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場18

　　景：咖啡館時：下午三點半

　　人：咖啡館老板娘、小琳老師、陳維鈎

　　*老板娘在吧台後煮咖啡，小琳老師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看書。

　　*老板娘到後頭倉庫拿東西。

　　*陳維鈞趁老板娘不在，蹑手蹑腳走進咖啡館。

　　*小琳未發現他走進來。

　　*陳維鈞突然從小琳背後抱住她。

　　*陳維鈞小琳老師，我好想你呢。

　　小琳：（大驚）維鈞，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

　　陳維鈞：老師，我找你找好久，終于找到你了。

　　小琳：想將纏在她脖子上的粗臂往兩邊扯開。

　　陳維鈞：纏得更緊。

　　小琳：維鈞，你放手。

　　陳維鈞：我才不放！放了，你就會跑了。

　　*小琳一臉無奈。

　　陳維鈞：老師，我最愛你了，你不要離開我。

　　*陳維鈞低頭偷吻小琳的面頰。

　　小琳：維釣不可以，我們是師生，不可以這麽做的……

　　*小琳眼眶泛淚。

　　*陳維鈞吻住小琳喋喋不休的嘴，手直接從她襯衫領口伸進去。

　　小琳：不，唔……

　　*小琳發出呻吟的聲音。

　　陳維鈞：老師，如果你再跑了，我就拿鏈子把你拴上，把你綁在房裏，不讓你出去。

　　*小琳早就習慣陳維鈞搞捎的身不由自主扭動起來

　　陳維鈞：那換別的地方就可以嗎？

　　*小琳被他挑逗得說不出話來。

　　小琳：我不是……你不能……

　　*陳維鈞把小琳強硬拉到一旁的廁所。

　　場2

　　景：咖啡館廁所時：下午三點半人：小琳老師、陳維鈞

　　*陳維鈞將小琳的衣服脫掉，愛撫她的身體

　　陳維鈞：老師，你是我的，注定是我的……

　　小琳：維鈞，不行，啊……

　　*兩人在廁所翻雲覆雨起來

　　場20

　　景：咖啡館時：下午三點半人：咖啡館老板娘

　　*走出倉庫的老板娘發現小琳不見了。

　　老板娘：（喃喃自語）東西都還在，是去哪了？

　　*老板娘聽見廁所發出異聲。

　　*老板娘到廁所門口偷聽。

　　*老板娘因聽到廁所內傳出的淫聲浪語而臉紅。

　　*老板娘：該不會那小子還追來了吧？

　　*老板娘再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偷聽。

　　*淫聲浪語不斷。

　　老板娘：哇靠，在我的廁所打得這麽火熱……

　　*廁所門板自內側遭到撞擊。

　　*老板娘摸摸胸口，身體也有些感覺了。

　　*老板娘見四下無人，解開扣子、拉開裙子，自慰起來。

　　馮芷晴停下敲擊鍵盤的手，喝了口咖啡。

　　今年二十九歲的馮芷晴，職業是編劇，不過特別的是，她是寫A片的編劇。

　　原本，她是電視台內的小編劇，專寫一演幾百集的狗血八點檔。

　　像她這樣默默無名的編劇不少個，寫好劇本後，交給挂名的大編劇整理、整合，再交給演員。

　　每當她說出自己的職業，對方想當然耳會詢問她寫過哪些戲，但那些戲沒一出挂她的名，解釋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對方聽完她的解說後，擺出一副……我知道電視台八卦的竊笑得意嘴臉，讓她很是感冒，所以後來她也就三緘其口，懶得明說。

　　約莫兩年前，與她同爲戲劇學院出身的同學黃宥軒異想天開說要重振台灣的A片環境，創造出一個不輸給日本的A片王國，而且還是要有劇情的高水准制作，找了她來一起合作。

　　同樣都是，寫倦了狗血戲的馮芷晴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在八點檔殺青之前，過了將近半年兩頭燒的日子，沒想到這一燒竟燒出興趣來。

　　黃宥軒沒給她很大的設限，什麽樣的題材都可以，只要是有趣的、火辣辣的，能讓人血脈債張的、連女性觀衆都能一並打入的……總而言之只要是讓人會想買回家一看再看的就可以。

　　于是她放縱自己的天馬行空，寫得不亦樂乎，而有完美主義的黃宥軒所制作出來的A片果然是在水准之上，不會有外型猥瑣的男主角，當然女主角一個比一個還漂亮，有著劇情的內容，不僅是幾分鍾就嘿咻一次的愛情動作片，就連女性市場也打開了，于是馮芷晴辭掉了電視台的工作，專心在……的編劇上頭。

　　她固定一個月交出一本劇本，産量算高，當黃看軒公司知名度漸漸打響後，光靠她一個是支撐不住拍片的量，于是她還介紹了幾位編劇一起加入，共創A片輝煌王國。

　　不過這份事業一樣不方便公告周知，所以每次人家問她做啥的，她都說是秘密，不然就笑笑不回應，讓人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最近公司推出了“禁忌戀”的企剌，雖然老哏，但道種無法光明正大嫌在陽光下的戀情，就是有人愛看。

　　她現在手上寫著的是師生戀，女老師爲了逃避男學生的追求，調職到他處，沒想到男學生還是追上來了。

　　她原本在煩惱這追到人的場所要在哪裏發生，車正雲與藍淨的事給了她靈感，就將其設在咖啡館了。

　　除此以外，有個女學生同樣愛著男學生，故將會有場火辣辣的AV劇碼。幹脆讓老板娘也軋一腳好了。

　　她樂呼呼的喝著咖啡，覺得這個的主意挺不錯。

　　擡頭，眼前的鬧劇還在繼續，車正雲質問車朵朵爲什麽要背叛他，胳膊往外彎，他用力的敲門，裏頭的車朵朵完全置之不理。

　　而那個名叫藍淨的火辣女人，依然對他糾纏不止，他好幾次不耐煩的推開，但藍淨毫無放棄的意思，整個人貼上他的背。

　　那讓情敵女學生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好了。

　　她跟蹤男學生而來，乍見做完愛出來的兩人，憤怒的上前毆打老師，男學生爲了護衛老師而挂了彩。

　　灑狗血，她最行了。

　　她埋頭繼續敲鍵盤，等她將這段落打完，再次擡頭時，車正雲跟藍淨已經不在了。

　　而車朵朵則站在吧台後面，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

　　那兩個人一起走了？

　　人家說“女追男，隔層紗”，該不會那個男的妥協了，決定跟女生在一起了吧？

　　察覺馮芷晴研究的眼神，車朵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馮芷晴也回以微笑。

　　“我哥剛……”

　　馮芷晴低下頭繼續工作。

　　車朵朵未出口的下文凍結在嘴角。

　　什麽嘛，她在講話耶，好歹也該禮貌性的理理她呀！

　　車朵朵生氣的吹胡子瞪眼。

　　剛才她把自己關在廁所，以躲避台風，怎知她哥竟然從櫃台抽屜內拿出廁所的鑰匙，開起門，將她拖出來。

　　他質問她爲什麽去通風報信，爲了保全小命，她當然說因爲不忍好友苦戀未果，所以想圓她的夢咩。

　　于是，火大的車正雲將藍淨的身子車轉過身，指著埋首打字的馮芷晴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被直接點明的女主角卻是渾然未覺，仍是埋首苦幹。

　　“那個女生就是我喜歡的人。”車正雲指得更用力。

　　馮芷晴還是忙著工作。

　　一只烏鴉“啊啊啊”飛過衆人頭頂。

　　“我喜歡的人叫馮芷晴！”車正雲豁出去的大喊。

　　馮芷晴擡頭了，衆人屏息，但她卻是喝了口咖啡，又埋頭繼續工作。

　　“正雲哥，那是個大木頭啊，你喜歡個木頭幹嘛？她又沒我漂亮，沒我性感……”

　　車正雲惱怒瞪向碎嘴的藍淨，不客氣的說：“在我眼中，你醜死了！”

　　從不曾遭受過這種侮辱的藍淨，火大的拿起手提包就往車正雲身上砸。

　　“你敢說我醜？我明明就這麽美！你沒眼光、沒眼光……”

　　車正雲狼狽的閃了幾下，沒想到藍淨竟是窮追猛打，最後他火大的兩手各抓一只手腕，硬是將人給拖出去了。

　　“要把我帶去哪？”藍淨掙紮大喊。

　　“叫警察把瘋婆子關起來！”

　　“我才不是瘋婆子，正雲哥，你過分，哇哇哇……”藍淨就這樣被拖走了，是否是被拖到警察局，車朵朵就不曉得了，她也沒那個膽子詢問盛怒中的哥哥，她曉得，等他把藍淨處置好，他就會回頭來處置她。

　　她是不是應該腳底抹油，先溜爲妙？

　　本來只想看好戲的她，哪知藍淨的“愛”會如此激烈，連她自己都瞠目結舌了。

　　藍淨在愛情裏一向是玩咖，所以她深信她絕對不會看上她老哥，才敢叫她去當“臥底”的，怎知她竟然會淪陷，而且還這麽激烈。

　　她搖搖頭，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是難以置信。

　　真不曉得老哥的魅力到底是在哪。

　　不過有個人是免疫的。

　　她望向馮芷晴。

　　搞不好這個女人打一出生就忘了帶“感情”這回事出娘胎，要不然都認識這麽久了，這女人一點跟她交好的意思也沒有，每一次上門，都像初次見面，疏離得可以。

　　“芷晴。”她喊她。

　　“什麽事？”她擡頭。

　　奇了，她喊她，她就有回應，老哥剛才喊她多次她都好像沒聽見……

　　車朵朵恍然大悟。

　　她聽見了，只是故意裝做沒聽見，不想蹚入渾水中。

　　難怪她剛才一提到她老哥，她又展現耳聾之功，完全不搭理她。

　　這女人真奸詐啊。

　　“我要打烊了喔。”車朵朵道。

　　“這麽早？”還沒四點耶，而且她還沒把今天的進度打完，下午四點的屋子還是跟烤箱沒兩樣，人也沒一會兒就熱得全身發汗，根本不適合工作。難道她今日必須奉獻出寶貴的金錢，打開冷氣嗎？嗚嗚嗚……

　　“不好意思。”小命重要，她決定逃難比較要緊。

　　“好吧。”馮芷晴歎息地收拾桌上物品。“那我把咖啡錢放桌上喔。”

　　“喔……啊，不用啦，我哥付了。”應該是說……我哥會付。

　　馮芷晴沒有理會她，還是把咖啡跟手工餅幹的錢放到桌上去。

　　這女人根本不聽人家講話的！車朵朵不悅撇嘴。

　　拆開電源跟滑鼠，馮芷晴將筆電機體放進電腦包內，雙手忙碌卷動電源練，塞到夾層裏。

　　收走咖啡杯的車朵朵忽然看到熟悉的人影正快速逼近。

　　慘了，老哥回來了！

　　車正雲直接衝進咖啡館，車朵朵驚恐的迅速倒退三步，手上的咖啡杯差點就掉在地上，然而，車正雲卻是看也不看妹妹一眼，直接來到正收拾電腦的馮芷晴前方。

　　“你要回去了？”他詫異。

　　他當真將藍淨帶到警察局，藍淨因此嚇到了，咒罵他無情，哭著跑掉，還他清靜。

　　“店打烊了。”馮芷晴拉起電腦包的拉鏈。

　　“爲什麽這麽快就打烊？”車正雲不解問妹妹。

　　“呃……我、我不舒服，我要回家休息。”

　　車正雲目光一掃過車朵朵心虛的瞳孔，就曉得她在說謊。

　　“那你早點休息。”他轉對馮芷晴道：“我送你回家。”

　　馮芷晴納悶的雙眉微蹙，“你妹在那。”幹嘛看著她說？

　　“我是要送你回家。”老妹都三十一歲了，才下午四點，又不是淩晨四點，幹嘛送？

　　“我自己回去就好。”大白天耶，哪需要人護送？

　　“我幫你提電腦。”他未經她同意直接提起電腦包，“走吧。”

　　他又強硬的要逼她接收好意。

　　上回在餐廳，他也是莫名其妙的忽然拉住她，說她以後到咖啡館的帳都挂在他帳上就好，這件事她並不是真的忘了，也不是真記不起這個人，她只是覺得沒必要欠人人情，而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假裝忘了這件事。

　　裝傻裝無知，她最行了，但遇到一個堅持到底的男人，就難以施展了。

　　這個男人還真的要追求她啊？

　　她是個在感情上很怕麻煩的人，談了幾次不太順利的戀愛，她在這方面就心如止水了。

　　尤其她最討厭男人對她的工作說三道四，偏他們覺得她的工作不是個正經行業，不是要她換工作，就是懷疑擅長寫A片的她，是不是外表清純，骨子裏浪蕩風騷？

　　最好寫推理小說的作家也擅長殺人啦！

　　她受夠男人的淺薄無知，關起心門，沒人煩，日子還過得比較快活。她擡頭，第一次正眼對上他，他目光一樣灼灼回視，忽然之間，馮芷晴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她的心口莫名其妙一片火熱。

　　“你家往哪走？”她正視他了，車正雲樂壞了。

　　他剛開始進入咖啡館，大膽向她表露心意時，她邊回邊忙著手上的工作，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他，好像對他不屑一顧似的，讓他十分沮喪，後來又有藍淨來亂，他還怕他將會寡婦死兒子……沒指望了。

　　但這會兒，她正眼瞧他了，這是不是表示他有希望了？

　　他竊喜的微彎嘴角，望著她的眼神熾烈。

　　馮芷晴發現她無法將視線從他眼睛移開。

　　他的雙眼像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當他直勾勾的盯著她時，大量的費洛蒙散發，將她密密包圍，讓她心跳不止。

　　渾然不覺自己是個費洛蒙制造機，只納悶爲啥老遇到花癡的車正雲，因爲馮芷晴並非他的相親對象，他無須從頭到腳密切觀察對方的言行舉止與穿著，故只回視著馮芷晴的雙眸，這就讓她胸口評然了，若是他的眸低落到他處，她將全身發燙，難以自持。

　　“出門口左轉。”馮芷晴的嘴巴不受控制的開口。

　　“我知道了。”她願意讓他送回家！

　　大喜過望的車正雲連她的肩包一並拿過，一塊兒夾在左手腋下。

　　“走吧。”他做出請的姿勢，眼睛望向大門。

　　“嗯。”

　　因爲是車正雲先把眼神移開，讓馮芷晴有了喘口氣的機會。

　　她跟著他的步伐前進，任由他替她開了大門，走在她身子的左側，往第三條巷子內的住家前進。

　　咖啡館內的車朵朵碛啧稱奇。

　　老哥竟然有辦法讓馮芷晴聽“人話”耶！

　　她真的相信，老哥真的有股女人難以抗拒的魅力……除了她以外。

　　走在馮芷晴身側，車正雲靠近她的右手發著癢，多想直接牽上她的手啊。“你前一陣子好像都沒上我妹的咖啡館？”他找著話題聊天。

　　“工作忙完了，休息一陣子。”

　　“工作忙完了還是可以去喝咖啡啊。”他興致勃勃的提議，“你要過去就跟我說一聲，我沒事就可以去陪你。”

　　“我很習慣一個人。”未看他的眸，她的語氣就回複往常的冷淡。

　　“爲什麽？”

　　這不是就跟小龍女一樣嗎？楊過未入古墓之前，通常都她自己一人生活。

　　“一個人自由自在。”

　　“我不會拘束你的。”他保證。

　　“你看上我什麽？”

　　看上她的穿著、氣質、恬淡的性子、清秀典雅的美麗臉龐……

　　“所有的一切。”

　　“噗。”馮芷晴聞言，忍不住噗哺笑出聲，“你又不了解我，你看到的也不過是浮面而已。”

　　“我會了解你的，”車正雲急道，“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把心挖出來給她看，他都願意。

　　“我家到了。”馮芷晴直接潑他冷水。

　　車正雲仰頭。

　　那是一棟舊式公寓大樓，約莫八層樓高，門口沒有管理員。

　　“你住幾樓？”

　　“頂樓。”加蓋。

　　“那不是很熱？”難怪她會來咖啡館吹冷氣。

　　“習慣就好。”她拿走他手上的包包，從裏頭找出鑰匙，打開大門。“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選上此處租賃，一開始便知夏天極其炎熱，但這裏有個好處……一大片的空地可任她揮灑。

　　她對園藝有興趣，搬了盆、倒了土，制造出一片屬于她的空中花園，只要不是處于絞盡腦汁工作的狀態下，綠意讓家中的酷熱減少許多，就算不開冷氣也撐得過去。

　　所以工作的時候，她就到雲朵咖啡館吹冷氣偷個涼，平日休憩時就窩在植物堆內，戴著寬邊帽，全身包上薄衣，埋入綠意內。

　　這樣的日子多優閑自得，犯得著多個男人來破壞她的規律？

　　“有裝冷氣嗎？”他又問。

　　“有。”她想拿回電腦，但他五指收緊，文風不動。

　　“我送你上樓。”他低頭，直視那絕美雙目。

　　她發現，她的心跳又不規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