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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賭公主(公主愁嫁之賭篇)》第3章
第二章

  老闆?

  牧洛林仰著頸項,靜靜地望著欺身以手臂形成半個包圍圈,向她施加壓迫的千乘迷鳥。

  他背光的面容有些灰暗,使得炯亮的眼眸愈加清晰,清晰地閃爍著瞳中的逗弄之色。

  他說這裡是花樓,他身上卻無尋歡作樂的胭脂味和酒色氣,只有淡淡的書香氣和水墨味,繚繞在她的鼻尖,彷彿將她捲入浩瀚的書海之中,感覺不到絲毫的邪氣與惡意。

  直覺告訴她,他不是那種浸瀅美色漁香獵艷之徒,即使他此刻一副「調戲」的姿態,也未引起她的反感,只覺得這個男人「表裡不一」很有趣。

  「這會兒,知道為自己的處境擔憂了吧?」

  千乘迷鳥見她久久不語,只是睜著眼楮默默地望著他,料想他話中的「不良之意」威懾到她。他緩緩地站直身,想欣賞一下她花容失色的美景,然而,牧洛林的動作讓他僵硬了身體。

  「不是。」牧洛林的手突然伸進千乘迷鳥的懷裡,摸索著,似乎在尋找什麼,很有自知之明道︰「既來之,則安之,我不認為現在擔憂或者害怕能夠改變什麼。」

  「你……你的手……在幹嘛?」

  牧洛林的「突襲」,讓千乘迷鳥覺得自己才是被「調戲」的那一個。

  「你是老闆,我猜你身上應該有錢袋。」

  果然,牧洛林成功地從千乘迷鳥腰間「劫」出了錦袋,從裡面挑出一枚銅板在指間把玩。

  「你這是想幹嘛?」

  千乘迷鳥突然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好笑,不再故意製造曖昧的氛圍,興味地坐在床沿,與她面對面。

  他若有所思地瞅著行為舉止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牧洛林,他剛才一系列自以為是的「調教」舉動,根本就沒讓她進入到狀況中,真浪費他的「處心積慮」呢!

  「我雖然忘記之前的事,但不代表我腦袋空空就變笨蛋哦!如何在花樓創造價值,這種常識我還是知道的,逢場作戲陪客人尋歡作樂,掏空客人的錢袋,讓你這個老闆賺得盆滿缽滿,是吧?」

  牧洛林拋起掌中的銅板,接住,合掌包住。

  她猜她是個俊傑,向來都是識時務的,到了這種煙花之地,自然不會故作清高,當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因為,自不量力的反抗是無用的,如果沒把握逃脫,不如想辦法好好地享受,免得魚死網破,誰也得不到好處。

  「你能這樣想,真是我這個老闆的福氣。」

  千乘迷鳥盯著她合攏的手掌,總覺得她如此乖乖認命不合常理。

  按理說她失去記憶,又莫名地賣身花樓,應該恐慌才對,怎麼會這般「識大體」呢?

  「不過,你若想讓我心甘情願為你招攬生意,必須賭贏我才行,」

  牧洛林得意地抬起下巴,斜睨著坐在床沿的千乘迷鳥,直覺告訴她,只要「賭」她就不會輸,也不會做任何勉為其難的事情。

  原來,她是這樣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她果然比一般墮入風塵的姑娘有趣,不枉他出面砍價將來路不明的她留下來親自調教,看來他的摘星閣會多一名與眾不同的美人嘍!

  「賭贏你?」千乘迷鳥眼楮一亮,蠢蠢欲動道︰「怎麼賭?」

  「比如現在,賭我掌中銅板的正反面,如果你猜中,就可以要求我為你做件事,反之亦然。」牧洛林握緊的小粉拳伸到千乘迷鳥面前,挑了下眉頭,「怎樣?敢跟我賭嗎?」

  「我想想,可以要求你現在做什麼事情呢?」

  千乘迷鳥起眼楮,故意用充滿貪婪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牧洛林。

  她清醒時的隨性自在樣與昏睡時的安寧靜逸樣截然不同,自信淡定的氣質,完全瞧不出她是被賣身花樓的人。

  她從醒來後,一直是「既來之則安之」的隨遇而安樣,讓他不得不對她另眼相待,第一次遇到如此特別的姑娘,當然會跟她好好地玩玩了。

  「我已經想好讓你做什麼了。」牧洛林胸有成竹,她賭他絕對猜不中。

  「成敗對開的賭局,你別太鐵齒,否則別怪我讓你做難以啟齒之事哦!」千乘迷鳥笑道,彎起手指敲敲牧洛林的小拳頭,「我猜正面,印著我們央啻國的國花雪梅。」

  他的運氣向來不錯,所以,花了二十兩就買到眼前活色生香又個性有趣的小美人。

  「我要沐浴淨身,還要大塊朵頤,這一切就麻煩你了。」

  牧洛林一邊說,一邊緩緩地打開手掌,躺在掌心的銅板翻著反面,印著四個大字「元朔通寶」。

  「原來,你讓我給你當小廝使喚呀!」千乘迷鳥稍稍垮下臉,想到她從他身上摸走錢袋開始就在「算計」,忍不住抗議,「你沒作弊坑我吧?」

  「哈哈,是我運氣好,你要願賭服輸,這樣猜忌很小心眼哦!」

  牧洛林心情大好,拍著千乘迷鳥的肩膀大笑,一點都不在意她和他「同床共坐」的曖昧。她只是覺得昏睡那麼久,全身難受肚皮空虛,急需犒賞莫名其妙變成風塵中人的自己。

  她毫不做作的笑容,就像院中迎著秋風怒放的金盞菊,鮮艷炫目,奪人心魄,讓千乘迷鳥猝不及防的心,怦怦猛跳,嘴邊不由自主地漾起淡淡的笑意。

  他想,她會給他帶來更多的驚喜和靈感,或許他的新作會因她增色不少。

  *****************

  皎月之下的摘星閣,燈紅花香,流光溢彩。

  夜夜笙歌,晚晚鳳舞,引得尋歡客們前仆後繼,流連忘返,成就了摘星閣在京城敕揚難以撼動的「頭牌」地位,這也是讓幕後老闆的千乘迷鳥津津樂道的「豐功偉績」。

  不過,此刻的千乘迷鳥,可沒有心思去看今晚摘星閣的鶯歌燕語讓多少尋歡客神魂顛倒,因為奇妙的牧洛林,奪去了他所有關注的目光。

  「公子,她當真是你剛買下的姑娘嗎?」

  徐娘遵照千乘迷鳥的吩咐,準備了滿桌的好菜為牧洛林「接風洗塵」,但見到拾掇後「煥然一新」的牧洛林,大為驚艷。

  淨身換上新衣的牧洛林,彷彿是脫胎換骨,洗盡了剛來時昏睡的滿身萎靡氣,白皙紅潤的雙頰展現著飽滿抖擻的津神,隨意散開的濕發垂在身側,不經意間拂動著誘人的氣息,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難以言語的吸引力。

  徐娘不得不佩服千乘迷鳥的好眼光,清醒後的牧洛林的確是個活色生香的美人。

  然而,最叫徐娘驚訝的是,她不但毫無身陷花樓的侷促不安,也無失去記憶的驚慌失措,反而無視她和千乘迷鳥的存在,自得其樂地享受著她遲來的晚膳,隨遇而安得令人咋舌。

  「如假包換。」千乘迷鳥的目光捨不得離開大塊朵頤的牧洛林,側身傾近徐娘,低聲吩咐︰「明天你去錦衣坊,給她置辦幾身好衣裳,我要讓她驚艷登場。」

  「她會乖乖就範嗎?」

  徐娘對此表示懷疑,一般自願賣身摘星閣的姑娘,至少需要一個月的適應期和調教期,才會介紹給客人認識。不甘願又性子烈的姑娘,常常折騰大半年才肯死心塌地,不再反抗。而他們重點栽培的花魁候選人,那都要從她們十二、三歲就開始調教,學習琴棋書畫,歌舞才藝,保證一出道就讓客人們瘋狂。

  牧洛林算是人販子誘拐販賣才進摘星閣的姑娘,來路不明又詭異地喪失記憶,應該是個麻煩的存在,怎麼可能三天不到就乖乖出場見客呢?

  「只要賭贏她,一切皆有可能。」

  千乘迷鳥相信牧洛林的「賭品」,打發走了徐娘,他坐到牧洛林身邊的位置,一手撐著桌面托著腮,興致盎然地打量著吃相堪稱優雅自在的牧洛林。

  她賣進摘星閣之前,在人販子和人牙趙四手中,大概除了被灌藥灌得肚子飽,其它時候都餓得夠嗆吧?

  這會兒完全清醒之後,見到滿桌好菜,不見狼吞虎嚥的餓死鬼姿態,反而慢條斯理地細嚼慢咽,模樣甚是悠閒,可見她原來的家教很不錯,不大像是「賭鬼家的女兒」。

  「好菜沒有好酒來助興,這待客之道似乎不夠周全吧?」

  牧洛林大方地迎向千乘迷鳥觀察揣測的目光,手指凌空點過一道道色香味全的菜,提出中肯的意見,希望老闆能夠改進。

  「摘星閣禁酒。」千乘迷鳥聽到「酒」字,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口氣有些不善地強調,「你有好菜吃就該知足,別得寸進尺。」

  濃濃的怨氣,瞬間從千乘迷鳥身上飄出來,牧洛林不解地望著突然變臉的千乘迷鳥,她只是提個小小的意見,他的反應似乎有些大哦!

  「你說這裡是男人們尋歡作樂的場所,不應該花天酒地嗎?」

  「酒色」二字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花樓禁酒,聽起來就像賭坊禁賭一樣可笑。

  「雖然摘星閣無酒助興,但色藝雙全,在花街的「頭牌」可不會因為禁酒而削弱的。」千乘迷鳥起眼楮,他討厭女人會喝酒,沉聲問︰「你酒量很好嗎?」

  「我猜應該不差吧?」

  牧洛林眨了下眼楮,她猜以前應該被好酒好菜伺候過,對「酒」這東西一點都不排斥,倒是眼前的千乘迷鳥好像跟「酒」有仇,看她的目光都帶著「遷怒」之意。

  「若你酒量好,無酒不歡的話,我就將你高價轉賣給其它有酒有色的花樓,那花樓裡可沒有我這麼好商量的老闆,願意跟你賭,讓你有一半做主的機會,他們會讓你直接陪酒接客,讓你體會真正的花天酒地。」

  千乘迷鳥威脅道,他不允許他的摘星閣出現一滴酒,即使眼前讓他興致濃烈的女人,如果她跟酒沾上,他絕對會「忍痛割愛」,放棄對她的「調教」。

  「我猜我的酒量應該很差的。」

  牧洛林立刻見風轉舵,深切地感受到千乘迷鳥對酒的仇恨,以她識時務的個性,當然不會笨到捋他的「老虎鬚」,畢竟他願意跟她賭,她才能有所「享受」嘛!

  「你最好是滴酒不沾,否則下場應該不需要我多費唇舌提醒吧?」

  千乘迷鳥對牧洛林的反應還算滿意,獎賞似的為她倒了杯茶,以茶代酒改進他的「待客之道」,繼而,話鋒一轉,擠眉弄眼,故意用不正經的語氣道︰「聽到屋外的歡聲笑語了嗎?明晚此時,你應該知道你需要做什麼吧?」

  「歡聲笑語?我倒覺得是瀅聲浪語,明晚,你是想讓我加入其中嗎?」

  牧洛林輕佻秀眉,慢悠悠地啜了口茶,直視似乎喜歡「逗弄調戲」她的千乘迷鳥。因為初識的直覺和他身上特有的水墨書香味告訴她,他並非狂蜂浪蝶之輩,所以,她對他「調教」般的言行舉行並不反感,也不認為他會是「逼良為娼」的人。

  「我開花樓買姑娘,可不是為了做善事。」

  千乘迷鳥不喜歡她泰然自若的模樣,彷彿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驚動她似的,於是將話挑明。

  「你現在是摘星閣的姑娘,又是識時務的俊傑,我想明日你出場接客,應該懂得待客之道,不會故意得罪我的客人,會讓客人賓至如歸吧?」

  「嗯,我猜我能做到的。」牧洛林一點都沒有被他的「逼良為娼」嚇到,「只要你賭贏我,一切悉聽尊便。」

  千乘迷鳥大致瞭解牧洛林「為人處事」風格,從懷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兩粒玉骰子,堅笑道︰「我都做好準備,跟你賭「接客的決定權」,猜猜我搖出的骰子點數,敢嗎?」

  猜測骰子點數,可比她之前猜銅板正反面難多了,他不相信她能猜中。

  牧洛林盯著千乘迷鳥掌中的玉骰子,晶瑩剔透的小方塊,六面玉壁分別刻著從一到六的圓點,讓她的血液裡湧起莫名的熟悉感和興奮感,彷彿那是她朝夕相伴的東西。

  「有何不敢?」牧洛林驕傲地對上千乘迷鳥挑釁的目光,大言不慚道︰「我猜我是不可能輸的,你一定會後悔將「接客的決定權」當賭注。」

  「我們拭目以待嘍!」

  千乘迷鳥將玉骰子放進臨時的骰盅──茶杯,手掌扣著杯麵,起杯搖晃,玉骰子撞擊杯壁的清脆「噹啷」聲響起,牧洛林習慣性地閉上眼楮,傾耳聆聽那熟悉又美妙的響音,腦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骰子翻滾的畫面,心中漾起難以言喻的愉悅,一臉的陶醉。

  「噹啷!噹啷!」

  這聲音真的太美妙了,讓她身心舒暢,四肢百骸都隨之蕩漾起來。

  「當……」

  終於,一個長音之後,玉骰子在茶杯中歸於安靜。

  千乘迷鳥停止了搖晃,手按在杯麵,好笑地看著彷彿在聆聽樂聲而沉醉閉眼的牧洛林。「好了,你來猜猜,究竟會有多少點呢?」

  「三……五……」牧洛林緩緩地睜開眼楮,粲然一笑,「三加五,當然是八點了,請揭盅吧!」

  千乘迷鳥移開手,臉色大變,兩個玉骰子,分別翻開三點和五點,牧洛林所言絲毫不差。

  「哈哈,我就說我不可能輸的!」牧洛林放肆大笑,同情地拍拍千乘迷鳥的肩膀,「這次是你做莊,可別再懷疑我作弊,也別耍賴不認帳哦!」

  「你確定你只是賭鬼家的女兒嗎?」千乘迷鳥有些挫敗地看著得意洋洋的牧洛林,對她的身份充滿了懷疑,「你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嗎?」

  他曾從她的穿著打扮猜她可能是「金枝玉葉」,但她如此「嗜賭」,對自己的「賭運」異常自信,似乎熟諳此道,一般的良家婦女都不會衷於「賭」吧?

  「或許,我也是賭鬼吧?」牧洛林不以為然道,「反正都忘記了,我也懶得花心思去想。再說,被你買下也不是什麼壞事,今天謝謝你的招待了。」

  「牧洛林,你贏了。」千乘迷鳥願賭服輸,將兩粒玉骰子塞進牧洛林手中,「不過,我相信下一次,我不會輸你的。」

  「嘻嘻,我開始期待下一場賭局了。」

  牧洛林開心地收起玉骰子當勝利的紀念品,「茶足飯飽」之後,她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感覺困意萌生。

  「現在,我要睡覺了,你請自便。」

  揮揮手打發千乘迷鳥,然後踩著歡快的腳步,迅速地撲上床鑽進被窩,安心地閉上眼楮,自顧自地找周公炫耀她的賭運去了。

  之前無意識的昏睡,不但無法給她安眠,反而讓她身心俱疲,總覺得永遠無法從黑暗的沉眠中擺脫,昏睡中的掙扎讓她心力交瘁。這會兒,吃飽了,喝足了,意識清醒了,小賭都贏了,無比地心滿意足,自然能心安理得地補眠。

  他請自便?

  千乘迷鳥難以置信地望著「鳩佔鵲巢」的牧洛林,竟然毫無防備地在他的床上就寢,完全不將他的存在當回事。

  他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看到美人也會「獸性大發」的好不好?

  當時買下依然昏睡的她,之所以安置在他房中,是想藉此多觀察研究,然後親自調教。沒料到,她太隨遇而安,完全不需要他的調教,反而是他被她「調教」了,自從她醒來,跟她賭了兩把,主導權都拱手讓給她了。

  此時,她理所當然地佔領他的床,吃飽喝足之後悠哉地補眠,放他在旁觀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半點危機感都沒有呢?

  「牧洛林,你這人真的太奇妙了。」

  千乘迷鳥乾瞪眼,由衷地發出感歎。

  他走近床榻,俯視著酣然入睡的牧洛林,對她的從容和淡定歎為觀止,究竟是怎樣的家庭才能養出如此與眾不同的姑娘呢?

  他原以為自家千杯不倒酒量好得像怪物的妹妹,是女人中的異類,他受不了怪物的「壓迫蹂躪」,被逼離家出走,沒料到在摘星閣還能遇到如此奇特的女人!

  幸好,牧洛林只是嗜賭,不是嗜酒,他就不用將她當怪物防備了。

  *****************

  「唔……唔……」

  牧洛林雙手緊緊地攥著被角,難受地揪起眉頭,好像被人摀住了口鼻,呼吸困難,快要窒息的感覺令她發出痛苦的聲吟。

  她的夢囈,驚到了「晝伏夜出」工作整理書稿的千乘迷鳥,回頭一看,就見原本酣睡的牧洛林彷彿做噩夢般聲吟顫慄,神色糾結。

  「牧洛林,你怎麼了?」

  千乘迷鳥忙不迭地跑過去,看她雙眉緊皺,額上沁出一層薄汗,惶然之色布在她蒼白的面容上,似乎正在痛苦的泥淖中掙扎,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牧洛林聽不到千乘迷鳥的聲音,雙手揮空亂抓,雙腳瞪踢被衾,似乎在什麼束縛中掙扎。

  「牧洛林,你在做噩夢,醒醒,沒事的。」

  千乘迷鳥趕緊握住她胡亂揮動的手,一手輕輕地撫拍著她汗濕的面頰,低聲安撫著被噩夢困擾的牧洛林。

  看來,她並不像醒時所表現的淡定自若,被販賣的霾始終籠罩在她心頭,所以會以噩夢的形式蚤擾她,讓她不得好眠。

  「唔……放下我……」

  他的聲音穿過層層迷霧,進入她的心,讓她掙扎的手腳平靜下來,聲音變成低低的嗚咽,身體不自覺地弓起來,蜷縮成一團。

  她不安穩而恐懼的睡姿,霎那刺疼千乘迷鳥的心。

  他可以想像她落在人販子手中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雖然她想不起來,但她的身體並沒有忘記那些被囚禁的記憶,所以才會在她清醒的夢裡折磨著她。

  千乘迷鳥緩緩地鬆開手,為牧洛林拉好被衾,輕拍著,誘哄著︰「別怕,那只是噩夢,不會有人再抓你,也不會有人將你關起來的……乖,安心地睡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終於,在千乘迷鳥的安撫下,牧洛林蜷縮緊繃的身體慢慢地鬆弛,揪緊的眉頭也漸漸地舒開,神色平靜,呼吸舒緩,睡眠變得安穩。

  千乘迷鳥坐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已經沒事,才起身離開,出門找來徐娘。

  「徐娘,向趙四打探牧洛林的來路。」

  他不相信牧洛林只是「賭鬼家的女兒」,那些讓她在睡眠中完全失去平靜的噩夢,背後所隱藏的事實,他想知道。

  他更想知道,以牧洛林識時務又隨遇而安的個性,怎麼會淪落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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