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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馭蒼鷹.下(帝妻.初卷)》第3章
第十三章

  戰事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彷彿不將這天下燒成一片焦土誓不甘體似的。

  因為雙方勢均力敵,一時之間還看不出勝負,但是齊天始的兵馬十分淩厲的攻勢,教人不敢小覷。

  更何況,南宮家一向佔領南方的肥沃之地,物產一向豐饒,更使得大軍的前進沒有後顧之憂,這令白世頤與隆道武傷足了神,想盡了辦法要破壞兩方的關係,但一方是女婿,一方是岳父,這半子的情誼又豈是外人能輕易動搖?

  對於接二連三的戰事,鳳雛與娘親皆只是在傳遞家書中淡淡地提及,似乎雙方都有默契,男人的事就由他們自個兒去忙。但她們女人家也不是閒涼著,身為雙方的當家主母,她們指揮著女眷裁衣織布,張羅治病治傷的藥材,裡裡外外大小事情,真要算起來,並不比在外頭打仗的男人清閒。

  而就在鳳雛傳出有了身孕的消息之後,齊家與南宮家的結盟之勢更加牢不可破,每個人都在期待小世子的誕生,對兩家而言,都是天大的喜事。

  但卻也在同時,外頭流傳起一則謠言,那謠言隨著燒不盡的戰火,短短時間就傳得眾人皆知。

  才剛接見完幾位將領,商討軍情,就在他們都離去之後,齊天始不讓任何人打擾,一個人在書房假寐片刻,準備稍後前往軍營。

  其實,他應該早就親自領兵打仗,可是,他的妻子太有手腕魅力了,眾人為她請命,要他至少等到肚中的孩子滿三個月的安定期之後,才好出遠門,如此一來,才能對得起美嬌娘與親家。

  這是生平第一次,他的手下敢與他的意願雖反調,但他卻不排斥聽他們的意見,或許,在他的心裡,也是想留下的。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在他的心裡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就像原本就陪伴在他的身側,不曾離去過一般。

  齊天始仰靠在椅背上,雙眸閉起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痕,或許他早該對自己承認才對,這一生有她的陪伴,其實是極好的。

  這時,門外傳來了人聲,打擾了他的沉思。

  「你這兔崽子,告訴你,以後要是敢在府裡亂說胡話,小心本總管給你好顏色看!」千總管壓低的聲音充滿了嚴厲。

  德三的聲音頓了一頓,還是接著說道:「可是,不只我在說,大夥兒都在說,總管,夫人不會是真的把自個兒金枝玉貴的身子給了至贊汗王,才得到他們的馬匹吧?」

  「你還說!」一個大大的巴掌聲隨著斥聲響起,力道下得極重。

  「不敢了!不敢了!」德三咚地一聲跪了下來,連忙求饒,「德三不敢再說了,請總管饒命!」

  「小聲些,當心吵著了二爺。」千總管連喊了三聲,「去去去。」

  門內,齊天始仍舊是坐著一動也不動,閉起的雙眸連眼皮子也沒掀一下,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似地面無表情。

  「來人。」就在門外變得寂靜之後,他揚聲喊道。

  「在,二爺。」千總管看著德三走遠,才連忙應聲進來。

  一直等到千總管走到跟前,齊天始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定定地瞅了他半晌,才沉沉地開口問道:「夫人呢?」

  千總管連忙笑著回答:「回二爺,夫人在西廂小院裡,半個時辰前, 從南宮親家那裡送來了好幾大車的補品藥材,說是要給夫人和肚子裡的小貴人補身子,還有不少上等的布匹,因為數量太多,所以夫人指示搬到原本就空著的西廂小院裡擱著,現在正與幾名奴才在清點,說是用不上的物品,要撥給各家女眷,順道也給她們添添喜。」

  「親家送東西來了,不知現在西廂那邊該是何等熱鬧光景。」他沒動聲色,只是勾唇淺淺一笑。

  「是啊!聽說熱鬧極了,二爺不過去瞧瞧嗎?」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辦,那些事情就由她忙去吧!」說完,他一臉冷淡地站起身,隨手抄起一卷兵圖,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雖說西廂小院裡的主屋不小,卻也被南宮家送來的東西給堆滿了半間屋子,綿柳笑說老爺夫人八成是將家裡上好的東西全給送來了。

  「是上好的絲棉布呢!小姐,咱們夫人到底是養過孩子,知道送什麼衣料給孩子裁衣最好。」綿柳抱著一匹月白色的布跑了過來。

  「嗯。」鳳雛點頭,嫩唇輕抿著一抹淺淺的微笑,纖手輕輕滑過那匹料子柔軟的表面,心裡的高興像是一股熱氣般湧了過來。

  看見娘親細心為她還未出生的小孫子備上這些禮物,鳳雛的心裡還是感動的,還記得那年大嫂臨盆,給他們南宮家生了第一個長孫,她娘親給孫兒備上的見面禮一樣不少,看來出來得了第一個孫子的愉悅。

  對於剛產下麟兒的長嫂,娘親也是命令下人一定要細心做好月子,也賞了不少絲綢珠寶,表示他們南宮家沒虧待了她這個媳婦兒。

  但是,娘親私底下對她說,最好的貨色全給她這個女兒留下來了,她說,媳婦兒嫁時家裡,當婆婆的她照顧得到,但是女兒嫁出了門,嫁得好自然是滿心歡喜,但是,如果在婆家受了委屈,她這個娘親也是鞭長莫及,自然有機會時,方方面面都要疼愛照料一些。

  娘親說她爹心裡也明白這一點,雖然嘴上沒說,卻是默許妻子如此盤算的,幾個月前,娘親給她捎來一封家書,信裡提及他們一日夜晚談到了她這個女兒,兩老的心裡都是惆悵的。

  ……你爹說,以前便聽說女兒賊,你沒出嫁前,不知道你這個賊子竟然如此厲害,才嫁出了門,就讓咱倆日日夜夜惦念著你,想你當初出門的那些嫁妝倒都事小了,雛娃,你真帶走的,是爹娘日日夜夜的憂心啊!

  一思及此,鳳雛的眸光不禁顯得黯然,她的心裡覺得難受,但是並非悲傷,還有更多的是對爹娘的思念。

  她的手輕輕地撫過一隻花梨木盒,不消打開來看,也能猜到裡頭裝著娘親費心給她張羅的寶貝。

  鳳雛另一隻手按住了已經有著微微硬實觸感的小腹,低頭笑著對肚裡的孩子說道:「瞧見了沒?你的外公外婆對你可好呢!還未出世就得了那麼多禮物,你可要記得,這可是托了娘的福才有的呀!」

  「小姐真是的,怎麼跟孩子吃起醋來了!」綿柳在一旁笑說道。

  「本來就是。」鳳雛皺皺俏鼻,露出一抹淘氣的笑,她哪裡是真心在跟孩子吃醋呢?不過是在跟孩子開開玩笑罷了。

  這時,她注意到總是聒噪的青姚,今兒個倒是在一旁邊顯得非常安靜,「青姚,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想家了嗎?」

  「才不是!」青姚飛快地搖頭,「青姚一進府就跟著小姐,有小姐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只是……只是心裡有話,悶得難受。」

  「你有話就直說,這裡沒有外人。」鳳雛笑著搖頭。

  「小姐,難道……你去織局都沒聽說嗎?」

  「我該聽說些什麼?」

  「就是——」

  「青姚,你住嘴!」綿柳冷不防地斥住她,「別人不知道,咱們還能不明白嗎?那些蜚短流長的都是一些胡說八道,你就不要再說了!」

  看見綿柳不太尋常的反應,倒是徹底引起了鳳雛的興趣,她揚手制止綿柳再進一步說下去,定眸看著青姚,「你說,到底有什麼事情是我應該知道的?」

  「小姐……」綿柳擔心地叫道。

  「你不要說話,讓青姚說。」

  「是。」青姚遲疑地覷了綿柳一眼,看見她氣急敗壞的神情,頭垂得更低了,吶吶地說道:「近些日子,齊府裡裡外外都在傳說,當初,小姐能讓至贊汗王答應供給大批駿馬,全是因為小姐……給了他身子。」

  「那是什麼意思?」鳳雛才一開口說完,心裡就立刻想明白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圓美眸,好半晌說不出半句話。

  「小姐……」綿柳擔心地瞅著主子。

  「我沒事。」鳳雛搖頭,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小姐,你想,要是這話姑爺也聽說了呢?」青姚小聲地問。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信他,他應該知道我對他的情意不假,他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的。」鳳雛的語氣極堅定,說服著她們的同時,也在說服著自己不需要操無謂的心。

  但是,再堅定的語氣,都安撫不了在一瞬間湧上心頭的不安, 不會有事,她一再地告訴自己,必須要相信他,因為,除了相信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什麼了!

  「嬤嬤。」

  夜深人靜之時,鳳雛再度踏入了那偏僻的小院裡,她的雙手捧著一個以紫色錦布包好的木盒,盒裡裝了幾樣上好的補身藥材,其中包括了一支百年人參,準備拿來送給蘇嬤嬤。

  看見鳳雛走進來,人在小院才正要進門的蘇嬤嬤頓了一頓,已經不怎麼能挺直的背抬了一抬,表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其實是高興她的來訪。

  「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了。」

  蘇嬤嬤遲疑了半晌,才接過鳳雛手裡遞上的錦包,掂在手裡份量不輕,裡頭想必裝了不少好東西。

  鳳雛知道老人所指的如願,是指她懷上了齊天始的孩子,「知道我懷有身孕,他也很高興,身上的傷勢也好了很多。嬤嬤,今天我來這裡,是想要請你多幫忙,你是以驗老道的長輩,以後,要仰仗你的地方不少,還希望你不要嫌棄鳳雛駑鈍,請你儘管教導我,行嗎?」

  今兒個天上沒有月亮,只有幾顆星子明亮地閃爍著。

  蘇嬤嬤聽完鳳雛所說的話,搖頭輕笑了聲,「如果他……當初大少爺身邊也能有像你如此聰慧解語的女子,他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說起來,二少爺真是得天寵幸,這天底下,好像什麼好事全都給他了。」

  「嬤嬤……」

  一瞬間,鳳雛幾乎以為自己從老人的眼底看見了恨意,直直朝她望來時,她以為那恨意是針對自己的。

  「不要害怕,我沒怪你,相反,我要謝你,感激你恢復了大少爺的身份,沒讓他以罪人的身份世世代代遭人唾罵,謝謝。」

  「嬤嬤,你不必客氣,他是夫君的親兄弟,說起來,是自己人。」她沒料想會得到如此慎重其事的道謝,心裡感到些許訝異,「夜深了,嬤嬤,你早些歇息吧!鳳雛這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笑頷了頷首,轉向就要往小院門口走去,卻是冷不防地,蘇嬤嬤開口喚住了她。

  「聽嬤嬤一句勸告,他不是好人,丫頭,還是為自己多留些心吧!」

  聞言,鳳雛停下腳步,停頓了好半晌,才轉回頭,美麗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悅的火光,「嬤嬤,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喜歡的男人,也將成為我孩兒的親爹,我希望你那些話,今兒個晚上是最後一次說了。」

  「拿著這個。」蘇嬤嬤完全無視於她的怒氣,從袖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錦囊,錦囊上繡著一朵紅色芍葯,半是強迫地交到她的手裡。

  「這是什麼?」鳳雛疑問道。

  蘇嬤嬤笑歎了聲,直視她充滿疑惑的美眸,「這是他曾經對你做過的事所留下的罪證,你可以出了這個小院就將它給扔了,但是,如果你想要知道,為什麼我說他不是好人,那你就讓人拿著這東西,去給高明的大夫瞧瞧,屆時你就會知道,那男人的心思有多陰狠了。」

  那夜,從蘇嬤嬤手裡取得的白色錦囊,鳳雛沒有丟棄,卻也沒有交代給下人拿去問大夫,只是妥善地將它收好,沒教任何人知道。

  兩日後,又是幾大車的禮品浩浩蕩蕩地送進了齊府大門,不過,這次送禮的不是南宮家,這幾大車的東西,來自於東汗國,送禮人是至贊,目的是為了要慶賀鳳雛情有身孕。

  這份大禮的豐厚程度,教眾人為之瞠目結舌,人們說至贊汗王想必對鳳雛是舊情難忘,才會送上這份大禮,畢竟是與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女子啊!

  對於傳得越來越過分的流言,鳳雛並不是沒有放在心上,雖說,齊府上下人心大多是向著她的,可是,還是不免在私底下談論這些流言,為了不落人口實,她原想將這份賀禮退回,卻又怕人說她是心虛避嫌,在徵求了齊天始的同意之後,她只好收下這份厚禮。

  押送賀禮前來的使者給了好她一封信,信是至贊親筆所寫,他在信裡寫道,想當她肚裡孩兒的義父,無論是男是女,他都備了厚禮要送給孩子。

  若她生了兒子,就給他一把金匕首,這把鑲玉匕首象徵了東汗國王子的身份,日後孩子長大成人到了東汗國,只要出示匕首,便會被國人以王子之禮侍奉尊敬。

  若她肚裡的孩子是個女兒,他也準備了一隻珊瑚金手環,同樣的,在東汗國,只要出示金手環,人們便會知道她是尊貴的公主,也將被以大禮伺候,絕對不會被怠慢。

  信裡雖然如此寫道,但是,鳳雛找遍了所有禮盒,卻找不到他所說的那只紋著王室徽章的楠木盒,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就在這時,跟著主子一起翻找東西的青姚大叫了一聲。

  「小姐,這……這是白綾嗎?」

  鳳雛轉眸,看見青姚拿著一段長長的白色絲巾露出吃驚的表情,不由得莞爾搖頭,「那不是白綾,它有名字,叫做哈達,以絲線織成,長度從幾尺到丈餘都有,在宗教上,東汗國的人會拿來敬獻給神明,也會贈送給對自己重要的人,表達他們最誠心的祝福。」

  「哦,原來如此,嚇了我一跳。」青姚拍拍胸口,大喘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至贊汗王送小姐一段白綾,要詛咒小姐呢!」

  「他做什麼要詛咒我呢?他是正人君子,不會耍那種小人把戲。」說完,鳳雛瞪了婢女一眼,沒譴責的心思,只做了無奈的表情。

  青姚吐了吐舌頭,連忙拿起那段白色哈達,改換上一臉讚賞的表情,「說得也是,瞧這哈達織得極好,絲質也是上等的,想必不是臨時起意,怕是早就備好了,就等著今天這機會派上用場呢!」

  「綿柳。」

  「在。」

  「替我派個人傳個口訊兒給汗王,就說他的心意,我收到了。」

  「是,綿柳回頭就去辦。」點了點頭,綿柳一臉好笑地瞅著青姚,「小姐,我聽說這哈達也有別的顏色不是?綿柳聽說過還有明黃色的是吧?」

  「是,哈達也是有明黃色的。」鳳雛笑著頷首。

  「那讓綿柳擅做主張,給小姐的口訊兒裡加一條,就是請至贊可汗以後改送別的顏色的哈達,免得一番心意又被咱們青姚姑娘給誤解了,說什麼白綾,真虧得她了!」

  「我……小姐,你看綿柳啦!她又取笑我了!」青姚噘起了嘴,跺著腳,又急又氣地大聲嚷嚷。

  看她那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鳳雛與綿柳兩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大笑出聲,一時之間,屋子裡充滿了各種聲音,但無論是叫嚷或是取笑,那感覺都是快樂而且愉悅的。

  鳳雛也是在笑著,可是美眸深處掩著一抹黯然,她不願意讓自己多心,但是,卻無法忽略在這份賀禮送抵時,齊天始眼底那抹幾近冰寒的眸光。

  這幾日,他不似前些日子那樣與她親近了,彷彿又像回到了從前,不,情況比以前更慘,以前,他雖然同樣歇在書房,但偶爾還是會來找她的,可是,現在不了,他們之間的互動,又恢復了冷淡。

  他也聽說了是嗎?聽說了她的不貞,以及對他的不忠嗎?

  他在乎嗎?終究,他還是信不過她嗎?

  「小姐,你的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歇著吧!讓我和青姚來找,一定會把那個盒子給找出來。」綿柳扶著主子坐下。

  「一定要找到,綿柳。」她握住婢女的手臂,忍不住一臉憂心忡忡,「雖是至贊哥哥的好意,但那東西不能留下,我必須把那兩樣東西還給他,否則怕教有心人知道了,又有生不完的是非了。」

  說完,她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轉眸望著窗外青藍色的天空,心想這哥哥還真會適時給她添麻煩,再多賀禮她都能收,但唯有那兩樣東西,她是絕對碰不得的,因為,那兩樣象徵尊貴身份的寶物,一直以來,就是東汗國主在得知妃妾有孕時,親自為即將誕下的兒女準備的東西。

  若是在以往,那也就罷了,為何偏偏是這多事的時候呢?鳳雛想著,忍不住一聲輕歎逸唇而出。

  她纖手揪住襟口,無法停止內心的惴惴不安,終究,他還是信不過她嗎?就像,她也無法堅持對他的相信一樣嗎?

  齊天始靜靜地坐在書案前,已經約莫半個時辰,動也沒動一下。

  若不是他的胸口仍有呼吸起伏,以及眼皮偶爾眨動,會教人以為他石化成沒有生命的雕像。

  又或者,該說是冰鑿的,因為,在他半斂的深邃眼眸底,隱藏著的是比千年寒冰更冷的光芒,足以教人望之心生懼怕。

  他沉靜地看著擱在案上的那只楠木盒,刻在那盒蓋上的東汗國徽,像是帶著針刺般教他看了眼睛生疼。

  「琢青。」他輕沉地開口喚道。

  「在。」譚琢青頷首回答,他一直在旁邊保持著安靜,他一向是知道分寸的,尤其是這種敏感的時刻。

  「我該相信她的,是不?」

  「無論夫人在東汗國做了什麼,她所立下的是大功一件。」

  聞言,齊天始冷冷地笑了,打開盒蓋,一手拿住金匕首與手環,站起身走到火盆前,眼眸凝視著那燒得熱燙的紅火好半晌,大掌一放,兩件東西一塊兒落進了火裡,瞬時間濺揚起無數的火星。

  「二爺。」譚琢青擔心地看著主子,看見他的手被火星給燙了,但是他卻一動也不動,似乎完全沒感覺到疼痛。

  齊天始斂眸,一語不發地看著兩件寶物被火舌給燒噬著,幽邃的瞳眸底,也燒著兩簇火焰,他不會不知道,這兩件東西在東汗國,是國主送給新生兒女的見面禮,以示他們尊貴的身份。

 這是什麼意思呢?

 意思是指鳳雛肚裡所懷的孩子,是他的嗎?

 一絲惱怒就像火硝般,在他心底揚起。

 不,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只要她肚裡的孩子爹親可能是至贊,那麼,那塊血肉就不能留!

 齊天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然無法抑制痛燙的火在心裡燒著。

 「琢青。」

 「是,二爺。」

 「你想,她會知道自己肚裡的孩子父親究竟是誰嗎?」他伸出大掌,擱在火盆上方,感受著那熱度燙刺著手心,但那疼痛,卻遠遠不及他此刻內心幾乎快要被焚燬的痛楚。

 譚琢青沒料到主子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心下一驚,「二爺?」

 「我知道,這件事情處理起來不能不謹慎,在她的背後,有兩股勢力給她撐著腰,其一是南宮家,其二是東汗國。」齊天始的嗓音輕沉,像是在喃喃自語般,他收回手,攤開掌心瞧視,已經是一片不尋常的燙紅。這時,譚琢青見情況不對,立刻喚進千總管拿藥膏進來。

 就算是跟隨在主子身邊多年的他,都忍不住覺得心驚,因為,他從未見到像此刻這般,冷酷得近乎猙獰的表情,彷彿是一隻嗜血的狂獸,眨眼間就會咬斷人的喉嚨。

 千總管不知道為什麼主子會將自個兒給燙傷,急忙著給他上金瘡藥。

 「我要你把蘇太醫找來。」齊天始轉眸對正忙著給自己包紮傷口的千總管交代道。

 「是是,小的等會兒就去請蘇太醫,二爺這傷不輕,還是給蘇太醫瞧瞧才好。」千總管忙不迭地點頭。

 齊天始沒有反駁他的說法,只是勾唇揚起一抹淺笑,轉眸正視著站在一旁的譚琢青。「她說她喜歡我,那就讓我們看看,她為了所喜歡的人,可以犧牲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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