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之死-08
"何況,自衛殺人沒必要做多餘的事。嫁禍別人這種事還嫁禍數人也太不合理了。"鄒清荷繼續否定姚風的見解。"現代偵察手法
可以從牙齒從頭髮從血液從指紋判斷一個人的身份。又不是福爾摩斯那個年代。"
姚風搖頭"怎麼解釋被毀了容的臉與莫名其妙的嫁禍?"
"我又不是兇手怎麼知道?"清荷的倔勁也上來了。"兇手會殺人,本來就超出了常理。毀容也好嫁禍也好。需要時間……也可以
拖延警方的時間,讓偵察走錯方向。太多不合理了,明明是存在就是合理的……"清荷突然拍桌站了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正在打盹的黃隨雲受驚蹦了起來。
"還有一種可能。"清荷緊捏著的手成拳狀:"做這些事不是沒有原因。共犯!兇手為了封人嘴拖人下水,故意造出一位共犯來!
也就是說,你們這一組有人在其他夥伴不知道的時間裡回到了診室,撞到了兇手行兇。兇手沒有殺這個人而是逼著這個人共同犯罪。逼
著這個人斬殺屍體甚至有可能當時死者沒有斷氣。但是,如果這麼簡單的話……這個人留下犯罪的痕跡會很快被警方查到,也間接會把
兇手抖出來。於是,兇手與這個人一起嫁禍你們。這就是著名的要藏樹葉就要把它藏在森林裡。與兇手聯手的人……這個被逼的共犯就
在你們六人中!"
姚風與黃隨雲拍起掌來。
"兇手太壞了!"姚風打寒噤。"要不要把你想到的可能性告訴你表哥?"
鄒清荷沉思……柳大哥現在在那兒?現場還是回警局或者去別的地方調查了?
"有可能是小郭!"黃隨雲完全相信了鄒清荷的推理:"這小子特不是好東西。"
"我覺得是拿菜刀的那一位。最象兇器的就是菜刀了。"姚風放棄自己的理論投靠了清荷的見解。
"我覺得兇手還會有動作……這個人肯定危險!等等,老黃……我記起來了。菜刀的指紋是薛睛玉留下的,她就是你口中的小玉吧
。你說過她是:'連魚也不敢殺,什麼家事也不會做的眼鏡女。'對不對?"
黃隨雲點頭:"沒錯。"
"可是,她留給警方的口供是:曾經幫死者下過廚,菜刀上有她的指紋很正常。她堅持說不知道醫生死了。就因為她太無害了,警
方一開始就沒有認真對待她的口供。"
"快去通知警方啊。"姚風急起來,連黃隨雲的臉色也大變。
"你說什麼?!"範明青大聲道。正在吃面的柳下溪抬起頭來。"怎麼了?"
"從警局在來這兒的途中,載著薛睛玉的摩托車翻車了。"
"薛睛玉?清華的那位女才子?"柳下溪放下了面碗:"情況怎樣?"
"送醫院了。"糟糕糟糕真糟糕啊。
"我們去醫院……其他幾位先放回家,口供的事放一邊。傷得真不真?"這可不是小事情啊。
"翻車,在街道上翻車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情況還不瞭解。"范明青完全沒有主意了。這事這事鬧開的話要負起責任的人是自己
吧。要是,直接在警局審問口供就好了,怎麼就沒有預先想到會在途中出事?……哎,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柳下溪緊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老範,你一個人去。我留在這裡。還有把薛睛玉的傷勢完全隱瞞起來,對外就說昏迷不醒吧。
"
"你認為?"
"這六個人中肯定有一個與兇手照過面,而且被兇手設計了。才玩了這嫁禍的損招。其他被放回去的嫌疑人你也不要放鬆,暗中跟
蹤追查說不定薛睛玉的出事是聲東擊西……還有那位姓華的醫生也要留意……"
這算是為範明青打了一劑強心針。如果是兇手殺人滅口的話,那狐狸的尾巴就會暴露出來。可以抓得到的,保護證人與追捕罪犯是
他的強項。只是,柳下溪為什麼還要留在現場?
柳下溪在沉思。不是靜坐而是有規律地從這頭走到那頭。
是誰在喧嘩?好像聽到了清荷的聲音……
"不可以進去!"警衛的聲音不小,柳下溪到門口意外地發現是清荷他們:"不要緊,是我叫他們來的。"
"柳大哥。"清荷很高興,外面真冷啊,沒帶傘,頭髮都濕了。
"沒回學校?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後面一句是對黃隨雲說的。
清荷把自己的理論重複給柳下溪聽,柳下溪贊許地點頭:"是我大意了。已經出事了。"
黃隨雲的臉色"嘩啦"又青又白整個人癱了下來落在地上,姚風在他身邊撐不住他。
"目前情況不明,老範去醫院瞭解情況了。你隱瞞了什麼?"
黃隨雲緊緊地抓住姚風的手臂:"我,我我我好恨啊!"突然由低沉的聲音拔高拔高高高震得人耳朵發木。
"小玉昨天確實有拿刀做菜,她喜歡醫生……真不明白啊,她為什麼會喜歡上那樣的傢夥。文靜的她第一次主動要做菜,想必是在
家練習過了吧。明明菜也切不好,偏偏要硬撐著搶小青的份內事。我看,醫生根本沒有領她的情。昨天,醫生跟姓華的出門到外面吃飯
。小玉是白費心機了。看著她失望地皺著小臉默默地把做了一半的菜收拾好丟掉,讓看的人都替她難受。陳旰真的不是東西……我對小
玉說:'跟他告白吧。對方接受了是好事,她也就找到好男人了。對方拒絕了也就痛快的死心,去尋找另一份情感。'
"如果不是我跟她說這些混話,事情一定不是這樣了。我是算著時間回來拿東西的。不想看到讓眼睛長針眼的事。第一次回來路上
遇到小薑,第二次回來門還是關著的。我注意到窗戶打開了,就決定爬窗進來拿書包走人。然後我聞到了血腥味,拉開窗簾布就看到陳
旰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當時,我嚇壞了。馬上準備逃跑。就在我害怕地抖動窗簾布的時候,有東西落地的聲音,我看到了髮夾。小玉
頭上的髮夾,接著又注意到屍體上的菜刀。完了完了。我那時認為是小玉告白不被接受後殺了陳旰。我不敢進去,在外面徘徊了一陣,
想報警的。可是一想著小玉這一生完了又不忍心,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辦。後來,看到小青朝診所走來。想著多一個人膽子大些。等時間
差不多後我走到診所,不意外地見到了小青在嘔吐。兩人相互壯膽重新進來,我乘小青不注意撿走了小玉的髮夾。有人為伴吧,小青膽
子也大多了。沒多久除了小玉與小薑其他的人也來了。我們看到了現場看到了那血濺的圖案很眼熟也看到屍體上的兇器。明白了我們被
人陷害了,大家商量著決定能不開口就不要開口。我自告奮勇地說去通知小玉這件事。小玉沒有見我,她宿舍的人說,她睡了感冒了人
不舒服。那時,我覺得不對,憑她沒能力殺死陳旰。都是我的錯,早點跟員警說,就能避免她出事。"
看著室友揪著頭髮的懊惱悔恨……鄒清荷歎了一口氣,為什麼就不坦率點?這麼關注人家女孩子分明是他動了心啊,如果……哎,
現在說什麼也是遲了。
"說實話就這麼難麼?"清荷以恨鐵不成鋼的口氣指責他。
"誰知道誰知道,忍不住就把視線對住了她。原先還看她不順眼的,長得又不漂亮還從不正眼看我。根本就沒有看好男人的眼力。
可是我昨天一心一意地想保護她,就算她可能是殺人兇手也認了。我真的很傻是不是?"
姚風捶著他的背,半晌說不出話來。
"髮夾在那裡?"
"我藏在右拐那邊磚土堆裡了。"
柳下溪讓看守現場的一名警員陪他一起去找了。
"他會不會有事?"姚風比清荷先問出口。
"……現在還沒有結論。"柳下溪輕歎。案件發生後某些知情人總喜歡撒謊隱瞞非得等事情惡化或者事實擺在面前才肯說真話。"
進這屋子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柳下溪坐了下來。這大廳只有幾把椅子與一張大桌。
"冷清。"
"沒人氣,單調。"
柳下溪敲著桌子:"陳旰的收入不差,大約有五千元以上的月收入。有趣的是,他不進銀行沒開過戶頭。每個月固定寄八百元錢回
老家。這房子他是一次性付款的,這筆錢有點來歷不明。非常有趣的是,這屋子裡的現金不超過一千。你們認為他的錢從那裡來又消失
到那裡去了?"
"另外有窩。"姚風反應一向很快。
"他在工作的地方確實有宿舍,不過是與人同屋的,他沒有住過。他不習慣。員警有調查過他以前的同學,大家對他沒印象。讀大
學的時候他沒有住校,獨來獨往。不出眾不出色。很奇怪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引起人注目?"柳下溪在自言自語。
黃隨雲來,把髮夾給了柳下溪,手卻沒有縮回去,就這麼直直地伸著。垂著頭的他顯得分外乖巧。柳下溪打趣地看著他:"你希望
我鎖你啊?"
髮夾掛上幾根女子的長髮,還有白色窗簾的布紗……髮夾很普通。黃色的琥珀為夾面,還很新。柳下溪進了血案現場的房間。仔細
察看窗簾,果然找到被挑斷的布紗。
"髮夾被窗簾掛落的。"姚風很有把握道。
鄒清荷接著他的話道:"假設小玉打算跟陳醫生告白,她走的時候悄悄地把窗戶的拴拉上。沒多久她轉回來,也許她在外面吃了飯
,也許沒吃。她從外面小心地打開了沒有內拴的窗戶,從外面爬進來。可能是即將要進行的告白讓她很緊張,連髮夾掉了沒有注意到。
進了屋的她,這麼多的空間,她躲在某處等醫生回來。比如說,二樓某間從窗戶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書房。她也許想知道醫生對她的評
價,她翻到了他們這次研究調查的材料……。後來她,看到了醫生回來,可能不是一個人。她也許遲疑了沒有馬上出去,不方便在外人
面前解釋她出現的理由吧。她還是出去了,突然多了這麼一個人兇手肯定是驚訝的……兇手迫她成了從犯,也許想解決她吧,可能正巧
這時候,黃隨雲出現了。"
"那時候兇手還在?"黃隨雲詫異地抬起頭。
"可能。"清荷也沒把握,他這只是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