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番外 倒楣的柳下溪-05
柳下溪的左手勾住自己的下巴右手持著手機,齊寧沒有繼續發短信過來。他暗忖:沒想到就連清荷也被對方盯上了,幸好對方先進行觀察沒有急著動手,否則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對方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柳大哥,我去準備早餐。你想吃點什麼?"清荷問他。
柳下溪的視線落在清荷臉上,見他精神很飽滿,微笑著說:"飯。"
"好。我來做飯,你去準備行李。"清荷爽朗地應道,他嘴角帶笑,視線緊盯著柳下溪。柳大哥在健身房晨練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無袖運動衫,下身是一條黑色的運動長褲,站著的身軀挺得筆直很自然地散發著逼人的氣勢。他的面龐以及裸,露著的手臂上掛著無數的細小汗珠與麥色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很有神采。清荷很高興柳大哥的感冒好了,覺得他今早特別有精神跟前幾天相比好象換了一個人似的,想必淤積在他心裡的心病也消失了。
柳下溪伸出右臂搭在他肩上問:"笑什麼?"
"覺得你今天特別帥!"清荷嘴向右邊一歪,吐出令柳下溪驚訝的話。
柳下溪一時反應不過來,張著嘴合不攏。他們認識了十來年,彼此沒說過這類型的話語。
"快穿上外套別又感冒了。"把心裡稱讚柳大哥的話說出了口,清荷反而不好意思了,連忙加了一句很沒營養的話。
柳下溪大笑起來,拿起擱在一邊的外套披在肩上。他沖了一個熱水澡,穿上乾淨的襯衣套上羊毛衫穿上了防彈服,再在外面加上一件高領毛線衣。走進臥室把擱在衣櫃上的行李箱拿下來,打開衣櫃收拾兩人出門的衣物。行李很快收拾好了,他想了一下,把藏在席夢思底下的兩把軍用匕首翻出來綁了一把在右小腿上,另一把掛在左側腰間的皮帶上。他的目光落在齊寧擱在床頭櫃上的電子信號搜查器,走過去拿起這玩意兒坐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細瞧。齊寧設想周到還留下了一份說明書,看了說明書後發現操作起來一點也不難。
"柳大哥,吃飯了。"清荷在樓下叫他。
"馬上來。"柳下溪提著行李箱下了樓。
餐桌上的早餐算不上很豐盛,只有三菜一湯配著白米飯。這菜做得跟平常的不一樣,沒放紅通通的辣椒味道清淡了許多。口味偏重且嗜辣如命的清荷吃不慣,為了感冒剛好的柳大哥著想只好犧牲小我,快速地扒著飯菜拼命往嘴裡送。
今早的飯菜柳下溪也有點吃不慣。沒認識清荷之前他的口味比較清淡,相處多年這口味早就被清荷同化了。不過,他沒有清荷那麼的嚴重,對他而言只要是清荷親手做的飯菜吃起來就格外香。瞧著清荷故意狼吞虎嚥的模樣,瞭解他的感受不由得莞爾一笑,拿筷子敲他的頭,笑著說:"清荷,你沒必要遷就我。天冷吃辣的能促進血液迴圈。"
沒錯啊,感冒的又不是他,沒必要禁辣嘛。清荷咽下嘴裡的食物笑了起來,站起來走回廚房拿出過年前姐姐從老家寄來的罐裝辣醃蘿蔔乾。挾一塊放在嘴裡細細嚼,好吃,辣、香、脆。視線內一雙筷子伸過來,他立即出手打掉,笑道:"不准吃!"
柳下溪笑道:"清荷,我只吃一塊。"
"不可以。"清荷拿走蘿蔔乾,一點也不肯心軟。
這時他們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柳下溪的臉色一凝,站起來接電話。電話是社區的門衛打過來的,告訴他有快遞包裹送到。
柳下溪想了一下說:"請先幫我代收,等一下我過來拿。"
吃完早餐,在柳下溪的監督下清荷加穿了防彈服也藏了匕首在身上。出門前清荷從包裡口袋裡拿出兩個雪白的口罩,給柳下溪罩在口鼻上,笑著說:"怕你不會裝病,先用這個遮一遮。"
鄒清荷拖著大行李箱跟柳下溪一起進車庫。在他的掩護下,柳下溪拿出電子信號搜查器,螢幕上出現了兩個靜止的光點。當他們把車開出車庫到了社區門口那螢幕上的其中一個光點也跟著一起移動。柳下溪停下車,微笑著跟門口的保安打招呼。
"您的包裹。"保安遞給他一個小紙箱。
清荷從柳下溪手裡把小紙箱接過來,一看貼在箱子上的快遞單字跡含糊不清,看不出是誰寄來的東西。他瞄了一眼電子搜查器的螢幕臉色大變,那上面增多了一個紅色光點。他掂了掂紙箱的重量,約有一公斤重,忍不住跟柳下溪說:"這裡面會不會是定時炸彈?"
"清荷,你想到哪裡去了?"柳下溪笑著搖頭。他剛才看過快遞單,知道這家有名的傳遞公司對物品檢驗很嚴格,沒可能會遞送危險物品。不過他也不敢大意,拿著紙箱下了車走到附近無人的花壇前,把紙箱舉到耳邊細聽,沒聲音。
遞給他包裹知道他是刑警的社區保安,見他慎重地把箱子擱在花壇上,戴上手套拿出匕首挑開封箱膠紙,便好奇地走過來問:"怎麼啦?"
戴著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的柳下溪微笑道:"擔心有人惡作劇。"
箱子打開了,銀灰色的郵件袋上擱著一張套在卡袋裡的桃紅底色俗氣卡片。這卡片燙金貼銀,正面是一根金色的箭上插著兩顆燙玫瑰金的心,下面用中英文書寫著"情人節快樂";卡片的反面是漂亮的鋼筆字寫著:"柳下溪情人節快樂",沒有留下落款人與日期。
保安羡慕地說:"您女朋友真浪漫。"
柳下溪磨牙,想不出是誰在噁心他。他把這張卡片丟在一邊提起郵件袋摸了摸,裡面有長條形、圓形的東西。他挑開郵件袋的封口把裡面的東西倒在地上,一堆古怪的玩意兒立即滾了出來。其中有一長串大顆的圓珠子,還有那仿人體某功能的帶電的長條棒狀物處於充電狀態。瞧著它們,他隱藏在口罩後面的臉一時青一時白。跑過來瞧熱鬧的保安認出這些東西的功用,扭過臉偷笑。幸好柳下溪臉上戴著的口罩蓋住了他的難堪。
這都是些啥啊?他不是笨蛋也不是清純的在室男,雖然沒使用過還是能認出這些東西是情趣玩具。他彎下腰把這些東西收攏在紙箱裡,包括那張卡片一起毫不留戀地丟進附近的垃圾桶。
坐在車上從車窗往外張望的清荷沒看清這邊的情形,等他上車後問:"箱子裡是什麼東西?"
柳下溪揚起右手拍打他的頭,聳了聳肩,"沒什麼,不知道是誰搞的惡作劇。"他從車後鏡看到走回門衛室的保安跟同事繪聲繪色地說笑著,同時對他們這邊指指點點。
車開到十字路口等紅綠燈,披著陳舊軍大衣的齊寧在路邊朝他們招手。等他上車後,清荷驚訝地問他:"齊哥,你怎麼在這兒?"
齊寧落座後立即說:"有點不放心,決定跟你們一起走。小鄒,你來開車。老六,坐在後排來,我有話跟你講。"
柳下溪跟清荷換了位,問他:"情報有出入?"
齊寧笑了,"老六,你的直覺還是那麼令人憎惡。沒錯,一刻鐘前我們的情報員發現有關你的懸賞突然從黑市消失了。這個現象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我們暗中調查被對方察覺,懸賞者主動取消了殺人委託;二是這筆交易潛入水底,某位元有十足把握的高手與懸賞者接洽過了,在懸賞者眼裡你等於死人覺得沒必要繼續懸賞。"
清荷插嘴說:"懸賞金不高,高手肯接單嗎?"
齊寧苦笑道:"小鄒同志,職業殺手個性不一樣殺人的目的也不相同。一般分為兩類:一類是為了錢而殺人,另一類是為了殺而殺人。後者又可以分成數種,其中有專門喜歡獵殺難殺的人。對這類人來說,獵殺一隻裝飾華麗的兔子與獵取一頭兇狠勇猛的豹子所獲得的快感絕對不一樣。"
柳下溪的眉頭擰在一起,摘下口罩拿在手上旋轉,被人當成獵物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就算除掉受錢誘惑前來殺人的殺手,只要懸賞者不放棄買他的命,這事沒完沒了。
齊寧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好,拍打他的肩膀問:"想了一夜,想出了好辦法嗎?"
柳下溪重新戴上口罩,搖著頭說:"沒想出具體的計畫。"昨晚什麼都沒想睡得很沉。"今天出門沒察覺到有人監視者,也許我們的誘敵之策引不出對方。你來得正好,幫我看著清荷。不用管我,我想跟對方一對一比劃一下。清荷,到下一個路口放我下來。我一個人去目的地。"
"不行!清荷,別聽他的。沒有車去我設伏的地方。"齊寧打了一個響指,笑了起來。"沒計畫不要緊,憑我們幾個的臨場反應不可能對付不了一個二流殺手。"
清荷問:"懸賞者取消了懸賞,那個叫'鋒刃'的殺手還會行動嗎?"
齊寧說:"誰知道!我們不能大意,小心一點不會出錯。等出了市區,如果有陌生的車輛咬在我們車後,表示對方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