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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馭蒼鷹.下(帝妻.初卷)》第7章
第十七章

  「夫人,瞧瞧這匹布,這可是上等綠色杭絹啊!像這樣的貨色,並不常見,給夫人裁製新襖子剛剛好。」

  布莊裡,胡老闆熱絡地招呼眼前的貴客,,雖然只帶著兩名丫鬟,稱不上是太大的陣仗,但是,從女子貴氣靈秀的眼眉看起來,她的夫君非福即貴,最重要的是她自始至終都是得體大方的態度,令他感到敬重,所以揮退了店裡的夥計,親自招待她們主僕三人。

  「這不是我們家夫人想要的布,老闆,我們家夫人來你這兒挑布,是要給未出世的孩子裁衣用的,你拿幾匹緞子花色材質俱是上等,但可惜了,這花色只適合給女人家穿,不適合給咱們家將要出世的小公子或小千金穿。」青姚搖搖頭,把布推回去給胡老闆。

  「是要給孩子裁衣的呀!那便不需要太貴的布料了。」胡老闆恍然大悟,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年輕夫人身懷六甲,一襲香色潞綢合領對襟寬袖襖兒恰到好處地修飾她隆起的肚腹,但看來應該是快足月了。

  看見那襖兒上的一對寬袖,他約莫心裡有數,只有貴族的女眷才能穿上那合領寬袖規制的衣衫。

  青姚不太滿意他的說法,氣囔道:「老闆說那是什麼話?是怕咱們沒錢嗎?既然是我們小公子或小千金要穿的,布料當然是要上好的才可以。」

  「姑娘好大的口氣。」老闆無奈的搖頭笑歎,「我是說不需要太貴的布,可沒說不要太好的布,如果你家的小公子或小千金是皇帝的子女,要一匹幾千兩的布料,我這兒也有,不過呢,說句真心話,我也是當人爹親的,跟賤內一起養大了三個毛頭小子,知道孩子手腳長得快,衣服也換得勤,給他們裁衣的布料,只需要舒服就好,不必要昂貴。」

  說完,他從櫃上抽出一匹顏色柔和的棉布,顏色介於月牙白與淺黃色之間,舒服得質地教人愛不釋手。

  鳳雛伸手撫著那匹布料,柔軟的觸手質地不下於當初娘親給她準備的絲綿,她笑歎了口氣,直視老闆。

  「雖然生逢亂世,你卻依然能夠正直經商,真心地替客人出身著想,實在令人欽佩。」

  這時,青姚悶悶地撅起了嘴,似乎心有不服,綿柳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主子在場,她不便多說。這丫頭心裡自然是在想這布莊老闆有眼不識泰山,她們主子肚中的孩子身份是何等尊貴。

  這時,大街上有人敲著鑼,由遠而近跑來,大聲地喊道:「改朝換代了!齊家的主子要當皇帝了!」

  「齊家的主子要當皇帝了!」

  聽到這個石破驚天的消息,一時之間,街道上的商號紛紛為之騷動不已,就連布莊裡的客人也都忍不住擱下手裡挑的布,跑出去湊熱鬧了。

  「小姐……?」綿柳看著主子微微蒼白的臉色,擔心地低叫了聲。

  鳳雛沒動聲色,仍舊是輕抿著微笑,把手裡的布交給她,「外頭的熱鬧沒咱們的事,出門一整天,我覺著有些累了,你們趕緊幫我挑好布匹,我想早些回去歇息了。」

  「是,綿柳知道了。」綿柳點頭,連忙拉著青姚選布,中途忍不住幾次轉頭看著主子,看見她像是沒事人般,平靜地挑選布料,甚至於還能與老闆談笑風生,聊著要給孩子做什麼款式的衣衫才好,像是真的對自己的夫婿即將當上皇帝之事漠不關心似的……

  一整日,齊天始吩咐不見任何人,獨自關在養心殿中,就只與一張畫像相對,在那張畫上,描繪著他想過千百遍的清麗容顏,在那臉蛋上輕綴著一抹如花般嫣然的微笑,瞧得他心都痛了。

  登基為帝,坐擁了江山,在他機關算盡,終於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位之後,他的感覺竟然只是無止盡的孤獨。

  「你究竟在哪裡?鳳雛。」他伸手輕輕地撫過畫中人兒的臉頰,那眼、那眉,觸手的冰涼,教他更覺得難受。

  十名宮廷畫師,經過已經難以計算的重畫修改,才終於如他的要求,畫出了她的模樣,終於再見到她的樣子,卻只是讓他發現自己的相思欲狂。

  原來,他是如此地想她。

  他想見她,那強烈的念頭,遠遠比他想像中更甚。

  「來人。」他揚聲喊道。

  「在。」

  「傳朕的命令,要畫師們復抄這張畫,送至各地縣衙,要他們張貼在榜上,就說誰能找到畫中女子,將重重有賞。」

  「是,遵命。」宮人們恭聲答道。

  話落,殿中再度恢復寂靜,齊天始斂眸靜靜地看著畫裡的人兒,勾起一抹似是溫柔,卻又像是勢在必得的微笑。

  「鳳雛,你教我要懂仁慈,要我不殺他們,我聽你的了,可是,現在我也該聽聽自己心裡的聲音,我想要你回來,除了我身邊,哪兒都不准你去。」

  數日後,各地府衙張貼出女子的畫像,立刻引起了百姓們不小的騷動,人們在畫榜前議論紛紛。

  有人談論著女子秀麗的姿容,紛紛在猜測她究竟是何方人物,有人在討論賞金,不多不少五千兩的懸賞,教許多人眼紅,紛紛開始到處打聽尋找,希望可以得到那大筆賞金。

  「胡老闆。」

  在西直胡同裡做賣油生意的趙老闆沒想到會在畫榜前見到好友,他立刻將胡老闆拉上前。

  「你也來湊這熱鬧啊!那倒是,瞧這張畫像裡的娘子模樣長得真好,任誰看過了她這如花似玉的容顏,只怕都忘不掉吧!可惜我就沒見過,要不,五千兩的賞金不只可以拿來買房買地,還能給自個兒討個小妾過好年呢!」

  「啐,嘴上說說罷了!誰不知道你老趙妻管嚴,別說娶房小妾,光是多聞幾口粉味,都准教你打噴嚏。」胡老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見好兄弟摸頭呵呵乾笑,似乎在掩飾被人一語說穿的不自在。

  「那你呢?看到這五千兩,你不動心嗎?」

  「白花花的銀兩,誰會不動心,不過,我在想自個兒應該看見過這位娘子,可是……」胡老闆欲言又止,半響,搖了搖頭,想是自個兒多心了。

  「可是什麼?胡老闆,你不要話說一半,存心急死人嗎?五千兩啊!要是你能找到她,五千兩白花花的賞金就是你的了!」趙老闆一臉急切,心想要是真能拿到五千兩,可真是發大財了。

  胡老闆搖搖頭,扯開好友巴著不放的糾纏,「不了,我想自個兒看到的那位娘子,並非畫像上這一位,看來五千兩是與我無緣了!我還是專心回去賣我家的布,比較實在一些。」

  說完,他轉身就走,不理會趙老闆在後頭不停的叫喚,其實,他心裡約莫有七八成的肯定,那日來他莊裡買布的年輕夫人,就是畫像中那一位。

  也並非他不貪財,但是,在還不清楚官府為何花重金尋人之前,他不想貿然去指認,畢竟,看她都已經快要足月臨盆了,要是這時惹上官府,出了什麼亂子,到時候他就算得五千兩發了財,也都將一輩子良心難安。

  初更時分。

  在白天熱鬧不已的商街,到了這時已經收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街頭兩攤賣豆腐腦兒與餛飩餃子的小販亮著燈籠,讓入晚的寒冷的空氣之中,飄著吃食的鹹香味道。

  在另一端,布莊也是燈火通明,胡老闆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開始要夥計們收拾善後,自個兒則是在櫃檯前撥著算盤,整理今天的帳目。

  尋常在這個時候,布莊應該是已經歇業了,可是,稍早之前來了一個幾十年交情的熟客,急著要給遠行的兒子買布做新衣,胡老闆不好意思拒絕,這一招呼下來,沒想到就過了打烊的時辰。

  「二爺,就是這間布莊。」

  胡老闆聽見門外傳來了聲響,抬頭看出去,看見幾名無論是神情打扮都不似尋常百姓的男人,其中,尤以居首的男人的氣度最顯矜貴,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威嚴,是想學也學不來的。

  「幾位大爺,今天小店已經打烊了,如果要買布的話,明日請早。」胡老闆站在櫃檯後動也沒動,示意夥計上前送客。

  「我們不是來買布,而是我們家公子想來向老闆你問個人。」洪飛拉大了嗓門說道,推開夥計,讓主子順利進門。

  「問人?不知道公子想找的人,老夫認識嗎?」

  「你見過這張畫像裡的女子嗎?」一旁的葛豫拿出畫像,在胡老闆的面前攤了開來。

  「這……」

  「你見過她,是不?」齊天始立刻聽出了他語氣之中的猶豫。

  胡老闆被眼前男人沉銳的眸光給瞅得心底發涼,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問道:「不知道這畫裡的娘子是公子的什麼人?」

  「她是我的妻子,在先前的兵荒馬亂之中與她失了聯繫,想必她應該也心急在找我才是。」齊天始臉不紅氣不喘地扯著謊,「老闆,如果你真的見過她,可以告訴我她的下落嗎?」

  聽他的語氣十分真心,胡老闆終於打開心防,老實地說道:「回爺的話,這名娘子我見是見過,可是,不敢肯定自己所見的那一位,與畫像裡的娘子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齊天始質疑地挑起眉,心裡有一絲忐忑,深怕他只不過是見到面容相仿之人,怕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就此斷了線。

  「因為,在那張畫像裡的娘子看起來弱質纖纖,體態神情都是姑娘模樣,但小的所見到的那位娘子,姿容雖然也是清瘦,但已經懷了幾個月的身子,總覺得有些不相似,所以說不准小的是認錯人了也不一定。」

  「二爺?」葛豫驚叫了聲,對於當初夫人小產一事,他是知情的。

  齊天始沒動聲色,定定地看著胡老闆,「你確定她懷著身孕?」

  「是啊!老夫萬分肯定,她與兩名丫鬟來我這布莊,就是為了要給孩子裁布做衣的,所以,她確實懷有身孕沒錯,我還告訴她,該給孩子裁什麼款式的衣衫比較好。」胡老闆像是想起什麼,大叫了聲,「對了,我想起來了,其中一名丫鬟的名字就叫綿柳,不知道爺們是否識得她呢?」

  葛豫等人的眼光不約而同地露出訝異,十分肯定胡老闆所見到的人就是他們夫人沒錯。

  而齊天始卻是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人緊緊地揪著,怎麼可能呢?她怎麼可能懷有快足月的身孕呢?

  「對了尊夫人那日在敝店挑了幾款布,除了要給孩子裁衣之外,還請我們莊裡的女紅為即將出世的孩子縫小襖兒,畢竟接下來是冬天了,這天候也涼了,襖兒已經縫好了,東西還在我這兒,打算明天給她送過去呢!」胡老闆吩咐夥計,要他進去裡頭,把交代的兩件東西拿出來,然後,把其中一件鎖子花紋的小襖兒遞到齊天始手上。

  「瞧,這鎖子花紋做的小襖兒多好看,這鎖子的形狀像鎖甲,有辟邪之意,還有,這嬰嬉花紋兩色緞,」他高高地攤開手裡的另一件織品,「尊夫人要我們把它縫成枕巾,要是老夫沒猜錯,尊夫人的出身只怕不低吧!就算不花大錢,用的東西還是十分講究。」

  齊天始根本就沒聽見胡老闆的說明,他看著拿在手裡的小衣衫,一臉的不敢置信,他收緊掌心,把那件小襖兒牢牢地捏在手裡,感覺那柔軟的料子竟像是長了針刺般,蟄得他的手心發疼了起來……

  入秋以來,就屬今兒個確實風最大,一陣陣寒風撲在認的臉上,像是針紮般,紮的教人不舒服。

  隨著天候越來越冷,綿柳與青姚給主子改換上較能禦寒的羊絨衣與紆絲,只是,那都已經是當初離開齊府所帶的衣衫,雖然稍做了修改,但鳳雛現在臨月的身形來穿,已經是勉勉強強了。

  今兒個確實風大,鳳雛給自己挑了一件顏色較為沉穩的鴉青緞子襖兒,穿上擋風禦寒,她站在院子裡的老樹下,仰眸看著那像是騷動般隨風狂舞的枝葉,湛藍的天光透過樹梢,撒落在她的臉上,形成了深淺不一的光影,如花紋般流動不息。

  她瞇細美眸,想起了今早一位江湖老友托人給她送來了一張畫像,她一看到畫裡的人,就知道那是自己,聽說這張畫已經傳遍了天下,她知道齊天始找到她只是時間遲早的問題。

  又是一陣寒風吹來,讓她忍不住揪緊了豎領,瑟縮起雙肩,但卻忍不住深吸了口氣,感覺清冽的空氣滑進鼻腔,讓腦袋變得清醒,思考也更加明白。

  該如何讓他明白,她不願意再回到過去的決心呢?

  現在,她的心裡只想著在這個四合小院裡,將孩子平安生下,跟著孩子與綿柳青姚,從此過著舒適自在的日子。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手呢?就此讓她離開了,不是挺好的嗎?

  反正,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只怕是一絲不捨都不曾有過吧!

  想起他從來不曾將她掛在心上的冷淡,她的心裡仍舊是忍不住泛起酸楚,痛苦的記憶依然十分鮮明。

  「天冷了,怎麼就不知道要給自己再多添件衣裳呢?」

  渾厚的男人嗓音從她的身後傳來,那熟悉的低沉教她渾身為之一顫,鳳雛定住好半響,終於緩緩回頭,看著齊天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她身後不遠,一雙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了她。

  「我……應該跟你恭賀才對,皇上。」或許是因為終於被他找到了,她的心裡不再忐忑,經過太久的緊繃,她現在反倒有一絲釋然。

  齊天始抿唇不語,斂眸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腹上。

  鳳雛注意到了他的盯視,她覺得好笑,此刻,他看著她圓滾的肚腹,像是在注視著一頭不應該存在的怪獸似的。

  她無奈地笑歎了口氣,好心地為他解釋,「是,你沒有看錯,孩子還活著,你只怕萬萬料想不到,原本應該已經死在你手裡的孩子,竟然還安安穩穩的在我的肚子裡活著。」

  「怎麼可能?」他搖頭,依舊是不敢置信。

  「千總管沒騙你,他應該未跟你說過,我的孩子小產了吧!我讓他跟你說,只要調養得宜,就能再懷上孩子,這是事實,所以他沒騙你,但那並不代表孩子已經沒了。」

  好半響,齊天始說不出半句話,平靜的眼色看不出喜怒,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歎了聲,「好,算我服了你!鳳雛,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

  「不敢當,既然千總管沒騙你,你……應該不會罰他吧?」

  「他沒騙我,可是他知情不報,也是罪狀之一。」說完,他冷哼了聲。

  「我與他約好,等孩子出世了,就會告訴你。」若然不是她做出了這個承諾,忠心耿耿的千總管絕對不會背叛主子。

  「這算是先斬後奏嗎?」

  「不,是防患於未然,那晚,孩子是真的差點就沒了,好不容易最後保住了他,我不能再冒險。」

  說完,她看著他的眼神裡,多了一絲防備的敵意,但是,她卻覺得自己無法分辨他此刻真正的表情。

  大風吹動了老樹繁茂的枝葉,讓投射下的樹影不斷地產生變化,有時只是薄薄的一層光影,下一瞬間又變成重重疊疊的,讓他的臉龐時而明亮,時而又被黯影給朧住了,總是在她還來不及看清楚之前,就改變了模樣。

  唯一不曾改變的,是他無論在明亮或黯影之中,都仍舊閃亮的眼眸,在那雙瞳眸的深處,她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同樣的光彩也投映在她的臉蛋以及身上,齊天始一瞬也不瞬地盯瞅著她,看著那被風不斷改變的光影宛如花紋般雕刻在她的臉上,時而卻又像是流水,卻是無論如何改變,都令他覺得賞心悅目。

  「我要你回來。」

  「不!」她想也不想,斬釘截鐵地拒絕。

  「離開是你心裡的決定,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允許你離開過,以前不曾,現在也不曾,往後,也依舊不變。」

  「我不想當你的皇后。」她雙手握拳喊道,語氣有些動怒,不明白為什麼聰明如他,卻好像聽不懂她所說的話。

  「你曾經說過,要當我的正妻,這個位置,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讓。」

  「是,我確實說過這些話,可是,我不是你,你的決心沒有改變,但是屬於我的那份決心已經改變了!」

  她昂起美眸直視著他,這一刻,他想起了在草場上初見她的那一天,她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眉宇之間昂然的英氣不讓鬚眉。

  可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久違不見的美麗臉蛋上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憔悴,那雙美麗的瞳眸裡有著強忍住的悲傷。

  「只要你回來,我答應你絕對不傷害孩子,但是如果你依然不肯,我無法向你保證,不會追究千總管的失責。」他刻意讓自己的目光看起來冷靜平淡,不願在她面前揭示害怕被她拒絕的懦弱。

  「齊天始!」

  鳳雛氣急敗壞地連名帶姓喊他,已經管不得他九五之尊的身份,突地,她痛苦地咬住嫩春,捂著肚子彎身,「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鳳雛!」

  看見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齊天始箭步上前,將她給扶起抱在懷裡,神情因為著急而顯得鐵青,「撐著點,不准你有事,我不准!」

  鳳雛知道孩子怕是要出世了,她伸手緊緊揪住他胸前的袍襟,指間因為用力而隱隱泛白,一開口,聲音卻因為疼痛而兒不成聲,「不要傷害孩子,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經過幾個時辰的折騰之後,鳳雛生下了一名男嬰,雖然還是初生時紅通通的模樣,但是可以看出五官端正,前來張羅裡裡外外大小事宜的千總管說,那活脫脫就是他孩提時的樣子。

  齊天始站在搖籃旁,已經將近一個時辰了,他看著裹在繈褓裡嬰孩,內心百味雜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是他和鳳雛的兒子,他們的親生骨肉,卻險些還在娘胎裡,就喪命在自個兒親生父親的手裡。

  他想起鳳雛在臨產之前,那心急的哀求,求他不要傷害孩子。

  原來,他在她心裡的形象,是如此地可怕而且殘忍。

  一思及此,盤踞在他胸口的痛楚,忍不住張狂地發作了起來,痛得教他幾乎不能呼吸。

  「來人!」他揚聲道。

  「是,二爺。」千總管進來,在宮外,他還是習慣喚主子舊稱。

  「把孩子帶回宮裡。」

  「可是,二爺,夫人現在還昏睡不醒,她還沒見過小少爺,就這麼將孩子給抱走,只怕夫人……」

  「只要她肯跟我回宮,就能見到孩子了。」齊天始以長指輕碰著兒子軟呼的小臉頰,眸光閃過一絲深沉。

  他想,當她醒來見不到兒子時,想必會痛恨他吧!但是,他在她的心裡早就已經是個無可救藥的薄情郎了,所以,也不在乎再多添一樁利用兒子逼她就範的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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