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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的龍套情人》第9章
第九章

 原聖成沒帶顧沁朵回家,而是回到了錦瀾苑,大概是思忖著這女孩既然有了離婚的念頭,難保不會偷偷溜了,錦瀾苑裡傭人多,至少能幫著看住她!

 大晚上的,少爺帶著少奶奶突然回來,可想而知給整個宅子弄出多大的動靜,華管家和林媽帶著眾僕人,滿臉喜不自禁地歡迎他們的到來。

 被強迫著吃完豐盛美味的宵夜,灌了一大杯驅寒的姜茶,直到沐浴後被男人壓在身下百般佔有,顧沁朵才萬分後悔,為什麼會相信他的話,乖乖地跟著他回來?

 有見過大野狼放過送到嘴邊的兔子的嗎?

 沒有!

 想離婚?

 那更是連門都沒有!

 原聖成俯頭狠狠地親吻著她,舌頭將她的小嘴給塞得滿滿的,口舌相纏,嘖嘖有聲。

 「你放開我!」只片刻功夫,顧沁朵就喘不上氣來,小臉漲得通紅,雙手被他壓制著,只有兩條腿能動彈,她用力掙扎了一會,就累得氣喘吁吁。

 他沒有說話,兩具身體依舊緊緊地貼在一起,她分明感覺到他胯間的巨物,更是硬得青筋暴露,抵在自己的小腹間。

 不,不行!她不能再讓他繼續為所欲為了,每每敗在男人炙熱的擁抱中,到了最後,她都會漸漸失去思考能力,這樣太糟糕了……

 顧沁朵突然停止了抗拒的動作,泛著淚水的絕望大眼睛,靜靜地望著上方的男人,她眼中的目光教男人心裡一窒,陡然泛出無限的心疼。

 內心響起好深、好深的歎息,她的這副樣子讓他終究是不忍心,鬆開手,由得她大口喘息著,再將她輕輕地抱進懷中,置在胸口處。

 大手扣住秀氣的下頷,原聖成抬起她的臉,深眸緊盯著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是不是去陸家的宴會了?」

 她沒有回答,卻忽然氣息紊亂。

 「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還是……有人欺負你?」他猜測著。

 「別人說我什麼,關你什麼事!」她像只被戳到痛處的小貓,長久壓抑在心頭的委屈,這時一下子全爆發出來了。

 「別人欺負我,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地叫我嫁給你,我怎麼會遇到這些事情?你為什麼要闖進我的生活,這樣是不是很好玩?還是說你們這種有錢人就喜歡這麼玩弄別人?欺負我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她傷心地哭著指責,淚水簌簌落下,像水龍頭一樣怎樣都關不掉。

 他強勢地闖進她的生活,把她的心攪得一團糟,讓她嘗到了以前從來沒有品嚐過的另外一種滋味,時而會比糖果甜蜜,時而又比眼淚酸澀,她終究忍不住恨恨地想,他到底想要怎麼呢?

 今晚顧沁朵的眼淚特別多,原聖成一言不發地任由她發洩,讓她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在他懷裡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等到她哭聲漸漸轉輕,變成抽噎著吸氣,一直輕拍她後背的大掌才由上而下,輕撫著纖細背脊,直到抽抽噎噎的身子也逐漸平穩下來。

 又過了一會,看著一眼懷裡哭累了睡著的小女人,原聖成悄悄起身,再幫她將被子蓋好,下了床。

 他輕輕掩上臥室門,拿起手中的手機,對著很快接通的另一端簡短地道:「明哲,幫我調個今天晚上在宴會的監視錄像。」

 「對,找陸維謙,就說是我要的。」

 「盡快傳給我,嗯,就這樣。」

 聶明哲的辦事效率很高,半個小時後,原聖成在已經得知晚上在陸家的宴會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監視錄影鏡頭裡,官天麗和方淑君對顧沁朵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到他耳中,怒意瞬間像海潮般猛烈衝擊他的心。

 原來如此,他深深地吸口氣,才把胸口的那把怒火強壓下去,關上電腦,他又重新回到臥室,脫鞋上床,側躺在她身畔。

 顧沁朵本來是昏昏欲睡,其實並沒有睡沉,感覺到他的氣息,又慢慢睜開眼睛。

 「朵朵……」原聖成注視她,伸手撫著她柔順的秀髮、紅腫的眼睛,「對不起,我道歉。」

 顧沁朵說不出話來,卻再沒有了方纔的激動,其實在剛才,她激動地大哭。

 被他輕輕安撫著,就能感受到他陽剛味十足的溫暖氣息將自己團團包圍,他穩健而有力的心跳、溫柔的動作,似乎有一種魔力,能馬上讓所有悲傷和憤怒都迅速遠離。

 這也讓她傷心地發現,她眷戀著這個男人,他對自己的影響力,早就大到難以想像的地步了。

 「其實……」他把額頭抵上她的,「我一直不敢讓你知道一件事。」

 「是……什麼?」

 原聖成目光深沉,「我娶你,沒有什麼複雜的想法,也不是因為好玩,我曾經對你說過,沒興趣的事情或人,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所以娶你的原因很簡單,你知道是什麼嗎?」

 彷彿有什麼在心頭綻放,兩人相處時的一些片段,讓顧沁朵似乎抓到了一點苗頭,可是她又不能完全確定,她想了好久,才用極小的聲音問:「是因為……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他搖頭,「不是一點點。」

 「那是……那是很多嗎?」會嗎?會嗎?他會喜歡她!

 「嗯……也不是喜歡。」他看著懷中人兒漸漸發白的嬌顏和失去期待的水眸,寵溺地笑,「是愛,朵朵,我愛你……非常愛。」

 他溫柔地親著還沉浸在震驚中的女孩,身軀交疊在一塊,熱力以驚人的速度竄燒,彷彿血液裡的慾火從未退去,稍稍一動,所有渴望與激清再次賁張。

 「我愛你……」原聖成每吻她一次,就會堅定地告訴她一次,他愛她。

 看著他充滿期待的眸光,感受著他充滿愛意的親吻,顧沁朵潸然淚下。

 是呀,他愛她,她怎麼會這麼笨,這麼久才發現?許多事情,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在他不苟言笑的外表下,其實藏著多少情意和愛。

 「嗚……老公……我也愛你……」她再也不忍他繼續等待下去,乖巧地響應著他,伸手緊緊地抱住他!大膽地傾訴愛意。

 「那還想要離婚嗎?」他問。

 「不離!不離!」她紅了臉,嬌嚷著,沒頭沒腦地使勁親他。

 男人笑意更濃,眸中燃燒著赤裸裸的情慾,他深深地吻著她,大手架起纖細的玉腿,將慾望引導到花穴口,感受著柔嫩的花瓣在慾望的推進中,就像張開的小嘴,緩緩將自己環抱。

 被慢慢進入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充實與美妙,顧沁朵攀著他的肩膀,低低地喘息,感受到正在自己體內越來越深、越來越堅實膨脹的男性慾望,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比一聲好聽的嬌吟。

 「再叫我,乖,寶貝,叫老公……」

 「老公……老公……」甜蜜的嚶嚀不絕於耳。

 原聖成被她甜美的叫聲勾得忍不住挺身,狠狠的插入她溢滿蜜汁的花穴裡,發燙的巨大瞬間埋入她的柔軟裡。

 「啊……」被男人滿滿佔有,被他撞得嬌軀越發癱軟,舌與舌之間激出煽情的聲音,兩具身體緊切地交纏,熱鐵抽插著水穴,花肉吸附著粗壯的欲龍,靈魂彼此深入。

 「朵朵……寶貝……」他快慰到連尾椎都發麻,加大力道,大手牢牢抓著雪嫩小鴿乳,將整個嬌軀都頂得往後移。

 「啊……啊……」不知道被他要了多久,顧沁朵連聲音都出現了明顯的沙啞。

 整個人都跟被抽空了力氣一樣,軟軟地癱在床上,任男人不知疲倦地將堅挺送進花蜜氾濫的嫩穴裡,感覺著它吞吐咬納時的無比銷魂。

 最後,粗大的慾望直接進入了子宮腔深處,原聖成按著她的臀瓣,將所有的熱情全部傾注到她體內。

 寧靜的臥室裡,床上的人兒擁著柔軟保暖的蠶絲被,睡得正熟,臥室門邊,原聖成一手接過傭人熬好的燕窩粥,另一手關好房門。

 昨晚上纏了小妻子一夜,顯然徹底讓她累壞了,這不,都已經臨近中午,卻怎麼哄都還是不肯起床。

 將顧沁朵抱起,看著懷裡昏昏欲睡的小女人,親一口,再哄道:「朵朵,吃一點再睡,嗯?」

 顧沁朵一動不動地伏在他的胸瞠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映出兩個剪影。

 湯匙在空中停了停,又放回自己嘴裡,原聖成湊上她的小嘴,用舌頭輕輕頂開柔軟的唇瓣,將粥過渡到她口中,看她毫無意識地乖乖地吞了下去。

 「真乖,來,再吃一點。」吻了吻她的唇,他繼續反覆喂哺她。

 餵下最後一口,顧沁朵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入眼是只穿著睡袍的男人,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健壯有力,寬闊的胸膛上隱約可見幾道紅色的抓痕……

 那是她昨晚上抓的……顧沁朵紅了臉,重新將小臉埋入原聖成溫暖安定的胸懷,聆聽他平穩的心跳。

 咚……咚……咚……彷彿在告訴她,我愛你。

 應了官之橘的那句「床頭吵,床尾和」,這對夫妻吐露了心聲,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後和好如初。

 只是顧沁朵沒料到,那晚她和原聖成在街頭長椅上並肩而坐的畫面,被人偷拍了下來,過了兩天,便鋪天蓋地的登在各大知名報紙上,立即引起全台轟動。

 照片有兩張,頭一張,英俊成熟的男人,紆尊降貴地蹲在年輕嬌俏的女孩面前,因為距離較遠,又是側面,看不清神情,可是那流露出的肢體語言,分明是滿滿的關切和愛憐。

 女孩則是微微垂首,一身不知道是什麼風格的古怪打扮,卻可見一頭黑亮如雲的齊肩秀髮,一張小小的瓜子臉上,輪廓線條相當精緻。

 第二張,則是男人牽著女孩過斑馬線,朝著停靠在對面的名車走去,一個高大英挺,一個嬌小纖細,走在一起十分相配,背影美好得就像是一幅畫。

 原聖成在聶明哲拿來的報紙上看到這兩張照片,倒是饒有興致地看了好一會。

 唔,他和顧沁朵結婚後還沒照過結婚照,這偷拍的照片倒成了兩人少見的合照。

 聶明哲狐疑地看著boss,被偷拍上報了怎麼都沒發火?

 還笑得一臉暢快,顯然是被夫人伺候得心情愉悅,上個星期,可是把他們公司裡以官千金為首的一群人整得半死。

 謝天謝地,看來四十七褸的暴風雪已經過去,明媚的春天就要到來了!他得趕緊跟官之橘小姐報個信,省得她成天叫苦連天。

 原聖成在官家生活了近二十年,他洞若觀火地清楚那個家中,永遠有這樣一群人。

 一些是負責找麻煩的,一些是負責惹事的,一些是負責圍觀的,一些是負責落井下石的,剩下極少數的,只能是負責收拾殘局的。

 此時坐在錦瀾苑裡的這批人,無疑是全部都具備了。

 負責找麻煩的,是向來驕橫的官天麗女士,官女士自從四次婚姻皆失敗告終後,長年在名媛圈和時尚界裡打發時間,外傳現以養小白臉為樂,借此慰藉空虛的心靈。

 負責惹事的,是官家的侄孫媳婦兒方淑君,據說就是她將那一版報紙,專程吩咐官家老宅的下人交至老爺手中,然後聽老爺在電話裡說了句:「你們去問問小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當下便領著各路人馬,大張旗鼓地光臨錦瀾苑,大有興師問罪之意。

 當然,還有負責圍觀的,都是官家眾多旁系的親戚們,其實這些人在心裡或多或少都是不服原聖成的。

 無論遠近親疏他們好歹都是姓官的,你原聖成雖然是老爺唯一一個嫡親的外孫,歸根究底還是外姓人,憑什麼就能執掌著英華銀行?

 眼下這個爆炸新聞出來了,這些人怎麼能好說話的不跟來看熱鬧?

 至於另外的……原聖成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看了眼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沙發上,也不與這些人交談,明顯不是一路人的年輕女人。

 那是官家長房的大小姐,官之茉,也是官之棠唯一的妹妹。

 就是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來負責圍觀的呢,還是負責落井下石的呢?

 方淑君首先跳出來發難,最近丈夫官文博對她抱怨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手下的公司有樁很大的開發案,想找英華銀行貸個款、借個錢,誰知竟比外面的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一般企業還難,好像擺明了是在故意刁難他,還問她是不是哪裡得罪了Darren?

 方淑君倒是沒往宴會那晚想,她心裡一直盤算著的,是自已娘家表妹跟原聖成的婚事。

 表妹汪欣妤自從國外學成回來,就對Darren一見鍾情,寧可當個小秘書,也堅持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因為表妹的職務是官老爺賣父親面子親自安排的。

 再加上表妹又一向盡心盡力,因此Darren也不好調動她的職位,久而久之,大家似乎就已經習慣了,把他們看成一對,尤其是在方家,每個人都在背地裡,悄悄把「表少奶奶」和「副總裁夫人」的位置,套在了汪欣妤頭上。

 可是這邊Darren對表妹連點稍微曖昧的表示都沒有,那邊就曝光了那個姓顧的女人,方淑君看在眼裡,難免著急。

 「Darren,我是按照老爺的吩咐,專程過來看看,想問一聲究竟怎麼一回事,還被報紙登出來了……你知道,老爺在台中還等著呢,他老人家可是一心疼你的,你有什麼話要我幫忙轉給老爺的嗎?」

 方淑君知道,原聖成從來不把自己這些人當回事,因此一口一個「老爺」,原聖成哪會不知道她的用意。

 周圍那些圍觀的,立即紛紛附和道:「是呀,誰不知道老爺最疼的,就是騏少爺和表少爺?」

 「Darren呀,老爺年紀大了,你可千萬不能惹他老人家擔心!」

 原聖成悠悠然的坐著,穿著一套舒適的家居服,半捲起衣袖的胳臂擱在交疊的長腿上,修長的手指捏著支智能型手機摩挲著,微揚的唇角似笑非笑,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篤定。

 他耳裡聽著那些人的話,心裡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方淑君見原聖成沒搭話,也沒發火,便繼續道:「我悄悄揣摩老爺的意思,好像是覺Darren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可以的話,快點把婚事訂下來,免得被有心人藉著報紙做文章,到時候對咱們官家可不利呀。」

 原聖成還是沒理她,倒是坐在一邊的官之茉忽然抿嘴一笑,「真沒想到,看來是我一直小看了淑君堂嫂,原來堂嫂這麼擅長拿著雞毛當令箭。」

 方淑君被這話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發作不得。

 眼前這位被稱為上流社會「第一美人」的官家大小姐,一頭波浪式的黑色卷髮鬆鬆地盤起,煙灰色的剌繡小洋裝穿在凹凸有致的身上,法式斜裁的款式以及蕾絲鍛帶點綴的高腰線設計,襯托得原本就生得嬌艷如花的女人格外嫵媚。

 官家女人多,高的、矮的、豐腴的、纖細的應有盡有,一個比一個長得貌美如花,可眼前這女人,從頭到腳唯一色彩艷麗的顏色,似乎只有那兩片優美小巧的紅唇,卻還是將在座的這些女人硬生生全數比了下去!真是氣死人了!

 若換成旁人,從不吃悶虧的方淑君決計是不會嚥下這口氣的,可是這個不是一般人啊!

 棠少爺的寶貝妹妹,她哪敢惹?

 於是方淑君強笑一下,「其實上上報也沒什麼,只是咱們官家有頭有臉,那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怎麼有資格……」她突然噤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方才一直沉默無語坐著的原聖成倏然下顎緊繃,雙目瞇了瞇,冷冷地朝她瞟了過來,那擲過來的兩道犀利眼光,殺氣騰騰,彷彿在警告她別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來,嚇得她將要說的話全部嚥回了肚子裡。

 對了對了!她怎麼敢忘記,這位表少爺的祖父可是南美大名鼎鼎的黑幫教父,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原聖成雖然在台灣長大,可或多或少在血液裡,也流淌著那種殘酷無情的因子吧?

 見方淑君吃了虧、受了驚,從進錦瀾苑起就開始生氣的官天麗立刻上前,面色不善地沖官之茉道:「我今天是來跟你表哥談正經事的,你一個沒嫁人的小孩子插什麼嘴?眼裡還有長輩嗎?」

 挨了訓斥的官之茉倒也不惱,只淺淺一笑,道:「姑姑說的是,長輩既然在座,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哪敢逾矩?」

 她與方淑君算是平輩,此話一出,又等於不輕不重地給了後者一巴掌。

 官天麗也不跟這女孩打嘴仗,掉頭就問原聖成,「Darren,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人家Joanna等你也等了好幾年了,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

 原聖成一揚眉,身子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這下眾人看明白了,除了官天麗他還願意應酬一下,其餘各人,他壓根沒放在眼裡,甚至連正眼懶得看一眼,只聽他淡淡地說道:「姨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結不結婚,跟Joanna有什麼關係?」

 「你……」官天麗一噎,還沒開始長篇大論,便又聽見自己外甥口齒清晰地丟出一句,「再說一年前我己經去登記結婚了,現在就差辦婚宴了,姨媽,您大可放心了。」

 這句話猶如有著巨大衝擊波、熱輻射與破片的炸彈,轟得在場的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官天麗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由一下子站起來,滿臉激動,「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姨媽,您沒聽錯,去年我就已經結婚了。」

 「你!你好哇!竟然敢自作主張!娶的是誰?為什麼不通知我?」官天麗差點急怒攻心,她自恃身為原聖成的姨媽,早跟方家私下有了約定,要促成這樁婚事,誰知會這樣!

 這時,一直站在原聖成身後的華管家上前,一副恭敬有禮的神情,勸慰道:「親家姨太太,請千萬不要動氣會氣壞身體可就不得了啦。」

 官天麗是知道這位華管家的,此人在錦瀾苑三十多年,對原家忠心耿耿,地位也很是不一般,就連原聖成也從來沒將他當過下人,因此見他站出來勸解,立即大吐苦水,「華管家!你看看!你看看!他是不是太膽大包天了?私自結了婚,連說都不跟我這個當姨媽的說一聲,簡直太過分了!他眼裡還有沒有家裡的長輩?」

 「是是,您息怒,喝口茶,先消消氣。」華管家將官天麗勸著坐下,彷彿突然又想起什麼,畢恭畢敬道:「親家姨太太,上星期這宅子準備更換窗簾,設計師推薦了一款,據稱是從法國里昂空運過來,全球最頂級的窗簾,圖案很是鮮明,全是手工刺繡,我粗略地算了算,若是按每尺三千的價格,佈置完整間宅子,大概要花費超過三百萬。」

 不只是官天麗,方淑君等眾人都如同看天外來客般,看著一本正經報賬的華管家,不知道這老管家怎麼會突然東拉西扯到這裡來?

 華管家繼續慢條斯理道:「另外,您覺得地毯是從印度採購還是到伊朗採購呢?紐西蘭的純羊毛地毯其實也是不錯的,最傷腦筋的還是材質和花色……您說是不是?」

 「如今這宅子裡的主臥加上客房、客廳、書房、家庭影院、起居室、撞球室、健身房、蒸氣室等等,一共有二十七間屋子,要是把窗簾和地毯全都換掉,可是個大工程……」

 官天麗聽得簡直怒不可遏,這華管家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都什麼跟什麼呀?難不成是老糊塗了?

 誰知華管家猶如老僧唸經,還在那絮絮叨叨地繼續請示,「另外廚房和浴室……」

 「行了!」官天麗火冒三丈地一拍桌子,「這都是你們家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跟我說什麼?」

 「啊!原來親家姨太太是知道的。」華管家拐彎抹角了老半天,在聽到這句話後似乎總算滿意了。

 「知道什麼?」官天麗女士顯然已經被這老頭子徹底繞糊塗了。

 只見華管家很矜持地一笑,反問道:「我家少爺要娶誰、想娶誰,那也是我們原家的事,這跟親家姨太太又有什麼關係?」

 一聽這話,官天麗先是一愣,接著惱羞成怒,屏聲靜氣地在牆邊站成一排的林媽和僕人們,一個個都咬緊牙,拚命憋著笑,其他人也不敢笑,唯有官之茉很不厚道地「噗哧」一聲笑出來。

 「好!好!好得很!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你們原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已經氣到頭頂冒煙的官女士,又一下子站起身來一拎著手拿包,怒氣沖沖地大步離開大廳。

 方淑君見唯一一個能在原聖成面前說得上話的長輩,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也只能陪著笑說了兩句客套話,灰頭土臉地和其餘眾圍觀者起身走了。

 原聖成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顧沁朵下午出門去,說是要到學校一趟,他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去接她回來。

 他轉過頭,問仍坐著一動沒動的官之茉,「之茉,你不走嗎?」

 「表哥,幹嘛攆人呀!其實我今天來,可是專程來送禮的呢。」官之茉盈盈笑道:「就當是遲到的新婚賀禮吧!雖然是晚了點,但是心意是不會變的哦!」

 裝在紫檀木盒子裡的一對紅瓷做的鴛鴦,釉色鮮紅均勻、色澤鮮艷,光澤內斂又不失華麗,氣度雍容華貴、凝重樸實,富有通透感,堪稱色釉瓷中的珍品。

 「謝謝你,之茉。」原聖成真心道謝,示意身後的華管家妥善收下。

 「客氣什麼?」官之茉嫣然一笑,「在官家,對我好的,也就這麼幾個人,表哥,你是其中一個。」

 官家的人,哪怕血脈相連,都從來不缺乏算計,何況是對她?

 姓官的,也許是永遠都不會懂得「合則兩利,鬥則俱傷」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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