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姐,妳去哪里搬來這個乞丐?」白芸接到阿漢的消息,馬上從宮殿裏面跑來,還帶著一個大夫,叫做安書。要在一堆奴隸裏面帶走一個,再簡單不過了,只要給點錢還有恐嚇就行。
但是因為仇末雲的身分特殊,加上獨魁親自下令這個男人不可以讓他逃走,所以工頭一直不敢答應。
蜜蘿只好露出她的眼睛嚇唬那個工頭,說這個男人她要帶回去吃,要是他洩漏她的秘密,她就會來吃他。
嚇得工頭猛發毒誓說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就這樣順利的讓仇末雲被他們帶走。
「小姐,妳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還跑來這個地方?」安書擔心的說著。
「我沒事,安書,麻煩你先幫我醫治那個人,無論如何都要救回來。」蜜蘿說著。
「是。」安書立刻緊急的替病患治療。白芸不斷的在蜜蘿的耳邊輕斥著,「妳這樣做太危險了,要是被君發現妳居然救了敵國的戰俘,他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是啊!而且可能又會叫人把我砍了。」好痛!背後被打的那一下現在開始發燙,疼痛了起來。
「妳不要以為魁君最近寵溺妳,對妳的所作所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以為可以什麼事情都沒有,其實那是他對妳覺得還很新鮮,之前也有好幾個妃子備受寵愛,但是到最後,魁君還是會回到初蘭的身邊。」
白芸真怕蜜蘿的我行我素會害她丟掉自己的小命。
她太喜歡蜜蘿了,不想要看到她出事。
「白芸,不要說了。」阿漢出聲阻止,「沒有看到小姐臉色不太好嗎?」
白芸這才發現蜜蘿的臉色真的有些蒼白,「小姐,妳沒事吧?」
蜜蘿緩緩的說:「我要把病人送到我妹妹那邊,安書,你也跟過去,記得不可以洩漏蹤跡。」
「是。」安書恭敬的回答。
蜜蘿靜靜的走到昏迷不醒的男人面前,然後撲上去緊緊的抱著他,就像以前抱著自己的爸爸一樣,「請你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我不能想像我要是失去你,我會怎麼辦?」印象中,父親總是一身西裝筆挺,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雖然跟媽媽一樣不常在她們姊妹身邊,但是他跟媽媽都深深的愛著她們。為了要給她們無憂無慮的好日子,所以他們都很努力,蜜蘿知道,所以當她看到跟父親長相相似的仇末雲這樣淒慘的模樣,忍不住難過傷心。
「妳……」仇末雲虛弱的伸出手。
蜜蘿緊緊的握住,「先不要說話,我絕對會救你的,哪怕是犧牲我的生命,我都會救你的。」
如果真的讓他死去,蜜蘿覺得自己就像是真的跟自己的父親斷絕了任何的聯繫。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有這種事情發生。
「妳說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門口的初蘭身上,看她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必是接到了蜜蘿的消息就偷偷的趕過來。
「為什麼妳要這樣說?」初蘭沖到蜜蘿的身邊,將她從仇末雲的身上拉扯開,嫉妒的說:「妳是不是愛上他了?」
大家都愣住了,目光全落在床上那個幾乎不成人形的男人身上,就算要一見鍾情,也不是這副模樣吧?「初蘭,我!」
一陣馬蹄聲打斷了蜜蘿想要解釋的話語。
阿漢馬上沖到門邊偷偷向外看,「小姐,宮裏的軍隊往這邊過來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初蘭的身上,只見她搖搖頭說:「不,我不知道。」
「妳真是個笨蛋,我這樣辛苦的替妳救妳的愛人,妳卻粗心大意搞砸。」
蜜蘿有些火大的對著初蘭吼道。
「蜜蘿,我不是故意的。」初蘭說著又想要哭了。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點,安書,還有阿漢,你們幫我把他搬上馬車,然後護送他到我妹那裏。」
「那妳呢?」安書問著。
「我去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
「不行。」初蘭搖搖頭。
「現在不是妳讓我我讓妳的時候,要是被發現的話,大家都會沒命的。」
蜜蘿急忙將他們全推往後門,那邊有馬車。
「阿漢,你答應我要保護他們安全到達目的地。」
就在這時,阿漢突然將蜜蘿抱上馬車,然後對著他們說:「妳們一起逃吧!我斷後。」
「可是……」阿漢用力拍了一下馬背,馬兒馬上往前賓士,很快的就把他們帶離現場。
「阿漢……」白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男人像個英雄般佇立在原地,為了救他們而有可能會遭到不幸…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
「不用擔心,阿漢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因為他還要守護最重要的妳。」
「小姐……」白芸哽咽的看著蜜蘿,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蜜蘿靜靜的看著飛逝的景色,沒有心理準備自己就這樣離開了宮裏,離開了那個男人。
雖然再次獲得自由的感覺很好,但是內心那一抹失落是怎麼一回事?
「初蘭,妳應該回去的。」
「我不要。」初蘭用力搖頭。
「妳跟著我們,那個男人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會追過來的。」
「不,我死都不要離開末雲。」初蘭緊緊挨著仇末雲,怎樣也不肯離開他。
仇末雲瘦到幾乎見骨的手也緊緊的握住初蘭的手,兩人之間無悔堅定的愛情可見一斑。蜜蘿覺得彷佛看到自己的爸媽恩愛的模樣……真討厭要面對這種狀況,想要跟情敵競爭卻無從競爭起,因為初蘭從來就不要獨魁,是獨魁癡戀,而她更是白癡的喜歡上一個白癡的男人。她無言的看著身邊的景物飛逝,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小姐、小姐,妳怎麼了?」一個人突然倒在身上,白芸一看,居然是臉色發白的蜜蘿。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馬車的後面響起。
「停下來!」漫天怒吼聽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吶喊。
所有人的目光往後一看,全都嚇得臉色發白。
「魁君?」
大家沒想到獨魁居然會一個人不顧一切的追上來。
「蜜蘿!」獨魁狂怒的低吼著蜜蘿的名字,身下的駿馬疾如閃電,眼看著就快要追上他們了。
「怎麼辦?」白芸實在很怕被追上之後會有什麼可怕的下場,偏偏蜜蘿卻陷入昏迷當中。
就在情況十分危急的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把車上的東西往馬的方向丟。」蜜蘿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的說:「其實最有用的,應該是把初蘭丟還他。」
「什麼?」白芸愣了一下,不知道蜜蘿說的是真的還是開玩笑?「快!」蜜蘿厲聲的命令著。「可是會傷到魁君……」
「要是被他追上,他可是不會這樣替妳想。」
白芸知道蜜蘿說的沒有錯,於是連忙將車子上的雜物往馬的方向丟。
急馳的馬兒來不及閃避腳下的雜物,一個不小心整個摔倒,而在馬背上的男人也狠狠的被甩到地上。
「蜜蘿,妳休想逃開我。」
憤怒的吼聲回蕩在寬廣的大地,也像雷聲一樣傳入馬車裏的人的耳裏,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被這語氣中的堅決憤怒所震懾。
白芸心想,還好有頭巾遮掩著面容,要不然她這樣攻擊自己的主子,一定會被砍頭的。
魁君,對不起,可是我必須好好的保護蜜蘿,因為她是我跟阿漢的恩人。
眾人的目光落在昏迷的蜜蘿身上,心裏都是那樣的想著,誰說魁君是為了追初蘭而來的?
聽他聲聲呼喚的名字,也知道他要追的人是蜜蘿。只不過……事情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嗎?白芸輕輕的用手巾擦拭蜜蘿額頭的冷汗。
難道魁君的心已經改變了嗎?他已經發現自己對初蘭不是真愛,而是一種自以為是的迷戀嗎?
他發現蜜蘿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人嗎?
白芸真的希望魁君可以選擇蜜蘿,因為只有蜜蘿才可以溫暖他那一顆凍結已久的心。
一個月後。他們順利的逃回桃花村,這裏屬於很偏遠的地帶而且又是在深山內,鮮少有外人會來,是個很好的藏身之處。
蜜菲這段時間跟村裏的人相處得很好,所以大家也很熱心的照顧著蜜菲的姊姊。
如果對金曜王朝來說,花妖是妖孽,是罪惡的化身,這個村裏的人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
他們視蜜蘿這對雙胞胎姊妹是守護的女神。「蜜蘿姑娘,妳身上的傷好點了嗎?」進門的是村裏的老神醫,他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嗯!幾乎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妳也真是聰明,知道要用蔥這種東西來癒合傷口。」
「這是我們那裏的民俗療法。」
聽蜜蘿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樣子,老神醫心裏有所明瞭,這樣特殊的一對姊妹花當然會有特殊的身分。
「不過還是要多休息,不要看太多書,眼睛會不好。」
「仇大哥傷勢怎樣?」
「他是個意志力很強的男人,我也真佩服他可以支撐這麼久。他的外傷已經逐漸恢復當中,內傷的部分要久一點的時間,但是是可以好的,而且妳妹妹廚藝高強,不但把他失去的營養都補回來,連我也胖了好幾公斤。」
「我妹是最會照顧病人的。」
當蜜菲看到初蘭跟仇末雲的時候,眼睛大得幾乎要掉出來了,而且哭得比她還要慘。
畢竟遇到長得跟自己的父母親一樣的人,怎麼可能克制得了思孺之情。
後來蜜菲正式拿出全身絕活,每天花盡心思煮出營養又好吃的食物,對長期失去營養的人進行食療。
「聽說魁君大發雷霆,發佈全國要追緝妳們。」老神醫漫不經心的提起這件事情。
「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蜜蘿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意料之中。
有初蘭在,當然後面會緊追著那個男人。
她只是很擔心阿漢,白芸一確定他們安全到達這裏之後,便急著要回去宮裏看看阿漢。
前幾天她接獲消息,阿漢沒有被獨魁發現,而白芸也偷偷的溜回宮裏,兩人被抓起來毒打一頓,好懲戒他們沒有盡忠職守,讓她有機會逃脫。
而這頓毒打讓他們在床上也幾乎快躺了快一個月,才有辦法起身傳達平安的訊息給蜜蘿知情。
沒事就好。
「我計畫這幾天準備好,就要搬到朱雀王朝去。」
「朱雀王朝?」老神醫倒是很訝異她會做出這種決定,畢竟她們在這裏交到不少好朋友了。
「沒錯,在那裏就不用擔心被通緝或是被硬栽贓成是邪惡的花妖,至少在朱雀王朝花妖是保育類動物。」
「保育類動物?」老神醫困惑的問著,什麼意思?
「至少不是壞妖怪。」
「看來也只有這個方法了,畢竟依照魁君的作風,早晚會不擇手段找到妳的,看來他不把妳追回去是不甘心了。」
「他追的人不是我。」
「不,就是妳。」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吧?
蜜蘿決定不再糾纏在這個無法解答的問題上,拿起書本繼續看著。
老神醫知道這個動作就代表她不想要被打擾,而且門外不只有他一個人想要見蜜蘿。
她要是說出想要搬家的想法,恐怕第一個不准她走的,就是門外那些死忠的女人了。
「我看妳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那我先告退了。」
當老神醫離開之後,門口傳來一些憲憲率塵竿的騷動。
「怎麼了?」她依然沒有抬起頭,但是語氣倒沒有外表表現出來那樣的難以接近。
快要擠滿她小屋門口的腦袋瓜全都睜大眼偷偷的看著她這個冰山美人。
「蜜蘿姑娘,我們可以進來嗎?」
八成是有事情吧?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可以啊!」
對這些辛苦工作的農家女,蜜蘿並不討厭,而且蜜菲跟她們混得很熟,都成了好朋友了,愛屋及烏的她當然也會喜歡她們。
一聽到允許進入,那些年輕的少女開心得像是被女王接見一樣,雖然高興卻也不忘要小心恭敬。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們看著蜜蘿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湧起尊敬的心態,加上這些日子她對整個村子的幫忙,更是讓大家對這個冷冰冰的美人有更近一步的瞭解。
她只是面冷,其實心裏擁有像太陽一樣的溫暖。
「這是我親手種的水果。」花兒紅著臉,將肥美的紫色水果貢獻給蜜蘿。
「這是我親手做的麵包。」蓮兒也小聲的將自己唯一拿手的麵包恭敬的擺在桌上。
後面的少女陸陸續續的將自己親手做的東西當作是貢獻給女神的祭品一樣,整齊的擺在桌子上。
「說吧!我可以為妳們做些什麼?」
「我聽菲菲說妳會寫字?」花兒小聲的問著。
「然後呢?」
「我們想要給自己在宮殿裏為君服務的男人寫封家書,所以……」蓮兒開口說著。聽說這陣子,魁君的心情很不好,造成整個宮裏面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低氣壓,誰都很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抓去砍頭。
為了安慰及鼓勵自己心愛的人,村裏這些年輕的少女才會聚集在這裏,希望可以得到一點幫助。
「菲菲也會啊!」害她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種小事。
蜜蘿繼續低下頭埋入書本裏,刻意將自己剛才聽到有關獨魁的事情忘記,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低泣。
不會吧?接著蜜蘿聽到了更多聲的低泣聲,她緩緩抬起頭,發現自己猜得沒有錯。
居然哭了?還不只一位。
「妳們用苦肉計也沒有用。」她依然堅決的說:「我很忙,沒空幫妳們寫字,之前不是都是菲菲幫妳們的?」
「蜜蘿姑娘。」蓮兒突然跪在她的面前,拿出了一封信,「可是蜜菲姑娘寫的家書實在是……」蜜蘿微微皺眉,心想,這裏的文字跟語言都是一樣的,沒道理蜜菲不會寫,不過她仍是將雪白的手掌伸出去,家書馬上恭敬的放在手掌心。
蜜蘿看了信的內容,發現只有對方的名字跟三個字我很好,然後後面就是各自的署名。
「還好啊!簡潔有力。」也很符合菲菲的風格。
「但是……」
「我知道了,妳們覺得這樣不夠表達妳們對心愛的人所有的心情嗎?」
女孩子們都點點頭。
「不過我的寫法可能比菲菲更加的簡單。」
大家的臉色一變,臉上難掩失望的神情。
蜜蘿突然覺得這樣為了愛情歡喜,為了愛人神傷的女孩子很討人喜愛。
「但是我保證他們會一目了然妳們的心意,而且也可以馬上響應妳的心情。」
「真的嗎?還可以回信?」
因為在宮裏工作的男人也幾乎不懂多少字,加上工作辛苦,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根本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靜靜的坐在書桌前面寫情書。
而且寫情書給宮裏的愛人也是在這對姊妹花來的時候,才成了可能的夢想。只要愛人可以收到自己的思念跟愛意就好了,她們從來就不奢望可以得到回信,結果蜜蘿居然說可以?
「沒錯,每一個都可以回信的情書。」蜜蘿有點依依不捨的放下手中的書,不過為了這群可愛的少女,就犧牲一下下閱讀的時間吧!
她拿起自己做的毛筆,然後沾染了一點黑葉花的樹液,但是她想了想,不該用黑的,她又洗掉,換成紅葉花的樹液,才緩緩的在小小的信紙上寫下了每個少女想要傳達給愛人最完整的心意。
只是…她的心意也能夠傳到那個人的心裏嗎?
應該不能吧?因為他的心裏已經沒有多餘的空位了。
「拿出來。」氣派豪華的宮中大殿上站滿了十多人,不是以往嘮叨的大臣,而是平常駐守在宮裏守護君王安全的士兵。
獨魁發現怎麼他身邊的守衛每個人的臉上都不再像以往那樣面無表情,充滿威嚴,而是止不住笑意一樣,嘴角不斷往上彎,彷佛是在談戀愛的青少年一般。他懷疑了很久,這種反常就是一種危險的警訊。
而且他不允許自己心情這樣惡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過得快樂。
他不開心就要拖大家下水,一起不開心。
「這……」
獨魁俊秀的臉龐佈滿冷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讓其他人就算感到再怎樣甜蜜,也不敢散發出來。
「想死嗎?」
「不。」
「那還不快點?」
一名士兵急忙將其他人手中的信全收集好,然後恭敬的呈現給獨魁看。
獨魁看了信上那一顆紅心,還有那一股熟悉的香味,不禁臉一沉。
「這是誰寫的?」他握緊手中的信,冷冷的瞪視著底下所有人。
大家全不敢作聲,只是你看我、我看你。
而靜靜的站立在一旁的阿漢則是臉色略顯蒼白。
「說!」但是在獨魁的心裏卻有個聲音不斷的說著,是她!只有她會做出這樣奇怪的事情。「不說全都給我拖出去砍了。」
「魁君,這只是我們家鄉的女人寫來鼓勵我們的家書而已,沒有什麼。」守衛軍隊長開口說著。
「就這樣?還有呢?」
「要是想要回信,就在心的旁邊再畫一顆同樣的心。」這對不懂字的他們來說真的是可以充分表達愛意又簡單的方法。
奇怪,怎會有人想到這樣聰明的方法?一定是有高人指導的。
「你們家鄉在哪里?」獨魁冷冷的問。
「在……」
「算了,準備馬匹,馬上出發。」他等不及了。
「魁君,你要親自去?」阿漢冒著冷汗、冒著腦袋瓜分開的危險大聲的問著。
獨魁冷冷的轉過身來,身後的黑髮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黝黑的眼眸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怎麼?你很怕我去那個小村落?為什麼?」
「沒有,只是那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村落不需要魁君親自去,臣可以代勞……」
「然後再讓你有機會放走我的人嗎?」
阿漢馬上跪下來,略帶驚恐的說:「臣不敢。」
「你不敢?如果不是看在你替我擋死過好幾回,我會讓你連不敢這兩個字都沒有機會說。」
獨魁給了自己的好朋友一記冰冷的目光,然後便不再回頭,大步離開宮殿。
蜜蘿,這次被我抓到,我絕對不會再讓妳從我手掌心逃走了。
「阿漢,你怎麼跪在這裏?」白芸聽到宮裏出現騷動,擔心阿漢的安危,於是偷偷的跑來宮殿,卻發現他跪在地上。
「白芸……」
「我剛才看到魁君調動大隊人馬,他又發現蜜蘿的消息?」白芸又搖搖頭,「不會的,一定是假消息,之前不是很多次都是假消息嗎?」
「只怕這次是假不了了。」
「什麼?」
「白芸,快點傳消息給蜜蘿姑娘,告訴她,魁君已經去抓她了。」
「初蘭?」蜜蘿在整間小屋都沒有找到她,連仇末雲也都沒有看到蹤影,「仇大哥?」
在哪里呢?她現在突然很想父母,所以要看看他們來睹人思情。「菲菲?柳香兒?」這兩個小妮子又跑出去外面玩了嗎?聽說村裏有營火晚會,這種湊熱鬧的事情當然少不了妹妹跟柳香兒了。
啊!那爸媽……喔!不,初蘭跟仇末雲是不是也跟著去看營火晚會了?那有沒有留晚餐給她吃?‧
蜜蘿走到餐桌前面,開心的看著桌上有竹藤邊織成的蓋子,一拿開,裏面果然有豐盛的飯菜,還有她最愛吃的藍莓夾心餅乾。
她拿起一塊餅乾邊啃邊走向門口,望著天上漂亮的星光,忍不住想起臺灣的天空。
因為光害,幾乎無法看到這樣清澈閃耀的夜空了,而且居然還有銀河,真是太夢幻了。
應該把晚餐端到外面來享用。
才剛這樣想,她就見到月光下有個熟悉的英挺身影,在微風中飄飛的披風讓他看起來像是黑夜降臨的惡魔。最重要的是,她似乎認識這個逼人的身影。逃!快點逃!
她轉頭沖回屋子裏將門用力的關上,可是來不及了,她整個人已經連門一起被踹飛。
她連退了好幾步,狠狠的撞到桌子然後跌倒在地上。
還來不及喊痛,獨魁宛如惡魔般的惡爪便準確的抓住她的領子。
「放開我。」她伸出手在他的臉上一劃,馬上滲出了五條怵目驚心的血痕。
「妳真是上天派來要挑戰我的人性。」他反手抓起她的手腕,陰冷殘酷的神情看起來好可怕。
「放開我。」
「辦不到。」
她像是沙包一樣被丟上馬匹,任憑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捶打他,也阻止不了被帶往宮殿,帶往他領地的命運。
最後她的力氣終於用盡,她看到宮殿出現在眼底,心也漸漸涼了。
當蜜蘿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位置已經空蕩蕩了。
「小姐,妳醒了。」一個焦急的聲音呼喚著她。「白芸,魁君呢?」
「蜜蘿姑娘,請妳救救初蘭。」
「什麼?」
「她昨天晚上跟妳一起被君抓回來。」
魁君像瘋了一樣抓著蜜蘿回到宮裏,然後兩人關在蜜蘿的寢宮裏面一整晚沒出來,白芸真怕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她只能等在門外,卻在一大早看到君冷著臉沖出寢宮,轉往西宮的方向。
看來下一個遭殃的人恐怕就是初蘭了,所以她急忙沖進來叫醒蜜蘿。
「怎麼會?」她突然想到,又急忙的問:「那我妹跟其他人呢?」
「她們安全無事,已經暫時逃到朱雀王朝去了。」
「是嗎?那就好。」蜜蘿心裏的石頭放下來一點點了。
「可是初蘭不好。」白芸擔心的說:「小姐,妳要快點去阻止,不然會發生讓大家都後悔的事情。」
「她現在在哪?」
「在魁君的寢宮。」蜜蘿感覺到自己的心一冷,但還是強自振作的起身,「我馬上去救初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