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一晃時間偏擦而過,江湖上由幾月之前所起的軒然大坡現今也已平息了。回想當時,冰琴玉簫易主他人的消息一出就引起了江湖各個勢力的注目。於是,又是不斷地明爭暗鬥。只是不同的是,這些和遲墨與子玉再無半分干係了。
與此同時,比起冰琴玉簫落於誰手更令人始料未及的一樁聞所未聞的事情。流景莊主竟然公然對雪淵閣主說出愛慕,此聞一出眾人譁然。更有些人想起了之前平息已久的拜月之聞。
“流景傾慕雪淵閣主。”這是當時流景在拜月樓之中親口對雪淵閣主說出的話,似乎當日聞得此語的雪淵閣主並沒有絲毫的憤怒,與以往的溫和更是一般無二。甚至還說出了那句,“歷任雪淵閣主何其之多。”的話語來。
如今細細想來,即便是事後因流景莊主再救佳人的舉動給想來,即便是事後因流景莊主再救佳人的舉動將此傳言給不攻自破,也不可否認那流景與雪淵閣主之間的不同。而今時不同往日,再聽起同樣的話時,聽者明瞭有之,不解有之。
更有鄙夷與不恥,可是這些對於此時的遲墨和子玉而言無關於己。
當日遲墨做出這樣的舉動時,子玉先是不解而後釋然。他懂遲墨的心思,將此愛昭告天下,無需他人豔羨,無需他人祝願,只是想單純的宣佈屬於他們之間的愛。他們的愛,亦能大白於天下人的眼中。
想到這裡子玉淡淡的笑了,如畫的眉目舒展開看著在不遠處自己與自己對弈的人。緩緩向著那人走去,在遲墨面前站住然後看著面前的人緩緩地開口,“而今我已不是雪淵閣主。”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遲墨正在沉思的思緒,在聽請子玉的話語之後遲墨神色一怔,直直的看著子玉的眸眼而後會意的一笑,“遲墨傾慕子玉。”將手中的棋子放下,遲墨起身在子玉的面前站住。
眸眼緊緊的鎖住眼前的人,眼底的情意似是要溢出一般。遲墨慢慢的勾起唇角,“我喜歡你,子玉。”從開始到此時遲墨從不曾對子玉說過這樣直白情愛的話語,子玉雖明白遲墨對他的情意,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想要親口聽他說出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心底滿足的喟歎一聲,子玉伸出手擁住面前的人。眸中的柔情猶如滅頂一般可以將人淹沒,微微的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因為在此時,至少是此刻,任何話語都會顯得多餘。
靜靜地相擁片刻,子玉的目光落在了遲墨方才走了一半的棋局之上,他不會下棋也不願去學。所以遲墨才會自己獨自和自己下棋,不過看來遲墨也是喜歡這種感覺的。與自己對弈,又別有一番風味。
將遲墨放開結束了這個擁抱,子玉走到棋盤邊拾起一枚棋子拿在手中把玩著,微垂的眼簾看著棋盤上縱橫捭闔的黑白二子,“今日這棋……”
還沒等子玉說出來,順著子玉動作看來的次莫便笑著開了口,“消磨時光罷了!”
消磨時光嗎?將手中的棋子放下,微闔的眸眼中淡淡的想著。當日他也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的對遲墨說出了他一直所嚮往的生活,誰知才答應過他的遲墨翌日醒來便雷厲風行的處理好了一切然後就和自己在著青山一隅住下了。
當時隨著遲墨來到此處的時候子玉著實也是驚歎了一下,這裡雖沒有斷橋垂柳,平湖秋月,但那方寸的竹林卻是意外的讓人歡喜。他與遲墨皆是喜竹之人,經此一來,便是,“攜青士隱于山林,幸得良人隨之。”
細細算來他們也已經在此處有三月有餘了,平日裡詩酒花茶,琴棋書畫也是難得閒逸,可是一旦日就久了就會難免乏味。這樣的生活,遲墨可會有厭倦的那一日?“遲墨,你可還留戀這紅塵?”
抿了抿唇,子玉終究還是問出了自己所擔心的事。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的遲墨笑答一聲,“自然。”
子玉一怔,果然,還是放不下那三千繁華的紅塵的。還沒等子玉多想,便被遲墨掰過了身子然後被迫看著遲墨的眼睛,在看到遲墨滿是情意的眸眼時子玉動了動嘴唇,卻不知自己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因為這紅塵中有你,讓我如何不眷戀?”抵著子玉的額頭,二人的長睫在彼此眨眼時會碰到一起,微微的癢意是子玉閉上了雙眼,那上揚的嘴角卻昭示著此時主人的好心情。
原來可以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去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這總感覺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子玉想,這一生他負了許多人,但是他卻不悔。因為他想要的,如今就在他的身邊。這一生,他選擇了成全自己,不愧自心。
若有來世,他再去好好地去盡到自己的責任。雙全之法世間無,如若真的還有機會,那麼他會不負蒼天負少年,成全了所有人去負了他的年少。
身子微微前傾,印上了那雙薄唇。人總是要自私一回才能成全世人,所以在此生子玉選擇了自私一回,自私的拋棄所有只願為了和這個人,長相廝守。
溫柔到極致的親吻,那種感覺沒有摻雜著一絲欲望在裡面,更像是一種本能的親昵。輕輕地啄著彼此的唇,貼上,分開,再貼上,再分開。
待塵埃落定時,誰與共?
海底月應是天山月,眼前人本為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