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極其輕微的一聲，領口第一顆釦子崩開了。

　傻子下意識低頭，看向放在自己領子上的手，弧度優美，表皮細膩。神情很明顯的怔了一怔。方婪動作倒是果斷迅速，手指下滑，很快又解開了第二顆，接著，他的手腕就被人捉住了。

　方婪抬頭看去。傻子坐在沙發上，握住了他的手腕，一點點推開，眉頭皺起卻同時一聲不吭。好看的嘴唇緊繃著，顯示出一種陌生的強硬。

　方婪心中一動，將自己手腕從對方手心裡抽了出來。看著對方的眼神裡帶上了些審視。

　然而下一秒，傻子卻手腕一轉，從上到下，行雲流水般解開了全部衣扣。然後看著他微微一笑。

　緊緻光滑的小麥色肌膚隨即□□出來，敞開的衣衫間，肌理分明，肌肉輪廓清晰，卻一點都不誇張。從肩膀開始到胸部再到腰間，收縮成結實有力的小腹，藏進腰帶裡看不見。厲榮澤臉上神色還是淡淡的，雙腿交錯，靠坐在沙發上，一邊玩弄著沙發上的編織坐墊，一邊漫不經心抬眼看向他，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方婪心裡荒誕的升起一點緊張，隨即他又失笑。在厲榮澤身邊坐下，抬手扶住他的肩膀，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忽然說了句什麼。厲榮澤眼神呆滯了一瞬，就暈了過去。

　你看，就是這麼簡單，他有什麼可緊張的？對於修真者來說，即使是最低價的，對付普通人類還不是手到擒來？雖然有那麼點不地道。

　方婪輕咳一聲。

　扶住對方就要倒下的身體，快速剝去了對方的上衣，將他放倒在沙發上。隨即凝聚靈力在指尖，一筆一劃在厲榮澤的胸口上畫出一個訣。飽滿緊實的肌膚被壓出一道道痕跡，馬上又反彈回來。

　指尖心頭細膩而富有彈性的觸感，讓他升起一絲異樣，柔韌幼滑的肌肉像是包裹在冰冷鋼鐵上的絲綢，令人愛不釋手。不過這也只是短短的令他分神了一下，馬上，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個法訣上。

　傻子的胸口的肌膚上，亮起一個銀綠色的符文，有一點像是小篆，但是卻分辨不出是什麼字，顯得異常神秘。這是方婪在天海圖之中領悟的一個法訣，法訣很簡單，除了利用靈力溫養對方的身體外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效用。

　當然它也有特殊之處，一般溫養身體之法，必須要修煉者將自己的靈力浸入對方軀體，將對方周身經脈包裹起來，這種方法要耗費的靈力非常巨大，根本不是一個第一層境界的修煉者能夠消耗得起的。而方婪寫下的這個符文，卻可以在對象體內自成一個體系，源源不斷的運轉溫養，而且只需要施法者不多的靈力。從這個角度上看，這個咒法絕非凡品。

　方婪慢慢寫完最後一筆，然後收手。就在他收回手指的一瞬間，符文驟然銀光暴漲，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方婪心下也是一驚，按道理這個篆字應該沒入傻子體內，然後一遍遍按照週天輪轉才對。

　這是發生了什麼？

　那個符文驟亮了一瞬，就慢慢黯淡下去，直到消失不見。傻子的胸膛上光滑平坦，再無他物。方婪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確實一點靈力痕跡都沒有，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方婪手掌按在傻子心口，斂目垂睫，利用內視查探對方體內。

　沒有！

　傻子體內一絲一毫靈力波動都沒有。

　方婪心裡“突”的跳了一下，霍然睜眼伸手探向對方鼻息。指腹上傳來微微的熱氣，之前對方強健有力的心跳也說明這個人健康無事。

　但是既然如此，怎麼會體內毫無一絲靈力？

　方婪猶自不能相信的重新查探了一下，確實沒有，並且是一絲一毫都全無！

　要知道當初就因為方婪體內靈力枯竭，白霜才驚異非常。因為人要活著，或者說只要是活人，體內都必定會存在靈力。

　人乃天地之一物，與天地息息相存，天地之間存在稀薄玄妙的靈力，滋養萬千無數生靈，而其中最能感應這些靈力的人則能夠利用上古傳下的玄妙之法，吸收這些靈力為己用。得之深者，則飛天遁地，施展無數威能，得之甚少者，也可延年益壽，容貌不老。修真者在吸納靈力之後，會因為自身道法，心境，氣息，乃至於對天地自然的感悟而使靈力有著不同的特質。

　也因此方婪對於自己的靈力有著特殊的感應。結果傻子體內，別說是他自己的靈力，就是正常人維持生命，本來應該存在的靈力都都完全不存在！

　方婪想了想，又一次捏起法訣，凝聚靈力，然後重新在傻子胸口一筆一劃寫出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符文。

　在他頓手之後，又是刺目銀光，接著，這個符文也完全消失不見。傻子胸口光滑幼嫩，肌膚之上毫無異樣。方婪皺眉，索性將自己靈力凝成一絲，緩緩遞送過去。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超過某個極限的靈力水平，因此他十分小心。

　然而靈力觸及對方心口，馬上就毫無阻絕的滲透進去，方婪只覺得掌心一涼，之前凝聚的靈力就完全被吸收了。他立刻查探對方體內，然後方婪神色異樣起來。

　仍舊還是空無一物，毫無半點靈力！

　那麼，那些靈力都去了哪裡？

　方婪目光下垂，落在對方赤/裸的胸膛上。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一次，傻子攔在自己身前，代替自己承受死氣凝成的黑色巨蟒，最後竟然渾然無事。他開始以為是小獸的功勞，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有點什麼別的原因？

　方婪凝神思索，手指無意識的在對方胸口一遍遍重複著之前的那個篆體符文。忽然手下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傻子迷茫的睜開了雙眼。方婪低頭看去，一對上對方黝黑，純然無辜的雙眼，心裡一瞬間竟然升起了些許莫名的異樣。

　他的心跳因為某種力量的拉扯，猛然一震，就像是心臟裡面的什麼東西狠狠的撞了上去，想要突破出來。

　這種奇異的感覺讓他回想起第一次觸碰到對方的時候，那種詭異的悸動，心臟重疊，脈搏貫通。

　這種感覺說不上好受還是不好受。卻讓他難以忽視。

　傻子又接著呻/吟了一聲，臉色發紅，呼吸也有些急促。方婪愣了一下，手指停在對方心口的位置，“不舒服？”

　傻子鼻腔裡悶出一聲“嗯”，眼睛卻閉了起來，睫毛微微一顫。

　方婪伸手摸了摸對方額頭，同時用靈力查視，發現並無異樣。想到到對方體內毫無一絲靈力卻能夠活蹦亂跳，他搖了搖頭，就要站起身。

　卻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傻子雙眼仍舊緊閉著，卻準確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胸口隨著呼吸一上一下起伏。方婪動了動胳膊，對方手上的力度就瞬間變強。

　“你怎麼了？”方婪這時也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勁，重新坐了回去。

　傻子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發出一聲聽不出含義的嗚咽。臉頰上泛起一抹暈紅，額角也滲出了汗水。他的胸口不斷起伏著，像是在劇烈呼吸，嘴巴卻緊抿著。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方婪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強硬的掰開對方抓住自己的手指。傻子頓時驚慌失措的睜開雙眼，緊緊看著他。

　方婪又一次放低了聲音，語氣也溫柔許多，“是不是這裡疼？”

　說著，他按在之前為對方書寫符文的位置，沿著書寫的軌跡劃過手指。

　接著，卻聽到一聲驚喘。

　傻子猛然揚起頭，露出修長的脖子。胸腹向上弓起，像是要將自己送到對方手心裡。

　方婪手指一僵，倏然收回，卻又一次被傻子抓住，按回自己赤/裸的胸膛上。卻恰巧按在了自己胸口左邊的那個凸起上。方婪馬上意識到讓自己掌心微微刺癢的突起是什麼，試圖掙脫，傻子卻力道極大，按住他的手背緩緩揉動，雙眼大睜，眼神茫然熱烈，呼吸越發急促了。

　細膩，幼嫩，柔滑的不像話。成年男子飽滿緊實的肌肉不像是女子那樣柔軟，卻帶著吸人的韌性。傻子急促纏膩的呼吸就在耳邊，方婪清楚的感覺到手心下的肌膚因為生理性原因微微顫動著。

　他一瞬間竟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傻子一隻手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另外一隻手則試圖去解開自己的腰帶，然而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手指顫抖著。

　方婪一瞬間清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