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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官(來自地府的你之六)》第9章
第八章

  五更天,風雨稍歇,天空隱隱透出蒙蒙天光,靳綺與靳綾指揮著六名丫鬟在屋裡忙進忙出,氣氛緊繃。

  耳邊充斥著各種嘈雜的聲音,靳韜被吵得醒了過來。

  他的意識一恢復清醒,便覺得全身疼痛不已,發出一聲呻吟。

  靳綺聽到了,急忙湊上前。「三王兄……你醒了!」

  靳韜看著性子爽直的靳綺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牽動蒼白的嘴角,劈頭就問:「什麼時辰了?颶風走了嗎?雨勢緩和了嗎?」

  知道三王兄十分重視此次颶風帶來的影響,靳綺趕緊回答,「颶風走了,這次的颶風威力十足,風強雨烈,尤其是昨兒個夜裡,雨勢大到像是天老爺拿著盆子不停歇的往下倒,如果不是三王兄炸堤炸得及時,後果不堪設想哪!」

  靳韜臉上的表情稍霽,卻因為沒看見妻子的身影,緊接著追問,「謐……謐兒呢?怎麼不見她?」

  他只記得自己趕著慕容謐去求援,誰知那傻丫頭怎麼也不肯走,然後他眼前一黑,對於之後發生的事便一無所知。

  他被救了,為何身邊不見她的蹤影?

  「三王兄放心,三王嫂被安置在偏廳裡。」

  「為什麼?」

  瞧見兄長猛地蹙起眉頭,目光冷冽,靳綺訥訥的回道:「御醫說三王嫂的身子骨虛寒,浸了水,受了寒氣,所以染上風寒,發著燒。為了讓三王兄好好休養,才將你們兩人隔開。」

  營救兩人的過程還算順利,否則保全了百姓的性命,卻失去了他們的性命,可真會讓她們哭死哪!

  「她醒了嗎?」

  靳綺搖了搖頭,還來不及開口,便看見靳韜准備下榻,她急忙阻止,「三王兄,你要上哪兒?御醫說你身上有傷,得好好休養,現在還不能下榻啊!」

  靳韜不理會妹妹的阻止,堅持下榻。

  靳綺拿他沒辦法,只得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由主寢到偏廳的路程不過片刻,但這一段時間,不時可以看到丫鬟們在身旁來來去去,瞧得他眼花。

  當他來到慕容謐的身邊時,才想湊近瞧瞧她,制止聲由四面八方湧來--

  「三王子,您還是回去歇著,好嗎?」

  「三王子,這裡交給我們,我們會好好看顧主子的……」

  聽著那一句又一句的勸阻,靳韜驀然有些煩躁,壓低嗓音的說:「全都出去,一個也不許留!」

  他現在才體會到,有六個丫鬟在寢房中伺候是多麼吵的一件事。

  待慕容謐的身子調養得差不多後,他得好好的思考,房中要放幾個丫鬟伺候她比較恰當。

  他的語氣萬般平和,卻透著一股凜冽寒意,瞬間讓眾人噤了聲。

  六個丫鬟面面相覷,最後有志一同的望向四公主和五公主。

  「三王兄,這裡沒人伺候不行啊!」靳綺不得不出聲。

  「定時將湯藥送進來就行了。」

  經歷過生死,深刻的體驗過她的不離不棄和半絲不隱藏的真情,他還有什麼不能為她做的?

  靳綾一時之間沒想那麼多,傻乎乎的開口,「三王嫂還昏睡著,湯藥可是得一口一口灌入,沒人伺候,那怎麼行?」

  「五妹,關於這點,咱們就不用管了,三王兄自有想法。走啰!走啰!」

  機靈的靳綺拉著靳綾,領著六個丫鬟退下。

  慶幸四王妹夠機靈,否則他真的要對那一群礙事的人發火了。

  待全部的人都離開後,偏廳裡終於清靜下來,靳韜坐在榻邊,先是探了探她的額溫,才執起她冰冷的柔荑,憂心忡忡的蹙起眉頭。

  她的額頭是灼燙的,玉頰因為高燒而燙紅,身上的溫度卻依舊涼得透骨。

  他知道妻子的體質偏寒,自從跟她成親後,他每晚睡在她身旁,室內根本不用擺上冰盆,就能達到降溫的效果。

  這意外的好處,讓他如獲至寶,根本沒有想過她這樣虛寒的體質,身體到底受不受得了。

  如今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已不一樣,之前不會在意的細節,現在他都斤斤計較。

  靳韜暗暗打算著,晚些再讓丫鬟去請御醫過來幫她把脈,順道讓御醫想想方子,將她的體質調理好。

  眷戀的凝視了她好一會兒,他才動手替她換掉額頭上的帕子,然後和衣在她身邊躺下。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動了情是這樣的滋味,愛著、戀著,仿佛再多呵寵也不夠。

  像以往每一個夜晚,他將她那一身冰冷拉進懷裡,用他的體溫溫暖她……

  房裡一片靜謐,慕容謐的神志陷在昏昏然的混沌當中,腦中反復出現讓她恐懼的一切,一雙眉頭糾結著,像是打了八百個結。

  「不……不要……不要走……靳韜……靳韜……」

  靳韜抱著她睡,原本就睡得不安穩,一聽到她隱含著哭腔的可憐聲嗓,立即驚醒過來。

  「噓……沒事,沒事了,我在你身邊……」他湊到她白嫩的耳邊,柔聲安撫,大大的手抓住她被他偎暖的小手,讓她確切的感受他的存在。

  他的聲音暖柔,握著她的手厚實溫暖,整片背貼著他不斷散發出熱源的強健胸膛,很快的就安撫了她不安的情緒。

  被這樣的溫暖包圍,慕容謐猛地醒了過來,一時之間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剛剛夢裡發生的可怕事件,都只是夢嗎?

  在她滿腹疑惑時,突然一只大手伸過來,貼上她的額頭,她倏地轉過身子,把靠在她身後的男人硬生生的擠下床榻。

  聽見砰的一聲,她輕抽一口氣,好生錯愕的眨眼睛,望著地上那一臉哀怨的男人。「夫君……你……你怎麼……」

  在走過生死邊緣,冰封住心的那道封印被解除之後,他對她有著滿腔濃情,光是看著她,一顆心便狂跳不休,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因為這樣的心情,他管不了偏廳的臥寢不似主寢那般寬敞,高大的身子有一半懸在榻外,硬是要擠上榻,抱住她,給她溫暖,讓她睡得安穩。

  也因為如此,才會發生她一個轉身便把他擠下床榻的憾事。

  這對英明睿智、武功高強的三王子來說,是多麼狼狽的一件事。

  偏偏此刻看著她端著一張猶帶病容的蒼白臉龐,擔心的看著他,他的一顆心便管不住的軟熱。

  眼看靳韜直瞅著自己,慕容謐朝他伸出手。「對不起……」

  沒等她說完話,他已經被她楚楚可憐的神態給撫慰,仍帶著傷滾下床榻的痛似乎已不覺得痛。

  「沒事。」他起身,瞬即抓住她顯涼的小手,重新回到榻上,抱著她,輕聲的問:「你感覺好些了嗎?」

  慕容謐用力頷首,腦袋瓜子裡的朦朧退盡,便知道清醒前那些讓她心慌恐懼的驚心動魄事件是真真實實的發生過。

  看見兩人平安獲救,回到寢殿,她激動的伸出藕臂,圈住他強壯的頸項,哽咽的出聲,「我真的以為我們會死掉。」

  感覺她的身子瑟瑟發抖,靳韜既心疼又心憐的說:「我以為你不怕死。」

  「與你在一起,是不怕……只是……」她咬了咬唇,表情靦眺。「活著能和你在一起,但死了……」

  她無法預知死後的世界,卻沒來由的感到不安。

  腦中隱隱有個念頭浮現,告訴她,死了……魂各有歸,他們不一定還能在一起……

  她的忐忑憂心,讓靳韜想起在鬼門關生死邊緣徘徊時所經歷的一切,以及所得知的事。

  他堅定的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即便是死了,我也會拉著你……我不會再與你分開!.」

  他的嗓音沙啞低柔卻十分堅定,聽得她感動不已,淚光瑩瑩。

  她終於等到他敞開心房,得到他的愛了。

  慕容謐由他的掌握中抽出自己的手,輕輕的攤開,落在他心口的位置,感覺他沉穩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有規律的撞入掌心。

  隨著她的動作,涼意沁入胸口,他不解的問:「怎麼了?」

  「夫君……我終於感覺到你的心了……」

  成親後,他表現得冷淡疏離,讓她覺得這門親事非他所願,她並非他摯愛的女子,所以無心、冷情。

  但經歷過這麼多事後,他對她已然不同……她可以清楚的察覺他的轉變,知道他已經交出他的心。

  靳韜定定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只覺得心中情意奔騰湧動,他低下頭,熾熱的薄唇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你終於退燒了。」偏涼的膚溫讓靳韜放心了,一整日她的高熱一直不退,他連續喂了兩次退熱藥,一直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她才終於退了熱。

  「我發燒了嗎?」

  她只記得靳韜在洞穴內昏過去後,她苦苦支撐著他,不知道撐了多久,她的意識也愈來愈昏沉,只覺得透骨的寒意不斷襲來,整個人又像是被丟到火爐裡燒著。

  全身忽冷忽熱的感覺交替著,讓她十分難受,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不舒服的感覺退去,緊接著被包覆進溫暖的懷抱,她才覺得舒適許多。

  「嗯,幸好退燒了。」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雖然燒得昏昏沉沉的,但慕容謐知道她感覺到的溫暖懷抱是靳韜傳遞給予她的。

  他們一起歷劫歸來,他肯定也是受了傷,她擔心又心疼的問:「夫君抱了我一整天,也不怕過了病氣,你身上的傷還好嗎?」

  「傻瓜,你夫君我身強體健,根本沒什麼大礙,反倒是來救我的你,傷得比我還重。」一想到那時的驚心動魄,靳韜又是一陣心驚膽戰,垂眸看著她纏著白布的十指,好不心疼,「手指還疼嗎?」

  「不疼了。」她晃了晃腦袋,輕聲的說。

  事情發生的當時,她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只想趕快救他脫離險境,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害怕。

  「但是我疼。」靳韜小心翼翼的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

  「夫君,你哪裡疼?」慕容謐緊張的問。

  「十指連心,我心疼。」他邊說邊將吻落在她纏著白布的十指上,十根手指頭全吻遍了,才將她的雙手覆在他的大掌下,交迭放在他的心口,再次強調,「看著你的十指為我受傷、為我疼,我心疼。」

  他輕柔的吻充滿珍惜和憐愛,她的心被柔軟的情緒淹沒,訥訥的呼喚,

  「夫君……」

  俯下俊臉,他的唇覆住她的,將她的呼喚含進嘴裡,他沒有加深親吻,只是抵住她的唇說道:「別再叫我夫君了……」

  「什麼?」四片唇瓣親密相抵,慕容謐感覺唇瓣傳來一陣奇妙的酥麻,腦袋瓜子一下子沒有辦法思考。

  「我想叫你謐兒,那你該叫我什麼?」她傻乎乎的樣子,讓他忍不住輕輕啃了啃她的下唇。

  下唇傳來微微的麻痛,她這才反應過來,卻是好可愛的反問,「要喚你什麼?」

  他濃眉輕挑,又咬了她一下,「自己想。」

  「噢!」這男人是老虎嗎?那麼愛咬人!慕容謐探出舌頭,舔了舔被咬疼的唇瓣。

  她的舌頭不經意的碰到靳韜柔軟的唇瓣,引來他一聲粗喘,含住她的唇,蹂躪一番後,才又問道:「想到了嗎?」

  這男人真的很愛欺負她耶!慕容謐的臉蛋通紅,靈光一閃,「小虎子哥哥!」

  靳韜一怔,沒想到她會叫出這個小時候的稱呼,瞬間,小時候在天朝學習的回憶湧了上來,他似乎還能聽到練著可愛辮子的慕容謐甜甜的叫著他的聲嗓。

  這種呼喚方式是很親切,但畢竟是小時候的綽號,他不滿意的拒絕,「這是小時候的綽號,私底下允許你叫,在外面這樣叫多不威武,換一個。」

  他真的很壞,之前可愛不想叫可愛,他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現在意見還真多,她嬌聲的嚷著,「不知道!」

  難得看到溫順的她有這一面,他揚起笑容,決定不再逗她,琢吻了她一下才說:「我叫你謐兒,你可以喚我韜、韜哥,或是三哥也行。謐兒。」他明亮的雙眸有著顯而易見的期待。

  一下子要改稱呼,讓她有些不習慣,但看見他那麼期待,她露出略微羞澀的笑容,溫馴的輕喚一聲,「韜哥。」

  「噯!」他滿意的回應,鼻尖愛憐的磨蹭著她的,又戀戀不舍的啄吻她一下。「以後你都這麼喚我,我不想再跟你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你不用尊敬我、服侍我,只要好好的當我的娘子,以後就由我來愛你‘疼你、保護你。」

  沒想到會聽到男人的表白,她感動得嗓音哽咽,「韜哥……我也愛你,而且愛你好久、好久了……」

  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真心話會讓她這麼感動,再加上她同等的回應,靳韜的胸口也酸軟絞疼著。

  他目光深深凝視著她,想要她的欲/望在心裡沸騰,他需要藉由占有她來宣泄心裡那洶湧的情潮。

  她雙眼迷蒙似醉的回視著他,看清楚他眼底赤裸的欲/望,嬌軟的身子仿佛漫開一抹難以言喻的酸軟。

  靳韜充滿濃情蜜意的吻再次印上她潔白的額頭,挪移到她無瑕的玉頰,然後落在她小巧的鼻尖,最後才含吮住她的櫻唇。

  每一個吻都帶著他濃濃的愛意,她的唇瓣溫馴的為他開啟,讓那熟悉又好聞的味道籠罩著她。

  他輕輕的吻著,暖滑的舌尖細細品嘗那絲絨小口中的每一寸柔軟,熾烈的情感在兩人之間蔓延。

  她回應著他的情意,香軟小舌隨著他的舌頭起舞,直到他們氣喘吁吁的分開時,兩張嘴還牽引出幾縷銀絲。

  ……

  靳韜繃得肌理分明的身體緩緩的松懈下來,左胸輕輕騷動著,他湊上唇,溫柔的啄吻她溫潤的肩頭。

  「嗯,好癢……」慕容謐縮著肩頭,躲著他的細吻,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幸福的笑弧。

  他將她摟進懷裡,看著她一身雪白肌膚遍布歡愛的痕跡,他的心頭泛柔,又隱隱有些燥火,像是要不夠她。

  她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強烈情欲,那發泄過的男性再次腫脹起來,硬硬鼓鼓的,壓在她的雙腿之間。

  「韜哥……你又……」她紅著臉,訥訥的說,充斥在四肢百骸的酥麻感還沒散去,纖白的身體微微戰栗著。

  他的心情有些激蕩,卻又憐惜她,怕累著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親吻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聲嘆息,「我真怕會把你要壞了。」

  「哼!人家才沒有那麼嬌弱呢!」她的耳根子發燙,媚眼如絲,不依的嬌聲抗議。

  她的話讓他的雙眼一亮,竟透著一絲邪氣,貼近她的耳朵,低啞的說:「那我可以再要一次嗎?」

  「你……啊……」她楚楚可憐的咬著唇瓣,根本還來不及回答他的問話,就再一次被卷入他帶來的狂潮裡。

  情到濃時,仿佛只有用這最原始亙古的歡愛,才足以宣泄彼此心裡那即將滿溢的濃濃愛戀。

  靳韜因為炸堤泄洪而受傷後,王下令要他在白虎殿好好休養,短時間內沒有再派任何差事給他。

  從成親至今,他們還從來沒有像這段時間一樣,整天膩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事都形影不離。

  「韜哥,你沒有別的事好做嗎?」慕容謐沒好氣的問,雙手卻是不停的動作著,只見染了粉櫻色的面團在她靈巧的手下,被塑形成梅花狀。

  靳韜沉著兩道濃黑的眉頭,語氣頗哀怨的說:「你一早就在廚房忙到現在,也沒時間陪我,我才過來瞧瞧,你就急著趕我。」

  「我們中土有句話叫『君子遠庖廚』,韜哥,你還是別待在這裡了。」

  先前她答應過靳綺和靳綾,要再做櫻梅落雪糕給她們吃,沒想到發生了許多事,直到最近才有空閑,靳韜卻是纏她纏得緊。

  想到最近兩人間的濃情蜜意,慕容謐心裡溢出一絲絲的甜,表面上雖然趕他離開,要他別在這裡添亂,說出口的話卻一點威力都沒有。

  「你瞎忙這些甜糕,我又不愛吃,聽港邊的商販說,今兒個來了艘大船,咱們出去轉轉。」靳韜從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將臉抵在她的頸邊。

  「大白天的,別這樣!」他真是愈來愈大膽了,也不怕被人看見,她臉紅微嗔,輕輕的掙扎著。「這個甜糕是我答應靳綺和靳綾要做給她們吃的,已經耽擱很久了。」

  對她動情後,靳韜才知道自己有多麼霸道、幼稚。

  他要她只對他一個人好,要她的眼中僅有他一個人,因而聽到她做了甜糕是要給那兩個丫頭吃的,他心裡頗不是滋味。

  將她拉進懷裡,他扳過她的纖肩,強迫她轉身面對自己。「是那兩個丫頭重要?還是我重要?我難得休息,你不是應該好好陪陪我嗎?」

  「韜哥若嫌悶,就別跟在我腳邊轉,更該好好休養,待身體完全康復了,再向王稟報復職之事。」

  靳韜這一休整整休了大半個月,對向來勤於公務、鮮少歇息的他來說,這樣的確是太閑散了。

  這段期間,他不時拽著她四處跑,待她更是掩不住霸氣的真性情,讓她都不知道應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想來是為夫的賦閑在家太久,娘子才會嫌棄起我來著。」靳韜語氣悶悶的,哀嘆了口氣。

  即便他賦閑在家,也並不是真的無事可忙……颶風暴雨過後,居住在河堤兩岸的百姓重創,估算重建的工事隨著雁尹每日進白虎殿向他稟報,發糧之事也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他忙裡偷閑的小小樂趣便是纏著他的小娘子,逗她、欺負她。

  「我不是……」慕容謐的話才說一半,卻被突然闖進廚房的靳綺和靳綾硬生生的打斷。

  「三王兄、三王兄,父王叫你到前殿去……呃……啊……對……對不住,我們什麼都沒看到。」冒冒失失的靳綺邊跑邊喊,進到廚房,看見兄嫂親密的姿態,臉紅的轉身,搗住一雙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腳步慢她一點的靳綾則是慌張的喊道,然後學著靳綺,也轉身背對他們。

  慕容謐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撥開靳韜還環在她腰上的手,從他的懷裡退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跟他拉出好大一段距離。

  靳韜哪容得她這樣,俐落的伸出長手,輕而易舉的縮短了她費力拉出的距離,臉不紅,氣不喘,從容的開口,「父王有說是什麼事嗎?」

  父王都已經下旨讓他好好休養一段時日,若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應該不會召見他才是。

  「說是鳳朝國的新王偕同王妃和王子前來拜訪,指名要見三王兄。」靳綺轉身,小心翼翼的說。

  「鳳朝國……」靳韜蹙起眉頭,輕聲喃喃。

  鳳朝國的人為何突然來訪,並指名要見他?

  難道……是與嵐若有關?

  靳綺望向沉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三王兄,猜不透他的心思,難掩憂心的說:「若三王兄不想去,我可以幫你跟父王說。」

  明白妹妹對他的關心,靳韜露起溫和的笑容,「不打緊,我這就去前殿看看,你們嫂子正在做你們愛吃的甜糕,你們幫我陪陪她。」他側眸,望向妻子,溫柔的說:「我去去就回,晚上等我用膳。」

  提起正事,他只在她的面前才會展現的無賴霸氣收斂得無一絲痕跡,慕容謐卻還是敏銳的察覺他平靜表相下的一絲緊繃。

  再見靳綺和靳綾不自然的態度與擔憂的表情,她忍不住發問,「鳳朝國是什麼國家?為何指名要見你們三王兄?」

  「嵐若是來自鳳朝國,當初她會……」靳綺下意識的開口,隨即驚覺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住嘴。

  嵐若……這個名字已經被提起許多次,但每次一被提起,大家都像是犯了什麼禁忌般小心翼翼,不敢多說。

  到底這個人跟靳韜有什麼關系呢?

  眼見靳綺驀地打住話,她不解的追問,「然後呢?」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靳綺干笑兩聲,生硬的轉開話題,「哇!三王嫂,你在做甜糕嗎?看起來真好吃。」

  看來慕容謐不知道嵐若的存在,好不容易三王兄和三王嫂的感情變好,她還是不要亂說話比較好。

  再說,這種事要說,還是由三王兄自己開口才好。

  慕容謐不想讓她朦混過去,開口想再問,卻被靳綺和靳綾一左一右的勾住手臂,胡攪蠻纏,讓她再也無法繼續那個話題。

  無奈的暗暗嘆了口氣,慕容謐知道在她們兩人口中是討不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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