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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魎之復魄》第11章
  第十章

  警方帶走居宇樓這件事,給天河幫帶來不小的打擊。各種傳言紛紛流入居宇拓耳裡,都說居宇樓是殺人滅口,野心甚大的他一直想辦法要拉下親哥哥、甚至不惜製造車禍要害死親兄弟。

  居宇拓沒龘理那些謠言,他聘請了素有常勝紀錄的名律師來處理案子,更安排人手進入看守所保護居宇樓,私底下還派人關說遊走,就希望能將居宇樓給保出來。

  目前唯一對居宇樓有利的是,命案現場找到的指紋與他的不符,但從更衣室裡搜出的鞋子與現場鞋印則無二致,鞋底下刮出的土壤也證明他到過現場,犯案嫌疑頗高,因此暫時收押看守所,等進一步的裁定。

  幾天過去了,天河幫裡依然焦頭爛額,居宇拓乾脆讓鄭子衿在總堂待命,派商僑暗中在警方高層中遊走,而事實上,居宇拓很久都沒好好闔上眼了,沒有了居宇樓,幫裡事務完全落入他頭上,他忙的分龘身乏術。

  而且、難以入睡。

  這天下午,居宇拓在辦公室裡見了律師,問居宇樓目前情況如何?因為唯有律師能進入看守所裡與居宇樓會面。

  「氣色還不錯。」律師推推眼鏡,「宇樓先生有話要我傳達給宇拓先生。」「他想說什麼?」居宇拓問,雖然他心中早有答案。

  「他說,第四十九天就快到了,要你別猶豫。」「什麼第四十九天?」鄭子衿在一旁問,他記得曾經聽居宇拓提過同樣的數字。

  居宇拓頹然坐倒,搖搖頭,反問:「子衿,從我出車禍那天到現在,幾天了?」鄭子衿默數了數,「到今天四十八天。」「……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居宇拓臉色也暗了下來,突然間他身體一晃,有些搖搖欲墜,鄭子衿及時扶住了他。

  「身體不要緊吧?」關心地問。

  居宇拓抓緊鄭子衿手臂,看來像是因為心力交瘁而導致的體力不支,但鄭子衿卻發現他眼裡閃過一抹瘋狂。

  很熟悉的那種瘋狂,就是之前居宇拓顛亂的前兆,然後鄭子衿假裝不在意的滑過好友的手背,冷冷的。

  難道又……

  知道居宇拓有事瞞他,但旁邊有律師在,鄭子衿也就不好多問什麼,突然間商僑派小弟來請他們到議事廳去,說他找到了個有趣的信息。

  商僑指指計算機屏幕,對匆忙趕來的三個人說:「看看這個人。」

  律師推推眼鏡,一眼認出來,「這不是目擊居先生出入工地的證人陳先生嗎?這是……他的身份資料,商先生怎麼拿到的?」

  「很簡單,這位陳義達陳先生混過黑道,而我為了方便起見,曾私下將天河幫的所有人員數據都輸入在計算機裡。」

  商僑很得意的說出一部分事實,但沒說出口的是,他鍵入的可不只是天河幫人員資料,他還曾經派遣高檔黑客,侵入警方超級計算機,偷出許多關鍵性檔案,這其中包括全國黑幫裡的人事資料。

  律師仔細看屏幕,大感驚訝,「陳義達先生二十年前是石魅堂的打手?但就算混過黑道,跟目前他作證的案子也沒關聯。」

  鄭子衿卻是皺眉,這會不會跟翁有信有關?畢竟二十年前,石魅堂掌事的人就是翁有信,這位證人等於是他的老部屬。

  居宇拓卻相當冷靜,問商僑:「就只是這樣?」

  商僑回過神,迅速將屏幕下拉,「更有趣的在這裡。二十年前證人先生退出黑道,是因為在一場幫派械鬥中受了重傷,出院後沒辦法再幹打手,後來的二十年都只能打打零工,偶爾擔任工地看守員……」

  「聽來當時的證人傷得很重,難怪出庭時我覺得他怪怪的,怪在哪裡又說不上來。」律師說。

  「我派小弟到當時他就診的醫院調病歷出來看過了,還影印了一份出來。」

  商僑遞出一份文件,「他頭上被人打了好幾拳,一隻眼睛廢了,另一隻眼睛的視力也有問題,不過為了工作,他從沒跟人說自己眼睛的問題。」

  律師恍然,「難怪了,他其中一隻眼睛是義眼。」

  居宇拓隨意翻翻病歷後就給了律師,「這會是有利的證據吧,一個眼睛不好的證人,怎能確定他看見了誰?至於鞋子的問題更簡單,住在這裡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拿了那雙鞋去穿。」

  「沒錯。」律師點頭。

  居宇拓陰沉沉補充:「也就是說,連我都有可能是凶手,對吧?」鄭子衿開始擔心起來,他覺得居宇拓又要重演之前的出格行為,對、眼神散漫、以及說話時的郁冷,接下來……正想開口勸他回房裡去休息一下吧,天相敲門進了來。

  「太太請幫主過去說話。」

  居宇拓陡然轉身大吼:「告訴她我在忙!」

  天相是頭一次見到居宇拓這樣猛獰,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但他畢竟自制力強,很快恢復原狀,恭謹又說:「太太看來也很生氣,幫主你就過去吧,心裡有什麼不滿,借此發洩出來也好。」

  總而言之,就是幫主若有任何不滿,去找自己老媽出氣,別荼毒他們這些拿人薪水看主子臉色的下人。

  居宇拓深呼吸幾口,平定心內那暴烈的情緒,接著叫過鄭子衿來到一旁,不讓人聽見他們說話。

  「子衿,我怕撐不到第四十九天了。」

  從袋裡掏出一封密箋的信,小心塞入對方口袋裡,「明天入夜之前,若是宇樓還不能出來,而我也……你就拆了這封信,照裡頭的交代行事……」鄭子衿變臉,抓住他肩膀用力搖,「什麼撐不過四十九天?宇拓,不准你瞞我事情!」

  居宇拓冷冷陰鬱的一眼斜來,就算是從小知交的好友,有些事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尤其是他跟弟弟之間的情事,根本是說不清、道不明,還不如不說。

  甩開鄭子衿的手,居宇拓離開會議廳,他看來像負了傷的拳擊手,勉力撐起,因為還有最後一場挑戰要面對,直到賽事結束的鐘聲響起。

  久美子坐在起居室,品嚐著從日本帶回來的茶水點心,本地的食物在她看來總是不對味,她想著早點解決兒子的麻煩事務,就可以回家鄉去了。

  居宇拓進了來,卻不像往常那樣恭敬請安,只是冷冷問:「母親找我有事?」毫無瑕疵的妝容該是美麗的,但久美子眉梢裡有的僅是嚴厲譏誚,她對兒子近來拚命救居宇樓的行為不解、也不滿。

  「為了那女人的兒子忙裡忙外有什麼意義?上回他僥倖逃到國外,好不容易這回讓他入獄,不是正好嗎?他總是搶你風頭,處處阻礙你,有他在,我每天都寢食難安,就怕哪天你被他給拉下去……」

  「……母親這麼不信任我?」

  「我花了那麼多心力栽培你,不打算讓你屈居第二。」久美子雖沒明說,但話裡含義就是如此,居宇樓的能力比自家兒子強的多。

  「在母親眼裡,除了當上幫主之外,我一無是處?」

  久美子聽出兒子語氣裡的怒悶,卻沒察覺這是火山即將爆發前的徵兆,她放下茶杯,自顧自說:「你做做樣子假裝奔走救人就好,但別過了頭,就趁機讓他在牢裡蹲蹲,別做多餘的事……」

  「什麼叫做多餘的事?宇樓跟你在血緣上沒任何關係,卻是我的親手足,你不管就算了,我卻不能撤手,我要救他出來!」居宇拓都發飆了。

  「親兄弟也要明算帳,那小子也一樣,怎麼可能會將這偌大的產業放手?你現在救他出來,他將來一定還會想辦法對付你……」砰一大響,居宇拓一拳往牆壁上敲,力度之大讓久美子猝驚,一抖之下,把想說的話全都吞回肚子裡去。

  兒子從沒在她面前做出如此舉動,她因此愕然,天翻了是不是?

  居宇拓似是瘋狂的,說話卻冷靜無比。

  「別以為我不知道,最近指使那些小幫派跟天河幫為敵的幕後黑手是誰,不就是有信嗎?他想要孤立天河幫,逼我向日本的舅舅求援……」

  「沒證據不許亂說話。」久美子喝斥。

  居宇拓回以冷笑,「……就連車禍也是極花組讓他策劃的,為的是將礙事的弟弟除去,你跟有信就能控制立場軟弱的我,讓天河幫真正服膺極花組。也就是說,暗殺事件裡,一開始要殺的人本來就是宇樓,不是我,我卻陰錯陽差上了車,以至於……」

  「沒這回事。」久美子強自鎮定地說。

  「……上次幹部會議裡提到,我們鎖定了黑幢幫的王袁就是買車裝炸龘藥的嫌犯,宇樓當時就發現有信的反應不自然,所以我暗中調查了他、也包括翁涵凌……」嘴角抖了一下,久美子問:「涵凌、涵凌有什麼好調查的?」

  「她在日本修完專門會計師的學分後,直接進入極花組的財務部,外祖父秘密欽定她回來台灣成為我的妻子,好更進一步控制天河幫,完成你一直都沒達成的目標,也就是——」停了一會,沉聲:「控制父親。」久美子臉色有些白,但她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女人,臨危不亂。

  「我隱瞞涵凌的背景,是因為不想讓你對她有偏見。涵凌學歷高、氣質好、又有能力,當天河幫的女主人絕對不為過,我也認為她適合你,有她做你的賢內肋,誰也打不垮你。」

  居宇拓不跟她在妻子的話題上打轉,接著說:「關於王袁……我想你知道,宇樓從黑幢幫那裡帶回他,卻不跟我說……」

  「這證明了他心虛,所以才把人給殺了。」久美子哼一聲。

  「母親你明明知道,是翁有信派人搶回王袁殺了,讓你偷了宇樓的鞋子,交給涵凌帶出去……很高明,那雙鞋弟弟並不常穿,放在鞋櫃裡頭,也沒人注意到。找個誰穿了鞋子在殺人現場附近走一走,再把鞋送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夠了。」久美子臉上都失了從容,想阻止兒子繼續說下去。

  「母親心虛了嗎?殺人案母親也參與其中,卻想讓宇樓背黑鍋,我若是不盡心盡力救他,我也跟你們同罪……」久美子惱羞成怒,站起身迅速走過來,不由分說就甩了兒子一巴掌。

  居宇樓晃了晃,卻不是因為情緒受到動搖,他面上依然沉靜,但、卻是暴風雨醞釀之前的小休止符。

  「你不知道?母親、你真的不瞭解他……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一切的一切,你的、翁家父女的、極花組的、還有我……」

  久美子斥喝:「他要知道了真相,為什麼一早不說,任條子把他抓到牢裡去?你腦筋是怎麼想的?老是向著他,眼裡就沒有我這母親嗎?」

  「母親說過,車禍當時宇樓有我這塊肉擋著,他隨時能開門逃出去,並且擺脫自己嫌疑……」

  「難道不是嗎?」

  居宇拓倦極了,非得攤明了不可是不是?

  「讓我告訴母親一個事實,為什麼我能確定車禍不是宇樓策劃的。」閉上眼,讓車禍當時的景況在腦中重演,「車子撞來時,宇樓根本沒拿我當擋箭牌,而是翻身護著我,他才是我的擋箭牌。」

  「不可能!」久美子叫。

  正視著母親,哀憫的。

  「他還知道我會因為母親參與其中而為難,所以把所有事情攬了去,就是不讓我難做人……只要我裝作不知道,我就不用在人情、義理、親情上頭抉擇。我明明知道,卻把所有重擔往他身上丟……」

  「你、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只是傻。母親你對我有生育教養之恩,但是他也救過我……這樣說來,他對我不也有……」

  「宇拓你是不是被他洗腦了什麼?別中計,你是我兒子,只有我才會為你著想,他卻是你的敵人,從出生起就跟你搶奪一切,他——」久美子這下真的慌亂起來,兒子眼裡那清澈的泉流逐漸混濁,他眼裡像是再也沒有了母親、沒有了任何供他掛心的事物,跟死人一樣。

  「我現在才知道,宇樓從來都沒認真跟我搶過東西,相反的……」他微微一笑,接著無預警的倒下去,像耗盡了電池的機器人,嘎然止於那應該是他生平最寧靜的一次微笑裡。

  「宇拓、宇拓!」久美子跪下來抱著兒子,倉皇的大聲往外叫喊:「快送宇拓去醫院!天相、快一點!宇拓昏過去了!」

  看守所裡居宇樓聽律師說,居宇拓稍早時昏了過去,他也失控了,抓住律師叫:「讓我出去!我能救他、天底下只有我能救他!他不能死!」

  躁動的情緒讓獄龘警立刻跑進來制止人,但居宇樓依舊大叫大嚷,根本不像是個大幫派的副幫主,而是叛逆取鬧的青少年,他失了理智似的想往牢外沖,律師只能想辦法安撫。

  「冷靜、冷靜、居先生,我這裡有了很重要的證據,已經呈上去了,很快就能帶你出去……」

  「來不及!明天就是第四十九天,哥哥需要我,沒有我他會死!」咆哮大叫,整張臉暴漲猙獰,他這模樣跟失控的大象差不多,兩個獄龘警根本制不住他,很快又跑來第三個、第四個、分別抓住他的手腳,才將他給制服在地下。

  「我說了、我全都說了、人是姓翁那該死傢伙殺的!他嫁禍我身上,你們去抓他,然後讓我出去!」

  「稍安勿躁啊,居先生,我一定弄好這事……」律師安撫著。

  「明天午夜前!不能拖!我要哥哥、我要他!」居宇樓趴在地下,努力翻過臉朝律師大喊,這律師見過各種場面,卻從沒在自己的事主臉上,見過這樣一種表情,混著慌張、絕望、與失落。

  以及,害怕。

  急診室裡,鄭子衿陪著久美子在一旁,此時此刻只能將救人的事情託付給專業醫生,他們無法介入。

  同樣的,急救室裡的醫師們也很緊張,根據經驗,一堆穿黑西裝的牛鬼蛇神守在急診室外頭,該患者是黑社會人士的可能性有九成九,就算病床上的這人有多麼俊美儒雅也一樣。

  只能盡醫師的本分,查出這人暈倒的原因,才好對症來救治了。

  鄭子衿見久美子呆愣坐著,平日那咄咄逼人的美婦氣勢蕩然無存,他自己心底也慨然,嘆了一口氣,曾經以為自己是居宇拓唯一特別的存在,但為什麼居宇拓卻會對他隱瞞某件關鍵的事情呢?

  那所謂的四十九日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明天就是四十九日……

  遠遠望著醫生急救的身影,突然間心念一動,一個多月前,居宇樓千方百計阻擋著他,不讓進病房探望居宇拓,但後來他想盡辦法旁敲側擊,知道居宇拓當時的病況就像現在一樣。

  這其中一定有關連。

  想起稍早居宇拓給他的一封信,還有那一番無頭無腦的話,鄭子衿立刻跑到廁所去拆開那封信,裡頭有兩張紙,第一張是給鄭子衿的私人信函。

  信裡說,若是等到明天午夜過後,居宇樓還趕不回來,居宇拓自己應該也醒不過來了,那麼就把另一封信當作是證據給律師,借此將居宇樓保出來,讓他接任幫主之位,帶領天河幫。

  鄭子衿白著臉細看第二張紙,那是封自白信,居宇拓在裡頭承認,他為了報復王袁用炸龘彈遙控車策劃暗殺,親自殺了王袁,又因為平日跟弟弟不合,所以偷了弟弟的鞋子想嫁禍,卻每天晚上看見王袁的魂魄來向他索命,覺得自己活不過王袁的頭七了,所以事先寫了這封遺書來坦承罪過。

  事實真相明明不是這樣,鄭子衿冷汗涔涔。

  推敲第一封信,好像居宇拓早料到自己會突然倒下,甚至救不回來,所以打算犧牲自己,一方面救回居宇樓,另一方面,讓警方查不到翁有信那裡去。

  由不得鄭子衿不沉思,居宇樓是居宇拓的弟弟,救他也就算了,但翁有信充其量不過是個輔佐,居宇拓為何要大費周章保住他?難道是因為翁有信背後有極花組在撐腰?

  又或者、秋本久美子也涉入其中,所以居宇拓想保護母親?

  錯綜複雜的內情讓鄭子衿再度將信紙收起,卻在走出廁所後,暗中交代信任的下屬,從現在開始日夜盯著翁有信,絕不讓他有機會逃回日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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