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潘姨娘

　　「姐姐，我也去！昇哥兒也要去街上玩！」

　　小包子楊月昇剛剛還閉著眼睛賴在孫媽媽懷裡不願意醒來，一聽到月晗的話，立刻嚷了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拼命扭動身子示意孫媽媽趕緊放自己下來，生怕慢了一步，月晗就不帶他出去玩了。

　　看到他著急的樣子，月晗、繡鸞和孫媽媽都笑了起來，緊跟著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品秋帶著一個送早飯的婆子走了進來。

　　看到婆子要擺早飯，小包子楊月昇急的直擺手：「我要跟姐姐出去！不吃飯了！吃飯太耽誤時間了！」

　　這話一出，品秋頓時笑得捂著腰差點蹲地上去，月晗等人也笑的眉眼彎彎的，見楊月昇一臉的認真，月晗只好當先在餐桌邊坐下：「誰告訴你我要不吃飯就出門的？一日直接在於晨，早飯是最重要的，你跟誰學的毛手毛腳的？有事情就可以不吃早飯了？」

　　楊月昇見月晗坐下了，立刻也眉花眼笑的坐下，絲毫沒把姐姐的訓斥放到心上：「姐姐等我就好！」

　　雖然講究「食不語」，但姐弟倆這頓早飯卻是說說笑笑吃的甚是開心，品秋因為知道月晗出門並不單純是為了逛街，反倒在旁邊一臉的心事重重。月晗只當沒看見她的神情：如果要想扭轉品秋一心想當通房丫頭的想法，那她必須要先在品秋心裡樹立起威信，說出來的話她才能信服。今天的事，可以說就是一次小練兵。

　　等用完了早飯，月晗帶著月昇去綠靜軒正室向梁氏請早安兼辭行，沒想到剛走到院子裡，就看到潘姨娘竟然破天荒的站在廊下，一副畢恭畢敬等著請安的樣子。

　　月晗聽到品秋在她身後發出「咦」的一聲，心裡不禁一曬：她來謝府雖然時間不長，但也沒太見過潘姨娘一大早來給梁氏請安，今天這麼殷勤過來，想必和昨天廚房的事情有關係。

　　「晗姑娘，昇哥兒，早啊！」

　　看到月晗姐弟過來，潘姨娘已經遠遠笑著就迎了上來：「這麼一大早的，寒氣還沒退下去呢，你們姐弟倆就來給夫人請安，這份孝心真是讓婢妾看著羡慕。喲！昇哥兒一大早就這麼精神啊，眼睛又黑又亮的，不瞞你們說，咱們家二小姐比昇哥兒大三歲，可早晨起床，都沒有這麼精神的！」

　　她絮絮叨叨親親熱熱的說話，月晗就只是笑盈盈的聽著，小包子楊月昇昨天已經聽品秋大概說過廚房風波的經過，知道是潘姨娘在和梁氏作對，因此這會兒「啪」一下拍開潘姨娘伸向他的手，衝潘姨娘翻個白眼，一昂頭就進了梁氏的屋子。

　　月晗還是笑吟吟的，見潘姨娘眉宇間閃過一絲惱色，衝著那顫動的門簾站了一會兒，好容易嘴角才止住抽搐。

　　見潘姨娘臉上恢復了正常神色，月晗才笑著開口：「姨娘今天也來的好早，是找我娘有什麼事嗎？」

　　潘姨娘回過神來，臉上又滿是笑容：「能有什麼事情，平日裡老爺囑咐我在內宅給夫人分憂，我自然少不得跑跑腿，從晨星不落就得起來理事，難得有點空閒。今天正好事少，就先來給夫人請個安。」

　　說著，潘姨娘細細打量月晗，昨天她已經聽那婆子說了事情的經過，這會兒再看月晗，眼睛裡就多了幾份審視：「聽說晗姑娘您喜歡喝湯？不知道是誰跟您說的杜婆子手藝好？姑娘不知道，我以前可是嘗過她做的飯，小涼菜調的還可以，湯實在是煮的不怎麼樣呢。」

　　月晗也笑瞇瞇的：「是吧？那看來我是聽錯了。」

　　說完，月晗就示意品秋掀起簾子，自己也邁步進了梁氏的房間。

　　潘姨娘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手裡的帕子差點扯碎了：她本來想探問一下是誰在月晗面前多嘴多舌，險些給她惹麻煩。沒想到月晗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裝糊塗，居然壓根沒回答她的問題！連品秋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不禮讓自己這個姨娘，自顧自跟著月晗進去了！

　　接連在姐弟倆面前吃癟，讓潘姨娘恨不得掉頭就走，離開這個院子，但是，想到昨天那婆子誠惶誠恐的稟報，她還是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然後才示意小丫鬟給自己掀起簾子，自己昂著頭走了進去！

　　梁氏正坐在正座上，一邊摩挲著小包子楊月昇的頭，一邊柔聲囑咐他出門要聽姐姐的話，別胡亂吃街邊小攤上的東西，小心被花子拐走了之類的話。

　　潘姨娘嘴角扯起一個笑，衝梁氏俯身行了一禮：「婢妾給夫人請安。」

　　梁氏聞聲，抬頭看看潘姨娘，臉上閃過一絲怒氣，最後還是淡淡的道：「起來吧，坐下說話。」

　　聽到梁氏還肯說話，那潘姨娘心裡一鬆，笑著就站起來，坐到下首一張椅子上，開口道：「夫人這是要讓昇哥兒晗姐兒出門嗎？怪不得我見今早有輛馬車停在二門候著呢，不知道昇哥兒晗姐兒要去哪戶人家做客？雖說大小姐現在不在府上，不過二小姐還在，性子又柔順，讓她陪著一塊去，幫著照顧昇哥兒可好？」

　　屋裡人聽了這話，都知道潘姨娘是為了給她親生的女兒、庶出二小姐謝知蘭爭取出門見人的機會，品秋不由輕輕哼了一聲，梁氏心底也滑過一絲淡淡的惱怒：她沒想到潘姨娘竟然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對昨天的事情連解釋也不解釋一句。

　　見潘姨娘還笑瞇瞇的看著自己，梁氏輕咳一聲：「明日要去荊山寺禮佛，所以晗兒先帶著昇哥兒去街上買身衣服，我已經和老爺稟報過了。至於二小姐這邊，府上四時八季都按時給小姐們做好了衣服，前兩日春裝剛做好，倒不用跟著出去置辦新的了。前兩日她不是剛剛受了寒發高燒嗎？今天好好在家歇著吧。」

　　潘姨娘眼中光芒更亮了：「夫人明日要去荊山寺禮佛嗎？婢妾聽說您今日還要去拜訪知府夫人，可是要邀請知府夫人明日一塊去荊山寺？哎呀，那婢妾可得回去囑咐二小姐好好打扮，明天陪夫人出門的時候，千萬別丟了咱們謝府的臉面。」

　　聽她說到這裡，月晗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一下：這人臉皮也太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