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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第47章
第47章

四年後。

在春天還沒來臨, 花朵卻已經迫不及待的爬上枝頭的時候。家住濱海紹森德的安妮, 做出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她要離開她從出生起就沒離開半步的家鄉小鎮,告別父母,走出安全域,沿著泰晤士河順流而上,去倫敦尋找一份前途未卜的未來。

就在去年, 安妮的哥哥在倫敦當上了主教, 全家的翻身希望都在哥哥一人身上。

他在聖誕節的來信裡, 對安妮提出了這個去倫敦的建議。安妮已經不是個小姑娘了, 她已經十三歲了, 是時候考慮起自己的將來了。

是留在重男輕女的鄉下老家,嫁給鄰居家的兒子,過著不可能大富,也不可能貧窮, 當個一輩子都沒見過世面的小鎮姑娘;還是冒著要麼更好、要麼更糟的風險,去全英格蘭的首都倫敦努力拚搏一把。

哥哥在信中表示如果她決定去倫敦, 他會支付她全部的旅費和生活費, 並為她在一位體面的貴族家介紹一份工作。

然後,紅頭髮的安妮成為了威塞克斯伯爵家紅頭髮的第二女僕。

說是第二女僕, 但其實伯爵府幾乎很少有女僕存在,第二女僕已經是所有女僕的頭兒了,府上甚至沒有女管家。據說造成這一切的,是伯爵的情婦珍夫人,她嫉妒成性, 哪怕是女僕,也不允許她們出現在伯爵身邊。

面對如此任性的要求,伯爵竟然也同意了。

但很奇怪的是,伯爵明明如此寵愛珍夫人,兩人同住在一棟房子裡,每天吃喝在一起,娛樂也在一起,無論珍夫人是穿著男裝,還是邀請一堆朋友來徹夜狂歡,伯爵都只有縱容的份兒。可伯爵就是沒有一絲一毫娶珍夫人的打算。

「因為珍夫人是已故的伯爵夫人最好的朋友。」園丁的老婆如是和安妮八卦,「他們怎麼有臉在伯爵夫人被氣死後還在一起呢?」

園丁的老婆說的有鼻子有眼,但安妮卻總覺得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因為珍夫人是那樣的懷念伯爵夫人,她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先去看看伯爵夫人的畫像再開始一天的生活,晚上也風雨無阻的會畫像前道晚安。如此的情深義重,又怎麼會背叛自己的朋友呢?

說實話,就安妮在伯爵府工作的這半年的觀察來看,她總覺得珍夫人和伯爵的關係其實並不像外界傳的那麼不堪。至少如果伯爵是個趁著妻子生病和妻子的閨蜜偷情的色中餓鬼,安妮的哥哥是絕不可能介紹安妮來這裡找一份女僕的工作的。

——說實話,安妮一直都很好奇,她那個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哥哥,到底是怎麼認識一位伯爵的。哪怕他天賦異稟,是整個小鎮、乃至全郡最聰明的人,那麼年輕就當上了倫敦的主教,但也不可能認識伯爵吧?!

咳,說話伯爵閣下。

不是安妮自誇,她長的真的是很漂亮,哪怕放在美人如云的倫敦也不會輸給誰,但伯爵每次都愣是能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看她的時間還不如看每天會定時跑過伯爵府的騎士們多。

「那是哪位大人的騎士團?」安妮和園丁的老婆打聽,她難得表現出好奇的一面,因為……每當她都能看到那個總會對她眨眨眼睛的紅頭髮少年騎士時,心就會不受控制的開始提速狂跳,讓她需要擔心它會不會隨時蹦出來。在經過半年的「相視一笑」後,安妮決定主動一點。

園丁的老婆道:「是格洛斯特公爵的騎士。格洛斯特公爵你知道吧?比咱們家伯爵還要厲害,他是國王的姪子,唯一一個被允許在倫敦附近擁有大量騎士守護的貴族。後來更是不得了,國王甚至允許了他的騎士可以在貴族扎堆的社區跑一圈,作為短途奇襲的訓練。不過,再具體一點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好比那個可愛的紅頭髮騎士是誰。但廚房裡專門做麵包的廚子貝克肯定知道,你不妨去問問他。」

安妮一下子紅了臉,她小聲問:「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哦,得了吧,寶貝兒,全天下都知道了。」

安妮被取笑的不知所措,只能倉皇跑開,決定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再也不提起。

但一向除了吩咐事情以外,很少與僕從(或者說是與任何人)說話的珍夫人,卻在中庭攔住了安妮,主動開口道:「喜歡就去追,愛並不羞恥,由女性主動也不是什麼自甘下賤的表現。不要讓你自己後悔,bunny。」

Bunny?!!!(小兔子)

安妮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但嚇完人的珍夫人卻完全沒打算解釋,只是在酷酷的說完後就轉身離開了。徒留安妮站在原地,陷入了很認真的沉思。

當天稍晚一些的時候,當伯爵閣下準備帶著珍夫人開始他們每半個月總會有一次的外出活動時,珍夫人在一邊被服飾著佩戴珠寶,一邊突然突然說:「我需要有人幫我拿著我的備用羽毛扇子,就讓第二女僕和我一起吧。」

伯爵看了眼珍夫人,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隨你。」

然後,珍夫人看著再一次被驚呆的安妮:「還不快動起來?需要同我教你怎麼走路嗎?bunny?」

安妮確定了,珍夫人真的在叫她bunny!

嚇著嚇著……也就習慣了。

安妮十分敬業的捧起珍夫人據說是從法蘭西買來的十分昂貴的扇子,十分敬業的跟在夫人身後走出伯爵府,最後十分敬業的爬上了馬車,與馬車伕一起坐在最前排。

這還是安妮第一次隨伯爵與他的「情婦」出門。坐在馬車前頭讓安妮充滿了興奮,不能自己,她已經在休息的時候見多了倫敦,但她從未從這個角度看過倫敦。行人不是自行避讓,就是對馬車充滿了敬畏與嚮往。安妮整顆心都蕩漾了起來。

馬車一路離開了倫敦,朝著裡士滿的郊區跑去,那裡有很多漂亮的別墅與花園,據說是最近幾年貴族們新興起的興趣——度假村。

伯爵家的馬車還路過了氣勢恢宏的漢普頓宮。

此時天色還不算太晚,斜陽霞飛,漢普頓宮卻已經燈火輝煌。那就是格洛斯特公爵的宅邸,偶爾馬奇伯爵、伊麗莎白小姐以及理查王儲也會去那裡小住。被園丁的老婆譽為整個倫敦最令貴族們嚮往又神祕的宮殿,因為只有站在全國最頂尖層次的貴族,才有可能收到來自公爵的邀請,而每一個去過的人都會讚不絕口,還未離開就已經期待起了下一次相會。

安妮只遠遠的看了一眼漢普頓宮,就覺得心潮澎湃。她不指望她能住進去,她只覺得要是能進裡面看一眼,大概都可以幸福的死過去了。

最主要的是……她喜歡的那個紅頭髮的見習騎士也在那裡。

安妮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去和貝克廚子打聽了一下,然後知道了那個紅頭髮的騎士其實是見習騎士,叫約翰。從今年開始才終於有幸從溫莎城堡被調到了漢普頓宮,是所有見習騎士裡面最努力也是最有前途的那個。

安妮一邊欣喜於喜歡的人的優秀,一邊又憂愁於對方的優秀,那讓她和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了。

馬車在進入裡士滿之後就放慢了速度,因為這裡到處都是騎著馬的貴族,大家都很默契,並不想衝撞到自己惹不起的人。

唯一能惹得起所有人的人,卻沒有興趣出來跑馬,他自己的漢普頓宮已經足夠了。

馬車已經儘量降到了最低,但還是被莊園裡的動物聽到了聲音,安妮可以發誓她看到一頭矯健的鹿正試圖越過漢普頓宮的鐵柵欄,朝它們追來。

馬伕笑了,安慰安妮道:「別擔心,咱們每次路過的時候,那頭鹿都要追一追,但它跑不出來的,那可是公爵的愛寵。」

「有人喜歡養鹿當寵物?」安妮一愣,「難得不應該是獵殺嗎?」

安妮沒見過多少貴族,但自家伯爵和珍夫人熱衷於獵鹿這件事情她還是知道的,能得到國王的邀請去鹿園獵鹿,這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情啊,園丁的老婆總在說。

「誰知道那些貴族在想什麼?」

「也許那鹿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特質。」

「是的,是的,貴人嘛,咱們又怎麼可能揣度呢。」

馬車最終在離漢普頓宮不遠的莊園門口停了下來,據說這一片都在格洛斯特公爵的庇佑下。

莊園門口並沒有安妮想像中的車水馬龍,她以為伯爵和珍夫人是來參加什麼宴會的,如今看來並不是。也許他們只是單純來鄉下享受一個安靜的假期,就想倫敦其他的貴族最近愛做的那樣。在他們到達莊園時,只有他們一輛馬車。

但這裡並不是伯爵的產業,事實上,誰也不知道這裡的主人到底是誰。所有猜測,但不敢確定。

伯爵首先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他一邊一絲不苟的給自己的領口別上了一個古怪的胸針,一邊等待著珍夫人。他沒有伸手去扶她,因為珍夫人不需要,哪怕每次她出車門時都會被絆一下,她也倔強的拒絕任何人去扶她。

安妮也不敢扶,但她眼疾手快的在珍夫人快要摔倒時,不著痕跡的幫了她一把。

這一回,珍夫人終於十分完美的走下了馬車。她的眼睛裡好像劃過一些懷念,不過很快就重新清醒了過來,她對安妮很禮貌又雍容的說了一聲:「謝謝。」

安妮連忙欠身。她雖然沒見過多少貴族,但她可以肯定,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比伯爵和珍夫人更和善的大人物。

在就在他們耽誤的這一會兒功夫裡,另外一輛馬車也到了。

伯爵說:「快走!」

很顯然的,伯爵閣下並不想看到那個張揚馬車裡的來人,對方的馬車耀眼的就像是一塊金子,閃的人眼睛都快瞎了。

珍夫人也提起兩角的裙子,加快了走路的速度,安妮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珍夫人裙子的後擺,以免她踩住絆倒,一邊也著急忙慌的追著自己的主人跑進了莊園,活像後面有一頭遠古的巨獸在追逐他們。直至最後,安妮也沒能看清楚那馬車裡坐著誰。

莊園的主人看上去十分的熱情與好客,僕從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哪怕是像安妮這種其他貴族帶來的僕從都有自己的去處。

珍夫人趴在安妮耳邊小聲的指點了一句:「漢普頓宮的騎士會負責守衛這裡。」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安妮這才想明白了,什麼拿著備用扇子,珍夫人不過是在給她一個去和紅頭髮騎士談談的機會。

「謝謝您,謝謝您,但是您的扇子……」安妮哪怕只被交待了一個使命,她也想努力完成它。

珍夫人笑的更厲害了:「哦,my bunny,你真是太可愛了。怪不得你哥哥說讓你來工作肯定沒問題。好了,去玩吧,我今天用不到扇子。」

「是,夫人!」

安妮在離開後才回想起來,珍夫人的胸口也別著一個古怪的胸針,與伯爵的一模一樣,她之所以能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她在來倫敦的時候,在她哥哥那裡也看到過一個。像是一座拱橋一樣的胸針,也不知道到底代表了什麼。不過這終於解釋了她哥哥為什麼會認識伯爵與珍夫人,他們應該是同一個組織的會員。

有些組織就是如此,不拘是貴族還是平民精英,只要大家有志同道合的興趣,就能夠成為朋友。安妮很珍惜她如今擁有的一切,據說工作滿半年,她就可以得到受教育的機會了。

珍夫人已經幫到了這一步,接下來就要看安妮自己的表現了。

伯爵在進入會客廳後,迅速與珍夫人拉開了距離,終於不用再假裝了,他很明顯的長舒了一口氣,脫掉外衣,快速去坐到了角落的沙發上。

沙發也是最近在倫敦才流行起來的一種很舒適的座椅,如今的貴族誰家要是沒幾個沙發,那肯定是要被笑話的。

早已經到達了會客廳的其他幾個客人開始哄笑:「哦,看在上帝的份兒上,德雷克,你就這麼容不下珍嗎?太傷美女的面子了。」

珍夫人倒是無所謂,大馬金刀的坐在一邊,叼起了一個菸斗開始吞云吐霧。

威塞克斯伯爵對同樣離他很遠的馬特小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恐女症有多嚴重,這並不能怪我。我也很喜歡珍,但……」

馬特小姐,也就是朱莉,正盛裝打扮的坐在一邊,喝著一瓶已經快要減低的果味酒。她就是剛剛起鬨最嚴重的人之一,臉頰緋紅,但大腦依舊清醒。

喬神父坐在伯爵的左手邊,幫腔道:「我要是經歷過德雷克小時候的那些事兒,我也會害怕的。」

朱莉撇撇嘴,她就是不滿意於威塞克斯伯爵那種浪費美人的感覺,她轉過頭來和珍熟稔的聊天,怒其不爭:「你為他背了多少黑鍋,現在已經傳成誰要當伯爵的女僕,誰就會被你殺了埋在後院的樹下了,你知道嗎?」

珍夫人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交易就是交易。他當年與愛麗絲的約定是要給彼此打掩護,哪怕愛麗絲不到一年就被去世了,我也會為愛麗絲完成這個承諾。」

愛麗絲就是伯爵夫人,同時也是珍夫人的祕密愛人。

這裡就是奧古斯特當年暢想過的祕密結社了,一個名字就叫「祕密結社」的祕密結社,會員不多,卻十分團結,至今都沒人發現他們之間的這個共同的祕密。

珍夫人和威塞克斯伯爵都祕密結社的會員。明面上,他們是全倫敦都知道的一對有情人,但事實上卻只是彼此的擋箭牌。威塞克斯伯爵因為小時候被繼母虐待,有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卻不敢表現出來。後來遇到了蕾絲邊愛麗絲,兩人一拍即合,火速結婚,開始了大家都開心的日子。

但好景不長,愛麗絲染病去世。愛麗絲的愛人珍夫人代替愛麗絲,繼續完成著和威塞克斯伯爵的約定。

「好了,人既然已經齊了……」喬神父拍拍手,吸引了全屋子裡的人注意。

「齊了?」威塞克斯一愣,整個房間裡加上他才五個人。他們這個祕密結社雖然人少,但也不至於這麼少。

「主教去了外地,子爵的母親回來了,侯爵在鬧脾氣,到了門口因為你拒絕建他又回去了。」

所以,這回只有他們五個人。

「我沒有拒絕見他,只是不想打招呼。」威塞克斯伯爵也有些想要鬧脾氣了。

「打情罵俏的話請私下里說謝謝,關愛單身狗,從你我們做起!」喬神父這些年依舊是單身,單的他都想流淚了,特別是在他有一個換情人比換衣服還快的好友時。

朱莉嫣然一笑:「你要是想和我試試,我不介意啊。」

「ewww!!!」全場僅有的三位男士一起發出了表達嫌棄的聲音,他們都是百分百的純同,對女性沒有任何性趣的那種。

朱莉很清楚,她就是故意噁心他們的。男同和女同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水火不容的存在了。

笑鬧過後,會議繼續,好吧,準確的說也沒什麼會議,只是找個可以放心大膽說話的地方,聊一聊彼此最近無法對外人訴說的生活。

「我覺得我有可能對我的一個朋友有了超過友誼的感覺。」喬神父首當其沖。

「哦哦,是會長嗎?」朱莉腦洞大開,「講真,他真的是越長越妖孽了。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有這份潛質呢?」

「我和他是沒有幸福的。」兩個受,能幹啥?互擼嗎?明顯他們都不要想當上面那個。

珍夫人與朱莉碰杯,一邊喝著口感甘甜的紅葡萄酒,一邊道:「喜歡就上啊。」她給人的愛情建議永遠只有一個,沖上去!不要讓自己後悔!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發現自己愛上愛麗絲的時候,並沒有挑破那層窗戶紙,生生和也暗戀著她的愛麗絲蹉跎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卻……天人永隔。

「我怕他接受不了男人。」喬神父卻還在猶豫,「我還比他大,他是那麼的信任我。」

「那你是怎麼發現我喜歡男人的?」威塞克斯伯爵的演技可是一直很不錯的,被拉上祕密結社的大船時,他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好嗎。找到組織的驚喜絕對遠遠低於被發現的恐懼。

「我不知道,」喬神父摀臉,「好運的猜測?」

朱莉開始喝倒彩,為喬神父找的這個蹩腳的理由。

但威塞克斯伯爵卻沒再問下去,因為答案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只能安慰道:「旁敲側擊一下吧,不要讓自己失望。」

最後,又回到了議會的老話題上。

「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會長?」

「多點耐心,親愛的。」喬神父每次都是在很回答的。

「剛入會的時候,你告訴我們這是考驗,在沒有受到全部的信任時,你絕對不會吐露會長的身份。我相信了你;後來正式入會,你卻這是會員之間相會磨合的階段。我相信了你;現在都磨合三年了,會長還是沒有現身過一次!我都要開始懷疑有沒有會長這個人了。」

「冷靜,我可沒那麼大的人脈,讓結社安全至今。」喬神父再一次安撫會員,「而且,有沒有會長很重要嗎?咱們相處的一直很好啊。」

「確實很好。但……」有個對方知道他們所有人的身份,他們卻不知道對方身份的存在,總讓人無法真正放心。

教皇在兩年前頒布的敕令——「(女巫們)絕不可被饒恕,她們十惡不赦、荒淫無恥。」(引自歷史資料)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歐洲,教皇呼吁所有神職人員投入到女巫的審判中,哪怕英格蘭因為新教而游離於羅馬教廷之外,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定影響。

如今人心惶惶,祕密結社裡的人自然更加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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