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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賭公主(公主愁嫁之賭篇)》第4章
第三章

  央啻國的京城敕揚,雖是仲秋時節,但已充滿了北國特有的爽冽寒意。

  白晝的摘星閣,大門緊閉,清寒寂寥,只有風吹葉落的婆娑聲響,與夜晚歌舞昇平的鬧截然不同,辛苦一宿的姑娘們都入了夢鄉。

  「嘖嘖,好可憐的迷冬姑娘啊……」

  悄靜之中,牧洛林憐憫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她背靠著貼牆的書櫥,隨意坐在木板上,陣陣秋風吹進半敞的窗,翻動她手中的書,撩起她未梳理的髮絲,掠過她興味濃濃的面容。

  「哇,這樣折磨迷冬姑娘,他和她一定有什麼深仇大恨……」

  牧洛林津津有味地翻看著一本本署名「迷鳥」的風月小說,對書中的「迷冬姑娘」充滿了同情和祝福。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得罪作者的,竟然被拎到書裡進行慘絕人寰的報復,可憐哪!

  她敢肯定這個「迷鳥」就是那個買下她想「逼良為娼」的千乘迷鳥,真看不出他竟是如此小雞肚腸又愛記仇的男人。看來,她也得為自己擔憂一下,畢竟她賭贏他將他當小廝使喚,會不會也被他寫進書中進行鞭撻呀?

  話說,千乘迷鳥買下她,好像什麼便宜都沒有佔到,昨日她清醒之後,就輕輕鬆鬆地贏了他兩次,掌握了主控權,讓他為她「接風洗塵」,還理所當然地佔領他的房間吃喝拉撒睡,不知道他被她趕去哪裡安窩了?

  今晨起床之後,她就沒見到任何人影,早膳卻已備好,放在桌上盛著水的銅鑒裡溫著,整個摘星閣靜悄悄的,她好像是唯一發出聲音的人。

  不過,牧洛林隨遇而安的性子不會隨著她記憶的缺失而消失,樂觀的心態讓她對詭異安靜的摘星閣沒有任何懷疑,懶得出屋進行冒險探個究竟。

  她心安理得地吃完不知何人備好的早膳,興致勃勃地翻看著千乘迷鳥滿屋子的書,被「迷鳥」所寫的風花雪月故事逗開了懷,因為他的每本書裡都會出現一個同名不同姓的「迷冬姑娘」,然後無所不用其極地對「迷冬姑娘」進行身心的摧殘,令她大開眼界。

  「我來猜猜這本書裡迷冬姑娘會變成什麼……哈哈……逼良為娼的老鴇……迷鳥也太毒了吧?」

  此時,牧洛林正在看「迷鳥」所寫的《滿園春色》系列,這系列書中的「迷冬姑娘」先是不甘寂寞紅杏出牆,然後淪落紅塵賣笑又賣身,接著搖身一變成了誘拐良家婦女的老鴇……老天爺,「迷鳥」到底對這個「迷冬姑娘」有多大的仇恨,居然孜孜不倦地用他的筆桿對「迷冬姑娘」進行蹂躪?

  「哦,天哪,迷冬姑娘這會兒跑宮裡當奶娘了……」

  牧洛林翻開新的一本書,裡面還是黃花大閨女的「迷冬姑娘」已經被「迷鳥」送進宮給小公主們餵奶了……好可怕的「迷鳥」,他的書裡以後不會也出現各式各樣命運悲慘的「洛林姑娘」吧?

  「你坐在地上幹什麼?又笑又叫的?」

  正當牧洛林思考以後跟千乘迷鳥下賭時要不要放水,免得被寫進書裡摧殘時,背後突然響起千乘迷鳥的聲音。

  「迷鳥……千乘迷鳥……」

  她愣愣地回頭,望著不知何時進來的千乘迷鳥嘀咕,一時無法將他與那個小雞肚腸的「迷鳥」聯繫在一起。

  眼前的千乘迷鳥,好像剛剛從被窩裡爬起來,稱得上文雅的面容卻有著漫不經心的痞氣,衣裳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衣帶半系不系的,連長髮也是隨意束在腦後,一副不修邊幅隨時都會滾進美人窩做春夢的浪子樣,根本看不出他是賣弄筆桿的文人。

  「嘀咕什麼呢?地上涼,快起身,你想弄壞身體接不了客害我虧本嗎?」

  千乘沒好氣地哼道,見牧洛林沒反應,傻傻地看著他出神,只好親力親為地將她提起身。

  「啪」地一聲,牧洛林膝蓋上的書掉下來,封面「禁宮迷情」四個字赫然顯現,署名「迷鳥」的斗大二字讓千乘迷鳥有些不自在,飛快地撈起書想塞進書櫥。

  「我還沒看完呢!」

  牧洛林眼捷手快地去奪書,猶如投懷送抱地撞進千乘迷鳥懷裡,滿意地搶到手中,沒發現她和他的曖昧姿勢。

  溫香軟玉送上門來,她胸前的柔軟撞得他胸口裡的心不由自主地蕩漾,隨即尷尬地推開牧洛林,以惡聲惡氣來掩飾一時的失態。

  「我的東西,你不要擅自亂動。」

  千乘迷鳥從牧洛林手中飙回書,無論如何她也是個女孩子,就算失去記憶,也應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怎麼一點都不懂得避嫌呢?

  「小氣。」牧洛林鄙視地哼聲,但瞅見千乘迷鳥略顯彆扭的神情,忍不住笑出聲,「呵呵,別害羞了,開花樓的大文豪,你的故事真讓我大開眼界哦!」

  看來,他剛才的「君子之舉」純屬自以為是,她壓根兒就不對自己「投懷送抱」感到尷尬,更遑論有「男女有別」的意識了,是他大驚小怪。

  「別胡說八道,誰害羞了?」

  千乘迷鳥皺了下眉頭,她眼裡的笑意充滿了揶揄,該不會在心裡笑話他吧?

  於是,他一邊將書塞回書櫥,一邊追問︰「你看了多少?」

  「迷鳥的滿園春色唄!」

  牧洛林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擠眉弄眼地湊近千乘迷鳥,大咧咧地搭著他的背,興味濃濃地問出橫亙在她心中的大疑惑。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作者,迷冬姑娘還活著嗎?」

  因為,迷鳥每本書裡的「迷冬姑娘」嗜酒如命,都逃不了因酒而下十八層地獄的命運,真是可憐至極,不知現實中的「迷冬姑娘」是不是也被「迷鳥」淹進酒缸香消玉殞了?

  *****************

  「迷冬!」

  一聽到這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名字,千乘迷鳥顧不了糾正站沒站相的牧洛林,滿腔的怨憤瞬間爆發,轉頭對上牧洛林興致勃勃的雙眼,風度盡失地討伐迷冬。

  「她是禍害遺千年,閻王都不敢收她,免得地府被她搞得烏煙瘴氣,我倒希望那個怪物有天酗酒暴斃呢!」

  「哇,她殺了你爹娘嗎?」

  牧洛林差點被千乘迷鳥的怨氣醺暈過去,看「迷冬」和「迷鳥」兩人的名字,她猜「迷冬姑娘」一定也姓「千乘」……真是大水沖走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搞得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才提下「迷冬姑娘」,他就發飆了。

  「她逼得我離家出走,害我有家歸不得,我是永遠都不可能原諒那個酒鬼的!」

  千乘迷鳥憤憤道,想起當初在迷冬的壓迫下他半夜潛逃的情景,滿肚子的怨氣開始沸騰了。

  「迷冬姑娘聽起來是個厲害角色。」牧洛林看著千乘迷鳥的眼楮閃閃發亮,無比好奇地問︰「她用了什麼手段逼你有家歸不得的?我可真想見見這位女中豪傑。」

  「女中豪傑?」千乘迷鳥不悅地起眼楮,警告盲目崇拜的牧洛林,「你最好別和那個酒鬼有瓜葛,否則,我倒貼都會將你賣掉!」

  「你就是將我賣了,我也覺得迷冬姑娘是個豪傑。」

  牧洛林這會兒不識時務了,故意嬉皮笑臉地頂撞千乘迷鳥,他怒氣沖沖的模樣很有趣。

  「她哪裡是豪傑了?她不但是個整天泡酒窖的酒鬼,還是個凶巴巴不能惹的母老虎,除非天下人死光,她自立為王才當得上豪傑!」

  牧洛林對迷冬的推崇,讓千乘迷鳥十分不爽,更加肆無忌憚地譭謗迷冬,恨不得劈開牧洛林的腦袋,給她徹底洗一洗,然後灌入「迷冬是怪物」的認知,讓她明白迷冬的可怕之處,與他感同身受同仇敵愾,抵制迷冬。

  牧洛林好笑地瞅著因「迷冬姑娘」失去他文人風度的千乘迷鳥,對「迷冬姑娘」的好奇猶如潮水般洶湧澎湃起來,更想看看那個能讓千乘迷鳥風度全無斯文盡失的酒鬼,到底是長了三頭六臂讓他如此痛恨?還是對他做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讓他如此敵視?

  「雖然你說她是怪物,但我依然認為她是豪傑。」牧洛林仍舊堅持自己的想法,「除非,你讓我眼見為實,否則就算貼錢把我賣掉,也不能阻止我對迷冬姑娘猶如滔滔江水的敬仰哦!」

  千乘家的兄妹恩怨似乎很好玩,這般鬧不湊好像不符合她的本性呢!

  「我才不想見酒鬼呢!你就乖乖待在摘星閣,別對怪物盲目崇拜!」

  千乘迷鳥撇了撇嘴,將牧洛林的手從他肩上移開,他和她還沒有熟悉到可以「勾肩搭背」的地步吧?她未免也太自來熟吧?居然教唆他去見迷冬那個酒鬼,誰知一見面她又會對他做什麼恐怖的事情?

  哼,他的腦筋可沒有錯亂,才不會自動送上門給怪物糟蹋呢!

  「你這是專斷,我可不服。」

  牧洛林按捺不住湊鬧的心,當然不可能接受千乘迷鳥如此霸道的決定,於是,乾脆提議以老方法解決他們之間的異議。

  「不如我們賭一把,你贏,我就無條件地接受你對迷冬姑娘的評價,絕不跟她有瓜葛。反之,你帶我去見識迷冬姑娘,用時間證明你對迷冬姑娘的看法是中肯的。」

  果然,又用這招來蒙騙他,他絕不會如她所願的!

  「好,賭就賭。」

  千乘迷鳥被激怒,他無法接受有人推崇迷冬,他一定要讓牧洛林看清楚迷冬的怪物本質,讓她明白迷冬的恐怖!

  再說,牧洛林可是他花錢買來的人,怎麼可以不跟主人站在同一條陣線呢?虧他對她這麼縱容,按她的規則來玩,她竟然對迷冬產生興趣,挑戰主人的權威,漠視他被迷冬殘害的身心,這叫他這個主人情何以堪呢?

  有些惱火的千乘迷鳥飛快地從桌上飙出一張紙,撕成數十片,只在一片紙上點墨做記號,然後通通柔成一小粒,抓起一大把的紙粒,鋪散滿桌面。

  「我就跟你賭,賭你不能找到那片點墨的紙。」

  在一堆小紙粒中,要想「一擊即中」,需要老天爺的眷顧,他不信她的運氣每次都能那麼好!

  「我這人沒什麼特長,就是直覺特靈。」牧洛林笑嘻嘻地捏起一小粒紙,放在千乘迷鳥的掌中,「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

  千乘迷鳥緩緩地展開小紙粒,那刺眼的黑點,讓他低聲咒罵︰「老天爺瞎眼了!」

  「呵呵,願賭服輸。」牧洛林言笑晏晏,同情地拍拍千乘迷鳥的肩膀,「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去看迷冬姑娘呢?」

  *****************

  千乘酒莊位於敕揚城的城南,距離城內的摘星閣只有一刻鐘的路程。

  然而,不情願的千乘迷鳥一路上拖拖拉拉,以媲美烏龜的速度硬是爬了一個多時辰,才將牧洛林帶到千乘酒莊。

  牧洛林體諒他三賭三敗的鬱悶心情,不敢「落井下石」地催促他,免得他惱羞成怒打退堂鼓,她就沒眼福見到那位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迷冬姑娘了,還要被他記恨寫進書裡鞭撻呢!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離開摘星閣時裝了一大兜的瓜子,一路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跟著千乘迷鳥烏龜爬,迎著涼爽颯冷的秋風,別有一番風味。

  這會兒,她已經遠遠地看到千乘迷鳥的老家──千乘酒莊,古樸又威嚴的琥珀色大門,矗立在一片紅葉楓樹林間,門口蹲著兩尊醉羅漢的門墩,高聳的圍牆遮擋了酒莊內的建築物,讓人無法一探究竟。

  「咦?大門在那,你拉我去哪兒呀?」

  正當牧洛林抬頭挺胸大步地朝千乘酒莊大門前進時,卻被千乘迷鳥拉住,拖著她進入楓樹林的小徑,他不會想「臨陣脫逃」吧?

  「要想從大門進去,就必須喝迷冬準備的過門酒才行,你想直接被灌倒嗎?」

  千乘迷鳥沒好氣道,那個酒鬼交朋友都是以酒量好壞來衡量的,能被她引進家門的朋友,酒量都是響噹噹的好,但他可不想跟她的酒鬼朋友相提並論。

  再說,他是賭輸被迫帶牧洛林回來,當然不會笨得大搖大擺走正門讓迷冬逮個正著。

  「迷冬姑娘的規矩真有趣。」

  牧洛林看著被千乘迷鳥拉著沒放開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指間有著被筆磨出的繭子,讓他的手看起來更加結實有力,而且很溫暖。

  他掌中的度捂暖了她的手,這種感覺舒適得讓她恍神,一點飙回手的意思都沒有。

  「哼,等你見到她,就不會覺得有趣了。」

  千乘迷鳥對她的看法嗤之以鼻,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穿過楓樹林,來到千乘酒莊的後門。

  在一片蔓籐掩飾下的牆角有個半人高的狹洞,那是當年他被迷冬逼得半夜離家的出路。

  「我們要見她,得從那個洞鑽進去嗎?」牧洛林似笑非笑地盯著「狗洞」瞧,用手肘蹭了蹭千乘迷鳥,促狹道︰「你確定這兒真是你的家嗎?」

  回家不走正門鑽「狗洞」,千乘迷鳥看來混得挺悲慘的嘛!

  「我是被怪物壓迫的。」千乘迷鳥先彎著腰進洞,然後拖著牧洛林進來,口氣不善地抱怨︰「如果不是你要來,我需要受這種罪嗎?這時候,我應該在摘星閣逍遙呢!」

  唉,明明他是牧洛林的老闆,可每次賭輸他就成了她使喚的小廝,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他更鬱悶的老闆了吧?

  「喲,在外逍遙的大少爺,怎麼捨得紆尊降貴鑽狗洞回家呢?」

  千乘迷鳥剛帶著牧洛林進後院,一道奚落的女聲就在他前方響起,瞬間點燃了千乘迷鳥胸口的惱怒之火。

  「可惡,你怎麼不待在酒窖裡被酒淹死啊?」

  千乘迷鳥立刻反唇相譏,他可是算好下午迷冬會窩在酒窖,與她的美酒相親相愛,才敢帶著牧洛林潛伏回來。沒想到,她這會兒大搖大擺地在後院曬泡酒用的藥材,嘔得他想吐血,果真是冤家路窄!

  「我猜你就是迷冬姑娘吧?」

  牧洛林卻神情亢奮地望著眼前翻曬著藥材的少女,年紀與她相仿,彷彿春日盛開的桃花,明艷不可方物,讓人一見就會眼前一亮的大美女,一點都不像千乘迷鳥說的酒鬼怪物。

  「我正是為不負責又沒良心的哥哥躁持家業的可憐妹妹迷冬。」千乘迷冬忽視千乘迷鳥眼中的憤怒,欣然地迎向牧洛林,「姑娘怎麼稱呼,怎麼會跟這只花鳥在一起?」

  「我叫牧洛林,賣身摘星閣,而他是我的老闆。」

  牧洛林對千乘迷冬一見如故,腦海裡湧動著奇異的浪潮,隱隱約約覺得她應該有像迷冬這樣直率又與眾不同的姐妹。

  「千乘迷鳥,你簡直喪盡天良,是千乘家的恥辱,不務正業也就算了,竟然還敢逼良為娼,千乘家的列祖列宗的臉面都被你這個不孝子孫敗光了!」

  千乘迷冬一聽牧洛林的可憐遭遇,炮轟千乘迷鳥,隨之吩咐貼身婢女。

  「紅喜,你去取酒來給洛林壓壓驚去去晦氣,順便將大少爺欠我的二十八壺酒搬來,我今天要好好地跟他算帳!」

  當年他敢離家出走,這筆帳她每年都用酒記著,他想回家,就得喝光她備好的酒,否則立刻掃地出門!

  「酒鬼,你少拿酒來荼毒她!」

  千乘迷鳥一聽,緊張地拉回牧洛林,將她推到自己身後,可不想他順眼的美人被妹妹禍害。

  「迷冬是要給我壓驚啦!」牧洛林被他們兄妹逗樂,扯著千乘迷鳥的衣角探聽,「你怎麼會欠迷冬二十八壺酒呢?」

  「牧洛林,你給我安分點,別瞎起哄。」

  千乘迷鳥回頭瞪了眼與迷冬相見甚歡的牧洛林,警告。

  「那我在一邊看鬧好了。」

  牧洛林接到千乘迷鳥充滿威脅的白眼後,識相地退到一旁,拿出她的瓜子,一邊嗑一邊看他們兄妹鬥嘴,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熟悉,彷彿她也曾和兄弟姐妹鬥嘴添樂。

  「死花鳥,現在千乘家是我做主,你想回來就得按我的規矩來,我的「酒神養成計劃」可一直在等著你繼續呢!」

  千乘迷冬斜睨千乘迷鳥,他離家五年了,將家業丟給她,害她不能逍遙地窩在酒窖研究她的新酒,這筆帳她記得非常清楚。

  「臭酒鬼,你再提什麼酒神計劃,別怪我翻臉,跟你斷絕兄妹關係,一輩子都不回家!」

  千乘迷鳥一想到曾經在千乘迷冬的「瀅威」下,被迫灌酒的悲慘經驗,怒火攻心,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她的!

  「你都敢離家出走自立門戶,我還怕斷絕關係清理門戶嗎?」

  千乘迷冬漂亮的丹鳳眼都要噴出火來,於是,拎出陳年往事抨擊他的無能和可恥。

  「你這個家門之恥,身為釀酒世家的傳人,酒量差成那樣,作為你妹妹都替你臉紅呢!我好心幫你訓練酒量,你不但不感激我的用心良苦,還半途而廢,一見到酒就狂吐給我好看,浪費我的心血!最不能原諒的是,你竟然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現在還好意思回來跟我嗆聲,我今天不把你灌成酒鳥,我就不姓千乘!」

  咦?千乘迷鳥一見到酒就吐?

  牧洛林詫異地瞄了瞄臉色變幻不定的千乘迷鳥,恍然大悟,難怪他要在摘星閣禁酒,估計被迷冬灌酒灌得有心理影了吧?

  呵呵,真是有趣的兩兄妹。

  牧洛林興致盎然地看著唇槍舌劍的千乘兄妹,腦海裡奇異地回想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聲音──

  洛林,外人說我有個賭鬼妹妹真可憐,你說要怎麼補償我啊?

  洛林,大家都說你們姐妹是國家之恥,再縱容下去,會國將不國!

  洛林,你這麼嗜賭,雖然賭運一向很好,但說不定哪天溝裡翻船,將自己輸掉被賣進花街柳巷呢!

  在她腦海中說這些話的男人,是她的哥哥嗎?

  牧洛林失神地看著與妹妹「水火不容」的千乘迷鳥,她的哥哥也會這樣與她鬥嘴嗎?

  思及此,淡淡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模糊不清的回憶彷彿一層霾籠罩著她,讓她腦袋有些犯疼。

  不過,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讓牧洛林無法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太久,選擇甩開那些理不清的思緒,專心地欣賞眼前由千乘家兄妹領餃主演的好戲。

  「可惡的迷冬,我下次絕對會把你寫成女色魔,讓你在酒池肉林裡腐爛而死!」

  糗事被攤開的千乘迷鳥惱羞成怒,瞟了眼旁觀的牧洛林,瞧見她勾起的嘴角,這麼丟人的事情被她知道,更覺得顏面無光,以後還怎麼在她面前樹立威信啊?

  「死花鳥,你再毀我形象,我用酒淹死你!」

  千乘迷冬不甘示弱,每次看到他在書裡摧殘她糟蹋她,她也想了一堆他回家後折磨他的方法,哼,誰怕誰啊!

  「小姐,酒來了。」

  爭吵間,婢女紅喜已經誇張地挑著被一壺壺酒裝得滿滿的兩籮筐出現,酒香瞬間四溢。

  「嘔!」

  千乘迷鳥一看到密密麻麻的酒壺,聞到讓他全身寒毛豎起的酒味,身體反射性地一陣顫慄,胃裡泛酸,一陣乾嘔。

  「走!我們快走!」

  然後,他臉色倉皇地拖著看鬧的牧洛林,衝開千乘迷冬的阻擋,衝進大院,衝出酒莊大門,落荒而逃。

  「死花鳥,總有一天我會用酒淹死你的!」

  千乘迷冬的叫囂聲,追著千乘迷鳥跑,嚇得他拉著牧洛林一路狂奔,唯恐被她抓回去灌酒。

  「哈哈……」

  千乘迷鳥逃之夭夭的狼狽樣,逗得牧洛林捧腹大笑,剛剛因不明回憶而起的霾,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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