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的匕首-08
北京市有名的成功商人柳承秉比弟弟人脈要廣,根子要深。處理事情方式也是不同的,他是上位者,在小事上不喜歡親力親為。
報案與抓人同時進行。以他與保鏢的身手最少可以抓到兩人。
柳承秉卻故意讓自己手上這個逃脫,留下保鏢手上的那個。這群嘴上沒毛的傢夥,仗著人多時耀武揚威,剩得自己一個的時候膽子
就小了,經不得嚇。
柳承秉這區的警局上上下下都是跟他很熟的,季佳就在這一區服務。他原本就是頂柳下溪名額在這裡上班。
雖說還沒到正式上班的時間,報了案就有人來了。被捉住的小鬼知道的有限。他是東正幫小嘍羅,老大叫龔強。是東區一帶的混混
。為什麼要綁架鄒清荷?他是不知道的,他接到的命令就是等鄒清荷一落單就出手。
柳承秉把事情丟給自己保鏢與警局,自己上班去了。
柳下溪什麼也不知道還在睡大覺。
鄒清荷好奇,這裡的員警分局跟看已看到過的幾家警局大不一樣。"北方的建築到底是與南方不同的。"他感歎。以前應該是家園
林吧?整個大院子居然有假山、小溪與亭子。房子的屋頂是漂亮的琉璃,在陽光下真是華麗耀眼啊。果然,跟書裡描繪的一樣,稍稍有
歷史的建築到處都有吉祥的圖騰存在。鄒清荷坐在陰涼的廊下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不自覺地陷在風中的溫柔與花的甜香裡睡著了。
柳下溪是肚子餓了才醒來的。
一看表,下午兩點多了。打著呵欠下樓來,保姆陪著侄子在客廳裡玩。"寶兒怎麼沒有上學去?"柳下溪隨口問道。小孩子是長孫
長子特寶貝,學名叫柳敏求。怪怪的名字,自然是老爺子的傑作。
"不知道。"寶兒長得可愛。牙還沒長齊,說話有點漏風,笑起來還有小酒窩。拿起手上的積木丟柳下溪,眉眼笑開了。柳下溪長
臂一伸,雙手卡在孩子的腋下。寶兒不大安份,蹬著小胖腿。一丟身,讓他騎在肩上。"小叔,小叔。"寶兒笑得跟母雞似的。這是他
喜歡的事,突然就長高了許多,可以俯視平常仰望的保姆了。
保姆是沉默少言的女孩子,是柳下溪嫂子娘家那邊東北來的山裡孩子。人實在,懂事。"秉哥說,溪哥起床後去前面派出所。小鄒
在那裡。"
"噫?怎麼回事?"柳下溪嚇了一跳,在自己睡著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
小保姆也不知道詳情只說:"你去了就知道。"
柳下溪焦急,立馬就沖了出去。
時間倒回二個小時前。
鄒清荷是被人捏著鼻子醒來的。
睜開眼,他大喜。跳了起來:"季哥,你回來了!"
"是啊。"季佳摸著自己剃成的寸頭,展顏一笑。
清減了不少。嗯,比起以前好看了些。鄒清荷是很高興的,有許多話要問。"季哥。"聲音裡帶了哽咽。
季佳感動啊。這孩子是真的擔心他。拍拍他的肩:"以後再說。我現在在上班啦。"
"什麼時候回來的?"鄒清荷跟在他後面,還是忍不住追問。
"剛回來,直接就回單位了。怕被開除啊,已經錯假許久了。還好局長大人開恩。算我事假。這下工作是保住了。"
季佳的心情好。鄒清荷暗想:"看來他已經救下了他師姐的弟弟。"替他高興。
"我現在的工作是保護你呢,你怎麼剛來北京就惹上了些小混混?下溪他呢?"季佳坐在自己的位上找錢包。
中午可能同事們都出去吃飯了吧,整個辦公室都空了。
"柳大哥在睡覺,他今早才回來。"
"找他吃飯去。"下溪在就好。季佳心情好,開始哼起走調的民謠。
"讓他多睡會吧。"鄒清荷眼睛發亮,他看到季佳檯面上那些有關東正幫的資料。"我也不明白這些人突然找上我。"他比竇娥還
冤啦,什麼也不知情。他甚至想不到在中國,在這紅旗飄飄,標語橫飛的首都居然還有所謂的黑社會……
季佳在一邊笑,一邊從他手上把資料搶過來。"喂,這可是職業秘密。不能給你看的。想吃什麼?先說好,我可不象下溪財大氣粗
的。只能請面、餅、餃子這類的哦。"
鄒清荷搖頭,他是體貼人的好孩子。"饅頭就好。"
"米粉吧。"季佳帶著鄒清荷出了局子,走了大約二百米有家桂林米粉店。
好大一碗!瞧著季佳幾下就幹掉了。難道季哥他餓了許久?
"別用憐憫的眼神看我。"季佳滿足地連湯也一起喝了。"你沒有試過,餐餐只有饃的日子多難過。我是南方人耶,吃慣大米的人
不習慣麵食啦。"
"那你怎麼不吃飯?"鄒清荷有時弄不懂季佳的想法。
"吃一餐沒有幾十元是不行的。小荷啊,我要存錢存上一筆錢才行,錢啊,生存的必要品之一,養家糊口少不了它。現在啊,能省
就省,錢要用在刀尖上!"季佳理智氣壯。
"速食也只有幾元一份啊。"這個鄒清荷有經驗了。昨天中午在公司就跟同事們一起買速食吃的,非常方便啦。菜色也是不錯的。
"不乾淨!"季佳非常用力的搖頭。
這點沒想過,鄒清荷不以為然,吃速食的人不少呀。
吃飽了就想午睡,這人不能免俗。季佳這段日子也沒睡上幾次好覺。風扇一吹,爬在桌上就睡了。鄒清荷還是喜歡先前那個位置,
一個竹躺椅也不知是誰放的。
鄒清荷知道自己在這裡是安全的,就算警局大門開,門口沒有門衛,那個東正幫估計也不敢闖進來抓他。警察局在民眾的威信,總
是屹立著不倒的。
柳下溪一陣風般地沖來。卻發覺鄒清荷好好地在廊下竹椅上睡覺。
季佳打著呵欠、伸懶腰、出門,一眼看到了柳下溪。
"嗨!"
柳下溪眼裡並沒有意外。還是很高興"回來了?"
"嗯。你並不奇怪,是不是早知道我要回來了?"
昨晚聽齊寧的口氣,季佳應該在這一二天內會回來,想不到今天就見到人了。看來做事的速度還蠻快的嘛。叫醒了鄒清荷,急於知
道目前他遇到了什麼事。
"東正幫?"這麼快動手?還以為這些小鬼至少也會等一等。
鄒清荷暗呼不平,這季佳居然把不肯給他看的資料全部堆在柳下溪面前。
"這小鬼是東正幫的頭龔強?"柳下溪皺眉。對自己的視力喪失信心啊,相片上的這小鬼他認識。正是那位撞上他開的車,後來被
他送到醫院的那少年。說他是小幫派的頭目還不如說他是位MB來得更讓人相信。
這是自己大意了。
這小鬼應該是認識銀環蛇。自己的Bp機的號碼與地址有留給醫院,當時小鬼是沒有身份證明的,醫院非要他留下聯絡的電話與位址
不可。想必是小鬼找出藉口向醫院要的。這樣看來,毒品舉報電話是這小鬼報給緝毒處的。銀環蛇知道自己的Bp機的號碼也是從他這裡
來的。
他為什麼盯上自己?
銀環蛇誤導了他?
那傢夥肯定還隱瞞了不少事情!最可疑的一點就是:他從那裡得知張大壯的死訊?
兩雙眼睛都巴巴地盯著他,那樣子就象兩隻等待肉骨頭的狗。柳下溪笑了起來。
"季佳,你見到過你師姐的弟弟麼?"從齊寧那裡聽到的總覺得那三姐弟夠慘。
"見到了,他打算留在部隊裡當兵。不打算上學了。這也算是特例。那密碼箱上沒有他的指紋。當然,他本來就沒有摸過嘛。他自
己要在高速的列車上跳車自殺也算不得犯那條罪對不?對方還拼命給他道歉呢。"季佳說得輕鬆,但柳下溪聽到的可不是這樣。
"他的舌頭斷了還能說話麼?"
"噫?你聽誰說的?去,牙齒咬下去,很難咬斷自己的舌的。舌尖受了傷,沒斷,說話有點不清楚。當時真嚇人啊,滿嘴的血。那
孩子烈!"
"……"
"說說你的經歷吧。"柳下溪與鄒清荷積極表現出優秀的聽眾姿態。
"……嘿,其實也沒什麼。一下火車我也被抓了。到了軍營跟小鐵。小鐵就是我師姐的大弟弟。分開各關了一個單間。然後,就是
審訊啦,測試啦。就是這樣子。"
"哦。"兩位聽眾大失所望。根本就不驚險嘛。
柳下溪記起銀環蛇的話:"聽說你師姐的另外一個弟弟出了事……"
還沒說完,就被性急的季佳打斷了。"這世上還真有喪盡天良的人!"劈靂啪啦說開了。
"小春本就是極可愛的孩子,居然被人弄成了白癡……"看來這事是真的,銀環蛇沒騙人。
"你有沒有見到你師姐?"柳下溪等季佳說完問了這麼一句。
"噫?原來師姐還是被抓了啊?果然呢,不然不會放我們出來吧。"季佳消沉起來,伏在桌上半晌不動。
柳下溪歎了一口氣,安慰道:"不用這麼絕望,這案子畢竟是未遂。而且你師姐是有異能的人啊。偽裝易容,這多少有些天份在。
連我也看不出,軍方是需要利用這種特能者。何況你師姐偷技也是很曆害的呀。這種人才比我們更受歡迎啦。大慨是會給她新的身份將
與舊身份完全割裂吧,估計你以後難見她了。要相信政府嘛,不會隨便取人性命的。"
這話季佳是愛聽的。"說得也是。"
雖然聽齊寧親口說了她的下場,柳下溪心裡是不相信的。她也不過是被人利用了,嚴格按規章律條辦事,還不夠死刑的。
"你的行李還在我那裡,下班後去拿吧。"居然忘記肚子餓這回事了。
柳下溪打了電話找胡光榮。那名少年(東正幫的龔強)當晚就走了。也沒跟胡光榮說什麼。
正說話間,季佳的同事們回來,抓了不少東正幫的小嘍羅。
他們的老大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