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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親》第187章
  ☆、第190章

 暗沉的天空中傳來「隆隆」的雷聲,伴隨著一道霹靂,狂風猛地撞了進來,將窗戶吹得狠狠砸在牆上,「乓乓」作響。負責照看的小妖怪不由得一驚,從半夢半醒中猛地醒轉過來,冷雨飄了進來,他趕緊起身去關窗。

 「怎麼搞的?」他探頭看向外間。原本人來人往的妖協本部如今只剩下了為數不多的人手在底下巡邏,天空中烏雲滾滾,雷暴一聲猛似一聲。

 「邦」的一聲突起炸響,嚇得小妖怪腿一哆嗦,差點就要坐到地上。妖族修煉必然要經過天雷劫,所以沒有哪個妖是不怕打雷的,更何況此時這雷暴簡直像是九天劫雷,聲聲振聾發聵,加上霹靂一道緊似一道,彷彿就連天都要捅出窟窿來。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小妖怪飛快地關上窗戶,啟動了妖協特製的護符。用特殊材料製作的護符鎖定窗欞後,自動釋放出了一層淡淡的光華,將整間屋子籠罩其中,隔絕了狂風也隔絕了外界的聲響。小妖怪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胸脯轉過身,下一瞬,他卻「啊」地驚叫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半是驚訝半是害怕的神情。

 「南……南昀閣老……」

 自從鐘錶鎮一役後便受傷昏迷不醒的南昀靜靜躺在床上,那雙始終閉合著的雙目卻不知何時睜了開來。那是一雙冷酷至極的眼眸,此時卻像是蒙上了一層陰翳那樣變作了古怪的灰色,南昀看著那小妖怪,緩緩地坐起身來。

 小妖怪一直立在原地沒動。他知道自己本應該去通知醫生,通知其他人,南昀長老終於醒過來了,對於損兵折將的妖協來說,這可是個大大的好消息,可是事實卻是他連一步路都走不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一種無形的恐懼籠罩了他,使得他牙關「格格」打架,兩條腿軟得如同麵條。

 南昀坐在床沿,赤裸著的上身上滿是傷痕。他在鐘錶鎮的地下室被周忠信所傷,許多傷口極其難以處理,加上本身的年紀也已經很大了,就連妖族的醫生都表示這些傷或許養不好,就算能養好,也需要很久才能養好。然而此刻,在這個小妖怪的眼前,那些傷口分明正在飛速地癒合,新生的肌肉組織緊實而鮮艷,疤痕很快脫落,只留下一道道不深不淺的痕。

 南昀似乎在確認整具身體的狀況,當他能活動手臂後,便衝著小妖怪招了招手:「過來。」

 「不、不能過去!」小妖怪在心裡對著自己大吼,他不是什麼妖力高強的大妖怪,但是身為一隻弱小的妖怪,他也有這種弱小妖族獨有的種族特長——保命的直覺。此刻,他身體中所有的警鈴都在「嗡嗡」大作,提醒他趕緊扭頭逃跑,然而他卻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自己走起來!」他的腳步一步步堅定地往南昀的所在走去,但是他的臉孔上卻是惶恐至極、幾近崩潰的神情,這樣古怪的反差使得這小妖怪整只妖都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詭異來。

 南昀只是靜靜地坐著,緊緊地盯著那隻小妖怪,等那小妖怪近了便吩咐道:「低頭。」小妖怪頓時感覺自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低下頭去,然後有一隻冰涼的手按在了小妖怪的額頭上,也遮住了他的視線。什麼聲音也沒發出,小妖怪的身體甚至只有微微抽搐的反應,片刻後,南昀鬆開他,後者便如同失去了骨骼支撐一般,整只妖如一灘爛泥般軟了下去,反之,南昀的精神卻好了許多。他已經能站起身來,為自己套上衣服。

 「黃芪!」外面有人喊,有只妖怪敲了敲門後推門進來,「換崗……南昀閣老!」來者發出驚喜的喊聲,「南昀閣老您醒了!」

 南昀在那只妖怪充滿驚喜的一連串話語中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套上了一層層的衣服,最後束好了一頭烏髮。他轉過身,對那只妖怪直接吩咐道:「通知此處所有妖族,與我一同前往冥府。」

 「冥府?」那只妖怪疑惑道,為什麼要去冥府?他們妖協不是正在攻打九君山嗎?他們走了,本部誰來守呢?突然,他的眼神被什麼東西吸引了。那是什麼?就在南昀閣老腳邊的那一堆是……血泥?等等……妖怪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衣服。

 那是黃芪?!妖怪大駭,頓時往後倒退了半步,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南昀冷冷一笑,一彈手,一道光芒飛也似地射入了那只妖怪的眉心之中,隨之一股黑氣從這妖怪的體內騰起。他甚至來不及驚慌,眼神中的光芒便迅速黯淡下來,變為完完全全的毫無生氣。

 「通知此處所有妖族,與我一同前往冥府。」南昀再次吩咐。

 「是。」這次再沒有迷惑,也沒有思考,妖怪得令後便邁著機械的步伐匆匆離去。

 南昀看向窗外,天空中,濃雲翻攪旋轉,像是平白無故地在空中生出了一隻邪眼。他的時機終於要到了,他想著,神情自若地向著門外慢慢走去。

 ※

 白印在第一道霹靂落下的時候,剛剛寫完了一封信。他在忽明忽暗的天光中將那封信又仔細端詳了一遍,像是學生在檢查錯別字似的,隨後他便將信紙工工整整地折疊起來,塞入信封,封了封口,又用一方精緻的小印蓋了戳,壓在桌上的茶壺底下。

 如果事情順利,他或許還有機會取回這封信銷毀,如若不然,就當是他留下來的最後的囑托。一道驚雷響起,鳥籠裡那只畫眉鳥像是受了驚嚇般撲稜著翅膀,發出「喳喳」啼鳴,叫了一陣後卻又忽然變了聲音:「老大人、老大人!」竟是一把老年男子的聲音。

 白印走到鳥籠邊,打開籠門,讓那只畫眉鳥跳出來,停在他的手上。

 「周忠信。」

 「是我,大人。」畫眉鳥竟然與白印對起話來。

 「出了什麼事?」

 「佘七ㄠ和廖天驕已經查出了佘真人的真身是李岄。」

 白印的臉色微微一變:「果然是他,怪不得我找了他那麼多年始終未找到他的下落。」

 「李岄原本想要招安他們,但是被他們倆拒絕了,朱雀和唐律倒是答應了加入,但他們的目的是殺死李岄。」

 「哦?那他們得手了沒有?」

 「李岄受了傷,不重不輕,但情緒十分不穩定,朱雀和唐律那一夥人都死了。莫劉昆、蒼龍護送佘七ㄠ與廖天驕出去,打傷了我周家不少人,我派了周理跟蹤他們,但是被他們甩了,周理也受了重傷。」周忠信的聲音一直機械而平穩,直到這個時候才流露出一點私人感情,卻並不是惋惜自己孫子的生死,反而是一種未能完成任務的羞愧。

 「不必介懷,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白印說,「我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去哪裡。」

 「哪裡?」

 「冥府萬仞忘川水最深處。」

 周忠信恍然大悟:「三生石所在之處,那我們要不要跟過去?」

 「不用,這不是我們需要管的事。」

 畫眉鳥歪了歪腦袋,似乎不明白白印真人這句話的意思。他被派出去做臥底,早就做好了賭上包括自己在內的全家老小性命的準備,是以連說起自己的孫子周理重傷都未有任何情感波瀾,但是這時候他卻再一次發現他看不懂這位修盟資歷最深的長老的心。

 「周忠信,現在是對我修盟最重要的時刻,你聽好,從現在開始我將不再與你聯絡,我要對你下的最後一道指令是……」

 不久,房中畫眉鳥的聲息弱了下去,白印將那只好似睡著了鳥兒放進鳥籠卻沒有關門。如果當你醒來,願意走,你便遠走高飛吧,但是這世上總要有些人需要留下來,來挑起一些擔子,哪怕不擇手段!

 白印走出虛宅,飽滿的濕氣瞬間便包圍了他,使得他雪白的鬚髮上很快覆上了一層淺淺的水汽,他的身影在那些霧氣中幾乎像是融化了一般。

 「誰?!」一個修行者喝道,隨後一愣,匆匆跑過來行禮,「白印長老,您有何吩咐?」

 白印看向不遠處,那裡正是燈火通明的九君山,山頂之上,一黑一雪青兩條巨蛇正在雲層之中翻覆,電閃雷鳴,不斷加固著籠罩整座山頭的結界。白印收回目光,淡然道:「我要出門一趟。」

 「啊?」修行者一下子愣住了。他們在此攻打九君山以來一直都是白印長老坐鎮指揮,此時他要離開,那他們該怎麼辦。

 「那、那我們怎麼辦啊?」修行者不自覺地就問出了口。

 白印看了這修行者一眼,後者頓時便打了個哆嗦,這一眼實在太冷、太嚴厲了。

 「沒有誰能永遠依靠另一個人,」白印說。他想他是錯了,他已經當修盟的那根支柱太久,久到讓這些年輕一輩居然都活成了巨嬰。

 「打還是不打,你們自己做決定吧!」他說完便拂袖而去。大雨終於落了下來,將那呆若木雞的修行者打了個濕透。

 ※

 忘川畔,黃泉岸,佘七ㄠ帶著眾人落了下來。他一化為人形便將廖天驕迅速拉到手邊:「不要離開我半步!」

 廖天驕點點頭,知道這不是什麼情話,而是出於對他體內三生石魄的保護考慮。於是他也迅速打量起四周。

 一段河道橫亙眼前,兩道崖壁高聳入雲,從空中尚有一道巨大的瀑布打將下來,卻並沒有水滴濺到他們身上。廖天驕去過陰黎的幻境,所以對這裡的場景倒也不算太陌生,只不過那時候他們跟著陰黎的視角一同在崖上,在亡魂停留人間的最後一站,此時卻已經來到了黃泉河畔。

 廖天驕有種十分微妙的感受,換做半年前的他絕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妖神同性戀人,捲入一場場驚天動地的風波,更想不到自己會在活著的時候便來到這個傳說中只有人死後才能來到的世界。他想,要是自己這次運氣不好掛了,這一世倒也算是活得值了,隨後他又拚命地搖頭:「啊呸呸,少想不吉利的!」

 佘七ㄠ輕輕咳嗽一聲,廖天驕看向他,他便衝他驕傲地一挑眉毛說:「別瞎操心,佘爺保護你!」

 廖天驕心裡「噗」的一聲,嘴上卻還是認真聲明:「我現在也已經很厲害了,別說保護了,改成並肩戰鬥吧!」

 「好,並肩戰鬥。」佘七ㄠ揚起唇角,唇邊的笑容卻一閃即逝,很快又換上了嚴肅的神色,他對著眾人道,「根據玄武前輩過去所言,三生石在萬仞忘川水最深處的某個地方,這一路上有九重十三關要闖,我們誰也沒有去過那裡,也不知道一路上將遇到什麼,眼下,在我們的後方還有李岄在追趕,留給我們的時間很少,我們的處境再嚴苛不過。」說到這裡,他環視了眾人一圈,滿意於大家的鎮定,遂又道,「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只需要能夠沉下心來勇往直前的人,前進過程中,一旦有人掉隊,我們誰也沒能力、沒時間去救人,如果現在有對自己的能力沒自信或者怕死的人,可以直接站出來!」佘七ㄠ挨個看了所有人一眼,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挺起了胸膛,以示無畏無懼,最後,他把目光落到了袁懸的身上,這孩子實在太小了,帶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佘七ㄠ正要開口,袁懸卻自己開口了:「小懸要下去。」他把一直擺弄的機關人收起來,挺起小胸脯說,「小懸也要下去!」

 佘七ㄠ和廖天驕對望了一眼,廖天驕說:「小懸,下面很危險,你確定你要下去?」

 袁懸說:「小懸能聽到不同的聲音。」

 所有人都靜了一靜,佘七ㄠ問:「什麼聲音。」黃泉河畔除了瀑布聲並沒有其他的聲音,不知是什麼緣故,明明上頭死了那麼多人,此時的黃泉河畔卻連一個亡魂都見不著,或許這正證明這個世界的秩序已經亂了。

 袁懸說:「很多聲音,亂七八糟的,水裡也有。」

 廖天驕飛快地想了一下,對佘七ㄠ說:「他或許能幫助我們更快找到三生石的所在。」

 佘七ㄠ說:「行,那麼我們倆一起保護他,走吧。」這次他並沒有化為蛇形,而是以人形的狀態小心地躍入水中,其餘人也逐一跟上,當最後一朵水花消失不多久後,李岄也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忘川河畔。

 他受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是他卻再也不像佘玄麟。明明是相同的五官,此時區別卻變得猶如鴻溝一般明顯。他氣急敗壞地看著忘川水,想要縱身躍入,卻突然硬生生地又停了下來。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水面,一動不動,他的手下們也只好停了下來。

 平靜的忘川水中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面容,不,那並不是他的面容!眉眼如畫,氣定神閒,水中的佘玄麟對著他微微露出笑容:「李岄,你終於來了,我早說過你做錯了,哪怕我不在了,時間和我的子孫也會證明給你看,你一定會輸。」

 「佘玄麟、佘玄麟、佘玄麟啊啊啊啊啊!」他突然瘋狂地大喊起來,神力在黃泉之中炸開,原本平靜的河水頓時變得如煮般沸騰。李岄惡狠狠地在岸邊來回踱了幾圈,最後還是一咬牙,跳入水中。他的手下們便也如同下餃子般,跟著他一個一個跳了下去。

 佘七ㄠ他們還能猜到李岄追在他們身後,李岄卻不知道,在他和他的手下下去後,南昀帶著他的手下也跟著他們潛入了水中,他更不知道南昀的手下與他的手下竟然有著一模一樣的特徵,眼神渙散,神情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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