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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馭狂漢(帝妻之五)》第4章
第三章

  入了夜,竹林裡到處都是蟲鳴蛙叫,下過了場雨,讓牠們簡直就是囂張地活動了起來,吵得在寢室裡的容雍雅片刻也不得寧靜。

  在她沐浴的時候,幾名侍女進來在她的寢房裡添了一個火盆,說是田公公依皇上的交代,命她們過來辦事。

  容雍雅站在門內,看著屋外星光閃爍的夜色,長廊上,成排的宮燈一直婉蜓連接舒治的寢殿,她看見幾名宮人沉靜地守候在門外,殿閣裡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傳來半點聲響。

  是啊!一切都是平靜的,唯一感到騷動難息的人,只有她。

  「小姐,請過來喝碗熱湯吧!讓奴才替您備膳。」在她身後的穎兒以甜美的聲音說道。

  她回過美眸,看著穎兒笑咪咪地守在擺滿膳食的桌案旁,頓了一頓,她才舉步走到桌旁坐下,在她的面前已經擺著一碗剛盛好的熱湯。

  「皇上……今晚跟誰一塊兒進膳?」她遲疑了半響,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出心裡的疑問。

  「奴才聽說皇上今晚獨自用膳,吃完立刻就召見隨行的將領商議大事,因為好像沒吃下多少東西,所以田總管吩咐廚房裡的火千萬不能熄,如果皇上肚子餓了隨時可以傳膳。」

  「是嗎?」容雍雅伸手從容地拿起調羹,舀了熱湯輕咳了一口。

  「田公公說要是小姐問起,就照實跟您說了,皇上交代說,不是故意不讓小姐參與商議,而是您今兒個也夠累了,要是身子暖了,也吃飽了,就早些就寢休息吧!」

  「嗯。」她悶吭了聲,隨手挾了兩口菜吃了,再喝了口湯,便擱下碗筷,揚手說道:「撤了吧!我吃飽了。」

  「小姐……是食物不合您的胃口嗎?還是奴才服侍得不好,請小姐多吃一些吧!皇上交代,一定要讓小姐多吃些,才好恢復體力啊!」穎兒心裡惶恐,她一直都在綠柳行館裡當差,先前因為年資尚淺,從未被交派過重要的差事,稍早被田總管派人喚去,就是交代她要好好照料容家千金。

  容雍雅看著她心慌意亂的模樣,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可是她氣的人是舒治,那可惡的男人,他是巴不得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她剛才做了「很耗體力」的事兒,需要細心調養才可以嗎?

  「算了算了,你先讓人把飯菜擱著,我一會兒肚子餓了就會吃。」她一向不是會刁難下人的主子,更何況這個穎兒有著與朱驪相仿的清秀臉容,不同的是,朱驪與她太熟悉彼此了,如果她真想在那妮子面前鬧著不肯吃飯的話,絕對會提她一頓罵。

  「是,小姐要吃的時候,就吩咐穎兒一聲,我就讓人把飯菜燙熱。」

  「嗯,我知道了。」

  她笑著說完,又走回了門邊,看著在燈火那畔的宮閣,原來,寂靜的只是外表,裡頭正在商議著大事,難怪她還在納悶東初大哥怎麼能夠撩住性子,不過來逼問她白天的事。

  「小姐,你真的好美喔!」穎兒在一旁瞧癡了,忍不住開口說道:「就連那個月貴妃都沒有你好看。」

  「說話當心一些,小心隔牆有耳。」她離開門畔,走到屋裡的小櫃前,拿出了隨著南巡攜下的小包裹,打開了布包,看見了裡頭擱著一個上好的小檀木盒,這盒裡放著一封信。

  一年多了!舒治堅持不肯收下這封舉薦函,當初,她回京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當今聖上收下這封由爹親與幾位大將長輩聯合簽署推舉的信函,因為爹親的年歲已高,所以幾位長輩希望可以由她接手擔當領軍的重任,以五年為期限,讓她逐步地接替爹親的位置,再由東允二哥輔佐,只要他們兄妹齊心,他們相信鐵血黑騎依舊會是一支天下無敵的虎獅之軍。

  穎兒聽見告誡,心虛地吐了吐舌,壓低了聲音,靠到她的身邊,「但奴才說的都是實話,而且,手下的人都在說,皇上對您比對月貴妃好,皇上應該會把小姐收為後宮吧!」

  聽見「後宮」兩個字,容雍雅震了一震,像是被這兩個字給嚇了一大跳,圓睜美眸瞪著穎兒的笑臉,「你住嘴。」

  沒想到會遭到如此嚴厲的斥責,穎兒嚇得渾身發抖,連忙地退到一旁,「請小姐恕罪,請恕罪!」

  看著她抖瑟的模樣,這瞬間,容雍雅感到自我厭惡,她一向都不是個苛薄的主子,否則,從龍飛與杜二虎乃至於全軍上下,不會對她如此擁戴,不顧她是女兒身,一致推薦她成為黑騎的新首將。

  「我沒怪你的意思,你下去歇著吧!」她放軟了聲音,看著穎兒連忙用力點頭,眼泛淚光離去。

  真是容易掉眼淚啊!她苦笑心想,如果自己也是一個容易掉下眼淚的人,當她哭著求舒治放過自己的時候,他會願意聽嗎?

  不,他不會的。

  她想起十五歲剛及笲那年的中秋月夜,爹回京城覆命,她陪二哥與幾位叔爺一起喝酒賞月,他們看她的模樣,紛紛都說這要是還在京城,上門提親的王公貴族絕對會踩平容府的門坎兒。

  齊伯父是她爹親最倚重的左右手,他卻持不同的意見,他說無論如何,他們已經不在京城,這些年來,他們這些爺公叔伯們將她教得太強悍,讓她就像一朵牡丹,莖桿上卻像長了刺兒,沒有一定本事的男人還真不敢碰她。

  無妨!

  她記得這兩個字自個兒說得很滿、很瀟灑,嚇了長輩們一大跳。

  沒男人要也無所謂,小仨兒一輩子當個老姑婆,跟著幾位叔伯一起替皇上打江山!

  這話才一說完,她記得大夥兒立刻哄堂大笑,笑得她臉兒都紅了。

  齊伯父卻不似其它人,他沒有取笑她,反倒是一臉語重心長。

  男人不是不要你,是不敢要,怕就怕啊,哪天遇到了一個有膽量不怕死的男人,就算被刺得滿手是血,也要將你給折下佔為己有。

  容雍雅原以為這句話聽過就忘了,沒想到在今晚卻意外地浮上心頭,惹得她心情沒由來的一陣沉重。

  當初,齊伯父所指的男人,就是今日的舒治嗎?

  她打開檀木盒蓋,斂眸注視著盒裡的書信,她伸手將書信捏在掌心裡,在今天之前,她一直都沒有放棄讓他接受這封信函的希望,但是過了今天,她是不是該把那一絲近乎於零的希望給拋到腦後呢?

  ※※※※※※※※※※※※※

  一直翻覆到子夜時分,她都仍舊入不了眠。

  每一次翻覆過身子,思緒就像水杯滿倒般盈溢了出來,她總是翻著,想著,最後只能無奈地坐起身,下床走到門前,拉開門,看見那端的宮閣依舊亮著燈火,只有一瞬的遲疑,她罩上一件氅子,提步往那宮閣步去。

  夜涼如水,她不自覺地揪緊襟領,走到了天井前,她就已經反悔想要打道回府,卻在這時田公公注意到她,開口喊住了她。

  「是容姑娘嗎?」田公公走到她的面前,和善地笑道:「這麼晚了,容姑娘還不歇息嗎?」

  「皇上不也還沒就寢嗎?是京城裡送來什麼壞消息嗎?」她停住腳步,打定了主意既來之則安之。

  「是一封軍報,詳細的情況奴才不知道,還請容姑娘親自去問皇上。」田公公避重就輕,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徐。

  「嗯。」她點點頭,轉眸啾著亮著燈火的門檽,美眸深處顯得有些迷濛,「現在……我能見他嗎?」

  「這……需要通報。」田公公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轉頭瞧向另一端。

  順著他的視線,她這才注意到在門外守候的還有另一批奴才,其中一人是月貴妃的貼身牌女,「月貴妃也在屋裡嗎?」

  「是,皇上下令召見,大約在一刻鐘之前,月妃娘娘才剛過來,容姑娘請在這裡稍候,奴才這就去通報主子。」

  「不必了!」容雍雅喚住他就要前去的腳步,「不必了,我不是一個掃興的人,沒想打擾人家的好事。」

  說完,她淺淺地勾起一抹微笑,對田公公頷了下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在背過身時,絕美的嬌顏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強忍的酸楚。

  她究竟還在迷惑什麼呢?

  被他戲耍玩弄得還不夠嗎?

  夠了!已經夠了!

  就在不到幾個時辰前,還激烈熱情地將她擁在懷裡,沒想到幾個時辰之後,他可以轉身去與另一個女人耳鬢廝磨!

  夠了!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她深吸了口氣,加快了腳步回到寢房去,忍住在那之前不讓眼淚掉下來,以前,身邊的人常說她愛笑卻不會哭,明明有著一張如花兒般美麗的容顏,卻學不會楚楚可憐的手段。

  可是,她最近才發現自己其實有眼淚,在遇到舒治之後,常常被他氣得想哭,被他嘔得想哭,現在,還被他弄得心好痛,痛得想掉下眼淚……

  ※※※※※※※※※※※※※

  隔天清早,天氣大好,鳥語花香,和風搖晃著綠竹輕輕送暖。

  不理會穎兒與一群丫頭要她換上女裝的勸說,容雍雅依舊一身男兒裝扮,長髮高挽成一束,在舒治的召喚下來到偏廳。

  「過來坐下,陪朕進早膳吧!」舒治指著身旁的一張椅凳,俊秀的臉龐上勾著溫柔的淺笑。

  「上次陪皇上看書,是因為您沒有伴,眼下您有月貴妃作伴,應該用不著我這個閒雜人等吧!」

  她眸光淡定地直視著他,幾乎是徹夜未眠的疲倦讓她臉色顯得蒼白,美麗的眼眸下方泛著兩抹陰影。

  她剛才一進門,舒治就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只是默不吭聲,但是聽見她尖銳的言辭,他為之一愣,隨即泛起淺笑。

  「昨天晚上,朕已經命月妃連夜起程回京,所以今早朕沒伴,還需要你的作陪,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為什麼要把她送走?人家為了怕你寂寞,千里迢迢趕來,就這樣把人家遣走,你不嫌太過無情嗎?」這一刻,容雍雅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無理取鬧的妒婦,已經快要搞不懂心裡真正的想法了。

  「因為在朕的面前,誰也不能沒有規矩,朕已經下令不讓後宮隨行,就算她得到了太妃娘娘的允許,朕也不准,這個回答你滿意嗎?」說完,他以眼神示意了下,田公公會意,立刻讓人半推著把她給按坐到方纔所指的椅凳上。

  她立刻就想起身,卻被舒治給按住了肩頭,「坐下,難得一個天氣大好的早晨,朕不想掃興。」

  說完,他放開了手,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平靜,舉箸夾了一塊鬆糕到她面前的碗裡,「多吃些,你太瘦了。」

  「我吃不下。」她將碗推開,眼前餘光瞧見了田公公不斷地暗示,要她別惹惱皇上,但她只當做聽而不聞,視而不見,繼續開口說道:「稍早時候,我聽東初大哥說了,北方向中原稱臣的禾東國有邊族侵擾,連日來已經造成不小的損害,禾東國王請當地駐官擬函向您求援,是嗎?」

  「是。」舒治沒動聲色,繼續把好吃的淨往她的碗裡挾。

  「禾東國一向都是中原北方的屏障,對朝廷也一向都是忠心耿耿,如果它真的被攻陷了,中原的天然屏障不保,皇上當然不會樂見此事發生,所以派兵前去平亂,是勢在必行的吧!」

  「是,朕確實要派兵前往,眼下正在思考良將人選。」他的口吻很淡,像是在談論件風花雪月般的閒事,「你真的不吃嗎?說起來,這一年多來,朕從未與你單獨進膳過,每回要你進宮,你就會生病,真是奇怪了,現在咱們好不容易可以坐在同一張飯桌上,難不成,你又犯病了?」

  他挑起眉梢,直勾勾地覷著她,深沉的眸光中透出一絲不悅。

  「皇上何必費心思考良將人選呢?」她轉眸迎視他的眸光,知道他已經不太高興了,就算她是存心不要命好了,誰也不能阻止她把話給說完,她從袖袋中抽出一封書信,輕輕地往桌案上一擱,「只要皇上肯收下這封舉薦函,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不,朕不收,以前不收,現在不收,以後也不會收。」他沒想到她會拿出那封信函,俊臉瞬間陰沉,手裡的碗著重重地往桌上一震,銳眸細細地瞇起,「朕以為昨天咱們已經說清楚了,難道,只是朕的一相情願嗎?你不要忘了,你已經是朕的……」

  「皇上,君無戲言啊!」她及時地出聲提醒他。

  這一刻,舒治才知道自己著了她的道!

  凡是被皇帝臨幸過的女子,都要被記入敬事簿裡,一般人都以為那只是一本登記臨幸次數與日期的簿子,殊不知凡是被登錄在簿上的女子從此只能為皇帝所有,就算皇帝不要她,別的男人也討不去!

  而聰明如她,竟然在意亂情迷的那一刻,仍舊沒忘替自己給留了一條生路,想到這一點,他心裡的狂怒就像火焰般竄湧而上。

  「你想走?」他一字一句,都冷得教人心裡發寒。

  「容雍雅一心要報效朝廷,為皇上效命,請您務必成全。」她咚地一聲跪到他的面前,頭垂得低低的。

  「朕為什麼要成全你?!」他沉著嗓音低吼,瞇細的銳眸透出憤怒,「你這算什麼?你要逃離朕嗎?」

  像是被他一語說中了心事,她抿唇不語,低下頭,沒敢直視他像是火光般射來的瞪視。

  「皇上,容雍雅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一心只想要過平淡寧靜的人生,如果皇上真的憐憫雍雅,就請皇上成全,下令讓我帶兵打仗。」

  「你說的話好矛盾,朕不懂,你全身上上下下,哪一點看起來平凡了?想要過平淡寧靜的人生,這句話更可笑了,試問天底下哪個想要過平靜人生的人,會自動請纓到戰場上去打仗?都只是藉口,你說再多理由,都只是想要逃離朕的藉口而已!」

  「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的,請皇上成全!」

  「不!你休息走,休想!」他怒聲吼完,轉身背對著她,大手一揚,「退下吧!朕不想再與你討論這個問題。」

  在一旁的宮人們被主子的盛怒懾得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就算是在宮裡當差多年,辦事老道的田公公都亂了方寸。

  「今天沒得到皇上的成全,我就不走。」她跪在原地不動。

  「你住口,不要憑著朕對你有一點寵愛,就得寸進尺。」

  「請皇上下令,讓容雍雅帶兵為皇上掃平蠻族的侵擾,取得勝利之後,我願意一生一世戌守在西北邊疆,為皇上看守邊界領土,以保中原永世太平。」

  「你寧願一生老死在邊疆,都不願意接受朕的心意,陪在朕的身邊?」他猛然轉身瞪著她,簡直是不敢置信,怒火燒得他胸口發燙。

  「皇上,容雍雅現在就等您一句成全。」

  「好,朕成全你!」他一字一句宛如冰珠般從齒縫中游出,冷得沒有一絲感惰,就如同此刻他臉上森冷的眼神,「容雍雅聽旨,朕封你為朱焰將軍,率領西北黑騎大軍前往北方平亂,你要聽著,這戰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你不幸打了敗仗……」

  他頓了一頓,銳利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啾著她。

  「就提著你的腦袋來見朕吧!」

  兩個月後,北方邊漠。

  熾熱的大風吹著黃沙,撲在面上,將人的臉都刮疼了。

  容雍雅頭臉上纏覆著蒙巾,只剩下一雙美眸露出來,身上黑色的袍服隨著風飄舞,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拉著似的。

  她坐在馬背上,站在高高的巖壁上,斂眸俯轍著底下的山谷長溝,在她的身畔跟隨著龍飛與杜二虎,還有容家的老二容東允,向她解說著他們將在這裡布下陣地,要把敵人圍困在這個谷地之中,一鼓作氣地消滅掉。

  自始至終,她都是安靜不發一語的。

  從京城回來西北大漠,已經兩個多月了,與北方邊族的這場仗,也已經進行了月餘,對於蹺勇善戰的黑騎大軍而言,他們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她估計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送出勝利的捷報。

  到時,她會讓二哥替她把捷報送回京城,他已經太久沒回去,順道讓他探視爺爺與奶奶兩位老人家。

  那天,從綠柳行館直接回到大漠之後,她就己經在心裡決定,今生今世不會再回到京城,這片荒涼蕭瑟的大漠,將會是她終老的地方。

  她不想再想舒治,可是他的身影卻總是不期然地浮上心頭。

  她不願意再想他,只要想起那一天,他對她所說的無情話語,她總是忍不住會眼眶發紅,總是忍不住會心痛。

  「小仨兒?」容東允策馬驅近她的身旁,輕喚了聲。

  初兩聲時,她恍若未聞,直到他喚到第三聲,才讓她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他歎了口氣,想起前陣子大哥從京城裡捎來的書信,信裡交代他要好好注意小妹的動靜,信中多少提及了她與皇上的牽扯。

  面對兄長關心憂切的眼神,容雍雅勉強自己咧開一抹大刺刺的笑容,「我在想二哥真厲害,這場仗要是少了二哥,只怕就要事倍功半,當然,還有我的愛將龍飛和二虎。」

  說著,她策馬擠進他們之間,分別看了龍飛與杜二虎一眼,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二哥身上,「我在想老天爺待我真是不薄,把你們全給了我,就算要我一輩子在大漠終老,我也不孤單了。」

  「小仨兒……」容東允輕喚的嗓音之中有一絲擔憂。

  但杜二虎沒讓他有機會把話說下去,急忙地搶白道:「將軍不必擔心,我杜二虎這輩子一定誓死效忠將軍,當然,還有我的好兄弟龍飛!」

  說完,他一手圈過龍飛,完全不管他一臉「把我想說的話搶去說也就算了,竟然連我的份都說了」的鬱悶表情。

  見狀,容東允笑搖了搖頭,這就是她獨特的魅力,比誰都會收攏人心,這些年來,軍中上下多少人對她懷有愛慕之惰,卻是誰也不敢主動表明,她太美好了,也太強悍了,令誰也不敢萌念將她佔為己有。

  回程時,由容雍雅吆喝,四人展開了一場競逐大賽,看誰最快回到軍營,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她一馬當先,幾個男人誰也沒讓她,因為她與奔星感情好到儼然就是一體,就算他們用盡了全力,仍舊會輸她。

  「末將範願參見將軍。」一名年約四十的將領率先出來迎接。

  「范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容雍雅翻身下馬,驚喜地看著她派去京城辦差的手下。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才剛到,聽說將軍去勘查地勢,就一直待在這裡和幾位同袍等將軍回來。」

  「如何?京中一切都還好嗎?戶部今年要給咱們的糧餉沒少吧!」她率先走進營帳,幾名將領也跟隨在她身後。

  「沒少,皇上甚至還下令多撥十萬兩給咱們,說咱們保衛家國,勞苦功高,十萬兩白銀就當做是給咱們年中加菜金。」範願回答。

  「你……見著皇上了嗎?」她頓了一頓,沒敢回頭看著大夥兒說話,生怕他們發現她的表情很奇怪。

  「不,末將沒見著,是相爺傳的口喻,皇上他臥病在床,已經好些日子沒上早朝,現在朝廷上下大臣們個個是憂急交心。」

  「他生病了?他生了什麼病?」她再也顧不得矜持,急忙地回頭,衝到範願面前逼問道。

  「皇上不是生病,是重傷。」範願被她臉上急切的神情給嚇了一大跳,定了定心神,才又道:「據說是在半個多月前,皇上帶人到草場騎馬散心,被埋伏的賊人以長箭射傷,聽說只差寸餘就穿心而入,皇上失血過多,傷勢一直不見好轉,太醫說皇上的命是從閻王手裡先搶回,但是,眼下還在鬼門關前徘徊,能不能完全康復,還是一個未知數。」

  容雍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話給聽完的,聽到一半時,她幾乎已經失了神,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

  她感覺自己的心是涼的,身子是涼的,眼眶卻是熱的,眼淚不聽話地湧出眼眶,一串串的掉落。

  「小仨兒?」容東允急忙地在她踉蹌之際上前扶住。

  「備馬,我要回京。」

  不知怎地,她的心明明在發痛著,這句話她卻說得極平靜,在這一瞬間,她的心裡有著明白,也有著絕望,「我要回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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