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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壓到我觸角了!》第14章
☆、找他乾嘛

  皇帝跳過陪寢一事,道,「抓住的刺客六人全部自盡在牢中,等明日你攜孤旨意,將這六人屍體懸掛在城門前。」

  「陛下是想?」

  「城內定然還有他們的人,現在宮中尚且沒有頭緒,抓不住他們,倒不如嚇他們一嚇。」皇帝右眸一閃而過的狠戾,「讓他們知曉,得罪孤的下場!」

  「是。」

  殿內悶熱,鬼剎帝下了令不准於述跟著,自己去了似錦苑內。

  現在已算黃昏,陽光斜在天邊拉了道長長的金稜,將慘白的冷雪香樹幹映的白中透緋,霞光落在光禿的枝幹上,銀光瀲灧,很是好看。

  似錦苑中的侍衛全部遣了出去,前幾日刺客留下的痕跡被奴才清理了乾淨,斑斑血跡用黃土掩了,重新種上新的樹木。

  苑中偌大的水法汩汩朝天噴流,濺出點點涼爽的水沫子。

  他伸手輕撫銀白的樹木,眸中露出幾絲眷戀的神情。

  若說陪寢,他倒是真想將這冷雪香挖了栽入自己的宮內,讓他能無時無刻都見到,聊慰這二十多年的落寞和淒楚。

  雲隙原本正趴在悲鳴花旁邊一株素瑾蘭花瓣中心,抱著幾根花蕊舒舒服服的睡著,聽見動靜,白玉殼中探出兩只觸角露出花瓣外。

  一陣清風搖擺後,雲隙顯了身形,蹲在淡藍色星輝草中打了個哈欠。

  鬼剎帝回頭,「孤就知再多的侍衛也攔不住你。雲公子這般身法,倒不如留在宮中做個暗衛頭領,保護皇族親貴,可好?」他走上前拂去雲隙肩頭的碎花瓣,做完這些後,才發覺自己乾了什麼。

  雲隙蹲在花叢中,捏著藍田蜜朝悲鳴花骨朵上塗抹,「保~護~你~?」

  鬼剎帝一愣,「好。」

  雲隙,「……」

  鬼剎帝四下看看,「你的小刺蝟呢?」

  雲隙警惕的瞧著他,鬼剎帝道,「咳,那個,那小東西有靈性,孤知曉,若你看好它,不會惹是生非,孤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哦。

  雲隙隨意應付,托著腮幫子細細給花骨朵上均勻抹上蜜汁。

  鬼剎帝看了一會,忍不住道,「雲公子可否幫孤一個忙?」他又補充,「待完成之後,孤自有重賞。」

  「哦~~~」

  鬼剎帝攏了袖子與他一同蹲在一株花前,聲音絲滑低沈,沒有了前幾日的虛弱,磁性好聽,「雲公子可否幫孤尋一物?」

  他摘了一朵指甲蓋大小的星輝草,轉在手心,「是一隻蝸牛。」

  雲隙手下動作一僵,蝸牛?

  遍地都是好吧。

  鬼剎帝繼續道,邊說邊在手心比劃,「大約有兩枚銅錢大小,殼是白色的,邊緣有淡淡黃色玉帶紋,喜歡甩自己的觸角……嗯。」

  皇帝晃了晃腦袋,就是這樣甩。

  雲隙在心裡慢悠悠的驚訝,這皇帝,找他做什麼。

  還有,你才這樣甩觸角呢。

  「雲公子的小刺蝟也是靈物,應該知曉如何尋它們。孤前兩日養在殿中,這幾日尋不到了,有勞雲公子了。」皇帝語氣很誠懇。

  自發生刺客之後,他昏睡了兩日醒來,聽於述說,小蝸牛就找不到了,皇帝一直擔心那小東西會不會爬在地上被踩死了,想派人去尋,但總覺得勞民傷財的找一隻蝸牛,有些玩物喪志。

  雲隙塗好花朵,將小瓶子收進口袋中,問,「找~到~有~重~賞~?」

  「是。」

  「那~我~前~幾~日~救~了~你~。」

  怎麼不見賞賜呢?

  還搶了他的藥,只分給他一小碟金絲蜜餞,沒走回去都吃完了。

  鬼剎帝摸摸鼻子,「那這次便賞兩碟蜜餞?」

  雲隙慢吞吞站起來,動了動腿,有些蹲麻了,悠悠撫平衣衫上的褶皺,「三碟。」

  「就這麼決定了!」鬼剎帝站起來,「幾日幫孤找到?」

  雲隙淡淡瞥他一眼,沒吭聲,拂了袖口,勾了勾被風吹亂的青絲,離開了似錦苑,皇帝想叫住他,卻一轉眼就找不見雲隙的蹤跡了。

  晚上用膳的前左丞相帶了幾個大臣在殿下苦苦哀求絮絮叨叨了半天,訴苦的內容就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民間因為掛在城牆上刺客的六具屍體而又有流言,說皇帝殘暴弒殺成性。第二件是請皇帝選妃。

  這兩件事其實說出來也沒關係,但湊到一起就有關係了,本來王宮中這一脈皇室人丁就單薄,幾個前朝老臣苦口婆心的勸告皇帝,原本是打算就算皇帝不喜歡,先將後宮填滿了,陛下是男人,總有解決需求的一天。

  妃子還是要有的,萬一生了娃呢。

  結果,王宮中多嘴的奴才將閒話傳出了空外,說鬼剎帝今年定然會選妃,這流言一出,城中長得好看的姑娘紛紛坐不住了,連夜攜帶婢女家眷出城躲避風頭,唯恐被鬼剎帝看上了。

  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固然重要,可命才是本錢,再貪財的人望著那淒楚懸掛的屍體,也不由得心中膽寒,稍微收起了為非作膽的心思。

  幾個老臣的意思是示眾也示了,城牆上掛著屍體總歸不大得體,懇請皇帝下令收了屍體。

  鬼剎帝一聽這,頓時就笑了,漠魂城在外聲名赫赫,不正是他這個不人不鬼的皇帝坐鎮嗎,這些年手上殺的人多了,還真當他怕了什子流言蜚語。

  有膽闖入王宮行凶,就該有這麼屍首支離的一天。

  縱然殘暴駭人,也要讓那些躲在暗處的鼠輩還未出手便心生懼意。

  「去,割了他們的四肢,將頭顱繼續懸掛十天,孤就是讓那些人知曉,祁沅國有孤活著一天,就輪不到這些跳梁小丑自作聰明!」

  幾個大臣顫顫巍巍退下,於述喚了晚膳,挑亮八角漆金燈盞,垂著手,欲說還休。

  「你想說什麼?」鬼剎帝口氣不耐。

  於述連忙跪下啃了個頭,「陛下,奴才,只是怕,怕……」

  「你怕有一日孤也淪落到這種下場是嗎。」鬼剎帝指尖捏著狼毫,筆尖上一滴血紅的朱墨在橘黃色燭火下好似比火還要濃烈。

  於述磕著頭不敢說話,鬼剎帝靜靜看著血紅色朱墨‘吧嗒’的一聲滴在宣紙上,沁開一團氤氳血色,「起來吧。」他站在窗前,撫上自己的左臉,「上蒼也從來沒有饒過孤,讓那些人化成惡鬼日夜在王宮淒哭索命,呵,就算孤現在停手了,你大可問問上蒼,它會停手嗎。」

  停手放他一夜安穩,停手讓他能堂堂正正的見人,皇帝瞥見銅鏡中的自己,那黑金面具下的臉便是上蒼的懲罰。

  他無能為力與天對抗,又怎不能殺掉所有想讓他死的人,不過是保命而已。

  就算半人半鬼,醜陋猙獰,鬼剎帝閉上眼。

  也不過是……想活罷了。

  他掙扎了二十二年,從東宮被燒的那一日開始,他就再也不相信天命了。

  月夜落了清冷的余輝,滿地銀光瀲灧。

  鬼剎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悸痛,念起似錦苑的那一株素白的冷雪香木,只留無邊苦澀。

  翌日。

  天邊才剛亮,夏末的暑氣漸漸淡了。

  早朝剛結束,於述就火急火燎的附耳在鬼剎帝耳旁說了幾句話,還未走到德莘殿,就見殿前院中七王大發雷霆,聽著似乎很是生氣。

  「皇兄!你要為我做主!」七王跑過來。

  鬼剎帝往他臉上一瞧,原本尖瘦的下巴上紫青腫了一大塊,「於述,傳御醫!」

  「回陛下,已經傳了,正在趕來。」

  七王羞怒的很,眼中狠戾,被身邊的奴才常菁扶著同皇帝進入了書房。

  於述大致將發生了什麼事轉告給鬼剎帝。

  今日一大早七王就帶了二十多名侍衛要闖千罪宮,將裡面的人帶到自己宮中審問,誰知氣勢洶洶的走進去,沒半盞茶,就被雲隙打了出來,在外面等候的七王剛好被扔出來的侍衛兜頭砸下,一頭磕在了硬邦邦的劍柄上,嘴裡馬上就嘗出了血腥味。

  七王氣的手腕發顫,「皇兄,把守千罪宮的人都不聽臣弟的命令!」他的人被打出來之後,他命令守衛上去幫忙,竟然沒有一個動手,只說陛下的命令是讓他們看守千罪宮。

  這才是他真正怒的地方。

  身為王爺,竟然連一群奴才都指揮不住,顏面何存,威嚴何在,這將來若他掌管祁沅國,是不是也只是座中傀儡,毫無實權?!

  鬼剎帝令人給七王奉上涼茶,道,「權謀有術,豈非你想著這般簡單,隱兒,皇帝要學會知人,之後才能善用,將有一日你終要御門聽政,此回何不當做一次磨練的良機。」

  七王眼裡一喜,傾而哀怨又試探的說,「就算本王能收了此人,可那一日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我又不會治理國家,還是皇兄打下的祁沅的天下。」

  鬼剎帝眼眸未變,淡淡道,「快了吧。」

  七王連忙走到皇帝跟前,蹲在他腿旁很似懂事,「不會的,皇兄勤勉為證,唯萬民敬仰,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鬼剎帝笑著搖搖頭,拉好他的衣襟,「去吧,看過御醫後好生歇著,人無需著急,隱兒總要學會權術孤才能放下的心。」

  「嗯,我會學習治理國家的。」七王斟好的茶端上皇帝手邊,有了鬼剎帝的保證,氣總算消了大半,笑嘻嘻說道,「皇兄,我要學習,可沒人教我,我在民間尋了個先生,令他進宮教我政經軍法可好?」

  「什麼人?你在何處認識的?」

  七王拎著衣袖,眼睛轉了轉,「出去遊玩時在護城河邊的一間私塾中見到的,我聽他講書有趣,便站了站了聽了一會兒,自覺受益良多,比那迂腐的王棟講的好多了。」

  「難得隱兒喜慕,孤允了便是,帶人查清這人的底細,便可帶進宮來。」

  七王笑兩聲,「自然,那先生再好查不過了,哪像千罪宮那個,皇兄連是人是妖都不……隱兒失言,還請皇兄莫怪,我只是被那人給氣的了。」

  鬼剎帝神情淡然,讓他下去了。

  殿內一時安靜,鬼剎帝的眼中露出些許無奈,道,「隱兒這模樣像極了廷耀王叔,孤記得那一年,廷耀王叔也大抵這般年紀,流放在外受了苦,被召回時哭鬧著對父王說要當了皇帝才能不被人欺負。」

  於述揣著手,神情中滿是懷念,笑道,「耀王爺那時還不知道先皇已經立了太子呢,後來知道之後就跑來問太子爺能不能讓他當皇帝。」

  鬼剎帝唇角的笑意漸漸淡了,「世人都知廷耀王叔瘋癲神智不清,是痴兒,膽敢在太子面前說此妄言,可若不是廷耀王叔幼年時受了極大的苦,也不至於本是痴兒享現世無憂,卻對皇位執著的很。」

  東宮被燒的那一夜,他眼看著大火將父王母后燒死在裡面,廷耀王叔在外面哭的撕心裂肺,拽著先皇哭道,你不是皇帝嗎,不是能掌管生死,為什麼不救他們,怎能讓單兒就這麼成為孤兒。

  鬼剎帝垂下眼眸,沒有廷耀王叔,他又如何能活到現在。

  父王早逝,皇爺爺不肯原諒他,天下人對他心生恨意厭惡,而守著他護著他的,卻是瘋癲痴狂的廷耀,昏暗陰冷的地牢中,便是這個瘋子一遍一遍說著,等他成為皇帝了,就能保護單兒了,不會讓單兒住在這裡,讓單兒吃飽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單兒。

  隱兒是王叔的唯一血脈,他又怎敢、怎敢拂了王叔的遺願。

  千罪宮內,小刺蝟圍著雲隙的腳亂轉,興衝衝道,「公子好厲害,把那個王爺都打哭了。哈哈哈,公子教我嘛,阿團也要學武功,以後保護公子和喬兒。」

  小刺蝟握著小爪,信誓旦旦,很有骨氣。

  雲隙蹲下來點點它的腦門,「教~給~你~的~口~訣~背~了~嗎,練~習~了~嗎,若~你~修~不~成~人~形~,能~保~護~誰~?」

  阿團小爪托著臉蛋,「背了背了,公子也教我習武,等我修成人形,自然就會功夫了!」

  雲隙想了想,眼角掃著小刺蝟灰呼呼巴掌大的身體,悠悠道,「先~扎~個~馬~步,我~瞧~瞧~。」

  「馬~步~?」

  雲隙頓了頓,「刺~蝟~步~。」

作者有話要說:  

  單(shan)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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