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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後.宮生還傳7)》第6章
第五章

建功五年秋天

這年是個難得的大豐收年,全年風調雨順,各種作物發狂似的瘋長,為表慶祝,錦文帝決定盛大地舉行秋狩,除了天數增加外,參與人數也比往年多上許多,孫潛因為破案有功,特許破例參加之外,連程盼兒都受邀參加。

程盼兒與孫潛兩人是文官,平日更沒什麼練騎射的機會,此次參與秋狩,純粹就是去陪襯的,也不指望能獵到什麼。兩人依著品級各騎著一匹馬,遠遠的落在了隊伍後方。

負責驅趕獵物的隊伍早早進了獵場,待獵物集中之後,便給外邊發信號。

這年,隊伍特別浩大,程盼兒與孫潛兩人只能模糊地見著錦文帝的背影,

只見她一身赭紅戎裝外罩玄色絹甲,甲上飾以金線,利落而鮮明的服飾極有她個人的特色。

錦文帝身材高雛修長,英姿颯爽,腰背挺得極直,停在隊伍最前方,一副不讓鬚眉之姿,身旁一個比她略高一些的藏藍身影極為樸素低調,卻是與她貼得極近,兩人只差一個箭步的距離,頗有護衛之意。

在錦文帝身後左邊幾個十來歲的皇族子弟,右邊則是幾名武官模樣的人,個個皆是全副武裝,精神抖擻。

錦文帝的手足皆已歿,也沒留下親侄來,目前與錦文帝血緣最近的,只有兩個外甥與四個堂侄。為了那個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的大位,這些少年個個躍躍欲試,莫不想在錦文帝面前出出風頭。

狩獵開始後,便無需保持隊伍,眾人各自散了,但還是看得出來大致分成了幾個集團。

看來已經有人開始選邊站了。程盼兒心中暗忖。

「榆卿,看什麼呢?」孫潛拉了馬韁來到程盼兒身旁道。

「看這風景好啊。」程盼兒微頭微笑道。

位在京城東北方的這個太曉獵場,是盛輝皇朝幾個皇室獵場中佔地最廣的,長寬都超過百里,南面平坦向北漸高,一座山脈由東北往西南延伸。

孫潛抬頭望去,見遠處山上已有銀杏、楓樹等樹種開始轉色,近處仍是一片翠綠,襯著藍天白雲,一眼望去,竟有五、六種以上的顏色映入眼簾,不禁也是心情大好。

「確實,就算不打獵,來看看風景散散步也是好的。」孫潛開心地道。

其實獵場之中都會有專人伺候這些達官貴人們狩獵,幾人一組,將獵物驅趕過來以供他們練手,但參與秋狩之人中,程盼兒與孫潛兩人官品極低,那些人看不上眼,指望他們來幫忙是不可能的事。

「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到那個方向有座湖,不如我們到那兒乘涼?」狩獵的人幾乎都往北去了,程盼兒便指了西南方的大湖。

此時雖然已是秋季,白日氣溫卻仍舊降不下來,大湖旁有涼亭,倒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孫潛欣然同意,兩人騎著馬並肩而去。

「有件事我很好奇,榆卿這次被邀是什麼名頭?」孫潛見兩人身旁已經無人,便忍不住問道。

他受邀是因為破案有功,還算是名正言順,程盼兒為何會受邀,他就想不懂了。

程盼兒笑道:「什麼名頭不重要,聖上讓我來不是賞我,是要讓某些人難看。」

程盼兒這麼一說,孫潛就懂了。之前女科的人聯名上疏的事也是不了了之,便知錦文帝的立場還是偏向程盼兒多些。

「話說回來,今年是女科第二屆,你說,今年報考的情況會如何?」自從與程盼兒漸漸相熟之後,孫潛最愛做的事情就是詢問她各項意見,她的回答不一定完全正確,但不可否認她的見解對他而言一直都有極高的參考價值。

「今年會出現高手,而且參與的女考生範圍與階層皆會更廣。」程盼兒。

「何以見得?」孫潛問。

「第一屆太倉卒,女考生們必須要在指定的時間前到京城報到,並在京城連考三場,光這一點就有許多人辦不到。再者,許多人或許自持身份,或許自信不足,也有人遲疑考上後是否真能與男進士一同任職,應試之人有限,今年不會了……」程盼兒自嘲一笑,「天下人看我一個女戲子都能當官,必定道聖上求才若渴。」

盛輝皇朝開國太祖是個講求能力至上的人,是以盛輝皇朝的子民並沒有良賤之分,在廢除賤民制度之前,別說考科舉,本屬賤民之列的戲子就連識字都是犯法的,更別說考科舉,然而盛輝皇朝開國至今,一般人對俗稱下九流的職業仍存有輕賤之心,錦文帝欽點她當女榜眼,擺明了就是要把這觀念硬扭過來。

說起來她還是趕巧了,第一屆太多人準備不及,再者,錦文帝也有心徹底廢除良賤之分,刻意拿她當榜樣,倒讓她撿了便宜。

「榆卿不必妄自菲薄,愚兄認為聖上若只是要豎典範……」孫潛往上一指,「上面就不會缺人了。」

女科第一屆狀元從缺,錦文帝若只是要昭顯她的求才之心,程盼兒是榜眼或探花,並沒有什麼不同,既然如此,欽點她為榜眼,就表示同屆之中確實沒有勝她之人。

程盼兒聞言一笑。不論孫潛是認真的,還是安慰她,她都很高興。

「說到這,容洋兄那兒……沒問題嗎?」程盼兒問。

「什麼?」

「容洋兄與我親近,必定會被『他們』疏遠吧?」

「這你不必擔心。」孫潛有心轉移話題,「對了,榆卿,你的胃不太好吧?我家裡的人給我送來兩塊普洱茶磚,回頭我給你送一塊去。」

程盼兒也不推辭,「那就先謝謝容洋兄了。」

孫潛原本就不喜歡高世昌那些人,在經歷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後,又更加不願與那些人親近。

那時他會去向她求助,有很大一部分只為敷衍敷衍那些人,如今他連敷衍的意思也缺乏。

女科的人聯名上疏教人氣得牙癢,可也比那些人暗下絆子強,與之相比,孫潛還情願與程盼兒為伍,就算只是這樣並肩縱馬也好。

一路說話,兩人不知不覺便來到大湖邊。這個大湖不是獵場內最大的湖,

亦非最美的湖,單純要賞景的人不會選這裡。兩人來到時,很幸運的果然沒有其他人,涼亭空蕩蕩的。

兩人將馬繫在樹下,相偕進了涼亭閒話。程盼兒跟孫潛說了她去過的大江南北,聽得孫潛驚呼連連,感歎自己若有機會,也該多走走。作以回報的,是孫潛向她訴說家鄉風情……

「在我家鄉,除了三節之外,最大的節日不是元宵,是花神祭。我的家鄉盛產花卉,一年四季都有鮮花可賞。西面的山上有一處當地人才知道的景點,山裡深處有個峭壁,險絕的斷崖上有一株紅梅。你知道嗎?別看它只有單株,到了冬天可漂亮了……」

當冬天來臨,漫天飛雪籠罩大地、萬物俱寂時,就只有它傲然綻放。一片蒼茫之中,那一樹艷紅就像支火把,燒開了天地……

與你特別肖似,如果得空……

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

六年前也曾有名少年興致勃勃地為她介紹他的家鄉,告訴她,在他的家鄉,四季有何花卉可以欣賞,說她是如何地像他最珍愛的那株紅梅。

他還跟她說,花神祭典在他們家鄉是很重要的事,一般只邀親近好友前往,若是未婚男女約了異性,十有八九就是對那人有意,想帶回去讓親人評判評判,還說……總有一天一定要帶她回去。

「榆卿……榆卿……有聽見為兄說的嗎?」

「嗯?」程盼兒回過神來,見他略有些責怪她的分心,小心陪了笑臉道:「大哥再說一次,這次小妹必定牢牢記住。」

眼前的青年略略紅了臉,卻仍堅定地邀請她,「我是說,改天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看看好嗎?」

太曉獵場佔地極廣,內有四座行宮。錦文帝雖是女子,對武藝卻是頗有造詣,自登基以來,年年都進行秋狩,每次短則一個月,長可達兩個月以上。依照往例,總是會依序將其中三到四個行宮都住過。

實際上,在秋狩期間,並不是每日都狩獵,有時錦文帝也會接見外國使者,或是進行一些較無需耗費體能的活動,好比昨日便進行了斗紙鳶的活動。

自那日大湖一遊之後,程盼兒便明顯地感覺出孫潛待她的不同。

程盼兒自幼混跡民間,走過大江南北,見的人比一般人一生都還要多上數倍,又是自幼學戲,對於愛恨情仇之類接觸極早,又怎會不知孫潛的心思?更何況……

何況,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孫潛的態度比六年前略微內斂一些,手腕上卻沒什麼長進,不是送她些小東西,就是約她回家鄉賞花,方法單純青澀,一看就知道對於討好女子很不拿手,可六年前她就是被他這些粗糙卻真誠的追求給打動。

孫潛很不會說甜言蜜語,常常一句略微親近的話還沒出口,自己就鬧了個大紅臉。程盼兒總是很輕易地便能感覺到他的真誠用心,與面對著她時的那種悸動與滿心的歡喜。

這些日子,每當孫潛來獻慇勤時,程盼兒心裡便是又甜蜜又酸澀……

足足兩個月的秋狩活動,不知不覺即將進入尾聲。

秋狩中能進行的事可多了,各項活動順序並不一定,但最後結束前必定會有一場連開三日三夜的宴會。

因為連開三日耗時太長,除了開始與結束之外,賓客可自由離席入席,這三日夜之中也不斷會有各項歌舞表演。

程盼兒自從挨了板子之後,身體就大不如往,酒也是被大夫禁喝的,是以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自己席上。

這日,程盼兒找了個地方乘涼,孫潛興匆匆地拿了只紙鳶過來,人還邊喘著,胸膛也不斷上下起伏,就急著道:「榆卿,我拿到紙鳶了,我們也去放吧。」

「你拿到了?你從哪兒拿來的?」程盼兒略微驚訝中接過那只紙鳶,紙面上用了三、四種鮮艷的顏色畫了蝴蝶的模樣。

盛輝皇朝原本就有紙鳶節,每次過節日必定會有此項的比賽。

所謂的斗紙鳶說穿了,就是一群身著鮮艷衣服的女子在翠綠草皮上一起放紙鳶,最後評選出誰的紙鳶最美、放得最好的便是贏家的活動。

這項活動在十多年前被選進秋狩行程裡,成為眾人最喜愛的活動之一,每次下場放紙鳶的女子中,有一部分是宮女,另一部分是官員家眷,少時數十人,多時可達兩百名。

會場中上百名妙齡女子,身著鮮麗衣裳一起施放紙鳶。美人與紙鳶一起爭奇鬥艷,場面浩大美麗,讓不得下場的男性也看得很開心。

到了錦文帝這裡,此項活動也保留了下來,不知不覺便成了盛輝皇朝貴族與士大夫階級的子女非常重要的相親場合。

為了讓自己成為活動中受人矚目的焦點,各家女子都會自行準備符合規制的美麗的紙鳶,但因著活動結束之後則不分男女老少皆可施放紙鳶之故,內務府也會準備一些多餘的紙鳶以備不時之需,只是數量不多,僧多粥少之下要拿到並不容易。

孫潛有些邀功似的道:「真要有心,要弄到一隻也不是太難的事。」

簡單的講,只要塞些錢還是能辦得到。

昨日女孩們斗紙鳶時,孫潛便注意到程盼兒看得很入迷,一雙眼直盯著天上的各式紙鳶,不自覺地笑開了嘴,也不嫌一直抬頭,脖子會累。

要知道程盼兒平日素來有些冷淡,極少笑得如此開懷,那時他便已經打定主意,今日必定要弄一隻來給她玩玩。

程盼兒白皙的指尖沿著花紋劃過紙面。

這只蝴蝶紙鳶用色雖不夠雅致,在做工上面倒還是有一定水平,若真放上青天,必然會像只真正的蝴蝶一樣漂亮吧!程盼兒心想。

「其實……我不會玩這個。」程盼兒有些可惜地道。

小時候練功都來不及了,更何況一年之中大大小小的節日,便是他們這些伶人最忙的時候,這時間誰有機會玩兒?更別說小時候一毛錢也沒有,也買不起這樣好看的玩具。

「那不然……我教你。」孫潛一開口就又紅了臉。

盛輝皇朝男女之防不如前朝嚴格,但同放一隻紙鳶的行為還是太過親近了些,好比施放時手拉手之類的動作……

哎哎,想起來就讓人害羞呢!

若是平日裡可以拉到女孩子的手,差不多就可以上門提親了,十有八九不會被拒絕。

「可這是蝴蝶的。」程盼兒倒沒想到男女之防的問題,只是拎高了讓他看清楚。

盛輝皇朝成年男性偶爾也會玩玩這遊戲,但一般都是使用繪著飛禽猛獸圖

案的紙鳶,蝴蝶的圖案著實是太……那個了。

「不如我們找個人少一些的地方,也免得你的紙鳶去碰到了別人家的。」孫潛提議,臉又紅了幾分。

聽著這略有些任性的話,程盼兒不自覺地笑了,「好吧。」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程盼兒心中暗歎。

孫潛三歲啟蒙,平日看上去循規蹈矩,活像個食古不化的書呆,做什麼都要照著古聖先賢、經典史籍的訓誡來,其實只要與他相處久了就會發覺,他其實是個固執又彆扭的傢伙,有時還相當的孩子氣,想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他也會蠻幹到底。

這一次看起來,他肯定是不讓她放到紙鳶,絕不罷休了。

得到了她的應允,孫潛開心極了,兩人選定了人較稀少的地方,便縱馬向那方向而去。

兩人縱馬走了不短的一段路,來到一處地勢平坦、景色宜人的地方,眼看四下無人,便決定就是此處。

單獨兩人遠離群眾,程盼兒與孫潛倒是不怕危險。

一來參加秋狩的,幾乎都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早有專人將野獸驅逐,

二來入夜之後,四周黑寂,只有宴會方向鑼鼓喧天,燈火徹夜不熄,就是不小心晚歸了,只要照著火光方向走,怎麼也不會找不到方向。

兩人在樹下繫好馬,逕自走到草地上。

孫潛拿了絲線教她怎麼系才能又緊又牢,並讓紙鳶在空中保持平衡,她的手向來靈巧,一會便將訣竅學會。

孫潛讚了她兩句,接過紙鳶,一面示範一面交代要點……

「施放紙鳶最重要的是依靠風的力量,拉著紙鳶跑是最笨的方式,不易成功之外,還容易摔跤。」孫潛豎起拇指,感覺起風的方向。

「聽大哥的說法,莫不是摔了許多回?」程盼兒調侃地道。

「倒也不是很多次,只是有一次是從房頂上摔下來,差點嚇死我娘了。」孫潛說著,見程盼兒瞪大了眼,不禁尷尬地輕咳兩聲,「哪個男孩沒有頑皮過?誰都有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年紀。」

「是是,再來呢?」程盼兒一臉想笑又不好意思地道。

「人再跑,也沒有風快,所以站著就好,等風過來的時候抬手,迎著風乘機把紙鳶送上青天,若是風勢微弱也不用擔心,至多迎風走兩三步,風力便足以將紙鳶帶到天上。」

孫潛說完的時候,正巧吹來不大不小的一陣風,只見他左手執線軸,右手拎著紙鳶一揚,再抽幾下,紙鳶就順利升空了。

「上去的瞬間是最需要技巧的,靠近地面的時候,紙鳶會亂飛,這時候放線的速度要快,只要升得高了,就會變得很平穩。」孫潛說著,連放好幾大把的線,直到紙鳶升得有四、五層樓高,紙鳶的飛行已經相當平穩之後,才將線軸交給程盼兒,「你試試。」

程盼兒學著他左手執線軸,右手拉線的動作接過紙鳶,立即就為手上傳來的奇妙手感笑開了,「好有趣。」

看見她的笑臉,孫潛便覺得真是不枉他硬著頭皮去拜託人,一面細心地叮囑,「你若要它飛低點,右手就放在耳朵邊輕輕抽動,若是要飛高,就要大幅度地向下壓,向左往右拉,向右往佐拉。」

孫潛一面說,一面做手勢。

程盼兒照著他說的做,果然就如他所言的一樣,「真的耶,好奇妙。」

「放紙鳶最重要的是配合風,要借用風的力量,別跟它硬掙,你力量下得蠻了,紙鳶會掉下來給你看,也別一味地貪高,放愈高,線的重量愈重,斷線的機會愈大。」

程盼兒聽得連連點頭,「沒有想到放個紙鳶也這麼多學問。」

盛輝皇朝女子喜著男裝者不少,有些貪作女公子,有些單純為了方便,程盼兒更是從孫潛認識她起,便沒見她穿過女裝,可此時孫潛真心覺得,她實在是比昨日賽場裡所有的姑娘都更好看。

程盼兒年齡不大,卻較同一年紀的人沉著冷靜,可以說她是成熟穩重,卻也能說她略顯冷淡,這還是孫潛與她相識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見她流露出這般毫無防備的笑容,彷彿未解世事的少女天真美好。

孫潛深覺自己極是喜歡她此刻的笑容,若是將來能讓她時常露出歡喜的笑顏,不知該有多好?

「榆卿說笑了,這也沒什麼學問不學問的。」孫潛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放紙鳶與人生也有些相似,總是順勢而為才能飛得高又輕鬆,可又不能一味貪高,否則就會一無所有,怎麼說呢……」

孫潛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大概就像人們常說的『凡事太盡,緣必早盡』一樣吧。」

當孫潛講到「凡事太盡,緣必早盡」這句話時,程盼兒渾身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手一抖,紙鳶晃了晃,便落了下來。

孫潛正仰著頭,沒注意到她的反應,見紙鳶突地落下,還以為是遇上了亂流。

他喊了一聲「榆卿當心」,便按住了她的手。

帶著程盼兒的手連扯了好幾下,這才穩住了紙鳶,孫潛正要呼一口氣時,才驀然發覺自己已經拉住了她的手。

他不是故意要唐突她……

不不不,他的意思是,雖然他有想過教她放紙鳶可能有機會碰到手,但其實也不一定非要碰到不可,當然也不是說他完全不想碰她的手,只是若她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胡來,所以現在這個情況是誤會!絕對是誤會!可是……

她的手不太柔軟,涼涼小小的握在手裡卻很舒服。

不對!他既然不是故意要佔她便宜,那現在是不是應該要放開才對?但是

現在突然放開的話,會不會像是欲蓋彌彰,反而更奇怪了?

孫潛一顆心因這個小意外,而跳得足有平時一倍快,腦中各種想法與感覺來回震盪,幾乎無法思考。

她的小手冰涼涼的,孫潛卻覺得握著她的手心燙得有些教人暈眩。

程盼兒因為長年飲藥,靠得近時,身上總是散發著淡淡藥香,孫潛握著她的手,聞著若有似無的香氣,突地覺得僅是如此,人生似乎再幸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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