更加清楚,一遍遍地浮上他的心頭,加重了他心痛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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