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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牌小婢(活色生香2)》第9章
第八章

 徐熙用了半個時辰應付使君大人,還有──他的千金。

 想不到那位小姐喜歡他,還對他投懷送抱。

 他知道自己樣貌不錯,但氣質偏冷,說好聽點是生性端嚴,實則冷厲陰鷙,多數人與他交往,只為謀利,平時,能避就避遠點。

 男人尚且如此,女人更怕他了,除非他自願讓對方接近,比如鳳四娘,所以沒有女人敢對他動手動腳,這是第一次。

 感覺……很討厭。

 他回丹霞院後,便去沐浴,沒讓鳳四娘服侍,不想她知道,他被輕薄了。

 洗完澡後,他開始找她,從前院一直到最偏僻的柴房,他走了一遍,沒看到人,而徐家足足有八十個院落。

 後來他問了總管才知道,她去了碼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怎不一開始就找人問呢?非得浪費大把時間才挖出答案?

 但他真的沒想到問人,只是憑著心裡想見她,身體就自然去尋找了。

 這種情緒讓他有一瞬間的呆滯,但很快地,他便釋懷了。

 他不是留戀過去的人,與其頻頻回首,不如大步向前。

 眼看金烏即將西落,他邁步回丹霞院。這裡有間小廚房,是鳳四娘專用的,只料理他的三餐。

 他走進廚房,灶台收拾得乾乾淨淨,蒸籠裡有一盅湯,是烏雞燉竹笙。幾個月前,他誇過這道菜,此後,她每隔十天、半個月,便做一回給他吃。

 她真的很在乎他……想起她的用心,他心裡很暖。

 取下菜刀,在掌中轉了一圈,那俐落的動作,好像他使刀已有千百回。

 很多人知道他是個食家、他很挑嘴,卻不知,他做菜更有一手。

 他伸手探向水缸,隔空取出一條黃魚,在台上拍暈──

 「大少爺!」一個驚訝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鳳四娘回來了。

 「四娘。」他回頭,給她一抹笑,恍如是明珠夜放。

 她的心怦怦、怦怦地跳,很難想像一個白衣勝雪的男人,站在昏黃的小廚房裡,身上的光彩勝過牆邊的油燈,但他的存在一點也不突兀,彷彿他就該在這裡──不,應該說,無論他到哪裡,那地方的氣氛都會隨他而改變。

 只是……

 「大少爺,你怎會在這裡?」君子遠庖廚,不是嗎?

 「我在做菜啊!」他的手指刷過她的鼻尖,沾得點點汗珠。她是趕回來的吧?為了替他做飯。「妳不必緊張,偶爾一回沒做飯也無所謂,可以讓大廚送過來,或者我也會做。」

 她鼻子聞到淡淡的魚腥味,他是認真的,他真會做菜?

 也許他在小廚房裡站得理所當然,但聽到他要做菜,她還是很訝異。

 「妳認為我不會?」他笑著,菜刀劃過魚身,魚鱗片片飛起,落入旁邊的木盆中。

 她目瞪口呆,確實沒想過,堂堂徐家大少爺居然會做菜。

 他低頭看著魚,記憶回到遙遠的過去。

 「妳覺得徐家老少的相處如何?」

 她抿唇,不敢答,徐家人愛內鬥是遠近知名的。

 「其實這幾年,家裡的氣氛算好了。」因為那些鬥得最激烈、手段最殘忍的人,都被他清理乾淨了。

 在他十五到二十二歲那段時日,直接和間接死在他手中的徐家人,沒有一百,也有數十。

 在徐家,他是公認的活閻羅。

 「有段時間,家裡鬥得厲害,我和七叔根本不敢吃大廚送來的東西,天曉得那裡頭放了什麼致命毒藥,所以我學會做菜。」血腥的往日不堪回首,相比起來,和她相處的日子,儘管仍有波折,卻如此美好。

 也正因如此,他更渴望這段美好能持續下去。他跟她一樣,都很在乎相處的日子,只是他從未提起。

 他回過頭,再看她一眼,那楚楚可憐的外表不是她真正的樣子,她的原貌是更具侵略性、更妖媚的。

 但不管她是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其實他不如外表強悍,在內心深處的某一角,他也很怕孤獨。

 他轉回身,專心地料理那條大黃魚。

 她恍恍惚惚看見,一個不比灶台高多少的少年,在廚房裡揮汗如雨,就為了求生。

 她本來堅定抗拒他心,在這一瞬間,垮了一角。

 他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出身富貴,有那麼多親人,卻只能跟徐淨然相依為命,所以他在乎徐淨然,也是理所當然,她真的不該為這種事惱怒他。

 偏偏,她又很害怕,他對徐淨然的關切,已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這對他、對徐淨然甚至徐家,都沒有好處。

 而她最擔心的是──有一天,他會為了徐淨然,毀掉徐家,毀掉他自己。

 她壓下了心湖的潮湧,逼自己冷靜,只要她獨立,不依靠他,不管將來他變得怎樣,她都不會受傷害了。

 這種做法有點自私,但她顧不了太多。

 他雖沒看她的臉,卻能敏感地察覺到,她才軟化的心又變得堅硬了。

 他又有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她總是一下子親近、一下子冷淡?

 他有些無奈,但他從來是個執著的人,當他打定主意做一件事,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所以他假裝不知她心情的起伏,只道:「四娘,妳想吃什麼口味的魚?紅燒?糖醋?還是清蒸?我們──」

 「大少爺。」不管徐熙到哪裡,總管都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老太爺請你過去。」他在門口說。

 徐熙放下菜刀,不由得懷疑自己被詛咒了,為什麼只要他想跟鳳四娘談話,就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他拒絕再被老天耍弄。

 「你回去告訴老太爺,我有事,今天不能過去,明早再去請安。」

 「不行啊!」總管哭喪著聲音。「使君大人派人過府提親,大少爺不能不到。」

 就算徐熙平時再冷靜,現在也不由得吃驚了。

 「向誰提親?莫不是使君大人的千金和……我?」

 「是的,大少爺。」總管說。

 連鳳四娘都聽得呆了,但轉念一想,這也很正常,徐熙都二十七了,至今只有她一個通房ㄚ鬟,這在豪門大戶裡,本是件反常事。

 驚訝過後,一股濃濃的恐慌吞噬了她。

 他要成親!丹霞院真的要迎入新主人了!那她呢?她一心想離開他自立,卻忘了最基本的事──他是主,她是僕,她的命運就繫在他身上,她憑什麼跟他鬧脾氣?

 她之所以敢給他臉色看,只是仗著他寵她,一旦新婦過門……他以前說過不會偏聽偏寵,但事情真的發生後,到底會怎麼樣?只有老天知道。

 她的將來呢?她如今比危機來臨,而他卻下她遠去時,更加惶恐不安。

 「四娘。」突然,他雙手扳過她肩膀。「我會拒絕這樁婚事的。」說完,他走了。

 她沒有追逐他的身影,往常,不管他去哪裡,她都要看著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捨得將視線收回來。

 但此時,她的目光裡只有那條魚。

 自己與牠,何等相似?同樣地身不由己,同樣地,他們的命運只能交由別人定奪。

 眼眶裡又有水霧迷濛,她該怎麼做,才能把握住自己的人生、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她努力了五年,以為自己夠堅強,事到臨頭才發現,她仍如當年被拖出閨閣、賣入青樓般脆弱。

 要堅強到不依靠任何人就可以屹立天地,她該怎麼做?

 廚房裡,她閉著眼,無聲的淚住如斷線的珍珠,紛落不絕。

 ★☆★☆★☆

 徐熙一直以為鳳四娘是個堅強得可以面對一切的女人,但他錯了。

 自從使君大人上徐府提親後,她突然對他很熱情,好像怕他會轉身離去似的,對他的態度變得小心翼翼。

 他明明告訴過她,他會拒絕親事,她為什麼不信?她在不安什麼?

 他每天思索,漸漸地,他發現她的身影和徐家後宅那些姨太太們有些相似。

 他彷彿有點了解徐家那些姨太太,為什麼要每天勾心鬥角了,因為她們覺得自己的日子沒保障,所以拼了命地打壓對方,想讓自己成為她們男人的唯一。

 這也不是什麼大錯,想到這裡,他不太恨那些除了吃醋、就啥也不會的女人了,他反而有些體諒、同情她們。

 為此,很多人說他變了,他冷厲的氣質中,添了一種秋風颯爽的魅力,雖孤高卻清爽,這讓蘭州的海商感覺他更可靠了,公推他擔任這一屆的商會會長。

 他以為自己沒有變,不過經由鳳四娘,他看到一些事情,學會了體貼和心疼別人。

 他拒絕了那個職位,因為接下來,他要忙科考。他一定要考一個功名,為鳳四娘博回一個平民戶籍。

 他向商會提議,以後徐家的代表要由鳳四娘充任。他們很訝異,商會不排斥女子,事實上,現有的三位女子能力都很好,但鳳四娘是個ㄚ鬟,她能做什麼?

 但徐熙很堅持。通常,他堅持的事,都會成功,因為他的生命裡沒有「放棄」兩個字。

 他以為,鳳四娘不安的原因無非兩個,第一,身分,她對自己的賤籍十分自卑:第二,她有能力,卻受限,無法大展拳腳,這造成她對自己的誤解,認為自己是個不依靠他人,就無法自立的人。所以她攀上一根支柱後,便會發狂似地捉緊,當她的情緒逐漸失控時,她的決斷也都失去了準確。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幫助她自立。為此,他打算替她搭建一個舞台,讓她能盡情綻放自己的光彩。

 迫於他的銳意爭取,商會同意她加入,但前提是,她沒有決議權。

 他不在乎,他相信只要給鳳四娘時間,她的能力會讓所有人信服。

 他離開商會轉回家,在路上,給她買了一件非常特別的禮物。

 「四娘。」他回到丹霞院,只見她還在算帳。她總有做不完的事。

 「大少爺。」她站起來,熱切的、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容迎上他。

 他的心又開始覺得痛,是他讓她一點一滴失去了自我。

 「使君大人高升,不日內將回轉京城,蘭州要換新刺史了。」這位使君大人雖能幹,但那位小姐太纏人。別說她不安,他都受不了,於是,他花費重金,向京城活動,終於讓使君調升,徹底解決這個禍患。

 鳳四娘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他……他看出她的不安,知道她正在學那些爭風吃醋的姑娘,屈意奉承他,渴望他的專寵?

 曾經,他問過她,若有一天他娶妻,她怕不怕受新婦欺負?

 那時,她坦然搖頭,因為她不是以色侍人,她以為憑她的能力,終究能在這世界撐起一片天。

 其實她想得太天真,她再能幹,只要賤籍身分未脫,她就什麼也不是。這一點,她是自聽到使君大人上門提親的那一刻,才真切體會到。

 她開始怕了,擔心他討厭她,拼命地討好他,幾乎沒有自尊,卻忘了,他最不喜歡這樣的人。

 但他沒有排斥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告訴她,他不會娶妻。她總是不置可否,他這次不娶,終有一天會娶的。

 她沒有想到,他最終送了她這麼大一個震撼,來證明自己的心。

 他摸摸她的頭,將她擁進懷裡,那齊肩的短髮在他臉上飄撫,刺著他的肌膚,讓他的心一直、一直地疼著。

 三個月了,它還是沒有半點變長的跡象,三個月了,他每次摸到這頭髮,心都像針扎般難受。

 是他的疏忽造成了這個結果,他很後悔,但不管怎麼反省,讓他再回到海盜來襲那一日,他覺得自己還是會做出相同的決定,所以他對她更感愧疚。

 「這一次的新刺史很年輕,才三十八歲,沒有女兒。」他希望她可以不要再擔心。

 她咬著唇,心一抽一抽的,淚卻流不下來。之前她自怨自艾,哭得太多,乍然醒覺,原來那些眼淚好廉價。此刻的她滿懷感動,淚卻沈重地堆在心裡,無法自眼眶滲出。

 「我向商會提名妳做徐家代表,他們雖不同意,也沒拒絕,改明兒起,妳就去旁聽那些決策,對妳會有幫助的。」他攬著她的肩,走出丹霞院,兩人一起仰望碧藍晴空。「四娘,等妳多看一點這天下,妳會發現,妳其實很厲害,憑著妳的腦袋、妳的手腕,不管走到哪裡,妳都可以站穩腳步。」

 她抬起頭,凝視著他。

 他傾身,在她頰上落下一吻,那眉眼一如當初,她踏進丹霞院時,機靈、聰敏,且充滿魅力。他越來越眷戀她了。

 「一般的閨閣千金,若遭遇和妳相同的處境,怕早已死了,但妳卻成了徐家的慕後總管,這不單單是我寵妳,也是妳自己有本事又努力。如今,妳接觸商會,妳想,妳需要幾年時間坐穩那個位置?」

 所以,他一直在替她找想,一直在替她打點後路,而她,一直沒能理解他。

 她小手緊捉他的衣襟,心更痛了。

 「對不起,大少爺,對不起……」她對他好,有私心,而他,才是那個真正懂愛的人。

 他抱著她,用力得好像要把她揉進心底。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只是,他一貫不向人低頭。「妳的頭髮……」不知道要過幾年,才會恢復原狀。

 她吸了吸鼻子,半晌,打起精神打趣道:「大少爺嫌棄小婢這樣子不好看?」

 他苦笑。「妳明知道的。」

 她懂,他對她是從欣賞變憐惜、進而喜歡。那次事件後,他心中對她有愧,一腔情愫又成了愛戀。

 她在他身邊五年,除了徐淨然,她沒看過他對任何人這樣低聲下氣過,她是第一個。

 徐熙不是沒有愛,不過他的愛要花好長好長的時間,才能孕育出來。

 而一旦他愛上,他便會一心一意,至死無悔。

 但他不曉得,經歷了使君大人的提親後,她心中對他的愧意更多。

 「其實……」她摸摸剪短的頭髮。「這樣很輕鬆,也很方便,我還滿喜歡的。」

 「即便它與眾不同,會令妳飽受旁人側目?」

 「我只在乎,大少爺會不會覺得它難看?」

 他怔了下,唇角彎起漂亮的弧。「不難看。」不管她是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她摟著他的腰,螓首埋在他懷裡。「其實小婢還有點私心。」

 「什麼?」

 「小婢這樣子,大少爺待我特別好。」聲音很輕、很細、又很調皮。

 他眼底的墨色被擊碎,迸發出燦爛的光彩。

 「哈哈哈,很好,四娘越來越懂得利用局勢,讓自己站在有利的位置了。」

 「謝大少爺誇獎。」

 他仰天大笑,三月烏雲,一朝散盡。

 ★☆★☆★☆

 夜晚,徐熙和鳳四娘用完餐,他送給她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

 一隻鳥,跟黑鳥一模一樣──不,這隻新的小鳥,腳爪帶著灰白,是隻高傲的傢伙,看人都斜著腦袋。

 「送給妳。」他說。

 鳳四娘遲疑了一下。「牠喝不喝酒?」

 「喝酒是野蠻鳥才會做的事。」小鳥代答了。

 「不喝酒就好。」她接過小鳥,向徐熙盈盈道謝。「以後你叫小鳥。」

 「嘎!」小鳥大叫,這名字真沒文化。

 徐熙笑著,鳳四娘千伶百俐,就是取名字的本事不怎樣。

 「這是隻母鳥,可以跟妳作伴,或許也能管管黑鳥,讓牠別每天喝得醉醺醺。」

 「行嗎?」她從懷裡摸出那隻醉得昏沈的黑鳥。

 「美人……」黑鳥再醉,逮到機會,還是會吃鳳四娘豆腐。

 不過這回黑鳥沒偷著香,牠的鳥嘴才靠近鳳四娘的臉,小鳥就一翅把牠搧到桌上癱著。

 「嘎,誰偷襲我?」黑鳥酒醒。

 「丟人現眼的傢伙!」小鳥罵。

 鳳四娘咋舌。「果然會管。」

 徐熙倒是佩服那個賣鳥人,訓練出一隻黑鳥就算了,連小鳥都這樣通人性,不知他是否特別會養鳥?若是,聘他替徐家專門訓練一隊信鴿,勾通南北,必有利處。

 黑鳥一看小鳥,氣炸了。

 「我喝酒招惹妳了?!」牠撲上去,啄去爪往。

 小鳥也不懼怕,和牠打個轟轟烈烈。

 「淑女不能喝酒。」

 「我不是淑女,我是美人!」

 「妳會不會照鏡?妳這樣是美女,我就是天下第一美女了。」

 這越吵似乎越有點不對頭。徐熙和鳳四娘伸手,各自抓了一隻鳥。

 鳳四娘問黑鳥。「妳是母的?」

 「我這麼漂亮,當然是美人。」黑鳥理所當然地答。

 「我才是美人。」小鳥在徐熙手裡叫。

 牠們都是很有個性的鳥,不認公母,只承認自己是美人。

 徐熙只覺得腦袋裡有千百隻鳥在叫。

 「妳是母的,那怎麼……妳每天吃四娘豆腐?」

 「我喜歡美人。」黑鳥說。

 「別難過,我喜歡帥哥。」小鳥在徐熙懷裡蹦跳著。

 他居然被一隻鳥安慰了!怎麼他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鳳四娘已經笑軟了身子,趴在桌上。

 「四娘!」他的聲音有點硬。

 「大少爺……」她笑得肚子好痛。「你買的鳥……呵呵呵……」她笑得岔氣了。

 他三分無奈,七分好笑地幫她拍背順氣。

 「四娘,妳可以笑完再說話。」

 她笑得更厲害了。

 「大少爺!」突然,丹霞院的門被撞了開來。總管跌跌撞撞地衝進屋。

 徐熙臉上的和氣瞬間消失。

 鳳四娘立刻起身,站到他身後。只要有外人,在她一向遵禮守節。

 滿屋的愉悅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剛才的歡聲笑語不過是場夢。

 徐熙心中的怒火越甚,周身散發出來的冷冽也更強了。

 總管終於體察到自己的失誤,手腳哆嗦。

 「大少爺恕罪,老奴無心的,是……」他跪下去磕頭。「那個……七爺殺了看守的家丁,和七夫人跑出去了。」

 「七叔?!」徐熙恍然發現,自海盜事件後,足足三個月,他光顧著鳳四娘,都忘了去照看徐淨然了。

 也許他心裡沒忘,可對於徐淨然為了七夫人不惜與他翻臉一事,他深感痛惜,所以寧可不去看徐淨然,假裝這件事沒發生過。

 「七叔怎麼可能跑出去?」憑徐淨然的本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老奴也不知道。」總管甚至不曉得,徐淨然和七夫人是幾時跑的。大戶人家的下人都很現實,哪個主子得勢,服侍就特別周到,否則便虛應了事。

 徐淨然本身沒什麼能力,最近徐熙又有些忽略他,照看他的下人漸漸也怠惰起來,便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徐熙氣得眼如墨染,那股深濃漆黑妖異得似欲奪人性命,總管嚇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鳳四娘適時為他添加一件披風,並奉上他的佩劍。

 徐熙接過劍,大步往前走。

 鳳四娘拖著總管站起來。「還不跟上?」

 「是是是……」總管顫抖著爬起來。

 徐熙突然頓住腳步。

 「四娘,妳留在這裡等我。」他想起徐淨然是殺人逃跑的。他這一去,必見血腥,而她是最怕見血的。

 她遲疑了一下。「是,大少爺。」最終,她還是目送他的背影離開。

 心裡又有一塊空了。他不是第一次為了徐淨然的事以背對她,她以前生氣,是怕他只顧徐淨然,把其他的都拋卻了。

 但事實證明,他並不會那樣,她不該再計較他對徐淨然的付出,畢竟,他們是相依為命活過來的。

 她體諒他的兩難,但還是難受,心裡有些酸、有些澀。

 她不喜歡他的背對離去,她不明白,自己真的嫉妒,連徐熙的報恩都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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