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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官(來自地府的你之六)》第11章
第十章

  秋天,刺骨的寒風由海上吹來,讓一向暖熱的氣候多了一絲涼意。

  慕容謐怕冷,想起一盆炭爐添暖意,卻又怕靳韜會覺得太熱,因而猶豫著。

  在她猶豫、遲疑之時,腦中則回蕩著伏王妃的話。

  如果伏王妃為她斷症無誤,她與靳韜當夫妻的日子並不長……想到如此短暫的情緣,她心裡有著濃濃的不舍。

  她無法確定自個兒的身子骨是不是真的只能活到那年紀,或者更早就……

  她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無法不悲觀的想著。

  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與靳韜在一起的時光,因此她決定不再跟靳韜嘔氣,要開誠布公的將話說清楚。

  「喵喵……」

  「你也覺得我要跟韜哥把話說清楚呀……可是若提起嵐若……唉……」

  慕容謐經由伏王妃的口中得知嵐若的事後,雖然她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但實在無法不去想。

  若不是因為曾經深深愛過,靳韜不會絕口不提,靳韜身邊的人更不會視那個名字為禁忌。

  看著主人憂傷的樣子,可愛金黃的左眼流轉著一絲詭譎的裴翠幽光,偏著頭,思索了一下,才又喵喵叫了幾聲。

  「什麼?嵐若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慕容謐無法不震驚,不敢置信的看向可愛。

  「喵喵喵……」

  原來嵐若在事跡敗露後便服毒自盡,死在靳韜的懷裡,死前還坦承了自己的身分,以及她從來沒有愛過靳韜,只是在利用他一事。

  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她更可以明白嵐若對靳韜帶來的傷害有多大了;被自己所愛的人利用,至她死才知道所愛之人根本從未愛過他,只是在利用他。

  她的心一軟,不由得憐惜起靳韜,他受的情傷這麼重,莫怪一開始他會對她如此冷漠如冰。

  倏地,一道清明劃過她執著糾結的心,若是嵐若早已香消玉殞,那她何必再執著於那些物是人非的事呢?

  她該盡己所能的對靳韜好,與他攜手一起走向他們共有的未來,而不是心心念念那些過往。

  只是,可愛怎麼會知道嵐若已經死了?

  「可愛,你怎麼得知這件事的?」慕容謐問出心中的疑惑。

  可愛好無奈的看著什麼都不記得的慕容謐,但也不能怪她,只能說孟婆的忘魂湯功效奇好,讓她忘卻在地府的一切事物。

  它身為冥界使者,可來去自如的穿梭陰陽兩界,在冥府和她相伴已好幾百年,知道她重新投胎轉世後,循著她來到世間,繼續守護著她。

  看見她此時為情所困,可愛終究還是不忍的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事,又礙於天機不可泄漏,它沒多說的搪塞過去。

  「原來你是去聽壁腳聽來的。」心裡的掛礙消除了,她將白貓抱在懷裡,蹭了蹭它柔軟雪白的毛,感激的開口,「可愛,謝謝你。」

  她仔細的想過也想通了,依靳韜的個性,若嵐若在他的心中還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一定不會對她敞開心房,待她那麼好。

  他們歷劫歸來後的相知相惜,再加上他對她的疼寵呵護,都是真真實實讓她感受得到的,她怎麼還能懷疑他對她的情意?

  靳韜一回房裡,見到慕容謐提著一只小炭爐,沉凝著臉,呆坐在小廳前發楞,開口問道:「怎麼了?」

  慕容謐回過神來,見到靳韜,急忙放下手中的小炭爐,朝他扯出燦爛的甜笑。「今兒個怎麼這麼早?」

  這幾日因為鳳朝國的人來訪,伏王纏著他要解開他的心結,靳韜自認再無任何心結可言,才會對伏王的態度異常冷淡,但慕容謐似乎不能諒解他的做法。

  他不希望她因為過去的事而為難或難過,因而沒說出關於他與嵐若過往的那段牽扯,沒想到反而讓夫妻兩人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今日的她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他卻又說不上來有哪裡不同。

  「辦完差事,就早些回來。」任由她溫柔細膩的為自己脫下身上的披風,他的一雙眼直直瞅著她,不放心的問:「方才發什麼呆?」

  往日她會顧及他的想法,會打消起小炭爐的念頭,但她打算從此刻開始,會如實讓他明白她的想法,不讓他們夫妻之間存在著不能說的隔閡。

  「天氣變涼了,我在想,要不要起個小炭爐?卻又怕熱著你。」她好苦惱。

  他不假思索的將她攬進懷裡。「你覺得冷,就起小炭爐,不用顧及我。」

  她的體質偏寒,對怕熱的他來說,抱著她像是在懷裡揣著一塊涼玉,舒服極了,但他倒寧願她身體好些、溫暖些,省得他為她虛弱的身子骨擔心。

  被他溫暖的懷抱偎得暖呼呼,慕容謐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臉擱在他的胸口,柔聲的說:「韜,嵐若早就成為過去了,是吧?」

  沒料到她會突然開口提起嵐若,他清俊的面色錯愕的一沉,正聲問道:「該死!是誰把嵐若的事告訴你的?」

  慕容謐與妹妹們一向親密,但他鄭重的警告過妹妹們,不准兩人在她的面前嚼半點舌根。

  他能肯定那兩個小丫頭不可能違背他的話,那麼是誰把嵐若的事告訴她?

  聽著他那微揚的聲嗓,慕容謐平靜而溫柔的說:「韜,你有沒有想過?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是想擁有完整的你。我不問,是怕你氣惱,你不說,卻讓我感到憋屈。」

  靳韜完全沒想過,對她來說,自己的好意會讓她感到憋屈。

  「謐兒……我無心讓你難受。人死如燈滅,我對嵐若的愛恨早已煙消雲散,不提那段過往,只是怕你胡思亂想……怕影響我們……」

  「既然是過去,又如何能影響我們的感情呢?」

  靳韜啞口無言的看著她,懊惱如此簡單的道理,因為自己患得患失、過分在意,反而搞砸了。

  她半垂著眼眉,繼續說道:「我一直為這件事犯著悶,所以當伏王妃來找我,求我在你的面前說上幾句話時,我立刻便允了。」

  他柔俊的表情瞬間變得凌厲。「他們居然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韜,若嵐若的事你真的放下了,何不給了伏王一個答案呢?這麼懸著,他煩著你,你也煩,不是嗎?」慕容謐抬起眼,看著他,溫柔的笑說。

  對於嵐若的事,他釋懷了,卻不爽快伏王與父王將締結兩國邦誼的關鍵落在他身上。

  他可以理解父王想為他當年所受的傷害討回一個公道的想法,但兩國結盟並不單單是少數個人間的利益,關系到的可是國與國之間無數百姓的福祉。

  而伏王卻也隨著父王起舞,也許他是因為愧疚,或是為了謀得更大的利益。

  但他無法認同,兩個一國之君竟然將國之利益拘泥於小情小愛上,他這段時間的忙碌,無非也是為了更透徹調查了解鳳朝國的這個新任君王,和在他統治下的鳳朝國是何等模樣。

  有了前車之鑒,他無法不步步為營。表面上他是為了嵐若不肯輕易原諒,實際上卻是爭取時間去調查鳳朝國的真正意圖,沒想到反而因此讓慕容謐難過了。

  靳韜嘆口氣,對上她溫柔的眸光。

  「雖然知道你曾掏心挖肺的愛上一個背叛你的女人,說不吃醋是騙人的,但了解你那段過往,讓我更加貼近你的心,更加感受到你對我的好,體會到我是如此幸運的嫁給了你……韜,你就徹底拋開那段過去,這輩子讓謐兒守著你過,讓謐兒好好愛你,好嗎?」說到後來,她的嗓音哽咽,眼眶泛紅。

  她那番話激得他的內心激蕩不已,再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憶起她對他的不離不棄,靳韜內心所謂的堅持當下被拋到一旁。

  管他什麼鳳朝國、龍余國,現在他只在乎他的小娘子,只要能博得她開心,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他傾身,將吻落在她的眉心,修長的大手緊緊扣住她軟涼的柔荑’,嗓音略啞的應允,「好,這輩子就讓你守著我過,當一個與我同甘共苦的好娘子!」

  感覺到兩人的氣息親密交錯,慕容謐的胸口湧滾著對他的滿滿愛戀與悸動。

  她一直明確的感受到他對她的情意,沒想到這件事她毋需多費唇舌便說服了他,他當真聽她的話啊!

  甜蜜的感覺漫過她的心頭,全身上下、由裡到外都被他的愛充分滋潤著。

  猶記得當初領聖命跨海嫁給他前,她不奢求自個兒可以得到未來夫君的真心疼愛、得到幸福。

  但此時此刻,幸福的感覺是如此真實。

  所以無論如何,她期盼著兩人的情緣綿延無盡,能與他白頭到老,她會努力養好自個兒的身體,與他過一輩子……

  十日後,龍余國與鳳朝國達成結盟美事,伏王一家坐上歸國的大船離去。

  經過詳細查探後,也證實鳳朝國的伏王的確是難得一見的英明君王,德心仁厚,一心一意為鳳朝國的百姓謀福祉。

  鳳朝國在經歷了前任君王的嚴苛暴政,民不聊生,百事待興,在伏王上位初期,最重休養生息,再也經歷不起內亂外患。

  也因此,伏王才會將一國之王的姿態擺低,僅為求得龍余國的結盟,也因此答應龍余國的王那看似輕率的條件。

  明白這一切後,靳韜也不禁苦笑,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幸好慕容謐的居中協調,才沒有讓好事繼續多磨下去。

  送走了新盟友後,天色才剛暗下,王室家宴就已熱鬧開始,王宮裡處處張燈結彩,燈火輝煌,那立在墨色礁岩上的巍峨宮殿宛如黑夜中的明珠,在一片黝黑中綻發出耀眼的光華。

  殿中觥籌交錯,侍女穿梭著,不時伴隨著渾厚爽朗的笑聲,氣氛更顯熱絡。

  酒過三巡,龍余國王靳扎羅拿著酒杯走到王媳身旁,豪邁的舉杯。「謐兒,讓本王代龍余國百姓敬你一杯。」

  原本他只是為兒子童年的單純傾戀向天朝皇帝求娶前太傅之女,沒想到嫁來的姑娘竟是龍余國的大福星哪!

  她不但溫柔可人,是個識大體的貼心女子,在兒子遇難時願與他共生死,解開兒子的心結,甚至人見人愛,連鳳朝國伏王一家都被她收服,為兩國結盟添上一樁美事。

  對於這個王媳,他與愛妃可是打從心眼裡喜歡。

  瞧見王要向她敬酒,慕容謐趕緊起身,緊張兮兮的回道:「父王……萬萬不可!應該是謐兒敬您。」

  靳扎羅貴為一國之王,於情於禮,都不該向她這個小輩敬酒啊!

  不以為意的揮了揮巨掌,靳扎羅先干掉酒杯中的酒。

  慕容謐也趕緊灌下酒,卻因為喝得太急,反而被嗆了好幾口,咳得蒼白的小臉泛著紅暈。

  靳韜輕拍著妻子的背部,還來不及開口,卻見到二王兄靳雷拎著兩壇酒過來,然後將其中比較小的那一壇遞到慕容謐的面前。

  「王弟媳,讓二王兄也敬你一壇。」

  一杯酒便讓鮮少飲酒的慕容謐喝得臉紅,一壇喝下去,她肯定受不住。

  「二王子……」慕容謐暗暗叫苦,不知道如何推卻之時,卻見到眼前的酒壇被靳韜截了過去,他的另一只手則毫無顧忌的攬著她,護衛她的意圖濃厚。

  龍余國原本就不像天朝那般拘禮,慕容謐卻還是不習慣當眾被夫君這樣摟著,於是輕輕的掙扎了幾下。

  「二王兄,讓臣弟代替謐兒喝了你這壇酒。」靳韜揚聲說道。

  靳雷一楞,兩道粗黑的濃眉微微蹙起,將酒壇搶回來。「呿,我是敬王弟媳,又不是敬你,你搶什麼?」

  「我和謐兒是夫妻,你敬她等於是敬我,無所謂。」靳韜硬把靳雷手中的那一小壇酒搶過來,豪氣的一仰而盡。

  沒料到向來溫文爾雅的三王弟會做出如斯反常的舉動,靳雷怔在原地,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

  「靳雷,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你王弟媳身子骨弱,這麼烈的酒,若是喝了,身子怕是會承受不住,你就別為難她,壞了氣氛。」與靳扎羅共列上席的王妃笑說。

  「就是!就是!二王兄,你想喝,我陪你喝。」靳綺站起身,挨在強壯如熊的兄長身邊,豪氣干雲的說。

  「呿,你一個姑娘家,端著小肚皮,能與我喝多少?我找老大喝去。」靳雷推開妹子,朝著那宛如一具不見表情變化的雕像王兄走去。

  靳雷這舉動激得靳綺生氣,哇哇大叫,直要父王、母妃為她主持公道。

  一旁的慕容謐靜默不語,卻是所有心思都落在夫君身上。

  一小壇酒下肚,不見他清俊的面孔有半點異樣,酒量應該不錯,但她還是掩不住憂心的問:「喝得這麼急,沒關系嗎?」

  靳韜凝望著她,搖了搖頭,伸出手,撥動她耳邊的發絲,百般呵護的摸摸她的臉。「倒是你,難得飮酒,要不要衝杯濃茶來去去酒氣?」

  她的體質是寒弱,不過沒他所以為的那般荏弱,而此刻的氣氛雖然熱鬧,眾人的目光也未落在兩人身上,卻讓她羞怯的瞋了他一眼。「我沒事,韜哥,你別這麼誇張。」

  他看著自個兒的表情與面對兄長時截然不同,讓她的心頭甜得發燙。

  靳韜還來不及回話,王妃不經意的瞥向兩人,見兩人互動親密自然,忍不住開口,「韜兒,你是不是不夠努力?怎麼謐兒都嫁來大半年了,肚皮卻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呢?」

  靳韜到嘴邊的話一咽,差點被自己的唾液嗆到,清俊的臉龐微微赧紅。

  「這倒是,也該是生個娃兒來玩玩的時候了。」靳扎羅敲著邊鼓,一雙虎目因為興奮而炯亮如星。

  沒料到話題居然轉到她和靳韜生小孩上頭,慕容謐羞窘得恨不得地上突然冒出一個洞,讓她可以鑽進去。

  不一會兒,靳韜氣勢回穩,徐聲回道:「母妃,謐兒的體質虛寒,上回陪我在水洞裡待了幾個時辰,差點丟了命,御醫說要懷上孩子,得好好調養身子。」

  王妃憶及那一次意外差點丟了兒子的命,又見慕容謐纖弱蒼白,對她更是憐惜。「意外後也過了快一個月,怎麼氣色仍不見轉好?御醫的方子不見效嗎?」

  靳扎羅也覺得奇怪,伏王妃離開龍余國前,與御醫為慕容謐合議了一帖藥,慕容謐的氣色是好了些,但依舊不達標准。

  這神態模樣,是怎麼生孩子呢?

  他轉頭,看著靳韜,「如果御醫的方子不見效,再讓信使將謐兒的脈像狀況寄去給伏王妃,開開新方子。還有,讓你殿中的廚子多領些補氣養生的食材回去,務必要讓謐兒長胖,調理好身子。」

  「兒臣遵旨。」

  被如此重視,慕容謐的心裡脹滿說不出的感動,抑下羞意,福身謝恩,

  「謝父王與母妃為謐兒如此費心。」

  「本王就等你替老三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啰!」興許是腦中浮現自己當爺爺的畫面,靳扎羅樂得合不攏嘴。

  家宴結束後,靳韜和慕容謐緩步走回白虎殿。

  一路上,她垂著纖肩,苦著一張小臉。

  「怎麼了?怕喝藥嗎?」

  她望向夫君溫柔的俊臉,搖了搖頭,「我怕自個兒不爭氣,生不出孩子……辜負父王和母妃想當爺爺奶奶的想法。」

  不似她的擔憂,靳韜倒是十分豁達。「有沒有孩子也是講求緣分,沒有也無妨,就我們兩人過日子,也挺自在快活的。」

  「但父王和母妃……」

  「還有老大和老二,他們總是有一天會當上爺爺奶奶的,還差咱們家這一個嗎?」

  經靳韜這一開導,慕容謐沉重的心情瞬間輕松許多。「韜哥,謝謝你。」

  「咱們夫妻間說什麼謝?」

  她輕唔了一聲,拉過他的胳膊,涼潤小手握住他的大掌,親密的偎著他。

  雖然喝了伏王妃與御醫開的藥方讓她的身體溫暖許多,她還是改不了這偎貼著他的習慣。

  兩人又走了片刻,靳韜突然開口,「謐兒,等晚冬我帶你回天朝一趟吧!」

  慕容謐詫異的抬起頭,望向他。「回……天朝?」

  「你嫁來這麼久,必定想念家人,那時候差不多是中土的年節,你可以和家人團聚吃飯,我也打算入宮拜見天朝皇帝,親自謝賜良妻之恩。」

  他是在不經意間聽妹妹們說到,天朝年節是家家戶戶團圓的日子,為了確認,他可是暗地裡找來福祿壽雙喜祥六個丫鬟問過,才作了這個決定。

  眼底因為他的話而氤氳霧氣,她從沒想過還能有回天朝,踏上中土的機會。

  「你……真的願意陪我回天朝?」.

  毫不意外的看著她感動的神情,他語帶調侃的說:「不知道能不能再去瞧瞧飛飛和壯壯,看它們是不是在御花園裡的那棵老樹上傳宗接代了。」

  慕容謐卻是露出疑惑的神情。「飛飛和壯壯是誰?」

  他聳了聳肩,俊臉含笑,還帶著寵溺。「那年你救了一只小雛鳥,說小雛鳥叫飛飛,它還有個哥哥叫壯壯,想起來了嗎?」

  粉嫩的臉蛋浮上淡淡的紅暈,她點了點頭。

  那年她才六歲,雖然隱隱約約記得發生過什麼事,但很多細節真的都是靠他提醒才想起來。

  每每聊及往事,她也暗暗慶幸,夫君已經知曉她異於常人的天賦,否則若被他以嫌惡、怪異的眼神看待,她會難以承受吧!

  靳韜看著她臉上赧然的紅暈,伸出指頭,輕輕撫過她熱燙的粉頰。「你有語言方面的天賦,我思索過,若憑借著你這天賦,咱們是不是擇日遠訪各國?一來親訪各國,維護各國盟誼,二來能帶你遠游,你可願意?」

  自從鳳朝國事件後,他意外得知慕容謐語言上的天賦,就想過帶她到處游歷,巡訪各國,體驗各國的風土民情。

  「韜哥……」這完全是慕容謐未曾想過的生活。

  他沒好氣的看著妻子,嘆口氣,「唉!別對著為夫的露出像是要哭出來的表情,只管告訴我,你可願意?」

  他輕輕捏她的手,微醺的溫潤笑顏將他深邃眼底的滿滿濃情綴映得眸光如泓,分外醉人。

  她的一顆心蔔通蔔通的狂跳著,仿佛擱在炭火上的小鍋,盛滿他的濃情蜜意,滾沸著幸福滋味。

  有他相伴,她怎麼會不願意?

  「韜哥有這份心意,謐兒歡喜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不願意?」

  「那好,我會再找時機與父王提這件事。」

  他滿意的微笑,幽黑深邃的眼眸水亮亮的,襯得他清俊的輪廓愈發迷人。

  慕容謐瞧得痴了,竟沒意識到他正拉著她往石崖邊走去,待腳邊的礁石刺痛了腳底板,她才回過神來,不解的問:「你拉著我上哪兒?不回房嗎?」

  「今天月色不錯,咱們晚些再進房裡吧!」靳韜一直走到最高處才定下腳步,抱著她,找了塊圓潤平坦的礁石,坐了下來。

  清朗月亮高掛在墨藍色的蒼穹裡,如脂清輝灑在平靜的海面上,閃閃奕奕,仿佛鍍上了一層碎銀,美不勝收。

  「真的很美……」她才發出驚艷嘆息,下一瞬見便被他身上的披風裹得緊緊的,擁在他的懷裡。

  屬於他的氣息與溫暖將她完全籠罩,她下意識的更加縮進他的懷裡,雙手抱著他,心想,這樣熟悉的懷抱堅實溫暖,是她一輩子的歸宿啊!

  靳韜垂眸,看著她才剛被他摟進懷裡,如玉般的蒼白小臉便因為身子變暖而透著一點紅暈,模樣嬌艷,更惹他憐疼。

  他俯身,親吻她的嫩頰,愛戀的摩挲著她臉上細膩的肌膚,過了許久才低聲說道:「倦了就睡。」

  「嗯。」

  海風不斷吹送,拂亂了彼此的長發,飄揚的發絲再也分不清是誰的,甜甜蜜蜜的纏結在一塊。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燕婉及良時……

  慕容謐心想,她會好好把握與靳韜共處的美好時光,牢牢記住與他共賞過的良辰美景,直到合上眼那一刻。

  不知道妻子起伏的思緒,靳韜靜靜的擁著她,吹著海風,感激上蒼把他心心念念的女子送到他身邊,他深覺此生已圓滿,再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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