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番外 熾熱的冰天雪地-09
深夜十一點,換了著裝的黑貓帶齊裝備領著四名隊友乘坐著由兩頭雪獒拉著的狗扒犁悄悄進了滑雪場。這兩頭拉著狗扒犁體型巨大的雪獒是經過特殊訓練擁有軍籍的軍犬,其兇狠勇猛的身手絕對不遜於他們這些職業軍人,拖著扒犁奔跑的速度比一般的狗快上十倍以上。他們一行人很快到了柳、鄒遇襲的地點。
黑貓揭開罩住頭臉的白色帽子跳下狗扒犁,展開裹在身上的白色袍子對同伴打了個手勢。他那四位訓練有素的隊友立即分開行動:一位上前解除左邊那頭雪獒的束縛,附在雪獒耳邊低語了一陣;第二位拿起擱在扒犁上的包裹,翻出柳下溪拾到殺手遺留下來的那件羊毛袍子遞到雪獒面前讓它嗅氣味;第三位蹲在殺手藏身過的雪坑搜尋;第四位沿著殺手滾落的痕跡往山下奔去。
黑貓本人則穿上柳下溪租來的滑雪板朝山上滑去,站在陡壁上舉著望遠鏡觀察四周的情況:東面,深夜無人靜寂的滑雪場顯得很荒蕪;南面越過滑雪場是人口集中的村鎮,人幾扇窗戶漏出溫暖的燈光;西面是高山橫阻了他的視線;北面是連綿起伏的雪山。他往下望,只見兩名隊友跟著一頭雪獒往下跑去很快超越了那位追尋殺手滾落痕跡的隊友。黑貓放下望遠鏡,蹲下,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點燃後叼在嘴裡邊吸邊想:那只正在逃竄中的老鼠晚上躲到哪裡去了?是東面滑雪場的出租屋或者南面的村鎮?不,住在這兩處的可能性不大!他可能會認為柳下溪身為刑警,知道有人暗殺他,會聯絡本地的派出所調動警力嚴密調查這幾天出入附近的陌生人。西、北都是雪山,晚上的氣溫非常底不適合人露宿……除非山裡有藏身的地方。
他抽完一支煙站了起來,拿起望遠鏡看山下,雪獒在全速奔跑,自己的隊友落後了很多。他笑了起來,希望雪獒憑藉著超越人類的嗅覺早點找出躲藏的老鼠。齊長官有先見之明啊,前天晚上吩咐他把這兩隻在軍中服役的名犬帶過來,他還暗中嘲笑齊長官殺雞用牛刀,小題大作。
"有發現嗎?"他回到偷襲地點問仔細檢查周邊環境的隊友。
隊友揚了揚相機,指著雪坑、樹枝上的抓痕說:"從現場來看,跟柳下溪、鄒清荷說的情形基本吻合。"
"走,我們下山去。"黑貓不想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率先上了扒犁,等隊友上來後拍拍剩下那只雪獒的背,雪獒聽令沿著原路下了山。到了山下繞去西邊,追蹤氣味的雪獒不見身影了,雪地上有它的足跡。
黑貓沒有等另外的三名隊友,一邊看表一邊令拖著扒犁的雪獒追蹤同伴的足跡往前奔跑。奔跑了將近四十分鐘,他們繞過半座山聽到了雪獒的咆哮聲。他們眼前的這只雪獒聽到同伴的聲音也跟著咆哮起來,奔跑的速度更快了。這聲音近聽非常嚇人,黑貓的隊友拿起掛在脖子上的訓犬軍笛吹了起來,咆哮才停止下來。
黑貓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前面的情況。前面有突出的山崖,繞過去後看到前面山凹有幾棟破破爛爛的木屋,追尋氣味的那只雪獒就在那邊,它面前橫臥著一團有黑有紅白色的蜷縮物。
近了,越來越近了。黑是人的頭髮,紅是白雪被染紅了。雪獒返身朝他們踉蹌著奔來,它的嘴邊滴著鮮紅的血,雪白的皮毛也染上了血跡。它顯然很憤怒,很喉嚨深處鼓動著低沉的咆哮聲。
"老烈也受傷了?!"黑貓的同夥低聲驚呼。
"你給它療傷。"黑貓跳下狗扒犁,右手握著手槍朝臥在地上的人跑過去。糟糕!來遲了一步,倒在地上的人喉嚨被雪獒咬破了。
室內的燈沒關,鋪炕上,齊寧睜著雙眼緊摟著逐陽,身體火熱發燙,懷裡的情人卻穩得香香甜甜的沒辦法替他舒解體內的燥意。唉,只怪這出租屋隔音效果太差了,隔壁屋那對歷險歸來的情侶正玩命地玩著床上運動。唉,柳老六的體力太強了,這都鬧了一個半小時還在折騰著,可憐的小鄒同志被那平時一本正經的悶騷男欺負得夠慘。看來這一次小鄒同志涉險,柳老六氣得神志不清,這股過度旺盛的怒火會把他燒死……還是逐陽這傢伙好命啊,搶在他們辦事之前睡著了。正在胡思亂想中,手腕上的通訊器響了。他輕輕地鬆開逐陽,支起上身看腕上的手錶。螢幕上出現了一行字:老鼠被狗咬死了。
齊寧臉色一沉,輕手輕腳起了床,披上外衣走到柳下溪他們門口沖著門踢了一腳。那室內的嗯嗯唧唧聲立即停止了。過了兩三分鐘,帶著滿身情,欲味的柳下溪側身閃出來,冷冰冰地盯著他,一副想打架的表情。齊寧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湊到他面前請他看上面的字。
柳下溪看完後不吭一聲,轉身回房拿起掛在門後的濕毛巾擦了一下臉。走回床邊撫摸著清荷潮紅的臉蛋。
清荷張著豔紅的嘴輕聲細喘,睜開情,欲未褪的雙眼水汪汪地看著他。柳下溪那僵硬的臉色立即變得柔和起來,在他額頭上輕印了一吻,小聲說:"我跟齊寧出去一下,你睡吧。"
"嗯。你,你們要小心,外面冷衣服穿厚一點。"清荷張口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顯得特別性感。
"對不起。"柳下溪為自己的失控向他道歉。
清荷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安撫地拍打他的背。他瞭解柳大哥的心情,啞聲道:"不需要跟我道歉。"
柳下溪和齊寧離開出租屋,外面有人駕著馬扒犁等著他們。齊寧見柳下溪頻繁回頭張望,知道他擔心清荷和逐陽的安全,說:"放心吧,我派人守在附近了。"
"謝謝你。"
齊寧笑道:"幹嘛突然變得這麼客氣?真不像你。"
柳下溪恢復了常態,苦笑道:"這一次多虧有你們在。"
"柳老六,自從鄒清荷說出偷襲者的特徵後你一直顯得有點反常,是什麼事需要瞞他?"
柳下溪歎了一口氣,環著雙臂閉上了眼睛,很快又睜開眼睛從口袋裡掏出記事本,翻開找到某頁後遞給齊寧。"去年回清荷的老家他姐姐跟我提起一個人找過清荷。"
齊寧沒接他的記事本,問:"是誰?"
"清荷在老家的同學,犯過罪,名字叫劉興旺。那件案子也是我認識清荷的契機,當年清荷跟劉興旺的父親是發現屍體的目擊者,劉父為了包庇兒子故意把清荷扯進來當屍體的發現者……劉興旺對清荷有著某種的曖昧心思,聽秋菊提起他,我特意調查了一下。他在勞教期間曾被人侵犯過,後來加強鍛煉身高達到一米八幾不再被人欺負,後來轉到勞改農場表現很好,提前半年出獄。出獄後回到老家才得知父親已經死了,加上在社會上處處碰壁,脾氣變得火爆常跟人起了衝突,左手無名指在某次衝突中被人斬斷了一小截。他跑去鄒家找過清荷後下落不明。"
"你認為他就是今天下午偷襲你們的人?"
"我想,寄快遞包裹的人也可能是他。快遞單的調查結果出來了沒有?"
"快遞公司說那份快遞是顧客約在外面交托給快遞員,負責你們那一區快遞的人說他帶著要送的快遞出公司在途中跟別人的自行車相撞,對方撿起快遞袋還給了他。他沒注意少了一份快遞,你那份快遞不是他送的。"
他們趕到出事現場。偷襲過柳下溪的那支金屬棒還握在死者的左手上,黑貓跑到齊寧身邊跟他講敘了經過。齊寧蹲下來取走金屬棒,剝掉死者的手套,死者左手的無名指是斷了一小截。柳下溪拿出夾在記事本裡的相片跟屍體對照,歎了一口氣:"他就是劉興旺。齊寧,這件事不要對三哥和清荷說。"
黑貓把從劉興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交給了齊寧,裡面有身份證、存摺、現金、鑰匙與工作證。
齊寧拿過來一看,身份證上的名字叫做劉民,工作證是逐陽他們社區的保安。存摺上有六筆進帳,前五筆顯然是他的工資,第六筆有五十萬。柳下溪看到那張工作證,忍不住拍打自己的額頭。太大意了,劉興旺在他們社區當保安將近六個月,他和清荷都沒發現他。
齊寧知道他心情複雜,說:"你先回去吧,後面的事交給我來辦。"
"麻煩你們了。"他走近了劉興旺臨時藏身的破爛小木屋,這裡曾是山民們的住處,有柴有灶有鋪炕有被子,鋪炕還是熱上,枕頭邊上擱著一些乾糧與礦泉水。
柳下溪回到出租屋,清荷還沒睡,躺在鋪炕上翻來滾去,見他回來立即坐起來問:"怎麼樣了?抓到了嗎?"
"嗯。"柳下溪脫掉外衣上了床,攬著他的肩膀問:"睡不著?"
清荷眼睛亮了,問他:"是認識的人嗎?"
"嗯,是以前犯過案的人。他不是鋒刃。"
"抓到了就好。"清荷寬心了,摟著柳下溪的腰,打著呵欠道:"想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