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古人有雲，禮尚往來。」說著東方有權就強勢地將上官芥拉入了淋浴器下，然後擠了些洗髮水就開始給上官芥洗頭。

　　從之前東方有權拙劣的吹頭髮技巧，上官芥就可以預料到這傢伙的洗頭水平肯定也超級差。

　　果不其然，在水流之下，洗髮水還沒上頭就已經被沖掉了大半，上頭之後剩下的那些又是瞬間被沖掉。

　　之前東方有權給自己洗頭的時候明明不是這種聞所未聞的洗法啊？

　　東方有權似乎也很是疑惑為什麼洗髮水根本沒法子在上官芥頭上打出泡沫，想了會兒之後，居然拿起了一整瓶的洗髮水，直接往上官芥的頭上澆。

　　「……」這特麼根本不是洗澡，這是在搞笑吧。上官芥複雜地看了眼一本正經的東方有權。

　　因為整瓶的洗髮水的關係，泡沫混合著洗髮水流過上官芥的臉，令他只好閉眼。免得刺激性化學品進入眼睛，等下洗完還得再去看個眼睛之類的。

　　失去視覺總會令人不安，上官芥無意識地抓住了東方有權的肩保持平衡。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芥的錯覺，東方有權可能是把整瓶洗髮水都給用在了他的頭上。不然怎麼解釋洗個及耳短髮洗了這麼久？

　　他的頭髮也沒這麼髒吧？這潔癖也是沒誰了。頭皮都要被洗掉了。

　　上官芥其實很想讓這個手殘潔癖趕緊滾，但是他不敢啊！

　　總算是洗完了頭髮，東方有權又拿起了一整瓶的沐浴露想要一葫蘆畫瓢。

　　忍無可忍的上官芥一抬手把水關了，又給東方有權遞了一個浴球。

　　「我不喜歡浴球，太粗糙扎皮膚。」東方有權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浴球。

　　哈？太粗糙扎皮膚？沒事沒事，他從來沒注意過這些。

　　「沒事，我皮膚糙，用這個用的挺順手的。」上官芥說道，又把浴球往前遞了遞。

　　東方有權嫌棄地看了眼上官芥手上的浴球，說道，「我是說扎我的手。」

　　「……」上官芥無言以對。

　　行行行，您老豌豆公主，嫩的和豆腐似的，我服了還不行嗎。

　　上官芥一邊在內心吐槽著，一邊收回了可憐的浴球。

　　「你直接上手啊？」上官芥剛放好浴球，就看到了東方有權往手裡擠了點沐浴露一副要直接貼上他身體的樣子，有點懵。

　　「嗯。」東方有權坦坦蕩蕩的答到。

　　因為東方有權這幅理所當然的神態，上官芥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甚至開始懷疑是他太矯情。

　　上官芥把拒絕的話嚥了回去，默默地看著他身上那雙揉搓的手。

　　總覺得還是那裡很奇怪啊。

　　但具體哪裡奇怪，上官芥也說不上來。

　　很快東方有權就替上官芥抹完了上半身的沐浴露，眼看就要開始抹那處，上官芥連忙抓住了東方有權的手。

　　「那裡就不用了。」上官芥尷尬地笑笑。

　　「你平時不洗嗎？」東方有權奇怪地問道。

　　「洗是洗……」眼看東方有權就要繼續他的動作，上官芥連忙再次抓住他的手，繼續接著說道，「但我就幫你搓了個背，你幫我洗個上半身就已經兩清了，剩下的我就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沒事，」東方有權拍了拍抓住他的手，「我不嫌麻煩。」

　　「……」上官芥居然接不下去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雙骨節分明分外好看的手覆上了他的小兄弟。

　　本來就很少自己紓解的上官芥被東方有權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揉搓下，開始有感覺了。

　　東方有權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禁慾模樣，就像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幫上官芥洗乾淨，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想。

　　上官芥紅著臉別開了頭，不敢再去看東方有權，也不敢說話，生怕被他發現了不對勁。

　　我有一句媽賣批你就算讓我講我也不敢講！

　　要是被東方有權發現他對著他有反應的話……不管是不是男人的正常反應，東方有權肯定都會很生氣的。

　　然而因為看不見東方有權的動作，身上被觸碰的感覺反而更為強烈，上官芥覺得他可能忍不了多久了……

　　這一切終於在東方有權的指甲無意間劃過上官芥的頂端時徹底爆發。

　　上官芥驚恐地看了眼自己不給力的小兄弟，馬上去看東方有權的反應。

　　果不其然，東方有權的臉色十分陰沉，雙眼中的黑色深不見底，鬆開了手，將他逼到牆邊。

　　「怎麼？對著我也能有反應？」

　　上官芥瞬間被嚇軟。

　　「沒沒沒……」上官芥紅著臉尷尬地笑笑，往後縮了縮，心虛地說道，「這不是你技術太好、哦不、是我太久沒打飛機了，容易擦槍走火嘛。你看著不又沒反應了嘛，說明我不是對你有猥褻的心思啊！」

　　「你覺得我會信？」東方有權說著，又握住了上官芥軟下的慾望，時輕時重極富技巧地揉捏起來。

　　上官芥的慾望可信度極低地再次恢復活力，氣氛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

　　「我……」上官芥突然覺得這時候不管什麼辯解在事實面前都是如此蒼白無力，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幻想過東方有權。

　　東方有權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空氣中只剩下上官芥隱忍的喘息聲，和肉體摩擦時產生的黏膩的水聲。

　　每一秒對於上官芥來說都是煎熬，他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只知道他很慌。

　　終於，上官芥那不爭氣的小兄弟在噴了東方有權一手白濁後乖巧地變回了它原來的樣子。

　　上官芥暗自鬆了口氣，以為這件事差不多就這麼過去了。

　　「自己爽完就不管我了？」東方有權質問道。

　　「沒……」上官芥下意識地回答。但說完他就後悔了，這種情況就算東方有權會很生氣也應該拒絕啊！這氣氛真的是特別旖旎。

　　東方有權滿意地將來不及拒絕的上官芥的手往他已經硬得發疼的慾望上帶。

　　上官芥的手在觸及東方有權那猙獰的慾望後，燙手的溫度令他下意識地往回縮，卻被東方有權強硬地拉了回去。

　　「動一動。」東方有權將腦袋架在了上官芥的肩上，輕咬了一下上官芥通紅的耳垂。

　　上官芥大腦一片空白，聽話地開始「報答」東方有權。

　　「嗯……」

　　上官芥生澀的動作取悅了東方有權，他滿意地在上官芥的臉頰落下輕輕的一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上官芥只知道他手都酸了東方有權還沒解決。

　　「你……快了嗎？」上官芥忍不住問道，他實在是擼不動了啊。

　　「快了。」

　　炙熱的氣息噴在頸側，上官芥偏頭往後躲了躲，卻被精蟲上腦的東方有權勾了回去，來了個法式熱吻。

　　東方有權充滿侵略性地掃過上官芥嘴中的每個角落，吻到他的雙唇因為無法閉合而無助地流下晶瑩細流。

　　在令上官芥瀕臨窒息的吻中，東方有權總算是解決了他的生理問題。

　　上官芥眼角微紅地看了眼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眼中還帶著迷茫的東方有權後，慌張地打開了水沖乾淨他身上殘留的沐浴露和其他液體，也不敢再看東方有權的反應，隨便拿了塊毛巾就衝了出去。

　　他剛才到底是幹了什麼啊！他這是猥褻了東方家大少爺嗎？？？就算不是猥褻，誘拐應該也算的上吧？

　　這件事要是被東方有權他爸和他爸知道了，怕是要打斷他上官芥的三條腿啊！

　　他們把他放在東方有權身邊是為了引導東方有權積極向上的啊，不是讓他倆發生點什麼的啊！

　　上官芥在這一刻，覺得自己背叛了黨和組織。

　　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沉思的上官芥腦子裡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

　　「幫我拿套衣服。」浴室中傳出東方有權較平日相比更為低沉的聲音。

　　上官芥從東方有權的房間拿了衣服後，打開一條門縫把衣服遞了進去。

　　等東方有權從浴室裡吹好頭髮穿好衣服出來後，拿著吹風機又給魂不守舍的上官芥吹乾了頭髮。

　　這次的吹發技術相當不錯，和之前那次可以說是大相逕庭，只是上官芥腦子還處於混亂中並沒有發現。

　　「走吧，去看看慕容染怎麼樣了。」

　　東方晨曦心情愉悅地拉著渾渾噩噩的上官芥出發去探望本次「他和他老婆能有突破性進展」的功臣——慕容染。

　　走過別墅公寓大廳時，之前的嘔吐物已經被清理過，從地板到沙發全都換了新的。

　　東方晨曦相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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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醫院的路上，車內一路無話。

　　在私人醫院院長的帶領下，見到之前喝的半死不活的慕容有錢時，他已經恢復了清醒，但看起來非常憔悴。

　　「你還真是算命大。」東方有權數落道。

　　「嗯。」慕容有錢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發生了什麼？」東方有權拉開一旁的凳子坐了上去。

　　「沒什麼。」慕容有錢神色複雜地垂頭，將悲傷的情緒隱藏在劉海之下。

　　東方有權也沒催，就這麼安靜地等著。

　　上官芥站在東方有權身後少有的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之前的事情，他現在連集中注意分析別人說的話都做不到，所以安靜地站著做一個背景牆。

　　病房內寂靜許久。

　　終於，慕容染開口說道，「我還是忘不了晴妍。」

　　「但他現在是歐陽子涵的女人。」東方晨曦言簡意賅地點出了問題的關鍵，「所以你必須忘記。」

　　東方晨曦不會勸慕容染選擇等待，因為給過希望後一無所得比直接的絕望更可怕。他不想給他們四個的未來埋下一枚不穩定的定時炸彈。

　　慕容染痛苦地摀住了腦袋。

　　「如果你忘不了，我可以請個心理醫生幫你忘記。」東方晨曦說道。

　　慕容染雖然是個紈褲子弟，但是腦子也還是有的，也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之所以這次喝的酩酊大醉，也是想借此和那段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已經錯過的感情說個再見。

　　「好。」

　　慕容染的嗓音沙啞，其中蘊含的苦澀與不捨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深刻體會其中悲慼。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我的嘴裡會被摳掉一塊肉嗎？好疼啊，是我自己摳的嗎？」慕容染嘶啞咧嘴地問道。

　　東方晨曦想了一下，回想起了一開始上官芥那些「粗暴」的舉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本正經開始說胡話，「嗯，你自己摳的，那時候你把自己嗆到了，拚命摳，拉不住。」

　　「……我喝醉了的時候真的這麼搞笑？」慕容染半信半疑。

　　「可惜沒錄像。」

　　「晨曦，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好像特別好啊？」從剛才開始，慕容染就發現了今天東方晨曦格外耐心，話也多了，身上的氣勢也暖化了不少。

　　「對。」東方晨曦坦然答道。

　　「你這是也有喜歡的人了？」慕容染試探地問道。

　　「對。」東方有權毫不避諱身後的上官芥，答道。但上官芥神情恍惚，一直盯著地板看，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鐵樹這是開花了？慕容染震驚的同時，在洋溢著粉色氣息的東方晨曦面前，心裡也更加落寞。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喜歡的人喜歡上了一個你動不了的人，你們兩個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在一起的話——」慕容染問道，「你也會選擇忘記嗎？」

　　「……」東方晨曦沉思片刻。

　　就上官慫逼那個智商和那個反應力來說……算計他喜歡上自己並不是什麼難事。至於喜歡別人？

　　呵。

　　不可能有這種機會的。

　　在東方晨曦面前耍心機、比演技，無異於班門弄斧。

　　東方晨曦答到，「這個假設已經不成立了。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和楚晴妍。」

　　要不是他們倆那堆破事，他還認不清他對上官芥是個什麼心思。再晚個幾年，說不定真的會有什麼變數。想想就覺得一陣後怕。

　　「感謝我們？」慕容染自嘲的一笑。

　　「吃一塹長一智，你也別太自怨自艾了。」東方晨曦說道，「看起來和個智障沒兩樣。」

　　「……」

　　「行了，既然你沒什麼事了，我和芥就先走了，明天給你找的心理醫生會來找你。」

　　東方晨曦見聊得差不多，再聊下去就都是廢話了，乾淨利落地起身告辭。

　　「這件事幫我壓一下。」慕容染說道。

　　慕容染也是要臉的人，為了一個女人喝的半死這種新聞實在丟他慕容家的臉。

　　「好。」

　　見上官芥還是那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東方晨曦也沒說什麼，拽著他的胳膊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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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思考了這麼久，想清楚了沒有？」

　　回去的路上東方有權問道。

　　上官芥沒有絲毫反應。

　　「喂！」東方有權忍無可忍地拍了一下上官芥的腦袋。

　　「啊？？？」上官芥緊張地四處張望，「發生了什麼？」

　　東方有權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我問你想清楚了沒有？」

　　「想清楚什麼？」上官芥疑惑地看向東方有權。

　　東方有權頓了一會兒，說道，「我和你的關係啊。」

　　「啊？我沒在想那個。」上官芥說道，「我在想晚上吃什麼啊。」

　　「……」

　　東方有權再一次體會到如鯁在喉的感覺。

　　「那我和你的關係你打算怎麼辦？」

　　「額……其實兄弟之間互擼也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不至於這麼看重吧？都是男人嘛，相互理解一下？」上官芥試探地問道。

　　「……」

　　聽了他的話，東方有權不知為何氣得青筋暴起。

　　「那啥……你先別生氣，我承認先有感覺是我的不對，你這麼生氣氣壞了就不好了。」上官芥往後縮了縮，「你要是不喜歡「當做沒發生」這種解決方法，我們還可以心平氣和地討論討論其他解決方法嘛。」

　　「比如說？」東方有權壓抑著怒氣問道。

　　「額……」上官芥想了想，試探地問道，「我出國，徹底消失在你面前？」

　　見東方有權的臉色越來越黑，上官芥更慌了，「那啥，你別告訴你爸和我爸你說什麼都可以行不？」

　　「呵？」東方有權冷笑一聲，「原來你是怕我爸和你爸啊。」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東方有權這不廢話嗎？他可不想失去他的三條腿……猥褻皇子就算放在古代，那也是要誅九族的重罪啊。

　　「所以你一點都不想對我負責？所以你心裡一點都沒我？」東方有權垂眸，語氣顫抖地說道，就好像一個被玩弄過後拋棄的可憐人。

　　從來沒見過東方有權這幅脆弱的模樣的上官芥腦子又開始亂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知道順著他，安撫他，撫平他眉眼中的哀傷，「沒有沒有，我心裡都是你！我特別想對你負責！」

　　「你喜歡我？」東方有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充滿希冀地看著上官芥。

　　上官芥在那雙漂亮的眼睛下差點把「喜歡你」三個字脫口而出。

　　但他也知道那三個字意味著什麼，所以掙扎著沒有回答。

　　「算了。」東方有權眸中的希冀漸漸褪去，重新啟動了發動機，「我就知道不會有什麼人喜歡上我的。」

　　車重新上路，一如之前。

　　但此時上官芥心裡卻比之前還亂了。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說他喜歡東方有權，讓他別那麼難受？

　　想想也是，東方傲嬌那個傢伙那種低情商和一堆破毛病追不上女孩子也很正常，注孤生也很正常。

　　但是如果真的看到東方有權孤獨一生，落寞一生，上官芥也會感到很難過的。

　　如果他對東方有權說了他喜歡他的話……好像就解決了東方有權注孤生的問題？

　　可是他真的沒有喜歡的人啊，他對東方有權也不是別人口中說的那種喜歡到快要死掉的感覺。

　　但如果他和東方有權過一輩子的話……好像還是他賺了？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所以要不要犧牲一下小我，解決一下國家棟樑的人生大事？

　　正當上官芥的腦中還在進行著頭腦風暴的時候，車到寢室樓下了。

　　東方有權深深地歎了口氣，沒有再看上官芥，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上官芥一把拉住了東方有權的手，將他拉回車內。

　　「東方晨曦！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