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說動知府夫人

　　在趙夫人笑吟吟的目光下，月晗嘴角的笑容不由僵了一僵：這位知府夫人果然精明啊！

　　不過轉瞬間月晗就釋然了，趙夫人能這樣直白的問自己，固然是對自己的用意還有些防備，但既然能問出來，那總比藏著掖著暗自揣摩自己的想法好，人與人之間不就是需要溝通嗎？

　　當下，月晗從椅子上起身，向趙夫人鄭重的行了一個禮：「夫人果然慧眼如炬，月晗會帶這幅畫上門，的確是不光為了向倩玉姐姐求教。」

　　「哦。」趙夫人顯然對月晗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因此並不惱怒，還是笑微微的，但眼裡分明有一絲寒光一閃即逝：「那又是為了什麼，你這小丫頭還不快說來給我聽聽！」

　　月晗依舊俯身行禮：「不敢瞞夫人，昨日月晗跟著娘親從鄒府回到謝府後，到二門下車卻一個人也不見，我娘親自詢問，才知道老太太已經從五台山回來了。」

　　趙夫人不由看看梁氏：「你是當家主母，竟然不知道謝老太太要回府的消息？」

　　梁氏垂下頭，囁嚅道：「母親原說三月初才會回來……」

　　趙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看梁氏，然後才轉向月晗：「那後來呢？老太太可曾怪你娘做事不夠周全？」

　　月晗回想昨天的情形，苦笑一聲：「說起來只怕讓夫人見笑了，等娘帶著我和昇哥兒誠惶誠恐的趕到老太太住的榮暉院，還沒等請安敘話，就被人告了一堆狀……」

　　「晗兒！」梁氏突然出口喚了一聲，臉上已經漲得緋紅：「在府尊夫人面前，說這些做什麼！」

　　月晗看看趙夫人，又看看梁氏：「娘，昨日的事，要不是借了府尊夫人的福氣，只怕我們早被老太太盛怒之下逐出謝府了，所以女兒想這會兒向府尊夫人坦白。」

　　趙夫人皺眉道：「謝家老太太我也見過幾次，是個精明凌厲的，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月晗見梁氏低下頭，不再阻攔自己說話，就繼續道：「先是鳳姐姐告狀說我娘狐媚，故意挑撥她和爹爹的關係；又有潘姨娘說我和昇哥兒像小叫花子一樣求去謝家，結果引來姑母大鬧謝府，後來又說我們還得罪了寶光庵路師太，更開罪了夫人您和倩玉姐姐，結果老太太越聽越氣，拍著桌子就叫人快馬把謝老爺從荷田鄉叫回來，要馬上給我娘一紙休書！」

　　月晗一口氣說到這裡，歇了一口氣：「當時我娘跪地請罪，卻沒有辯解的機會，月晗情急之下，就斗膽站出來，說夫人您已經約了我娘到您府裡做客，請老太太等我娘從您府上回去後，再寫休書。月晗冒用夫人的名義，這裡先向您賠罪了，請夫人恕罪。」

　　一陣細碎的啜泣聲響起，梁氏已經忍不住拿帕子捂住嘴，小聲的哭了起來。

　　趙夫人看著梁氏，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語調裡帶了一絲恨鐵不成鋼：「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身，怎麼就不知道怎麼掌管內帷？任由個妾室和閨女欺負到你頭上？！」

　　說著，趙夫人忽然微微提高了聲音：「門口誰在？」

　　門簾立刻掀起了一條縫，那位生了廉哥兒的姨娘忙帶著卑微的笑容進來：「夫人，是婢妾在，您有什麼吩咐？」

　　趙夫人語調淡淡的：「過幾日荊山寺仁達方丈還要做法事，超渡孤魂野鬼，廉哥兒字寫得不錯，你回去讓他抄十篇《心經》，回頭我帶去寺裡焚化了，也是一片誠心。」

　　梁氏在那姨娘進來之前，就忙收了淚坐好了，這會兒聽到趙夫人這樣吩咐，她不由一陣愕然：那《心經》雖然不長，但是趙倩玉才十歲，想必這位廉哥兒更小，尤其是之前剛聽說那位廉哥兒才大病一場，這種情況下讓他一個小孩子抄《心經》，也夠辛苦的。

　　她這念頭才從腦海裡閃過，就見那位姨娘磕巴都不打一個，立刻滿臉感激的福身行禮：「婢妾謝謝夫人給廉哥兒這個孝順的機會，婢妾一會兒就去告訴廉哥兒，一定好好抄寫，絕不敢耽誤夫人去做法事的時候用。」

　　「行了，下去吧。」趙夫人已經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那姨娘又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這才退了下去。

　　趙夫人看看梁氏：「看到了嗎？妻妾妻妾，就是要規矩分明，你自己撐不起來，讓一個姨娘都敢當著你的面給你搞黑狀，還得讓月晗一個孩子替你分辨，你不覺得羞愧嗎？」

　　梁氏被她說得滿臉通紅，喃喃了好久都沒說出什麼話來。

　　趙夫人也知道梁氏軟弱的性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過來的，因此搖搖頭，就看向月晗：「好孩子，這件事你做的好。」

　　月晗謝過趙夫人的誇獎，這才一臉坦誠的繼續道：「謝家老太太聽了您要請我娘來府上做客的事，立刻變了臉色，又追問了幾句，後來就絕口不提什麼馬上請謝老爺回來寫休書的事了，反倒是讓娘親今天一定帶著鳳姐姐和蘭妹妹一塊來府上給夫人您請安。」

　　趙夫人聽到自己的名聲這麼管用，縱然為人老成，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月晗只當沒看見，依舊認真的說：「所以月晗想出這個硫璃花瓶的製作方法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呈給府尊夫人您來看，一來是答謝夫人對我娘親、還有我和昇哥兒的活命之恩；二來，也是經此一事，月晗才算明白了，這硫璃花瓶要想真正做好的話，還是要請夫人出面做主。，嗯，月晗還給這個硫璃花瓶想了一個名字，叫『內畫瓶』，不知夫人覺得合不合適。」

　　「內畫瓶？」趙夫人咀嚼一下這個名字，不由點頭道：「畫從瓶內生，這名字果然貼切！」

　　月晗又拋出一句頗具震撼性的話來：「月晗粗略估算一下，如果夫人找幾個巧手工匠，按照月晗說的方法做出這種內畫瓶的話，再開一家鋪子，那一年之內，盈利五千兩銀子，應該不成問題，而且，以後應該會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